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黑影大喊着,在我眼帘留下它双脚的残影。下一瞬间,剧烈的痛觉从腹部传来,如电流过我身体一样我不禁紧紧弯着腰。而双手竭尽全力护住头,我躺在地上无奈地挨受吸血鬼的“身体”的痛揍。
薛淼为了接触阳光而舍弃自己的身体。
我又曾为过什么而作出过抛舍的决定呢?——没有呀。
“嚯喀!”
我在地上遭受着它的责骂,身体狠狠被教训着。
“少说帅气的话了!尔连胆小鬼都不如!来杀个痛快啊!冲上来揍人家!尔——什么都做不到!”
你所给的理由仅仅是这样吗。
你现在内心所想的不是这样吧。
要是玩真的话……
“就来杀掉我啊,‘肉身’!”
我吃力站起来,好不容易将拳头打上它的脸,但是,痛的估计是我。
视线往一边瞥去,看见躺在不远的薛淼身体在微微颤动着。
“说到底你只是在玩吗?”
“现在才知道?尔也太笨了。”
我的手臂被它抓住,随即连同身体被扔了出去,撞上了一块坚硬的什么才停下。后背非常疼,滚烫感慢慢地在体内扩散。用疲倦的视线望了望,才知道是撞到了悬崖上面的墓碑。
“尔的嘴上明明说着什么都不想管,对什么都缺乏兴趣,尔又为什么对人家的事情上心?”
“好奇而已啦不行?”我倚在一块碑石上勉强笑着回答。撑在地上的手紧张地抓了抓。一颗石子被我的指甲挖起,往边往滚去,结果从悬崖的边缘掉下去了。
“那么尔现在的行为,跟人家的捣乱又要什么区别?人家来公寓捣乱,给予那家伙痛苦,跟尔又有什么关系?”
“你碍着我了。”
“尔可以搬出去。普通人经历过一次危险,早就吓得不敢再住下去了吧。”它边说边走了上来。“尔大可以放弃呀!放弃那里不住呀!”
“其它地方可没有狂言宛那么便宜。这对我来说是个划算的买卖……”我刻意用欠抽的得意口吻回答。背脊上的疼痛使我不断深呼吸着。
面对这句话,它不屑了:“尔开个价,尽管提。多少都好,本国流动的货币人家都可以给尔弄来。”
“才不稀罕。我的事你该我吗?——噗咳呵啊……”
我话刚落,有什么东西从胃里面涌起。
我睁了睁眼,它的左脚如从天而降的巨柱一样,压在了我肚子上,还带有节奏地挫动。
“咳啊、咕叩……放开……给我死开!”
“难看死了,尔这幅样子。”
我双手抱住它的腿,但无法阻止它的践踏。
来这里主动挑衅别人的我,结果就是这幅惨样子吗?从疲倦的眼皮往上瞧——天空的光芒很耀眼。我,什么都看不见。
“出声啊尔!”它大吼,“为什么尔要拼命到这样子?为什么尔不退缩?尔难道没有后悔的情绪?尔难道不想只过安稳的日子?——人家想啊!人家都想这样啊!人家只想跟‘灵魂’和好如初;人家只想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人家做得难道不够多吗?人家已经很拼命了啦!”
一切都是那只笨蛋“灵魂”。
擅自把“我们”分离开了。
“如果不是那只蠢材,人家‘们’还能安稳、合为一体!”
隐约的,我明白……
“你是就是‘薛淼’吧。”
“人家‘们’是同一个‘精神’,只是寄居的‘地方’不同罢了。”
薛淼使用能力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分开后,她所无法控制的精神分开了两半,一半留在了灵魂里面,作为“薛淼”原本的人格延伸下去;另一半来到肉体里面,诞生出了新的一个人格。
“就这么简单么,……这么单纯啊。你们究竟在为了什么而闹啊?不过是……”
“尔不需要聊了解这些。最后请尔去死吧!”
“哇啊……!”
我拼命抱住它的脚往外移。它用脚跺我腹腔越来越来劲了。
很恶心。
好难受。
感觉胃部有什么东西要被捏碎了……
嘴巴里吃到血的味道。
“别来烦人家哦!”
