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哥你叫啥?干了些事?”
昏暗的车厢里头有一帮人以U字形排列坐着,车厢内全部窗户被封死之余还装上金属栅栏。导致了车厢内空气不流通,车厢内仅有一摆吊灯微弱的光亮去支撑着人们不用做瞎子。这样环境里面的人连想看看外面风景打发冗长无聊的行车时间也不可。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坐在车厢里面的人不是什么立志乘车云游四海的诗人或旅行者而是戴着手铐的罪犯。
直接点说的话这辆车是押送车,里面载的是判了刑的罪犯。押送车目的地自然是某座监狱,可是对于没事可做的囚犯来说这段时间未免有点太过冗长了。于是囚犯当中的一位不禁找人说说话让路途显得不那么漫长一些,他随口搭话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一头参差不齐棕色短碎发中等身高,脸孔看上去并不大众化亦说不上特别出彩,给人感觉比较像那种平时身边有个好哥们样貌上非常相像一类。
“壕岛,至于如何干了什么事嘛,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去地下赌场赌钱,抓紧了个发财机会然后赚了盆满钵满接着一班骑士来掏窝,我被押到飞艇上住了几天再送到法庭审判。当回过神来时我就被没收了所有钱坐到这里了。”
和这里所有人一样,壕岛顶着一张苦逼脸说故事。每个犯人入狱前都必有段动人故事,壕岛自然不例外。
“地下赌场是最近新闻里说规模大得像体育馆那个?”
“正是。”
壕岛细细打量起旁边这个年龄同是二十岁出头左右,简约整洁卡其色卡尺头体型偏高,脸孔给人种放荡不羁富有痞子气息的「同伴」。
“你又叫什么?又干了些什么事?”
这次轮到壕岛打量起这位痞子气「同伴」,令人壕岛感兴趣是他双手扣着的两幅手铐外加一副脚扣。皆因有异能者存在缘故,监狱被分为多个不同类型。不同的异能者则会针对其异能送往不同种类监狱以防其用异能越狱。壕岛去往的监狱类型为「异能不会对监狱不足构成威胁」。
位于壕岛身边的人额外的手铐和脚扣是由某种木头制成,这种木头可是异能者最大天敌。异能者凡是吸入这种木头微量粉末或者皮肤接触到木头便会出现某种负面症状。至于会产生何种负面状态则视个人而不同,有可能会晕晕欲睡;有可能会身体剧痛无比:有可能会乏力倒地——负面状态中自然有包括使用不了异能和削弱异能性能等等,恐怕壕岛旁边的家伙是最后两项其一或两者皆有。
“你居然不知道他?位于异能者中顶点十三人里头其中一位,称号叫封天的卡其。嘛,称号确实蛮响亮,不过现在的他就是一条鼻涕虫。”
当壕岛开口询问卡其的名字时,U字形对面的一位脸上绣有猛龙刺青囚犯突然抢过话告诉他卡其的来头。
“哼,不见得一只蛆虫能比一条鼻涕虫好多少。”
“你嘴巴说话挺秀气啊?想打架?”
“很明显啊,来啊你这猪头。”
“马上就要到监狱了,你们俩给我闭上臭嘴!”
为了防止囚犯运输过程中砸开木手铐使用异能逃跑,押送车内会配备两名武警看守。站在ü字两点位置的两个武警其中一个眼见一场肢体冲突即将展开便将汤姆逊M1921冲锋枪的9mm枪口对准并威胁他们。
“嘁,我挑逗下他罢了。”
脸绣猛龙刺青的囚犯满脸不屑说道。
“做武警的连玩笑都开不起?”
卡其亦满脸不屑说道,两人表面上看似是安分下来。不过稍微看清楚的话两人正互摆臭脸给对方看,日后势必会好好结算。
“你们最好别像那两人那样玩花样,知道我手上这把枪只需咆哮多久就能干掉你们全部人吗?答案是半分钟。”
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玩具般武警自己豪地摆弄了几下手中杀器,警告车上的囚犯不要意图挣脱开手铐或者想搞事之类。结果导致车厢内气氛因此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安分守纪地呆在这个昏暗的「盒子」内。
(一会儿后.....)
车厢速逐渐变慢最终停下来,车厢内的人纷纷因惯性缘故身体倾斜向一边。外面已经有多阵喧哗声渗透到车厢里面,车子停下大概过了几十秒后车厢们忽然传来开锁声音。空气与光线一下子挤进车厢内,到最后清凉的微风和阳光扑面而来。突如其来的阳光如同人心一样让车厢内人们难以直视,只听到武警落地声与紧接的呼喊声,车厢内的囚犯才半睁眼摸路下车。
然而车外风景却并非如阳光般那么美好,刚下车的壕岛便见到车道左右两旁被围栏网围起。围栏网外是囚犯的庭院,庭院再靠外点则是高高的围墙。围栏网外有大帮囚犯挑逗着这批新人寻乐子。
“你你你,做我跑腿。”
“记住这张脸,这里最猛的男人。”
“快进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喂喂,那个卡尺头家伙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你说那个?”
“就是看起来傻乎乎那个人后面,看见没?”
“看见了看见了。”
听闻到围观的囚犯如此说道,壕岛不禁好奇看起来那个傻乎乎的家伙是谁。结果扭头一看发现卡其走在自己身后。
【混蛋,说谁看起来傻乎乎啊!】
壕岛不扭头看还好,结果除了知道自己被人说看起来是傻乎乎外。他还发现押送他们来的车子后面跟着几辆车门标识‘镇暴车’三字的古董车,几辆车子上全部是戴有限制器的异能者。
“不太妙,那个卡尺头好像是封天的卡其。”
“你别吓我。”
“是假货吧?”
“不不不,你看后面紧跟的几辆镇暴车上面的人全都戴有限制器。说不好他真是封天的卡其。”
“顶点十三人之一和我们住一起?呵呵,太好玩了。”
“话说他不是顶点十三人里最弱的那个吗?不过也有单人应付一个公国的程度。”
“肯定是吹,他能做到让火车脱轨就很不错啦。”
“没错,没错,真有传言那般厉害的话怎么会来这里。”
【呜啊,标准到不行的路人角色台词。看来卡其强得飞天啊要。】
听到周围囚犯的闲言闲语,壕岛仔再细结合下情况。逻辑向他低语道卡其实力有多强,如果真如大多数囚犯说的那般程度,押送车后面理应不会有这么多载有戴着限制器的异能者才对。强大异能者之所以会佩戴限制器是因为在城市类人口密集地区若是使用稍有不慎,出现的死伤者足够挤爆一间大医院。所以为了避免意外出现,B级别以上的异能者则要戴上限制器将等级压抑到B级方可在人口密集地区活动。
壕岛自问一介凡人何德何能受数十个戴有限制器的异能者监视,车内就只有卡其一个额外多出一副木手铐和脚扣。正常情况下一个A级别异能者足够将押送车里的凡夫庶子们杀个千百次,非要说典狱长杀鸡喜欢用牛刀那没得掰。唯有传言可能是真的情况下才最大几率有眼前光景。
“走起来,走起来。”
武警用枪口指向里车道不远处一处建筑,建筑整体外貌长长方方与工厂较为相似。被枪口指着的犯人无奈低头言从走向建筑,随建筑大门打开进入到犯人接收处。意味着不管你有罪或无罪重罪或轻罪你的新生活即将要开始。
简单书面登记后,接收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名体格高大的狱警。他手拿T字警棍,相貌严肃死板又给人一股高高在上的态度。
“总数20人.....给我5个排成一列,动作快。”
狱警稍作点数确认人数,其后命令随机5人一列。霎时间不知道站那儿好的壕岛眼见卡其站于第一列自己只好站他旁边混混熟,人们随性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时间迅速变为排列整齐的5列队伍。
”我给你们这些渣渣普及下这里规定,第一这里是讲规定的,不像外面任由你想什么就能干什么。那怕你漏滴尿也要经过批准才能漏,懂了吗?”
