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刃轻易地穿过我和骑士,当然被破坏、倒下的只有骑士甲胄。

设定好自己不算攻击对象是部分原因,另一方面刀刃会连着我一起穿过的理由——可不是太过锐利所以斩过也会自己黏上。

晶体状半透明的赤刃,外状如太刀。似乎中空的内部流动着的黑雾,像数码图像一样保持着自己既定的姿态,不受外界干涉地平稳变化着。刃部实质上粗钝地不像话,用这种东西来战斗,与其说“砍”还不如说是“砸”。

手握刀刃的凉子姐维持着进攻的架势,皱起眉头。

“又斩了无聊的东西。”

眼前的景象可说是错误,因为赤红刀刃不存于物理上,原本应该是看不见的——那也可说是我的能力在发挥作用所致。

只拥有“斩断”这一性质,物理意义、存在概念都不曾有过。

这便是赤红刀刃,我力量的根本。

“阿叶就这么蠢吗?”

“你这么想和人吵架吗?”

“基于能力,将骑士与魔法师的联系斩断不就好了吗?”

“这......也能做到吗......”我愣了一下,然后匆忙接住凉子姐丢来的赤刃。

地上四散的部件又逐渐化为整体,骑士正缓慢地爬起,我把赤刃往下一插,轻易将腰部斩断,然后把上身给踢的飞远。至于另一只,则被凉子姐踩在脚下。

原先较远的额外两名骑士甲胄已与我们拉的极近,左边的一只手拿瓷器,右边的则抓着椅腿来挥舞整个椅子,若没有魔法的话,它那手臂肯定像抓娃娃机的机械臂一样无力舞动如此重物。

“在脑内建立幻想。”身后的凉子姐朝我说道,“骑士就像是提线人偶一样,被魔法师利用魔法控制着,既然如此的话,你就把两者的联系设想为线——”

“斩断!”

我大吼着冲上前,回避开的骑士甲胄只让我砍到身后虚无。

然而它手中的瓷器却没有砸向我的脑袋,反而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

“它们不会重新连接上吗?”

我侧开挥来的椅子,因为要目视前方,我想向后方的凉子姐问话只得喊得很大声。

“我说了,魔法师和这些骑士甲胄的关系就好比人偶师和提线人偶。”

身前的骑士甲胄似乎是为了不让我斩断联系,模仿阻碍对手的篮球手,只把正面对着我。

这反倒更简单,使用能力的关键就在于不要被常识与自身所束缚,把思考都集中到“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只有斩断而已。

刀刃穿过桌腿,它之后的肩膀、胸甲,到达空洞的中心,然后是背甲——这样甲胄就被轻易分离,最终到达背后虚无,我的双目仿佛能透过遮挡视线的身躯看到它之后不可视的“线”。

身后的声音告诉我它倒下的现实。

“提线人偶的线断了该怎么办?至少也要到断线处把线给重新连上吧,如果是想干脆地换个新线的话,还得到人偶身边来调换呢。”

我走到凉子姐身边,把她脚下的鹿头骑士联系斩断。

只剩下运起双臂匍匐走向自己下身的骑士了,它抬起头看我,犹如凝视死亡。作为最让我难受的对手,我没有辜负它的期望。

“累死了,凉子姐有干过什么吗?”

“当然有啦,顺着骑士甲胄的连接找到操纵者,这可是同行才能干的事情。”

我们向着凉子姐指示的地点奔去,碰到阻碍就用赤刃破坏。

但是在关底等待着我们的,却是由刀刃制成的巨型蜘蛛。

“怎么回事啊?”

“吵死了,看样子他是透过这家伙来操作那些骑士的。”

“怎么好像骇客一样,你能保证这家伙后头肯定是本人吗?”

“不能......”

“真派不上用场。”

“那阿叶呢?连接的线在它的背后吧,面对立起蜘蛛腿的巨大怪物,你有办法接触到置于最高点的背部吗?”

“当然——”我奋力朝蜘蛛上方丢去刀刃,连接被斩断的它一下就倒塌在地上,“有啊!”

凉子姐立刻就能捕捉到幕后的操作者,只是我们一直被对手戏弄着,找到的尽是同样被操纵的人偶。

“魔法师的精力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无限地和我们玩下去,现在看似轻易捉弄人的‘舞台’也是他耗费巨大精力与时间才构成的。”

“我们也一样被精力所拘束啊,为什么要跑进对方的结界里自找麻烦呢?在魔法师的领域里同对方作战是自寻死路,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因为有‘什么都能杀死的眼睛’的某人那么干就成功了,我想性质差不多的‘什么都砍断的刀’应该也一样吧。”

“根本原因是抑制力在背后搅局吧。”

“看来是我过分乐观了,那么回去吧。”

“认真的吗?一点线索都没有抓到啊。”

“阿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其他的事?”

凉子姐留下这句话后就和我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