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流今天将与千夜一起面见一位身份高贵的外国贵族,因为约了晚上一起用餐。所以,今天邱生旺不需要为其准备膳食。简单的做了几份炒菜后,坐在厨房里的邱生旺也开始整理自己手头上的线索:
幕后主使不但老谋深算更是城府极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从种种迹象不难看出,他所筹划的是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搭上人性命的大事。
他有财力,可以轻易雇起大量职业杀手来替自己卖命。同样的,他也是少数能影响“落命楼”的大人物,就连红衣女都劝阻自己好自为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有耐心且智慧,而这等耐心与智慧绝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正因为他具备了以上这几点,他才会如此的难以对付。
思考的同事,邱生旺也不禁笑了起来。要知道,如此强大的对手,他已经很久都没遇到了。
“你好像很开心嘛~”
这一次声音并不是从窗外传来,同样的,询问自己的也不再是那沙哑男声。就在邱生旺发现红衣女已与自己身处同室的时候,她也端走了本属于自己下酒菜的小炒肉。
“我希望你也可以像你属下那样进来前先打个招呼。”
“我会考虑的。”
这一次红衣女换了一身打扮,她戴着一个威尼斯的舞会面具,而衣装也换成了鲜红的百褶裙。她的腰被束的非常紧,这也使得她的傲人双峰更为显眼。红衣女就仿佛一个衣架子,无论如何穿着打扮,都显得分外合适且美丽。
“那么,你是来陪我喝酒的?”
“怎么,不欢迎吗?”
“不会不会。”看了看周遭的邱生旺恍然发现,他并没足够好的酒以招待这位贵宾,“只不过,我这没什么好酒,你凑合下?”
“那岂不是太扫兴了。”
拍了拍手后,位于住所外的人也随即离开,想必,听闻了红衣女需求的他们会快速赶回。届时,自己也就有口福了。
“说起来,我很好奇,为何你会对我个人之事不闻不问。”
“因为,倘若你愿意,你自然会说。你若不愿,就算我问了,回答也都是错的假的。”
正因为无人能断定虚实所以才被称之为传闻,而眼前女子无疑就是个谜团。她的来历、目的、人种乃至年龄都无人知晓。若不是她的举止与谈吐习惯极为女性化,或许,就连其性别,邱生旺都会有所怀疑……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而我最喜欢和有趣的人交朋友了。”
伴随着窗户的打开,一瓶好酒也就此掷入房中。眼疾手快的邱生旺赶忙伸腿,轻功了得的他不但没让好酒落地的惨剧发生,更是运气将那酒踢上了桌子。
“看来你也是个爱酒之人。”双手托腮的红衣女微微一笑,也是这无邪一笑,令邱生旺更搞不懂她的为人与目的,“波斯的陈酿葡萄酒,大多数中原人都喝不惯。不过我想你应该特别喜欢才是。”
“那倒是。不过我得更正下,我不是爱酒……只不过我这个人啊,看不惯浪费。”
将酒杯满上的两人就此对饮,虽说在旁人看来,能与美人共举杯是件羡煞之事。可事实上,邱生旺却对眼前女子的深不可测感到敬畏。自己确实是个馋嘴,平时不但喜好购买各种零嘴,住所里蜜饯更是从不间断。自己与红衣女的交情并不算深,甚至只有寥寥数次的见面。但她却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或许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在这,没有她打听不到之事。
“不用喝得那么急,毕竟我只让他们送这一瓶。”
“嗯?这是为何?”
红衣女自然不是吝啬之人,但这一行为却让邱生旺百思不得其解。
“轻功过人的你酒量也不差,很可惜的是……我却是个不胜酒力的弱女子。要是被你灌醉的话……”蕴藏着无穷魔力的紫眸像是在躲避什么般,挪向了一侧,“那可就糟了。”
“既然你都如此了解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对姑娘你可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此话当真?”
