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独自一人来到塞布斯勒夜生活的中心,也就是闻名全伊莉丝的“十三国王”赌场。但这个赌场里有名的可不只是赌博,还有着一位能唱出天籁之音的黄天裔女子。传闻这位女子的声音能治愈男人们受伤的心灵,她就像林间早啼的鸟儿一样用歌声为别人的心带来生机。

 

  “伙计你迟到了,我们摩恩兄弟会的人可不爱等人,尤其是不爱在新埃维斯黑党的地盘上等人。”小剧场二楼的看台上坐着一位戴礼帽的灰衣绅士,他向刚刚就坐在自己身旁的罗森讲到。

 

  “得了吧,灰狗,我知道你是为了在这里每晚盛开的那朵郁金香而来的。”姗姗来迟的罗森却并没有在言语上表示出退让的意思,他们虽然是在交谈却从不互相转头看向彼此,都假装互不认识。

 

  “既然你都到十三国王来了,那我们就小赌一把呗。我猜你约我出来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而且还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什么。”这位绰号叫灰狗的男子将礼帽摘下来放在了两人中间,脱帽后他那乌黑浓密的头发中突兀地翘起了一簇灰发。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呢。”罗森往灰狗的礼帽里投放了五张100皇码面值的纸币,纸币上还印着达特由斯三世皇帝的肖像。

 

  “你离我三百米远时,我就能闻出你身上散发着的那几种酸臭味。哇,朋友你怎么变小气了呢?发生了什么?哦对,你那可怜的花瓶主子好像大不如从前了。”灰狗瞥了一眼帽子里的钱比以往少了一半便冲罗森冷嘲热讽道。

 

  “少给你一半是因为你只猜对一半,这回来我是想告诉你一个还不算坏的消息。你们凯恩老大找了十年的仇人这回终于自己送上门来了。还记得么?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那起枪杀案。”罗森口中提及的案件是整个摩恩兄弟会的创伤。在那起枪杀案中摩恩兄弟会的重要成员,领袖凯恩的亲弟弟不幸丧生了,而兄弟会向来把血债血偿放在第一位。

 

  “什么!?你是说暗杀尤里老爷的人来塞布斯勒了!?”灰狗不敢相信,就连东伊莉丝最大的黑帮摩恩兄弟会追查了十年都没能查到的凶手,罗森居然会知道。

 

  “先别激动,之所以你们没能查出来凶手,是因为凶手被保护起来了。至于是被谁保护的,你稍微动动脑子就该知道。”罗森在话语中暗示着些什么。

 

  “凶手是黑党的人?可...”灰狗刚想往下说就被罗森用锐利的眼神制止了。

 

  “这件事我们应该换个更合适的地方再详谈。”罗森想提醒灰狗,他们脚下的地方正是新埃维斯黑党的地盘。

 

  剧场舞台上的幕布伴随着音乐渐渐升起,宛如夜莺般优雅的女子映入众人的眼帘。人们不难看出她是一位黄天裔女性,她深黑色的长发井井有条地盘在头上,火红色的黄天旗袍上缝着一只金色的夜莺图案。

 

  “你在这里听红莺唱歌听了多少年了?”罗森突然问了灰狗这样一句话。

 

  “快有八年了吧?从她刚来十三国王当歌妓的第一天起,我就迷上了她的歌声。”灰狗就连在回答罗森的问题时都没有将视线从红莺身上移开。

 

  “那你就不觉得她长得像十年前某个名演员吗?就是那位《霓城之夜》的女主演。”罗森边欣赏着红莺悦耳的歌声边向灰狗发问道。

 

  “红莺长的像林糸鸳是众人皆知的事,可这早就被证实不是同一个人了。”灰狗闭着眼睛很是享受这女人唱出的天籁之音。

 

  “真的有那么巧吗?尤里被暗杀的时间和林糸鸳失踪的时间就都刚好是十年前吧?懂行的人都知道《霓城之夜》的导演乔布拉和你们摩恩兄弟会的关系。”罗森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余光打量着灰狗的神情。

 

  “那个事件明明都已经像都市传说一样快被大家遗忘了,十年前...”灰狗叹了口气不太情愿地叙述着他所了解的那个事件。

 

