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中午........)
“谢天谢地!终于上岸啦!”
“真主保佑啊!”
“感谢,感谢伟大的真主助我们来到这里。”
“说真的,我们的偷渡经历可以拿来写本小说。”
“不会有人爱看这么无聊的小说的啦。”
“终于抵达目的地了!”
“什么目的地,给点志气。这只不过是中转站。”
翘首企盼的偷渡客们欣赏完一天海景后终于如愿地在某个岛屿的沙滩登陆。特别是从快艇跳到陆地的刹那,大地母亲给予的安全感是在海上永远无法享受到。大家喜极而泣相拥到一起,有好几个偷渡客还边跳舞边唱起小曲儿。大部分人行事则低调许多,上岸后不是哭就是找地方吐。
愧冢拿出皱巴巴的地图观看,没有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来到的是一个叫眬桦岛的岛屿。愧冢道听沿途传闻说,眬桦岛是偷渡客们最理想的中转站。岛屿航路四通八达是其次,超低的生活成本以及大量的人力需求简直为短期驻足人士准备。
“抱歉,有人来帮我一下吗?”
当大家欢天喜地之际,愧冢听到同乡在不远处发出求助。扭头看去,他看见一个双眼红肿的青年向这边招手。被声音吸引过去的不净有愧冢,可是大部分人要么是听不懂他说什么然后继续忙接下来的事要么是听得懂却不想掺和事的态度。
难得在外遇到同乡,要愧冢狠心拒绝同乡求助他做不到。
“有什么需要帮吗?能帮我尽量帮。”
愧冢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番豪爽之言。
“感谢你,好心人。”
同乡发肿的双眼忍不住变得湿润,在他揉眼的同时愧冢见到他那满是伤口的手腕。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乘坐的那艘小船中途不幸翻船了。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淹死了,她们仨的尸体被冲到岸上。为安葬她们我挖了一整天坑已经到最后阶段了但我双手实在太痛,你能帮我吗?”
“...................带我去吧。”
无法想象,愧冢无法想象眼前同乡到底有多痛苦。妻子和两个女儿在自己面前淹死,自己却活下来的痛苦一定很不是滋味。或许眼前这个同乡在那时也死去才是最好的,现在活下来只会徒增痛苦。
“他怎么了?双手满是血。”
不明前因后果的速鱼问道,一旁的波德亦是很想知道青年经历。
“被真主眷顾,被命运诅咒了。”
愧冢低头沉言道。
三人跟随同乡的步伐前到另一边沙滩,在这个沙滩岸上有好几条搁浅在岸上。婴儿,妇女,老年人形形色色应有尽有。这些「失败者」让愧冢三人明白,自己到底有幸运。跨越沙漠时如此,乘船渡海时如此。沉船能够活着上岸已经是几辈子积蓄得来的福气,这些「失败者」才是沉船后最正常也是最普遍的结局。
到达现场后三人开始动手挖坑,进展到中途阶段时愧冢的同乡随便用点破布包扎双手又再次忍受疼来帮忙。依次埋葬两个女儿和妻子之后以几块木板作为墓碑,最后同乡拿出宗教经典朗诵为落幕。
“感谢你,好心人。因为沉船时我的行李全丢了,只剩这幅身体和身穿的衣服。我没什么能好好报答你,这本宗教经典就作为答谢送给你吧。”
“恕我不能收下。”
若果仔细观察,同乡满是伤口的双手右手无名指会隐喻发现一道环状晒痕。再联动同乡的话“感谢你,好心人。因为沉船时「我的行李全丢了」,「只剩这幅身体和身穿的衣服」。我没什么能好好报答你,这本宗教经典就作为答谢送给你吧。”得出,原本戴在无名指上的某只戒指可能作为经典的交换物换掉。对一个失去行李、财物、家庭的人来说,再收下对方东西就显得不够人道。
“我留着没用,因为我不信教。我只是想家人的葬礼能够体面些许,这本宗教经典是我们祖国版本的「原型」。我相信你会好好珍惜它,别让我欠你太多好心人。”
“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万分感谢。”
滴水之恩亦要涌泉相报是愧冢家乡普遍的教导,同乡盛情难却令愧冢难以推托收下这份宝贵的报答。不仅如此,他还为愧冢指明离这里最近的城镇道路。包括城镇内些许讯息等,看见同乡为人如此务实。三人向他发出组队邀请,遗憾是同乡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想自己一个人为由”委婉拒绝。之后愧冢等人好好感谢同乡一番后继续踏上旅途。
然而路没走多远,不堪的景象倒是看见大堆。
首先是海滩附近一带扎营休息的难民把周遭搞得一团乱,随处可见的烟蒂罐头破纸穿洞袜。湿透的衣服挂满在树枝,搭起来的野营帐篷数量之多甚至可以称为一个村落。人们操着各种国家的语言,基本没有人在说通用语或本地语言。
尤其是愧冢无意中听到的一句“再敢惹我就让你龟头开花”的家乡话让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逃出‘范乌托比亚‘。还是说快艇速度过快直接把地球绕了一圈绕回去了。看到此情景,三人也唯有加紧脚步快点离开,用【离开这里就不是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这样的情况于愧冢等人徒步半个多小时后出现改变。最明显的变化是道路变宽许多,海岛未开发的热带风貌渐变浓厚。之前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偷渡上,无暇欣赏周边景色。现在精心观赏来看,岛屿景色可谓妙不可言。蔚蓝的海面和高挑的椰子树这种经典热带美景组合当然不用详说,潮湿的环境诱导出的那薄如烟气似的雾气令这里略显玄幻。被苔藓严实包裹着的植物散发浓烈的大自然味道,金灿灿的阳光穿透过茂密复杂的树丫杈照到身上那刻起很多事情仿佛变得不同了。软塌塌的地衣,怪味的沼泽,清澈的小溪,忽然在暗处穿插的动物,绿得发油的高山等独特景色把三人迷得死死的。
美景无意中加快三人的时间,两个小时的时光转眼消逝。三人总算是见到这个岛屿的第一个城镇,个别用木头搭建的房子对三人来说尤为新鲜。安定的环境,悠闲的生活节奏,令愧冢最满意是这里看不见有任何军队踪影。
“?”
凡是武者周围或多或少会散发出一股「气」,优秀的武者可以通过对手的「气」知道下一招的架势、杀意、突袭合适时机以及对方的存在。这是目前任何科学丛书里都找不到明确解析的古怪现象。这种才能唯有时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优秀武者可以感知到。
有可能是这里景色太过诱人太过美丽的缘故,导致愧冢的警惕性降低了。他现在才隐约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跟踪着,说不定已经跟踪有段时间了自己没有发现。他猛地回头一看,那股神秘的「气」却消失了。
“怎么了?”
“休息不够,有点累而已。”
就算嘴巴不承认,但愧冢心里清楚得很——刚才有人跟踪自己而且有段时间。不过既然「气」消失掉的话说明对方不想与其正面交锋,考虑到身上的枪械被海水侵泡过后仍未进行维护的情况来说这对愧冢来说是个好消息。
三人朝着城镇行走没花费多少时间就进入到镇子里。虽然是个并不繁荣的镇子,但繁华程度还是足够应付到这三位来自远方的旅行者。比如说镇子里几架扇叶片绑有彩带缓缓转动的风力发电机,扛着一桶鱼行走在街道的猛男,相互追逐的小孩还是很有看头的。
“小哥,是不是来找地方歇脚?”
岛上长期住民的黯哑肤色和非长期住民肤色是有明显差别,这是岛民用来判断外来者与本地人的方法。口音稍重的岛民青年用并不纯正的通用语招揽着愧冢等人。这时候懂得外语的重要性就体验出来了,在短暂的交谈过后三人决定了今晚住处。
说到出外便宜又舒适的住处选择,果然是民宿最贴合所述条件。相较酒馆饭店,民宿唯一缺点就是难找。但三人可谓是出门遇贵人,岛民青年偏偏就是多出一间可供出租房子的贵人。
整所房子分为三层,是镇子里较为普遍的红砖房子。不过通过房子外观不难看出房主对房子花费过的心思,整所房子外壁涂有黄色为主的外漆。再添以几多花以及连环画人物为点缀,整体感觉十分温馨。说完房子外面就来说说房子也毫不马虎的内部,拿床铺举例,并非是酒店里为方便清洗而使用的纯白色被铺枕头。枕头是五颜六色的方格图案,床铺则是白、浅蓝、浅黄、橘、绿的条纹,十分彰显个人风格。此外,房子里还有不少生活气息。例如,装满各类书籍的书架,几幅东方国度独特的墨水画,放在床柜边的小熊公仔。
“既然找到住处了,那么拜托你们俩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速鱼你想干嘛?”
“....................................真的可以吗?像我这种胖子,真的能被允许在室内脱光光吗..........”
愧冢和波德刚欣赏完房子正想出门继续转转,结果速鱼半路杀出来张口就索要二人的衣服。
“当·然·是·拿·去·洗!你们不觉得自己很脏吗?还有啊,波德,你胖不胖和能否被允许在室内脱光光是两码事!”
穿越沙漠时流的汗,沉船时侵泡过的海水兼且几天积累下来的顽固污渍。波德和愧冢能够如此倘若自然的穿着比马桶还脏的衣服仍不为所动实在令速鱼惊讶。只不过对这两个生活在垃圾堆也不觉得有不妥的人来说大概是不会懂得何为「脏」,正常人大概不会想象到现实里有一个身高不足140公分实际年龄二十岁出头的少女强扒两个成年男人的诡异光景吧。
(一会后.....)
出们不带多点衣服的下场的家伙,就会像现在的波德和愧冢那般落得个用浴巾作遮羞布的凄惨样子。
”用不着连内裤也要抢吧,女人好过分啊。“
不仅是穿着的内裤,连行囊里侵泡过海水的衣服也被「爱管闲事的保姆」卷进浴室里头。两个大男人唯有用浴巾把羞羞的部位遮挡起来,避免浴室之外房子之内的空间陷于一股粉红色的氛围。波德第一次体会到年纪相仿的异性有多可怕,不过他亦只能捂脸痛哭抱怨来宣泄不满。
“我怎么觉得你更像女人...........”
愧冢自问是没有半裸体出门被路人投去古怪眼光会觉得很兴奋的兴趣,无法出门的他也只好给自己的两位好伙伴M1911和李恩菲尔德洗趟澡。于是一边卸掉两个好伙伴的「獠牙」与「衣服」一边应和着波德。
“厉害,这是真枪吧。可以给我看看吗?”
只要内心的本质属狂野,不管外表再怎么装作娇柔都会在这两把的「暴力本真」面前卸下伪装。如同爱玩的小男孩看见地面有一根棍子那样,会被某种好奇心驱使他捡起棍子。
“现在不行,让他们洗完澡再说。”
想来惭愧,毕竟愧冢这些天都没少给两位好伙伴罪受。沙漠里的烟尘,和混合在海水里各种杂物颗粒以及微量盐分等等对枪械来说可是莫大的折磨。每个枪手会把枪称为伙伴当然不是偶然,枪对枪手来说并不止于工具或物品层面。用唯心观点的讲法是,枪就像人一样,你怎么对它,它怎么对你。用敷衍的态度对待如同左右手般存在的枪械伙伴的话,愧冢敢肯定那个人早晚会被「背叛」。
拿枪械的维护来说,很多不了解枪械的人不知道定期清理枪械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油垢、火药残渣、润滑等每项细节都会决定你是否会被「背叛」,更别说是沙漠的烟尘和海水的腐蚀了。他们硬朗的外表可是有纤柔的零件堆砌而成,沙粒和海水里混杂的颗粒物可是纤柔内在的大敌。海水中的盐分更是对其有侵蚀作用以及风干后出现的微小盐分结晶体这些诸如此类的潜在威胁,哪怕是光摆在家里不动也要对枪械进行定期维护清理确保伙伴足够「卫生」。愧冢或许不那么重视个人卫生,但对枪械的卫生室绝不敢怠慢。
“清洁得很彻底呢。”
“差远了,工具也就凑合无绒布和牙刷两样。还差润滑油,枪管刷,溶剂三样,缺乏这三样相当于人洗澡不用香波。但愿到目的地前不会出现问题。”
愧冢眯起眼睛审视拆开的某块零件。
“说来也是,我还没问你和速鱼打算去哪?”
既然已经顺利抵达中专站,再往后走的就是决定目的地。波德至今仍未知道愧冢和速鱼到底想去那个国家。
“不知道,速鱼说会带我去一个不会有歧视和隔膜。可以凭自己意志选择自己人生的地方,她说那里任何人都是平等,富足,存有好几方不同的意识形态却微妙地保持着的相互平衡状态,不管是传统意识形态还是自由意识形态亦或是其他我不知道的意识形态。我只是像过去服从军队命令那样去跟在速鱼身后而已,你呢?你又想去哪里?”
“哈哈,我也是还没决定................如果真有速鱼所说那样国家我也想和你们去一趟。我一直想试试做个厨子或者开间面包店什么的,如何?很渺小对不?”
“不,你简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真羡慕你呢,还有自己的目标什么的。我就没有这样的东西,一想到大家可以相互保持平衡状态那样的地方肯定不需要我这类人。顿时觉得自己失去存在意义,毕竟我只会拿枪。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这种有目标有理想值得的家伙。”
有目标的波德对愧冢来说太刺眼了,愧冢嘴子虽说羡慕,但实则内心里远不止这样。这种感情名为——嫉妒,波德拥有目标拥有理想。相较之下,自己什么都没有。孩提时代开始他便接触枪械起,直至现在为止再亦没放下过。仅懂得手持枪械的他没有任何称之为理想或目标的东西,正常人所追求被称作为「目标」一类东西早已被充满硝烟味的童年扼杀掉。
“不对,我发现你有很深的语言造诣。你的通用语说得很流利,平时肯定没少花功夫。说不定你可以应聘去做通用语教师?”
“通用语教师?”
愧冢仿佛发现了一条全新道路,他看去远方似乎发现宝藏似的眼发金光。他先脑补出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形象,然后这个自己走近了某间教室实现自己的价值。一个没有硝烟味的形象,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啊,你不是厌倦拿枪的生活嘛?我看你通用语说得蛮好,去做个语教师好像蛮适合你的。”
“说的对,我并不只会开枪。我是可以去做开枪以外的事情!”
如速鱼所言,世界是宽容的。一定会在某个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不用那么激动吧............”
“万分感谢,我连自己也不知道竟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虽然你是个胖子,但说的话很有理。”
“最后一句有点多余..............”
作为两条平行线般存在的二人竟然奇迹地出现交叉,两人以日后生活为相交点没羞没臊地聊起来。
(一会儿后......)
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在辛苦忙碌一天后,生物的生命力会出现疲惫唯有一口美味的饭菜可以缓解疲惫的生命力。饭菜的香味往往比本体外貌更具吸引力,而饭菜最美味的时刻莫过于第一口。
“还在祈祷吗?我要吃光你咯。”
不等愧冢祈祷完毕,波德便把魔爪伸向摆在中间的主菜。
“可恶的胖子,吃那么多等着猝死吧你!”
祈祷完毕的愧冢立马用餐具拦截波德的餐具,二人相互凝视对方好几秒后便展开激烈的桌上交锋。
“长那么胖,耍起刀叉来还挺灵活嘛!”
