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的周一.早晨七点钟，我伴随着闹钟声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后已经是七点十五分.换好校服前往夏彩家吃早餐——又是黄豆配蟹黄酱——然后跟夏彩一起前往学校.
“说起来，文化节之后就要考期中了.”
我们所在的学校难得的学习压力并不是很重，但像是期中期末之类的仍然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能行吗？你.”
“说能不能行什么的，也太过分了.”
我有些担心夏彩的成绩.夏彩学习虽然称不上是刻苦，但是也还算勤勉——虽说如此，成绩却差强人意.
该说是没有技巧呢，还是没有天赋呢？总之，她的成绩一直在及格线前后徘徊.稍稍再努力些，就能够及格，但一旦松懈，情况就会变得不理想.而最近这段时期，我们总是忙于乐队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专注学习.
不过既然她都这样回答我了，应该就是没事的意思了吧.也对，夏彩家里还有家长，不可能不看着她学习的吧——
“当然是完全不行啊.”
她却这样说.
嗨呀，不愧是你.
“最近一直在排练，哪有时间学习啊.不过反正我家里——你也知道的——不是很看中成绩，另一方面，我也不爱学习嘛.倒不如说排练可真是帮大忙了.”
不爱学习——这我当然知道.也是可以想象的吧：一所高中，却并不看重升学和成绩，甚至有闲情雅致让学生们自行组建乐队，这本身就不会是分数线很高的学校.
我跟夏彩初中都没怎么学习，因此考入这样的学校也是理所当然.另外，也有成绩不错但没什么上进心的人进来，毕竟能够好好培养学生兴趣爱好的学校是少见的.
“说起来啊，伏司.”
“什么？”
夏彩突然挑起话头.
“我昨天晚上看了看电视啊，久违地看了看电视.”
“用不着跟我说吧.”
“很久违地看电视了哦？有了手机和电脑之后我们家已经不怎么开电视了呢.记得上次开电视是……啊，对了，是过年的时候看春晚吧.”
“那还真是有够久，不过为什么说这个？”
“话题的引子啊，这个是.你看，在说真正想说的事情之前进行一些无关紧要的杂谈，然后巧妙的将话题引向真正想说的，这不是一种非常高端的技巧吗？”
“啊——哦.”
是不是高端虽然不太清楚，不过八成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适用的技巧.
嘛——这点就略过不谈吧.夏彩作为妹妹系角色，有时候也是需要这样的冒失(?)的.
“虽然很久没有看电视了，但是却还一直交着电视费.不是挺奇怪的吗？虽然说我们家的电视费是跟宽带费一起捆绑销售的，但是总觉得在花一笔没什么必要的钱.”
“我就没交——甚至家里都没有电视.网上不也能看嘛——网络电视什么的.像是中央台，不就可以在网上免费看嘛.”
“道理当然是这样，但总觉得没了电视的话家里少点什么吧.”
“是吗？我家里很早就有了电脑，因此没什么看电视的习惯.”
“那可真是羡慕啊.我妈——你也知道的——不怎么会用电脑，所以电脑是一年前才买来的.现在也基本只有我在用.不过很奇怪的，很多上了些年纪的人都能够很快摸透智能手机的使用方法，却很难掌握电脑.”
“这是跟操作直觉有关的吧.”
“操作直觉？”
“对啊.因为你想，智能手机不是用手去触屏嘛.这符合人们用手指来确认东西的习惯，同时也没有学习成本——人们生来就在使用手跟手指头，怎么会有不习惯的人呢.反过来，到了电脑这里，就需要借助鼠标等来进行操作，这就很明显与人们的习惯不同了.”
“话虽如此，但其实不懂得使用电脑的人有很多也并不是在使用鼠标上遇到了困难啊.”
“这就是系统的操作引导问题了.对于我们来说，双击打开文件是理所当然的操作习惯，但实际上正常来说并不是这样嘛.摁门铃也好，开灯的开关也好，不都是只需要摁一下的吗.”
