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似乎是因为活尸四处破坏的缘故,灯光线路发生了损坏,导致这座图书馆一楼陷入了一片黑暗。

推开了那一扇被弹痕包围着的大门后,我慢慢走进了乌漆墨黑的一楼大厅里。

就在刚才,我再一次遇到了花雨风,并且被她救赎了。

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说“我才没有做什么呢×只是+看+你陷入中二病晚期的样子×很不爽×教教你做人罢了”这种话吧。但是,毫无疑问,她彻彻底底改变了我。

她把我从理所当然里解放出来了。

这是我,至今为止十七年的人生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要诉说我的感激之情的话,那自然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道不明的吧。

不过,花雨风也不稀罕我的感激吧,与其想着这种事,还不如抬头挺胸,活出个人样子给她看看。

就这样,怀着对新生活的期望,我走向了大厅,准备从正门离开图书馆。

可惜的是,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

“被子弹打中,是会死的啊。”

这不是废话嘛!

才迈出了几步,我就开始觉得全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脚步就像灌了铅一般无比沉重。

也是啊,毕竟这好歹也是枪伤,不处理一下就想跑路,怎么想也不太现实啊。

凭着中学生安全健康教育课上“理所当然”学到的知识,我大概评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

虽然子弹没有一发是射在重要脏器或者大动脉上的,只不过“多亏”了刚才,在露天咖啡厅躺在花雨风怀里睡了半个小时,我身上的五处伤口都已经开始有了发炎的迹象,再加上持续的流血,大概我走不出图书馆就要废了吧。

真是的,花雨风那个家伙,至少给我的伤口做一下处理再走啊。

“哇…要死。”

突然,我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了,狠狠地摔了一跤。

“又怎么啦?”

肯定是那帮活尸又搞怪了。

狠狠地咋了一下舌后,我回过头去,想看看绊倒我的是什么东西。

“…”

那是,花雨风的尸体。

脖子上插的匕首证明了,她就是刚才我亲眼目睹的,被自己杀死的花雨风。

搞了半天,那丫头还是没有处理这具尸体,啊。

“所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反正也走不动了,我干脆就这么坐下,审视着这具尸体。

死不瞑目,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虽然早就已经死了,可那副扭曲,苦痛的表情却永远留存在了花雨风的脸上。

怎么说呢,好像是因为什么死后僵硬之类的缘故,我很难改变她的姿势,不过,我还是尽自己所能,努力把她掰成了正常的模样。

先把她的身体摆正平躺,再用笨拙的手法把匕首拔了出来,最后,我脱下了西服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搞了半天,我还是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到最后,我连陪在她身边这么点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理所当然啊。

渐渐的,我开始回想起,刚才与花雨风的对话。

“接下来+我就要去×和支离破碎×决一死战了。”

耐心地等我哭完之后,她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一直在逃吗?没必要主动出击。”

按照花雨风所说,对东西专门部队,南北应该会在四个小时内到达,而距离第一个活尸开始闹事,差不多已经过了三个半小时了。

“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我们就赢了。”

“没用的+现在+我的手牌×底牌×后手全都打光了+没有准备的我就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凭+支离破碎的实力×半个小时里×杀我个一百次+都绰绰有余了。”

“那你更不能主动出击了啊,实力这么悬殊你会被他秒杀的。”

“就是+因为+实力悬殊+才能攻其不备啊+问题的关键就是+能让他吃惊×到什么地步了。”

露出一丝苦笑后,花雨风进一步解释道。

“本来+向南北求助+就是下下策了+那帮家伙根本就是想榨干我+原本+我还留了一手×能与他们周旋×只是+没想到+连那一手牌我都保不住了啊×现在投降+就只能任他们摆布而已+与其这样×还不如去跟支离破碎拼个你死我活算了。”

是吗?

完全就是四面楚歌嘛。

这时,花雨风拍了拍我的脸。

“好啦+别哭丧着个脸嘛+我还是有胜算的+毕竟+我还藏了一个秘密武器×虽然+容易失控×但+只要+运气够好×甚至可以秒杀支离破碎。”

…哪儿有这么方便的东西,肯定是她扯谎骗我的。

虽然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不过我选择了另一套说辞。

“花雨风,带我一起去吧。”

“所以说…”

“我不会拖后腿的。”

情绪在不断高涨,胸中的热血也开始沸腾起来。

以从未有过的,热切的视线,我直视着花雨风。

“把我当诱饵也行,拿我挡刀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帮得上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次我很清楚,我是真心想要帮助花雨风的。

这次我不是因为理所当然,而是单纯的是因为,对象是花雨风才挺身而出的。

但是面对这样的我,花雨风只是把手比了“八”字,然后…

“砰!”

