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班房里何羚燃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撒旦一旁大呼小叫地嚷嚷着。
撒旦叫到。
“差不多行了啊,给我留点儿!”
何羚燃一口咳呛,犹豫不决地看了看盘里的食物,忍痛割爱地给撒旦推了过去,然后可怜巴巴地盯着撒旦。
撒旦不满到。
“你这小眼神想说明什么?”
何羚燃笑到。
“吃吧,多吃点......”
撒旦瞅了瞅眼前还留点残汤剩饭的东西,气到。
“就这么点了,怎么吃啊?”
何羚燃拍了拍地,说。
“你不吃给我!”
撒旦略微抬动着手臂,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说的是,我现在根本不能动......”
何羚燃狐疑地看着撒旦。
“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撒旦尴尬地笑了笑,何羚燃一转头根本不搭理他。
撒旦忙求到。
“大哥,何哥,何爷!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何羚燃无可奈何地慢慢移动过去,蹲下身子拾起盘子小心地舀一勺子递过去,说。
“张嘴!”
......
昏暗的环境里又响起一丝声响,听起来是高跟鞋的声音,何羚燃喂食的动作停在半空,他转头看了看,可弥还是那一身博人眼球的极短装束,凉鞋换成了一双褐色短靴,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过来。
可弥走到门栏处将东西放到地上,皱着眉头看着门栏里的人。
她趾高气昂地说。
“挺和睦啊,这还有点东西,弄多了,给你们。”
何羚燃气得将手里的勺子于盘儿往地上一摔,说到。
“早不拿来!”
可弥顿在地上拿着一块长面包挑逗着门栏里面的人,像是在动物园给动物们投食那样。
可弥轻笑着,她的笑容令人感觉疲惫,也令人可怜。
“想吃不?”
何羚燃咬牙磨出声音。
“你......”
可弥将食物放在盘子里转身欲走,何羚燃一声大吼,喂!可弥停驻脚步,回头望着何羚燃。
片刻,可弥开口说到。
“放心,你们朋友好着呢,真的!”
何羚燃动了动嘴,将话咽了回去,双手插着腰不耐烦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见到可弥消失在前方才叹出一口。
何羚燃心不在焉地问到。
“撒旦,还吃不?”
撒旦疲惫地说到。
“既然她说没事,或许就没什么大事。潘多拉和老爷子身子骨也就那样,他们不敢折腾。”
何羚燃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食物拿了进来继续给撒旦喂食。也许是镇静剂的作用,何羚燃一直感觉很疲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一刻在做什么事情,一下刻眼睛就已沉重地合上。
直到阳光透过这里,何羚燃醒来已经是下午。保持着怪异的姿势,他在撒旦肚子上睡去,手还扣在撒旦皮带上。一个激灵,何羚燃立马撑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脸,身子轻松多了,感官也逐渐灵敏起来,这才听到外面有人嘀咕。
何羚燃转头一望,所有人都像看猴一样看着他们,是所有人!何羚燃恨不得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于是将这种羞怒转移到撒旦身上,上去冲着撒旦踢了几脚。
撒旦手舞足蹈地双手乱挥着。
“诶,诶,诶.......”
撒旦撑起身子,阳光刺着他的双眼难以睁开,朦胧中看着外面人,再仔细一看潘多拉正吃惊地望着自己,撒旦爬起来抓着门栏。
他喊到。
“喂,你们都没事吧。”
潘多拉语无伦次地说到。
“没,没事,这......”
撒旦奇怪地望着四周,发现众人的眼神出了何羚燃是愤怒之外,其余都是震惊。
问到。
“怎么了?”
外边一个光头大个子拍手说到。
“好,永结同心......”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的声音,都诧异地看着大个子,大个子尴尬地说不出话。
阿斯塔开口说到。
“这个,我也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可弥也尴尬地问到。
“还吃东西么?”
撒旦笑到。
“吃啊,这么一说肚子又饿了!”
何羚燃一脸愁容,骂到。
“你个不长眼的!”
......
日落之时,可弥再次来到牢房里,拍着门栏说到。
“介于你俩昨晚的优质表现,阿斯塔不敢再将你们关着了。”
何羚燃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能出去就好。
走出了牢房,重获自由的感觉令何羚燃如获新生,走出一直关押他的洞穴,何羚燃抬头望望这应该是峡谷底部,只能看到一线天际。何羚燃与撒旦走进一间由木板搭建的简易房屋,腿一放上去都能发出吱呀的闷响,真担心会将这里给踩塌。
一推开门,潘多拉搞弄着炖锅里的饭勺,将菜盛到盘子里,三个老头正坐在长桌前狼吞虎咽地塞东西吃,阿斯塔与他的士兵举着木质啤酒杯欢呼着好像是在庆祝,这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何羚燃与撒旦不免看得嘴都合不上。
何羚燃用手指着问。
“这?怎么回事?”
可弥拍着何羚燃肩头,淡淡说。
“挺好的啊!”