“啊啊，很有道理.”
“另一方面，智能手机上的种种程序，大都做了很好的操作暗示——比如说微信啊，QQ啊，当我们从总览界面进入聊天窗口时，会看见窗口从右侧滑动进入的动画不是吗.那么直觉上，我们就也很自然的认为只要再向左滑动，就可以关闭这个页面.这正是软件厂商的精妙之处啊.”
“那这么说来，页面从右向左滑动而非从左往右滑动也是为了方便大部分右利手的用户吧.从惯用手方向来操作想必是比较轻松属实的.”
“正是如此啊.不过另一方面，电脑使用者的需求和电脑能做到的事情都远远大过手机，而手机则更多追求娱乐方面的用途.因此从定位上来看就不太一样吧.”
“说的也是.那么重新说回电视机的事情上吧.”
“重新说回？！”
“不是就说过了吗？刚才的只是导语，接下来的才是正题.”
你是跟哪边的杂志学的话术吗？
“电视，也就是电视机.说道电视就会很容易的想到电视剧吧.”
“说的没错.”
“虽然也许有人会口误说成电锯或者电尸锯，但总之并不是那样的东西.”
“谁会有这样恐怖的口误啊，不会有的吧！”
“哎呀，这可说不准啊.也许是刚看完《电锯惊魂》的人呢？”
“想来也是不会有的.”
“那么，《德州电锯杀人狂》呢？”
“所以说不会有的！”
“那么，《十三号星期五》又如何呢？”
“那个是曲棍球棒！已经完全跟电锯无关了啊.”
“说的也是呢.”
“你就是想列举恐怖片吧！总之，会因为这种事情口误的人应该是没有的——不对，一定是没有的.”
这时候应当说的坚决些才是.不能给夏彩留下说胡话的余地.
“话不要说的太满才是.我前几天看完电锯惊魂之后就把滴胶搞错成了电锯.”
“您是心理变态吧.”
“看完德州电锯杀人狂之后把滴胶散热孔搞错成了电锯杀人狂.”
“你倒是说说滴胶散热孔是个什么东西.”
“看完《十三号星期五》之后把曲棍球棒搞错成了运动用品.”
“这里没有搞错！那个就是运动用品！而且之前还是取拼音首字母，到这里为什么变成了电影道具！？”
“毕竟我是冒失系角色吧.没办法的啊.”
“您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恐怖系角色.”
“放心吧，只要你能在时间内完成任务，我就不会杀死你.”
“那根本不让人放心吧！”
“哎呀哎呀，说的也是.”
夏彩右手握拳，轻敲头顶的同时吐了吐舌头.
这个时候装傻可是没有用的哦.
她又将右手的拳变作剪刀，横在眼睛边上——
“pika！”
装可爱也是没有用的哦.
而且另一方面，一般这个动作比的都是同侧眼，没有拿右手比向左眼的道理.只露出左眼的样子不但不可爱，还有点弱智呢.
“嗨呀，还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么事不宜迟，让我们马上进入正题吧.”
“您早就该这么做了.”
“说到电视就是电视剧——因此，我昨晚上也久违的打开电视看了看电视剧.中间穿插了一则公益广告，其中一个镜头说的是乱扔垃圾的人受到指摘，因此点头道歉.”
原来还不是电视剧的话题吗？！
“于是我就突然想到，为什么点头会表示道歉呢.仔细想想看，点头明明是表示同意才对吧.”
“也不尽然哦，像是印度啊尼泊尔啊之类的地方，也有着用摇头表示同意的习俗存在.”
“说的也是.不过呢，我又想到了‘点头哈腰’这个词，因此就觉得点头是不是也有表示抱歉或尊敬的意思呢？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就上网上查了查.”
“结果是？”
“基本上，在中文中点头都表示的是同意，不存在抱歉的意思.”