“饭桌是我的战场,像你这种不急于吃饭的人来说是不会懂的!”
“你们俩能不能正常点吃个饭.....【话说你俩的感情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要好了?】”
“百分之九十的战争开端诱因往往就是人没饭吃!”
“说的真好听!那剩余的百分之十诱因肯定就是要打倒你这种抢饭吃的!”
面对突然变得要好的二人,速鱼仿佛自己变成了个电灯泡。本以为这场餐桌战争会持续很久,谁不知波德取得胜利后抛出句“味道,好像.......有点怪。”
“真的假的?我试试.............不怪,只是味道像洗脚水罢了。”
“哎呀,我感觉我刚刚言重了呢。不该没等你祈祷完就抢筷,作为道歉这盘炭....菜我就让给你吧。(推)”
“不不不不不,真主常教我们要宽恕别人。这盘鞋......菜我不能收。(推回去)”
“你别太客气了,毕竟你有恩于我嘛。(推回去)”
“我也有恩于你嘛。(推回去)”
“不不不不不不。(推回去)”
“不不不不不不不。(推回去)”
“你们俩给我考虑下做饭的人的心情啊.........”
辛苦做出来的饭被说难吃对厨师来说是十分伤人的事,饭菜好不好吃速鱼在端到饭桌前当然有尝试过。其评价是味道比现在的更糟,不过也难怪会这样。毕竟速鱼完全不了解异国食材的特性与煮法,现在摆到桌上的菜已经是可以「修改」的「最终」形态。
“抱歉,我不应该说味道像洗脚水。”
其实最贴近愧冢心中评价的味道的形容词是‘洗碗水’,为不让速鱼受到打击愧冢就评价出‘洗脚水’这个「美化」的形容词。
“为表歉意,我把这盘菜全吞了。”
说完,愧冢果断地端起盘子如同接纳万物的圣母般把盘中物倾入到嘴里。中途波德有好几次觉得愧冢撑不住要吐出来,结果愧冢只是停顿一会吸吸气再继续。
“是有美中不足不假,下次再努力吧。今后不管味道如何,我都会全吃光的”
盘子再次摆回餐桌,波德和速鱼只见到一只宛如洗刷过一般的洁白盘子还有愧冢快窒息的样子。
“愧冢..........下次我一定会努力的。”
看到此景的速鱼就如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少女那样满脸通红并感动着。相比虚假地夸奖,这种即使难吃到与鞋带媲美也满盘接受的行为更让速鱼感动。
【呜啊,可以预感到今晚马桶爆炸的情景。】
或许平时对待感情像块木头,所以在这种时刻的一些简单行为则发挥出加倍的感动。波德先是好好佩服一番再联想到今夜马桶爆炸的画面。
(深夜......)
“睡不着........”
失眠,尘世间最痛苦的事之一。若生为人欲想行在常人之列,夜晚甘甜的睡眠是必不可少。愧冢以前曾听说过某个失眠者的感受,他是如此言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偏离了世界的「轨道」,我努力想回到正常「轨道」却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在角落。有人说失眠的夜晚可以做很多事,但他们不懂,他们不理解失眠和熬夜是两回事。看似无尽的夜晚会磨平你对任何打发时间手段的耐心,只会让你躺着床上探究生与死,世界本质,人的意义等复杂到以为自己是天才的问题。”那时,没有经历过失眠的愧冢是不会理解失眠者的话。直到现在亲身经历,方能领略当中那微不足道的部分痛苦。
无法入睡的他下床蹲到房间角落背靠墙壁,把手伸进衣袋里鼓淘一会后从里头拿出一长颈链。颈链的细皮绳破破烂烂几乎要断裂,本体则是一块伤痕累累的小金属薄板。过往的岁月认真地在狗牌上留下无数道痕迹,狗牌上模糊不清的编号与文字已不如往日清晰。说来讽刺,愧冢过去近乎全部的人生经历的浓缩模样就是这块小小的狗牌。甚至可以说,这块牌就是他的分身。
看着这块成为过去的小金属薄板,愧冢的思绪再次回到‘范乌托比亚’。
【兆京和大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现在的那里的情况还是那么糟吗?】
【我的故乡终有一天能像这样迎来平等吗?】
这个背叛故乡期待的背叛者依旧思绪着自己那个土生土长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背叛者也不想逃离那个地方。背叛者背叛了故乡,但背叛者心里仍是深深爱着那里。幻想在遥远未来的某天,故乡和这里变得一样好。届时自己的背叛或许能得到理解和原谅,然后他希望能以归乡者的身份回到那里。回到那个他曾经背叛过的故乡。
“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中午那个消失的「气」忽然出现且渐渐地拥有了形态,最终以人形模样出现于房间内。愧冢认识此人,是黄赌毒三人组里的「赌」。
“终于现身了吗?我以为你会一直跟到坟墓里呢。”
「赌」现身的刹那,愧冢果断拔出随身携带的M1911手枪指向这个不懂礼貌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客人。
“不愧是军队新星即使技巧生疏,还是那么无懈可击。”
只见现身的「赌」举起双手似乎没有打算要交战的意思,言语间的态度更像是来谈生意。
“作为遗言这句话还真不赖呢,你那两个同伴在哪里?”
黄赌毒常常以三人为一组行动,眼下现身的却只有「赌」一个。试问愧冢又怎么会放心其余二人。
“那两个负心汉现在睡成两头猪了,我是独自来找你的。”
“你最好是老实回答,毕竟这是我没立刻给你吃子弹的原因。”
「赌」故意开枪打死两个海警顺带羞辱自己的事愧冢可是没忘记呢,盘算起新仇旧恨愧冢压根没半点与其沟通的想法。直至现在,【果然还是赶紧宰了他】这个想法仍未完全消散。天枰左右两边,代表情报的砝码放在左边,代表想尽快杀掉的砝码放在右边。天枰两边在摇摆着,按在扳机的食指在待命着。
“拿去。”
「赌」悠哉地耸耸肩,接着当面扯掉自己的皮带。扣在皮带的两个皮革枪套连同枪一起掉落到地面,然而还不算完,「赌」好不怜悯地补了一脚把两把枪踢到愧冢面前。
“还要我转个身嘛,基佬?”
失去所有武装的「赌」依旧悠然自得,不忘恶趣味地调侃道。
“把裤子提好。”
真不敢相信那个「赌」居然真独自前来,幸好他恶心的调侃害得愧冢拿不稳枪不然「赌」的脑袋现在已经穿个洞了。
“现在能相信我说的全是真话没?另外那两个花心萝卜真没来。”
“那你又来干嘛?”
“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干票大的?”
“哈?”
“偷渡需要钱不是嘛?想想看,你身上的钱顶多够你抵达目的地。抵达目的后呢?又不是马上找到活儿干,找到活儿干又不是立即发薪。莫非你还打算指望慈善组织那帮经常迟到的家伙?钱包厚点对日后生活也有帮助,何况这票事成后基本是躺着过日子。”
“为何要找我合作?找你原来那两个伙伴不是更好?”
虽然另外二人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好货色,不过打打杀杀这种事他俩应该不会拒绝。「赌」没必要冒风险专门来找自己。
“狩猎的目标是个大家伙,光靠我们三人太困难了。所以我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此事非同小可。况且.......”
「赌」用略显淫荡的眼神打量起愧冢。
“无聊的客套话就免了,我拒绝。”
“喂喂!你还没听是什么事呢。一个人,只要搞定一个人就行不论是死是活。看,这是悬赏单。”
「赌」拿出一份满是污渍的悬赏单,赏单图像印着一个卡其色平头的男子以及图像下面足以让人春心荡漾的金额。不得不说这确实引起愧冢注意。
“这家伙是..........”
“我知道,世界最强的顶点十三人之一。以毁灭一个公国闻名天下的里班图·卡其。”
愧冢不厌其烦地抢过话。顶点十三人的大名早传遍全世界各个角落,基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里头随便抽选一人就足以把天地颠倒,举手投足便可生灵涂炭是怪物中的怪物。直观点来说,德北喀山那个「龙虾男」实力约等于里班图卡其的一个脚趾头。惹到那种人轻则死无全尸,重则恐怕恐怕要拉着整个岛一切陪葬。即使脑子有坑的家伙也知道顶点十三人任何一个都不该招惹,总之愧冢可不会干这些高风险活。
“那个传闻肯定是为宣扬自己夸大啦,顶点十三人已经被大众妖魔化过头了。放在「黄金时代」里,除顶点十三人第一位的「半神」外其他人也不过是前三十都进不到的货。”
“我和你不同,懂得瘦死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拿回你的枪滚吧,下场再敢出现在我就用枪口和你说话了。”
愧冢收起爱枪毫无感情言语着,默默地把「赌」踢到自己面前两把枪踢回去。
“喂喂喂,生于粪坑的你还真想做个教师不成?”
受怒火控制的「赌」忍不住咒骂中午偷听来的内容。然而却换来脚边“砰,砰”的两声枪响。
“立·刻·给·我·滚,混球。”
这下愧冢真意识到自己近段时间把獠牙收得够好,换做以前训练时「赌」听到自己第一次喊“滚”时早把头缩进壳里夹尾巴走远。绝不对像现在这幅吃豹子胆敢插嘴。
试问「赌」岂敢和这个能生吞自己的怪物硬刚,这下可把他吓得蛋都缩起来。慌张地赶紧夹紧尾巴跳窗跑路。
【可恶,你凭什么羞辱我。现在大家都是水渠老鼠,你算个什么东西?】
以前由于愧冢是军队里备受期待的新星「赌」才不敢对愧冢有半点冒犯,现在大家皆脱离军队的话「赌」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而且「赌」打从开始就欺骗着愧冢,他没有一秒钟时间考虑过和愧冢平分报酬。
【你不会继续风光很久的。】
「赌」心底里如此诅咒着,兼不忘拿出愧冢的悬赏单往上面吐了口口水。
【即使不用我出手,你今后也会过着烂泥一样的生活。现在成千上万的人想宰掉你,你哪里都逃不了。但在你被宰之前,我会狠狠地报复你。报复你对我的态度,报复你有我没有的,报复你的傲慢。】
回忆起过去愧冢一次次得到赞赏和期待自己却遭到恶言相向的日子,对方总是能不敬意间夺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夺取还不够,一边用毫无遮拦的嘴巴把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贬为垃圾才是最遭恶。心里用不断重复的言语提醒自己早该报复的念头,「赌」快速穿梭在黑暗中形同野猪般朝先前的营地奔去准备他的复仇计划。
(早上.......)
“那两个洞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身高不足140公分的少女双手叉腰质问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威严些许,尽管效果十分不理想但愧冢还是装出幅小狗模样接受批评。
“昨晚有只耗子爬来爬去,那声音特别烦于是忍不住.........”
如果说无知即幸福,那波德和速鱼确实蛮幸福。若非愧冢今早看见二人生龙活虎,他差点以为这俩昨晚睡梦中猝死过去呢。真是多亏他俩睡眠程度足够深入,不然得知昨晚的事只会闹心罢了。况且愧冢倒不认为自己在说谎,某种意义上来说,昨晚确实有只「耗子」入侵,愧冢也确实因为这只「耗子」太烦才开出两个洞。
“房主肯定要骂街了。”
弄出两个小孔本身倒没什么大问题,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两个小洞是弹孔。如果换做自己是房主,某天租客离去后你发现地板多两个弹孔。肯定少不了狠毒诅咒几句。速鱼的母亲常时常教导速鱼,光顾着自己方便总有一天会大祸临头。这份教导速鱼至今未忘。
“别生气啦,既然穿洞了重新填上就行——用钞票。趁未被房主发现,今天去找个新地方住吧。”
经过昨晚「耗子」入侵,居住地点已经暴露。对战士来说,没什么比自己位置暴露敌人更值得提防。不排除「赌」现在还埋伏房子附近,愧冢抓紧此机会提议转移住所。
“立刻?是不是有点.......”
“那我和速鱼腰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咯,弹孔的事麻烦你帮忙解析了。”
“不要啊~”
波德死死地抱住愧冢大腿生怕被扔下。
不可思议是,另外二人竟真被愧冢这个随便又莫名其妙的理由说服了。早餐过后三人便匆忙收拾东西,于中午时段离开了这里。三人顺着道路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到达岛屿更为繁荣的地方,一个靠近码头的城镇。
码头风景放眼望去休闲自然相对简约。和愧冢等人的「目的地」那种狂野的水泥钢管大道相比这里只是精致灵巧的木头小巷,仅需轻微移动脚步木板便发出“吱吱”的悦耳声响颇具喜感。码头工人们正忙着从船上卸下货物,水面上为数不多的木桩停满海鸥。总的来说这里环境十分朴素务实,作为一座低收入人群的居住地来说已不敢再奢求更好。
稍作休息的三人顺利地进入到城镇,岛屿虽小但人口密度可不是开玩笑。二人五步范围内必定有十几个人在,有海盗有岛民。大多都坐在木桶或者站着和人谈些闲日常杂事或者交易,至于岛屿面貌其实比普通城镇要繁荣上一些。只不过是另类型的繁荣,这里属爱用「数量」堆叠的繁荣。一路走来,胧桦岛上各种便宜的小餐馆、当铺几乎占据街道,剩下的是赌场以及住宿用小旅馆。建筑以小巧为主,不过生意都非常火爆。来往的人群都仿佛相约好一样拿着几件东西,烟草、酒、水手弯刀,还有一个特点是这里的海盗像岛民似的自由行走,丝毫不被排斥。
用本地岛民眼光来看,这里是违法者的天堂。充满各种混乱与不安外加破旧,甚至称呼为人间炼狱。只不过来自真正人间炼狱的愧冢等人可不这样想,他们看到的是这里男女平等、生活不用遭受权杖者压迫、生活自由。
即使是富人吃剩的饭菜,对于贫困人而言也是美味佳肴。对未曾见识过‘范乌托比亚’外面的愧冢这里虽然说不上是「天堂」,不过形容其叫「仙境」是绝对没有异议。
此时,精通外语的便利性再次体现出来了。愧冢知晓城镇里头挂满的各种招牌和告示牌所示内容,那种感觉非常美妙。没有沟通障碍问题的话,即使在陌生的国度里愧冢也好像从未离开家园那样。不存在陌生感,不存在恐惧感,不存在无助感,倒不如说反而有种自豪感。这种自豪感会告诉你长久以来努力学习外语的艰辛是值得的。
“这是餐馆、这是赌场、这是酒馆。我能看懂!我能看懂!”
愧冢忘我地重读那句“我能看懂!”他不断环视周围。像只刚刚破壳的小鸭子,对壳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之前发生的所有痛苦事都被愧冢暂时抛到脑后,新的环境正冲击着他古旧的观念。
“要先去逛逛吗?”
