似乎决定了方向与途径之后,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了。
依凛诺与洛维迩的对峙也不了了之。可谓是皆大欢喜。
洛维迩曾经在眺望宅邸的那一刻思索过要如何潜入。
对他来说想要突破大门只要将那么两名守卫骑士放到,然后快速的潜入到面的墙壁就可以。借助他那身精密的半机械体质的探测,潜入与迂回躲避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然而他想,在那一刻他自己确实是在害怕被敌人察觉之时的战斗。
害怕那如梦幻一般的战斗,而让他不得不进行杀人。
不,即使是杀人,对于他这种曾经生活在战争之地的人来说,也并不是那么值得犹豫的事情。即使是背负罪责也早已成为一名战士长久以来的习惯。
他并不害怕再次成为战士,而是胆怯的害怕跟随着他身后的夕与莎娅沦为与他同属的一类。
死亡与痛苦的煎熬,更像是放在煎锅上的煎饼,会膨胀,会炸裂,会让精神变得松软与麻木。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掩护夕与莎娅的重责。哪怕是一丁点儿让莎娅与夕独自拿起武器,去面对敌人的可能性也不想见到。
莎娅与夕的内心是纤细而脆弱的,任何在杀人面前片刻的迟疑,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士兵不可以迟疑。”不知这样的一句话,从是从何时开始,就刻在他的心底。
但他知道莎娅与夕绝不是士兵。那两个人只是个匆然从死亡边缘上路过的灵魂。一个在远处静静的窥视,一个逃避到了欺瞒自己的小黑屋内。如果说在一起的他们互相之间拥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洛维迩与依凛诺只是两个游走在死亡与杀戮之间,被恶魔与冷漠侵蚀的游魂。
他对杀戮并没有任何迟疑,然而血腥的杀戮所换取而来的是胜利与残酷。他想他不会忘记自己在哭泣之时,与莎娅所定下的那个约定:
「要是需要杀人的话你就来帮我承担!要是需要力量我就来帮助你呐!」
之前的莎娅是这样说过。
尽管这份回想让他感到羞涩万分,但却在内心深处的黑暗之中,仿佛看到了某个小小的火苗。他悄悄地将那份火苗捧在手心里,哪怕只有一颗微笑的幽光,他也想要小小翼翼地呵护起那难得的光亮。
时光在脚步地带动下,快地有些目不暇接。不知不觉之中就在一盏火把所散发的微光之下,渐渐地在昏暗的地下走了将近一小时。
似乎时间所积累的步伐,又让他暗自想起那小小的约定。好似为了将这样的思绪全力抛开,从而不耐烦的从嘴边抛出一句:
“臭死了啊…这可是17世纪的地下排污地?”
洛维迩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手高高举着火把,在狭窄的土黄色地板砖铺成的地面上,紧挨着同样的色泽材质的墙面走着。
他身旁不足10厘米的位置,是一条宽2米而在其中流淌着浓浓的黑色液体的人工小河道。这个河道之中那看似是水的液体所流动的并不快速,如同在桌子上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表面在缓缓流动一般,匀速前行。
“你说的完全听不懂,就我所知道的阿克里斯的日历是种叫做xx的计算法呐。呜呜呃呃…”
顺着洛维迩的回答,莎娅回答过去。而她的样子同样也比洛维迩好不到哪去。
莎娅的袖子死死的压住自己的鼻子,而改用嘴巴大口吸气,但即使是这样从口腔窜入鼻孔的味道也足够让她恶心的想吐。洛维迩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莎娅,他相信她那捂着于鼻尖的力度都能让人窒息而去。
“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夕这就是你所说的另外的安静死法?”
“混蛋快闭嘴。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就心存感激,能够为你们找到如此轻松就能潜入的道路吧。”
走莎娅后边的夕则不顾自己袒露而出的粉白色的三角内裤,将自己事先打湿一大片的裙子,死死地捂在自己的鼻子上。她的身后尾随者依凛诺。
洛维迩不慎的回头看了夕一眼,立刻就遭到了夕的强烈抵制。
“杀了你!真的杀了你!你这个发春狂魔再看一眼,我就将你推入这脚旁漆黑的地狱!!”