十年前

 

  清晨空无一人的塞布斯勒外城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雾,空气中还散发着那么一丁点海水的腥臭味,这里到处都贴满了电影《霓城之夜》宣传用的海报和女主演林糸鸳的写真。薄雾中时暗时明的街灯下走来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女性,这女人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就像一个驱壳般向前漫步,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

 

  “新埃维斯政府声称昨日发生在自由港的爆炸事件是由萨瓦利尔号巡洋舰的弹药库自燃引发的,现在有关人员还在现场做进一步调查。”黑衣女子路过的便利店内传出了晨间新闻的声音。

 

  “啪嗒!啪嗒!”这时一位裸身赤脚,身上裹着白色浴巾的少女从街角的巷子里跑了出来,由于她光顾着看向身后不料被面前的黑衣女子绊倒在地,身体失去平衡的她一头扎进了街边的积水中。

 

  “抱歉,十分抱歉...”倒在积水里的少女连忙用浴巾遮住自己的身体,她白皙的肌肤上沾满了泥点和污垢。这狼狈逃窜的少女连忙抬头向绊倒她的黑衣女子道歉,却无意中注意到了这黑衣女子金色眼眸中透出的死寂。

 

  “尤里老爷,我们找到人了,她在贝克街76号。”四个戴着黑墨镜身穿度假衬衫和花裤衩的男性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性格比较沉稳的站在后面好像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喂!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别跟这挡道!”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冲着黑衣女子吼道,黑衣女子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林小姐,跟我们回去吧,老爷他不会伤害您的,他只是想从您身上拿到他应得的回报罢了。”刚刚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向满身沾着污水裹着浴巾的少女柔声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昨晚我才刚认识他。”林糸鸳害怕地直打哆嗦,她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同时也抱紧了裹在她身上的浴巾。

 

  “能跟老爷上床是你的荣幸!没有兄弟会在背后支持,你能有今天?乔布拉能有今天?现实一点好不好?平时明明都是你们女人跟我讲现实。”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用手指着林糸鸳大吼大叫道。

 

  “都别在这丢人了,咱们又不是街头混混,快扶林小姐上车,至少让她回去先洗个澡把衣服好好穿上再谈。等等,这女人又是谁?”这时一辆银色的高档轿车停在了众人面前,车里走出了一位身材魁梧长着浓密大胡子的中年人,周围的男人们见到他后都习惯性地向他点头致敬。

 

  “老爷问你话呢!喂...!别别别,快松手!”那个总是叫嚣的男人想用右手推一下面前黑衣女子的肩膀来挑衅,不料被这女人用左手把整个胳膊都拧了个麻花,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快松手!”这男人的同伴迅速掏出手枪从黑衣女子右侧瞄准了她的脑袋,可黑衣女子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用右手夹着嘴里的香烟又吸了一口。

 

  “我叫你松手!没听见吗!?”持枪的男人见眼前这女子连话都不回一句,心中不由燃起了怒火,他向女子贴近了几步企图令她心生畏惧。

 

  黑衣女子甩手将自己叼着的香烟抛向空中,她利用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香烟上的一瞬间从袖间甩出了一把匕首,并将那匕首干净利落地从这男人脖颈侧面贯穿了进去,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黑衣女子趁机抢走了从这男人手中滑落的枪,她松开了那只拧着别人胳膊的左手,但又立刻抓住了那人的脖子,使他双脚离开了地面。

 

  “砰!砰!”黑衣女子身后的两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害连忙向她举枪射击,不料俩发子弹都打在了另一位被抓住脖子的同伴背上。他们没想到这女人的动作能快到在他们开枪的同时将他们的同伴拉过来当掩体,但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误伤了同伴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黑衣女子用那夺来的手枪架在自己左手举着的男人肩膀上射杀了他们,最后她又用嘴仰头接住了那根被她抛向长空的香烟。

 

  林糸鸳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得捂着嘴瘫坐在了水潭里,黑衣女子此时也把手里举着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看来你是打一开始就不想好好说话。”尤里老练地从腰间掏出手枪,他在第一时间将两颗子弹射向黑衣女子,可这两发子弹却被这女人用左手握在了掌心。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尤里一时间没搞明白,他的常识告诉他那子弹的威力足够穿透这女人的手并打进她的胸膛。