“当然,毕竟……我不但有那么点爱酒,还非常得爱护生命。”
面对邱生旺的回答,红衣女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便眉开眼笑,替邱生旺斟满了酒杯:
“敬你一杯,我很久没遇到你有趣且聪明的人了。”
“我也是。”
碰杯过后,红衣女也也道出了自己所搜集来的信息: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件事蓄谋已久。若要追溯的话,恐怕要追溯到十来年前,也就是此地刚有规模的时候。不过好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们都有所记录。我已派人去对比那事的走私中原的所有记录,以及参与者,要不上多久,我就能找出个所以然。”
“那邱生旺就在此谢过了。”
说完,邱生旺又干了一杯。
“比起谢我,不如将整件事追查个水落石出。要知道,倘若你半途而废的话,那我可是会非常失望的。”
“我尽量。”
通过多番交谈,邱生旺也算是摸清了红衣女的个性。她和自己一样,无法忍受平凡无趣的生活,甚至对此嗤之以鼻。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喜欢与有趣的人交朋友。当然,这个人不但得有趣而且还要聪明,若不聪明的话,那她就没什么戏好看的了。
“忘记提醒你了,走私的兵器足有百数把之多,这可不是件小事。”
“要真是小事的话,就没有我出场的必要了。”
就在邱生旺打算倒酒的时候,红衣女却一把拿走了酒瓶。不明所以的他眨了眨眼,只见红衣女振振有词的向其说道:
“好酒是需要品的,继续这样喝下去就没味了。不如我替你保存着,待真相大白之时,我们再开怀畅饮。”
“说得也是。”
重新坐回的替红衣女打开了房门,他有预感,要不了,他们又会再度相见。
“邱生旺,邱生旺!”
“又怎么了,大小姐,现在可是大晚上啊。”
邱生旺对养身颇有研究,所以倘若可能的话,他会尽量早睡以保证精神。只不过,这次他刚睡下没多久,就被银流叫醒:
“你不就寝吗?”
睡眼惺忪的邱生旺打了打哈欠,眼见银流没有离开之意,他索性退后让银流进屋。
“睡得着才有鬼了,你知道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谁?”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不过,从你气呼呼的样子不难看出,应该是个非常讨厌的人。”
“就是那个段王爷。”
白了邱生旺一眼的银流索性坐到了一边。其实这两人之间并无恩怨,只不过段王爷挥金如土,随意购物的行为间接影响了银流的计划。
“本以为,今天能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会遇到这家伙……”
“段王爷不会又抢了你的东西吧?”
“这次倒没有,毕竟他也清楚,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这句话倒一点不假。”乘少女发怒前转移话题,靠在墙上的邱生旺也随即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说明天将会在‘清风楼’设宴,所以希望我赏脸前去一同赏月畅饮。还让我带亲朋好友一起去……你说这不是挑衅吗?!”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就连思路也与常人不同。他若真要气你或者挑衅,又何必拐弯抹角,接着我行我素即可。既然段王爷都设了宴,且排场不小。何不卖他个面子,说不定……别人正想借此消除误会呢?”
听银流这么一说,邱生旺也大致知道卫飞确实有传达信息。段王爷向来就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更不会去针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家。既然他都亲自邀约了,那银流也不该拒绝或是发小孩子脾气。
“唔……就信你这一会。”
“我哪时有骗过你,那么……也差不多该该回屋休息了吧。”
“怎么,那么急着赶我走?”
眯起眼的银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凑近嗅了嗅的她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为愤怒:
“一身胭脂味,你就不能多注意点嘛?要让别人知道我的部下里有你这样的酒囊饭袋,别人还不笑话我。”
“是笑话你部下魅力过人还是受女性欢迎呢?要知道,你给我的‘工资’可逛不起窑子。”
“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会注意的。”
“谁担心你了!”
很是娇蛮的转过身,意识到事情不秒的邱生旺刚忙补充道:
“不过……就算你不给我一块‘代币’,我也愿意为你效劳。”
“为什么?”
微微侧身的银流似乎消了气,而邱生旺则走到了她的跟前,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因为啊,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为朋友做事又怎么可以要价呢?”
“谁……谁稀罕!”
“你可车嘴皮子硬,要知道,在这楼里比我武功高的人多得是。可比我厨艺高的,那还没几个。”
常言道,抓住一个男人的最佳方式是抓住他的胃。事实上,这一点对女人来说也一样适用。不在冷嘲热讽的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先前的不快就已烟消云散。
阔绰的段王爷自然不会选些小馆子,这不,包下了整个清风楼的段王爷不但请来了银流,其他的富甲豪商也应邀而来。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外国官员也一并来到的清风楼。邱生旺喜欢热闹,但他并不喜欢这种社交场面。聚在此地的人往往各怀鬼胎,虚伪且贪婪。所以,他选择了留守在银流的身边,“充当”起了一名保镖。
“怎么,今天你出乎意料的安分啊。”
与往日不同,将长留盘起的流歌换了一身相对正式的和服。不过最让邱生旺在意的就是其所穿着的高跟木屐,仅有一小部门着地的木屐在他看来简直无高跷无异。很难想象,银流是如何做到穿着这种鞋子移动的。但也是这个细节,让邱生旺更加确信,银流绝不简单:
“莫非你怯场?”