哆!
“既然‘灵魂’不来跟‘人家’和好,那么人家不就只能杀掉‘灵魂’了吗!”
犹如柱子一样的黑影反复晃过我的视线。哆!
“——做不到!可人家做不到!人家最喜欢‘灵魂’了!希望能跟‘灵魂’重修于好!——做不到!可人家做不到!”
我的嘴巴中似乎流出了什么,延漫到垂下的手心上,用食指捏了下,感觉这液体很粘稠……哆!
哆!
“噗啊——!”
眼帘被什么染红。
或者是什么东西把眼前能看到的东西染红了。
必须阻止它……
这样下去我会死。
已经不行了……
我竭力高举起的双手,能阻止它吗……
“不要——”
风骤然停下。
薛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黑影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身子,下意思往后回头。
“——‘另一半’不要伤害阿澄啊——————!”
天上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到了我的脸上。
犹如神圣的白光。
“说谎。”
我使劲站起来,拼尽身上最后一点起立也要站起来。
撑起双手。
扭转腰部。
趁它楞住的瞬间,伸出双手抱住它。
薛淼冷不防的叫声,成为了我行动起来的发令枪。
紧缚着它。
不让它有机会逃走。
那一刹那,我们脸对着脸,彼此的双眼看得一清二楚。
我注视着它瞳孔里每一处倒影,视线没有遗留地舔舐着它黑暗的眼眸。
它挣扎着,拼命用肘撞我的胸部。我借它身体撞出的力,让我们的身子往旁边移去。
爱的冲动能化为憎恨。
下意识的求生本能成为下个瞬间大脑里面最为理性的爱。
回过神来时,我们双脚早已腾空。
身体抛弃了大地。
我从它的眼瞳中窥见了它对薛淼的感觉。
“其实你只有恨她的感情——对吧?”
“……尔现在才清醒了一点吗?”
——紧接着我们的视线没过悬崖。
那数十块白色碑石划出了我的视角。
我的身体正在飞着。
飞在空中。
时间流逝得很慢。
那一秒我足以回想起以前所有的事情。
我搬到狂言宛住的这两三天实在是太倒霉了。如果可以的话,以后绝对……
“不想再有这种经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
下方大地的身影一边旋转一边缩小。
没办法回头了!
没办法后悔了!
在半空中要如何向神祈祷啊?
上帝会保佑无能无力的我吗?
“为了苟且偷生尔等人类活得真是辛苦呢。”我耳边被留下了这样如风一样的话。怀中也没有了抱着什么的实感。
“不要不要我还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吸血鬼给我负起责任啊吸血鬼——————!”
呠嗒。
双眼突然一黑,
随后,麻意从颈部开始涌现,随后扩散开来,身体上下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
泥土的气味钻入了鼻腔。张张嘴,舌头立马尝到了砂土。
“好痛……”
紧贴地面的背部像是裂了开来一样传来炽热炽热的火烧感。五脏六腑像是被倒转了五六次,似乎传出了肉块互相压迫的咕噜咕噜声。过了一会后,感觉身体有所恢复,但是浑身上下的痛楚还在持续。
“还没有死吗……”水库有二十多米深,加上大概四十米高的悬崖,换言之我大概从一栋二十层高的楼房跳了下来。
“还没有死。”这时,某人个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带着痛觉撑开眼皮,白蒙蒙的景象中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人影。
“是你吗吸血鬼。”
“人家是高贵的吸血鬼。”
这算什么回答啊,太不自谦了吧。
“人家救了从悬崖跳下来的阿澄,血肉模糊的阿澄,眼珠子差点飞出去的阿澄,手脚往反方向折叠的阿澄,脑浆流光的阿澄,肠子缠绕成一团的阿澄……人家救了频临死亡的阿澄,总之,感谢人家吧。”
“是吗,唉……算了。吸血鬼,‘它’呢?”我轻微舒动一下筋骨。身体的麻痹感散去后,我移动四肢让身体呈大字形平躺在粗糙的砂石地上。
“‘肉体’回去了。”薛淼的语气有点低落。
“‘回去了’?”
