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跟着雷伊一路小跑前往雷伊的住处,虽然老医生是灵能的拥有者,但毕竟年事已高,比不上正值青年的雷伊。
“你慢点,我快走不动了。”老医生对雷伊说道。
“求求你快点。”虽然雷伊也很累,但依然咬牙坚持,“实在不行,我来背你吧。”
“哎哟,你等……”还没等老医生说完,雷伊就不由分说背起了老医生,大步向前走去,老医生顿时吓得不轻,紧紧抱住雷伊,生怕摔下去。
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了雷伊的住所,此时的雷伊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雷伊一把推开门,跌跌撞撞的像沂水的房间走去,最后一把跪倒在沂水的床前。沂水紧闭这双眼,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
“医生,快看看我妈妈!”雷伊急的大声喊道。
老医生赶紧坐到床前,一手把着沂水的手腕,一边闭起眼睛进行冥想。这是在斯特莱克特殊的看病方式,通过自己的灵能与对方的身体相协调,来探察对方的异常,这种方法,只要是斯特莱克世界中的任何事物都起作用,无论对方是不是具有灵能,甚至有人能用灵能来探察一块石头的构造。
少许片刻,医生睁开了眼睛。
“医生,我的妈妈怎么样?”雷伊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医生摇了摇头说:“你母亲应该是患了‘折灵’病。”
“折灵病?那是什么。”雷伊并没有听说过这个。
“这是由于环境中灵力的强烈变化,使人不能重新与环境想协调导致身体内灵能失调,使人陷入昏迷的疾病。”
“灵能混乱?但是我妈妈是无灵人啊。”
“正是因为是无灵人所以我才感到疑惑,首先灵能强烈的变化普通人由于没有那么敏感的灵能几乎察觉不到,反而是对那些灵能强大的人影响比较大,但是灵能强大的人都对自己灵能的掌控也十分简单,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通常来讲这种病是非常少见的,尤其是在无灵人的身上,我也想不通,但是各项特征都非常符合,只能当做这种病来处理。”
“不用多说别的,你能治好我妈妈吗?”
“其实,这种病是可以医治的。”老医生说道。
“那么,赶快救救我妈妈……”雷伊恳求道。
“但是……”老医生突然又转口道。
“但是什么?”雷伊脸上又露出些许担忧的表情。
“本来,治疗这种疾病的西灵草是很常见的,但是最近,因为黑雾区域的变动,生长这种草药的地方就到了黑雾区去了,要知道迷雾区里有很多梦魇,一般人也不敢靠近,所以,恐怕整个镇里都没有这种药。”老医生有点遗憾的说。
“怎么这样?难道我妈妈就没得治吗?”雷伊有些绝望。
老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种疾病虽然少见,但是一旦发病却很容易夺人性命,如果没有草药的帮助多半是多吉少。”
听到这里,雷伊一屁股坐到地上。
老医生赶紧扶他起来说:“年轻人,你先不要着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还有什么办法?”雷伊急忙问道。
“最近应为了这个镇子的附近,梦魇袭人的事情频发,这个镇的领主已经向上面汇报要求来铲除当地的梦魇了。我想过不了几天,就会有艾诺斯底的军队来这里,而他们都是一些非常有实力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向他们求助。”
艾诺斯底是靠威斯特最近的大规模城市,城市里驻扎着负责这片区域边防的军队,偶尔也会负责对周边城镇的援助。
“他们什么时候来?”雷伊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我就不清楚了……而且只是听说,我不能保证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那我妈妈能坚持多久?”
“这个……也很不好说,多则十几天,少则几天就去世的人也见过。”
“什么?最多也才只有十几天?”雷伊又心生绝望。
老医生又一次摇了摇头,默默的背上包走了,就连跑路费都没有像雷伊要。
雷伊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痛苦的沂水,却毫无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对雷伊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面对若有若无的希望,任何人都会失去耐心。与其在这里傻等着军队啥时候会来,还不如自己想办法。静想片刻,雷伊替母亲擦去了脸上的汗珠,盖好了被子,独自出了门。
是的,就算是冒险,也要弄到那种药。不过,雷伊连那草药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所以他决定先寻人帮助。
雷伊在粮食店的前面停下了脚步,这几天好像和露莎见面特别频繁,但是此刻的雷伊可没有闲情逸致去感受这个氛围。
雷伊观察了下,店铺的门面后,大叔一边在喝酒一边在念叨这什么,这说明露莎大概在屋内。雷伊绕道粮食店的后面,轻轻的敲了敲后门。
“谁啊?”屋内传来了露莎的声音,果然露莎在屋内。
“是我,雷伊,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雷伊小声说。
不久,门被打开,露莎出现在门后。
“雷伊,你有什么事?”