“我又不是来这卖艺的,再者……我想你也不打算介绍我。”
抬起头的邱生旺看到了位于二楼的卫飞,在点头示意后,卫飞也随段王爷一起下楼迎接客人。
“很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
一身绫罗绸缎的段王爷高高举杯,看上去很是兴奋。之后他也表情了此番设宴的最主要目的——他希望借此化解自己与其他人的误会。身为朝廷忠臣的段王爷乃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也正饮醋,向来出手大方的他并不顾及他人的想法。也正因如此,对他的调查与行动都产生了一定影响。更有传言说,“落命楼”内的不少势力已盯上了他,打算合力击杀其。若换做平常的话,邱生旺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么一位快意恩仇的王爷会招惹麻烦。然而一旁的银流依旧冷眼旁观,看来……段王爷确实结了不少仇。
“为此,在下打算将买来的东西赠送给各位。各位可以各取所需,当然……若各位都相中的话,也请礼貌的解决哦。”
说完,一脸微笑的段王爷便开始逐一招待前来的客人。
“真是良心发现了吗?还是说……他不过是还之前欠下的债。”
“谁知道呢?”耸了耸肩的邱生旺发现了一盘放在角落的糕点,和中原的硬糕点不同。涂满奶油的外国糕点不但更香,味道更是无比浓烈甘甜,“总之,有吃的不就好了。”
“你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就知道吃。”
“我的大小姐啊,你到底怎么了,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仔细想想,银流仿佛一直在生气。然而据邱生旺的了解,她并不是小气量的人。可作为一个女性,她依旧非常敏感,特别是提到两个人的时候。其中一位是那个神秘的红衣女,另一位则是在向客人敬酒的段王爷。只要与这两人有关联,那她表情就会当即变化。
“一想到自己的竞争对手,竟是如此的没水准,我就很来气。”
就经营与外教手腕来说,银流并不比段王爷插上多少。甚至,因其性别与年龄更是能获得一些先天优势。然而,绝大多数的商人是经受不住段王爷这种“狂轰滥炸”的。更糟糕的是,他与银流的观点不但相思,商业嗅觉更是同等的灵敏。这样使得每当银流相中一样商品的时候,都免不了与其较量。
而较量的结果,自然是鲜有胜利。
“你当真这么认为?”
吮了吮黏在手指上的奶油,将目光挪向其他甜品的邱生旺所持的是另一种观点。
“怎么?”
“要真是如此的话,他就不应该活到现在,而且还活得那么安分。段王爷确实有这么挥霍的资本,但除此之外,他也是个聪明人。你觉得他设宴只是为了息事宁人?”
“难道不是吗?”听邱生旺这么一问,银流反而起了兴致,“话别说一半,快解释给我听。”
环顾了四周的邱生旺发现,虽然清风楼内人满为患,但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段王爷的人。来客自然也会带上保镖或是家人随从,但数量都十分有限。卫飞以及其他几位高手都与段王爷保持着一定距离,佩戴武器的他们神情紧张且视线飘忽不定。若这真是一席普通的酒宴,这架势未免也太过了些。
“你看,整个酒楼除了客人外还有不少段王爷的保镖。无论客人喝的如何尽兴,这些人都滴酒不沾且没展露出一丝喜庆。包括我的那位好朋友也是,他自始至终就没离开段王爷超过十步的距离。再者,来此的客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甲豪商。这些人除了有钱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多多少少都与段王爷有过节。换做平常的话,你是很难有机会杀死他的。毕竟落命楼内有自己的规矩,交易场所很少会见血。反倒是这种地方,更好下手。”
“你的意思是……他在提防别人行刺?”
“要真是提防的话,就不会做得那么过了。”武器不离手的保镖正在巡逻,自进门起,邱生旺就觉得很不自然。而这种气氛,也随着段王爷的移动越加强烈,“他从未走过出保镖的视线,身边更有贴身侍卫保护。而这些侍卫全都佩有武器,其中也不乏我的朋友。”
“你指的是使飞刀的那个吗?”