“因为它不想再留在人家面前,所以回到了当初人家埋下它的地方。”
“被厌弃了呢。”我口气中带些嘲讽。
“被厌弃了。”薛淼的回答很坦率。她就跪在我脑袋边的砂石地上,浅浅咬着白蜡般的纤唇,双眼垂下目光注视着我。吸血鬼把双手垫在我脑袋下似乎想让我好受些。想必这样做她的手会很疼吧。
“‘灵魂’,待会把它……把你的‘身体’挖出来吧。等等我……啊、啊……腰还很疼。”我动了动腰,嘴中深憋一口气,双臂撑在地上一鼓作气挺起身。然后运动了一下脖子。“……好了。那么,我先说其它事情吧。”
我望向薛淼。吸血鬼一脸茫然地盯向我看,红彤彤的眼珠子一闪一闪的既天真又可爱。我抓起她那双炽热的手。尽管她没有肉体,只是一团像火一样的存在;但是很温暖——我所触碰到的她给我的感觉很温暖。
“房主您好,我是狂言宛的租客——耳可澄。准备在狂言宛直到高中毕业。接下来大家就和谐相处吧。”
薛淼还是很茫然地盯着我看。
“顺便一提,我不准你在半夜突然来偷袭吸我的血。”
最后,是某女仆送给我的经验之谈。
◇/
之后,薛淼来到以前埋下自己身体的地方。
不过令她意外地是,那个地方挖下去后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心的坑。由于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具身体自己会去了那里,又或许是被谁挖去了,因此我们都只好罢休。如果之前它都不来公寓捣乱的话,那事实究竟是怎么也不重要了。
薛淼用吸血鬼的力量把我的伤全部治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去了医院检查了一遍身体。
“你的身体好健壮,经常打篮球?”
一个手上拿着听诊器的女医生冷不防这般问。说实话,有人称赞我的身体,这比理想中要害羞——更何况对方是个女的。
“有时吧。”
总之,我维持着拉高衣衫露出胸口的姿势一边保持沉默。
坐在我对面的医生,是个看上去相当野性的女人。她横溢肌肉的手臂,以及耳垂上挂着的双十字金属饰品——这两点于她的外貌中显得非常突兀,令我不禁产生“这种人也会是治愈人的医生吗”的疑惑。
女生医收回听诊器,拿笔在我的病历上写着。“你有低血压,回去之后调整一下饮食。身体没有大问题。”
“没有外伤吗?”
“没有,好着呢。那么,这次就到这里。”
离开医院,我手边拎着医生帮我开的药片——大概是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之类的东西吧……反正我不是很懂。
从市中心走回公寓,不但路远,而且天气还冷。我打了辆车。但回到水库附近的时候被司机告知不能再往郊区走了。只好结账下车,徒步回去。
走到公寓外头时,我听见了一股吵闹声。中庭似乎在闹着什么,灯光从中庭的门溢到了公寓外头的台阶,感觉上好不热闹。
“晚上,好……”
走进中庭的我立马跟恰好站在前头的雨苓四眼相对。她手边抓着两支喝剩一半的啤酒瓶,身体一晃一晃地,两眼迷乱地注视我。
再往远看,站在烤架边握着铁夹的游先生、在一边帮忙上肉串顺带偷吃的某女仆、身子倚在石笼上喝着一瓶貌似很名贵的酒的占卜师,——以及站在另一座石笼上一手叉腰另一手抓着五六把肉串的吸血鬼。
旁边发出一声轻响。我转头去看。一只样貌跟雨苓相似,但却是短头发的女孩子在公寓走廊里靠着墙壁伫立。她望了一下我,很快又望回前方,重新一副什么都没有看见过的平静样子,仿佛将某吸血鬼胡闹起哄的样貌看在眼里而泰然置之。
“人好齐啊。大家都凑在一起烧烤吗?”我的口气稍微有点惊讶。
“那是因为——”雨苓看见我后,在我跟前又是蹦又是跳,双手抓着的啤酒瓶随她身体的摆动洒出不少酒。“聚、餐、呀!”
