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羚燃还在一头雾水,四人在桥下刺激地纠葛不清,特别是还有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
兰雪咔咔掰着指关节作响,回过头去,兰雪两眼瞪得更大,瞧见何羚燃手中竟还拽着一条黑色内衣。兰雪沉下脸,嘴里不断发出讪笑,缓缓冲何羚走了过去。
兰雪突然转动过来,也吓何羚燃一激灵,双手使劲一拽紧,这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竟握着兰雪之前滑落的内衣。额头不住滚落下豆大的汗液,嗓子里干笑两声。
何羚燃举着内衣挡在前头,嘴里絮絮叨叨。
“这个......我怕你感冒了,多穿点......免得着凉,对吧撒旦!”
最后一声“对吧撒旦。”喊得格外壮烈,何羚燃心想着让撒旦支个招。不料撒旦也跟着沉下一张脸,走过来拍了拍何羚燃肩头。
撒旦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
“何羚燃!有句老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见兰雪步步逼近,何羚燃抓住撒旦的衣袖,露出一张扭曲的面容。
撒旦却轻叹一口气。
“何羚燃,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何羚燃青筋具现,松开撒旦的衣袖顺势一把揪住撒旦的衣领。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撒旦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看着何羚燃一张愤怒的脸越贴越紧,这才有所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撒旦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推开何羚燃。
“取之有道......用之不竭?”
“我去你的吧!”
何羚燃掐着撒旦的衣领一记过肩摔,将撒旦扔到兰雪脚下,他还指着撒旦骂到。
“就你这文化水平,还用之不竭!你是怎么做到用之不竭的!”
后边还骂声不断,撒旦扑在地上沉重地咽了口唾沫,略微动了动脑袋,随着碎碎脚步声,眼睛黑压压一片,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撒旦刚想抬头看看,只瞧见风衣的衣角,脑袋便被兰雪重重压到地上。
——兰雪一脚毫不犹豫踏了上去
兰雪发出细微的声音,但明显感觉的出是咬牙切齿发出的声响。
“你还敢看!”
撒旦双手一合举在头上,脑袋深埋在土里。
“小的,不敢,不敢!”
兰雪从撒旦的头上华丽丽踏了过去,冲着何羚燃没有停下脚步。
“等一下,你不是只砍撒旦么?我的卖给你了......”
何羚燃步步后退,双手一直挡在前头,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因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表情,肌肉不住抽搐着,不明白是抽泣还是微笑的脸......
而下一秒,何羚燃做出一个令他一身都懊悔不已的举动。脑子一抽,碎步上去,两手扯着黑色内衣,用沉稳而温柔的声音说到。
“帮你穿上吧,天气这么凉多穿点!”
撒旦侧着脸在后面默默窥探着何羚燃,心中不由感慨着。
何羚燃,你没带脑子出门么!
但兰雪眼疾手快,何羚燃话还没说完,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一击肘击华丽落在何羚燃后背上。何羚燃的胸腔内穿出闷响,被兰雪这一击彻底击倒在地。
随着何羚燃的倒地,黑色内衣飘荡在空中缓缓下落,兰雪一把抓了过来,何羚燃抬头什么都没瞧清,只知道兰雪随手将风衣一拨弄,随着风衣闭合荡出一阵微风,空中飘着的内衣已经不知所踪,再一回头看阴沉着脸的兰雪,已经把风衣扣整齐地扣上,领子立起来将半张脸都遮在衣领中。
何羚燃虽然佩服兰雪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但心里不住感慨着。
——这装束感觉更像变态。
当然他也不敢说。
撒旦将头再次探出来偷偷朝后面瞄去,刚小心翼翼转过脑袋,兰雪转头狠瞪一眼,一股杀意从后面袭来,撒旦很识趣地将脑袋再埋进土里。
兰雪走到郑一言跟前拔出钉在桥墩里的长刀,郑一言缓缓从地上撑起身子,还没回过神,‘耸涌’的东西便挡在眼前,郑一言这才仔细一看眼前的少女,青涩可爱的少女脸映入眼帘,联想到之前少女豪放的模样,郑一言面颊不禁又泛起红润。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等郑一言明白过来似乎晚了一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一言冲着挥动过来的拳头解释到。
“我还什么都没说......”
“......冤不冤!”