从嘴中发出了模拟枪响的声音。

拙劣的演技。

大概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能模仿的比她像吧。

可是,就因为这可笑的一次模仿,我退缩了。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身体也弓了起来,强烈的呕吐感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

“不,这是…”

虽然想要解释些什么,不过我找不出任何借口。

没错,我对枪声产生了恐惧。

生平头一次被枪射中的经验,害我失去了对身体的自制力。

我已经,没法再理所当然了。

可即使面对这样的我,花雨风仍就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没事+这样才是应有的反应嘛+你之前那副×仗着理所当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才叫不正常呢。”

她捧着我的脸,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温柔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对你产生半点轻视哦+你的觉悟已经很高了+剩下的+只是经历上×或者说技术上的不足罢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

“笨蛋+为什么+你还不懂啊?”

一把抢过话头后,花雨风展露出了,从见面以来,最美丽的笑容。

“就像+你希望拯救我一样+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是你该出现的故事×乖乖回到自己的日常里吧。”

这就是,花雨风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突然,一阵东西跌落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断了我回忆的思绪。

不好,还有活尸在这里吗?

为了做好应敌的准备,我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下半身传来的麻木感告诉我,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至少,也要先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是普通活尸的话还好,但如果他是武警活尸的话,那我就真的需要练习一下怎么快速地下跪了。

于是,我想掏出手机来照明。

“哇,不是吧。”

正当我摸向自己的裤子口袋,想要掏出放在里面的宝贝手机的时候,从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了我一件不幸的事实。

手机,碎成两半了啊…

也是,毕竟我刚才从三楼自由落体摔到了一楼,手机被磕到,摔坏了也很正常。

黄芪正,再见,看来这次是真的不会再有你出场的机会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先采取了行动。刹那间,一阵强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这是,手电筒?

怪了,活尸会使用这种东西吗?

“哟,少年郎,需要愚道的帮忙吗?”

突然,黑暗之中传出了一阵清丽的声音。

呃,这算什么,打招呼吗?

还有少年郎?是在称呼我吗?

先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我选择了先行试探。

“不管你是谁,如果找我有事的话,就请你先从暗处里出来好吗?”

“哦,这真是失敬,愚道并没有藏头露尾的打算。”

说着,对方把手电筒调成了扩散型的,并且对准了自己。

很明显,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火红色的马尾辫,紫色的贝雷帽,拥有着能够匹敌超级模特的细长身材,单论身高的话比我都要高出一个头吧。

“愚道名叫高凌莉,是一名坤道,不,现在应该算是极算师了吧。”

站在我面前,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一边拿着手电筒一边说道。

◆◆◆

“疼,疼,你轻点儿。”

“自古以来,处理伤口都是伴随着疼痛的,稍事忍耐即可。”

“所以,你们就没人能够使用正常的方法说话的吗?”

自称为高凌莉的,拥有火红色头发的年轻女性没有搭理我,继续处理着我的伤口。

“哐当。”

高凌莉把子弹从我肩膀上取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好了,这是最后一发了。”

说着,高凌莉开始着手对伤口消毒。

在旁人看来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吧,因为现在我脱光了上衣,将裤子卷到了大腿根部,一副衣着不整的样子。

不过,这是有原因的。

就在刚才,这位高凌莉,我在一楼大厅里偶然遇到的年轻女性,突然提出帮忙要帮忙处理我的伤口。虽然到现在我还是半信半疑,不过反正我现在也走不了,本来就只能任人宰割。

但说实话,这位姐姐意外地让人觉得安心啊。

和黄芪正,以及花雨风蛮荒自我的性格不同,高凌莉显得更加温柔,不,应该是随和吧,给人一种现代女性少有的,草食系的感觉…

突然,高凌莉冷不丁地说道。

“话说,足下的身材还真不错。”

嗯,是我听错了吗?

先是稍微愣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整顿了一下情绪,说道。

“那个,请不要捉弄我了。”

“才不是捉弄你呢,愚道可是认真的。一开始看足下身材矮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愚道还有点瞧不起你,没想到脱下衣服后却如此健硕。”

似乎是越说越兴奋了,高凌莉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看,特别是腹部的肌肉,大小刚刚好。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也不会显得臃肿。”

因为,保持身体健康是理所当然的啊。

“还有大腿的部分也堪称完美,一般人都会疏忽这一部分的锻炼,导致大腿根部肌肉松弛,可是足下…”

“呜哇哇哇哇够了!再摸下去的话就危险啦!”

各种意义上都很危险啊!

前言收回,这家伙绝对是肉食性的!

“好了,好了,不开足下的玩笑了。”

说着,高凌莉收回她罪恶的双手,以标准的双盘坐正对着我。

“看,伤口也处理好了,足下可以活动活动试试。”

“呃,真的吗?”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身上的几处枪伤都已经消好了毒,还缠好了绷带。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做的啊?我都没有注意。

不过,不管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了,竟然能动了,就得快点逃出去了。

就这样,我双腿发力,想要站起身——

——然后就这么摔了个狗吃屎。

哇~真的是痛得要死啊。

高凌莉摆出一副犯难的样子,看着我说道。

“那个,不要怪愚道多嘴,可是足下以后行动前最好再多加思量一下自己的状况比较好哦。像足下这种刚刚还受过枪伤的人,怎么可能立刻起身活动嘛?”

