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言回到办公室,一路上情绪不高,被兰雪拒绝之后竟然有一种失恋的感觉。到头来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白孟溪瞧着衣冠不整的郑一言到了门口,皱了皱眉头,开口问到。
“你去干嘛了?”
“诶?我怎么了?”
发现白孟溪异样目光,郑一言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尘,冲白孟溪一阵傻笑。
白孟溪更加好奇郑一言到底出去干什么去了。
“不是说谈事情?你去泥地里打滚了?”
郑一言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后脑勺。
“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本来说拉她过来的?”
白孟溪嘴角上扬,盯着郑一言看了半晌。
“欸!你是什么时候被青陆那老头同化了?”
还在整理衣衫的郑一言动作做到一半停了下来。
“喔?怎么这么说?”
白孟溪挠了挠脸,脸侧向窗户外。
“青陆也是,喜欢在外面捡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啊!”
郑一言哼哼暗自发笑。
“你是说何羚燃?”
白孟溪摇了摇手,后仰在椅子上。
“仔细想想,不止是他们,还有很多落单的驱魔师!你不觉得现在监视者人众太多了么?”
被白孟溪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郑一言到没放在心上,反正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反正人手多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干物流需要很多人手嘛!”
白孟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缓缓说到。
“监视者早就入不敷出了!”
郑一言接着说到。
“养不起?那就裁员呗!”
白孟溪正眼盯着郑一言瞧了许久,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撤回了目光。
郑一言顿了顿,目光转上一圈,继续说到。
“你认为青陆?”
白孟溪没等郑一言说完,便打断了他。
“没,只是说,你居然也像那个老头一样......”
白孟溪声音愈来愈小,回忆起青陆近些年招兵买马的势头,越发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郑一言倒是有些能理解青陆所想,毕竟一个可爱的少女,还比较豪放,要是能一起共事绝不是什么坏事情。
当然郑一言没有将对方是位女孩的事情说出来。
晚饭过后,何羚燃还耿耿于怀兰雪的事情,无论撒旦如何说他始终不服气,撒旦拍着何羚燃肩头,欲领着他出门散步,魔王现在已经闲情逸致过上了夕阳红生活,修身养性,无事之余还与公园和蔼可亲的老人们切磋太极。
撒旦拍着肚子,迈步走出房间,正于何羚燃谈笑风生,隐约之间感觉今晚的星星显得好亮,心想难道意味着冬季到了?
可定眼一看,根本不是什么星辰!
对面高楼顶上,有个黑影拿着镜子似的四处晃动,忽暗忽明,据观察黑影的身形,如果撒旦没猜错
——兰雪杀了个回马枪!
“何羚燃!”
撒旦带着哭腔喊了一嗓子。
嗯?何羚燃不明所以地盯着撒旦,感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一种熟悉的感觉,轰隆一声,黑影砸到走廊上落在何羚燃与撒旦之间,之前亮眼的家伙正是她手中的长刀,撒旦与何羚燃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何羚燃后知后觉般大叫起来。
“上......家伙,撒旦!”
根本等不到两人做足准备,兰雪一刀伸在前头。
然后,兰雪悠悠说着。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来打架的!”
何羚燃一听这话,望了望对面,再看看自己的脚下。
“你这跳过来,跳过去的?不是来打架?”
又是这样华丽的下落,又是这样将走廊砸个窟窿。
撒旦在后头紧张地问到。
“那你想干嘛?”
兰雪见两人平复许多,也将刀给收了回来。
“来找你们聊天啊!”
何羚燃白了一眼兰雪。
“......聊天啊?”
又瞅了瞅被砸得稀烂的走廊,皱着眉头继续说到。
“那你不会走正路上来啊?”
这么大动静,潘多拉也从房里出来,扶着门框朝外看。
“哟?捆绑play的小姑娘?”
这一话遭了三人白眼,撒旦赶紧将潘多拉推了回去。
“去,去,要什么play那也是何羚燃搞出来的!”
何羚燃脸色更难堪了一些,没好气地骂到。
“你们这俩一唱一和的,有没有点担当?什么都是我搞出来的!”
在一指兰雪,继续不平到。
“明明就是.......”