“你醉了吧。”
我尝试推开不断逼上来的雨苓。结果她双手一冲上我的脑袋,把手边的两支啤酒往我嘴里灌。
“哇、咳咳!”
“喝呀喝呀小澄澄喝呀!”
“噗——!你、别、闹!”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雨苓嘴巴“呼呼”地叫着身子灵敏一闪挣脱了我的手。她摇晃着身子退开,浅橙色的眼眸子含着邪意,嘴边浮现出会心的笑容。
“苓小姐,给变态澄喝过的瓶子不要再喝了。回来吃烤肉吧。”雪对着雨苓一说,雨苓转过身,摇头晃腰地走开。完全就是一个醉汉的样子。还有——我、才、不、是、变、态!
“雪你一如既往过分诶。”
“仅仅是在陈述事实。”
“是在扭曲事实吧!”
我经过中庭时,被旁边的游先生一手抓住。“小哥,来一串?”略微烤焦了的鸡肉特别香。既然游先生都盛情款待,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好香。配料有花椒?”
“西部高原的花椒。”游先生回答。哇,听上去感觉像是很贵的东西。
“说起来,你们聚餐不是只有星期五吗?”我问。
“簌小姐提议的咯。听说她在高位抛了不少股票,所以就请大家吃烧烤。”
听完游先生无心的回答,我往石笼边上的簌簌鸦看去。此时,她披着黑袍仅露出了个头,用食指和拇指夹着一支水滴状的玻璃瓶。瓶身有着菊花一样的波纹。对上我的视线后,簌簌鸦露出怡悦的神色举起手提起酒瓶向我示意,脑后的两根紫色双股辫高高翘起旋转甩动。她对使了个眼色。干、干嘛?约吗?不姐姐,文明的我从不跟人约架。
就这样无视掉簌簌鸦的目光,我顺利穿过中庭,来到通往二楼的楼梯间。
“阿——澄——!”
忽地,背后传来了某只笨蛋吸血鬼的大喊声。仅凭这一声我就觉得她是真醉了。
“你这家伙想逃吗?胆小鬼!是鬼的话就来干个痛快!”
——谢天谢地我是人,不是鬼。我永远都是人。太好了。——这么想着,我以一步跳过三级台阶的速度上了二楼。拐过弯来到走廊,却碰见了已经在那里守候着的薛淼。
“你是怎么上来的!”
“跳上来呀笨蛋澄!没有路的话用石子把大海填平了不就行了么!”
薛淼在我面前甩着滴油的肉串,仿佛把肉串当成是柳枝用来驱散邪灵。你把食物当成了什么啊?还有你手上的肉串都是生的吧!
“哼!”薛淼半眯着眼,面上作出瞧不起我的表情,嘴巴鼓着鼓着,身后那头深红的长发不加扎束而像鬼一样泼洒在脑后。说起来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鬼咧!
“干嘛?”
“阿澄个大——弱——智——!”
薛淼不明意义地大声喊道。醉了吧。在发酒疯么?有点可爱……不、一点也不可爱。
“给人家吃掉它。”薛淼向我举起手中那几把肉串。
“不要。生的你不知道么?”
我超——好心提醒道。不,总体来说我还是很小心翼翼的——毕竟对面是只喝醉酒的鬼。话说吸血鬼会喝醉吗?酒精会起作用吗?更重要的是——薛淼没有肉体吧!
“吵死!”吸血鬼第二次这般说道。“能吃哦?能吃的哦!人家刚刚才把它全舔了一遍。”
“所以上面滴下来的液体都是你的口水吗!”
“——所以阿澄——你这家伙也可以吃哦。人家超好心吧。”
“不、不你别过来……”
我往后退。
啪。
连人带滚跑到楼梯间。
“哇——!”
但想不到薛淼那家伙一下子跳下来就堵死了我全部的退路。
“那、那是生的呀!”
“少废话给人家吃掉!”
“不要恶心!”
“去你这家伙的——!”
“哇啊——————————————!”