“好像是哦…”

我勉勉强强爬了起来,坐在地上。

可恶,如果是之前理所当然的状态下,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我应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现在反而变得麻烦了。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要不依赖理所当然,凭着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但是,这下就头大了,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的话,别说支离破碎了,连活尸都能弄死我。

怎么办?拜托眼前的这位女性吗?不,高凌莉都已经帮我处理伤口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要求她做些什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心中的烦恼,高凌莉故意使用浮夸的营销员口吻说道。

“为了这样正在烦恼的足下,愚道特意准备了这样的商品。”

说着,这位大姐姐就从衣服内侧掏出了一只注射器。

“军方特制紧急止痛剂,只要来上一只,包您烦恼全消,疼痛全无,轻松快乐每一天。”

“那个,这该不会是毒…”

“这是止痛剂,谢谢。”

“不,就算是止痛剂,它的材料该不会是吗…”

“这是止痛剂,谢谢。至于细节部分,就请不要在意了,谢谢。足下这样胡搅蛮缠会让愚道的生意很难做的,谢谢。”

“亏你这样还好意思自称道士啊。”

“毕竟与尼姑不一样,道姑是没有禁欲的规则的啊,反而甚至有的人会以如何满足自己的欲望作为自己的课题呢。”

道姑,吗?

“算了,总比没有强。”

说着,我伸手想要接住注射器,结果却被她躲开了。

“呃,怎么了吗?”

“哦,足下还真是会装傻啊。”

说着,高凌莉把注射器收了回去,摊开了空着的左手,摆出一副讨要东西的动作。

“都说了是做生意了,愚道怎么可能会白白向足下提供这个注射器呢?”

…终于还是来了。

“要钱的话我身上只带了40多哦,但只要等我出去了,一定程度的报酬我还是能提供的哦,至少我敢保证肯定比一只止痛剂要多。”

通过常年累积下来的零花钱和压岁钱,我拥有着一笔,至少超过一般高中生的存款。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对于我的提议,眼前的坤道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能这么算,足下有去山上旅行过吗?”

“去是去过啦,这又怎么样了?”

“原本只要2块的矿泉水,在山上的小摊手里就能卖到十块,对吧。也就是说,商品的价值是随着地点的改变而改变的,不是吗?”

高凌莉露出了一副商人的丑恶嘴脸,说道。

“虽然这么说有点阴险,但愚道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敲别人竹杠的场合了哦。用RPG游戏来解释的话,这里可以说就是魔王城了吧,在魔王城里商店的商品,肯定要比新手村的贵上不少吧。所以愚道当然不可能以一只止痛剂,一名高中生的存款,或者说一个普通人家能支付的价格来做生意吧。”

果然,来者不善啊。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别告诉我你特意拿出这根止痛剂,却想说不卖给我了吧。”

“哦,对了,愚道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高凌莉像是现在才想到一样,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不管代价再怎么小,愚道可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哦。虽然顺手卖公主天下一个人情也不是不行,但这么说的前提就是,愚道要赌公主天下从这场战争活下来的吧,她要是死了就颗粒无收了啊。”

喂喂,不是吧,你自己也没想好啊。

看着她困扰的样子,我不禁也开始焦躁了起来。

“不过,比起这些事。”

突然,高凌莉把话头一转,看着我说道。

“足下,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呢?你这幅半裸的姿态害愚道心头小鹿乱撞不能好好思考啊。”

“哦,哦不好意思。”

经她这么说我才想起遮羞,把衣服和裤子穿好了。

“哦,想到了,其实足下可以用身体支付哦,如果做愚道的宠物的话救你也不算亏本买卖了啊。”

“虽然这个提案很有诱惑力,不过很可惜我没有这种特殊兴趣啊,请让我一个人安静的死去吧。”

“哈哈,只是开玩笑啦,愚道胆子还没有大到敢翘公主天下墙角的地步哦。”

好像真的觉得很有趣一样,高凌莉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

“之前我就很在意了,公主天下是什么意思啊?”

“哦,公主天下指的就是花雨风啊,很适合她的尊称吧。”

嗯,就让人摸不着头脑这点来说,的确很适合她啊。

“不过,足下真的有点奇怪啊。”

高凌莉把身体后倾用双手撑地,仰天说道。

“如果愚道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难道足下不好奇我的身份是什么吗?”