“我漏几滴出来也不见得你会发现。”
第二排列队里,有人不满狱警的话如此反驳道。
“你你你,刚刚说话那个,给我过来。”
反驳者知道自己马上要挨揍了,走到狱警面前时立马绷紧了身体试图减轻受到的伤害。
“年轻人说话这么冲动是要吃亏的。”
狱警说完,便拿出警棍狠狠戳了反驳者两腿间。反驳者一副痛得想喊也喊不出来的表情捂着弱点双膝跪地。
“很好很好,我刚想拿人开开刷你自愿走过来真是帮大忙,”狱警看了看反驳者,又将目光移回众人前继续言道“看到没有?这是不顺从规定的下场。我也难得说二三条了,简约点说便是好好听话和慢慢领会。最后欢迎来到乌有乡监狱。”
狱警发言刚结束不久,壕岛和其它囚犯便被送到去清洁。所有人脱光得一丝不挂毫无遮掩让混杂刺鼻消毒水味道的水束打湿身体,当消毒过程降临到豪岛头上时他冷得缩成一团。寒冷的水束仿佛化作无数绣花针头刺痛他身体,消毒完毕的豪岛和其他囚犯一样领到了自己的新衣服。一件胸口位置再稍微靠左一点标示着37926数字的粗布浅蓝色上衣和紫色长裤,穿上衣服的瞬间意味壕岛已经化作为这里一份子,可是真正给他这样感觉是他走进关押区域时。
要壕岛想个比喻去形容牢房区域的话,恐怕称呼其为‘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是最合适。这么比喻的原因不是因为关押区域亮度非常差,而是压抑到要吐出来的氛围。关押区域整体亮度不光不暗呈偏灰色状态,囚犯们衣服统一的颜色带来的体制感和关押区域不是特别宽广的空间。由此看来乌有乡监狱之所以能容纳多名囚犯主要靠的并非是宽广空间而是层数高度。
“37926,你和30264住第4层右边最后一间。听到了没?”
看着关押区域逐渐萌生沮丧感的壕岛没有注意到狱警其实喊了自己有一段时间,结果狱警狠拍了一下壕岛的后脑勺不耐烦地说道。
“哦.....哦。”
回过神的壕岛边回应边点头,由于牢房是二人一间。意味壕岛晚上睡觉时可能要忍耐除自己外的鼻鼾声。
【希望我的狱友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
壕岛这么一想开始害怕起来,毕竟这里是监狱。什么心理变态、暴力倾向狂徒、活力四射同性恋等等鱼龙混杂的家伙们聚集地,意外遇到个不好惹的狠角色做室友便麻烦了。
“巧到不行,我是你室友。”
一名衣服号码为30264的囚犯走近壕岛身旁,而这位囚犯碰巧不是别人正正是押送过程中与壕岛搭话的卡其。
“怎么?和我做室友你不高兴?”
“不是,我非常庆幸你是我室友。因为你看上去傻乎乎像一只兔子般非常好欺负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容易相处。”
“莫名有种愤怒又高兴的心情。”
“你俩要聊滚回牢房里聊,马上到睡觉时间了。”
狱警看了看自己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准备要到关押区域关灯时间,于是用警棍指着还在聊天的壕岛和卡其二人骂道。
两人无奈遵从狱警命令屁颠屁颠上去楼梯前往自己牢房,没花多少时间二人便来到牢房门前。鉴于二人牢房位置处于关押区域最高层兼靠墙壁最角落位,相比其它牢房相对拥有更多私人空间。不过也因为偏僻过头缘故牢房里内外包括马桶坐板都覆上一层薄薄的灰尘,脏是脏了点不过对于两个生活作风糟蹋的男人来说问题不是很大。
“你喜欢在上面还是喜欢在下面?”
“我喜欢在下面......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微秒的感觉?”
尽管牢房有点脏,不过基本生活设施还是比较完善。两人用的双层床、一摆吊灯、座式马桶和卷纸、二人份牙刷以和面巾、水龙头与水槽以及镜子、放东西用的小柜子、两张小椅子。对于住惯宫殿的人来说或许会觉得这里非常寒酸,但对底层出身的壕岛来说已经是不敢有怨言的程度。光是监狱里有活干不用交房租这点足够引诱许根性恶劣的人去犯罪,如今壕岛终于能理解某些心灵腐朽的人喜欢没事找事去坐牢。
“哐叮”的一声,关押区里的全部牢房栏门滑行闭上,牢房里的吊灯也好像人突然咽气了似的熄灭,狱警锁上关押去大门离去,壕岛第一夜监狱生活便如此开始了。
“你是第一次坐牢?”
坐到小椅子上抠脚的卡其向坐到床上的壕岛询问道,抠脚抠得满脸舒爽的他完全不像坐牢的样子,反倒是像个来度假的旅行者。
“.........没错,先前没什么实感。不过现在.........我的心脏好像被锁链勒紧一样。而且锁链还带刺。”
起初壕岛来到这里时实感还没有现在这般强烈,可来到关押区时他开始慌了。更别提牢房门关上自由被限制的那一刻,他自认人生历经许多灰心时刻但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心脏想被植物荆棘一样勒紧,头顶如同挂满乌云,所有事物看起来是那么的——糟糕。他如今确实是后悔了过去,可是改变不了他要在这个地方呆上三年事实。
“喂,新来的。说你呢,冒牌货卡其。你来的时候看起来满脸威风相很拽嘛?看我到时把牙刷塞进你「洞口」时你是不是还这么一副拽样。”
面对对头某间牢房里某名囚犯的挑衅,卡其像没有事发生过似的继续抠脚。不如说他抠脚正抠得愉快懒得理会人。
“别说了,他现在肯定害怕过头把「洞口」缩紧了。牙刷是塞不进去的啦。”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还有和他住一起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嫩鸡,要是我妈把我生成这种蠢相我干脆死了算了。”
挑衅卡其无果的囚犯们很快转移目标,开始挑衅起和卡其牢房室友的壕岛。
“这你都不懂?因为他爸长得和他一样蠢呀,不然怎么生出这满脸蠢相的低能。”
“也有可能他家全是傻瓜相,所以他才一副傻样。”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可能。我们这里来了个傻瓜。”
囚犯们眼见壕岛脸色越发越难便开始接二连三用刺耳话语不断折磨打壕岛意志,精神上遭到多番打击的壕岛眼角逐现泪花。
“忍住,你这样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就是希望看见你这样,他们便是以此为乐。”
“我........我尽量。”
听到卡其的话,壕岛强行把即将流出的眼泪强行憋回去。用半哭腔的语气应道。
“我敢说,你如果现在哭出声。他们就会觉得好欺负,不想今后监狱生活被人压着搞的话赶紧把眼泪憋回去。”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我不是第一次坐牢了,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们是借此机会看看谁软点方便日后操控,要是你被打上好欺负标签作为你室友的我肯定也不会好受。要么和我一起愉快地抠脚,要么上床睡觉。”
话虽如此,但卡其貌似早被众人盯上。哪怕克制卡其的木头手铐和脚铐早已解开,但异能受到影响过大缘故至少有三天使用不了。意味他不再能上天入地无所畏惧,他变得和壕岛一样是个随处可见的凡人。只需来几个人按住他,上天入地的S级别异能者亦要屈服于E级别普通人的淫威之下。所以他没有特地去澄清自己身份真伪,也不敢愤怒反驳。
“我睡不着,可以聊聊天传授点心路历程吗?因为你看起来好像熟套熟路。”
卡其用过来人的身份发出的一套言论吸引了壕岛注意力,想虚心向其请教监狱生存之道的他。注意力被迅速转移开再也没有多余闲心理会囚犯们的挑衅。
“我不是老司机,倒是个不小心进了监狱的老懵懂罢了。”
“监狱里头要怎么混?”