夕说着就开始推起前边的莎娅,莎娅骤然摇晃起身躯大呼小叫起来:
“喂呐!我可不想死!你该推的是洛维迩!
“那家伙我怎么可能够得着!”
“那我也用不着作为替补呐!洛维迩果然还是你下去吧!!”
彷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莎娅拉着洛维迩的胳膊就将他往下推。
“啊啊!快住手笨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抱歉!抱歉!!再动就真的掉下去了!啊啊!”
火光在洛维迩的手中跟随着他摇拽的身躯乱晃,他看着自己即将漆黑而浑浊的液体便更加惊恐不安,索性身边的推力突然就此停止,这才让他本能地紧靠墙壁。洛维迩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只是他不应该如此遵从本能。一瞬间,极烈恶臭的气息好似针尖一般,扎刺进他的脑袋。随之,他就捂着胸口支撑不住地蹲下去,吐了出来。
“呼啊….呜呜呜呃呃呃….不行了,不行….让我蹲下休息一会…要死了….”
“喂喂!!你在那干什么!赶快起来,你要想死就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一块陪葬呐!”
莎娅的脚尖毫不犹豫的踢向洛维迩,催促他赶快起身。但他的胃却像是全部都翻搅出来一般,没有一丝力气再支撑他此时站起来。
“喂…我说……莎娅……你就不能用你的魔法想想办法吗?”
莎娅的脚尖依旧不停的踢向洛维迩,但他根本无动于衷。
“你在异想天开些什么呐,我们走了1小时都是这要命的密封环境!赶快起来!!”
“但是…真的起不来…呜呜呃呃呃…”
洛维迩继续吐着,然而跟在夕身后的依凛诺突然插句嘴进来:
“莎娅呢。把这里的浑浊的黑污炸开…让我们一起在猛烈袭来的恶臭之中同归于尽。”
“可恶!!没有办法了呐…死之还能拉上仇敌,为了我一直以来的悲愿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莎娅举起魔法杖将其对象眼前的“污垢之水”的中央,聚合起淡绿色的风弹。眼见就要发射出去,在“污垢之水”激起千层之浪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洛维迩遏制住从刚开就已经冒的虚脱冷汗,艰难的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稍、稍等!!即使真的已经不行了…我也想要活下去…我也想要…想要笑着活下啊啊啊啊!”
好似发疯的野马,在垂死前地奋力挣扎,洛维迩咬紧牙关压抑住喉结席卷而来的呕吐感,终于站了起来。
“呼————啊——呜呜呃呃呃…”
只是…随之就侧过身子瘫软的靠着墙壁再次吐了起来。只是这次他的口中什么都没吐出来,早先能吐的早已吐完了。
“不行…了…身体我要交给机械…”
绝望地洛维迩只剩下一副疲惫而枯黄的脸颊。犹如死去一般面容,看不到一丝活着的红润。洛维迩打心里觉得再这样继续忍耐下去,不如就这样叫他死去!这里对精神与肉体的煎熬犹如地狱!
“洛维迩快走呐!要是那么想死我帮你推下去!”
莎娅一直都在洛维迩的背后推打着他的脊椎,让他颠簸着往前走上两步,催促着着他赶快往前走。但他怎么还能够有心继续呢?
“别…别像个催命鬼一样…啊…”
洛维迩只是往前蹭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队伍举步维难之际,一声额外的声响从远方混进他与莎娅的对话里。
“这里作为通道真是糟糕透了!”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洛维迩错误的以为那是莎娅在向他抱怨,他立即向身后发出同样的抱怨:
“我知道糟糕透了啊!……”
“啥?你在说啥!?”
“莎娅…你别推了,我在说你在我身后现在真的超烦!”
“又不是我想要这样…不!刚才我根本没说话!你到底在说谁烦?”