…藏不下去了啊。

我把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

“其实,我是想,一旦得知你的身份的话,你一定会向我要求回报的吧,所以在撕破脸皮之前,我觉得还是把能得到的利益都骗到手比较好。”

“噗哈哈,没想到足下一副纯良的样子,肚子里的坏水还真不少。”

这位大姐好像笑点很低啊,不知道我之前的话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她又开始笑了起来。

终于笑够了之后,她抹了抹眼泪,说道。

“好了,为了不让足下的阴谋诡计得逞,就让我详细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换成了单盘的姿势,高凌莉正了正神色,说道。

“就如刚才所说,愚道是一名坤道,坤道是什么意思足下知道吗?”

“就是女性的道士,对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因为一点小摩擦,愚道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所以现在只能算是所谓的道士(自称)吧。”

“我觉得世界上没有这种称呼方式哦。”

“算是吧。反正现在我已经不能算正式的坤道,只是一名无业游民罢了,如果一定要说我的职业是什么的话,应该算是极算师吧。”

“极算师?这又是什么?”

“就是极限演算师啦,具体是什么跟足下说了也不懂,用一般人听得懂来说明的话,极算师就是情报商人啦。”

“情报商人?”

“也可以说是记者吧。”

突然,高凌莉高举双手,摆出了自以为很帅的羞耻姿势。

“也就是说,愚道,自誉为天下第一的战地记者,傲慢自大的不肖道士高凌莉,为了获得第一手情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东西的三大领袖之一,支离殿下与澜漓科研协会的掌上明珠,公主天下的战争现场,打探军情。这么说你应该理解了吧?”

“不,完全没有。”

拜托你说人话好吗?

我抚摸着自己紧紧皱起的眉头,努力让自己尝试去理解她说的话。

“也就是说,你想向我得到的报酬,就是情报,对吗?”

“哇,足下这不是很明事理的嘛。毕竟这再怎么说这也是汌汭市两大组织领导人之间的死斗啊,如果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它的结果以及细节的话,肯定能换取不少利益吧。”

说完,高凌莉拍了一下手,摆出细心倾听的样子。

…好吧,也不是什么必须得藏着掖着的事。

我理了理思路,说道。

“这一切要从我在一楼的哲学专区里发生的事开始讲起…”

“哦,对了,愚道提前在一楼大厅以及三楼的空中楼阁装了窃听器,所以足下的变态行径就无需多加解释了。”

总觉得这件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你都安了窃听器,那干嘛还要从我这里获取情报啊?”

“不,其实在空中楼阁被支离殿下砍到一楼的时候,窃听器似乎是被摔坏了,所以愚道也没有机会听到,在露天咖啡厅里,你们两个小情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虽然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不保证你能够听得懂哦。”

毕竟连我自己也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是发现了花雨风的尸体,之后则是被活尸们袭击,最后,在隐瞒了比较羞耻的部分后,我把自己被花雨风拯救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了我的解释后,高凌莉摆出了疑惑的神情,说道。

“等一下,少年郎,难道知道了这么多情报之后,足下还没有搞明白事情的全貌吗?”

“呃,难道我应该明白吗?”

“当然啦,在愚道看来,整个事件已经一目了然了啊。”

“…好吧,可能是我蠢。但本来就不可能有人能够理解这次事件。说到底为什么花雨风会死十一次啊?这根本就不符合事理。”

一个人只有一条生命,所以也只能死一次,这是自从开天辟天以来雷打不动的铁则。

“别告诉我你真的想说,花雨风是什么十二胞胎吧。”

面对我的质疑,高凌莉只是解锁着眉头,摆出一副困扰的样子。

“为什么足下这么死脑筋啊?”

“什么?”

“所以说,公主天下死了十一次,这应该都是足下亲眼目睹到的事情吧,竟然如此,足下就不应该去怀疑,而是应该去接受这个事实啊。”

“接受,这个事实?”

“对啊。”高凌莉越说越起劲了。“足下应该考虑的,不是公主天下为什么会死十一次,而是怎样才能让公主天下死上十几次才对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公主天下才有可能死上十一次呢?”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足下知道的,其实足下在三楼厕所里已经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挖掘得不够彻底而已。”

“三楼的厕所?”

没错,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和黄芪正的谈话被支离破碎听到了,于是就开始谈论事情的真相。

没记错的话,当时我给出的答案是,花雨风在被砍中之前事先用断绝之刀把自己断绝成了两半,这样就可以在牺牲一半的自己的情况下,逃离死亡的厄运。

怪了,到底有什么误会呢?

“怎么还是想不出来吗?那就让愚道再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吧。”

说着,高凌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

“看,这是一个普通的U盘,假设这里面有一个重要文件,而愚道又害怕这个U盘被破坏掉,那愚道应该怎么办呢?”

“那,只要备份一下不就好了。”

虽然没很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搭腔了。

哦,没想到足下还是一个好听众,越来越对愚道的胃口了。

先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之后,这位肉食道士又掏出了另一个U盘。

“没错,如果觉得不放心的话,只要再把那个文件拷贝到这个U盘里就好了。”

突然,高凌莉把话锋一转。

“可是啊,如果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呢?”

“还是觉得不放心…”

等一下!难道说?