“点头哈腰这个词里面，点头也是跟哈腰分开的吧.”
“正是如此.点头负责表示同意，哈腰才是表示尊敬.”
“不过到了现在，人们一提到鞠躬礼，总会想到韩国或者日本.明明以前中国也是有的.”
“是不是因为中国已经完全废除了皇帝制度呢.没有保留皇室，这种旧时代的礼节也就不需要保留了吧.”
“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会有鞠躬礼的出现呢.”
“好问题！好问题啊小司.我也同样对这件事抱有疑问，因此顺便查了查——鞠躬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说是下跪行礼时，身体匍匐的简化，另一说则是鞠躬是将身体最脆弱的后颈露出，意为服从与信任.”
“原来如此——啊，不过这两种说法不其实也差不多吗？”
“差不多——也确实是.本身下跪就有暴露身体脆弱部位并束缚四肢的意思.”
“而且不管是下跪还是鞠躬，也都不会望向对方不是吗，这同时也表示了不敢直视的尊敬含义吧.”
“说的没——啊.”
夏彩的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了——
远处传来了上课铃声.
“——糟了！快跑！”
说着，我撒腿向前奔去.夏彩的脚步也很快地从后方跟上来.
新的一周就从迟到开始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接受完光头班导的训导之后，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哎呀，哎呀.光头真可怕.
明明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但我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
将书包放好，环视四周——
偶尔的迟到总会给我带来奇怪的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教室里有什么东西在我没到的几分钟里悄然改变了——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只是因为没能习惯上课之后才进入教室所带来的的错觉而已.因此只要习惯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不，不对吧.习惯迟到当然是不好的.这种事情才不能习惯呢.
心中划过这些念头的时候，我也差不多看完整个教室.
好，一切照旧，我安心了……咦——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确确实实的差别.教室里少了什么.当然，仔细想来我所发现的也并非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毕竟还从未发生过，因此我有些惊讶也是正常的.
就好像房间里有一盆植物被移动了位置一样.这当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实际上所谓的班级绿化有与没有区别好像也不大.甚至还因为经常忘记浇水而变得干黄，不但可怜，也起不到任何美化作用.
但我现在要说的并非跟植物有关就是了.班级里少了一个人——也就是有一名同学没有上学.
哎呀，哎呀，伏司可真是多管闲事.各人家里有各人的情况，请假不也正是为这种时候所设置的吗？有需要的话就请假，学业固然重要，但人生中也总有时候需要暂时离开学校，去做些别的事情——
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请假的人是苑曦语.
正如之前所说过的，苑曦语在开学至今从未请过假，作为乖宝宝（表面）的代表，她连上课睡觉都没做过，这次的请假就显得有些奇怪.
是生病了吗？
我不由得这样担心她.虽然上个周六，也就是两天前我们才刚刚见过，但有些病症也是会突然出现的.既然如此，这当然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是，结合了她周六的奇怪反应，我也当然地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记得当时与她打电话的是——
好了，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上个周给苑曦语打电话的人是谁呢？
答案在本页之后，请使用同书附赠的冒险解密卡查看答案.
嗯？没有附赠冒险解谜卡吗？我想也是，对不起.
但是——父亲——我记得当时她手机上的的备注上是这样写的.应该说，偷看别人手机是不好的行为，是不道德的行为.我也自我反省了，但总而言之，结果是我看见了.这也是人的本能吧？好奇心之类的.
当时苑曦语的态度很奇怪，感觉并不太像是在跟父亲交流——不，她之前就曾经表现出过这样的奇怪态度了.
仔细想想，虽然我现在时长会在外面莫名其妙的与苑曦语相遇，也自认为与她有着奇怪的缘分，但对于苑曦语本身我却没有什么了解.仅仅知道她家住在哪里，房间的构造，喜欢逛的琴行，喜欢吃的米线，并且会打街机，傍晚会去海边唱歌.