看见木头脑袋霎时间开窍,最开心的人当数速鱼了。为成为俘虏前速鱼游历过许多地方,这里对她来说并不属顶尖。她欣慰地注视眼前都什么东西都好奇的小鸭子,无奈又高兴地提议道。
“说的也是,毕竟这里旅馆蛮多的。不用急着找住的地方.......喂,你们等等我啊。电灯泡也要有人权的。”
波德话未说完已经被愧冢以及速鱼扔在原地,他也就只能抱怨几句自己是个小透明再顺从现实了。
出乎意料地,观光模式下的愧冢总是孜孜不倦地问问题。例如餐馆的菜式、人们的衣着、当地的习俗、信仰以及路边古怪的雕刻,反正在路边见到有别于‘范乌托比亚’的文化或事物几乎问个遍。展现他唠唠叨叨的一面。
遗憾两位老师精力有限,被迫于找个广场「下课休息」。
“好累。”
“总觉得他有时很难亲近,有时又很容易亲近。”
两位老师随便找个不妨碍人的地方席地而坐,然而这位学生却一刻也坐不住。撒腿就跑去广场中心到处瞎逛,在那里欣赏着数百个人广场上寻走来走去。接着,他注意到一件事。汇聚于广场中的茫茫人海里中有几个分裂出来的小圈。小圈里面的人拥挤在一切正在看着什么东西。
愧冢艰辛地从小圈外面挤进小圈里面,一块木制的大告示板张贴满密密麻麻的委托。金额有多有少,工作种类应有尽有,而内容相同的之处皆是短时间内的拼搏换取一笔可观的收入。
有趣的是,在告示板上密密麻麻的委托中愧冢见到了自己的悬赏单。悬赏单的金额更是位列全部委托里的第三位高,第二和第一高分别是斩杀「都灵」以及活抓或杀死顶点十三人里班图·卡其。然而站在身边的大多人们却发愁着找到愧冢后如何伏击自己。不仅如此,他们还彼此交流着伏击方法。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近在咫尺船斗篷的男人便是愧冢。
“诶?你看见那个愧冢来到这里了?”
“化灰我都认得出,我就和他坐同一艘艇偷渡来这儿的。”
最外围二人交谈的那句“愧冢来到这里。”迅速引起了圈子内所有人的注意力。有眼睛继续看委托耳朵和心思跑到外围的,有耳朵不好使专门凑近位置偷听的,有的干脆单刀直入问的。圈子里的大家似乎对这份委托表现出浓厚的感兴趣。
“第一印象如何?他真是个如悬赏单所说那般厉害?”
“我倒听说他把A级别斩于马下来着。”
“怎么想都不可能,等级跨度太大。单凭锻炼得来的身手再了得也有极限,不可能会赢到A级别。”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但如果是‘范乌托比亚’的特殊部队成员就未必。毕竟那可是出任50次以上的任务未尝败绩并取得恶魔般的结果的狂鬼部队。形容他们是活着的传奇完全不为过。”
“你们严重跑题啦,目前重点是愧冢的讯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给大家分享情报嘛。”
“当时沉船情况有点乱,他穿着一件..............咕。”
只见愧冢上一刻在圈子最内部,下一刻便出现在圈子最外围。他一只手掐住偷渡客的脖子将其举离地面。
“问个路,请问我要去哪里领报酬?”
可怜偷渡客像条鱼干似的被晾在半空,兜帽底下传出一把冷酷又粗犷的声线。偷渡客熟悉这把声线,他知道兜帽之下的到底是块怎么样的面孔。他知道声音主人的身份。对方施展的力道并不足以完全封住偷渡者口舌,偷渡客现在是有机会道出这个穿斗篷的男人身份,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该这样做。
“穿斗篷的,这里有规矩。”
被打断话题,围观群众们当然不会放任愧冢不管。他们纷纷把枪枪口对准这个不懂礼数的丑陋家伙。
“滚——开。”
在愧冢说出声音警告前,有另外一种警告已经比声音快那么几秒传到给圈子内所有人——不管对方有没有拿枪。潜藏于体内的生物本能向主人低语“快逃。”原始的本能强烈提示自己主人这是一个不可招惹的敌人。
“不和你这种怪胎一般见识,我们走。”
言语过后,由人群围成的小圈子随即像破掉的肥皂泡那般消失不见。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冷透心底的声音再次提问。
被举到半空的偷渡者现在只想多呼吸口气,处于意识边缘的他张口说了大堆话。话里头到底有没有指明方向地标他本人已经不清楚,但通过最后被甩到地面的结果来看,偷渡客应该是有好好回答了问题。
“发生什么事?”
发现异样的波德及速鱼赶来,却瞧见倒在愧冢身旁的偷渡客不停咳嗽脸色难看犹如只剩半条命。
“发生了点小争执,不过已经结束了。对吧?”
说完愧冢便踢了脚偷渡客,可怜的偷渡客半咳半说地配合愧冢的谎言。
“现在去我们该去找个地方歇脚。”
愧冢若无其事地穿过二人走在前面,不知为何,愧冢此刻的背影令波德以及速鱼感到心寒。
(一会儿后.......)
找住所的过程非常顺利,从离开广场后不过花费十分钟不到速鱼就找到个心头好。房间环境和名宿那间相比的确存在较大的差距,房间不宽敞、椅子书桌类设施陈旧、厨具种类少,但却有一个可抵消全部缺点的优点——便宜。
“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进入房间未够五分钟,地面都还没踩热乎的愧冢就要忙着去处理下半场琐事。
“你要去那里?”
旅行至今愧冢从不与速鱼分开,女性独有的第六感告诉速鱼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去忙些琐事。”
“和广场那件事有关?”
“你不须知道,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悬赏单的悬赏人是谁恐怕脑瘫也猜得出,‘劳达哥’是绝不会放过背叛者的。不论是旧战友亦或冒钱而来的猎人,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愧冢。愧冢得在速鱼不知道悬赏单的事之前处理掉好这个问题。
“喂,胖德,过来谈谈。”
“胖德是谁啊!没有这号人!”
“谁回应就是谁,别唠叨了。过来有东西给你。”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会甘愿接受“这是为你好。”作为提问的回答,速鱼就是那百分之九十九里其一。为避免其追问,愧冢用找波德谈事为由中断谈话。
“到底什么事?”
波德对愧冢嘴里的「好东西」可不抱有半点期待,尽管如此他还是急迫地走去。不知真神秘或装作神秘,愧冢一个勾肩膀给波德来个转身。于是两人便开始背对速鱼细声密谈起来。
结束了悄悄话的愧冢向波德点了点头随后出门了,等波德再次转过身子时速鱼发现他用衣服捂着胸口。想到愧冢肯定交待波德不可以泄密,速鱼快步上前就扒起波德的衣服。
“诶,不要这样。”
光靠「敦厚」的体型,想反抗这个身高犹如人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前提是,他这种「回避型」性格懂得反抗才行。速鱼几番硬扒,波德捂着衣服里面的一卷海报顺势掉出。
“.................................................什么鬼玩意?”
凭借体型娇小的灵活性,速鱼顺利捡走掉落到地的海报再拉开足够远的距离拆开,想看看海报印刷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看到海报画面时,她的心情犹如被奔流不息的河水冲下悬崖。这种东西换做正常情况来说是会不想让人知道,想藏起来的心情亦是可以理解。
【莫非有什么暗号在里头?】
考虑到愧冢过去的工作对保密方面要求严格,或许愧冢想借此海报内藏什么讯息。再三思索的速鱼再次将目光盯紧这幅穿泳衣的性感女郎海报。
“人间烟火..........欢乐夜晚.............摆脱寂寞............”
粗略朗读海报上印刷的几个字眼,又把目光集中在海报中的性感女郎那双雪白硕大的双峰与那个圆润翘臀之后。随即果断放弃对海报进行解密这个愚蠢想法。
“你们怎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啊!?”
“所以我才用衣服捂着啊!”
而事实向来不如表面那般简单。速鱼不会料到海报只不过是幌子,一样遮掩物。现在的速鱼光顾着捂起自己那块红得像烙铁的脸,想必一定不会注意到愧冢放到波德衣服里那把M1911手枪吧。
”我以为你俩密谋些什么,神神秘秘。“
”也就密谋些这种东西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啊?”
“因为........愧冢的感觉好像有点怪。”
从偷渡起算愧冢算是有段时间谦和些,没与速鱼相遇时般冰冷机械。不过刚刚的愧冢在出门前,速鱼再次感受到那股为完成任务机械化式的寒冷。
“哪里?还不是原来痞子气军人.............”
“或许是我错觉。”
(另外一边.............)
位于愧冢面前的是一间招牌写着“正义之友”的执法建筑,和这里的任何一间当铺相比这个“正义之友”简直如同鸡窝那样寒酸。看上去破破烂烂准备随时要倒塌似的孱弱以及布满弹孔的木门。几名执法人员站在门口附近吵架。
“见鬼,你俩不能再借我点?懂不懂什么叫生死攸关。”
“那远滚哪,欠我钱不说还要再借钱给你去赌?起初老老实实去还钱就好,非要去玩几手。”
“你出事拖我仨下水不止,还想继续借钱?做梦!”
“刚好,说起欠钱你仨先把前些天的饭钱还我!”
四位执法者正吵得不可开交,声带几乎要撕裂,家乡脏话都飙了数句。换做普通岛民视角看想必会是非常滑稽的一幕,可愧冢笑不出来——因为同乡耻笑同乡的家乡话无疑于同时在耻笑自己。说实话,愧冢完全没想到事情走向会是这样。他原计划是来用枪子刀子和当地执法机关「谈谈」看能不能把自己的悬赏标为「已解决」,这样便可用最少的力气解决最多的问题。而现在,他或许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老乡,我觉得我们可以来谈谈。”
愧冢操起流利的家乡话向四位老乡打起招呼。
“摘下你的兜帽....”
大白天的突然来个穿斗篷的家伙靠过来,四人自不会放松警惕。四人下意识想拔出腰间的转轮手枪进行警告,但显然他们反应慢不说,拔枪速度宛若脑瘫儿那般缓慢。他们拔手枪一次的速度足够愧冢拔步枪三次,步枪的枪口早对准其中一人。
“我们有四个人,你只有一个,吃亏的肯定是你。”
欠钱的执法人员话说的不假,愧冢拔枪再快也只能对当中准一人。另外二人肯定来得及拔枪对准自己。
“难不成你们想用命来赌你四谁运气不好?我是来谈生意的,咱们大可以别把关系搞那么僵。”
这才是此事的麻烦之处,愧冢想要的是「谈判」。毕竟杀了他们也不过是自己荒凉的脑壳再值钱点罢了,依靠李恩菲尔德的射程愧冢压根无需亲临门前即可射杀他们四人。射死三个同乡不会有任何好处,恰恰相反,愧冢需要他四人活着替自己撤掉悬赏单。
“你觉得我们会和你谈生意?”
“你们会的,不然你四人里会随机死一个。你们不会拿自己小名去赌那四分之一,特别像今天这种手气差到死的日子。”
对方手持的是步枪,在射死其中一人后需要拉动机柄退掉弹壳再推动机柄重新装弹,连射速度必是比不上转轮枪。一旦交锋,愧冢必死。但四人里任何一个人则可能会死,如对方所言四分之一的几率可不是闹着玩。这种不确定性往往比确定性可怕许多。
“谈生意可以,你先放枪,再摘帽。”
四人目光短短交视数秒同意对方的建议,但手中的转轮枪依旧没收回枪袋。
“在我摘帽前我想问个问题,你们总共欠了多少?”
“这是账单。”
欠债四人组相互看看对方,然后四人组拖欠最多那个把一卷账单抛到愧冢脚边,到这步愧冢唯有单手持枪枪弯腰检起账单检视当中数目。
【看来没问题。】
账单内容前半部分完全被愧冢直接省略掉,他毒蛇般的双眼果断跳到总数目那里。确认欠债数目后他得意地露出笑容,发展到这里暴露身份已经没有问题了。如此想着的他揭下了兜帽。
“!”
欠债是四人十分惊讶,这般大号的猎物居然自投罗网说什么谈生意。对方样子也不像脑子有问题那类人,难以理解他竟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杀了我你们四人顶多还清利息,但你们协助我的话则可以清掉账单里那些红色的数字。为表示诚意,我把枪扔到这儿了。”
愧冢爽快地弃掉步枪举双手投降,他心里也清楚这着实是个冒险举动。自己命该不该绝于此全看这四个同乡赌徒肯不肯信一把了。
“你说服了我们四个。来,老乡。来谈谈你有何高见?”
欠债四人组总算把枪收回枪袋里表现出想好好谈的意愿了。
“说到底,你们是欠「某个人」的钱。不是某个企业。不是某个团体。我们来番遐想,例如你们的债主出某个地方旅游——「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或许他会带着那份账单也跟着他一起不回来了。”
“干!我以为是什么好方法,你觉得你是第一个想到?他每天只在赌场和家两头往返,身边永远跟着十个保镖。其中有三个还会跟着他上同一个茅房,还有三个和他睡同一张床。”
欠债四人组里欠债最多的邋遢男最先跳出来插嘴。
“我或许不是第一个想到,但我可能会是第一个做到。既然我的通缉令贴满大街,我的事迹肯定没少写。请你喊出我的乳名,你应该知道才对。”
愧冢原所属的特殊部队出于保密性方面问题,部队成员的信息皆会受到保密处理。若非情况所需,否则是不会公开任何与成员有关的内容。说是这样说,但愧冢已非部队成员。过往的种种方面哪怕是喜欢用左手挠屁股还是喜欢用右手挠屁股想必现在很多人盯上自己的猎人也知道,曾经的风光史势必随着保密处理解锁流传到各地。
“木仓·愧冢——枪鬼冢,出任五十回以上任务未尝败成绩的传奇。”
“没错,对CQB方面理解我可不同你们这些外行。还有,你的情报过时很久了。我在偷渡时已经完成满七十七次任务。”
“事成后,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不想看见自己的相貌挂到告示板上或者有无聊人为我人头找上来。”
“这事可不容易。”
邋遢男模起下巴盘算这单买卖是否划算,赏金低的小人物倒不怕顾虑。问题是像愧冢这种大鳄要处理起来免不了要花些功夫。
“老乡,我知道洗刷罪名大可慢慢来,不过我不知道还钱可不可以。”
“你以为我们不想尽快搞定!?也不想想自己是块难啃的骨头,这事没那么简单。”
邋遢男显然是急了,锁紧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只苍蝇同时说话语调亦难掩暴躁心情。
“说来听听难点在哪里?处理方法也说说。”
“我们对小角色惯用做法是用职权便利随便拐个小女孩或平民或人渣——总之怎么顺手怎么来。嫁祸十几条罪再枪决它,然后在各方面「稍作加工」作为替死鬼撤销悬赏。而像你这样的大鳄鱼,尸体就必须要上缴到专门处理这破事的地方现在我们简称叫「办事处」接着会经由简称叫「审核官」的家伙代替悬赏人确认遗体身份再切除遗体的一部分送回悬赏人手里。讲真,我以前在「办事处」待过段时间十分熟悉他们狗相。他们做事公正严明,作风纯洁得像处女似的很难找到缝隙插进去。唯有ZF机关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缝隙,但ZF机关看重利益方面和我们这些星斗市民略有不同.........”