似乎是从我的表情上读出了些什么,高凌莉坏坏地笑道。

“没错,只要接着备份就好了呀。”

一边说着,她一边掏出了新的U盘。

“一次不够就备份两次,两次不够就备份三次,实在不行,一口气备份十一个总行了吧。”

就像是在嘲讽我的愚蠢一般,高凌莉一口气把一打U盘丢到了地上。

这一打U盘,总共有十一个。

没错,就算是愚笨如我,被暗示到这种地步,总还是能想得明白。

可是,这个事实,实在是太…

“也就是说,花雨风,她为了躲避支离破碎的追杀,提前用断绝之刀把自己断绝成了十一份。”

“没错没错,足下终于明白了,来,这是奖励的拥抱哦。”

“…”

见我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她的卖蠢,高凌莉也收回了她不正经的嘴脸,说道。

“不过,完全不在乎伦理道德之类的问题,轻轻松松就把自己断绝成十几份啊,这还真是像公主天下会做的事啊。”

没错,创造出十几个与自己相同的分身,这应该是正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花雨风却做到了。

『我要的不是一个英雄×不是一个想拯救我的人+我要的是结果啊ב生存’这个结果啊+我要活下去啊!』

原来如此,当时她是怀着这样的觉悟,才会说出这种话的啊。

可是,我却用自己的理所当然玷污了她的决心。

又是这样,我到底做过多少次傻事,糟蹋过多少人的好意。

“不过,有一点不太对哦。”

似乎是觉得我的惆怅有点烦人了,高凌莉以故意捣乱的口吻说道。

“有哪里不对了啊?”

“所以说,公主天下不是把自己断绝成十一份哦。毕竟十一份只是足下看到的尸体的数量,算上活的那个就有十二份了,再加上你没见过的,那实际的数量就不可考了。”

的确,毕竟花雨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种事。

呃?

等一下,她真的没说过吗?

“不,说不定我们有办法知道她实际的断绝数量哦。”

“哦,说来听听。”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高凌莉的注意,害她忘记自己正在盘姿势,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扶她起来后,我接着解释道。

“之前我一直很在意一串数字,就是在露天咖啡厅那边,花雨风亲手杀死另一个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叛徒16384分之一’。之前我还不明白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这串数字的实际意义应该是…”

“被断绝的,最小个体所占的部分,对不对?”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似乎是来了兴致,高凌莉重新回复到双盘的姿态,开始飞速思考起来。

“16384分之一,也就是2的-14次方啊,如果按照‘一尺之捶,日取一半,万世不竭’的方法来断绝的话,总共就会产生十五个公主天下。”

“十五个啊,可是我只见到了十一具尸体,算上活着的一个,也就十二个,那么剩下的三个呢?”

“愚道已经想出两个的去向了,不过剩下的一个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快啊,说出来听听。”

已经完全拖去了之前的顽劣品性,高凌莉露出了属于学者的,专注的神情。

“首先,不要忘了整个故事的大前提了。按照花雨风的说法,整个世界已经被断绝过一次了,包括花雨风在内,银河系里的所有的物件,一开始就只占二分之一的分量。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具体过得怎么样,不过第十三个公主天下,也就是占比二分之一的公主天下,应该正在叠在我们上面的银河系上,好好地生存着吧。”

“好像,是有道理啊。”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这么说来,在叠在我们上面的银河系上,另一座汌汭市图书馆里,也正在上演着一出,同样的冒险剧吗?

算了,不想了,想了也没用,我总不可能花个几百万年乘火箭跑到另一个银河系上确认这件事吧。

这么想着,我开始专心听高凌莉的解说。

“其次,在露天咖啡厅的时候,公主天下不是亲手这个杀了那个‘16384分之一’的叛徒嘛。但如果按照日取一半的思路的话,最终应该会剩下两个‘16384分之一’吧。”

没错,既然断绝是把物品分为完全相等的两半的话,那无论分得再怎么小,最后肯定会得出两个相同的部分吧。

“既然如此,我觉得那个剩下的那个‘16384分之一可能就是公主天下所说的,能够秒杀支离殿下的秘密武器了吧。毕竟搞不好她就会像前一个一样成为叛徒,就算再怎么强也算不上手牌。”

“的确,不老实的兵可不是好兵。”

明明身边有我这种绝对忠诚的好兵,为什么要去选择这种随时会倒戈的家伙啊,花雨风。

呃,等一下,她刚才说什么?

“你说前面一个‘16384分之一’是叛徒,这是什么意思啊?”

“呃,不会吧?足下连这也没注意到吗?”

没注意到就没注意到嘛,怎样了啊?知不知道你每次这一副“难道足下其实是个白痴吗?”的口气很烦人啊!

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我尽量保持着语气平和,问道。

“那么,愚蠢的本人没有察觉到的事是什么呢?”

