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睜開眼睛的那刻起, 我就一直在這裏生活。
在這裏有,結實的桌子、數之不盡的書籍和細小的油燈就是這窄小牢籠的一切, 即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在這裏、我不曾為生活憂愁。
每天醒來, 桌上就放著裝滿麵包和水的籃子, 日日如是,從無例外。
外面正下著雨,雖然看不見但能聽到外面雨水滴下的「沙沙」聲,在這裏總能學會很多用不著的技能。
這裏的門和窗戶都被木板封死,能從木板與木板之間傳來的, 只有微弱的光和聲音而已。
久而久之, 就學會用那些微光分辨時間,刺眼的陽光是白天、橙黃的側是黃昏、 柔和的白光是晚上、 偶然也會有像今天的無月之夜。
我把手上的書放回書架,把童話書取出,這些書架的書種類繁多、從生活瑣碎到天文地理一應俱全,多到這輩子都不愁沒書看。
而且除了書以外,形影相弔的我還有其他排解孤獨的方法嗎?
我坐在桌子旁, 在油燈微弱的光下看起童話書。
每次閱讀這些童話時,都會不自覺地上,在這牢籠外,會有怎樣的景色呢? 是像二十世紀那樣,四處都是炮火和死亡,彼此想殺死彼此? 或是放眼遠望盡是摩天大樓,沒有絲毫生氣的人們在街道走着?
又或許,在牢籠外的只有虛無。
終究,不過是想像罷了,只要那些木板還在,我就不會知道答案,什麼也不會改變籠中了依舊是籠中鳥,外面的居民仍然繼續一成不變的生活。
像通話般王子騎著白馬將從邪惡的魔女手中救出公主-現實可比這苦澀多了。
雨越下越大了。
我把書合上,放到桌子上以未知的文字寫成,黑色封面的古書旁。
那是我唯一看不懂的書,連最基本的閱讀也做不到,只能放在桌子上封塵。
我伸了伸懶腰,背靠桌子坐下。
抬頭望向被黑暗籠罩的頂樓,受木板所賜,除被油燈照亮的一角外,這裏長年都處於陰暗而潮濕的狀態中,一但連油燈那徵弱的光芒都被熄滅,我也會被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吞噬嗎?
不過,被吞噬或許是個好選擇呢,至少, 陰森而寧靜的黑暗會讓這裏和外面沒有任何分別。
睡意漸漸變重,我打了個呵欠,差不多該睡了。
在傾盆大雨過後,又會有什麼改變? 那當然是一成不變吧! 特別是在這牢籠中孤身一人的我,一切都會一成不變吧。
在紙張和霉味下,我漸漸進步夢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