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救护人员很快就到了现场。
救护人员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女子便如此断言——“已经死亡”。我们几个人被警察拉到门外进行询问。
“你们谁认识死者？”
“她是我的室友，”小霜一边抽泣一边说，“叫叶蓁。”
我因为宿醉阵阵发痛的脑袋花了一会才理解这个事实——死去的是这个房间的住客“叶蓁”。我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报警的时晔先生是哪位？”
“我。”时晔举起了手。
“请问是你发现的死者吗？”
“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警察顺着时晔所指的方向看向了我。
“是我发现的。我昨晚和时晔一起出去喝酒，应该是醉了之后被送到这里。今早上醒来，我走到客厅就发现她倒在那里，我上前检查了一下她的呼吸和脉搏，发现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了，然后就对她做了人工呼吸。”
“打断一下，所以她的衣服是你做人工呼吸时解开的对吧？”
“嗯，我确认。在我发现的时候，她的衣物是完好的状态。大概做了五分钟的人工呼吸吧，她还是没有反应。然后他们就开门进来了，再然后就报警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表，是十二时二十分。”
“嗯。”警官在笔记本上简单记下了信息，“还有你呢？”
他看向站在时晔一旁的女子。
“我…”她瑟瑟发抖地躲到时晔背后，“我是他的女友。”
“前女友。”时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补充道。
“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今早来找叶蓁和小霜有事，然后听说时晔回来了，又去找了时晔。”
“嗯…”警官也记下了这一点，“那好，各位留个联系方式。之后调查要是需要协助的话，也方便联系。”
“警官，外边有人找。”
一名警员跑到了警官旁边，低声向他说道。他就此离开，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姜离先生。外边有人找，但是你暂时不能离开。”
“谁啊？”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数，大概是谁会找我了。
“…果然是你。”
人墙之外，一身便服的李子衿正站在那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怎么？不欢迎啊？”
李子衿把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扔给我。我迟钝的神经已经没办法反应，那瓶水直直地砸中了我的胸口。
“…唔。”
我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矿泉水，顿觉清醒不少。
“看你这样子，喝得够呛啊。对了，你手机在我这。”
她作势欲抛，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到了我的手上。
“原来在你这里…”我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身上的酒味隔了十米都能闻得到。”她装模作样地捏住了鼻子，“还有啊，你以为昨晚上是谁把两个醉鬼送回来的？”
“原来是你跟着我们吗…你居然还跟到酒吧去了啊。”
我在路上注意到的跟踪着的车，果然是李子衿开的。
“居然能让你注意到，看来我的跟踪技术退步了。”
她有些悔恨似的低下头去，然后又像没事人一样换了一副清爽的表情抬起头来。
“我说你啊，为什么要跟到这里来？”
“这个我们之后再说吧。所以，里边怎么了？警察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叹了一口气，“死人了。”
李子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我猜…不会跟你有关吧？”
“很不幸，我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怎么回事？你说说。”
于是我花了一会向李子衿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明的，就是我宿醉醒来在自家客厅里发现了租客倒在地上，为她做了人工呼吸但是没能救回她的生命而已。
“这样啊…”她听完，开始原地踱步。
“这看起来就是明显的意外啊。警方会负责的。”
“不…不对。”她挤出几个字，竟然有些咬牙切齿，“可恶，真不想用这个……”
“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手机开始快速的拨号。很长的号码，不，说到底她究竟是不是在拨号我也不清楚。
她把手机递到自己耳边。
“Charlie - 151119。”
“什么…？”
“强制介入。”
在她举起手机的短短半分钟里，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数字。
“一人。”
“……”
“感激不尽。”
说完这句话，她如释重负地挂掉了电话。
“搞什么…‘介入’是什么意思？”
“这是身为‘侦探’的一种手段。不过最近，也不太好用就是了。”
“你要去查案么？”
“算是吧。我会自己进去看一眼，确认一下。”她看着我，显得有些无助，“按警方的流程，也要检查是不是他杀啊。只是帮他们做点工作而已。”
“你怀疑是他杀？”
“我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呢。”
“那万一要是最后发现是我杀的怎么办？”
我没有在开玩笑。毕竟我失去意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种状况下，我无法保证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干过。
“……”
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一下子把我拉到她的面前。
“……我亲自送你去吃牢饭。”
她这句威胁似的话语，听起来冷酷而又无助。
“请问李小姐是哪位？”
很快地，人群里窜出一个警员来找李子衿。我对此惊讶得无以复加，看来她说的“介入”确有其事。
“我。”
我就在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李子衿重回现场。
“你是侦探？”
看着李子衿出现在现场，本来主管现场的警官显得不太高兴。
“是我。我申请了介入。”
“随便看，反正你们侦探协会蹦跶不了多久了。”
“……”
李子衿没有回答警官挑衅似的话，径直向屋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