“那个啊,我最近突然对草药的事情突然感兴趣,我知道镇上的图书馆里好像有介绍这方面知识的书籍。但是我不认识字,想请你帮忙帮我查几种草药,不知道方便吗?”雷伊故作镇静说道。
“你怎么突然对这方面有兴趣?”露莎疑惑的问道。
“呃……你想啊,我总不能这样一点知识也没有,这样会很没有前途的。”雷伊感觉自己快编不下去了。
“是吗……”露莎有点将信将疑的样子。迟疑片刻后突然说道,“好吧,这也是好事,就帮你一会吧。”
看到露莎没有继续追问,雷伊暗暗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他们一起来到了镇中心的图书馆去前。这座图书馆虽然规模不大,却年事已久,里面仍有许多古老和珍贵的资料,也是镇里年轻人爱呆的地方。然而对于雷伊来说,在这以前,他从未他如果这里。
走进图书馆,迎面出现的是一座雕像。
“这是当时远古大战时期人类的领袖——王子代拉得,他不仅是当时最强的战士,也是一位卓越的智者。”露莎到向雷伊介绍到。
“最强吗……”强者,这个词似乎离雷伊很遥远。
“关于医学方面的书我确实记得在……”露莎四处踱了一会儿,走向一边的一条过道,雷伊赶紧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就是陈书室,但是并没有又看到想象中一排一排的书。
“这里是图书馆?”雷伊问道。
“是哦,不过稍微有点特殊。”
露莎走到一块有半人高的灵石前面,手靠近了一下灵石,就对雷伊说,“走吧!”
继续往前,大厅里,有几堵很厚的墙将大厅分割成几条走廊,并没有其他人,露莎拐进其中一条走廊中。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是一块一块黑色的长方形石板,这些石板没有贴在地上,而是离地有几十公分,而石板的长有一人多高,宽大约有九十公分,每块石板的间隔处一块红色的石头,应该是灵石。每块石板上雕刻着精细的纹路,就像古代的文物一样典雅。
“书……在哪里呢?”
“到了。”露莎走到其中一块灵石前,停下了脚步。她再次将手靠近那块灵石,灵石散发出了微弱的红光。然后,只听见墙壁的内部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随即,一块石板,如同抽屉一般从墙壁里移了出来。与普通抽屉结构不同的是,这个抽屉的上下两面是封死的,而抽屉的的两个侧面是一排排书架,一本本书整齐的陈列在书架上。
“图书馆里面竟然是这样的!”雷伊感叹道。
“大部分图书馆还是很普通的,一些古老的图书馆是在远古大战时期建立的,为了保护图书不被战争损坏,所以采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存。”
“那岂不是像我这样的无灵人根本不能取得书籍。”
“从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的,所以你这次来找我找对了”
“没灵能根本没有人权啊。”雷伊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记得记载草药的书是在……”露莎伸出手去拿一本书。
这时候,尴尬的一幕出现了,露莎要拿的那本书,而那一本书却搁在最上层的书架上,露莎踮起脚,却离够到还差一点点……
“你要的是这本吧。”雷伊走过去轻松的取下一本厚厚的书。
“嗯。”露莎自然地接过书说道,“全本《全医药典》里记载了人间大部分的草药,你要的东西应该能在这里找到,那么你要了解什么呢。”
雷伊刚想说茜草,但是转眼一想,直接奔着这个草药去的话,自己的目的肯定会被发觉的。必须要用其他没用的草药做铺垫才行。
“嗯……我要看看鬼箭羽、通草、鸢尾、青风藤、香茅、茜草根这些草长什么样。”好在雷伊的母亲精通医术,他从母亲那里听说过不少草药的名字,就随便说了点出了。
“这些草药好像都很冷门的样子呢。”露莎边说边开始翻书。
“有了!”露莎突然停下来。
“什么,快念给我听听。”雷伊假装很有兴趣的样子。
“嗯……鬼箭羽,又叫卫矛、鬼箭、六月凌、四面锋、蓖箕柴、四棱树、山鸡条子、四面戟、见肿消、麻药。为卫矛科植物卫矛的具翅状物的枝条或翅状附属物。全年可采,割取枝条后,除去嫩枝及叶,晒干。或收集其翅状物,晒干。有破血通经;解毒消肿;杀虫之功效……”
“书上有没有这种草药的画?”