“不同监狱有混法,倒是有条永远适用那就是——赶紧交几个有用的朋友,比如说像我这种。和你在学校和社会时候差不多,沿这条逻辑细想下外何尝又不是一座监狱。一座有道透明边界的监狱不是么?只不过这里多了几道墙壁更直接点而已,你我皆做了二十年有多的囚犯,同是囚犯的你我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应该是我知道自己一直坐牢。”
“也就是说我最先要做的是拿几根烟去搭话?”
“没错,那么你愿和我这个没有烟的人交个朋友吗?“
“为何不可?”说到这步,两人发自真心的笑了。壕岛紧接上面话压低声线追问道”卡其..........你所因何事从而来到这里?”
“一帮出身不高贵的穷苦人偶然聚集到一起,聚着聚着偶然有了个帮会称号兼做了帮会头头,某次偶然机会成了ZF机关眼中钉肉中刺,然后我今早睡醒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手戴手铐脚扣锁链身子还被绳子绑成一块五花腩。结果便是现在和一个一脸呆.........老实的人做了室友,你呢?你又有什么悲伤经历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呗。”
“这个长得不呆略带点俊俏男人的故事没有你那般丰富。他和你出身一样出身低下,自小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梦想整天随心所欲过日子。找一份收入稳定且有时间做他喜欢的事的工作便是他梦想的全部,至少他没堕落前是这样想。后来——他因沉迷赌博堕落了,一时的得利令他沦为恶魔奴隶无法脱离。直到他被骑士团没收了所有,还与爱人失去联络。结果是他现在和一个嚣张至极,出口成脏——但或许是个好家伙的人做了室友。”
“嗯哼,说不定我和你很合得来。听你这么说,貌似你原本赌博技巧非常厉害?莫非有什么异能辅助?”
赌博可是监狱里头囚犯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纸牌象棋或者当值狱警喝什么饮料之类赌法应有尽有。不过在监狱里头作为赌注的东西大多不是钱,而是香烟大麻火柴酒这类违禁物品。若有个厉害赌徒作为朋友想必时不时会有意外得益。
“没有,我是E级别异能者。也就是说没有异能的凡人,赌博技巧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很差。可惜我已经下定决心戒赌。你不知道我被捕前有多有钱,多到可以找个景色宜人的小村庄过上富裕美满一生。但现在,我想找个硬币刮几刮脚后跟的皮都没有。前后处境仿佛是一场梦,大起大落的人生体验一回足以让你永生难忘,说什么我也再不敢去赌了。”
赌博得来的钱全部被收走,壕岛又回到以往艰苦时期。可是命运玩弄的不仅是他经济问题,他的挚爱亦离他而去,每当想起温柔贤淑的爱人居然一声不吭离去他便心疼得喘不过气。
“看你样子好像是醒悟了。”
“可惜醒悟太迟,太迟了。”
“确实太迟..........话说壕岛,你不嫌弃的话有没有兴趣...........”
“哐当。”牢房栏门忽然被一根T字棍敲得震动作响,话谈到一半的二人才注意到因狱警巡逻缘故关押区如坟地般鸦雀无声,狱警站于牢房门外死死盯着二人,
“九点多还不睡觉,想乱搞还是密谋越狱啊你们俩!”
“没没没,睡觉了睡觉了。”
看见狱警愤怒得像只暴走母鸡,卡其拍了几下壕岛肩膀示意谈话先到这里。两人在狱警盯到两人几乎要孕吐的眼神下屁颠屁颠地上床睡觉。狱警倒是没等两人把床窝热前便消失于两人视角内。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以后再说不迟,我先睡了。”
卡其话说完后几秒,壕岛上铺便传来了睡觉的呼噜声。
“卡其你睡着了?卡其?没睡回应下我,”对呼噜声将信将疑的壕岛半试探朝上铺呼唤几声,然而回答他的却依旧是进入梦乡发出的呼噜声。
【你适应能力是不是有点强?】
要说的话果然是两人并非经验而是适应能力的差距,在押送过程找自己谈话时也是;在遭受多人调戏时也是;现在也是。不管处于何种情况都好像对他并无影响,羡慕对方由此才能的壕岛则是在床翻腾了半个晚上才闭上了眼镜。
(乌有乡监狱早餐时间.......)
“哈~~~~~~~~啊,好困。”
睡了半晚的壕岛长长地打起哈欠,监狱生活和他平常熬夜生活截然相反。特别是早上7点的集合简直要了他的贱命。加上新环境转变让他霎时间适应不来,导致整个人像条海带般瘫软无力。
“像我一样早点睡觉就没事了。”
坐在壕岛旁边的卡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餐盘上的燕麦粥嘟囔道,说实话壕岛不理解卡其为何能狼吞虎咽的吃得津津有味。吃上一口的壕岛觉得这燕麦粥不管形状和颜色以及味道和米田共颇为相像。
“这种猪食让人怎么吃!”
与壕岛同期来到监狱的某位狱友似乎和壕岛有相同想法,可他的怨念比壕岛激烈得多。他朝餐盘里头吐了口口水,嘴边接连挂满了粗言秽语的咒骂。
“你完了兄弟。”
这所有一切自然引起众人注意,不过他们仅仅瞄了眼又继续对方口中描述的「猪食」塞到嘴里。唯有某名看上去容易相处的囚犯带有善意性警示了他一句话。
“猪食是吧。”
在食堂看守的狱警亦自不然看到新人囚犯对伙食质量不满,只见他和几个同僚手拿T字棍齐齐上前对其一棍又一棍。背对殴打现场的壕岛回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在做牛扒时用肉锤敲松扒肉的时候。
“拿来。”
殴打持续了一分多种后带头殴打的狱警身子一转来到卡其和壕岛身旁没等他作出反应便夺走了他们餐盘。
“将他的头抬起,接下来我会和左右两个来把所谓的「猪食」灌进你鼻子里。来吃饭吧小猪仔。”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起殴打时的惨叫,这时的惨叫更让壕岛感到恐惧。正正因为自己背对现场,所以才有了更多想象空间,特别是对方的惨叫声几乎要走入到壕岛的灵魂里头去。
“嘁,居然晕过去了,没用的家伙。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别吃饭了,我给你串钥匙把他抬到医务室去。用完赶紧还给我,别想着去用来越狱。记得外面有几座守卫塔,除非你越狱成功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
狱警旁边的同僚不禁好奇询问道。
“这里不是私立监狱嘛,靠每个囚犯住的天数盈利。典狱长最近找上了我,说什么我因为干掉了囚犯关系。害得他每天资金少了多少多少。他Y的肯定是瞎了,我明明是这里搞死囚犯最少的年度优秀狱警诶。为啥偏偏找上了我。”
“要怪就怪你被发现咯。”
“没办法,最近和我家婆娘吵架。心里那叫一个不爽,脾气一上来。打人力度和打人频率自然大上丁点。”
“哈哈,幸好做狱警有一大群工具任你发泄,不然你肯定被憋死。”
几名狱警闲谈之际,刚刚被指名几名已经将倒地囚犯拖出食堂外。
“咦?我的烟呢?”
