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弗蘭相遇後,已經過了兩星期。為了配合他的研究和躲避教會,我們留在這裡,我替他做些打掃、斬柴之類的雜務,當作暫住的代價。
她則協助弗蘭的研究,說是協助但也不過是回答弗蘭的問題罷了,比起協助更有被研究的感覺。何況,她在這過程中也逐漸學會皇國語,算是雙贏吧。
雖然在少女協助下,弗蘭得到很多舊文明的資料,但關於她自身的情報,卻一直籠罩於黑暗中。
她只有在磨坊中的記憶,名字、出生地、連被教會囚禁的理由都記不起。完全沒有調查的方向。
「那個…」
某個晚上,少女說道。我放下懷錶的發條,望向她。
「怎麼了?」
「謝謝…把我從磨坊救出來…一直都沒辦法說這句話…」
「不用謝啦!不過是順手而已。何況,單是能讓教會不爽,就夠了。」
「漢萊爾小姐真的很討厭教會呢。」
我收回笑容,將上好發條的懷錶收回胸前的口袋。
「對,恨不得他們全部死光。」
「為甚麼?」
「因為「她」的事,自那件事後,就由奇怪變成憎恨了。」
說到這,我喝了口艾爾酒,苦澀的液體順着口腔進到喉嚨,稍微壓下衝上心頭的怒火。
「但是,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後再說吧。還有,叫我漢萊爾就行了。」
「好…好的,但是,為甚麼沒人反坑?」
這時,弗蘭插進話題中。
「因為大家都是忠誠的信徒,那怕是再微小的意見,都會被當作對他們的冒犯,只要說出口就會被圍攻。」
「對,雖然所謂的教義不過是些「順從出身前就已經決定的命運」、「逆天而行者會被命運制裁」之類的蠢話,但對大家來說似乎有不可思義的吸引力呢,全圍着教會轉。」
「畢竟對統治者而言是方便的工具,民眾也能找到可以寄託的東西…」
至此,大廳陷入沉重的氣氛中。畢竟,在場的全是教會的受害者,難免會讓人不快。
少女察覺自己的疑問引至沉重的氣氛,滿是悔疚地低下頭來。
「用不着你啦!反正終有一天要跟妳解釋,與其留下更多傷痕後再說,現在說了更好。」
弗蘭也跟著轉換話題。
「話說回來,名字想好了嗎?」
少女輕輕點頭,數天前,弗蘭想替少女取個名字的時候,她說希望能自己來。
「叫我葛麗泰吧……」
「「葛麗泰?」」
少女害羞地低聲說下去。
「是…是昨天想到的,是書裡角色的…名字。可以嗎?」
「妳覺得沒問題就可以了。」
我附和道。
「那請多指教,還有生日快樂,葛麗泰。」
「生日快樂?」
葛麗泰歪着頭,不明所以問道。
「妳現在不是以「葛麗泰」的身份活著嗎?剛才的無名少女,已經不在了。現在在這裡的,只是個名叫「葛麗泰」的人罷了。」
語罷,我們三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