——仅此而……不对，这也不能说是仅此而已吧.
这么一说看起来完全就是很了解了.请原谅我刚才的失言吧，如果有人想要在这处批评我的话，我也只能低头道歉.
啊——要说起来，苑曦语也总是说我是跟踪狂之类的.这么看起来她似乎也没说错太多.下次不然找她道个歉好了……不对——！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啊.落入圈套中，差点就中招了，我当然没有必要对她心怀愧疚.
……好像没人下套啊？
当然，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值一提.
苑曦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像这样的问题也并非我苦苦思索就能得到解决的.
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越是工于心计，越会发现自己能力的不足.但很可惜，我除了继续做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而实际上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时间.
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这句话我不知道出自哪里，但想必已然是众人皆知了.也许会有人只把这句话当做宽慰罢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与其让自己头疼，倒不如放任，指不定就会有好的结果呢.
不过于我而言，我是很信任这句话的.再怎么通过自己的努力解决问题，都是要花费时间的.实际上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花费时间，这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又在讲大道理教训人了.真是很抱歉，这是我的坏习惯，应当改正才是.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我也很难收回来.因此也只好在此献上诚挚的道歉.
但另一方面，随随便便地道歉也是我的坏毛病.我也应该改正的，真是抱歉……啊.
做人可真难.算了，像这样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就让我们交给时间来处理吧.对，拜托了时间先生.
虽然不知道时间先生准备在什么时候帮我解决我的个人缺陷，但是他倒是很快的解决了关于苑曦语的问题——
——时间是社团结束后.
苑曦语不在，我们当然地缺少了吉他.这使得我们排练的处境一下子变得艰难了起来.只能勉勉强强的合了几遍，然后便就此解散了.
“真是的，这个苑曦语，干嘛去了啊.”
夏彩迈着悠闲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比起我们平常的放学时间，现在还早得很.
“大概是病了吧？或者也许人家家里有事呢.”
夏彩嘟起嘴来.
“算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逛逛吧？”
“不要吧，至少先回家把包放下.”
“那样的话妈妈大概就不会放我出门了.”
哎呀哎呀，女孩子家里管得真严啊.
“那不然你放我那里好了.”
“嗯？去小司家吗？”
“不来吗？”
“得得.”
夏彩很牵强地同意了.但总觉得她敷衍的语气中强压着高兴.是错觉吗？是错觉吧.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小司啊.”
夏彩蹲在我家客厅的地板上，将散落在地上的袜子捡起来，丢进厕所的脏衣桶去.
“——嗯？”
“我上次过来是什么时候？”
仿佛不经意间提起这个问题.
是啊……夏彩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来着？基本上都是我去她家，所以倒没感觉出她没怎么来过.但这样一说，才发觉上次好像的确是有些时间了.
两个月——不，大概还要长一点——啊，对了.
“是高中录取通知书到的那次吧？”
“还记得啊.”
“——确实很久没来了啊.”
“那不重要.你记不记得那时候跟我说啥？”
说了啥……啊.
我明白她在拐弯抹角地说着啥了.
依稀记得当时她也在低头帮我收拾房间，而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我心情畅快无比，于是我这样说：
“夏彩——我决定了.”
“什么？”
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能一直这样要你来帮我收拾房间才是.我决定了——从这之后，我要自己收拾房间！”
“哎呀，怎么了，突然这么说.”
“因为，不能一直麻烦你帮我收拾啊.”
“唔.有所担当是好的.”
“对吧.所以这之后你就不需要过来帮我收拾了！我自己能搞定的.”
——以上，结束回想.
“还记得吗，小司？你当时说的啥？”
“啊，嗯……”
“亏我还因为你说的话一直没有来，结果根本没变化嘛.”
“哎呀呀，这个——”
“你不是说要自己收拾吗？”
“唔……我说的……啊对了！我说的是收支，我要管理好自己的收支！”
夏彩露出了傻眼的表情.