心情舒爽的狱警烟瘾来了烟瘾,于是下意识摸起裤袋拿烟。不拿还好,一摸裤袋发现自己怎么也摸不到他熟悉到不行的烟盒触感。
“看你急得上气接不了下气的酸样,先来尝尝我新烟。记得下次有好事带携带携我。”
“肯定是我家婆娘又把我烟给扔了,气死我了,谢谢啊。”
“哇靠,这牌子的烟好贵的。发大财了?还说要人带携你倒是你先带携下我们啊。”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个满肚肥油的典狱长从这里的某个人里收到好处。天杀的才分给我一包烟,明摆欺负我们这些善良小市民。”
“啥?我们都不知道有此事,你能赚到包好烟算不错啦。诶,如今时代果然是充满肮脏铜臭味。”
狱警三人组边在食堂里「腾云驾雾」边说些日常小事,口吐的紫色烟雾散到食堂各处。高级香烟的味道仿佛能夺人心魂一样迷惑囚犯们的鼻子,哪怕是二手亦掩盖不了「她」原本优秀的本质。
“壕岛,喂,壕岛。陪我上个厕所。”
“.................哦,上厕所是吧。”
拜倒在烟味小姐石榴裙下的壕岛像灵魂出窍似的迷失了心智,害得卡其喊了他几声才反应过来。
“你上那去,回来。”
“boss,我俩只是想去趟厕所。”
在「守序」的监狱里头,即使是上个厕所也要向狱警报告。幸得卡其即使拉住了不懂规矩的壕岛,因为狱警已经把收回去的T字棍重新抽出来一半。
“上完赶紧滚回来。”
听到报告的狱警将抽出来一半的T字棍重新收回去,得到同意的卡其才示意壕岛可以离去。
“干,原来上个厕所也要报告。他们真把我们圈养的宠物啊?”
来到厕所的壕岛终于敢说句话,刚才在食堂差点没把他憋死。生怕说错句话就要把燕麦粥灌到他屁眼里。
“你什么时候有他们把我们当作人的错觉?换个话题,你看这是什么。”
“我去,有烟!你乍弄来的?”
“我偷来,从狱警那里。”
“厉害厉害,是从拿走餐盘时下手的?居然在他面前顺走,该说你吃豹子胆好还是说你技术好。不过原来是你偷了他烟,感觉好解气啊。”
刚才动手打人的狱警壕岛由头到脚都看他不爽,特别是那张发起脾气来像沙皮狗的脸甚至想让人有赏他几巴掌的冲动。
“屁话些什么,赶紧撮几口才是硬道理。”
“哈哈,原来你这么文采,看不出啊。”
兴奋的烟鬼二人分别将烟塞到嘴里准备口喷射线,然后却同时发现了自己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卡其....................我说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一种炽热又明亮的东西呢?(严肃脸)”
“...................................对不起,兴奋过头忘记吃烟要用火了。(囧脸)”
“你白痴啊!没有火怎么吃烟!”
“没办法,他身上没带火柴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要上哪儿去搞火?不如找点木头砖木取火怎样?”
“犯瘾犯到脑抽筋啊你?厕所里头哪儿给你木头.....................不对,好像还真有。”
卡其的目光紧紧盯着厕所的某个位置,壕岛顺着卡其的目光看去。一把木柄地拖落入到他眼中,到此为止壕岛完全明白卡其的想法了。两人嘴角不自觉向上扬,展露一股邪恶的笑容。
“我把它折断固定住,你没问题吧?”
“现在我为了撮几口甚至愿意折寿十年。”
“那么动手吧。”
(一会儿后...........)
“boss,我们回来了。”
满脸舒爽的二人从厕所凯旋而归,不过狱警们和囚犯们对于他们两人从厕所归来后的舒爽表情感到事情十分不妙。
“你俩上厕所那么久...............干嘛去了........”
监狱里头两个大男人上了十几分钟测试随后两人满脸舒爽回来,恐怕在场的人心中都同时出现一个可能是答案的答案。尽管是这样,狱警还是带着疑惑的眼光问起二人。
“没....没干什么特别事啊,你问他。”
壕岛以为自己和卡其在厕所偷偷吃烟的事遭到怀疑,于是乎将最终回答抛到卡其那边。
“是呀,不就是俩男人去趟测试久了点嘛,至于管得那么严吗?”
与壕岛同样以为遭到怀疑的卡其随便找个理由敷衍几下,若对方真要知道的话必然不该是如此询问。
“靠,你们两个好恶心。滚回去,滚回去。”
只见三狱警立刻捂鼻后退数步数步,尽是透露出嫌弃表情和语气驱赶二人。虽然壕岛和卡其面看彼此不理解自己到底制造了何种误会,不过至少肯定是被怀疑到厕所里偷偷吃烟份上要好。于是悠然自得回到先前座位上。
“壕岛,其他人看我们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奇怪?就是那种盯着吉祥物似的眼神。”
“肯定是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所以才觉得全世界人都看着你,没事我以前也犯过这样的错误,日后努力搞清楚自己卑微的位置努力调整过来就好。”
还没到长椅上的卡其已经率先发现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但壕岛一番话令他茅塞顿开。自己又不是做了什么非凡大事怎会受到众人瞩目?
“话说回来,香烟真是有害身体健康。”卡其盯着满是豆粒大的水泡的双手感叹地说道。
“第一次这么认同你说的话。”壕岛亦盯着自己布满血痕的双手如此说道。
(乌有乡监狱工作时间..........)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此刻数十个囚犯位于某个狭小工作室里头奋力锉削,数十把锉刀与金属块的摩擦声杂乱无章融到一起化为烦人的噪音。削出的碎屑附带的怪味与囚犯们的汗臭味闷夹到一起绝对不是美妙的芳香,可这就是监狱里头的工作日常。一个闷热的工作室;一块台钳夹着的金属块;一把长又重的锉刀以及一个个站着使唤锉刀的家伙;仅是这样的日常而已。
“休息时间!”
“诶~~~~~~~~~~”
狱警走进闷热的工坊喊了声休息,这些大汗淋小汗的辛勤工人无一例外把锉刀摔到工桌长叹一声解放时间的美好。
“终于可以休息了。”
壕岛酥软地自说着。这个小工坊既没有椅子空气也不是特别流通等等都不是最惨,但最要命的是这里极度闷热。壕岛的工衣如同一块湿润的抹布,使得他身体和衣服之间位置像粘上层浆糊般难受。他累得没有多想选择背靠工桌坐下休息着。
“要人命啊这。”
握着又长又重的锉刀不停按图纸上规定的数值机械式地锉削金属块两个小时,期间没有半把椅子缓解腿腰的劳累。外加热得草菅人命的工作环境,对没受过苦的壕岛而言太痛苦了。
“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壕岛掂量起自己任务箱子里头的未加工的金属矿考虑时间是否足够,工坊里头的人之所以没有选择偷懒的原因是根本不存在丝毫能够偷懒的时间。工坊的存在是为典狱长能够承接的外包工作,试问又小又拥挤的小工坊不努力工作赶上交货时间又怎么能丰富典狱长的钱包。
至于看管的狱警,他的工作就是坐到室外椅子上迟迟汉堡喝喝咖啡看看报纸。偶尔进来说声休息时间接着隔个6·7分钟再进来说声工作时间开始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它事情可做。典狱长就更「辛苦」了,劳累地坐到松软的办公椅上花费巨大脑力清算外包工作赚来的99%利益,最后将笨重的钞票放进自己秘密保险柜里。
“你有没有火?”