“所以说啊,那些,你在露天咖啡厅见到的尸体,到底是谁杀的呢?”

“那,不是支离破碎干的吗?”

“不是吧,足下还真是有够单纯的啊。”

来了,又来了,这种用鼻孔看人的方式,简直就跟我的初中语文老师一模一样。

顺带一提,那个语文老师,被我以“态度恶劣,毁坏学生身心健康”的名义举报了。当然,最后还是被不了了之了。

好了,跳过题外话。狠狠地鄙视了我之后,高凌莉摆出了高高在上地态度,说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足下还在这里的哲学专区的时候,公主天下来找你搭讪的方式是不是有点牵强?”

“牵强?有吗?”

毕竟才过了三个小时,我对我们初次相遇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当时,她应该是因为看到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倒了活尸,觉得我很稀奇,才会来和我搭话的吧。

“竟然如此,她为什么好死不死,正好在你发现了第一具真空包装的尸体之后,才决定向你搭讪呢?”

嗯?尸体?这件事,和那具真空包装的尸体有关吗?说到底,那具尸体又是谁杀的?

如果是支离破碎干的话,也没必要把这具尸体包起来藏好了吧。而且,当时他应该还在来图书馆的路上,不可能杀人的。

等一下,先把现在为止获得的情报整理…

先是真空包装的花雨风尸体,然后是突然向我的搭讪的活的花雨风,还有没有变成活尸,安然无恙的我,以及正在赶来的路上,姗姗来迟的支离破碎。

把这些碎片整合起来,得出的解释是…

逻辑开始变得渐渐合理,我运用着大脑飞速运转得来的计算能力,拼凑出了事件的真相。

“也就是说,我一开始在哲学专区里,见到的其实是16384分之一的叛徒花雨风,而不是那个在电梯里被杀掉的正常花雨风。那个时候,她刚刚杀死了一名自己的花雨风同伴,并且把她真空包装了起来,而我碰巧就撞到了她藏尸的瞬间。因为怕我会把这件事泄露给正常的花雨风知道,所以16384分之一的花雨风才会向我搭讪,目的是要灭我的口。这件事的真相大概就是这样,对吧?”

“没错,终于有点聪明人的样子。”

说着,高凌莉开始鼓起掌来。

“不过,愚道还是有一点想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个16384分之一的叛徒最后不仅没有灭口,还放任足下和公主天下卿卿我我呢?这样不是很容易暴露计划吗?”

“这,我也不太懂了啊。”

其实,我知道答案。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魔障。

就像支离破碎说的一样,我不仅是魔障,还是最为招人厌恶的异类。那名16384分之一的花雨风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本质,于是就开始对我敬而远之了。

就算危险,就算自己的计划可能败露,那家伙也不想要跟我扯上关系,所以,她才只是象征性地请求我离开图书馆,并没有深究。

不过,像这种事,高凌莉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吧,毕竟,这只是我的个人问题。

是我必须背负一生的,个人问题。

“不管了,反正愚道也不是很在意。”说着,这位女道士又摆出了清爽的笑容。“只要弄明白了这点,那其他的事就好理解了。就像那七具露天咖啡厅里的尸体,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内讧啊。”

内讧,啊。

“也就是说,16384分之一,偷偷摸摸杀掉了七个人,可最后还是被我见到的花雨风发现,并且被反杀了咯。”

“也不一定,说不定在她们之间发生了那种像狼人杀一样的信任危机大战,上演了精彩绝伦的自相残杀戏码也说不定呢,反正就结果来说,是叛徒被杀,只有足下见到的公主天下活下来这点是准没错了。”

“…的确。”

默默地打成了共识后,我们两人为来之不易的真相叹息了一番。

沉默。

“…总觉得这么推理一下后,有种的神清气爽的感觉啊。”

“没错,毕竟一直掩盖在真相的迷雾终于被揭开了啊。不过,到底最后剩下的,第十五个公主天下去哪了,这点让愚道很在意哦。听公主天下的说法,应该没有手牌留下来了啊。”

“说不定只是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被16384分之一的花雨风被杀掉,藏起来了吧。有的时候,越是复杂的谜题,答案就越无聊啊。”

“也是啊,那个叛徒公主天下碰巧把所有的尸体都藏在了露天咖啡厅里,又碰巧全部被足下撞见了,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这么巧的事吧。”

“的确啊,毕竟我可不是什么推理剧的主角,不可能凑巧把所有真相的的所有情报都收集齐全啊。”

“没错没错,在意这种事的话就是读者太刻薄了。”

“对啊,这帮家伙,总想着靠主角解释事情的真相,这种事鬼知道啊,想知道就自己去想啊!”