“嗯,他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他出手落空的时候。”
卫飞的飞刀之所以能达到神乎其神的境界,并不是因为他的出手有多快。相反,数年前,还有三人的出手速度在其之上,可这些人均败在了其刀下。自己也曾请教过卫飞,询问他为何能取胜。可他却不以为然的答道:因为我比他们都要准。
一语道破天机后的卫飞并不是全身而退,毕竟,要与江湖中最为阴险之人交手的他本就赌上了性命。他认为,在水准同等的情况下,出手准度要优于速度。他所掷出的飞刀不但快速且角度刁钻,也正因难以格挡与闪避,所以才能一击毙命。
“他怎么做到的?”
“因为他出手比任何人都要准,而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就必须保证自己比对手看得清楚。”
位于段王爷身旁的卫飞没有停下观察,也只有将清风楼的角角落落都看清了,他才能确保段王爷的安全。清风楼共有两个出口,二层则采取了镂空设计,为的是可以让二层的人能看清底楼中央的演出。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段王爷并没邀请任何人来表演。
“你的意思是……姓段的知道了自己会遭刺杀?”
“没错。你想,段王爷邀请的宾客允许带最多两名陪客。而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带上自己最为得利的保镖……”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莞尔一笑的银流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瞄了邱生旺一眼,她也取了一杯酒,“不过料你也没胆子和能力违命。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确实符合‘最为得利’这一点。”
“你到底让不让我说话啊。”
叹息的邱生旺朝姗姗来迟的千夜挥了挥手,很显然,比起品尝美味佳肴,他更愿意将时间投入于乐行。见银流不再挖苦自己后,他也接着分析道:
“不得不说,段王爷的这步棋走得非常出色,这次宴请可谓是攻守皆备。就拿你举例好了,银流,你接受了段王爷的邀请,所以你带上了我和千夜来此。倘若你要行刺段王爷,不但会被其他人的保镖妨碍,得手的几率更是低到可怜。相反,倘若你不来。那你就会进入段王爷的特别提防名单。”
“如果我来了,却没带来自己的得力干将,也就意味着我有所策划。”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步好棋。”
点了点头的银流显然是明白了邱生旺的意思,眼看客人即将到齐,她也打算下楼去打个招呼。不过还没迈开步子,想到的什么的银流却忽然转过身:
“记得给我老实点,要是因为你丢了九稻家脸的话……”
“喂喂,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小孩子吗?”
“哼,不知道是谁每天都被狐狸精勾了魂。等你吃了亏,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好好好,我在这等你就是了。”
在自己的一番承诺后,吐了吐舌的她才安心离开。也是在同一时间,手持倭刀的千夜就走到了自己的身旁并随之坐下。
“晚点可不是你的作风,有发生什么吗?”
刀不离手的千夜纵使饮酒也关注着银流的一举一动。按照他的话说,九稻 银流让他想起了位于自己家乡的后辈。虽说个性有些令人头痛,然而银流还是保留了一个少女应有的善良以及纯真。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要知道“落命楼”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有一个年轻要乐行替他修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因为琴师恰好不在店内,所以我就帮了一把手。没什么问题吧?”
“嗯,就目前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就在两人话语间,一个背着重物的金发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有着硬朗五官的他有着一对如血般鲜红的眸子,而他的目光乃至气质都与其他客人截然不同。其所背的重物被黑布层层包裹着,可即便如此,邱生旺还是能通过重物的碰撞声判断,被布所包裹的是一柄铁器。就邱生旺目测,其所背负的铁器一米有余。可目光如炬的来者却依旧步履轻盈,可见其功力之深。
“千夜……”
“我注意到了。”
握紧手中倭刀的千夜对这位来者极为警惕,在他的身上,千夜能明显感觉到一种修道者的气息。这种气息只有以血染铁之人才具备,不光如此,男子的扮装也很是高档。在这段时间里,千夜随银流接触了不少外国贵族。这些贵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极为注意形象,在细节方面更是极下功夫。虽说眼前的男子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然而无论吊坠还是戒指,甚至袖口上的钻扣都彰显出了其身份。
“你能看出他用的是什么兵器吗?”
“应该是剑,而且是那种相对阔的双刃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称呼其为半手剑。”
“你说的是……外国人用来打仗的那种?”