“我在说我身后的所有…”
正当洛维迩继续抱怨之际,依凛诺突然喝止住洛维迩与莎娅的争吵。
“嘘!安静点呢。前面的某处有人!”
“诶?!”
听闻依凛诺的发话,洛维迩与莎娅骤然止步,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响。
这里长长的地道一眼望向前去,只有一条笔直的道路。道路的前方,在那火把照亮不到的地方只有一条通往右侧的暗道。
洛维迩凝视着地道里黑暗的深处,不自觉的便开始使用起来机械眼球之中内置的红外系统。他在那昏暗而有些发绿的视野之中,只确定在前方的拐角之处,只有一人步履蹒跚地往他们所行走的通道里走来。——当然,在洛维迩的视野里那个人只是一团会发出色温的人形。
“莎娅,把火把熄灭。”
“喂,火把在你的手上呐!”
“啊,抱歉~”
洛维迩匆忙提示莎娅,但却意外的被压低的吼声冲了回去。情急之下,洛维迩随手便将火把扔到污水里。
在一声细小的“嘶啦”声中,周围一片沦落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喂!!!混蛋!谁叫你把火把扔掉的呐!我怕黑你又不是不知道呐!”
只是漆黑之下,洛维迩的腿间立刻感到一阵阵疼痛。漆黑之中她身后的莎娅接连不断地踢了过去。她焦躁,她不满,她就像是永远都发不完牢骚的永动机。
莎娅的手掌气愤地推动着洛维迩的后背。这跟骚扰没什么两样。
“好啦,好啦。莎娅。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你以为道歉就能够解决的呐!我要是不小心踩空掉进臭水里,我就拉你陪葬!”
“嘘!安静点!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再说话现在我就叫你们两个下去!”
漆黑的黑暗里,莎娅与洛维迩的喧闹猛然被夕的话所喝止。那一声凶恶的声音刚刚落声,周围在刹那间鸦雀无声。
“恩.”
“恩…我明白了。”
洛维迩听着自己与莎娅低声下气的回应着夕。
只是在洛维迩身后的衣襟,悄悄地感受着莎娅拉住那块褶皱的拉拽感。
莎娅还是在心理对黑暗感到一丝恐惧吧。不免感到如此的洛维迩并没阻止下她手边的拉拽。无视过莎娅的行为,洛维迩回头之间在队伍最后便的依凛诺正抚摸着额头,露出颇为头痛的神色。
“呼~…真是受不了呢。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像日常一样嬉戏?”
“因为前边两个都是白痴。”
夕口无遮拦,但依凛诺也是如此的态度。
“也是呢。两个白痴。”
“才不是什么白痴!要说白痴,夕非要选择走这里的地下通道才显得更加白痴啊!”
听到“白痴”的洛维迩一点都不高兴。洛维迩不自觉地指责,让夕袒露出强烈的厌恶。只是夕忍着什么都没有说话。此时开口的又是依凛诺:
“修正一下,地下通道这说法,实在太温柔了呢。面对现实吧,这里是城镇地下排污系统的通道。而且布局还是超级简单的那种。”
“让我逃避一会啊,我一点都不想去理解这里的情况。”
“那种怎么都好呢。老是说这里的构造基本情况就是笔直的一条主隧道,与位于一侧旁隔着很大间隔的分流。这么说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啊,当然理解。最差、最差的粗暴布局!我讨厌的,全身都感觉快死了一样!”
周围的气味就像是将洛维迩的胃里塞进了发臭海绵。即使现在不去刻意强调地点,都会令他作呕。
洛维迩可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简单的排污布局意味着一条笔直的污垢通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味!而这里,漆黑的通道内弥散着无与伦比的恶臭,天晓得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够忍受下这里的气味。
“呼~才不是在说这种事情呢。前边发现的那个人往哪边走了?”
依凛诺再次叹息起来。
然而她突然转移的话题,却让洛维迩措不及防。
“诶?”
