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搞定了!”

我在空荡荡的神殿中喊出胜利宣言,没有一个人听到这句话。

要是有人听到我就不会这么说了,被人听到的话我一定会因为羞耻过头而死的。这能算得上是一个人的好处吧,因为平时和其他人在一起根本做不出做这种傻事。

要说普通的餐厅或是其他地方或许有可能,但在以前的管理者管理之下的神殿做这种事是根本不被允许的。

不仅会因有失礼数和对克吾拉德不敬而被责骂,其他在这里的修道者也会投以鄙夷和不解的眼神。

但那是以前,在现在已经不再有这种约束存在,更没有执行这种约束的人。

现在却觉得完全相反,没了这些过于严格的规矩和与我一起执行这些规矩的人反而觉得不习惯。

果然孤独是最难忍受的啊……

啊,因为突然被强烈的反射光照到,我有些吃惊。

没想到已经中午了啊,工作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肚子也饿了,先去做饭吧。”

不过茶点大概不用了,因为也没什么人会来这个地方了。

今天的我与其说懒惰了,不如说是找不到能让自己勤快起来的事做。

因为不少平时都必须做的东西现在已经可以忽略,明明是少了要干的活,却让人感到失望。

做好午饭花不了多少时间,我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到饭桌上便开始了我一个人的用餐时间。

“好安静啊……”

明明神殿与往日没有什么不一样,却感觉比以前更加安静了。

除了我一个人的声音以外,能听到的、能看到的皆没有与人相关的痕迹。

对于在无人之境安安静静地过一生这种想法我从来就没有。那样的生活并非不好,但与我这个年龄的兴趣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神殿本来就是为了容纳众多信徒所建设的,当使用的人只剩下一个时,用途也随之减少了。

“唉……”

每一个祭司都有责任为神殿招揽更多的信徒,身为这个神殿唯一的祭司,我却连一个新的信徒都没找到。

我的能力或许根本就不能胜任祭司的位置呢,不说现在已经没人可招,以前我也没有主动地去做过这类的工作。

这么说来,我这种下场都是自己自找的。

“拉娅,在吗?”

塔斯?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干嘛?

我放下手中的餐具走去厅堂,他非常自觉地坐在了所剩的几张长椅上,但没有做任何与祈祷沾上边的动作。

虽然他一向如此吊儿郎当,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唠叨他几句。

“塔斯,你既然来的就先好好地做次祷告。平时都很少来这里吧。”

“知道啦知道啦,姑且这些作为信徒的门面功夫我还是会做的。”

虽然说祈祷是门面功夫让我不愉快,但塔斯就是这样的人,追究到最后会发现自己反而像个笨蛋一样。

 

“我刚好在吃饭,要一起吗?”

 

我的邀请遭到了他的婉拒,说是在大厅等我吃完饭再聊,但我还是邀请他去那个宽阔的食堂。

毕竟让他坐在这里等我吃完再聊也有些怪,让他坐到里面商量比较好。

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的神殿总算是多了一点生气,尽管这个大的建筑里多一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对我的意义却天差地别。

看来不得不承认我很讨厌孤单,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吧。

很多的时候尽管关系并不好,人类的住所也会靠的十分紧密。

大多数的人类都在下意识避免自己处于孤独的状态,说不定是这样。

虽然我邀请塔斯进食堂商量,但我们都没有在吃完东西之前展开话题的打算。

两个人都没说任何话,我吃饭时非常的安静,甚至连餐具之间碰撞的声音也相当注意。塔斯似乎不愿这么干等,从大厅拿了一本教义来打发时间。

这种阅读方式并无不妥,因为教义的内容我们两人早已背熟,除了在举行仪式上会拿出来以外基本都是供每个来这里参观的人阅读。

从以前开始会来神殿的人大都会感兴趣地看一下,管理者们也就在这里摆放了二十本左右。

只是有必要这么看吗?里面没有任何插画,只有黑色的文字与白色的空余,对于已经背熟的人这本书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若真是想要打发时间的话,直接背一次不就好了。

也许塔斯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吧,我认为打发时间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用不匆忙也不拖拉的速度吃完午饭后,我把碗筷收拾好才坐下与塔斯开始聊天。

“好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神殿里被破坏的地方不多吧?”