“停!我算是懂当中因果。长话短说简洁点,听到头疼。那个什么........ZF机关喜欢什么是我能给到的。”
听邋遢男说大堆作用性似有似无的话对愧冢来说着实没必要,愧冢想知道的自己要搞些什么讨这位「大爷」欢心就行。再继续听任何关于设定方面的说明只会让他脑壳疼。
“里班图·卡其的人头——或任何有关情报。”
“看,根本没必要说大堆没必要的设定。还有其它问题或解决方法不?简洁点说,设定类的说明晚点再说。毕竟我还要忙你们欠债的事。”
“第二种就简单多——花费悬赏金三倍的钱我们可以帮你搞定。”
“我晚点再作决定,先带我去瞧瞧你们债主的狗窝。”
不论方法一亦或方法二都谈不上易搞定,假如里班图·卡其真那么好搞定告示板的一票人就不用想破头皮去埋伏自己。至于悬赏金的三倍的提议,仔细算算有这钱倒不如用来贿赂想抓自己的蠢蛋后还能发起一次对里班图·卡其的悬赏。
(一会儿后........)
“就是这里。”
四人把愧冢带到某栋背靠海岸的豪宅附近。不敢让其过于靠近,事因豪宅正门站有两个身份明显是保镖的家伙。实力暂时未知,但拿狰狞外貌来评价的话确实适合「镇门口」。此外令人惊奇的是这两位「门神」丝毫没有谈闲话或做闲事之类的分心行为,像两根竹子似的杵在门口左右两边。有那么几秒愧冢觉得门前的二位并非生物,而上了漆的石像。
而两位「门神」背后的便是豪宅的正门,和多数豪宅大门那般是黑色和黄色为主的铁艺门。路人可从街道窥视到少许内部结构,一个种满花花草草的院子以及一间被绿色植物包围的住宅。住宅本体则是间白色灰色为主的别墅,红红的房顶简约的设计显得意外的低调。然而别墅周围走动的十几个保镖又会告诉你这间豪宅虽小样精致但主人的来头可不精致。愧冢的视角再次回到豪宅外面,整间豪宅被高高的石墙围起。围墙高度暂且不提,但围墙顶部装满牢固的十字金属尖刺。尖刺之锐利足以打消任何人人想跨越围墙的念头。
“这栋住宅有没有后门?”
愧冢盯紧豪宅扰着脸颊沉思半天,忽然冷不丁开口问道。
“有,只不过我们这边是看不到后门。想要到后门你得绕个大圈最后还要泡在水里才可以,届时你可以见到后门附近有几艘艇那是专门为逃跑用。”
“后门有守卫吗?”
“没有,自然环境就是最好的守卫。就算你可以从后门进入到内部,里面也有大票保镖等候你光临。从后门入侵的好处大概只有少对付两个保镖,说到底门后面的那堆人才是难点。”
“这里附近意外的有点人烟稀少,你说是不?”
听完邋遢男的说明,愧冢扭头回看身后平静地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是说,我说不定已经想到办法了。说来,你们可以找一类人嘛做点小事嘛?我保证你们认识那类人。如果可以,整件事会非常简单。”
欠债四人组凑到这位专家附近开始聆听他的计划。
“可以,小事一桩。但这样做真可以?”
“困难时刻大家要相互帮忙相互信任方可渡过难关。或许你有更好的高见?没有就立刻帮我准备一箱鸡蛋、一箱胡椒粉、一艘艇、几箱燃烧瓶以及一条结实的锁链。”
(数小时后........)
“我的天,肯定是我们四个疯了才会和做这种不要命的疯事。苍天啊,到底我为什么会堕落到这步!?”
坐在马车副驾驶位的邋遢男发出连连不断的怨言,旁人若不知情肯定会觉得是别人欠他钱不还导致他如此嗟怨。
“欠了这种人的钱还不了也和没命差不多,你看看另外三同伴有没有抱怨?别废话了,准备停好马车行动。等会还要去后门汇合。”
计划万事俱备,只差愧冢和邋遢男打响作战第一炮。事到如今邋遢男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唯有老实用湿掉的亚麻布蒙好半张脸。顺带熟练地操着马车驶去正门。
“停下..........”
两位门神眼看可疑的马车向自己驶来,下意识举起枪口喊停。然而下一秒,几只装满胡椒粉的的鸡蛋被扔到二人脚边。蛋壳破裂后,胡椒粉随即飞散开来形成一团烟幕。胡椒粉刺激的味道使得两位「门神」瞬间老泪纵横分不清东南西北,鼻孔眼睛嘴巴喉咙犹如火烧般灼热。愧冢和邋遢男则利用此空隙快步上前几拳击晕两位「门神」。
“哇,去你大爷。眼睛真有够呛人。”
“速度速度,快去拿锁链。”
空中仍未完全消散的胡椒粉熏得邋遢男哭得像失恋,两眼汪汪的他努力瞪开双眼稳住脚步跑回马车拿出锁链把其交到愧冢手里。锁链到手的愧冢强忍心灵之窗的刺疼艰辛地用锁链死死地拴住铁栏门。
“搞定,来大干一场吧。”
拴好锁链的愧冢不忘狠几几脚看看是否足够牢实,在确认足够牢固后愧冢和邋遢男随即回到马车上开始疯狂派对。
“赏你们些啤酒喝喝。”
邋遢男如先前那样负责驾驶马车拼命往豪宅后门方向跑,站于马车运输区的愧冢则掏出燃烧先是往门口扔个爽再不断外豪宅内扔。随豪宅院子内一声又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传出,燃烧的气味与滚滚的黑烟慢慢向外蔓延。
“见鬼,花花草草都烧起来了!”
“愣住干嘛?赶紧找水灭火。”
“火势越来越旺了!”
“快出去!”
“正门附近烧得很厉害!铁门还被锁链拴死了!”
“我的天,又有燃烧瓶扔进来了。”
“真是见鬼!往后门撤!”
“少说点臭话,多做点实事。”
院子内用作观赏作用的花花草草在来势凶猛的烈火中变成夺命的助燃物,火势迅速通过这些助燃物蔓延开来直逼住宅本体。灼热与浓烟瞬间包围了整间豪宅没有半点衰减反有增强趋势,乱成散沙的保镖们选择护送雇主往后门撤退。
视角转到豪宅后门,另外两位欠债者早早埋伏于逃跑用的艇船中等候新的猎物到来。当俩人闻到的焦炭味越发越浓时,他们知道——新猎物准备进坑了。
“你说枪鬼冢怎么不把后门也封死?”
“猪头,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种上课不专心听讲的人。留后门是为让他们不狗急跳墙,等到他们发现我们两个‘疤杀双星’埋伏好时火势早断掉他们后路。”
“什么?‘疤杀双星’?我乍不知道有这称号?”
“现在不是有了吗?”
说完,‘疤杀双星的龅牙男便往后门射几枪,随即门后传出接连呜呼。成堆的尸体堆在门口形成天然的战壕,保镖们躲在昔日的同事尸体后拼死进行反击。数之不尽的子弹向‘疤痕杀双星’用作掩护的艇船,刺耳“梆梆”响声堪比他俩焦躁不安的心情。
尽管人数方面‘疤痕杀双星’处于劣势,不过多亏敌人全缩到门后。被迫使得他们人多的优势有所下降,话虽如此敌人也不是些省油的灯。长时间交火下去子弹数量与微妙的火力差距会潜移默化地影响胜负走向。
这场男人的舞会正处白热化之际,数个呼啸飞来的燃烧瓶为劣势的‘疤杀双星’带来战况转机。玻璃瓶清脆的碎裂声预示着这个燃烧得正旺火堆又再增添几把火,像渔网般张开的火焰转眼工夫便把后门堵死。好几个猛火烧身的可怜虫疯狂地尖叫着冲出后门跳进水里,然后浮上水面时时已失去生命的活力。
“嘿!你瞧到没?是我扔的!看看那帮蠢货的样子!”
立功的邋遢男高兴的手舞足蹈,还兴奋地摇拽正在驾艇的愧冢的肩膀。可是好景不长,敌人中竟有一人冒着熊熊火坎冲出门口给邋遢男送去一枪。不长眼的子弹顺着早预定好的路线穿过了邋遢男的脑袋,好运是邋遢男直到临死前都仍在为自己立下功劳沉侵于喜悦中。
“他们杀了邋遢鬼!”
‘疤杀双星’的龅牙男激动大喊并对准杀死邋遢男的家伙连番射击,充满仇意的子弹尽数击中目标将其送去死亡国度。光是这样还是难解心头之恨的双星举枪往后门一通乱射,数个弹匣与撕裂声带的怒吼发泄到围墙以及早被火焰淹没的后门。
“×!×!×!×他×!××先×!××祖宗××代!×!”
“真××是群×杂种!全给老子××去吧,诅咒你们被屎淹死!”
打空库存的双星依旧不停脏话连出丝毫不见怒气有减弱势头,甚至喷出来的脏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抱歉,我没看好他。”
“一句抱歉换一条人命真他×划算啊,我看你多讲几句可以开个坟场。”
“这下好啦,邋遢可以欠我仨的钱可以不用还了。”
“哈?”
“哈什么?你以为我俩是为他的死伤心?我俩是为他欠我仨的钱还不了伤心,这家伙没女人没孩子。就剩个光脱脱的身体和我们这些好兄弟。”
“现在他可爽啦,背着债轻松逃到冥府。”
“停住,你俩积点德好吗?先上岸和另外最后一人汇合。”
愧冢以为他俩这么愤怒源于一位好朋友的去世的想法原来是大错特错,在这仨眼中邋遢男不过是一个带着债款躲到冥府的大无赖。而邋遢男的命根本无关紧要的东西,仅仅作为连债务的「附属品」都不如的存在。愧冢实在看不去故劝住‘疤杀双星’的两张仿佛被施过肥的嘴,于是乎把负责计划后勤的欠债四人组最后一人拿出来作话题打断点。
接着,愧冢与‘疤痕杀双星’回到豪宅的正门。由于「迟到」现正来回奔跑忙于灭火的消防人员里,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混进了一位无所事事的家伙。愧冢见那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似乎对几张扑克牌做记号,当其见到愧冢等人后他便慌张把扑克收回口袋。
“瞧瞧是谁来了?”
“有没有人爬出来?”
这个对扑克牌做记号的家伙就是欠债四人组里负责洗牌的洗牌男,在本次「暗杀」行动里担任疏通消防队以及将试图翻过围墙的漏网之鱼干掉的后背支援的位置。愧冢省掉礼仪性的再会问候,直接询问正门情况。
“没没没,顺利的很。话说邋遢鬼那儿去了?”
“他死了,尸体还搁在船上。”
‘疤杀双星’的龅牙男把话抢过,显得十分不爽。
“爽,他要不死我还打算今晚做掉他来着。不错,一箭双雕。谈回正事,愧冢你帮助了我们一次。我们四人.....呸,不好意思短时间没适应过来。我们三人组也会帮你,你的事我仨会帮你搞定。当然,得在你把一袋钱或者关于里班图·卡其的情报扔到我们脸上的时候。在此之前如果方便,麻烦你交点「保释费」。”
“「保释费」?”
“嗯哼,虽说交了「保释费」你的照片还会挂在告示板上——不过,是只会被挂在群岛意外的告示板。外加我们可以用这笔「保释费」找些熟人吃吃饭让你在这带不受通缉,怎么样?很划算的买卖。”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用来形容洗牌男再合适不过。洗牌男耍嘴皮子的功夫可有够板眼,死死地吃住愧冢后那只用来做记号的手竖起几根手指明示着「保释费」的价格。
“何乐不为?”
考虑到偷偷摸摸的生活的确有诸多不便,相较起来洗牌男的买卖实在太诱人了。愧冢好像被洗脑那样憨厚地把钱交出去。
“合作愉快朋友,今天回去歇歇。我保证明天你在街上光身子跑都不会有人抓你。记得每天日结。”
收到钱的洗牌男不忘给愧冢来个拥抱,顺带提醒他「保释费」为每天12点清算。
“还有一件事..............你该找个时间好好把你的朋友安葬好。”
“............................会的,会的。你放心好,我会找几百号人参加他葬礼。你今天先回去歇歇啊。”
洗牌男刚听到愧冢话时非常不解,这份不解是不能理解愧冢为何喜欢管这些闲事。无法想象他为认识不够半天的家伙担忧,想来想去就随便打发他几句再拍拍他肩膀半影半软请走他。
【总算结束一件事了。】
被请走的愧冢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在大街,总算了结一赃麻烦事却又要思考着新麻烦事的解决方案。以至于无暇欣赏异国风情的路边,霎时间,他头顶上方发出一声爆炸巨响。某种东西爆破的声音卷袭岛屿,房子包括房子里面的东西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抖动。街上的行人纷纷捂起耳朵面朝天空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恰巧的是,某个派传单的推销员双手捂住耳朵时。他那叠漫天散花的传单有几张飞扑到愧冢的面上,不幸的愧冢连续喷出几句脏话以表愤怒。正当他拿开传单准备随手扔掉时,传单中杂夹的几张悬赏令反而引起愧冢对爆炸声更大的兴趣。
【西斐尼夫·米勒,里班图·卡其。】
仿佛如命运所指引一般,里班图卡其的悬赏令不请自来。这下愧冢可把悬赏单上的两个人面貌刻入到脑袋内,事不知命运安排的相逢将于明天来临。此事作为普通人的愧冢还暂不得知,还有他其后大起大落的未来。
考虑怎么解决新麻烦的时间飞快流逝愧冢转眼间便回到旅馆,他在自己房间的门前先是清理掉斗篷沾染的杀人味道又再检查着设下的小机关是否有触动。虽说不是些什么厉害的机关,不过可以起到警示房间内的人门口外是否有埋伏以及像现在这样让人知道房间门是否有打开。仔细确认无误后愧冢平常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平常地打开旅馆门,开门看见的却是波德与速鱼趴到地面的不平常。
“我回来了...你们在干嘛?”
“你送给我的项链不见了。”
“会不会是洗澡的时候弄掉?”
“浴室就差没把地板掀起来。”
“实在找不到我给你买条新,在到达「目的地」后。”
“你知道那条项链的贵在心意,而非价值。”
那条琥珀项链价格不菲没错,但对速鱼来说那条项链最珍贵的东西是愧冢的心意。那是愧冢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亦是现在艰难时期速鱼没把项链抵卖掉的理由。
“是不是忘在民宿那儿了?退回去找找看吧。”
“不行!不可以回去,绝对不能「退回去」。绝对不.......”
愧冢激动地否决了波德的建议。别无其他,只因波德的言辞里出现了“退回去”的这个词。不知为何,愧冢对这个词有种莫名的反感。到底是自己过于神经质,亦或是的没有回头路他才如此反感他本人也不清楚。
“不能后退了.........已经不能后退。”
愧冢低着头着魔似的喃喃道。
(一天后........)