壕岛拿出两根从卡其那里分得的烟想旁边的鹰勾鼻矮人兄弟搭话,此举不但可以借火醒神也是个交朋友的好机会。
“可以啊,来了没多久就搞到烟。”
只见矮人兄弟坐在增加高度工作木箱上,用不像有消耗很多体力的姿态从粗布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熟练地一手接过壕岛的香烟放嘴里,另一只手握着火柴盒用拇指食指抽出一根火柴。用食指按着火柴末端拇指按着火柴前端到火柴盒硝边上,猛然用拇指一推食指按着的火柴末端顺着拇指推动形成一个半月旋转将火柴点燃而末端则用食指按到拇指指甲上。
【这炫酷的打火柴方式,老油条。】
尽管壕岛心里觉得对方非常装,但他单手打火柴的过程并不是华而不实。不如说是有效节省了几秒钟时间在点燃上,最终壕岛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接过火。两人开始起飘飘欲仙腾云驾雾的旅途。
“监狱里各个种族貌似在一起生活得挺和谐啊。”
放眼望去,监狱内有人类、兽人、矮人服刑,可是并无像外面一样有什么种族排斥现象。壕岛准备搭话时曾担心过对方会歧视自己种族什么的。
“种族问题一直都有,不过被另外一样东西冲淡而已。”
“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连种族冲突都可以冲淡?”
“共同的敌人。”
“啥?”
“那些狱警。”
“原来如此。”
缓解一个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问题的方法是去发现一个更大更难的问题,用问题去缓解问题确实是一种方法。当今世界亦是同样,因为有着平衡者这个「共同敌人」存在世界才从而倾向稳定。如此领悟到的壕岛不断点头认同。
“看来这里的狱警非常惹人讨厌。”
“或许是你说那样,又或许他们老是自持渺小的权杖以为可以化身枷锁尽情拴住我们的思想。可自由存于比灵魂更深处的地方难以被扼杀,导致深处里遗忘于角落里许久的那团火再次燃起。”
“哈,我就喜欢你这种说得比唱得真好听的人,何为自由?我们不是太自由缘故才来到此地嘛?
“你说对一半,我们并非太自由缘故来到此地。自由源于人,遵循人性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而不是过度遵从自己欲望,沦为一只听命欲望的飞禽走兽。”
“朋友你文采挺不错啊,不像是个犯事家伙。你怎么进来的?”
“和一群人聚在一起在街上乱喊,把骑士团和ZF机关挨个臭骂一遍。无意中触及了他们深处,动了他们的蛋糕。所以来到此地。”
“原来是上街喊话的。说得不错,遗憾是我对那么深奥的东西不太懂。有没有通俗点的讲法?”
“监狱内很快会有一场热闹派对,届时你会得到通俗说法。”
“咚。”
鹰勾鼻矮人兄弟语音未落工坊的门好像被人强硬地顶撞了一下,正当所有人疑惑外发生何事时,门缝底一摊血红色液体渗进来。壕岛知道这种液体是什么——血液。
(数十分钟后......)
“你看什么书?”
躺在下铺床位的壕岛无聊地询问上铺床位的卡其,同为室友不说点什么会让卡其觉得自己是个深山老头子。
“宗教经典。”
“谁强迫你读这些???”
“我自己借来的。”
卡其的回答令壕岛觉得非常意外,卡其手拿的经典恐怕是刚才强制拘禁前向牧师或者图书馆那里借到的吧。卡其居然是个信仰真主的人让壕岛或多或少有点意外。
“嗯哼,多亏有牧师经过洗衣间附近。”
“读点什么来听听呗,现在好无聊。”
数十分钟前监狱里头发生了一单凶杀案,监督工坊工作的狱警被人用利器捅死。典狱长在未找出凶手前所有囚犯强制拘禁到自己牢房以防再度发生谋杀,也多得这样壕岛方可脱离那艰辛的工作。问题是回到牢房里的他又没什么事可做,无聊时光折磨让他觉得那怕是讨厌的宗教经典听上几段也无妨。
“我没好好上过学,不太识字。要我读出来恐怕有点难。”
“哈?那你看得那么入神?你装模作样起来挺有一手嘛。”
“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去教堂礼拜时牧师朗读过,现在凭记忆和揣测去理解。又没有谁规定没文化不允许信教,我虽然看不懂经典但是我时刻不忘对真主的信仰。”
“是是是,你了不起。”
失望的壕岛准备挂上被子睡睡中午觉渡过时间时,关押区大门却突然打开。一整队狱警一言不发走到某个牢房门前。
“拖他出来。”
狱警队里一个看似指挥的家伙一声令道,其它狱警相互配合打开牢房门把指挥者口中的「他」制服拖出牢房外。
“报告,和他同居的人被同样利器杀死了。”
“天杀的,一天内连死两人。都怪你这个贱种。”
身体被五六个狱警限制着,双膝跪倒在地上的囚犯好像知道自己下场般没有半点反抗。狱警队中的指挥者抽出T字棍眼也不眨就朝他脸上狠狠摔了棍,击打的声音之响甚至连位居第四层的壕岛亦感觉近在咫尺。
”偏偏........偏偏要我当值日子杀人。你害得...我奖金...泡汤了....啊!”
指挥者一棍又一棍甩到囚犯脑袋上,他边使劲得边喘气地口头发泄怒火。不知不觉间T字警棍逐渐逐渐沾满了血花,血液随警棍用力甩动关系飞溅到关押区地板上化为鲜艳的红斑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打的囚犯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求救,只是无缘无故开始发笑。仿佛是某种胜利笑声,仿佛是自己得到了解放的笑声。
“笑笑笑,笑得很嗨啊?”
觉得自己受到侮辱的指挥者加快了殴打了频率,他像是红了眼般的疯狂甩动着警棍似乎将囚犯当成个活体铜锣,直至用光身上力气。
“..................呸,烂死在这里吧。”
被打到只剩半条人命的囚犯意识模糊少会后向指挥者吐了口血水到他裤脚,这下彻底让指挥者如同火山喷发般炸了锅,愤怒得他血压升高青筋暴起。好像要捏断T字棍棍柄一样用力握着,连吃奶的力气都汇聚到这一下上。
“咚。”的一声,敲击的余音不停在整个关押区回荡。接踵而至的是无尽的寂静,仿佛作为起到传播声音用的介质——空气被完全抽走了一样宁静得可怕。
“将这条咸鱼干拖出去。”
指挥者仍是一副未平息愤怒的臭脸令人拖走死者,自己则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裤脚。两人囚犯以头着地脚被抱起的怪气姿态拖出关押区,两道长长的血色轨迹从牢房延伸到关押区大门。极像两个个染上颜料的地拖拖出来的轨迹。,最终以一声闸门关闭声音为终,这单杀人案才彻底落幕。
“祈愿真主保佑他。”
不知何时起从床上下来走到牢房门前的卡其为此祈愿道。
“搞啥啊他,嘴硬到不要不要?该不会真疯了?”
从旁看着整个过程的壕岛难以理解那名杀了狱警后杀了自己室友,被殴打时还不停大笑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一个脑回路。
“你新来不知道,那家伙进来不久后得罪了被杀的狱警,结果狱警把那厮和一个变态同性恋关到同一间牢房。你仔细看看可以发现他们牢房门每天都被挂起的被单遮住,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滋味。那个蠢货狱警被杀起,大多人心底里都知道是谁干。可以啊,压抑这么久终于男人一次。”
隔壁牢房囚犯见壕岛对情况不理解便详细给他科普点情报,整件事原来是一个长期压抑者制造的一场彻头彻尾的复仇。
“怎么会......”
壕岛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想象他曾经可能遭受的痛苦。一定是长期遭受到非人待遇最终才出此下策吧,至于痛苦有多大怨念有多深他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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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乡监狱晚上8点......)
时光飞转,转眼间壕岛和卡其正式完成第一天服刑。话说如此,实际上今天因为出现杀人案件缘故他们除早餐和工作时间离开牢房外,其它时间都被调查杀人案件犯人和证实犯人强硬占用。连平时防风和晚饭甚至洗澡时间都被理所当然地剥夺。
“你看完书没有啊?”