“嗯,嗯,有道理。”

沉默。

“不过,这么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作者写这破玩意儿好像还挺花心思的啊。”

“没错没错,愚道还以为他只是像写什么就写什么,写得飞起来都刹不住车的类型呢,没想到那些都是伏笔啊。”

“不,说不定真的只是乱写一通,事后抽出来一看,碰巧能当作伏笔,就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毕竟能做到…这样。”

“…你说是就是吧。”

沉默。

哇~好尴尬。

大概是因为最近相处的人都是话唠的缘故吧,我竟然忘了,和陌生人相处,基本上就和尬聊划上了等号这个事实。

话说大姐,你一开始表现得不是很外向嘛,为什么推理的故事一聊完你立马就不说话了啊?

“喂,少年郎。”

突然,高凌莉向我搭话道。

没错,就是这样,赶快说一个有趣的话题,把场面炒热吧。

“随便说点什么吧,怪无聊的。”

“别甩锅给我啊!”

我是吐槽向角色,不能随便开启话题的啊。

“说到底,如果你真的觉得和我在一起很麻烦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把止痛剂给我不就好了。咱们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不要,足下提供的情报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价值,只要愚道稍加调查,就能知道个大概,凭这点情报根本做不到等价交换吧。”

“呜,真麻烦啊你。”

为了消去自己心中的烦躁,我把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从门口传来的微风轻轻地吹拂在我的脸上,图书馆里特有的书香味钻入到我的心中,给人带来安宁的感觉。

所以,我才喜欢图书馆啊。

一个能够理所当然地保持清静的地方。

如果,接下来的一生,也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就好了

“足下,你喜欢公主天下吧。”

呃?

这位道士的话害我一下子懵了。

“不是,你突然说什么啊?”

“聊聊八卦而已啦,足下也不想就这么呆呆地和我坐在一起吧。”

“别光为了闲聊就去推进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啊,你只是个救场角色,别太嚣张啦!”

还有,既然自称是一个道士,就不要随便使用八卦这个词啊,有点职业道德好吗?

高凌莉没有理会我的吐槽,继续追问道。

“所以呢,事实是怎样的?足下对公主天下到底是抱有这怎么样的感情呢?是喜欢吗?还是单纯的感恩?又或者是对她高尚人格的尊重?”

“…我也说不太上来吧。”

一边玩着手指,我低着头慢慢地说道。

“也不是说特别想和她在一起啦,我根本想象不出来跟她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样子。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她受伤,希望她能够一直快乐下去。或许,我对她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偶像崇拜罢了。”

“是这样吗?”

高凌莉用手托住下巴,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不过在愚道看来,这种感情就已经算是喜欢了吧。”

“呃,不太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啊,从古至今,能够让男人为了特定的女人拼命的感情,也就只有爱情了吧。”

“你这么说有点偏见哦,而且,我们两个也不是很适合啊。”

“哇,少年郎,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像是对我的态度感到了厌烦一样,高凌莉皱着眉头,劈头盖脸地说教。

“足下你只是一个高中生罢,那干嘛还那么多话啊?适不适合?偶像崇拜?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嘛。凭足下的年纪,又不是非得找一个共度余生的伙伴才行。就算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留下一段美好的青春回忆也不错吧。”

“不,这也太草率了吧。”

“爱情就是这么草率的,如果能控制的了自己的话就不叫爱情了!”

嗯,愚道真是看着就来气。

说到激动处,高凌莉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反正足下就是喜欢上公主天下了!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别吧,这么随便。”

“一点也不随便。愚道可是整座汌汭市首屈一指的极算师哦,愚道说的话与所谓的真理基本上是划等号的。”

“好好,你说是就是吧。”

哇,真是败给她了。

放弃了抵抗之后,我躺倒在地上,开始反复玩味她说的话。

我喜欢上了花雨风?这怎么可能嘛?

我可是一个无血无泪的异类,本来就不可能对别人产生什么特别的感情嘛。

说到底,花雨风这个名字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简直比我的名字还要奇怪。

花雨风。

花,雨,风。

这也太直白了啊,没有这样的啊,就像,没有哪个夜间巡游的英雄会给自己取名为“假面战士”吧。

花雨风。

花,雨,风。

这是何等美丽的名字啊。

哼。

哼哼。

原来如此。

果然,我喜欢上花雨风了。

跟适不适合没关系,也和什么偶像崇拜不搭边。

没有什么理由,我只是喜欢上花雨风了而已。

不是花雨风的话就不行,我只是喜欢上花雨风那副,美丽的样子。

“给,少年郎。”

突然,高凌莉把什么东西丢到了怀中。

这是,止痛剂?

“怎么你不是说,我提供的情报不够吗?”

“现在够了啊。你不知道吗?八卦新闻可远比军事情报值钱多了。”

“请不要告诉我这么可悲的事实,谢谢。”

坏坏地笑了几下后,高凌莉抬起头说道。

“不过足下今后可要多加小心了哦,毕竟别看公主天下现在一副孤军奋战的样子,其实暗地里有很多追求者哦。如果是为了排除情敌的话,那帮狂信徒可是不惜动用武力的啊。”

“多谢忠告。”

说着,我把止痛剂打入了手臂中。

没过多久,原本如梦魔一般缠绕全身的疼痛感渐渐消失了。我站了起来,试着跳了几下。

很好,四肢的力量都恢复了,也不会觉得喘不过气了。不过脑袋怎么有点晕乎乎的啊?这药真的没问题吧?