何羚燃与撒旦傻眼地吞了口唾沫,阿斯塔见撒旦过来,意外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将食物摆一满桌,撒旦是太久没见过像样的饭菜了,望着直吞唾沫。
阿斯塔笑着说。
“别客气,你们朋友做的。”
转头望望潘多拉,何羚燃与撒旦无望一眼,再看看四周,低头吃了起来。
吃饭之余,阿斯塔露出一丝冷漠的微笑,他问。
“撒旦,什么时候能正我这个新领袖之名呐?”
撒旦的手停在空中,片刻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继续用餐叉戳起一块烤肉吃到嘴里。
撒旦头也不回地说。
“好啊,就是现在!”
阿斯塔大笑起来,举起酒杯。
“来,都喝都喝。”
何羚燃也跟着疑神疑鬼地举起杯子,说。
“干杯!”
阿斯塔满足地放下杯子,继续说到。
“今时不同往日啊,撒旦!”
撒旦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
“的确啊,我也不喜欢绕弯子,直接摊牌吧!”
阿斯爽朗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着撒旦。
片刻之后他说。
“不如,咱们一起干?”
撒旦望着阿斯塔,叉子上还有块烤肉,回应到。
“不同意!”
阿斯塔微微紧缩眼前的肌肉,冷静地说到。
“那现在送你上路吧!”
何羚燃警觉地下意识摸着自己口袋,其实口袋里空无一物他是知道的。
看着何羚燃有所动静,对面的可弥也立刻停下手,双手呈拱形放到下巴上盯着何羚燃不放。
潘多拉也紧张地盯着两人,一旁小声解释到。
“撒旦,其实阿斯塔不是坏人。”
何羚燃不服气地和潘多拉说。
“你是不是被收买了?”
潘多拉一拳捶向何羚燃的脑袋。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坚定的人么?”
撒旦倒是满不在乎,一脸轻松地笑起来。
“那你干嘛不早动手!”
阿斯塔用手抓起一块大肉,粗鲁地塞进嘴里。
吧唧着嘴,说。
“撒旦,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们有共同利益的!”
撒旦也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的确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没有共同利益吧......”
说着撒旦一叉竖在食物上面,用坚毅的口吻继续说到。
“领袖只有我一个!”
阿斯塔咧嘴笑着端起杯子再放下,回敬一个凶狠的目光,大声到。
“这是我要说的!”
阿斯塔顿了顿,收回了凶狠的目光,又回归一副痞子样,将腿抬到凳子上,继续说到。
“撒旦,就你收罗的这一帮废人,还想和他们抗衡?”
撒旦疑惑到。
“他们?”
阿斯塔点点头。
“就是我大哥那一派?”
撒旦与何羚燃目光又对撞一下,接着问。
“你大哥?”
何羚燃在旁嘀咕一句。
“该不会是,利维坦?”
阿斯塔笑起来。
“怎么?见过面了?”
何羚燃摇着手说。
“是啊,你们一家都是见面开洞狂魔!”
阿斯塔拍手笑着。
“哎,看来大哥也不温柔啊。”
撒旦瞧了瞧四周阿斯塔的部下,说。
“是啊,你手下的人才真是森罗万象。”
阿斯塔将双手背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
“为王之人,连包容一两百号人的胸怀都没有,说出去让人笑话!他们有些是之前一直追随我的,有些是这里闹独立的人,还有些是半路出家的驱魔师后来犯了些错,我都接受了!”
接着阿斯塔四处点了点,说。
“但,你们这帮人又有什么用呢?”
三个老头首先就沉不住气了,嚷嚷到。
“你这混球,这叫什么话,当初扔下我们是你瞎眼。”
另一老头附和到。
“对,对,我跟你说我们还救了这小兄弟一命!”
又一个老头也激动起来。
“我跟你说,要不是我们那两碗.......”
老头话没说话被何羚燃一手给摁住。
“三位老大爷,别说了都,吃东西,吃东西。”
三老头还感觉憋屈,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阿斯塔望着他们笑了笑,继续对撒旦说到。
“撒旦,不如们先联手,避免被他们吞掉!等铲平了那一帮人,我们再来较量一场。”
撒旦也微微一笑,说。
“我怕养虎为患啊!”
阿斯塔接着撒旦的话说。
“我也不养了你这条虎么!我可听说,你们去了趟落虎将一帮军火贩连同恶魔统统杀了啊!”
何羚燃皱着眉头,说到。
“不可能啊,他们最多重伤,还有恶魔,我们没有找恶魔麻烦啊!”
阿斯塔满不在乎地说到。
“我理解,有些时候是迫不得已!”
撒旦沉思下来,落虎的确没有杀恶魔才对,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都不能正面回应。而之前遇到的敌人到现在撒旦也判断不出那一帮人究竟有多少实力,不过看样子绝对比阿斯塔要厉害得多。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斯塔还算光明磊落,至于阿斯塔与利维坦有多少纠葛这不是撒旦考虑的事情,但撒旦知道这一点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半晌撒旦转头冲着阿斯塔笑起来,说。
“之前就不该大费周章的打一顿啊,这样对同盟一点诚意都没有。”
阿斯塔心平气和地说到。
“诶,这才有诚意嘛,我们先亮亮家底儿,否则你怎么知道我们几斤几两啊!”