 

  “老...老爷,那...那子弹长在了她的手上!”给尤里开车的司机惊呼道,尤里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东西。他看到那两发子弹确实打穿了这黑衣女人的手掌,但神奇的是它们并没有穿过手掌,而是硬生生地“被迫”长在了那女人的手上。

 

  “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尤里的额头直冒冷汗,但还是尽力保持了冷静,他把自己的手枪放在地上以示投降。黑衣女子用右手一拳将长在自己左手掌心的两颗子弹打了出去,但那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只剩下了留在黑皮手套上的两个弹孔。

 

  “去死吧!”之前那个打电话站在黑衣女子身后的男人,突然捂着自己身上的枪伤朝她飞奔而来。他想把自己事先藏好的匕首狠狠地插在这女人的背上,可黑衣女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身一脚就将他踹进了街边便利店的玻璃窗里,这男人在空中飞了足足20米远。

 

  尤里用眼神示意司机让他做好一起逃跑的准备,可正当司机打算照做时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子弹打开了花,血浆溅到了轿车的整个前玻璃上。尤里很后悔今天没能坐装了防弹玻璃的车出家门,他心中此时此刻只想着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任何闲心去顾及司机或其他人的生死。

 

  “我只希望在你把我也干掉之前,能说句话让我听听,比如你想要什么?钱?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会尽我所能地满足你的要求。”尤里想凭借自己耍嘴皮子的本领来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可这似乎不太奏效,随着一声枪响他的膝盖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弹孔。

 

  “喂!你是哑巴吗!?还是疯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杀了我,你和你的家人都会被追杀的!只要你们逃不出伊莉丝,只要你们穿不过虫洞,你们就一定会死的,这世上没什么比兄弟会的仇更重!”尤里的话并没能让黑衣女子开口回应,那可怕的女人只是一步步地朝他这边走来。尤里能清楚地听见从那女人高跟靴下传来的“哒!哒!哒!”的脚步声,他从未如此惧怕过一个女人,就连小时候狠狠揍他的妈妈也没让他感到过如此害怕。

 

  “砰!”尤里注意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林糸鸳,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会拯救自己的方法。他立刻从地上捡起手枪向林糸鸳扣下了扳机,他心想这个举动如果能令面前的黑衣女子产生哪怕几秒的迟疑,他就能有更大的逃生希望,即便这希望近乎为零。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尤里发现林糸鸳依旧安然无恙的瘫坐在那,然后他还发现了自己那被子弹打飞了的食指。

 

  “谁会在乎脚下快被踩死的虫名?”黑衣女子吸掉了那根香烟的最后一口,将烟头碾灭在了自己的高跟靴下。她在尤里把食指扣在扳机上的那一刻就先开了枪。

 

  “那你为何还要跟虫子说话?”尤里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便鼓起勇气回敬了那女人一句。

 

  “有道理。”黑衣女子沙哑的嗓音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同响起,她一把就将尤里的半个身子按进了车窗。这女人扔下自己打光子弹的那把手枪并弯腰捡起了尤里的枪,她冲着轿车的油箱打了几发好让里面的油漏出来。

 

  黑衣女子边朝后走边用嘴巴咬开了手榴弹的保险环,她侧身将手榴弹朝车底随手一丢,只听“嘭!”的一声那辆轿车就殉爆在她眼前。她还一把抓住了爆炸朝她崩出来的铁皮碎片,这女人就如同观赏烟火一般凝视着那辆燃烧着的轿车残骸。

 

  “求求你,带我走吧,他们是摩恩兄弟会的人,我留在这肯定会被杀的。”林糸鸳听见警车的鸣笛声连忙哭啼着向黑衣女子哀求道。

 

  “砰!”黑衣女子不紧不慢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没有一丝紧张感。她呼出一口烟气后一枪击毙了藏在便利店窗下偷瞄着她们的便利店老板。随着一声枪响,这位老板手中用来报警的电话滑落在了地上。

 