“请赶快让脑袋清醒一些呢。即使死也请死个明白。”
“哦啊...也是呢…熄灭火把也是为了不让对面察觉…要是对面就这样与我们一样往前走就万岁大吉了…”
漆黑的隧道里,洛维迩祈求着与前方神秘的人影错开。只是话音刚落,前方远处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便带着她自言自语的话,朝他们这里走来。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路过吧。作为秘密通道还是很合适,只是真不希望在内部出什么差错。”
走来的那人的脸孔上有些雀斑。
洛维迩意识到那是一名提着油灯具,身穿类似于黑色与白色女仆装的女仆装。只是那身类似女仆装的装束之下,在头顶并没有扎带配饰。倒是那一头亚麻色交叉卷扎成数份细小的辫子,连同中间的直发,一同垂落到半腰。
那个人的长相并没有多么美丽俊俏。但在那扶墙而走,脸露苦涩的模样,简直与洛维迩他们在这里所能够感受到的痛苦没什么两样。也许正是出于同样的感同身受,又看见那少女是不到170身高,而让洛维迩丧失紧张感而变得略显呆滞。
“哦啊…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洛维迩不经意之间从嘴边溜出毫无紧张感的实言。只是身后依次开口的莎娅与依凛诺可完全不在意洛维迩所说的一切。他现在憔悴而疲惫的身躯,在黑暗之中只不过是个脑袋运转不起来的白痴。
只要随意触动一下他就会倾倒下去。
“喂,那才不是什么重点呐!被发现了?!”
“不希望在内部出什么差错到底是什么意思?!骑士?”
只是他身边的人压抑着音量一惊一乍的莎娅与依凛诺,让他浑身上下都感到更加疲惫。如果可以,他现在宁可将耳朵毁掉,也不想再在听到任何声音。
“不不,那根本就不是骑士啊。只是一个少女。”
只是拼了命的也无法丢弃语言这唯一与周围沟通的工具,洛维迩快速的否认过依凛诺的质疑,与此同时另外一道提议从夕的嘴里快出抛出。
“是个白痴听见声音都能够分辨出是少女!别管那个了,往回走躲避过去。”
这可真是一言糟糕的提案,此言一出立刻在莎娅与依凛诺两人之间炸开了锅。
“哈,后退?绝不走回头路呢!莎娅能够准备风弹吗?一旦对方攻击过来就反击会去!”
“才不要那么做呐!放风弹迟早我们会被臭死!”
莎娅断然拒绝。但依凛诺绝不会这样认同:
“臭死也比半途而废强呢!运气好的话只是晕过去。”
“哈?晕过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金发的小姐姐你要是敢那样做,我就把你推下去!”
在中间听着莎娅与依凛诺对话的夕则焦躁的插话进去。在洛维迩的身后时不时的还能够听见莎娅压低声音的叫喊。
“啊..!!你在干什么呐!你应该去推你身后的那个黑发的混蛋呐!”
“你想都别想呢。我绝对不准有人后退,更不会就在这里妥协呢!按照我所说准备!”
漆黑的世界里洛维迩身后身手脚步一直都在躁动,即使不用去确认,后边也已经要打起来了。
固执己见一定不是有谁主张的错误。这只不过是像一团搅开的奶油与咖啡所混杂在一块,又兑上灼烫白开水,送到嘴边,烫得连同舌头都品不了一下。
事实上,洛维迩相信自己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嘴如此的烫饮。只要再听进去任何一句多余的话,自己的脑袋与胃就会被搅动的更加剧烈。
“吵死了!女人真是烦人透顶啊!”
伴随着如实的一句心理话,洛维迩匆然冲出去直扑对面的少女。
“喂!稍等——!”
莎娅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对面便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
“啊啊啊啊!———————!”
洛维迩控制住少女手中的油灯,一瞬间将少女扑倒在地。
“不要乱动!放弃反抗!停止说话!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目的是什么!!”