至于强制拘禁期间,壕岛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渡过这段时间。皆因卡其说待他未看完书前不聊天缘故外加向隔壁牢房搭话没被理会缘故,睡不着的壕岛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等他看完书,结果一等就等到现在。
“看完。”
“真有够久,快睡觉了都。”
“那我睡觉咯。”
“别别别别,谈些什么都行。再这样下去我会闷死,话说回来你上次和我说到一半的事现在总可以告诉我是啥了吧?”
“你听过下水道的短吻鳄这个工会没?”
卡其先将视线探出去栅栏缝外看几眼,确认这次没狱警打断对话再压低声音说话。
“少许,好像是个常常穿梭在下水道的工会。亦是他们工会名字由来。”
“我可以推荐你进去,你有没有兴趣?”
“我以为是什么大生意,如果是这样就免了。杀人放火贩毒这些事我没那个胆,做不成。”
“你对工会的误解有点深,不是所有工会杀人放火贩毒。你先前遇到的恐怕是黑工会,普通工会主要目的是大家互相帮忙,类似于保护自己聚集到一起的自卫性团体。”
“听上去不错,我关心工会靠什么填饱肚子?”
“每个工会都有不同赚钱方法,我们主要收入来源是制私盐。”
“私盐?”
“对,盐是ZF机关重要的财政来源。所有官盐制造、包装、运输以及出口皆由他们垄断,也就说是官收、官运、官销。因此盐的价格一直被ZF死死地操控着,又因为盐是必需品关系定价多少你都得买。问题是制盐方法妇孺皆知,工会看到当中巨大利益于是决定私底下自制盐。生产、运输、贩卖等对拥有庞大人力的工会来说亦可做到。最主要一点是,起本身违反成本比贩毒低且健康。我们自家生产的盐比官盐价格低不止,质量甚至比其更好。”
“如今做私盐真那么好赚?”
“非常赚钱,好赚到发指,好赚到无法想象。你若是加入帮忙,我保证工作量为社会平均水准工资却比平均水准多得多。”
“我有件事不懂,这么好的事居然可让我遇上.............让一个普通人。其实你推荐个异能者入会不是更好?”
“谁规定异能者就非得比普通人优秀?「恶徒」的传闻你总略有所闻了吧,一个异能方面不管是资质亦或是成长性差到极点的家伙。无异能者中的无异能者,但他最终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胜过众多异能者闻名天下。至于为什么让你遇上,或许是你碰巧和你是室友给我熟悉你为人是否可靠的机会。”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好咯,你推荐我试试看。”
“非常好,那么该轮到你帮我忙了。”
“果然世间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说说看是什么。”
“明天你用你的名字将这封信寄去这个地址。”
“这么简单的事你自己也可以做到,难道是信件有些啥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一定一定要原因?”
“当然,天知道这封信会搞出些什么事情。”
“事到如今看来得摊开讲,监狱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某些传闻是真的。我真是那个顶点十三人里头最弱的卡其,和最流通版本最大不同是我毁灭了一个公国。”
“我知道,要是顶点十三人里头的一位为何会让ZF机关弄得他脚穿人字拖和一个普通人在牢房?仅仅是因为仇视你缘故?”
昨天壕岛得知卡其入狱完全是因为得罪ZF机关,至于卡其的说辞则是简略地说明个大概。核心原因并没有详细说明。
“说来话长,这是ZF机关阴谋。尽管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顶点十三人里头最弱同时是最容易受到限制那个。试想下,一个足以毁灭公国的家伙是不是受到点限制要好?ZF机关要的就是这样,再加上这家伙更是他们眼中钉。即便我再如何强大,总归会有松下来闭眼睡个小觉时候。懂了吗?他们想限制我,恨不得把我喘口气也要报告。你觉得我寄出去信的存在隐私?他们中途肯定像解开自家老婆奶罩一样熟练地解开我信封。”
若是出手便足以决定某个公国存亡的强大存在必会遭人畏惧,没人会愿意和炸弹同床共枕更何况这个炸弹有炸死你的意图。
“原来你也不容易,没有别了?”
“没有了,一定要尽快寄出。”
“为什么?”
“不然信到人手里时候我怕变成了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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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乡监狱早餐时间.......)
与往常一样,乌有乡监狱里的犯人们在食堂里将食物送到嘴里。表面上看与平常没有多大区别,是监狱里无数天平淡日子里的一日。可暗地里囚犯和狱警关系由紧张演变为非常紧张,昨天狱警打人那幕清晰地烙在他们心中。
“靠,我不能再忍了。食物里有保险套!”
食堂里某个囚犯的话犹如化身船长命令,让其他囚犯的脑袋全向那边看。果不其然,发话的囚犯从餐盘里挑出个保险套到餐桌上。
“09527闭上你的嘴,饭里有避孕套有什么好奇怪?”
“继续说你的臭屁话,难道要饭里有你的老二才叫奇怪?”
发话囚犯先是猛敲一下餐桌,捡起保险套起立转身就是一扔。把保险套扔直接扔到看守狱警的脸上。
“垃圾玩意,你居然扔我脸上?”
“原来也知道这玩意脏,来打我啊,大不了像昨天那货一样打死我。今天我就要告诉你,这种垃圾玩意我再也忍不下去了,留给你孙子吃!”
“好,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我们上!”
狱警们抽出警棍挽起衣袖完全不像一幅说玩笑的样子走向发话囚犯,特别是带头狱警脸发烫得像块烧红的猪皮。
“说话那么嚣张你们算老几,整天净说些没营养的话。又乱打人,饭里保险套也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
“说得对,你们算老几!”
“狱警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上次打死他,这次想打死他,是不是下次打死我?”
“囚犯也有老妈生,你们用得着这样狠?”
其它人仿佛同事间得到了同样的启示一般纷纷站起来和狱警对持,一个又一个一个再一个直至所有食堂里所有囚犯声音淹没三个狱警。
“你们反了是不是!”
一直高高在上的狱警们逐渐退到食堂角落,试图用怒喝与权力威胁回复往常的地位。以为可以像过去那样借此按住他们,可惜狱警们这次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还怕反不过你三人。“
“把这帮贱人绑起来。”
“先打死丫的。”
“不,宰了他们。”
起哄的囚犯们一拥而上,犹如七层高浪扑向这三只小虾毛。被人浪淹没的三名狱警刚开始发出挣扎和惨叫,由于大浪越发越凶猛关系。三狱警挣扎渐渐变得无力,惨叫声在某一刻像断弦的乐器般再也没有发出声响。
“大家快看,我拿到钥匙了。”
“冲出去,把这里搞个天翻地覆。”
“拆了这里一切东西。”
“特别是平时用警棍打人熟练的家伙。”
“干翻他丫的。”
“砸这个监狱!”
长期生活压抑累积下的怨念、愤怒、悲叹,塑造他们的反抗。一旦有人做起领头羊打破条条框框规定,其他深受规定迫害的人也会跟着掀杆而起。届时,叫作「秩序」名为「权力」的东西防御力犹如气球那样一戳就破。
“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伴奏囚犯们欢呼声的是连串打砸声,餐盘如魔术师弹出的扑克牌似的飞舞,餐盘洒出来的饭菜像是绵绵雪花四处纷飞落到地上,餐桌被掀了个四角朝天,椅子成为无序者手中武器。有人不满现状的他们冲出食堂继续疯狂,有人趁此机会和平时难以相处的狱友干起架。食堂瞬间沦为疯狂发源点,一个无序者的天堂。不过并非全部人是这样。
“要我说,时势是不是变化有点快?”
不知道是位置优势缘故还是运气什么的,某个不起眼角落里的餐桌幸运地躲过露出肚皮的大劫。桌底更是成为乱世中心罕见的避风巷,不愿参与暴动的寥寥数人都趴到桌底下。
“混蛋,你不是顶点十三人之一嘛。躲桌底的速度居然比我还快!”