  “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求求你!”林糸鸳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安,眼角的泪水直流不止,她还用手拽了拽黑衣女子的衣角。

 

  “你身上全是脏泥,别指望我会拉你起来,要走就自己跟上。”两人四目相视了一段时间后,黑衣女子冷漠地冲林糸鸳丢下了这句话。

 

  十年后

 

  “听起来很无聊吧?只是个非常庸俗普通的桥段,这就是当年家喻户晓的那个英雄救美的都市传说。但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尤里老爷有关系,我不信能有哪个男人可以单凭一己之力面对摩恩兄弟会。”灰狗十分自信地对这个话题下了结论。

 

  “好吧,那我也跟你打个赌,我赌你今晚就能亲眼见到这位歌声迷人的小夜莺对别人投怀送抱了。”罗森胸有成竹地对灰狗讲到。

 

  “哈哈哈,别逗了,我在这听红莺唱歌足足有八年了。虽然她是很多男人心中向往的女神,但却从没和任何男人有过瓜葛,你知道我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的。”灰狗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情报贩子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他认为自己观察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连这个人每天去哪里做些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爱听什么音乐,都了若指掌,怎么可能突然做出令他都能感到意外的事情。

 

  “赌1000皇码怎么样?这个人还和你们尤里老爷的死有很大关系。”罗森并没有一丝撤回赌注的意思。

 

  “1500皇码!我赌她还像往常一样自己在门口搭一辆计程车回家,并会多付给司机5皇码小费。”灰狗根本不相信罗森所说的话,还摆出了一副白送来的钱干嘛不要的架势。

 

  红莺的歌会散场后罗森和灰狗来到十三国王赌场的街道上,他们专门藏在了小剧场的对面来一探究竟。

 

  没过多久一辆计程车停在了小剧场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位身披黑色风衣戴着黑皮手套的中年女子,这女人的高跟靴踩在地砖上发出了“嗒!嗒!”的声响。黑衣女子为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她凝望着小剧场门口的台阶好像在等什么人。

 

  “瑞...瑞丝!”红莺从小剧场里走了出来,当她看见站在台阶下的黑衣女子时,惊讶地连包包都掉在了地上。红莺没想到本以为和昨天一样无趣的今天,却看见了自己那期盼已久的奇迹。她的眼角流出了由岁月积压出来的思念,这思念化成了泪水,冲淡了她脸上的妆点。

 

  “林莺。”茵赛瑞丝用她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呼唤着林糸鸳现在的名字。

 

  “八年了!你终于回来了!”红莺兴奋地直接从台阶上扑到瑞丝怀里,丝毫不顾及掉在地上的包包和被夜风刮跑了的白色披肩。

 

  “喂喂,小心被烟烫到脸。”茵赛瑞丝被红莺有些乱来的举动搞得一时间不知所措,慢慢地她才将手臂环抱在了红莺身上。

 

  “好啦,我回来了。”红莺在瑞丝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瑞丝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道。

 

  罗森和灰狗在街道对面的角落里共同目睹了这两个女人所有的举动,不同的是罗森早就料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而灰狗则震惊不已。

 

  “掏钱吧,不过你说的也没差,她确实是没和男人有什么瓜葛。”罗森拍了拍灰狗的肩膀并冲他搓了搓手指,示意让他把堵金乖乖交出。

 

  “嘿嘿,罗森老哥,你看我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么点,要不...?”灰狗只从衣服里掏出了十张100皇码的纸币想蒙混过关。

 

  “没戏!”罗森接过灰狗手中的钱还一把摘下了他的礼帽,将里面那五张自己的100皇码纸币也拿了回来。

 

  “那个...”灰狗刚想说话就被罗森用食指顶上了嘴。

 

  “那个陌生女子就是你讲的都市传说里的大英雄,而如果这个故事真的和你们尤里老爷的死有关系,那你就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也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罗森撤回了自己的食指,他相信自己的话已经足够让灰狗明白他的目的。

 

  灰狗和罗森目送红莺和瑞丝搭车离开后,徒步来到了塞布斯勒一处靠着山崖的地段,这个山崖上建着一栋大而低调的别墅,站在别墅门前能清楚地俯瞰到山崖下的伊莉丝公海。

 

