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奇殿下,让烟火在宴会上绽放吧。”
“刷”——
苍白色的魔法阵在自己的指尖瞬间展开。银色的光刃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由自己的指尖刺向洛奇的心脏。
黑发少年泠也在此刻动了,他向前迈进了一步,伸手抓向了刺向洛奇的光刃,而站在身后的那位被称作‘指尖的魔术师’的大叔也迅速地晃动了一下手指,灿银色的细线也迅捷地激射了出去。
然后,一切按照计划那样,指尖的魔术似的攻击阻挡了泠,而月弦演者则趁着那一瞬间杀掉了洛奇——
三人一瞬间静止在了原地,以艾莉克希娅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月弦演者将银色的光刃刺入了洛奇的心脏一般。
“……”
似乎有什么不对。
下一秒,另一道银色的光芒暴起。
这一道光芒比那刺出的银色光刃更为迅速。
一只手臂直直地飞向了空中——那是‘自己’的手臂,鲜血随即洒落了下来。艾莉克希娅一瞬间呆住了,看见‘自己’的手臂被切断,实在让她难以做出反应。
“啊……”
她看见自己踉跄了两步向后退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
那悲鸣的声音太过于惨烈,让艾莉克希娅难以想象出竟然是那位一直都超然物外的‘月弦演者’发出的。
随后,看见指尖魔术师操控着数十枚风刃向月弦演者发动追击时,艾莉克希娅才明白发现了什么。
指尖的魔术师没有挡下泠的一击,而是挡住了月弦演者的必杀一击。泠则趁此机会切断了月弦演者的手臂。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被对方的背叛者背叛了。”
赛瑟琳娜沉声说道,尽管她的声音还算冷静,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难看无比。
而失去了一支手臂的月弦演者依旧没有放弃,她紧咬着牙关,举起了另外一只手臂。
“刷”——
光芒才微微闪烁了一瞬,青色与红色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庞大魔法阵便瞬间构建完成了,那展开的速度比起刚才来说何止快了少许!在危机的关头,月弦演者发挥出了实力更上了一个台阶。
下一秒。
“轰”——强烈的光芒绽放,火焰的风暴在月弦演者的指尖炸开了。强烈的爆炸激起了极强的风压,催动了打量的烟尘,参加宴会的其余宾客们随即发生了惊慌的叫喊声。
眼前的洛奇有着指尖的魔术师和黑之死神两人的保护,在刺杀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自己也身负重伤,连逃离也难以做到。这个时候,唯有使用大范围魔法陷入混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诺赛硫特,趁着这个机会,掩护她!”
赛瑟琳娜轻声呼喊着。随后大厅屋顶的横梁上,某个身影从上一跃而下,冲入了爆炸掀起的烟尘之中。
这是赛瑟琳娜的幻使,与‘黑之死神’泠齐名的帝都两大杀手,亚种吸血鬼诺赛硫特。
虽然诺赛硫特的战力要稍微逊色与泠,但在这种烟尘弥漫的情况下,靠着血液和热源来定位敌人的亚种吸血鬼反而占据着优势。
烟尘之中随即响起了战斗声,艾莉克希娅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烟尘手足无措。
数十秒之后,一阵强烈的风从烟尘中发出。而一道身影也在烟尘散尽前退到了艾莉克希娅与赛瑟琳娜的身边。艾莉克希娅发现,对方就是先前与月弦演者一同来劝说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少年。
烟尘散尽之后,月弦演者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了,而指尖的魔术师的右手则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滴落在了地上。
看到月弦演者成功逃脱之后,艾莉克希娅才放心地叹了口气。
“硫特,藏在我身后,你没被他们看到吧?”
“大小姐,他们应该猜出是我了,但是,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力要比他们更强。他们没有发现我最后藏到了你这里。”
“那就好。”
赛瑟琳娜叹了口气,但脸色依旧十分的难看。
“噗呲,噗呲”,这时,艾莉克希娅的身畔响起了细微的杂音。赛瑟琳娜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毕竟月弦演者已经重伤逃走了,那个互相交换容貌的魔法也自然无法维持了吧。
“赛瑟琳娜大人,这……究竟该怎么办?”