堂堂异能者中的超级精英,顶点十三人之一在躲桌底时居然比自己这个无异能者普通人更快,实在太令卡其苦笑不得。
“壕岛呀,作为男人甭管这些小细节,不然会没出息的。”
“朋友,位置靠里面点。我小而娇嫩的菊花正暴露在外面。”
“朋友,你还想藏菊花啊,我整个身子只有颗头藏进来。”
“说袜子藏不住的那个麻烦你进去点,外面一排人在等着你。”
既然有喜欢毫不吝啬挥洒生命的一伙人,自然有害怕受伤缩到龟壳做老乌龟的一伙人。与躲到桌底获得的平静相比,外面情况越发越激烈。
“他们造反了,救命。”
食堂区域的混乱已经蔓延到其它区,一名受伤的狱警捂着腹部靠墙艰辛地向武警同僚求助。对暴乱消息毫不知情的武警没有分毫防备上前扶起同僚,如果还能称之为同僚的话。
“白痴。”
狱警帽子底下显露的不是得救的喜悦,而是阴谋得逞的邪笑。捂着腹部的并非伤口,而是囚犯私藏的利器。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剥夺过来的伪装罢了,等武警发现帽子底下的人不再是熟悉同僚的脸孔时已经为时太晚。利器插入他胸口,温暖的心灵的感觉变得清晰可及。运气太差的他只能被捉住的耗子那样含恨死去。
“身上的枪我暂时替你保管。”得手的囚犯愉悦地笑着又补充道。“搞定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洗衣房。偷上件这样衣服即等于用冲锋枪用啦。”
他们虽是好动但绝不是傻子,相反他们用三流手段骗人技巧方面比政治家娴熟得多。以至于伪装用的衣服肮脏点不是些大问题。
打破束缚跨越道德带来的快感仿佛如蜜糖般美妙如麻药般上瘾,某种声音不断地回荡囚犯们耳边。“我要更多,更多!”欲望像无底深渊永远不会被满足,亦未曾被满足。
(一会儿后.......)
“典狱长,武警和囚犯们正展开武力抵抗。”
场景转到监狱围墙外,典狱长与各色警卫人员以防万一便撤离到围墙外进行指挥。事态变化速度远超任何人想象,监狱里面的囚犯搞到了枪械和利器正与武警顽强抵抗。
“里面的医生、园丁、清洁工疏散完没?”
“还没有。”
“没时间了,封锁监狱围墙周边。守卫塔狙击手待命,防暴武警给予自由开火权利。通知救援组小组进行特入。”
“是。”
典狱长情绪焦急得坐立不安,发生这样一次大规模的暴动会影响到监狱今后评价,而评价会影响他收入。光是监狱本次大暴动造成的损失足够令他口吐白沫,为了至高无上的金钱。他不能再容忍囚犯们继续任性下去。
“亲爱的典狱长,机关已经无法再容忍持续下去的暴动。毕竟里面困着个足够能毁灭公国的大家伙,树精木的效力将接近临界。若是到今晚12点之前再不进行服用限制,你我今后人生恐怕不会很好过。”
身穿黑色西装,手臂戴着沉重圆环限制器的ZF机关人员如此提醒着典狱长。进言者身后的几辆古董车下来了十个左右和进言者同是戴着限制器的异能者。它们是卡其在此服役期间的保险丝,全部无一例外是A级别异能者。虽说戴着限制器状态强行压抑下降一个等级,不过必要时可以无需申请直接卸下限制器直接把卡其以外整栋监狱里面的囚犯杀了避免节外生枝。
“稍安勿躁,我一定会好好解决。”
“希望如此,毕竟你知道我们也很不愿意将那个珍贵稀有的「大家伙」关到这里来。到万不得已时我会选择自行出手时机,脱离限制的话力度不易控制好。你也不想整个监狱连根拔起空中翻腾三周半落地这类事情发生对吧?希望你好好表现。”
“一定。”
典狱长额头流下豆粒大的汗珠,这便是他不想借助这帮怪物帮忙的缘由。C级别异能者升至B级别异能者幅度其实不算大,可一旦B级别再往上提升的话强度便不是这么回事了。A级别异能者几乎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足以瞬杀上百人的存在。
(此时监狱内部........)
“现在怎么办?不如趁乱出去偷些东西留以后用?”
离开了食堂的卡其和壕岛各自躲到了杂物室的其中一个柜子后面,现在这种混乱的时势出现简直是作死。但又壕岛突然想到当下混乱不堪的情况根本是上天赐于他们「借」东西的大好机会。
“想多了,暴乱结束后他们连口里戴的假牙的也不放过。”
“你意思是继续呆这里做懦夫?”
“做懦夫有问题?”
“怎会有,胆小的家伙往往是最命大。”
“咚隆。”一声,形同命运之神想要反驳壕岛的观点那样。杂物室门被人猛踢开,一个拖着满身血家伙的男人闯进壕岛和卡其的龟壳。
“见鬼,居然还有呼吸。”
闯进杂物室的男人刚刚由于背对卡其和壕岛关系,导致躲到暗处的二人没反应过来他是谁。但对方咳嗽几下清嗓子后发出的声线让二人倍感熟悉。直到对方扭头四周围看时那张熟悉的脸终于勾起二人不快的回忆——龙刺青脸男人。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他把一个将死之人拖到杂物室,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或许没什么大惊小怪。囚犯之间有不和多是喜欢拳头解决,激烈点的话上利器。暴乱中会得到这样结果并不奇怪,不如说正正赶上趁暴乱时势才是杀人最佳时机。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龙刺青脸男人不断猛踢半死不活的男人头部,脸上样子是何等可憎。可半死不活的男人似乎就是与他作对般,偏偏就是不咽下最后一口气。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暴力场面仍然继续,躲在暗处的二人依然选择躲在暗处。因为——他们俩根本没有冲出去救人的理由,只要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咽气龙刺青男人自然会离开。没必要为个救不救得活都成问题的家伙冒险,虽心有不甘但如今最好的方法是闭眼不看。他要做的事情唯有擦擦杂物室门的鞋印,压根没有连毁尸灭迹必要。剩下的问题等暴乱结束自然迎刃而解。
“呼....呼....呼,狗屎。终于死了。”
半死不活的男人终于在接二连三的踢击下永远停止呼吸,直到最后最后躲到暗处的二人终究是选择闭上眼睛等待对方气喘吁吁说出此话。
“嚓。”偏偏此时杂物室一只耗子逃到门外引起微小噪音,导致注意力集中到尸体上的龙刺青男人误认为有人暗藏杂物室。好死不死龙刺青男人偏偏向壕岛躲藏的柜子方向前进。
【糟了。】
这下吓得壕岛汗毛都竖起来,他下意识捂起嘴巴屏住呼吸脑海划过千万种办法。遗憾是没有一种能够解决问题。
“!”龙刺青男人背后突然柜子后飞扑而出的卡其擒抱住,双手被对方死死限制着。两人开始了毫无技术含量的斗殴。处于下风的卡其大喊道“壕岛,我抓住他了。干掉他。”
听闻卡其声音,壕岛才敢将头探出来。如卡其所言,龙刺青男人双手被卡其紧紧架着难以活动。可惜事态却向坏方面发展,长期依赖异能解决问题的卡其体力上稍逊色于龙刺青脸男人。龙刺青男人随时会挣脱开卡其束缚反杀卡其。
“你说干掉他.......要我怎么办啊............”
“我咋知道,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用火烧眼眉形容当前情况是再合适不过,倘若龙刺青脸男人挣脱开束缚的话卡其与壕岛势必不会平安无事回去。想到这里既紧张又害怕的壕岛砸破手边一件瓷器,拣起当中一块尖牙状碎片上前。
“混球,放手!我叫你赶紧放手!”