若是有以前那个人数的修道者与我一同收拾的话,这点程度的东西并不算什么,甚至不需要一个小时便能清理完毕了。

但现在的情况另说,由一个人来解决整个神殿的烂摊子再怎么自信也说不上是件容易的事。

回过神来时我身上的修道服已经变得脏兮兮了,在不知不觉间忙了一个上午。

“还蛮多的,要收拾这些烂摊子真是花了我不少时间。今天从起床就开始干活了,也就吃午饭时能够消停一下。”

他脱下了外套随手放在长椅上。

“那么,我先帮忙搞干净这里吧。这里好歹也是我的第二个家。”

“你愿意帮忙的话我是不介意啦,但你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吗?如果是急事的话就先讲了吧。”

“我这边的事并不是很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打扫肯定很辛苦吧,看样子好像也没搞定,要是拖到晚上就不好了。”

塔斯说的不无道理,我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办完再算吧。

“麻烦你啦。”

“这点小事没什么,你可别累坏了。”

“我又不是深闺的大小姐,这种事还不至于会累坏我。”

有了塔斯的帮忙后,清理的速度的确是快了许多,但要想今天之内完全清理的话是不太可能了。

 

尽管如此,进度还是因为他而提前了不少。

在这里的重活我是打算留到最后才做的,但都被塔斯一手包揽并解决掉了。

为答谢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便把他留在神殿里吃饭。

当然,是我亲自下厨。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

“是吗?仅仅是半年而已吧,没那么久。”

“仅仅是半年啊……说起来,我留给你的大多是不愉快的回忆。”

讲到这,塔斯颔首沉起了脸。也的确是这样呢,但那些并不是塔斯留给我的。该说是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最终决定的人还是他们。

“他们”是指这里曾经的管理者,因为半年前的某次无关紧要的事件,他们把塔斯驱逐出神殿,我也因为袒护他而被一个人留在这里。

“别去想这些事了,做好了,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吧。”

“嗯,该说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吧。拉娅做的话,这个味道就足够了。”

这个回答听上去真暧昧,具体是什么意思就不去问了。

塔斯的回答在很多时候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这是认识了十几年才得到的经验。

一般人听到那句话大概会想到别的地方,但我却不会。

熟悉的程度已经比青梅竹马更加深,但终究只能止步在此处。

我究竟在渴望着改变什么呢?我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没有需要再加深了,太过亲密的话就不能止步于现状,而是到达恋人级别。

这是我所期待的吗?心中提到这个词的时候也变得乱糟糟,就算不说我,塔斯愿意到达那种关系吗?

“是吗,我姑且当做是夸奖收下了。”

“还请务必是这样。”

接着,我们又在神殿中度过了安静的晚饭时间。塔斯所说的事情则在之后才开始。

 

“那么,我们进入正题吧。”

“拉娅,你对马尔戈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单单只是他一个就足够难对付了,比起他的体术,我更在意那副被魔物腐蚀的身体会不会有毒素一类的东西。沾染那种邪术的人心智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而且动用那么多的魔物破坏阿尔括基已经能够证明他疯掉了。”

特别是这后半句话,我非常肯定我的判断没有出错。

看着那副样子施展出的剑术真让人害怕,不仅锐利且毫无破绽,斩击的力道也让我险些松开短剑。

不仅是疯狂,更令人感到胆寒。

“嗯,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不过,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吗?”

这是什么意思?塔斯是想叫我去找那家伙出来吗?但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啊。

但要是真的能找到的话,我一定会亲手将短剑刺进那个人的胸膛。

“不可能,这不是当然的事吗?他犯下的罪行别说教会的教条不可容忍,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行为与克吾拉德的教义有严重的冲突是一回事,我绝对不可能放过做出这种事的家伙。

听塔斯的口气好像有办法找到他了,到底是什么?

我看着这位栗色头发的少年,他的表情十分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之意。

“我和伊莉丝打算去那座山里调查,有很大的可能会碰到那家伙,但会非常的危险,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

是跟她一起去啊,她是个十分优秀的魔法师,但叫那个叫凯琳特的少女一起去会不会更加合适呢?

“有叫上凯琳特一起去吗?她的魔刻那么厉害对魔物很有效吧?”