为弥补缴纳「保释费」消耗的金钱,亦同时为买回自己的人身自由。愧冢再次前往去胧桦岛的城镇广场找活儿干。穿过人口密集的街道愧冢来到稍微空旷点的城镇广场,数百个求职者同样在广场上寻走来走去找机会。人群分裂出几个小圈,小圈里面的人正在看着告示板那便是愧冢的目标。
愧冢艰辛地从小圈外面挤进小圈里面,一块木制的大告示板上贴满密密麻麻的委托。金额有多有少,工作种类应有尽有,而内容相同的之处皆是短时间内的拼搏换取一笔可观的收入。
胧桦岛与风车岛不同,岛屿地理位置并不靠近密集航线。所以宗主国对胧桦岛屿的人力和资源投入以及开发远远不如风车岛,特别是未开发的区域里常常有平衡者作乱。作为一个不受宗主国待见的岛屿,这类问题唯有请岛民筹钱雇人解决。尤其是猎人委托简直是为愧冢量身定做。
【找到了。】
一份目标大,报酬多的委托正是愧冢急需的。他的瞳孔盯紧了告示板上的一份委托,位列告示板上的赏金第二高。工作内容似乎极度危险,但赏金极度丰厚如若顺利完成的话得到的赏金将会缩短愧冢的进程有一半有多。十分值得冒险。令他意外是,有人貌似和他有同样想法。另外一人和他同时抓住这份皱巴巴的委托。
“穿斗篷的,这是我先拿到。”
那只手细嫩柔弱仿佛出自一个女子,可以看出此人平时的生活养尊处优。若不是对方的手骨形状或身高愧冢必会误认为这个穿斗篷的家伙是位女士,但无论男女也好先到先得是全世界默认的规矩。
“哟,自己都穿斗篷有啥资格说我?小哥,不是伤疤多就代表厉害。”
同为穿斗篷的男人不满地叫嚣道,斗篷的兜帽可以遮掩他的表情却遮掩不了他的态度。和愧冢认识的任何高阶人士那样,斗篷男非同寻常的横蛮、自大、爱惹争端。
“但肯定比伤疤少的人厉害。”
昨天干掉一票的手感仍旧热乎,愧冢自知自己已不能后退。他需要钱,然后正确用这笔钱到达速鱼所言的「目的地」。存于世界上的真正「乌托比亚」,为此愧冢不会允许自己退缩。
“伤疤少亦可以是未曾受伤的强者标志,要来试试看吗?”
自大的斗篷男摊开双手摆出幅随时开打的姿态,他尚未不清楚,愧冢可以用一秒不到的时间将手伸向后背。然后通过拉拽斜跨在后背的李恩菲尔德枪管使其顺势滑行调整到持枪状态再对准头部扣下扳机,不论对方有何通天的本事只要在其反应之前击中头部即可结束一切。愧冢可以预见到眼前家伙死亡的样子。而现在,他准备这样做了。
“停!听我说句话。”
愧冢准备动手的闪点时刻,又有一名穿斗篷的男人插进来。和挑衅的另外一人不同,这号人给愧冢的第一印象就好说话多了。属于那种,有人吵架就插到中间的「和事佬」。
“告示板上的委托单单是一张带有消息的纸,重点是委托人和猎物那边。对不?”
“嘁,我知道。只是我那么辛苦翻到自己却没得看感觉不爽。”
“我也只是拿来看几眼纸上消息罢了。”
挑明了愧冢两人没有为一张纸争执的必要,张贴在告示板的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委托人那边,委托纸被抢的话直接去找委托人就好。这点简单的道理愧冢和挑事男似乎能理解到。
“看,误会,误会。”「和事佬」松口气地笑几笑,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个好主意便继续说“不如来个三人短时间内的合作?想想看,寻找猎物人数越多优势必然越大。三个人合作肯定更加轻松,也没有那么危险。至于报酬,五成是你,五成是我们。”
“嗯............说的也是。我倒没有意见,不知道你朋友怎么想。”
人多起来办事是会事半功倍,不管从那个角度考虑都不失为好建议。更何况对方提出的分成有利自己,即使只拿到一半报酬愧冢的进程也能提速四分之一想不到有任何拒绝理由。愧冢自不然会拒绝这个提议,就不知道挑事男是否会为一时的盲目冲动拒绝了。因为他看起来像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拒.......”
预料到挑事男的小肚鸡肠「和事佬」果断不等同伴的“绝”字说出口就把挑事男拖到一旁说话,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糯米治木虱。不知「和事佬」用何奇妙方法降伏了那只暴躁的老虎使其乖乖听话,反正结果是他成功了。
“好~我们这边问题完满解决~既然大家都是同伴。敢问阁下尊性大名?”
鞭挞完挑事男的「和事佬」转头询问愧冢姓名。
“.........愧冢。”
脑海里几经翻腾的愧冢还是吐出自己的真名,他倒想看看欠债三人组是否做到昨天的诺言。若果没有的话也失去了继续努力意义,最坏打算是愧冢会干掉在场所有人再去找三人组算账。
果不其然,在场的赏金猎人无一不惊叹愧冢的身份却未有人趁此做起暗算之事。欠债三人组虽看上去不靠谱,但现在看来做事还蛮有一套。
“我叫西斐尼夫·米勒,这家伙叫........”
“哥顿·哥德。”
哥德在米勒道出自己姓名前粗暴地把话语权抢走。说到西斐尼夫·米勒的这个名字不过是记载于某张悬赏单的无名小卒,恐怕没多少人会记得吧。恰巧,愧冢因昨天的糟糕经历把这个名字刻在脑袋里了。既然眼前的人是那个叫米勒的悬赏犯,那么身旁这个同和米勒穿着斗篷的家伙也是悬赏犯应该错不了。令愧冢觉得疑惑的是这个叫哥德的家伙抢报名字的行为存在报假名的嫌疑。
“去找个合适地方谈。”
直到昨天为止愧冢仍处于被悬赏的状态现在又处于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而位于其眼前的二人一个是袭击医院的无名小卒,一个是可能虚报自己姓名的家伙。再呆呆站在广场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绝不为好选择,拥有各自难处的三人奇迹地达成共识默契地离开广场。
(一会儿后.......)
“原来这里还有执法机关。”
位于三人面前的是一间招牌写着“正义之友”的执法建筑,和这里的任何一间当铺相比这个“正义之友”简直如同鸡窝那样寒酸。看上去破破烂烂准备随时要倒塌似的孱弱以及布满弹孔的木门,几名执法人员坐在楼梯上边打牌边说闲话。这幅丑相着实让米勒和哥德感到震惊,幸好愧冢昨天领略过一遍已不会被其雷到。
“你听说没?现在那个满鼻子粉刺的总督准备要换了。”
“切,债务依旧那么多。债主换成另外一个罢。”
“至少爱钱这点是不会变。”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要是给我个出海的机会找宝藏就万事大吉。”
“省省吧,去了你也找不到。况且宝藏已经被诅咒了,登岛意味九死一生。千万别去。”
“说得好,千万别去。”
“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关心我。”
“呸,谁会关心你这个人渣。你死了怎么还钱给我?”
“就是,我的饭钱你也欠好久了。”
门外的几名执法人员正忙于摆弄扑克,连近在咫尺的三人都被当成空气。看到他们那副样子愧冢甚至觉得自己昨天和他们合作成功真是某种奇迹,因为他们的脑袋看上去显然是有点发育不全。
“空闲时捉交不起保释金的穷人罪犯做样子用。”
经过昨天一日的熟识情况,愧冢向米勒和哥德进行简略性说明后大步迈进上前和几名执法人员友好打招呼,忙于打牌的执法人员用可以挪出来的少许精力随便应付。
“愧冢,你今天的「保释费」没缴。”
执法人员用米勒所不熟悉的语言说话,尽管米勒听不懂他们几个说啥不过米勒已经从全世界通用的拿钱手势知道对话的大概内容。
“顺便问问斩了这只妖我能拿到多少?”
飞跃的钱袋以弧线轨迹落到执法人员手里,愧冢又开始用起家乡语言和执法人员说话。幸得愧冢拿出委托询问的肢体语言和上次那样容易理解,大大方便米勒猜测出双方说话内容和委托细节有关。
“呸,我都忘了有这垃圾玩意。”
负责洗牌的执法人员一口老痰吐到地上对委托上描叙的平衡者很是厌恶,其他人貌似也一副不愿意提起的难堪相。
“它欠你很多钱?亦或是他勾引你老婆?”
“比这更糟,他窃走我们如孩童般纯洁的心灵。”
在牌上做记号的执法人员很是不满地插嘴,说出的话更是耐人寻味。
“有趣,说来听听。”
“当时那些屁民筹钱找人讨伐这垃圾玩意,结果没人能搞定它。按规定筹来的钱得交来这里保管..........”
“看样子是那些筹来的钱才是偷走你们纯洁心灵的真凶,真不愧是万恶之源我该这么说吗?”
执法人员没把话说完愧冢便不耐烦地把话打断,仔细想想他们几个现在的德行多半也猜得出来剧情如何发展。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是有良心的人。懂得悬崖勒马。”
另外二人听到十分同意地点头认同,表示同伴说得不能再对。
“那么你们的「良心」又剩下多少?”
“额........大概一半。”
“很好,至少这匹马还有半个身子挂在悬崖边。”
遇上这种情况愧冢已经不再有更多「奢望」,毕竟这三人人皮底下到底是怎样的狗相他昨天花了半天时间好好了解清楚。只期待他们在自己来领奖前没花光或者他们说剩下一半「良心」是真话。
“那里可以找到这家伙?”
“它活动范围蛮大,通常在镇子吃人再飞回山上。你可以尝试在附近几座山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我就不敢打包票。”
“告辞。”
结束谈话的愧冢走回准备想和米勒以及卡其好好报告一番。
“看样子貌似不太成功。”
沉默许久的哥德首当其冲打破平静,对于愧冢和执法人员说了些什么他完全听不懂。仅凭谈及到委托时的状态他便感觉事情发展就是不顺利。
“报酬只能拿出委托上写的一半,咱们应该换个别的。”
“诶!”
这种发展处于两人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不过一下子少一半就真的有点过分。已经是属于欺负人的级别。
“喂喂,三位勇士。你们是不是接下斩都灵的委托?”
感觉到三人弥漫焦躁氛围的某个矮人樵夫喊住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从三人背后冒出。跟随身影出现所伴带的笑容兼说出一口流利的通用语。
“大叔你好好说话别吓人。”
“就是,矮家伙那里冒出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
最先冷静下的愧冢迫不及待想听听矮人樵夫想玩些什么把戏,从他说的言语来看他应该是有什么事要求于自己。
“请务必去我们村子做客了解事情细节。”
(一会儿后.......)
“招呼不盛莫见怪。”
短短时间里樵夫把三人带到某座山脚的村子里,只见樵夫将三人带到村子之后和村子的村长窃窃私语几句事情便变成这样。
小小的木桌上摆满不同荤菜,鸡鸭鹅猪鱼样样皆齐并焕发光亮。肉食主义者的盛宴,素食主义者的悲剧。肉、肉、肉、肉、肉、肉,大块的肉,肥美的肉,愧冢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迟到那么丰盛的饭菜了。作为素食主义者的他此刻也不得不放下素食主义的矜持,另外两只肉食系怪兽就更是这样。看他俩猴急的样子,愧冢生怕连盛菜的盘子也被吃掉。
“那么我不客气.......痛。”
“第二次了,给我祷告啊,祷告。”
“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俩的立场会反过来。”
按耐不住来自胃部渴望的米勒准备伸出双手拿肉骨时却受到“啪啪”两声被打得两手手背红肿,左右两边的哥德和愧冢似乎对米勒不去祈祷感到不满。
“抱歉,自小没那个习惯。”
说完,米勒跟着其余二人的样子双手合十祈祷。随短暂的祈祷结束,本慢吞吞的愧冢动起身子来倒是比谁都快。紧跟其后的哥德也不逊色于他,像只禽兽一样近乎疯狂地把桌上东西无脑塞进嘴里。
“请几位勇士边吃边听我说,如你们所见。我是这条村子的村长,正为都灵一事寻求帮助......”
桌上免费的荤菜已经说明村长有求于三人,直到现在为止三人的斗篷仍没脱下。看来村长立场已经去到不需过问三人身份也要将都灵这只平衡者杀掉的地步。
“倘若是关于都灵一事,恕我无法答应。A级别的家伙非一般怪物。”
“说得对,‘执法人员给的报酬’不够诱人。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我们也很为难。”
首先愧冢认为即便三人一起上对都灵的胜算并无十足把握,而在愧冢的话基础上让哥德看到一丝还价机会。十分刻意地加重了一句话里某几个字的语气暗示村长。
“我们明白,缺失的一半报酬由我们想办法填上。只要把该死的都灵解决掉的话........”
“哼,你们的饭菜是很香是不假。可是村子看上去不太富裕,单靠卖农作物为生的你们真的承受得起?”
口头的答应任谁都说得动人,村子富裕程度如何三人进屋子前可是有用双眼仔细看清楚。别的不提,一村之长穿的衣服都是带有三四个补丁,餐盘全是崩口的来看就知道村子经济状况有多不堪。
“哪怕砸锅卖铁我们也一定筹到钱给你,求求你了。”
村长的态度很是恳求,在三人面前卑微得像个乞丐。双眼表现出无助弱小,身体只差一步就要跪倒在地。
“说起来我杀生完经常会觉得口渴,要是事后再有几壶酒解解渴就好了。”
“没问题,届时我会呈上村长里最好的几壶美酒。”
“交易成功,合作愉快。”
“感激不尽勇士,不!我们的英雄!”
看见自信满满的卡其使得愧冢不禁怀疑他的实力,对上A级别的平衡能做到这般自信假若不是实力超群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管真相如何,这个叫哥德的家伙满身疑点。
“那个称号叫都灵的平衡者有没有什么弱点?或者说平时躲到那里?”
委托上写的情报仅画有都灵的外貌图画和画框底下高得吓人的悬赏金额,此外并无其它情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能知道对手有什么特点就可以做到提前做到应对。
“它大约有10米高,身后的翅膀张开时足足比身高长三倍有余。双翼挥动时即可掀起呼啸大风把人吹倒几丈远,时而是人马模样时而却两足行走人模样。再生速度和普通的大型平衡者一样缓慢,但移动速度方面不管在人马形态下亦或是人形态下都十分灵活。上半身两手可化为巨矛和大盾,挥剑力量宛如火炮发射一样威力。它喜欢用巨矛把人一个个串起来慢慢品尝,甚至连同类也不放过。”
“什么啊,才这种程度?”
嘴上叼着肉骨的卡其把双脚放倒桌上翘起,语气里有种说不清的从容。此举令愧冢对其身份越来越向某个目标靠拢。
“别小看它,至今不知道有多少死在它矛下。村子里曾经有几十人组队讨伐过它最后唯有寥寥几人半死不活回来。也有很多异能者来讨伐,可惜他们下场比普通人更惨事件传开后便没人敢再来。”
“原来如此,难怪委托会沉到底。赏金也是慢慢堆叠变得那么高。”
三人中说话最少的愧冢一方面竭力隐藏起内心的疑惑,一方面则拿出一块椰子叶好好把饭菜卷起打包。这么美味的荤菜,肉食主义的者的速鱼见到想必会张牙爪舞。
“咱们别继续屁话了,村长,这只都灵最近在哪儿出现过?”
“昨天有个采药的在村口附近的密林里失踪,应该是都灵干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别再让观众等了。”
哥顿把吃干净的肉骨吐到盘中上,用嘴舔干净手指上的油再对餐盘祷告几句便踢门出发。弄得米勒和愧冢慌忙地跟上。
三人按照村长所言地来到密林,小小的密林内部可谓森罗万象。难怪都灵会选择山上或山脚出没,各种高耸的树木激烈地争夺眼光和生存空间,树木的落叶不断积累不断储蓄雨水保持土壤过度湿润形成沼泽,苔藓和芭蕉叶等植物更是迷惑人视线,岛上不会再有更理想的藏身之处。
“找到足迹没?”