我双手排斥着强压在我身上的薛淼,但吸血鬼的力气足以把我压倒在地上而使不上力气挣脱。在混乱中我紧闭上眼。嘴中感到被塞进了什么,冰冰凉凉的,肉感非常肥腻……
“吃嘛呜呲嗞吱……”
我睁开眼,从昏暗的视线中看见薛淼把嘴贴在了我双唇上。
好冷涼。
我的双唇像是贴在塑料上一样。
但是又很柔软。
“啊哈——”
薛淼从我嘴中抽出舌头后,就这么扑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环视一下周围。幸好自己所处在昏暗狭窄的楼梯里。这里看不见中庭,中庭也看不见这里。
“啊……”我脑子宕机了一会。
望着怀中薛淼漂亮的脸蛋,起伏有致的侧脸,几乎白蜡一样颜色、但又柔软紧致的皮肤。——我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随后轻轻抚动吸血鬼那头深红的长发。顺滑、油亮的发丝一下子从手中穿过,想要珍惜这份美丽的怜悯之心油然而起。
怎么办呢……
虽然我被她强吻了一下,但内心毫无波动。对呀!——这家伙……
“不能算‘女人’。”
只是算是一只刚认识并且还不成熟的吸血鬼罢了。
◇/
“麻烦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好不好!”
第二天。
一个晴空万里的下午。
我翘课了。
“所以说现在明明是我躲在房间里面舒服躺死的时间,为什么要帮你收拾房间啊薛——淼!”
旁边,那占卜师在嘲笑着我们这幅模样。不爽。我好想过去揍她。
我回到公寓准备睡的时候,簌簌鸦从窗口闯入了我房间内,把我说服了让我去打扫薛淼的房间。
我上当了。
还以为这份时薪30元的工作非常轻松简单。
“阿澄乖。给,不要闹喽——”
听见如母亲哄小孩的令人不爽的回应,我转回头。刚才被我收拾了一顿的吸血鬼从床底下仰头,双手在我鼻子前方展开了一块青蓝色的布。当我回头的拿一下,鼻子还贴上了那块布的中央。
“阿澄渴求的东西。”
“别把自己的内裤对准我!”
啾——
青蓝色的布飞上了天花板。
“人、人家没洗的啦。”
“那你自己拿去洗掉!”
“但是也没有穿过。人家又不需要这些。从这点来说没必要洗呀!”
“……还是请你自己去死一次吧。”
明明一个悠哉放松的日子,我为什么要插手管白痴吸血鬼的事啊。
还来到了她房间。
她那脏兮兮乱糟糟的房间一如既往脏兮兮乱糟糟。用不合理的逻辑说下去,就是“白痴的人一如既往是白痴”“不讲卫生不爱洗澡的人一如既往不讲卫生不爱洗澡”。这听上去有一种无法逃离命运的残酷感。而现在,这股残酷感降临在了我眼前这只吸血鬼上。
“——咦?”
房间里空了。
这种“空”不是指所有脏东西全部都消失了——是这样那还好。从结果来说,是房间里的薛淼突然消失了。
不见了。
失踪了。
逃避了。
逃跑了。
我难得好心帮你收拾房间诶!那抹红色就这么没有诚意吗!
“簌簌鸦!”我转过头向像是那抹红色的监护人一样存在的人看去。在一旁窃笑着的占卜师她今天也依旧是令人摩擦不清意图。
“簌簌鸦你看上去就好像薛淼的老妈一样。”
“呵?——真的吗?”
簌簌鸦摆下用以遮嘴角的衣袖,满脸和蔼的笑容柔和地看我。
毫无预料地,她径直朝我走来,两根双股辫随她的走动而在空中相应甩动起来。
变脸了。
她刚刚绝对是换了脸色。
“那么,现在本人出一个简单的谜题。”
不妙……
我转身。
“澄你觉得本人今年多少岁呢?”
我往窗口迈出第一步。
从二楼跳下去我还是可以接受。
死不了。
相比与背后那个魔女,从这里跳下去我的人生还不会停止。
“这是‘有奖问答’哦。说对了本人给澄找一份时薪100的工作。回答错、误、的、话——”
手翻过窗台,我双眼仰望到外头的蓝天。
那片无垠的天空仿佛在抚慰着我。
“还是决定搬出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