“有哦,你看。”露莎将书侧过来,果然,密密麻麻的介绍旁边有副手画稿画出了这个草药的名字。
“竟然是手画的。”雷伊十分惊讶。
“当然,现在已经不流行传统医学了,这本书恐怕是很早以前的产物。”
“是吗?我们快看下一个吧。”
就这样,雷伊就一个个听了很多草药的一些介绍,然而事实上,雷伊对此并不感兴趣。
铺垫的差不多了,雷伊就向露莎说出了那种草药的名字。
“西灵草吗,等下我找找。”露莎熟练的翻着书,雷伊只能在一旁等。
不一会露莎就找到了西灵草的资料。
“西灵草,一年生草本……多生于水边、湖边及沼泽地中,靠近可以闻到一种烟熏的气味,主治的病是灵能失调?”
“对对,就是这个。”雷伊赶紧凑过去,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副手画,必须把这种草的样子记下来才行。
书上画的草有着宽大的叶子,叶子上有着弯曲的纹路,虽然是黑白图片,但是依旧可以看出纹路与叶片的颜色反差还是很大的,就识别度来说,还是挺好辨认的
“灵能失调这种病好像现在几乎没有发生,你查这种草药干嘛?”露莎问道。
“呃……随便看看啦,因为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好吧,还有呢?”
“没有了,我们回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呢!”雷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耐心在继续装糊涂下去,现在他只想立刻去找这种草。
“是吗?那么把书放回去吧。”露莎将书递给雷伊。
“好的。”雷伊接过书,又将书重新放回了书架上,接着两人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太阳已经向西方落去,夕阳下,建筑物和人们的影子渐渐被拉长,人们也结束了一天的生活,熙熙攘攘的回家了。
“今天真是麻烦了,非常感谢。”雷伊再次像露莎道谢,没有露莎的帮忙,雷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没什么好谢的,只是一些小事而已,那么,你差不多该把你的真实目的和我说说了吧?”雷伊准备离开时,露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真实目的?”雷伊顿时一愣。
“想了解草药的事情只是你胡说的吧,你的目的应该不是这个。”露莎紧紧地盯着雷伊看,原来露莎早已看穿了雷伊的心思,只是不知道雷伊另外的目的是什么。
雷伊一看瞒不下去了,只好像露莎说出了真相。
“诶?伊水阿姨她……怎么会这样?”露莎表示十分惊讶。
“我也不知道啊。”
“你去查西灵草,莫非是想要……”露莎突然明白了什么。
“嗯。”雷伊肯定的点了下头。
“骗人的吧!黑雾的地区,就算一般的人进去,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你去那里无异于自杀啊。”露莎大声说道。
“黑雾地区虽然危险,但是如果小心点的话……”雷伊半天憋出了这句话。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要是在寻找草药的过程中遭遇什么意外的话,不仅沂水阿姨没得救,而且会把你自己搭进去的!”还不等雷伊说完,露莎继续劝说道。
“这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你应该再想想办法……”露莎边摇头边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我知道啊!”雷伊突然吼道,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了啊!”
“我在世上就只有妈妈一个亲人,要我放弃……做不到啊!”雷伊痛苦的蹲到了地上,“我不能接受,只要一点点希望我也想试试。”
“你先不要着急,我听说镇里请来了艾诺斯底的军队来铲除梦魇,你到时候可以和他们说说看,说不定他们会帮你的。”露莎也一起蹲到雷伊的身边,将手搭在了雷伊的肩上。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怕妈妈撑不到那个时候……”
“没事的!在那之前,我们先去找人看看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的!大家都瞧不起我,根本没有人愿意帮我!为什么我和妈妈没有灵能,都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妈妈还要遭受这种罪,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为什么……”雷伊快哭出来了。
露莎站了起来,走到雷伊面前,将双手放在雷伊的肩上,“雷伊你看着我。”
雷伊缓缓抬起头,发现露莎目光坚毅地盯着雷伊。
“都说了不要说那种丧气的话,那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就算没有人愿意帮你,我也会帮你。”
“露莎……你……像我这种人……你却……”雷伊没有忍住,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神是不会抛弃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的,就算是一时困苦,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所以说,不要那么早放弃好吗?”
雷伊嘴巴颤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麻木的点点头。
“我也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还是先回去照顾沂水阿姨,我先找我父亲打听打听有谁能弄到这种药。”
后来雷伊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这样和露莎在广场道别后,浑浑噩噩的往家里走去。
“神是不会抛弃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的……吗?多么似曾相识的话语,是用来安慰人的话语,还是……”雷伊抬头看去,竺惑双星已经在暮色中露出淡淡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