“嗯,但我没有邀请她。”

“为什么?”

“本来这次行动就是要瞒着凯琳特进行的,我打算把凯琳特当做援兵。”

“是这样啊,我很乐意加入。”“那真的是太好了。”

5/塔斯·威尔·罗伦特

好烦躁,感觉真令人不爽。

时间已经是夜晚了,我家四周围也非常地安静,没有滋扰我的杂音与叫声。

即使是这样,我的心思也乱作一团无法收拾。

明明拉娅已经同意加入了,为什么我还会这么不安?

原因不是这个,时间已经快到了。我还是没能找出有关制造Tiamat(迪亚马特)的任何关键。

找到如何制造的关键真的好吗?折磨我的这种症状也许正是由它而起,呵,我到底在想什么?

那把剑怎么可能与这样的痛苦相关呢,它是那么的美啊,足以令我想起时大脑都有种被火烧着的痛楚。

正如伊莉丝所说的那样,有了Tiamat(迪亚马特)我们胜利的几率和存活几率都会高上许多。

一直这样停滞做不到任何事情,我还是把心思放在Tiamat(迪亚马特)上更好。

但我该从哪开始?只是制造剑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做到。

但要想造出Tiamat(迪亚马特)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连如何制造都未能搞清楚,又该怎么开始呢?

借助这无形的手,把我脑海中的记忆翻动。

我在那个基地中制造Tiamat(迪亚马特)的时候做了什么?

回想起来的话,那时还讲了一段奇怪的咒语。莫非与那个有联系吗?

“吾乃时间与幻梦所抛弃之天选之人,身负永世被人所铭记的命运之烙印,无暇怜悯热血涌动之物,无心哀漏尽钟鸣之叹。吾宣誓,吾之剑乃为吾主之愿所用。舞动吧,迪亚马特(Tiamat)。”

我试着说出这段咒语,但除了身上的魔刻发出红光以外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果然不会这么容易……

虽然我也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便找出方法,但是看见这样的情况还是十分打击人的。单靠咒语不行,还是并不一定需要咏唱咒语呢?

之间的关系让人摸不透,我更加确信迪亚马特(Tiamat)不是那么简单的剑了。

好像再看一次,由我真正意义上主动地制作出迪亚马特(Tiamat),那把对于那时的我有着非凡诱惑的利器。

我明白的,迪亚马特(Tiamat)虽然特殊,却与任何剑一样。

能斩杀敌人的同时也随时都能杀掉使用者,我仅仅是未能明白它的意义而已。

“红光……前两次制造时也有这种特征,可是为什么就是造不出来呢?”

疑问催促我重新去思考,这样一来全部便回到了原点。

再度制造时我并没有咏唱这么长的咒语,仅仅说了舞动吧,迪亚马特(Tiamat)。

但两次除了都咏唱咒语以外究竟有哪个地方想同?

迪亚马特(Tiamat)……迪亚马特(Tiamat)……

宛如血那般鲜红,没有混入任何杂志的鲜红,真想将它融化再尝一尝是不是真的像血一样啊。

“啊……我到底在想什么?”

思考在偏向危险的一方时止步了,对我来说,考虑迪亚马特(Tiamat)的事既重要又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无法自拔地陷入这种危险的欲望当中。

血么?又想起了的确是有一个相同的步骤。

那时我的手都沾上了血,而且量还不少。

会是这个原因吗?不,不会这样的。

太过矛盾了,我并非否认这样的想法,想要否定的是这种危险的做法。

我现在要是碰到或者看到血的话,真的不保证会不会变回那个样子。

“但若是成功的话……赌赌看吧。”

这种收获与风险完全不相符的赌博正常人一定不会想去试,但我别无他法。

当初是我誓言旦旦的说要保护伊莉丝,不让伊莉丝一个人去那个地方,也是我多嘴提出这件事情的。

由我来履行这个承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要是失败失去了控制的话,我就必须提前死在这里。

那副样子拿着迪亚马特(Tiamat)跑出去的后果可想而知,一想到自己变成嗜血的怪物四处猎杀人类,我的勇气便被渐渐浇灭。

本想用魔刻造出短剑的意愿也随之冻结,我害怕了,正害怕着那个一直压抑着的未知的自己。

时间仿佛被固定,让我有了无数的瞬间作出决定。

真是件悲哀又可笑的事情,我是那么地打自心底害怕着我自己啊。

害怕这样正常却又无比懦弱的我会被那样的红色形象亲手撕裂,大概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人难以接受。

这样的抉择是必要的,更是必须的。

在勇气的火苗完全熄灭之前结束着进退两难的停顿,我用短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割出一道血痕。

“咕唔!”