真是的，偶尔也让我装个傻嘛.
“收支当然也要管理！现在说的是卫生！”
“诶……贵庚？”
“卫生！”
“味噌？”
“卫生！”
“风筝？“
“卫！生！”
“对不起！”
夏彩吼人真可怕，我还是乖乖道歉吧.
什么？因为我心虚所以才觉得可怕？怎、怎么可能呢……哈哈……
“那、那个，我们不是要出去吗，走吧！”
我牵强地转移话题.
“啊，嗯.去哪啊？”
看起来夏彩也没有计划继续训斥下去，很干脆地跟上了我的话题——太好了.
“嗯……不知道啊，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要说起来，倒是要去趟琴行.”
“嗯？哦，那走吧！”
“你的房间呢？”
“回来我自己收拾.”
“真的？”
她狐疑地眯起眼睛看我.
“嗨呀，骗你干什么.”
“还说！你这也算是刚骗完我吧！”
“啊、啊！我穿好鞋了，走吧！”
于是，夏彩半推半就地被我带出了房门.
“对了小司，我们今天换家琴行吧？”
在路上，夏彩突然这样对我说.
“换家琴行？”
“嗯.我想买个新的键盘踏板啊，现在用的那个好像有点坏了.”
“你之前不就是在那家店买的？”
“之前去问了问，好像是没货了啊.”
“哦哦.”
于是，我跟夏彩一起前往了位于南边商业街的一家琴行.与我常去的，针对乐队需求的琴行不同，现在我们所在的这家琴行基本上只卖键盘——或者说是钢琴.虽然墙上也挂了两三把吉他，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琴的品质劣质地很.琴头上的厂牌从未听过，颜色也是鲜艳的不得了.一看就是三合板木材做出来的，蒙骗新手的产品.
这东西可是彻头彻尾的暴利啊.三合板，胶水加油漆，成本可能都没有琴弦贵.但价格就可以卖到四、五百.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好在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从开始就没有买过这样的吉他.
你不是贝斯手吗？当然是没有过这样的吉他啊——有的人可能会这样问.
哎呀，话虽如此，但其实我最开始也是学吉他的.
因为父亲是吉他手嘛.
准确的说，我没有买过吉他.实际上，我所用的也一直是父亲的琴.因此，真正意义上的，属于我的第一把琴就是我现在使用的贝斯.
……要不要买把吉他呢？也曾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暂时没什么机会弹，所以也就此作罢.
况且，买吉他也有很多注意事项.就算是略知一二，在不谨慎的情况下也很容易被坑.
说到买琴，首先要注意的就是一看二敲三听.
——那是买西瓜吗？哎呀，确实如此，对不起.
不过，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购买大厂牌的琴总是没错的.低端产品有吉普森旗下易普峰啊，芬达旗下的square啊；高端产品的话，吉普森毋庸置疑，芬达、舒尔也都很不错.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当然也很难以抉择.有些人喜欢音色厚重坚实，外形传统的吉普森；当然也会有人喜欢音色明亮尖锐的芬达.另一方面，喜欢比较有冲击性的外形的话，依班娜，ESP都是不错的选择；追求极致的拾音器的话，可以试试舒尔.
然后，在选定品牌之后，型号又称为了很值得纠结的问题.
Lespaul，stratorcast，以及在这之上发展出来的，带提手的依班娜7v，蝙蝠样式的sg，清新的tele.喜欢华丽外形的，也有v型琴，火焰琴等等……
……林林总总，花里胡哨.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听到了夏彩喊我.
“小司，小司！”
转过头去看，夏彩已经选好了踏板，站在收银台前.
“怎么了.”
我走上前去.
“帮我付这个.”
夏彩指着桌上的踏板.
“哈？”
“我没带钱啊，帮我付这个.”
“真是的没带钱你买什么踏板嘛.”
“要是回家拿钱的话我就出不来了.”