眼见手持利器上前的壕岛,龙刺青脸男人情绪忽然变得紧张焦躁。挣扎力度也随之上升,而壕岛走到仅在龙刺青脸男人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无论壕岛脑袋怎样命令压抑自己右手,但握着瓷器碎片的右手犹如脱离大脑控制那样不停颤抖。
“你快点啊,我真要撑不住了。”
龙刺青脸男人马上准备要挣脱开束缚,可壕岛就是迟迟不下手。原因当然是杀人的恐惧,虽说壕岛与这里大多数人一样是囚犯。但即使在囚犯中他也算是个良民,不是出于些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来此。仅仅是年少轻狂走上歧途而已,可以说他人本属于监狱外面。不过现在若是跨出这步,就注定今生是一个杀人犯。他真不想杀人,只可惜现在若果不杀掉对方。对方即使今天没有杀害他们两,他日也必定杀人灭口毁灭人证。
“别....别。”
龙刺青连男人注意到壕岛眼神变化,自责、悲哀以及强烈罪恶的眼神。他知道对方准备下手了于是乎连忙求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怒喝给予壕岛短暂的勇气冲刺上前,尖锐的瓷器碎片插入到对方胸膛。暖呼呼的液体溅射到他脸和手,仿佛从自己身体流出来那般温暖。此举令对方仅是重伤并没断气,深知事实的壕岛立马拔出碎片转插别处。瓷器碎片一下接一下插入龙刺青连男人胸膛,对方身体用一次次身体抖动回应瓷器碎片插入的瞬间,还有无助地大喊宣泄痛楚。
着魔一样的壕岛不停用碎片狂插对方胸膛,渐渐地,龙刺青脸男人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直到不再挣扎。
“......................................”
看见对方停止呼吸的壕岛松开手中瓷器碎片,与刚刚为止还是活生生的龙刺青男人四目相对。不同区别是对方眼神失去了灵光,变为空洞虚无。
“我.............杀了他..........”
自出生以来,壕岛第一次离死亡如此靠近。刚刚为止生龙活虎的家伙不到半分钟时间内死去了,凶器仅仅是一块瓷器碎片。碎片来源一个普通得不得了的瓷器,仅因为碎片利少许而已便可取人性命。他从未感觉到生命是如此地脆弱,像一根芦苇般脆弱。由一个鲜活的生命变为死寂的物体。
“我也不想的,但不这样做的话很可能是我俩成这样。”
反观卡其语气却是比壕岛轻松得多,显然地摆出一副解决问题的态度。
“杀人感觉真是太糟了,像硬生生吞了口屎。”
特别是对方被杀期间的双眼透露出的无助与绝望,即使在死后的现在也是这样,龙刺青脸尸体的表情永远定格于临死前状态。
“别管这些了,赶紧走人。”
卡其拍了拍壕岛胸膛给予他活着的实感,再继续逗留此不仅会污染精神,有个万一被人看见也是个问题。
“......哦。”
壕岛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仿佛失去思考能力般动起身子跟在卡其身后。
(暴乱结束后关押区..........)
“喂喂你知道这次暴乱死了多少人嘛?”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囚犯们的暴乱被迅速镇压下来。活下来的囚犯则重新回到自己牢房。整个监狱因囚犯们暴乱变得一片混乱清洁工人手严重不足,在典狱长用工资要挟之下狱警们只好乖乖就范加入到清洁工行列。冗长无聊的加班难免让人感到不快以及无聊,几个打扫关押区的狱警聊起天。
“不知道呢,很多吗?”
“很多很多,停尸房都堆满了,简直像野外乱葬岗那样惨不忍睹。”
“据说不算卷进暴乱的狱警和牺牲掉的镇暴武警总共死了五十多个人,据说。”
“诶,这么多?那个满肚子肥油的典狱长岂不是亏死?我好担心这个月工资啊。”
“怕个啥子哦,据说死肥猪立刻预定明天来六十多个人填数。你怕他破产?你倒不如担心他胖死更有可能。”
“现在私营监狱真好赚。”
“可不是嘛。”
“再好赚也不关我们事,老老实实赶紧干完下班。不然没工资还要加班那么久太蠢了。”
“嘁,都怪那群狗发疯乱咬人害得我们这些人无辜加班。”
“嘘,小声点。”
“怕毛线,你瞧见他们被枪口指着时的蠢相没?现在留下的都是怂货啦,胆肥的都到停尸间睡黑袋子去了。”
“好像也有道理。”
“你们居然还谈话!还想不想下班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骂声响彻整个关押区,原来是狱警长押送卡其回来了。
“别再让我听见你们说话,还有你替他去打牢房,至于你就好好滚回牢房。”
狱警长气宇轩昂用T字棍指着打扫的狱警们咒骂几句,然后踹了一脚当中一位狱警腰部指定他行事。当狱警长转身离去时,不爽狱警长的狱警暗暗地咒骂一通再咂舌。
得到命令的狱警带领卡其走过长又乏味的楼梯回到卡其原本所待的牢房,壕岛正坐到不属于自己的上铺床看着卡其借来的宗教经典。
”滚。“
刚刚被狱警长口头教训一通的狱警心怀不满难以释怀,于是用钥匙打开牢房门之际踹了一脚比自己位置更低等的卡其进牢房。
“痛痛痛。”
重新接受完限制的卡其仍然处于普通的血肉之躯状态,突如其来的一脚令他防不胜防疼得双膝跪地,对此狱警仅用牢房门的上锁声回应罢了。
“见鬼。”转身而起的卡其咒骂了句其后满怀好奇心向壕岛搭话道“怎样?看见救赎之道了?”
“准备。”
虽然暴动已经落下帷幕,任何人都没有把龙刺青脸男人的死与二人联系上。龙刺青脸男人的真正死被另外的五十多人的死掩盖而过。尽管这样壕岛还是对早上的事无法释怀,杀人的罪恶感像为他新增一层皮肤那样包围他全身。
“找到信仰确实是件好事,不过也别太自责。回想下那家伙所作所为或许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只需仔细回想会觉得,龙刺青脸男人是不值得活世上的货。至少在卡其是观念里是这样。
“你床上的宗教经典可不支持你的想法。”
陷入罪恶感的壕岛失去以往活力,双眼充满抑郁雾霾并用无力的声线低语道。
“可以选择的话我就不用呆这里,监狱里其它信教的家伙也亦然。”
“我们杀了他是事实。”
“你不说,我不说。双方不为自身利益用此事威胁彼此只有全能的真主和你我两人知道。”
龙刺青脸男人之所以会选择找地方暗自解决对方原因恐怕便是这个吧,如果有狱友知道此事以其作为威胁确实会让人头痛。
“你威胁我?”
无力的语气变为某种强硬的质问。
“非也,看你贤者般状态恐怕把事供出你也心甘情愿接受。那家伙是施虐狂詹伯特,一共杀了4个人。这里必须得补充说明下,杀掉4人的均是来自同一个家庭。也就说他毁掉了某个家庭,先是从弟弟下手、其后是姐姐、接着是妻子最后是父亲。全部死于他虐待下,到处和人炫耀说最后只剩下父亲时那种击溃对方精神获取来的快感如何如何。可是秩序却依旧维护他,维护这种人。”
卡其平说道这里时不自觉握起拳头,说话的对象好像不止是壕岛仿佛还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对话似的盯着前方,像某种悲叹或者怨言。又继续补充道“我杀很多人,很多很多。但无一例外皆是人渣,一些秩序维护的人渣,讽刺是我入狱到此的理由贩卖私盐。证明所谓的「秩序」不过如此,如果「秩序」从根性上是错误那么根本没有遵守必要。”
听完卡其说话心中有千言万语的壕岛准备开口时,卡其抢先一步压低声线再次说道“喂,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