果然来了,脑袋里面仿佛有某种东西在不断地膨胀着,似乎随时都会胀爆这可怜的头颅。

比意料之中还要猛烈的痛楚在一瞬间将我的意识轰到云霄之外,我跪倒在家里的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手臂正不断地流出血。

照这样下去,我在发狂之前便会因为流光身上的血死掉。

好浪费,这玉脂般的琼浆玉露居然就这么渗进廉价的木板里。暴殄天物也要有个限度啊。

好浪费,真想用嘴吻上去。轻轻地去吮吸一小口,就算不能解决干渴,也能够让我缓解一下这把瘾。

察觉到自己的思考已经不对劲,我用力地将头砸向下方的地板。

好痛,但痛楚使我清醒了许多。

是时候了,验证我是否赌赢。

“舞动吧!迪亚马特(Tiamat)!”

声嘶力竭地把这句话喊出,失败的话我也就一命呜呼了。

求你了,我做这种求饶有用吗?我是向着求谁?命运吗?

 

胸口的魔刻如刚才一般绽放红光,但无论是亮度还是颜色都更胜于刚才。

我正明显地感觉到啊,体内流动的血正朝着唯一的缺口涌去,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无法阻挡。

体内的魔力正不断肆虐着大脑与神经,血管中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有生命的某种液体。

更神奇的是渗入地板中的血如同时光被倒流地浮现于地板上。

“唔、咳……”

这种全身都被奇特的感觉所占据的体验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

被割伤的手臂正逐渐冰冷起来,但涌出的血、渗出的血正渐渐打造出那把鲜红色的绝美工艺品。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被抽出并打造成剑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体验,心情在此时是痛苦与欢喜交织。

若能成功,我们就有了打败马尔戈的希望。

既然如此,那便拿走吧。

把这些血液拿走吧,只要留下能让我挥剑的量便足够了。

迪亚马特(Tiamat)的制造并不需要多久,但景象在我眼中却仍像慢动作,大概也是吃惊所致。

“终于制造出来了……”

我握住这把用我体内血液打造的剑,外形与手感跟前两次是一样的。

这把迪亚马特(Tiamat)是货真价实的。

当我准备挥舞它的时候,眩晕随即而来。

当认知到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我的眼前已经漆黑一片,模糊的画面最终被黑色的幕布完全覆盖。

……

好刺眼……

紧闭的眼帘正徒劳地不让一丝阳光进入,但就算再怎么用力也没法挡住。

迟迟才认识到这件无用功的事后,我索性睁开眼睛。

看见的第一样东西是让我再次闭上眼睛的太阳,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并用手支撑起身体。

“疼……!”

左手的手臂出现在一瞬间出现的刺痛使我清醒了过来,让我急忙地去查看原因。在手腕上,有一条大概半个巴掌那么长的伤痕。

血已经完全止住,这是我昨晚留下的东西。“哼……”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只是现在仍没多少现实感。

不过,迪亚马特(Tiamat)现在又在哪里?醒来的时候手上是空空的,周围的地板上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那把铸造方法过于奇特的剑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就消失了。但却不失为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我终于找到了铸造的方法,不需要再为这件事而苦恼。回到学院跟伊莉丝说一下吧。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伊莉丝的脸上没有保留地露出喜悦,这的确是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

要说的还不止这一个,我将拉娅愿意帮我们的事情也告诉了伊莉丝。她的笑颜让我觉得仿佛已经接近胜利,可是并不会如此轻松。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我们将再去那个九死一生的基地。

这次会有上次那么好运吗?而且我也不清楚上次是怎么回来的。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行动在种种意义上都让我感到很不安。

至少也要让伊莉丝她们能平安……

“那行程就决定在明天了,你没有别的事吧?”