“可恶,竟然又碰到了这件事……”
赛瑟琳娜面露难色,粗暴地抓住了艾莉克希娅的手,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能祈祷你不被别注意到了。”
月弦演者才以艾莉克希娅的容貌刺杀了洛奇,失败受到重伤后又逃走。如果此刻艾莉克希娅还出现在这个宴会上,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其中的违和了吧。
而此时,刚刚刺杀事件的主角洛奇,则依旧带着自信的笑容向弗洛格走去。艾莉克希娅知道,那是他玩弄对手时露出的笑容。
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残存的酒杯,踏着被爆炸弄得有些残破的地板,洛奇微笑地望着脸色铁青的弗洛格。
“那么,弗洛格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弗洛格的手在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他轻轻地攥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然后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是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很想知道啊。”
“……”
洛奇再度向前走了一步,用意犹未尽的目光盯着弗洛格。但由于他的身后不够,只能仰视对方。他歪着头,稍稍将赤色的眸子隐藏在眼皮的下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懒散的猫一般。
“哥哥大人,这可是你先出手的哦?那位高位精灵已经身受重伤了吧?而我的身边还带着‘黑之死神’和‘指尖的魔术师’哦。”
“……高位精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在我们彼此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如果我一声令下,让手下的幻术使发起攻击,会不会当场就将你干掉呢?”
“啧……”
弗洛格的面部微微地抽搐着。他有些忌惮地后退了一步,随后拍了拍手掌。
参加舞会的贵族中有数十人回应着弗洛格的掌声上前了一步。
“那些人似乎都是幻术使呢,而且有两个实力很强。”
泠在洛奇的耳边轻声说到。
“洛奇殿下,虽然现在你的确占尽优势,但还是希望你不要冲动行事,毕竟,这可是我的主场呢。如果在这里开战的话,你至少有三成的几率失败。而你正好是那种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会冒险的人吧。”
“……”
“而且,我不是说过么,我想要用这一场晚宴与你诀别。所以,我也不想在这里交战。”
“那,你的意思是?”
洛奇将歪着的头正了过来。
“刚刚刺杀您的犯人,我们不是有目共睹么?”
艾莉克希娅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啊,是呢,那位刺杀我的人,我有映像呢?似乎是前不久,为了弥补其母亲刺杀国王的罪过,作为新的人质来到这里的精灵公主呢。”
洛奇仿佛意识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了,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是呢,这次一次晚宴上,我也只是出于礼节的考虑邀请了艾莉克希娅殿下。但是,我对于她的打算刺杀您的计划毫不知情。毕竟,她母亲也做过相同的事情呢,是不是因为复仇的心理才促使她做出同样的事情呢?”
“!”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艾莉克希娅感觉瞬间失去力气,如果不是有赛瑟琳娜的背支撑着她,她恐怕要直接倒在地上。
“赛瑟琳娜小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
赛瑟琳娜无言地沉默着。
艾莉克希娅愤怒地咬了咬嘴唇,想要冲上前去。
“诺赛硫特,抓住她。”
随即,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固定住了想要冲上前去的艾莉克希娅。赛瑟琳娜依旧保持着看向洛奇和弗洛格的方向,用冰冷的声音小声地说到。
“你现在现身的话,大家都会有麻烦的。”
“可恶!那我呢?!我……唔……”
一只有力的手随即从背后传来,捂住了她的嘴巴。艾莉克希娅拼命地挣扎着,一股绝望的感觉就这样流窜上了背脊。随后,艾莉克希娅听见赛瑟琳娜小声地叹了口气。
“这应该只是权宜之计吧,放心,我们是不会抛弃你的。”
“……”
背后被诺赛硫特完全地固定住了,无法逃跑也无法呐喊。艾莉克希娅无力地想,此刻,自己究竟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相信自己不会被背叛外,就没有别的可做了吧?
而此时,洛奇与弗洛格的对话仍在继续。
“那么,哥哥的意思是,这次的事件完全是那名叫做艾莉克希娅的精灵一手策划的,与您毫无关系?”
“没错,我毫不知情。”
“唔……唔!”
而艾莉克希娅此刻只能站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目睹着自己第二次成为两方势力对决后的牺牲品。她的嘴被牢牢地堵住,只能发出小声的呻吟声。
“哦,原来如此么,如此罪恶的精灵,的确应当给予她制裁。那么弗洛格殿下,能协助我一同抓住我这次的罪魁祸首么?”