“说的也是.”
“而且小司你不是要管理收支吗.”
“管理收支也不是给你花钱啊.”
“这个算是，0息贷款吧.”
“校园贷的一种？”
“不一样啊.我在帮你管理钱财.”
夏彩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倒是不用你费心管理……多少钱？”
“区区80元.”
“喏.”
我从钱包中掏出来一张红色钞票递给她——
“哦哦，谢谢……这不是五毛嘛！”
“不也挺好.”
“好个锤子，我想看颜色更鲜艳的红色纸钞.”
“嚯.想法真多啊.”
“又不是不还给你.”
我将纸钞递到她手中.付过款之后，她又将20揣进自己的口袋.
“你看啊小司.”
离开琴行，她突然意味深长的向我发话.
“什么？”
“这边的电影院周一打折，一场电影只要20元哦.”
……
“你在暗示我吗？”
“没有哦，我在明示.”
“晚回去你妈不会骂你吗？”
“没事啦.走吧走吧.”
我认命的低下了头，走向电影院.可当我走出去两步之却发现——
“在那发啥呆啊，夏彩.”
——夏彩停留在原地，看着街边的一辆车.
“那个车——”
“怎么了？”
据我所知，夏彩对车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虽然我不太懂车，也知道那辆也并非什么罕见款.
“你看——”
“你啥时候开始对车有兴趣了？”
“不是啊，不是车本身，而是里面做的人.”
我这才开始注意车的内部——后座空空如也，而前座坐了一男一女——年长的男性坐在驾驶座上，旁边是一位与我们同岁的少女.
哎呀哎呀.
看的那两人，我不禁在心中感慨起来.
如果人生是一本小说的话，那这个作者必然是奇差无比.
要说为什么——想来没有人会拿一个烂梗玩上无数遍了吧.
——想来是没有的.我曾这样安慰自己.但很显然，人生跟小说并不相同.也许神就是有着这样的恶趣味也说不定呢？
恶趣味，也就是恶劣的趣味.趣味我们当然都懂的，转过头来，还要看这个恶.
上下结构，一个亚一个心.在说文解字中，亚被看作是丑陋.虽然这个说法受到质疑，但追溯源头，亚这个词又似乎有相当的意思.
当然，这恐怕不是我一个才疏学浅，不思精进的三流高中生能够说明的事情.因此，我们便将恶理解为丑陋的心思意念吧.
不过另一方面，人是利己的.随随便便断明别人的行为算是恶，本身也是缺乏公道的行为吧.
倘若这个恶人真是违反了什么公知道义也就罢了，有些时候，被看作恶的人却只是因为他/她的行为利己而不利他罢了.
嗯，一点没错.经过这样的自我反省，也该明白不要随随便便说别人恶趣味了.也可能真正作恶的那方是我也说不定呢.
不过——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安排我生活的神，所以就干脆的将这一切看作是我犯恶带来的结果吧.
——这家伙，自己嘀嘀咕咕的说着些啥不明不白的话呢？
要是有观众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是没有办法、不，应该说是理所应当的.
就让我们简单明了的揭示这一切吧.
将我的恶行——姑且这样说——原原本本的揭露给大家看吧.
——在车中坐着的，正是苑曦语.
嗯，这样就轻快多了.
“是苑曦语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
没想到这样还是躲不过她.
“不，不光是苑曦语.还有她旁边的男人……”
夏彩皱起了眉头.
“嗯？不不不，不能这样诋毁人家啊.搞不好人家告你诽谤哦？”
“诽谤？你说什……呀！”
夏彩突然羞得脸上泛红.
明明是你先说这样的话的吧？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小司你这个流氓，色狼，跟踪狂！”
咦，这是你的台词吗？
“那你是要说什么嘛.
“嗯……怎么说呢？苑曦语旁边的那个男人，我好像有印象.”
面带困惑和不解，夏彩如是说道.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