“怎么样?少年郎。足下接下来是要离开图书馆对吧?要不要与愚道同行呢?虽然愚道并不是武斗派的,但区区几个活尸还是对付的了的。”

说着,高凌莉挽起了胳膊,秀出了她手臂上几乎可以忽视的肌肉。

“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计划有变,在离开之前,我可能还要在这个图书馆里逛一圈。”

“会死哦,支离殿下的实力足下应该很清楚吧。”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想在这座图书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的研究学习报告的东西而已。”

“都这种情况了,足下还想着这事儿啊。”

“那是当然,我们学校里可是充斥着一大堆疯子,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延长我交作业的时间的。”

淡淡地笑了笑之后,高凌莉说道。

“地下一楼的藏书阁。”

“?”

“这是,愚道通过极算得来的,最有可能有,足下想要的东西的地方。”

“是吗?那真是多谢啦。”

“不用谢,以后多来关照愚道的生意就好了。”

留下这句公事性的话后,高凌莉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了大门口,我也振作了精神,开始向楼下进发。

“客用电梯坏了,楼梯有没有通到地下的,那我看来是只能乘货梯了啊。”

这么想着,我开始沿着走过的路,前往货梯。

总不会,那个警察活尸还被铐在这里吧。

虽然也不是没有期待这样的场景啦,不过很可惜,在通往货梯的通道里,那个原本用来铐住活尸的扶手,现在已经变得空无一物。

算起来,那个被我留在大厅里的【活人】也不见了啊,大概是被之后赶来的武警活尸给救走了吧。

明明是三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了啊。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赶到了货梯面前。

只见,一道长长的刀痕出现在了电梯的厅门上。

没错,这就是造就了第二具花雨风尸体的一刀。

果然,黄芪正在电梯里的推理根本就是瞎掰的吧。这刀明显就是支离破碎砍的嘛,而其他的异常现象也是那个16384分之一的花雨风造成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别的杀手。

“叮”的一身,货梯到了。

可能是货梯的电路系统和一楼是分开的,所以在电梯里的灯光并没有损坏。

花了一点时间适应了一下这刺眼的强光后,我走到了货梯里,按下了地下一楼的按钮,看着电梯门慢慢地关闭了。

“不过,这货梯里还真顽强啊。”

先是轿门上的刀痕,外加电梯里零零星星的血迹,没想到在这种状态下,货梯还能正常运作啊。

为了把注意力从地上的血迹移开,我开始盯着电梯上的仪表盘打发时间。

“地下一楼啊,我没去过呃。”

汌汭市图书馆的地下一楼,据说是用来存放一些年代久远,过于脆弱,不适合出借的老书的藏书阁。身为一名理所当然的好学生,我当然是没有偷偷没有任何手段进去啦。

“算了,摸索摸索总能搞清楚的吧。”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

当门打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害我大失所望。

一片漆黑啊。

看来不只是一楼大厅,连地下一楼的线路也损坏了啊。

可恶,这叫我怎么找到花雨风啊?

这么想着,我往左看去,想凭借货梯里仅剩的光芒大概查明接下来的路。

然后,我看到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

本来就很破旧的体恤衫被撕成了碎片,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扭曲的神情,就连最喜爱的宝贝长刀都被随便地丢在地上,再无原先的威风凛凛。

不,这不是最重要,真正可怕的,是实施这项暴行的人。

“××××++呃×××你是++×+×谁啊+××在++这××××里做什么啊+++++?”

微微上翘的齐肩卷发,如天使般精致的美丽面孔。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这个故事里的受害者,花雨风。

只见她骑在支离破碎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脖子,貌似刚对他施行了致命一击。

但是,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大姐大+++交代++过×敌人××只有×这个×+拿+××着×++长刀的+++男人×××可你++又是从哪×+×儿来的++啊?”

与原本那双充满智慧的凌厉眼神不同,这个花雨风的眼神的眼神里只有空虚与幼稚,简直就像一具坏掉的人偶一样。

“笨蛋+你来这里×干嘛啊×快逃啊!”

突然,另一个名花雨风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种说话方式,这种眼神,果然这个才是真正的花雨风。

那现在杀了支离破碎的是谁?被称为秘密武器的,另一个16384分之一的花雨风?

突然,这名异形的杀手咧开了嘴巴,张狂地笑了起来。

“××++算了++×本来++×事后就没+打算让++大姐大××活××下去+干脆××++送你××++一起++去陪葬××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这渗人的笑声,断绝分离,史上最歪门邪道的冒险剧,惊天地泣鬼神,感人肺腑激动人心的最终战,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