“……荣欣至极。”
在两人达成共识之后,洛奇的目光再度变得冰冷起来。
“弗洛格哥哥,最后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
“……”
“这次我没有在这里干掉你,不是因为没有绝对的胜算,而是我觉得,完全地掌控那个精灵公主比战胜你要有意义的多了。如果真正要决战的话,你其实连一成胜算也没有。”
“……”
“你们其实都忽视了她的价值。”
“硫特,趁现在这个机会,把她送出这个大厅。但是你必须马上回来,没有你的牵制的话,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赛瑟琳沉声说到。
“艾莉克希娅殿下,趁你在没被抓住之前,快点逃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艾莉克希娅的手被握住了,掌心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随即,视野中的一切猛然变得模糊起来,悬浮的感觉包围住了全身。等脚下再度传来厚实的触感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大厅外。
“快逃吧。”
面色苍白的诺赛硫特对自己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后,血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流窜着,一眨眼的功夫,他也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在宴会的大厅中。泠突然抬头向横梁上的某处望去。
“洛奇殿下,他们逃走了。”
泠轻轻地说到,洛奇则会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哥哥肯帮助我的话,我也放心了。之后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走好。”
但在即将迈出大门的一刻,洛奇又再度转过了头来,朝着弗洛格露出了笑容。
“对了,哥哥,这一次的宴会。真的令我感到很愉快。”
``````````````````````````````````````````````````````````````````````````````````````````````````````````````````````````````````````
“我……一定要,逃走。”
艾莉克希娅在向前奔跑着。
腿在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力气,内心在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不安所吞噬,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命令着自己的双腿,拼命地向前奔跑着。
但是,自己作为一个精灵,在人类的国度中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她丝毫找不到自己逃亡的终点。
弗洛格举行宴会的大厅位于成为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出了大厅之后,再向前跑了一段距离,便来到了一片草原上。此时已经是秋季的末尾了,草原上的小草呈现出一种枯黄衰败的景象。风吹过了被汗水浸湿的礼裙,传来了一阵寒意。艾莉克希娅弯下腰,用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轻轻地喘息着。
“真遗憾呢,艾莉克希娅……殿下,逃到这里便到此为止了呢。”
一只手猛然搭在了艾莉克希娅的肩膀上,她发出了一声惊叫,向前冲出了几步后转过了身来,却发现洛奇带着一脸戏谑的笑容望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可能啊,明明才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追上了的?”
“如果想要追上你的话,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的。不过这次是多亏了泠的协助呢。”
艾莉克希娅这时发现,那名加做泠的黑发少年也跟在洛奇的身边。
艾莉克希娅的双腿微微地颤抖着。但她还是不断深呼吸,试图保持冷静。
“洛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明白吧?刺杀你的人不是我。”
“那又如何呢?”
洛奇上前走了一步抓住了艾莉克希娅的手腕。艾莉克希娅则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微微挣脱了一下之后便不敢抗拒了。
“在那个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是‘你’袭击的我,这就足够。因为啊,你本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没有人会关心你的命运,当然,除了我。”
再向前走了一步,洛奇接着用手拖着艾莉克希娅的下巴。但洛奇的身高实际上比艾莉克希娅还要矮上一些,两人的姿势此时变得十分的怪异。
他轻轻地在手上加力,艾莉克希娅疼的皱起了眉头。后来,洛奇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艾莉克希娅干脆直接被压得半跪了下去。
好屈辱,但是……好可怕。
洛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艾莉克希娅。
那傲慢的,自信的,仿佛要掌控一切的目光。
“当你以为自己能摆脱束缚的时候,却没发现,那只是我给予你的假象的自由。”
“啪嗒。”话刚说完,洛奇便被推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
“……”
泠露出了一副惊愕的表情,而艾莉克希娅也呆呆地看了过来,像是没有理解到发生了什么一般。
数秒后,她的表情缓缓地抽动,随后转变成愤怒。
“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对我为所欲为啊!”
向着洛奇喊出了这句话后,她转身向后跑去。
先前,在洛奇用那种目光俯视自己的时候,心中便涌现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厌恶感。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推开了他,让他摔倒在了地上。
“……”
虽然现在心中不断涌现出后悔的情感,但同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很好,艾莉克希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个家伙果然很有趣!我越来越想要得到你了!”
躺在地上的洛奇迷惘地望了望天空,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
“那么泠,让她先睡一会吧。”
“是……洛奇。”
泠默默地应答了一声,随即追上了艾莉克希娅,一个手刀切在了她的后颈上。
“噗哇。”
正在向前跑的艾莉克希娅向前扑倒在了地上。泠抱起了失去意识的艾莉克希娅,沉默地向幻落走来。
“洛奇,我有点疑惑,明明抓住她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失去意识呢?”