随后捂住肚子一阵恶痛。
没等郑一言解释完,兰雪一拳头钉在郑一言的腹部。看着兰雪又冲何羚燃方向走去,郑一言艰难从嘴里磨出一个词,像是最后一口气那样。
——小心!
何羚燃看这阵仗感觉再多的解释也略显苍白。
“那就来吧!”
刚一握木剑,何羚燃感觉迎面一股凉风,之前离兰雪明明还有数十米距离,可一眨眼,兰雪便已经抬刀抵在他喉咙处,兰雪的目光如手中刀刃一般锋利。
何羚燃架势都没摆出来,将手一松扔了木剑表示投降,紧张地盯着刀尖,哽咽一口唾沫。
难道之前这小姑娘都在放水么?
兰雪轻动着双唇,缓缓问到。
“还有什么遗言?”
何羚燃也动了动嘴唇。
“你不是只打坏人么?”
兰雪面目表情,目不转睛盯着何羚燃,她说到。
“你就是社会隐患啊!不已经不是隐患了,你变态的一面已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听见变态这个词,何羚燃目光忍不住又游走在兰雪褐色风衣上。
被这样炽热的目光扫视,兰雪微微闭上眼,选择以重拳回击。
“看来你已经说完了!”
随着腹部传来阵痛,何羚燃顺势捂住肚子,却又感觉脖子传来一丝凉意,眼睛一撇,白亮的刀刃正架在脖子上。
何羚燃都快哭出声儿,语无伦次地说到。
“我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三好青年呐!”
兰雪挑着眉头不屑地问到。
“你找什么工作了?”
头埋在土里的撒旦帮腔说到。
“现代化物流技术!”
兰雪一头雾水地盯着何羚燃。
“哈?”
何羚燃尴尬地咳嗽两声儿,低声解释到。
“送快递的......”
兰雪再次挑眉望着何羚燃。
“不错啊,有个正经工作了。”
这还是何羚燃做了这么久正经工作以来头一回被夸奖,难免有些难为情。摸着后脑勺,自己窃笑着。
兰雪也跟着微微笑起来,可没过几秒立马紧收笑容。
“所以你是以这样的工作来掩盖你变态的行为的?”
何羚燃倒吸一口凉气儿。
“我说,你这脑洞适可而止好嘛!”
何羚燃顿了顿,接着委屈的嚷嚷到。
“你大白天的这样出门......”
何羚燃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彻底哽咽在喉咙里,因为看着兰雪渐沉的脸,不禁头皮一阵麻,果不其然,何羚燃再一次感受着河滩湿润的泥沙。
听着一旁一通闷响,撒旦如实感慨到,还是埋在地里安全,也为何羚燃默默祈祷着。
郑一言小心翼翼移动过来,等兰雪彻底停手,他才递过去一张名片,他说到。
“看姑娘骨骼惊奇,不如加入我们吧!我是他们的主管!”
兰雪撇一眼卡片,心里不由嘀咕起来,这怎么像邪教传销样的。
“还是免了吧,我不适合,还是惩奸除恶更适合我!”
郑一言一听更加神采飞扬地说到。
“我们就是这样一个惩奸除恶的公司!”
看着兰雪半天没有为之所动,郑一言推了推眼镜,正言到。
“难道没有兴趣?那姑娘了不了解驱魔师呢?”
本来兰雪是没有半点兴趣听郑一言传销,可却从郑一言嘴里蹦出驱魔师三个字,兰雪也正视起眼前这个眼镜男。
郑一言递上去一只手,做起自我介绍。
“郑一言!”
兰雪握了上去,心里转了一圈,直觉告诉她,看来这些人并不简单,再从眼角处撇着看了看地上的何羚燃。心里嘀咕起来,第一次见他也没听他自报家门,这小子是加入某个驱魔组织的人么?
兰雪冲着何羚燃与撒旦来回指了指示意郑一言。
郑一言笑着解释到。
“他们也是才工作的新人,实习生!”
兰雪一听便皱起眉头,哪个驱魔组织竟然接纳了魔王?
“可撒......”
千钧一发之际,兰雪话还来不及说完,何羚燃便飞蛾扑火般给兰雪一记熊抱,何羚燃头隔着风衣埋在兰雪双峰之上,发力到浑身颤抖。
何羚燃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到。
“千万别说,千万别说!”