米勒余音未尽脚下就踩到苔藓害他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他快速做出反应重新站稳脚跟。
“保险套倒是找到不少。”
进入到密林的愧冢将挎着拿到胸前保持警戒状态,可惜现实却冷冷打击他。至今为止他找不到哪怕一点的痕迹。
“干,有种出来打架啊混蛋!”
持续寻找无果的哥顿霎时间火气上头仰天咆哮,遗憾只有森林用回音回答了他的呼应。回音随后像石头落入水面引起涟漪般渐渐消散。
“不如我们分散找?再继续像忙头苍蝇一样找也不会有进展,分开来找更有效率。”
三人分开搜索虽然会加大危险,不过搜索效率同时又加大三倍换算过来还是值得。剩下是想办法找到目标之后想办法汇合。
“说得好,一会儿见。”
等愧冢说完,卡其就用一项异能加速溜掉。只剩米勒和愧冢沉默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等等,笨蛋!汇合地点和汇合时间都没决定好啊混蛋!”
尽管二人用上最大音量同时大喊。但回应二人呐喊的依旧是森林里的回音,以及随后森林的幽静。
“真是被他气哭,一点团队配合性都没有。换在部队里他早被枪毙。”
“他能独自应付......应该。让他单独找,我们两个一起行动也可以起到增加效率作用。”
“暂时先这样。”
(一会儿后......)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左拐右看,时不时观察地上足迹。就是找不到有关那天失踪的采药人留下的痕迹,消耗巨大精力的米勒决定先找颗树歇歇脚。
“不行了,太费神了,先休息一会。”
身心疲惫的米勒做到某颗树的树根上,保持绷紧神经状态长时期在密林找痕迹这种事比他想象中累太多,此外在热带密林里移动同时巨费听力的活。只见他终于耐不住燥热脱掉斗篷,坐到树阴下稍息。
“原来你身上一件武器都没有......”
【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
声称自己叫米勒家伙兜帽底下所藏的脸孔犹如从悬赏单的图像中跳出那般相像,更值得愧冢注意到米勒斗篷下竟是没有任何武器。倘若愧冢现在突然举枪射击,想拿掉这颗价值三十棵白菜的头颅简直是囊中取物。
“严格上来说我不负责打架,遇上都灵只要躲到安全地方便是,至少哥德是这么说的。”
开始时哥德已和米勒说好,无论接到什么委托都交给他。直到他还债完毕为止,所以不要将钱浪费到武器。因为报酬是在执法机构处领取,悬赏金额小的米勒前去领取报酬自然要比悬赏金额大的卡其那么容易节外生枝。
“真可靠呢,里班图·卡其。”
“诶!你知道他真实身份了?”
“别慌张我们现在是处于同坐一艘船,再说一般人对上A级别平衡者是不会有他那种谜样自信,即使是同为A级别异能者对上A级别的平衡者都不会保证有百分百的胜利。不巧是卡其的通缉单相比其它地方起在附近几座岛印刷量异常多,会使人不自觉推断到里班图·卡其大概率隐匿在附近一带。综合以上分析不难推测出和你同行的人是S级别异能者里班图·卡其。”
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愧冢竟从米勒嘴里套到卡其的情报,这份意外的收获让愧冢收起偷袭念头乖乖简叙个人见解。
“等等,A级不是最高等级嘛?”
“A级别之上还有四个等级分别是S、SS、SSS以及R,超越A级别的人目前可确认的只有十三人这种事不是妇孺皆知嘛,你哪国人啊?还是说脑袋被斗篷闷到失忆了?”
“对对对,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呢。哈哈哈哈......”
米勒到底是装傻亦或真傻愧冢不得而知,毕竟愧冢的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了。周遭异样的「气」告诉他,要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顿时躲在密林里的鸟群四散飞起,米勒和愧冢注意到头顶上方出现一只不知道从何飞来的巨大胳膊准备砸向两人身处的位置。愧冢猛地大踏一步飞身扑向米勒将他安全推到在地,只见巨大的手臂像从天空上投下的长枪般砸到地面瞬间泥巴四溅扬起阵阵粉尘。
“咳咳咳咳咳,谢了。”
若非方才愧冢飞身扑救,米勒就算没有被胳膊砸中粉身碎骨死去亦会波及在内弄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也说不定,扬起的阵阵粉尘呛米勒咳嗽得厉害。
“丫的,圣诞节明明还早。”
翻身站立的愧冢立即脏话说不停,抱怨今年的圣诞老人是不是搞错礼物。待粉尘散去展现出来的东西却令米勒和愧冢目瞪口呆。
“这只胳膊目测有十多米以上.....圣诞老人大概要拖着几十头麋鹿才能给你空运下来。”
哪怕是傻子都看得出这只隔壁属于某只巨大的平衡者,整条胳膊足足有五米多长。颜色黑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程度,不同于普通平衡者的是胳臂外形极像穿上一副甲胄似的。
“真行啊,里班图·卡其。”
五米多长的胳膊从天而降想想便是知道是谁做的,尽管愧冢对他印象不是太好。不过看到如今光景还是不得不给个大写的“服”字。光凭这短短十几秒,令愧冢清楚知道‘和S级别正面战斗属自杀行为’的必然道理好好地复习了遍。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能是受到地面震动关系。米勒身后突然“吧啦”一声从树上不知道掉落些什么东西。软塌塌的,散发股怪味,摸上去手感熟悉的物体。可怕的事情是,米勒摸上这条软塌塌的东西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尸体的某部分。尸块上有密密麻麻的微生物们蠕动攀爬,使得米勒先是起满身鸡皮疙瘩吓出身冷汗再本能反应将「物体」扔到一边。
“已经不成样子了,所幸是身上留有饰物。”
愧冢闻讯走近蹲看,「物体」的已经被各种微生物占领。说实话,若非愧冢曾杀人无数从而了解些许人体构造的话。他绝对不会觉得眼前的「物体」是人遗骸的「某部分」。仔细衡量一番后愧冢脱掉斗篷把「物体」细心包裹好绑到背上。
“既然都灵一只胳膊都飞到这边,我们倒不如回去村子看看米勒搞出啥幺蛾子.....”
既然知道米勒的同行者是卡其,愧冢便对都灵这道菜失去兴趣。况且寻找「采药人」的任务亦完成,他必须尽快找到卡其才行。
“你真是太厉害,换我真没勇气把那玩意背到背上。”
愧冢会脱掉斗篷实在是出乎米勒所料,愧冢也觉得自己愚蠢到极点。但愧冢试想过,若果就这么把遗骸拿回去他的亲属见到必会当场崩溃。
“每个死人都有好好安息的权利,赶紧回去吧。”
没有好好背埋葬的尸体愧冢实在见得太多太多了,像被镭射束切开两半的,埋在废墟里的,没有四肢兼聋哑盲的,扔在沙漠毫无遮掩的,溺水冲到岸边的。这些人光是活着就足够努力,尽可能的话愧冢希望至少他们死后可以得到尊重。愧冢尽管努力加以掩盖面部情感,但米勒似乎用直觉感知到愧冢异样的情愫。
(一会儿后........)
天色逐渐变暗,明月和往常一样高高挂在空中为夜晚提供柔弱的光芒。卡其和米勒与愧冢在回去村子的路上相遇。另外的二人当然是先埋怨一番巨大手臂的事情,亦同时坦白各自的身份问题得以达成共识。于是乎三人一起回到村子...........兼拖着一只被扯下来的巨大翅膀。
“那只叫什么来着?都.....都灵,不过如此嘛。”
一只各约长20米左右的翅膀难以置信地米勒被拖回村子村民们面前,脸上自然是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
“原来是里班图·卡其,失敬失敬。你们是村子的英雄!它死了吗?”
村长得知卡其身份以及看到两只巨大的翅膀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霎时间村子内的人全部围堵过来围观这两只长如街道的翼刃不禁深深佩服。
“没,小家伙跑得倒是挺快。不过我折断它一只翅膀和一只手,没有翅膀他跑不出这座岛。按照伤势看想要完全恢复起码要等上三天,在此期间想找到它就很轻松。下次见面必定可以将他碎尸万段。”
“此外这是我找到的遗骸,里面的饰物应该能够确认到死者身份。”
“噢噢噢!来人给英雄准备美食和美酒!”
在村长一声令下村民把三位英雄请到屋内好好招待,美食美酒蜂拥而至摆满餐桌种类丰富繁多。这种大口肉大口酒的粗暴招待简直是每个热血勇士梦寐以求的生活,特别是卡其更是省掉用刀叉功夫直接将魔抓伸向皮香肉嫩的火鸡。
“三位英雄请问还有其它需求吗?比如.....女人之类。”
“不需要。”
“不需要。”
“不需要。”
三张嘴仿佛省无需思考时间般直接回绝村长好意,接着三人又同时诡异地相互看对方弄得气氛非同一般诡异。
“看不出来你那么正经。”
和上次一样,愧冢拿出椰子叶把饭菜卷起打包。他以为以卡其放荡不羁的个性肯定开心得嗷嗷直叫所以专心把饭菜打包,然而预料外的现实真把他吓得不轻。
“混蛋,我可是好男人。什么叫看不出我那么正经。信不信我揍扁你,你不也是回绝了。”
“我对那种事没有兴趣,仅此而已。”
“我的话...................”
“呸,谁问你了。看你怂样就知道你没胆子,自作多情。”
“好......好过分............”
“毕竟米勒你看起来真的太人畜无害,明显是居家型男人。嗯......只要这么想就好。”
“要是少说最后那句话你就真的能鼓励我了。”
“来说点闲话,愧冢我看你应该是外来人。来这儿想干嘛?”
怎么说卡其也和愧冢合作有个半天,免不对这位满是疑问的光头同伴要去哪干什么之类抱兴趣。用作喝酒时避免沉闷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话题。
“我偷渡来的,只是想来找个安稳生活的地方。”
这并不是什么必须要对卡其保密的事,愧冢顺着酒劲随便道出来了。
“偷渡来这?说句难听的话,这里绝非生根落地之所。在这里生活我不觉得自己存有尊严,找不到目标找不到意义。”
“米勒,你不清楚我过去所待的地方到底有多差。这里——已经足够好了。每个人都可以随意选择宗教,海盗和偷渡者不会被扫地出门,军队不会用枪抵着你脑袋。纵使此种自由需要金钱换来,对于我这种过去不曾拥有过自由的人来说便是解放机会。”
“那么你的「终点」选在这儿?”
卡其难忍好奇询问。
“不知道,不过我将要去往一个犹如天堂般的国度。有人告诉我。那里的人像长有翅膀般自由。同时拥有几乎完美的法律体系和亲切的住民、大量的土地、就职岗位、粮食存备。掌权者把重点放在教育、医疗、道路上,而非矿物石油天然气。听说还有一种叫社会福利我从未听过的玩意,是真正的‘乌托比亚’我的「目的地」便是那里........”
说着说着愧冢戛然而止,或许喝酒喝高的缘故他想起来自己还没获得「天堂」的入场资格亦即眼前涨红脸的卡其。眼下卡其被体内的酒精拖慢了反应速度,正是出手的大好时机。
“真有这么美好的国家?那个国家叫啥名?”
满嘴肥油的卡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旧顶着涨到通红的脸颊把酒水灌进胃里。状态已不属清醒,说话时嘴里喷出的酒气甚至可以熏醉人。
“不清楚呢......那个人还未告诉我名字............”
愧冢岂会放过眼前的大好时机,他的右手缓缓伸向后背企图进行一次快速射击。在这种距离下愧冢闭眼也有命中目标的自信,天堂的门票只差放进衣袋好好保管的一步。
“那个人........莫非是个女人?”
有时看似傻乎乎的家伙却总在某些时候出奇地机敏,被言中的愧冢止住拔枪的手。
“看来被我猜中,那个女人是骗你的。我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要骗你,但出发点应该是为你好。世界上绝不存在这样的国度,你明白乌托比亚这个词原本的意思吗?意即‘乌有的地方’。我也算跑过许多地方见过世面的人,敢肯定告诉你任何国家光鲜的表面下必会掩埋别样的腐烂。作为‘范乌托比亚’前战士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才对。”
“纵使国家腐烂,只要人民的心不腐烂的话理想的国度便会存在。我相信‘她’的话,相信人心中存在有理想国度。我亦相信终有一天‘范乌托比亚’的黑暗会淡化,届时我会以国民的身份怀着骄傲回去。”
卡其的话着实吸引住愧冢,他那只调皮的右手缓缓摆回餐桌。
“是吗,或许如此。嗯哼,那么祝你早日抵达理想国。喂,那个没存在感的。说你呢米勒,快敬酒。”
夹于两人中间久久不敢插嘴的米勒受到几下肘击后老实敬酒,酒杯里的甘露随着三人大喊“干杯”被一饮而尽。
“来,给你个好玩意。”
只见卡其小手一抬,愧冢便感觉到自己身体内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相识就是缘分,收下这个异能吧。虽然只可用一次,用了后别人会看不见你除非你靠太近。对你偷渡应该有帮助,当是我小小的支持。神会保佑你早日可以抵达心中的理想国度。”
“谢谢...........感激不尽。”
“诶!还有分享异能的异能?”
三人就是像这样聊聊天说说事,之间饭桌上的肉越来越少酒瓶亦渐渐见底是时候名为睡意的妖怪不断侵蚀着三人精神。
“几位不介意的话可在寒舍留宿一晚,床铺已经备好。”
“恭敬不如从命。”
“我先去撒泡尿再跟上,哎呀,这里的酒真是太好,喝到膀胱都要炸开。”
“感谢你好意,不过我并无留宿打算。”
对给自己施加恩惠的卡其背后来一枪这种事,愧冢摸着良心告诉自己做不出。罪恶感把他的手死死地按在桌面丝毫不给予他偷袭的力量。直到酒会结束,愧冢也没把手伸向过后背。
“识趣点留下一起睡个觉增进下彼此友谊嘛。”
“下回吧,有人在等我回去。等很久了,不,或许是非常久了。”
尽管卡其欲想挽留愧冢增彼此进友谊,坚定的愧冢看了眼怀里打包好的饭菜后终究是回绝卡其的好意。速鱼和波德还在旅馆里等待自己回来。
【让他俩尝尝吧.....】
此时的愧冢并不知道,他人生中的又一低谷已悄然到来。
(几乎同一时间.........)
“速鱼,轮到你洗了。”
从浴室满脸舒畅出来的波德如此说道,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不管怎么说,房间内的空气实在过于死寂。发现不对劲的波德立马拿起愧冢给他的M1911手枪,跑到房间主卧室。在那里他看见比多出几个人还要糟的情况——就是空无一人。
“速鱼?速鱼?完了,她肯定是去找项链了。”
门锁完好无损,窗口关闭着,不是外面有人进来,是里面有人出去。剩下的可能唯有是速鱼趁自己去洗澡偷偷溜出去找项链。波德急忙跑到外面开始大喊速鱼的名字.........