撒旦笑着点点,他知道阿斯塔还有留了后半句,只是交手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点本事也没有恐怕已经动杀手了......
撒旦说到。
“我的记忆丢了,能力也一时半儿找不回来,不过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还是可以的。”
阿斯塔摆着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回应到。
“你的气息我感觉的到,我相信你的能力撒旦。”
之后两人落落一笑,阿斯塔举起杯子,大喊着。
“来都满上,喝酒,喝酒!”
何羚燃这才送一口气,放松紧抓着裤子的双手,同时也举起杯子,干杯。潘多拉也一旁举起杯子,一场危机解除她也轻松不少。
潘多拉叫到。
“好干杯!”
阿斯塔兴冲冲地对何羚燃说。
“我们喝酒有个规矩,要喊得出对方的名字才诚意。”
阿斯塔一把挽起坐在身旁的可弥说到。
“给你介绍,这是可弥,我的左膀。”
何羚燃点点头,说到可弥,初次见面。可弥明显是对阿斯塔的介绍词感到不满,这一切都被潘多拉看透,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最懂。
阿斯塔又一把拉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男子,他头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痕,身材威武,像健美先生一样的倒三角身材,浑身都是块状肌肉,油亮的小麦色的皮肤,厚实的嘴唇,脸上带着一副黑色墨镜,何羚燃想眼镜下一定是双凶神恶煞的眼镜。所以何羚燃畏手畏脚地将杯子举过去。
正要碰杯时,阿斯塔说。
“这是可弥的哥哥,也是我的右臂,叫,哈克罗麦斯·肯尼克斯·温尼贝蒙亚。”
何羚燃愣在原地,手也没动了。
“哈?啥玩意儿?你刚才说的是恶魔的语言?”
阿斯塔摇摇头继续说。
“不是,他是可弥的哥哥,也是我的右臂。”
何羚燃点点头,说。
“这我听明白了。”
随后阿斯塔用快到令人难以接受的语速说。
“他叫哈克罗麦斯肯尼克斯温尼贝蒙亚!”
何羚燃猛甩了甩脑袋,重复到。
“哈克......什么玩意儿?他名字是段绕口令吧!”
阿斯塔大笑到。
“说不出来,喝酒喝酒!罚三杯!”
男人惭愧的摸着光脑袋,温柔地说。
“你叫我哈克就好了,叫罗麦斯也可以。”
何羚燃感觉诧异,大块头还意外的温柔,相比他的妹妹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搞不好这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将两人灵魂装反了吧。
酒过三巡,潘多拉开始胡言乱语,一条秀腿跨在桌上,还撕扯着自己单薄的衣物,一定要表演一段技艺高超的舞蹈。三老头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身子朝潘多拉裙底一边儿倒。撒旦忙是一把将她给抱下来,潘多拉在撒旦怀里又哭又闹,说自己东西掉了再找不到之类的胡话。
阿斯塔也不甘示弱一言,喝醉之后便跟人称兄道弟。一把拉起可弥,指着撒旦。
他说:“可弥,我给你介绍,这,我新认的弟弟!”
撒旦全心都放在潘多拉身上,根本没空搭理阿斯塔。可弥将阿斯塔扶稳,眼睛里透出,没事我治得了的意思。
阿斯塔继续说到。
“来,我们,和咱弟弟喝一个。”
可弥愣了一会儿,我们?这还是阿斯塔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扛着阿斯塔,犹豫不决端起杯子。撒旦冲着可弥一摆手,可手刚刚一放,三老头又开始拍手叫好,撒旦再次将潘多拉拦腰抱稳。
撒旦说:“免了吧,哥,我们挺熟的了!”
阿斯塔惝恍迷离地冲撒旦使劲儿点点头,转身指着何羚燃,由于片刻,问。
“这,咱们论年龄排还是......”
何羚燃在阿斯塔眼前挥着手说。
“别了吧,论年龄我得叫你祖宗!”
阿斯塔一脸中肯地点点头,同可弥说到。
“这,新认的祖宗......”
何羚燃愣了半天,阿斯塔也顿住了,似乎他也感觉话有些不对,甩了甩脑袋,同可弥继续说到。
“啊,不,他是你祖宗!是......他是你......”
何羚燃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感慨到。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可弥一拳头朝何羚燃肚子挥了过去,直接打何羚燃一个人仰马翻。
何羚燃捂着肚子委屈到。
“喂,他自己说的!”
可弥一脸冷漠地望着何羚燃。
“谁叫你瞎起哄。”
可弥扶着阿斯塔转身走了出去,何羚燃还躺在地上抱怨着,这什么女人。等众人闹够了,玩儿累了,随意地就着、倚着哪儿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