“这个嘛……”
从地上做起来的洛奇歪着头思索了一下。
“把逃跑的公主打晕后掳回自己的家中,这个就算是我的兴趣吧。”
``````````````````````````````````````````````````````````````````````````````````````````````````````````````````````````````````````
“那么,等回到精灵之森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她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母亲一样的温柔的声音,令自己的心头涌现出了一股暖意。
“虽然待在我身边可能会有些寂寞,也必须要舍弃自己的名字,但是这样的话就不用回到那些排挤你的人中间了,也不用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感到心烦了。这样的话,你愿意么?”
不知为何,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自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要紧的,一定会成功的。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嗯,我相信你,月弦演者大人。”
艾莉克希娅轻轻地说着。
泪水模糊了眼眶。
然后——
在温暖的泪滴划过脸颊的时候,艾莉克希娅醒来过来。
“唔……”
被泪水濡湿的视野还有些模糊,映入眼中的昏暗色调的地板。不知为何,疼痛的感觉从后颈处传来,令她的大脑有些昏沉沉的。自己险些就这样倒了下去,但一股束缚的力量却支撑起了自己。
“唔……好难受……”
有些迷糊的意思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艾莉克希娅让自己挺直了身子。但似乎是昏睡下去姿势不好,浑身都产生了强烈的酸痛感。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则被反绑在椅子的后背上,而身上的衣服依旧穿着宴会上的那件礼服。
“……”
艾莉克希娅随即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房间的色调以暗色调为主,想必这个房间的主人也相当的阴沉吧?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自己先前应该在一片草原上逃跑啊。’正当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的时候,房间的门‘咔哒’一下被打开了。洛奇端着一壶红茶走了进来,看到艾莉克希娅清醒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你比我预想中醒来的要快啊。”
“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把我绑成这样……是想做什么?”
心里最先涌起的是一股愤怒之情,艾莉克希娅用冰冷的目光瞪视了过去。但随后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尖锐的语气立刻收敛了许多。
“这里是我的房间哦。先前你在逃跑的时候,被泠直接用手刀敲晕后抓了过来。把你绑在椅子上是因为,我有些事情想单独问你,但似乎又无法独自应付你的反抗呢,于是便这样做了。不过请放心,你所担心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发生。”
艾莉克希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把……把女性打晕后,带到自己的房间中绑起来,你……你就不觉得羞耻么?这已经是犯罪了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控诉你!”
洛奇无视了艾莉克希娅的抱怨,将茶水注入了杯子之中。
“要来杯红茶么?今天难得有兴致,自己亲自泡的哦?”
“不要!你泡的茶会加超级多的糖,我才不要喝那种甜的腻死人的红茶呢!总之,快把我放了!”
洛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艾莉克希娅殿下,您现在明白您的处境么?你可是刺杀我的重要罪犯哦?”
“……我没有刺杀你,你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吧!没有做的事情就是没有做,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艾莉克希娅不服气地瞪视了回去。而洛奇则淡然地摇了摇头。
“但是,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呢。对于帝都的人类来说,这就是事实呢。”
“……”
“艾莉克希娅殿下您还记得人类对精灵的罪人是如何处置的么?”
“我……不明白。”
洛奇眯起了双眼。
“不,其实你明白的吧?或者说,已经隐隐猜到了?还记得你上次偶然间在蜂房里看到的精灵么?”
“咕……”
艾莉克希娅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没错,他们都是精灵的罪人。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和她们一样。”
“唔!”
艾莉克希娅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潜藏在心底的恐惧被缓缓唤醒,那一日见到的画面再度被回放在了眼前。
被束缚在狭小房间中的密密麻麻的精灵,粉红色的‘格兰达尔载体菌’在他们的周身缓缓地蠕动着,所有的魔力全部都被吸收殆尽。身体上被植入了永远无法入眠的术式,精神就这样持续数周之后彻底崩溃,沦为提供魔力的电池,知道肉体也损耗殆尽为止……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这是自己最不想迎来的结局。
洛奇仔细地看着艾莉克希娅变换的表情,像是发自内心享受着她的畏惧一般笑了。
“但是,如果你现在央求我的话……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呢……”
“我……我拒绝……”
艾莉克希娅的目光剧烈地波动着,声音也在颤抖着。
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她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内心无比的恐惧,险些就此屈服了,但先前做的梦让艾莉克希娅燃起了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我是不会背叛你的’。耳畔仿佛再次响起了那温柔的声音。
啊,如果是月弦演者大人的话,一定会来救我的吧?