但又瞧见兰雪脸色也不见得多好时,转口便说。
“也不光是我,还有撒旦了搭把手。”
说着抵了抵撒旦腰间。
“是吧,撒旦!”
兰雪咽了口气用刀柄抵着何羚燃,平淡说到。
“算了,我今天是来谈事情的!”
潘多拉再次探出头来说。
“那先进来吧,小play!”
“小......”
兰雪气得发不出声,轻叹口气跟着两人进了屋。
“你们这儿.......”
何羚燃嬉皮笑脸坐在餐桌前,还略微得意。
“还不错吧!”
兰雪也不好意思说心里话,只好顺着说。
“还行还行。”
潘多拉再次招呼着兰雪坐下,又从厨房端出四杯茶。
撒旦也坐了下来,挑着眉头好奇问到。
“你是想说什么,还特意过来?”
兰雪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两人。
“你们说现在有正经工作了?”
撒旦与何羚燃互看一眼,同时回应到。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
兰雪摇摇头,皱着眉头继续说到。
“就单纯的送货?”
何羚燃一听有些不乐意,拍了拍桌子。
“嘛呢?您这儿审我呢?我什么事都没犯呐!”
兰雪挥了挥手。
“茶不错,我就是单纯问一问,别多心,再说,之前我也可帮过你的!”
何羚燃心想之前的确是拜托兰雪不要将撒旦的身份说出来,想不到这快就要还这人情,不过想来也有趣,为什么兰雪这丫头好像很在意监视者呢?
何羚燃长呼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
兰雪一手托着杯子在手中把玩,冲何羚燃挑了挑眉头。
“你们上司叫我加入有关驱魔师的组织?你们加入什么邪教了?”
一听这话潘多拉跳了出来。
“虽然我觉得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像邪教,这没证据不能乱说啊。”
兰雪微微勾起嘴角,继续说到。
“据我所知,正经驱魔师组织就我们圣徒一家啊!”
撒旦一挑眼,从头到脚扫视兰雪一遍,说到。
“你这话说得,这么多驱魔师组织,就你们一家是好人?”
兰雪转头又盯着撒旦,喃喃说到。
“也不能说是坏人,都是些乌合之众!”
何羚燃喝口茶继续说到。
“我们也不管他是什么乌合之众,也就拿工资打个工而已。”
兰雪会意地点点头。
“行吧,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何羚燃撇了一眼兰雪,目光中带着猜疑,心中犹豫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嗯,监视者!”
兰雪皱着眉头,盯着何羚燃半天说不出话来。
“监视者?”
撒旦与潘多拉一旁跟着点点头。
兰雪这才喃喃自语到。
“师傅他老人家......”
何羚燃好奇到。
“你师傅也是监视者的?”
“哎何羚燃,你有没有点脑子,我是圣徒,我师傅也是圣徒的!”
潘多拉倒是悠悠说到。
“万一你师傅以前在监视者呢?”
兰雪使劲儿摇摇头。
“这不可能。”
何羚燃继续问到。
“那你师傅?”
“师傅只是说,监视者都是三教九流。”
何羚燃一旁点了点头。
“好你说什么都是对得。”
兰雪转头又盯着撒旦,手撑在大腿上,手指轻敲着脸颊,意味深长地说。
“也就是说,监视者现在有个魔王?”
何羚燃与撒旦同时咽了口唾沫,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何羚燃点点头,也同样会意地盯着兰雪。
“绕了这么大一圈,你就想说这个?”
转手一拍撒旦,一脸骄傲地对兰雪继续说到。
“他是前魔王,论他的本事现在连个杂兵都算不上我告诉你!”
这话说得撒旦一旁直扯何羚燃衣角。
兰雪解释到。
“虽然是有点弱不经风的样子,但毕竟是恶魔,驱魔组织怎么可以接受恶魔呢?”
撒旦不屑地望着喋喋不休的两人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气。
“够了啊!一人少说两句,再怎么说我也是魔王!”
撒旦顿了顿,瞧了瞧两人的反应,接着说。
“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被你们这么说来说去,你们觉得合适嘛,合适嘛?”