然而同一时刻在旧民宿那边,黄赌毒三人组在附近鬼祟徘徊。不知愧冢等人早早已转移住所的黄赌毒三人组也察觉到问题,现时「黄」和「毒」不断抱怨「赌」的情报过时。谁知三人准备放弃离开之际——一个小小矮人出现了。
忽然,一只小小的鸡蛋被扔到速鱼面前。随即飞散开来的胡椒粉封住了速鱼的眼睛,正当她跪在地上不停咳嗽时。已来到他身后「黄」一把将她擒住。对接受过训练的「黄」而言,速鱼的挣扎如同蛆虫蠕动般无力。在触摸到擒住速鱼的瞬间,「黄」已经按耐不住自己野性的欲望。
“我抓住她了!”
「黄」像头饿狼般气吁吁地说,光是触碰到速鱼身体便给「黄」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没事,我们不会伤害你,不会,不会,不会.......你会很安全。”
「毒」轻声细语,似乎说的话如同真的一般。不过他痴呆的面容和瞪得老大又发直的双眼以及机械式重复说话方式,很难让人将他和“正常”二字联系到一起。
“快快快!把他拖上来!手脚麻利点。”
「赌」驶着抢来的马车提醒另外二人,说实话他对这种小屁孩的态度不像另外二人。他会掺和这种无聊事仅仅为报复,可以的话他倒是更希望愧冢可以代替速鱼的位置。不过他表示——现在就先凑合凑合。「赌」不会掺和到另外两人即将要做的事当中,而是等「完事」后切她几根手指寄去给愧冢。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愧冢寄些脚趾、眼珠、大腿肉,想到那时的愧冢咬牙切齿却不能对自己做点什么的样子「赌」就觉得身心舒畅。
可是「黄赌毒」三人忽略了一点,那便是速鱼已经给愧冢留下道路提示。
此时此刻,不知情的愧冢还在为偷渡的事宜忙碌着。
“里班图·卡其目前就在那座山山脚的穷村里。”
离开村子后,愧冢便像个收到重要消息的传令兵般加急跑到‘正义之友’那儿。张开就把卡其的所在位置告诉了洗牌男。
“当真?”
“你可以派人搜到再给我奖赏。”
“我就知道你可以!等等啊,我去写张纸再打个电话。很快!”
洗牌男兴奋地给了老乡一个拥抱,幸亏愧冢加以阻扰不然洗牌男可要亲到自己。
“说实话我倒希望你慢点,不然卡其就知道是我出卖他了。他已经喝个大醉,今晚应该跑不远。”
“大可放心,卡其又不是什么好搞定的人。专门抓他的几百号「黑衣人」得在明早早上才全部到达岛上,皆时再开始行动。正式行动大概要中午,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来,这样东西顺便拿好。”
洗牌男欣慰地把一张文件交到愧冢手,根据文件描写内容来看似乎是一封介绍性质的信件右下角还盖好几个印章。
“拿着这封信给挡路的,他们会知道你立过的功劳。会在其职位可许程度上给予大大小小的帮助,此外申请难民资格时也会容易点,老乡。”
“感激不尽,老乡。”
虽然无可否认洗牌男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不过现时却又展露出好的一面。到底那面是他真正的样子愧冢不得而知,或许并非好人也并非坏人这项归类是专门为他而设。与老乡告别完毕后,愧冢心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速鱼及波德。事不知波德仿佛感应到召唤般出现在他面前,眼看他大汗淋漓神色慌张不像是有好事自己。
“抱歉,我一个不注意......速鱼她跑掉了。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去了先前民宿那里找项链。”
愧冢顿时青筋暴起,用脏话狠狠地咒骂了波德几句然后立即赶去民宿那里的村落。赶路途中的每一刻每一秒愧冢始终在向真神祈求着速鱼的平安,他从未试过如此的诚恳。直到他看见了民宿出现碎掉的鸡蛋壳和胡椒粉时,他信教多年来第一次抱怨了真神。
“不见速鱼在里面,或许她没来这里?”
“准确来说,是她来过这里................”
愧冢又在鸡蛋壳和胡椒粉附近发现到一只鞋子,鞋子的主人正是速鱼。一地碎掉的鸡蛋壳及胡椒份附近出现一只速鱼的鞋子意味什么,愧冢不可能不知道。他拿回了交到波德手里的M1911手枪又让波德在原地等待,接着一言不发地顺着鞋子的方向前进。地上接连出现的另外一只鞋子,纽扣,旅馆钥匙证明速鱼曾途径过的道路。最终将愧冢带到一个林地。
泥地显示着不久前非常新净的脚印,依稀可以分析出是三个成年男人和一个小光脚。
【要扒了他们仨的皮。】
猎人露出凶狠的獠牙,他仿佛重新回到过往作为杀戮机器的日子。接着猎人瞬间化作一头猎犬追踪猎物留下痕迹,大自然成为了其同伴告诉着猎犬该如何找到他的猎物。自然是如此喃喃道“很近,猎物已经很近了。”
“不许动。”
突然间,猎犬身后的灌木丛蹦出昔日的野狗同伴——「赌」。猎犬回头转身目视着「赌」,浑身散发死亡味道的他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猎物松懈的机会。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像只食腐的野狗。想知道我为啥没从背后一枪崩掉你吗?因为我就是想看你这副蠢相,你看看你自己,总得向某个人摇尾乞怜等待对方给你发施号令。企图在他人的身上找到什么意义理由,然后盲目地依附。到现在你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个诙谐的笑话,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
猎犬一直全神贯注等待着时机以至于猎物的挑衅没有半句进入到其的耳朵里。终于在某个时刻里,猎物出现了松懈。闪点之间,猎犬使用化身于无形的本领消失在猎物眼前。正当猎物惊叹于消失的猎犬又一闪点时,猎犬再次化于有形出现到几步之遥的眼前。锋利的匕首代替猎犬的爪子划开猎物的喉咙使他当场呜呼。
【还没结束,一切还没结束。】
如此想道的猎犬再次嗅着味道找路,几经波折猎犬终于在林地的一块空地中找到他的「天使」。只不过——「天使」已经被人折断了双翼,犹如一个公共厕所那样被两个「污垢物」毫不留情地「使用着」。「污垢物」展露出面目可憎的喜悦,而「天使」极力违抗却又不得不臣服于欲望的面容情景终于粉碎掉猎犬仅剩不多的人性。
目睹心目中那个近乎无垢的圣处女存在被两个「污垢物」玷污之际,猎犬进化为他过去最厌恶的存在——恶魔。恶魔带着由愤怒迸发出的火焰烧向两个「污垢物」,恶魔因愤怒迷失了心智。待意识回归到肉体时,映入充满血丝的眼球里的是一个面部已经毁坏「污垢物」。而另外一个「污垢物」下场更为凄惨,肠子和血洒满周围是其次本体则被做成一件扭曲的艺术品。
「天使」眼光黯淡之余不见生气,如同一件坏掉的玩具似的瘫在地。样子不像被遭到普通的性释暴那么简单,倘若恶魔现在仅剩不多的理性所分析没错的话。「天使」应该被迫服下某种药物,而且药物的药性很强。
“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天使」之所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可以说全是自己的错。最早的错是如果自己足够无情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事件。第二错是,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罪终于在恰好的时机恰好的机会恰好的事件去偿还,就是现在。第三错错在恶魔太傲慢,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万千世界中一个渺小的存在。倘若开始就向伙伴好好交流合作,而非相信单靠自己可以摆平一切的话结果想必会大大不同。恶魔抱起坏掉的「天使」在其耳边不断如此重复说道,他不知「天使」是否有听见。或许为自身安心,或许是立下某种誓言。恶魔就是这样不断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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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天色未亮,愧冢、波德、速鱼三人便已经排在登轮的队伍中间,巨大的钢铁鲸鱼现正码头泊位静静地沉睡着。他将会带着好几十万人横跨这片蔚蓝海域,前往遥不可及的彼岸。
队伍当中不乏大量的难民,他们难掩内心兴奋。每个人都露出两排漂亮的大白牙,以至于旁人看见他们过于幸福的笑容后由衷替其高兴。冗长的排队时段里,队伍中有人拍手跳舞,然后又有更多的难民加入到这场小小的舞会中。
当难民登上轮船后,难以言喻的激动化作了无尽的感叹。各种稳固的钢根支架,空旷到甚至显得多余的活动空间,以及「力量」与「霸气」兼顾的雄伟所有所有一切都向人展示这轮渡有多可靠。
随船笛一声犹如大象般长鸣,白色钢兽缓缓驶离泊位。船尾泛起的浪花如同一支骑兵冲刺那样波澜。历经辛苦的难民们大多选择站在轮船扶手边感叹最近经历的种种。眼下之所以坐在椅子上欣赏海景品尝海风,靠的是不断去舍弃某些重要东西换来。过去、朋友、爱人、孩子、朋友、产业、积蓄,每个难民多多少少得舍弃点以上宝贵的东西来乘船。
“速鱼你看,好漂亮的景色。”
在过去愧冢不曾接触过轮船,以为就一皮艇的放大版。不过他登船后终于意识到不是回事,乘坐轮船让人十分安全平稳甚至非常惬意。特别是可以选个喜欢的位置看看海,看看鱼儿这点愧冢非常喜欢。他指着不远处的景色和速鱼高兴地说着。
“..................”
昨晚速鱼所受到的伤害之大,几近让她精神崩溃。以至于她昨晚过后到现在没说过半句话,且登船后她一直就在角落抱起双膝纹风不动地坐着。
“你看,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有水贱进来弄湿鞋子或旁边的家伙挠着腋下抢你位置。也不用提心吊胆忧虑会不会沉船,船上甚至有餐厅有房间和洗澡的地方。”
‘对比刚开始时情况有所好转’愧冢不过想传达这样的意思罢了,他像个傻瓜似的说尽各种情况好转的迹象。可她仍旧一言不发。波德拍拍他肩膀摇头示意让她独自安静会,愧冢方才收住嘴巴。
“我不过是想告诉她情况在变好,所有事情在好转。”
被波德拉远的愧冢苦恼地说,随即他看向海平线尽头。不禁想起仍处于混乱中的家乡,接着又陷入更沉重的痛苦中。
“听着,速鱼遭受到的罪全怪我。你要做的事应该是向我施愤,即使你现在一枪打死我我也不会有怨言。”
倘若波德自身行事再谨慎点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看着失落无神的二人波德为此深感自责。他怨恨当时的自己,怨恨连小小屁事都做不好的自己。
“就算我真把你崩了,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现在只想轮船快点到岸,然后早日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你说得对,就算我死了情况不会有改变。我今后必会想法子弥补你俩,以我性命担保。”
波德看着海平线尽头立下坚定的誓言,他暗地里已做好牺牲准备。为了弥补过错,亦为摆脱罪恶的枷锁。他仿佛预感不远的未来,一个自己终会走向死亡的结局即将到来。
三人没有像其他难民那样将海上航行的时光用作拍照纪念,或高兴地喝一杯落个眼泪开心一把。三人仅在等待着,期望轮船快点靠岸。不断地期盼着,直到船笛子发二声长象鸣靠岸。
下船之后又是新旅途的开始,尽管「新旅途的开始」几个字眼给人又要忙碌一番的劳累感。但这次不同,只要再挺过一难。所有事情都可以暂告一段落,偷渡之行即将迎来「结果」时刻。
然而不是所有难民与愧冢等人在同一条终点线,有好些难民下船之后已经半个脚完成最初离乡目的——到达目的地。这里便是那些人旅途的终点,接下来他们可算不用过着踏破铁鞋的日子。找到当地的难民营安居,去到移民局申请难民资格。待申请通过,拿到合法身份先前所有努力方才具有意义。至于难民资格申请是否通过全看运气。为了不让先前努力付诸东流有些难民会一直等,直到黎明到来。考虑到对目前愧冢等人来说这属后话了,三人下船后又开始再次到处奔波。
他们首先是乘坐地铁到达这个国家的边境附近城镇。说到这,愧冢不禁想提些题外话。若然偷渡没成功,也不是不可以将终点调到这。作为目前世界上的发达国家之一,愧冢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普遍素质处于较高水平。路人和谐可亲相互礼让,整体环境优美舒适。人口密度相对较低,即使躺到大街上也不担心被人践踏到。城市工业化程度不厉害,优秀的排水系统代表着住民普遍良好的身体状况。地下错综复杂的交通网络已告诉愧冢这个国家对科技应用与研究深入。
凡是愧冢肉眼可见的,这个国家都下足功夫。可惜——「目的地」比这里还要更好,这可不是愧冢个人见解而是货真价实的数据统计。打个比喻就是,安居与此即得到救助,安居于「目的地」是得到救赎。意味此地不是愧冢等人的第一目标,乘坐过不算颠簸的地铁过后。回到地面上的三人算是见到了「目的地」,就位于不远处的对岸那里。「目的地」距离三人是如此的近,仅仅相隔了一河之隔犹如幻象那般。目测几公里宽的河成为了两个国家边界线,亦作为防止难民偷渡过去的天然防线存在着。
“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过去。”
“后退!禁止通行!”
“前方禁止通行!”