不用再用脑袋去回想任何一种在接下来需要行动的动作,常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本能便足够让洛维迩抓住所有的要点。他就像羁押罪犯那样快速的翻过少女的身躯,别过她的胳膊。一连串的动作正如演练过数万次那样熟练。
少女看着洛维迩那张憔悴而发黄的脸颊,而显得惊慌失措。
但洛维迩仅仅压制住少年的身躯,就已经让他的额头渗出疲劳的汗珠。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被扑倒的少女,现在是如何扭曲着身躯在拼命的反抗他!他现在只想让这一切全都消停下来!
“啊啊啊!!好疼!坏人!放开我!救命!你是谁!这里为什么有人!?”
但这看起来怎么都不可能。少女放开喉结,如同被猎豹死咬住了喉咙,拼命地想要挥动着可以活动的身躯。
少女的挣扎让洛维迩更加憔悴,艰忍着随时会吐出来的欲求,而冲向少女反吼过去。
“这些问题我还想问你啊!拜托了,别挣扎,我不想对你……!”
只是,一根快速闪现而来的棍棒物重重的击中洛维迩的脑门,一下子成全了他想要消停下来的夙愿。洛维迩就此他昏迷在一旁。
扫过他脑门的东西仅仅只是一根魔法杖。
洛维迩倒地的后面,莎娅匆忙收回自己的魔法杖,夹在自己的肩旁之下。她骤然腾出双手向前伸展做了一个无辜的手势,好似自己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一样。
“呐,不是我干的。放心,我不是坏人。”
“怎么看都是坏人吧!离我远点!再往前一下我就要反击了!”
惊魂未定的少女,爬坐起身躯一边大喊,一边往后退。莎娅并没有听从她的警告,反而摆着安心的手势,而往前走去。
“安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呐…我帮你……”
然而在两步内,却被依凛诺及时抓在她肩膀上的手制止下来。
“够了,莎娅不要往前了,怎么看你刚才的行为都在表明恶意。”
“才不是什么恶意呐!洛维迩的思考回路在那之前就短路了!我在帮她呐!”
“那才不是在叫做帮她,请你认真的理解暴力是怎么回事呢!”
“我都说了那不是暴力!那是友善!呐!”
“友善?你是一棒子打过去的呢!那家伙昏过去了可是负担!”
“洛维迩脑袋短路的样子可是要比我更可怕呐!要说主次顺序他才更有害!”
又在见解的不同上互相争执起来的莎娅与洛维迩,彻底的无视过少女的慌乱。似乎要为这里的混乱嘶吼出来一般,少女在此也大声吼叫了起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莉微·克伦威尔的手下吗!?”
少女神情紧张的好像遇见了狮子一般。而莎娅他们确实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不能再惊讶了。
“克伦威尔??!”
听见了不可思议的人名。莎娅与依凛诺显得有些措手不及。那个名字正是他们现在想要在少女面前回避的人名。莎娅慌张地看向依凛诺。
“暴露了吗?”
“冷静一点,这家伙没有战斗力。”
“现在你居然还在想要袭击她!”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呢!”
“但是你一定就是这样想的呐!”
“鬼才这样想过呢!你脑袋里是不是一直将我看成是一只,只会发动袭击,看起来十分残暴的大猩猩!!!”
莎娅揪住依凛诺之前的想法,死死不放。无论依凛诺到底有没有这么想,没有一丝犹豫就反击过去的依凛诺,火气都显得很大。
“才不是呐!你才不是什么大猩猩,简直是没有穿内衣的类人猿!充满原始的野性!暴力!”
“很好呢!那你怎么解释你一棒子把洛维迩击昏的事实?一个同样充满原始野性与暴力,而且还是麻烦制造机的你自己呢?”