兰雪没理会撒旦,接着说。
“看样子别人并不知道,特别是你们的上司!”
何羚燃长叹一口气。
“那你想怎么样?”
兰雪轻笑着说到。
“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们上头呢?”
何羚燃一脸难堪的模样。
“你可别!”
兰雪一脸严肃地继续说到。
“那你们是怎么样进入的,你们带着什么目的混进去的?”
何羚燃脸色更难堪。
“这是别人拉我们进去的,出于什么目的我们也不清楚,都说了就找个工作。”
兰雪悠哉悠哉地说着。
“谁信啊?”
何羚燃长呼一口气。
“不管你信不信,那是你得事,但我必须拜托你一件事......”
没等何羚燃说完,兰雪会意地点点头。
“我知道,我也没那个闲心。”
何羚燃眼睛转上一圈。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撒旦的?”
兰雪耸了耸肩。
“秘密任务,我是圣徒枪会成员......”
撒旦一旁一脸惊讶的模样。
“这么说来,你也是挺厉害的角儿咯?”
何羚燃想了半晌继续说到。
“那这么说来,还有很多人知道?”
兰雪嘴角勾了勾嘴角。
“也不能这么说,圣徒人广布五湖四海,所以人散。”
何羚燃揉了揉额头。
“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走哪都得有人追杀?”
兰雪慎重地点点头。
何羚燃又往额头拍了拍,焦头烂额。
“什么时候才算个完呐?”
兰雪指了指撒旦毫不客气地说。
“他不在了就太平了!”
撒旦皱着眉头盯着何羚燃,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何羚燃挥了挥手。
“现在撒旦还不能死啊,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兰雪饶有兴趣听何羚燃说下去,目光一直落在何羚燃身上。
何羚燃卷起衣袖露出左臂,上边黑压压一片,凸起褶皱的皮肤,像蛹一般附在上头。兰雪看着也倒吸一口凉气,用手轻触一下,像一层坚硬的外壳一般的东西。
这就是伪化么?兰雪心中暗想着。
兰雪露出痛惜的神情。
“何羚燃,你这......”
何羚燃倒像没多在意似的。
“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
兰雪顿了顿,接着说到。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你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别亏待自己。”
何羚燃心里有团火快要喷出来。
“诶,你会不会说话啊!”
兰雪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那......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已经十八了!”
何羚燃潦草回答到。
兰雪又拍了拍何羚燃肩头。
“想开点,孩子。你都十八了,活了十八年难道你还有什么牵挂的嘛!人要学会知足......”
“我呸,我还要长命百岁的!”
兰雪撇着眼望着何羚燃,全然不信他说得话。
“你还妄想解开伪化?”
撒旦在一旁加油打气地说到。
“有志者事竟成!”
兰雪立马否决回去。
“痴人说梦!我没见过伪化还可以解除的!”
虽然何羚燃也没有十足的信心,但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这种念想。
“不管多少的几率我也得试一试。”
看着何羚燃坚毅的眼神,兰雪说不任何话。
何羚燃接着说到。
“那么,你能不能提供一些门禁的线索呢?”
兰雪甩了甩脑袋。
“这个还真帮不了你,抱歉!”
何羚燃长叹一口气,低沉地点点头。
“那撒旦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我保证他不会做什么坏事。”
兰雪跟着点点头。
“我倒是可以放过你们,不过你们这要是出去,那可不好说!”
这一点何羚燃自然也是明白,现在的处境四面处敌,驱魔师与恶魔无论哪一方都想要他们的命。
兰雪补充到。
“还有,我的事情,你们也别和监视者的人说。再者,你们也多长个心眼,拉你们进去的人恐怕......”
撒旦期初对于青陆就不太信任,兰雪可谓说到他心坎上了。
“有什么不妥么?”
兰雪继续说到。
“你认为呢?撒旦你身为恶魔,存在一个驱魔组织里,你觉得妥不妥?”
何羚燃赞许地点点头。
“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要被戳穿的,在这之前我们想方设法弄点线索就离开!”
兰雪站起身与众人告别,临走前又盯着何羚燃看上一阵,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何羚燃伪化的处境,但料想也不容易,况且何羚燃还救过自己。
——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