洛奇再度托起了艾莉克希娅的下巴,强迫对方和自己对上了目光。
“你说过不会对我用强的呢?”
艾莉克希娅冷冷地说到。
无视了艾莉克希娅的抗议。对视了一会儿后,洛奇从目光中,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你是不是还在期望着弗洛格或者那位血蔷薇大公少女能够救你呢?”
艾莉克希娅没有回话,垂下了头去。但在她还是在心中暗暗低语着。
那两位或许已经抛弃了我了,但是,我还是相信月弦演者大人。
她对我说过,她不会背叛我的。
“原来是这样么?那位精灵才是你最后的依靠么?”
“!”
艾莉克希娅猛然抬起来头。
“这个反应……果然如此啊。”
“……”
“那么,艾莉克希娅小姐,就让我再稍微告诉你一些事情吧。”
“……”
“先前在宴会上,你也听到了弗洛格的发言吧?他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十分的微妙,而在那个境地,如果不付出一些代价的话便难以平息我的怒火。正好在那个场合,我提到了你,他也就顺势将你当作了牺牲品。毕竟对他来说,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盟友’呢。如果只牺牲你的话,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你毫无疑问被当做牺牲品抛弃了哦。”
“!”
艾莉克希娅再次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你是怎么发现我当时也在那座大厅之中的?”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你在我安排的住所住了那么久,给了我做一些小动作的充足时间。”
洛奇将手伸向艾莉克希娅的裙底。
“混……混蛋!你要做什么!”
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了大腿细腻精致的肌肤,艾莉克希娅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层红晕。
但是,洛奇并没有向更深处摸索,而是直接从艾莉克希娅的裙子边缘摘下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风铃。
“我发现你似乎很看中这只风铃,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上它。所以,便让人在你熟睡的时候,在风铃上加了一些能产生标记的物质。宴会的时候,你似乎害怕风铃发出声音,将它缝在了礼裙内部呢。但这也让我一下子发现了你。”
“唔……”
“而在宴会上,弗洛格已经明确表态你是这次刺杀的唯一参与者,而那位高位精灵作为弗洛格阵营的人,她自然也没有立场来帮助你,不如说,将你抓住才是正确的抉择吧?”
“不……我相信月弦演者大人会来救我的。因为……我们已经约定好了的。不要小瞧精灵之间的约定啊。”
艾莉克希娅只能不服输地用这句话来反驳。
“但是,艾莉克希娅小姐,我记得那位高位精灵已经受了重伤,手也被斩断了吧?你真的时间等到她苏醒并且调养之后,来救你的那一天么?”
“……”
想到月弦演者的手臂被斩断一事,艾莉克希娅不由得向洛奇露出了憎恨的目光。
“不要拿那样的目光来看我,杀人者必先做好被人杀死的打算。那位高位精灵苏醒之后,就算她想要来救你的话,弗洛格也会坚决制止吧。毕竟将重要的战力用在营救一个无关紧要的目标身上,实在是太过愚蠢的行为,我敢向你保证,如果那位精灵只身来救你的话,她至少有八成的概率在这里丢掉性命,而救出你的概率几乎为零。”
“……”
“而如果想要依靠弗洛格为自己的种族夺取权益的话,她就更不可能冒着这缥缈的风险来救你了。在个人的爱恨情仇和自己种族的权益面前,她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
“所以,艾莉克希娅小姐,你毫无疑问是被抛弃了。”
洛奇轻轻地吸了一口自己杯中的红茶。
“但是呢……你遇到了我。”
他将手背在了背后,围绕着被绑在板凳上的艾莉克希娅转起了圈。
“我已经……对人类感到失望了……不,或者说,感到无聊了吧。长期的斗争已经让我不想相信人类了。但是,我的生活中却不得不需要人类。我需要人类来照顾我的起居,但为了防止背叛,我的侍从不得不长期接受排查,但是这也有遗漏的可能。而且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不得不与某个人类结婚吧,老实说,这令我感到索然无味。”
“……”
“但是,艾莉克希娅小姐,你却是一个例外。你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才能,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幻使。而且,你也能让我产生许多的欲望,我能够从你的身上感到一种愉悦的感情。所以啊……”
洛奇用目光邀请着艾莉克希娅。
“所以……我想让你做出一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