点头示意自己的说法,双手环保胸前的邱生旺不经对男子的身份更为好奇。他要知道这段时间内,邱生旺没少闲逛,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他见识到了各国各地的独有兵器,而半手剑更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种制作工艺极其考究的长剑,长度往往在一米左右。通体为金属所制的半手剑不但需要相当大的力气才能挥动,对使用者的技巧也有很高的要求。邱生旺有好好研究过被人称为混种大剑的半手剑,也是在端详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这种剑的精妙之处:
相比中原的剑与东瀛倭刀,半手剑的刃并不算锋利。但剑本身却具备一定的厚度,而剑脊则是一道凹槽。邱生旺比了下,这凹槽差不多有一根手指那么宽。而剑柄的末端则佩有重球,而完全实心的重球也并非装饰。铁匠有告诉邱生旺,西方国度的士兵往往会装配极为厚重的盔甲与盾牌。在这种战争中,再为锋利的利刃也无法做到将人的盔甲一击斩开。所以半手剑才会利用其重量来破甲,剑柄的重球更是能造成剑所难以形成的锤击效果。
不过,能够使用半手剑的人往往是军团里的主力。除此之外,这种剑不大会有一般民众使用。所以,眼前男子的身份就很值得推敲了。他确实散发出了如同军人的严肃,却有具备一种修道者所独有的专注。
“看来,又是一盏不省油的灯。”
在弄清其真实身份前,邱生旺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不要成为自己的对手。
“这边请。”
虽说店小二很想招待他,可一动不动的男子却杵在了门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事着段王爷。
“这位爷,是有什么事吗?”
依旧没回答的男子于此时迈开了步,也是在同一时间,不详的预感正在两人的心头愈演愈烈。伴随着前行,男子将手缓慢的搭在了那黑布之上。如此危险的行为自然是逃不过卫飞以及其他保镖,可就在段王爷转身的瞬间。男子扯开了包裹铁器之上的黑布,也正如两人所效果的那样,包裹其中的是一把半手剑。造型朴素无华半手剑在邱生旺老来就好比一个巨型十字架,远远看去竟散出可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你是……?”
察觉到气氛有变的段王爷不再面带微笑,而当男人自报家门的时候,段王爷更是面如死灰。
“诺克顿。”
听闻这名字的不少客人像是丢了魂般朝清风楼外飞奔。就在段王爷安插的保镖要将其团团包围时,横起手臂的段王爷却制止了他们:
“可否告知,阁下是来赴宴的还是……另有他事。”
“我来此自然是为了完成工作。”
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不少客人也见情况不妙选择了离开。以最快的速度赶赴银流身边,千夜和邱生旺都想打听下这名为“诺克顿”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然而,欲言又止的银流却迟迟没有开口。就在气氛降至冰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出:
“诺克顿的话……应该是这楼里最为传奇的杀手了。”
不由得转身,邱生旺所看到的是之前与人决斗的那名少年。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了一身相对休闲的装扮。
“用不着那么惊讶,我也找到雇主了。”
挺起胸的少年看上去格外得意,只不过他并不知晓。众人其实对他是否找到了雇主并不在意。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介绍下这个叫诺克顿的男子。”
千夜话音未落,银流便开口作了解释:
“诺克顿是一位处刑者,相传如有人破坏了楼内的规矩,或企图掌控这里,他就会现身。而他出现也只为虚拟一件事,那就是……”
“杀了那人。”替银流解释的少年同样对其身份有所了解,而两人的表情也如出一辙的严肃,“在这,没有诺克顿杀不了的人,也没有人能杀他。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大概明白了。”
事实上,邱生旺对江湖传言向来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这次他却不知为何确定了少年的话不假。
“可否告知我,阁下的目标?”
“你。”
很是平淡的道出了自己的此行目的,诺克顿也继续朝段王爷的方向缓步走去。纵使被一群高手包围,诺克顿也毫无惧色,倒不如在他眼中除了目标外就再无他物。
“你有把握嘛?”站在段王爷身旁的卫飞终于发了话,“在众目睽睽下得手。”
诺克顿的举动无疑是对在坐所有高手的挑衅,可他自己却不以为然,点了点头后他又近了一步。
“我的目标是他,不是你。”
就在这剑拔弩张间,点了点头的段王爷示意卫飞与其他保镖退下。再然后,他来到了诺克顿面前:
“你我的事,也请阁下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在坐的宾客。”
默认了段王爷看法的诺克顿以剑击为号,不由得向外往,楼外的灯火也在这一声后全部熄灭。
“去取我的剑来。”
盯着诺克顿的同时,段王爷也随之下令。而一旁的下人则唯唯诺诺,不知如何是好。
“快去!”
终于,被喝走的下人快步离开了清风楼。这么看来的话,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