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房租钱交给房东小姐后,我就立刻被赶了出来。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容身之所,剩下的也只有手中的旅行袋和口袋里的几枚硬币。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不禁迷茫:往哪走?又该怎么走下去?
穿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脚下人形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长。它明明是另一个我,却被我踩在脚下,永远活在阴影里,和我一样孤独。
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刺眼的车灯让我晃神。零星的灯光突然从附近的屋子中照出,亮没多久又被熄灭。车灯、路灯和颜色不一的霓虹灯点缀着这个城市,明亮却没有温度。
不知不觉走到那个我曾经待过的便利商店,我伫立在黑暗一角,看着那新来的女孩与同事一起坐在柜台里,也不知在聊些什么,使得气氛活跃。
店里已不见那捂着鼻子哀嚎的店长,估计去了医院。今后,我不用来这个地方上班,也不用吃着干涩的面包看着外头往来的行人。因为我,成了行人中的一员。
记得这附近有个公园,可以让我暂住一段时间。
坐在公园的凉亭里,感受迎面吹来的微风。盛夏的夜晚有些凉爽,闷热的空气中掺杂着潮湿的气息,持续不断的蛐蛐声偶尔掺杂着几声蝉鸣。
疲倦感袭来,躺下身子,枕着旅行包。侧过脑袋看夜景。星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偶尔划过的流星,勾起了那被时间掩盖的记忆碎片,从模糊的记忆中能隐约感受到,曾经的自己对梦想的渴望。
“喵呜~喵呜~”草丛的一角传来凄惨的猫叫声,听上去像是只幼猫,大概是在找母猫吧。
闭上眼睛假寐,不知不觉中便进入梦乡。梦里,我迷失在白雾中……
因为工作而习惯早醒,身下的石椅透着刺骨的寒意。只见天边泛白,绿叶凝着水珠,地上有过下雨的痕迹。
昨夜的猫叫声又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那般底气,母猫没回来吗?
依着猫叫声寻找声音的来源,在一处没过膝盖的杂草丛中,发现一只瑟瑟发抖的黑色小奶猫,紧靠在那只常常找我讨要食物的虎斑母猫身旁。只是,小奶猫被人狠心挖去双眼,两个空洞的眼眶中,愈合的伤疤还残留着深红色的血痕。而母猫……曾以为那天我所见到的那具腐烂的尸体算是死相相当凄惨的。但没想到的是,这只常常在我脚边撒娇打转、温和近人的母猫,竟然被人用残忍至极的手段给虐杀,母猫凄惨的死相让人不忍直视。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凶手的丧心病狂,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阳升起时,我已将母猫安葬在一颗大树下。因为怕熊孩子会挖开这坟墓,而把母猫埋得很深很深。扎实的压平凸起的土堆,再用落叶将其严密覆盖。
在失去母猫气味后,小奶猫就一直四处打转,鼻子贴在地上到处寻母猫的身影。一声更比一声凄凉的猫叫,响彻夏日的清晨。
我将奶猫搂在怀里,缓缓地安抚着它。看着前面这堆落叶,惨死的母猫正埋在这下方。终有一日,我也会像这尸体一般,肉体渐渐腐烂,骨头也被腐蚀殆尽,最终融入这片土地,以腐烂之躯滋养大地。
这个夏天,腐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