通往对岸的桥梁很矮,挤在桥梁上的难民数量大概有个四五千基本所有空间都被他们霸占。桥梁两旁架设高不见头的防护网,且为防止有人攀爬又加装大量的铁丝网缠绕。出入口处有大量边境维护者坚守,他们相貌平平却拥有的不同寻常的本领。仅需眉头皱起或小手抬高便弄出系列障碍,像水坝闸门似的将四五千的人浪挡在外。
有大批人用衣服盖在铁丝网上翻越网墙,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到维护队伍拦下。少量机灵的家伙做到脱颖而出的成绩后,等待他们的是一堵更高的防护网,更多锐利铁丝网以及更精英的维护部队。前一道关卡一百人里头有个七八十多人做到为被发现前穿过防护网,然而这道关卡拦截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但穿过这里只算成功一半,唯有穿过再一步加强配置的第三堵防护网以及不被顶级维护人员发现下逃脱方算成功。
三道难关可谓是隔断一切的「绝望之墙」,成功穿过重重难关奔向天堂的偷渡者寥寥可数。有些初来乍到的人可能会问“我们去别处边境试试不就好了嘛?”此时,「困在外面」足足有大半年的老鸟会如此告诉他“那里都一样。”
“算我记得的,我大半年里已经失败了不下五十遍。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抓人方面效率之高,但我申请救济时他们的效率简直像便秘。”
老鸟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接着他略带黯然地吐出烟气平静说道。恶臭的二手烟直面扑向愧冢,他没有回避没有摆出厌恶表情。随即转头看向挤到桥梁上的队伍,长长的队伍末尾看不到有关前面的丁点状况。
考虑到今天已经足够奔波缘故,愧冢决定先稳住脚跟明天再作打算。恰好附近丛林里有一所难民营,在那里或许可以理解到情况。再不济也有免费的水、食物、住所,有厕所和洗澡的地方。尽管各方面条件肯定会差点,但擅长吃苦耐劳的人无所畏惧。
谁知道桥上将近半数的家伙为方便来回就安居于此,丛林里大约两千顶左右帐篷。由于野外生火和搭建帐篷需要木材,丛林正忧愁脱发之苦。空间拥挤,遍地垃圾,恶劣的环境和最初抵达的眬桦岛岸边有过之而无不及。情况依旧糟糕透顶,没有丝毫改变。
为远离混乱三人在偏避位置扎营,妄想「偏避」这块保护盾可以保护自己。事实是他们错得离谱。当太阳西落,被带走的远不止是阳光——还有秩序。无光的难民开始渴望火渴望温暖,但不是每个人都晓得凡事要适量的道理。躁动不安的难民为宣泄不满把手边东西拿来烧着取乐,难民营各处不断腾升白色烟柱。烟柱上方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焰火,烟柱下方又有众多人围着篝火像过节一般狂欢。
帐篷里,速鱼依旧抱住双膝缩在角落。她仍未脱离那天晚上的噩梦,难民营的混乱加剧她的被害妄想。摇曳的火光透过帐篷触动她每一条神经,令她疯狂地自言自语。愧冢想伸手抚摸她的背安慰却被无情地拍开,与男人进行的身体接触是如此可怕。即使对方是速鱼深知本性如何的愧冢,哪怕不到几秒的手掌接触也足以让其感到无比恶心。
喧哗的难民营绝非是安眠之所,白天没休息好的波德用毛毯蒙住头期盼耳根清净。此法效果自然不言而喻,他遭受肉体与精神双重的折磨。想不到最糟还在后面,躁动不安的难民终于招来当地维护部队。十发催泪瓦斯率先前来问候,众起哄者屁滚尿流地屁颠颠夹着尾巴逃跑。但仍有人强势站桩与维护部队继续对持,双方不出意外发生争执。
争执又引发更多混乱终于发展到动手阶段,数十名难民和维护部开始打起来。一时之间难民营内鸡飞狗走,强大的家伙参和到里面,弱小的家伙裹衣远离。爆风,紫色光芒,针尖冰锥陆续出现在冲突中心,于冲突中心附近的无数顶帐篷全部毁于一旦。各种残骸像飞艇空降物资般漫天飞舞,时不时还有几个人忽然从空中坠落到地面。
国家之间打架倒霉的是平民,神仙之间打架倒霉的则是凡人。既是平民又是凡人的难民连帐篷里的东西都不敢回去拿,就那么带着副身子抱头逃窜。愧冢不甘落后背起速鱼就一个劲往冲突圈外跑,还要遭受失控的速鱼轮番抓击。好在波德逃跑时不忘帮忙抑制才得以保住愧冢双眼没被挖出,无序的混乱足足持续整晚直到黎民时段方有减退。
昨晚难民与维护部队的冲突终以难民阵营被压制为末结束,虽然维护部队赢取冲突胜利然而总体来看并无根除问题。被压制的难民最多受点皮肉伤,情况的严重也就打打石膏做个短期的老实人。比老虎记性还要差的人,间隔个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暴动他们又会愉快地参与到其中,紧接着是下下次。
丛林之中他无奈地点着香烟,随着几声咳嗽结束愧冢懂悟到香烟到底是样多么美好的玩意。脑袋犹如减去近半重量般轻飘飘,萎靡的精神仿佛注入了生命活力。在此之前他为身体健康着想从不接触烟草,但这次烦恼完全不能和以前那些相比——他现在太需要香烟了。
当手中香烟只剩下烟蒂,愧冢瞧了眼昨晚没合过眼睛的波德背靠一棵树睡着,又瞧了眼速鱼依旧深陷于遭到强暴那天晚上回忆中自言自语。随即他点燃第二根香烟顺便开始分析目前情况。
【照昨难民营的衰样绝对不能长住,必须尽快偷渡过去。问题是到底要如何做?三重维护部队加三重防护网,这防卫未免太森严至少正面突破是不可能。那么拐弯路呢?说不定有防守薄弱地方,稍会去找找?不行,白天太显眼得晚上行动。然后是偷渡问题,波德还好说,我要拿速鱼怎样?以她精神状态很难想象不会对偷渡造成阻碍。要不我可以试试运气搞移民申请?也不行,我的话还好说,速鱼和波德申请不了也没有意义。我不能扔下他俩独自去对面。要么去找个人贩?虽然价格贵到飞起,但确实最有希望。问题是钱方面............】
越去思考,根据脑回路想象而分裂出的分支问题就越多。怪不得有位老鸟足足困在外面有半截春秋不是没有理由。想着想着他还是决定首先从寻找防御薄弱的地方开始做起,早上时间用来休息晚上时间行动。
打后几天事实证明愧冢对情况判断有多正确,晚上狂欢过后的暴躁难民到白天如同结束房事的男女般安静。每到晚上,愧冢就带着速鱼和波德到处游荡找防守薄弱处。鉴于速鱼的精神不稳定缘故,愧冢每次得让二人在附近等待。即使发生意外也确保自己可第一时间赶来,最大程度避免悲剧发生。至于最近几天难民营也没闲着下来。失火,盗窃,打群架,使得三人彻底认清到呆在难民营真不属长久之计。
三人每天白天休息,晚上花几小时出外探路如此重复生活着。愧冢每次都以身试水作测试,蹭货车,蹭火车,翻墙,各种各样手段尝试。然而维护部队亦换着花式发现他,警犬,望远镜,探明灯,可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仗。
通过数之不尽的失败,愧冢于抵达难民营的第二周找到突破点。那是一个码头对岸的丛林,两地相隔一河目测数千米。事因码头开放性关系,对岸并无设置防护网。以此作为交换倒是有很多安保车和维护人员,以及犹如繁星般众多的探明灯。愧冢保持蹲身姿态走到小丘脱掉衣服,顺着小丘走到岸边潜入水。
河水冷若尖刺一般,穿过皮肤刺激骨骼。不过对有从军经历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他调整呼吸协调好姿势龟速接近岸边。数之不清的潜入夜令愧冢已达精湛的隐匿技术再上一层楼,他游泳所泛起涟漪简直像小石子落入水中似的渺小——最后竟不可思议地游到码头。他爬上阶梯潜伏着用耳朵听取上面环境情况,期间尽管有警犬经过但河水洗刷过的身体无意中助他躲过警犬的鼻子。
【有戏。】
大量的货车在码头各处穿梭,最后都无一例外往出口方向跑。想偷渡成功仅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待警犬和安保人员经过然后爬上阶梯藏到货车车底。通往「理想之地」的愿望即可实现,就这么简单。简单得他感到惊讶,有时想破头得不出答案的问题竟然在某天”咯嘣“的一下来灵感。这样看似引人发笑的情况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虽然愧冢现离成功仅距半步,问题是躲到其身后的二人仍距一步。他眼含泪花看着阶梯上方未知的新天地悲痛许久,最后还是折返回对岸。谁料到安保船竟半路杀出试图挡住愧冢的退路,千钧一发之际河面顿时出现浓雾。突如其来的浓雾飞快地侵占安保船的视野,此时愧冢借着机会加快速度凭借从军时练就的方向感游出迷雾回到岸上。
”刚才好险。“
在岸边等波德伸手将其拉上岸,还准备好毛巾给他擦拭身子。
”这团怪雾是你弄出来?“
雾气出现时机与时机太过巧合,想说它不是来帮愧冢估计都没人信。
”我看情况不对,立即给你打协助了。“
”有这么好使的本领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能控制雾气浓度。再说了,哪怕看不见警犬也嗅得到。况且我能维持的范围有限,时间太短,不足以派上用场。“
“不对,一定有某种可以好好应用的法子。”
先前笼罩着河岸的浓雾犹如快速出现那般地快速消失,愧冢粗略算算只能勉强遮挡河岸部分好让自己游到对面阶梯。用浓雾做屏障方法来翻墙根本是杯水车薪,维护部队在看不见情况里亦可用警犬确认偷渡者。浓雾遮挡维护部队视野同时也会让偷渡者迷失前进方向收益可谓甚微。
而波德不曾注意到事情转机就在这里,对岸作为码头因开放性考虑并不架设防护网。缺少常规防守中起到阻挡作用最显著的防护网,迷失方向这点愧冢大可做几个浮漂用来引导。如此一来,剩下的阻碍只有码头岸边的高低差及维护部队。
【到底要如何对付那帮遛狗的?】
维护部队人数不少实力不差,防御斗争中占领地势高的那方即优势方。游到对岸的愧冢还要顺着阶梯爬上去方才见到维护部队的警犬毛色如何,那时对方应对方案肯定是聚到阶梯口齐齐发功届时想突破重围基本无望。有幸久违的灵光一闪驾到,两者的应对方法如同天赐礼物一样飞入愧冢的脑袋。
“我想到法子,但需要你掩护。”
愧冢知道自己计划有点胡来,可他并不在意。梦寐以求的归属地几乎贴到脸边,要他不去冒险太难了。纵使胡来失败大不了再另谋新出路,他是赶时间没错不过他从不缺时间。
(两天后晚上.........)
“你说,今年的雾是不是比以往来得早?”
“确实有点早,时间大概提早了两卷小说。”
“真是讨厌,月圆之夜又要忙阵子。”
“你可以申请调去西部,那里目前可热闹着呢。”
“得,那片仍未开化透彻的荒地土著多得很。听讲过他们野炊钟爱吃人肉,我情愿死在月圆之夜里。”
负责夜间巡逻的两名维护部队对着河岸的大片浓雾嘟囔几句,飘散于空气中的白白水汽勾起俩人孩提时代那会便有的糟糕印象。沉寂夜晚配以浓厚雾气两者结合总感觉会带来不好预感,事实证明两人的担忧是正确。
两条警犬似乎嗅到雾里有什么东西潜伏着,不禁皱起嘴巴凶狠狂吠。不止离岸边最近的两条,连位于后方的警犬也跟着狂吠。警犬们的焦躁感果断引起在场维护部队不安,要知道这般「体味大」的家伙通常不是好惹对象。
维护人员们纷纷举枪对着多条阶梯,认为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观测到「雾中物」本体。
“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维护部队对着可能潜伏于阶梯的「雾中物」发起警告,警告过后浓浓的雾气里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形轮廓。这时才让维护人员敢去分神擦拭额头汗珠,看来这名男子想借助浓雾进行潜入。在维护部队多人举枪警告之下,男子举起双手走到其面前基本宣判他本次潜入失败告终。
但事情似乎并不简单,维护人员上前准备将他绑成一块五花腩却惊讶发现该名男子头发干燥不像游泳过来。再者——警犬的恶吠还未停止,众多小可爱依旧提醒着维护部队浓雾团里还有人。
“全部人出来!”
仿如响应现场指挥官命令那般,浓雾里突然冲出大票难民。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是他们竟可不用从阶梯直接上来。只不过疑惑很快便揭晓了,冲出来的难民里头有几个打冲锋的家伙各手持一个挂梯作武器进行抵抗。难民们以浓雾作屏障划着小船到此岸边再用挂梯攀爬而上,此法导致将防守集中在各处阶梯口维护部队眨眼间便被突破。好几百名难民如同鱼群那样乱中有序皆整齐划一朝着前方冲刺,猝不及防的维护部队确实能吃掉鱼群中极个别不幸者——却不能吃掉整个鱼群。
以牺牲少数不幸为代价,大批难民高呼理想之地的名字迈进前方他们张开双手拥抱未来迎接新生。另一边饰演鲨鱼角色的维护部队唯有无力地捕猎着尽可能多的鱼儿。十分偶然地,一名维护部队成员在鱼群中央随手抓住了一个与本次事件有紧密关系的矮人女孩。
然而他手都没摸暖乎就被矮人女孩身旁的光头男子放倒在地,仿佛被命运所捉弄一般。其它人眼见同伴被放倒铁了心要抓住这名矮人女孩,逼得光头男子只身在混乱中与其对抗。
一个又一个,在混乱中他如鱼得水。男子潜入于敌人影子中,随后又在影子里蹦出来击倒妨碍前进的敌人。渐渐地他变得惹人注目,暴怒的鲨鱼群见状决定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百地动用真格。
首当其冲是一只巨大的沙石手掌从地面出现。只见巨大的手掌朝光头男子方向猛拍地面,由沙石构成的巨大手掌随即化作一场沙尘暴。整个码头飞沙走石无数沙子犹如风暴般吞掉大量难民。沙暴中混杂的大量碎石击打着无辜的路人,其中好些难民被碎石击中后脑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光头男子乱中带着两名同伴躲到支柱后面躲过一劫,支柱仿佛被机枪扫射般发出“啪啪啪”响声。他用身体死死护着矮人女孩导致外露的手肘被数颗豌豆大的碎石击伤。尽管矮人女孩拼命推开光头男子甚至用指甲扎进他后背,但光头男子依然紧抱她。
没等尘暴结束,某种神奇的螺旋力将飞散开的沙子和碎石吸向尘暴眼中。飞溅开来的各种沙石连带趴在地面的难民吸向螺旋中心,光头男子见状一手将两名同伴推离螺旋力的牵引范围。。
“快走,替我好好照看她。”
随后光头男子便被吸向螺旋中心,途中他在空中翻动身子调整位置使自己后背撞到某条支柱。巧妙地借势将身体弹离螺旋中心随即摔倒在地,疼痛使他几乎失去意识。光头男子躺在地上不到几秒,他迷迷糊糊地见到好几发粘液炮弹往自己所在位置飞来。他用立即翻滚身体避开再重新站起来。
【被粘住就真结束了。可恶,眼睛越来越花。】
眼见打在地面的粘液炮弹渐变凝固,前脚脱险的他也对自身的的判断之正确反应之机敏感到佩服。毕竟光头男子目前的精神犹如剩下几条针线般脆弱地连接肉体,仅仅站着维持身体不倒下便已经让这几条针线有随时绷断的可能性。
【还要再撑一会,再撑会........】
眼见两位同伴将近脱险,他勉强着身体重新站稳。目前维护部队似乎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多出几秒的吸引成功率即可有飞越性提高。想到这里他伸手拿枪准备以死相博。
此时,一名维护人员矫健地直线跑向光头男子。对方无限接近无重量的双腿踏出的脚步像即将飞离地面的燕子那样夸张,光头男子果断扣下M1911扳机对其进行连番射击,然而子弹竟在对方身体前几公分位置尽数炸裂甚至飞溅开来的弹片亦被一一弹开。只见对方拉近距离后轰然跳起,于空中踢出右脚扫向光头男子头部。光头男子闪电退后躲过对方镰刀那般的踢击,踢击刮起的气流轻轻划过他的左耳。拉开距离后光头男子用枪射击对方头顶天花板,落地的维护人员连忙用右手防御来自头顶的碎石。
【赢了。】
此举为光头男子制造出反攻机会同时亦让他猜出方才诡异现象本体。对方并非身前并非拥有牢不可破的防护壁,他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对方是增加了子弹的摩擦力。高速旋转运动中的子弹霎那间被加强的阻力影响导致炸裂,弹片没有飞溅到他身上亦与此法有关。他拿出燃烧瓶正准备给予对方温暖问候时,那股吸尽万物的螺旋力再度来袭。他转眼就被吸附在身后的支柱上,闻讯赶来的是数颗里头混杂微型沙尘暴的粘液炮弹将他钉在支柱上。粘住他持枪右手的粘弹里头的沙尘暴钻进其爱枪内部,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损坏着枪械内部结构。再者,混和沙石的粘液弹进一步地增加粘稠度从而确保可封住猎物挣扎行为。
“真神在上,终于抓住你了。”
“这家伙简直像只小强。”
“我们为抓住他放跑多少人?”
“不知,反正很多。”
被牢固地钉在支柱上的愧冢看着已走远的波德和速鱼,欣慰地笑着喃喃“快去往理想之地,去往....................沃内尔。”
然后——劳累的愧冢仿佛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