说着说着,莎娅与依凛诺的吵嘴已经完全的让他们抛弃了对眼前少女的提问。正当吵的尽兴的那一刻,夕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竹竿,从污水里挑起一团黑乎乎而黏稠的神秘物体放置两人鼻尖旁。
瞬间,一股超级难闻的恶臭味便迎面扑向两人。刹那间的一刻莎娅与依凛诺不约而同的捂着口鼻,头伸向污水上方吐了出去。
“呜呜呃呃呃……呃呃呃……”
“呜呜……呃呃呃…呃呃呃…”
捂着口鼻颇感痛苦的夕见到效果甚好,便匆忙将手中的东西扔下。那东西到底是何物不必多想。纵使距离较远一些,原本受到惊吓的少女都痛苦地趴伏在地面恶心的吐了。
“这种东西果然是恶魔制造的东西。”
扔掉手中的糟糕之物,夕释然的发出感言。只是这里是需要感言来安抚痛苦的吗?依凛诺在痛苦之中还是勉强说话了:
“杀……杀了你…呃呃呃…”
“一边呕吐一边说出可怕的话,家人说这样是教养不好。”
“别…别在这种地方跟我谈家教呢…哦哦厄厄…”
依凛诺说着便继续作呕着,而她额头间的冷寒与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距离死期不远了。
“你要知道呢…一旦第一次深深呼吸进这里的空气开始呕吐,第二次的也将加大……哦哦呃呃…加大肺活量…吸入…吸入更多的致死气…如此恶心循环就咕噜哦漱曰哦呃呃呃……”
也许真的距离死期不远了。依凛诺结尾所说的话根本让人听不清,她的话语变成了更加深沉的呕吐声。
死亡前的挣扎大概就会像是这么痛苦吧。
“哦恩。那种事情我才不管。在这个世界上我会为你们永恒的祈祷。只要坚持过现在就有重生的希望,加油。家里的老婆婆一定也教导过你,试炼就是痛苦与挣扎,跨越过去就能够站在天堂口了。”
“…站在天堂口……不就是死…掉了吗…”
夕毫无诚意的话语让那名慌张的少女都情不自禁的插进话来。
“要是眼前的这三个人立刻就死掉的话,就真的谢天谢地了。卡莲娜。”
只是这一出声,却让夕呼唤起了少女的名字。
“诶?你…米洁小姐??”
被夕称呼问卡莲娜的少女,惊讶地看向夕。在这里没有任何惊讶的也就只有夕自己。莎娅与依凛诺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望向夕,但呕吐所带来的疲惫看来是不能让她们开口了。
夕简单地打量着惊讶的卡莲娜,她捂着鼻子的手掌没有拿开的意思。
夕开口那长深的叹息声更像是对相遇之时的无奈。
“呼——卡莲娜,米洁是父亲的姓氏。如同在家里一样,叫我夕就可以了,我可不想让比我大的卡莲娜称呼我为米洁,那样会让父亲认为我与家里的女仆关系不好。”
“但是…这里…”
卡莲娜的眼神游走在莎娅与依凛诺与洛维迩三点之间,她磨磨唧唧地犹豫了起来,夕忽略她的话继续说:
“没关系。这几个人是麻烦。是麻烦。能碰上熟人真是一种救赎。并且我喜欢夕这个名字,这让我感觉到父亲教诲还在我的心中。”
“说的也是呢。夕小姐果然已经长大了。抱歉,对于老爷的事情,十分的抱歉。”
“恩…我知道。卡莲娜一直都是在照顾我和家人。父亲的事情…抱歉…”
说着,夕的眼角掠过一丝膨胀与红润,她擦拭过些溢出眼角的泪水。而将头扭转向一旁。
“能不能换个话题。父亲…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做了父亲应该做的一切。”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来的,常年照顾夕小姐的我,真的是将夕小姐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所以才觉得自己没能尽到保护妹妹的义务我…!”
说着的卡莲娜眼角也十分红润,就像是看见死去的亲人,心塞之中的沉重便化为点点泪水,紧随着内心的哀痛而流落而出,沾湿过衣襟,稍加擦拭于眼角边的手心沾染上滚热的泪。
她手边所轻柔擦拭地泪水,紧紧只是敷于肌肤的一坛细水,但却像是刀割在夕胸口上的利刃,深深地刺入她柔软的心肺。一阵感情犹如吹入洞窟的飓风,简单而粗暴地化为那一瞬间呼啸而来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