兰雪看着何羚燃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一通乱麻,想了一阵儿,才发现何羚燃的脸贴得这么静,一把将何羚燃推开,架刀挡在前头。
当然这一切郑一言是没有听到的。
何羚燃双手举着,后退一步,可眼神是一副乞求的样子。
等何羚燃退开之后,兰雪又仔细看了看撒旦与郑一言,这几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完全理不出头绪。
她冲着郑一言摆摆手,歉意地说到。
“抱歉啊,我觉得我还是做一个普通人更好。”
普通人?郑一言不知是不是在说冷笑话,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似乎还传来阵阵疼痛。
郑一言遗憾地说到。
“那好吧,不勉强,但姑娘你能不能放过他们,我用人格担保他们真不是变态,这是个误会!”
兰雪环顾一圈,就算是用人格担保,他们依旧是变态,而现在要放过他们的理由实则是,关于他们到底属于哪个组织。
兰雪微笑着点了点头,转眼爽朗地问到。
“那你们做物流的关驱魔师什么事呢?”
郑一言推了推眼镜,解释到。
“我们都对这种古老的精神有着向往,作为共同爱好吧!”
对于这样不着边的解释兰雪也明白再多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兰雪撩了撩自己的秀发,最后一次环顾三人,再盯着郑一言瞧上一阵。
“好吧,这回是你们上司做担保,绕了你们!”
合上长刀,这才开始正视起自己的着装,兰雪做贼心虚般紧张起来,没再多说什么,拽紧着衣领,一溜烟跑得没了踪迹。
撒旦这才抬起满是泥土的脸,使劲甩了甩,低声问到。
“走了?”
郑一言两手插着腰,叹着气,自顾自地嘀咕着。
“就不再考虑考虑,真是遗憾呐!”
郑一言再瞧了瞧撒旦与何羚燃,似乎心情不高,朝着两人摆了摆手。
“你们还是休息一天吧。”
转身唉声叹气离开两人。
何羚燃看着郑一言的背影摸了一把脸上的泥,不免担心地嘀咕到。
“他有什么可怕的想法......”
余下就剩撒旦与何羚燃相互瞧不顺眼,何羚燃环抱着双臂盯着撒旦,撒旦盘坐在地上拿眼撇着何羚燃。
两人没说话,直到何羚燃迈步走出去,一边走何羚燃一边抱怨到。
“当时,我真想......咔咔就几下,我就把她给撂倒了!”
说着手舞足蹈在空中比划起来。
撒旦接过话,淡然说到。
“倒是两下把你撂倒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何羚燃不服气地辩解到。
“想着她是女孩,我不得让着她嘛!”
撒旦耸了耸肩。
“是吧!”
何羚燃立马停驻了脚步,转身指着撒旦的鼻子,没好气地质问到。
“当时你干嘛去了?你要是搭把手,我绝对把她给搁到!”
这一说撒旦惭愧地低下头,解释到。
“这大丈夫能屈能伸......”
何羚燃一旁气得直喘粗气。
“对你倒是很能屈,该你伸张正义的时候你到哪去了?”
撒旦一摆手,一脸无奈的模样,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那个,我不是魔王嘛,就跟正义没多大关系......”
何羚燃气得嘴角往下一直撇着。
“有你这样的嘛,我都被人揍了你也不站出来!”
撒旦用手盖在何羚燃头上,温柔地安慰到。
“没事,多忍一忍就好了!”
何羚燃一把将撒旦的手拍出去,气愤到。
“这是忍得事嘛!”
撒旦一摊手。
“多忍忍,不就习惯了嘛!”
这一回何羚燃倒有些心疼地望着撒旦,说到。
“就你这思想,感觉你这一路也是不容易啊!”
说完又拍了拍脸,打起精神,何羚燃接着说到。
“不行,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们得为失败做总结。”
撒旦撇着头看着何羚燃。
“那你说怎么办吧?”
何羚燃继续走动起来,一边迈着步伐,一边比划着说到。
“下一回,我们就像上一次一样将她捆起来,我看她能咋地!”
撒旦跟在后头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
“那估计又得到局里去!”
何羚燃听到这儿,也长叹一口气,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感情这女人怎么解,她都是一个死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