“没有什么要事,我今天去通知拉娅吧。”

“嗯。”

令我担心的不只有去基地探查这件事,总感觉我们离某件非常危险的事越来越近了……也许不去管这件事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既然是我自己要去,现在也没办法后悔。

伊莉丝总是说自己有办法照顾自己,在我看来她照顾自己的手段却神秘又不太可信。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也好,我都会尽全力地帮助她。

“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迪亚马特(Tiamat)的秘密的?一开始应该很困难吧。”

“确实是很困难啊,因为不知道从哪入手,所以就想尝试各种方法。不过最后还是想要先从经验入手。”

“经验是指以前制造时的记忆?你就是从那里找到线索的吗?”

制造的过程即神奇又短暂,让我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如何制造。

“嗯,我觉得这应该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这样的想法让我省去了许多的功夫,也令我冒了十分大的风险。

还险些意识就陷进去了,真的好危险。

“那么结果已经得出来了吧,我很好奇方法是什么?”

伊莉丝在问我的时候把脸靠了过来,像是在观察我。

我有什么好看的?这样做反而让我的口齿不伶俐。

“倒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只是……”

只是血而已那也不是第一次见的东西了,要是放在以前我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最近却尽可能不想接触到与这种液体有关的一切,毕竟这太过冒险。

“只是?只是什么?快说出来啊,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她用带有怒气的双眼紧盯着我,在蓝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塔斯的脸。

太靠近了……

我向后退开一步,急忙解释。

“没有骗你,不过关于制造的这一点暂时保密吧,哈哈……”

“真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装傻的样子没能打消伊莉丝的疑虑。

“是真的,你应该多相信我一点。”“好吧,不过说真的你可别骗我。”

“孰轻孰重我能分的清,你那边不是说做好准备了吗?具体是什么?”

“这个嘛……我打算用魔刻。”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伊莉丝说打算用魔刻,以前只听她说拥有着魔刻,但没提及过除此以外的任何事。

现在才提起来,是有什么难处吗?

与那个魔刻有关的事情让我的好奇心膨胀,开始想象起伊莉丝隐瞒的原因。

除了能力以外,或许是被人看到后会认出某种东西也说不定。

“你还是第一次说魔刻的事吧,为什么现在又说出来?”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啊,我的魔刻不能随便用出来啊。”

“是因为很珍贵吗?能力是什么?”

她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还是没有放心下来。

她做手势示意我将耳朵靠过去,然后用在这种距离也显得相当细小的声音说道。“魔刻的作用范围太大了,而且容易伤到己方,所以我才一直不提也不用的。”

“太夸张了吧,因为这样就白白放着强大的力量不用。”

“不啊,要是真的那么好控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了。”

不好控制且容易伤到己方的魔刻……似乎是把双刃剑。

“那这次你打算用吗?”

“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用,到时候你们尽量离我远一点。”

“是威力这么可怕的能力吗?”

“嗯,所以我才不想用。不过这次太凶险了……”

伊莉丝考虑到情况才用魔刻,但上次不也十分危险吗?还有第一次去基地时也是。那个魔刻的发动要什么特殊条件也说不定,还是说伊莉丝有意的不去用吗?

我在想什么呢,现在怀疑这些反而会挑起矛盾。

真要问这些话也要等到从那个基地回来后再问。

“难道说,你很担心这次的事吗?”

这点从她不安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但她具体担心的恐怕不止这么点。

“是啊,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看着神色沉重的伊莉丝消沉起来,正打算安慰她时却打住了。

我有安慰她的资格吗?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忧虑这些东西呢?

想要说些能够安慰她的话,但无论怎么想腹稿都是空白的,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伊莉丝……”

“可能也是我多心了,毕竟不一定会像我想的那样糟,放心吧。”

我从你的表情里却看不到能让人放心的东西啊。估计是上次被魔物包围的事让伊莉丝不敢再疏忽大意了,但现在这样是忧心忡忡。

 

带着这样的心情去那里可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还是试着让伊莉丝稍微乐观些吧。

“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们的。”

“你们啊……这一点点就是令人心动的话了。”

伊莉丝说的后半句我没有听清楚,但至少看起来她的心情是好多了,所以我没有在意。

到底是说了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