  “你明白你要说的这件事将意味着什么吗?这可能会让塞布斯勒成为第一个战场。”灰狗在进门前用严肃的语气提醒了罗森,他见罗森点头后就向持枪站岗的门卫示意打开别墅的大门。

 

  那个门卫向宅邸的主人通话请示后便打开了大门,罗森环顾了下这别墅的四周,到处都是持枪的守卫。一位佣人领着他们来到宅邸的后院,这后院里有个巨大的椭圆形游泳池,泳池边上还坐着几个人。

 

  “摩恩兄弟会欢迎你,达布里斯的团长,罗森先生。”一位穿着端庄的光头先生率先站起来向罗森打了招呼,这男人的声音并不那么洪亮,身材还很消瘦,看上去像个管家。

 

  “凯恩大人。”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活像个喽啰,但被赛莉尔操练已久的罗森不再像以前那样做什么事都“横冲直撞”。他学会了仔细观察,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站在东伊莉丝黑社会顶点的男人。

 

  “十一年前,我们兄弟会的势力还只活跃在联邦的远东三国,摩恩、塔兰还有帕洛斯。这三个国家可以说是全联邦最贫穷的地方了。那一年也是我刚接任的一年,我的先任为了扩张势力招惹了不少不该得罪的人,很快他就死在了一场火拼中。然后这个烂摊子就到了我手上,说实话那时候我很悲观,直到我听闻了一个男人在希维勒斯旧政区的一段传奇。”摩恩兄弟会的领袖凯恩主动为罗森倒上了一杯上好的坎特利尔酒,罗森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就差点被这酒的烈性呛得喷了出来。

 

  “咳咳,我那点事和您相比不值一提,那时候我只是个为了挣点小钱的佣兵而已。”罗森感到有些不安,他认为来自下人的奉承是一种常态,但来自地位显赫的人的褒奖就如同美酒里的毒药一般深藏不露。

 

  “我刚开始以为你的队伍里全是像你一样出身于U.F.A或是新埃维斯机动反应部队和米拉德皇家特遣队这样的精英,结果事实上你带着两个女人、一个修理工还有一个捡来的孩子就打败了希维勒斯的革命军。”凯恩直接拿起装着坎特利尔酒的酒瓶子往自己肚子里灌下去半瓶酒,灰狗在一旁见到这场面时被惊呆了。每个东伊莉丝人都知道这酒因烈得名,喝过它的人把它称作“坎特利尔火箭”。

 

  “因为她们不是一般的女人,也不是一般的小孩,更不是一般的修理工。”罗森好像对凯恩语气中带有的歧视不大高兴。

 

  “提到女人,我记得你主子好像还欠我们一笔不小的数目,关于瓦伦的钻地机...”凯恩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他自己最关注的问题上。

 

  “我正是为此而来,可现在我们还交不出那笔钱,不过我为您带来了一份礼物。”罗森重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很明白胜负就在此一搏。

 

  “我知道你的女主人也在塞布斯勒,你最好警告她别搞出什么令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来,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被她那身骚味呛过鼻子。”当凯恩举起右手时,整个别墅包括灰狗在内的人都掏出枪来迅速瞄准了罗森的脑袋,但当他把手放在罗森肩膀上时,这些人又立刻放下了枪。

 

  “这份礼物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凯恩大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兄弟会的仇恨更重。”罗森深知这是一次非常严肃且十分危险的警告,他和凯恩四目相视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茵赛瑞丝和红莺刚走进卧室就舌吻在了一起,她们彼此探求着彼此口中的温度,没过一会瑞丝就将红莺压在了床上。

  “亲爱的,兄弟会的人要报复你怎么办?东伊莉丝的人们常说,这世上没什么比兄弟会的仇更重。”红莺十分担心瑞丝,她越是感受到幸福就越害怕幸福会悄悄溜走。

  “别担心,我的小鸳鸯,没有人类能杀得了我。”茵赛瑞丝开始舔舐红莺的脖颈,红莺也用自己的喘息声回应着自己的爱人。她们黑色的长发交织在了一起,她们曼妙的身躯缠绵在了一起,她们此刻享受着彼此也享受着顿特尔特最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