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仙境
(無用功的東西 計算使的生活 初戀的開始?)
計算使的生活其實很奇怪,我是這麼想的。
作為計算使,可能我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在圖書館做一些運算。但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東西被拿走了的原因,我有很多東西回憶不起來。
甚至是這個鎮子里有沒有人存在我都不清楚,每天只是被管理員帶來計算,然後帶回去,帶來,帶回去。
就連我每天這樣寫下來的東西都開始碎片化了。
如此往複的工作了相當長的時間,我也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說是奇怪,倒在圖書館管理員的眼中成了可有可無之物。
多少有些被年長的人笑話的感覺,雖然年齡本身沒有差別。
『嘿,我很好奇,你不做計算工作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啊?不做計算工作的時候嗎?』
我坐在原地慢慢想着,可能是定神丸的藥效還沒退去,思考這個問題時候的我變得精神十分專註,說不清楚的集中。
但即便是這樣思考下去,我好像也沒法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覆,到底我在閑暇的時候做些什麼?我是喜歡閱讀小說的,不管是什麼風格的小說,只要我能看下去前三章,我都會選擇堅持看完它。但我不知道這是否就能夠詮釋我在閑暇時間的生活的全部。
可能還是太薄弱了吧。
『我想想,應該沒什麼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幹什麼。』
『也是,大腦都被數據填充了,哪兒還剩下留給文科生的情緒部分。』
『哇你這話說得就有點難聽了啊。』
鸛狸猿『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可能是看破了我這句話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玩笑罷了。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嚴肅起來,雖然看上去更像是假正經的感覺。
『不知道你中午有沒有空,圖書館三樓有個會客廳,我想上去找點東西。』
『啊,有什麼東西想找的?』
『總之找就是了。』
『好吧好吧。』
於是,大概在我忙完中午最後一部分運算之後。圖書館管理員慢慢站了起來,帶着我順着邊上的螺旋樓梯往上走。
起先我並沒有注意到有螺旋樓梯這麼個鬼東西,但當圖書館管理員帶我走過去的時候,我突然間愣了一下。
總覺得這破樓梯在哪兒見過。
『三樓是吧?沒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大佬你別想太多,這不是什麼恐怖遊戲好嗎。』
『仔細想想也是哦。』
我跟着她慢慢地往上走,會客廳大致在整個圖書館中間的位置,但從樓梯爬上去要走到三樓——從這種結構安排上,這是個相當漂亮的設計。非常前衛,也相當的好看。
但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真的在哪裡見過。
『那兒就是會客廳,對吧。』
『誒你怎麼知道。』
鸛狸猿來到門前,用鑰匙打開了會客廳的鎖。儘管燈都還沒開,我便一個健步走了進去,在一片黑暗之中,本能的摸到了一樣東西。
『誒?小提琴?』
『等等,這還有個吉他。』
鸛狸猿將燈打開,整個會客廳看不到什麼灰塵,不像是好久沒打開的樣子。
四周都是隔音材料,我真的在猜測這個地方叫會客廳究竟是因為什麼。
鸛狸猿從我邊上拿起小提琴,用手帕擦了擦,然後將手帕遞給我。
『謝了,一會兒我幫你洗吧。』
『誒?你怎麼知道圖書館有地方洗手。』
『不知道...感覺進到會客廳里總會想起來一些東西。』
『算了,別在意他了,會演奏嗎?』
『多少會一些。』
『那打算合奏什麼?』
『不知道啦,我本來就不會吉他或者小提琴,我只是個女高音而已。』
『女高音嗎?那聽過《奇異恩典》嘛?』
『《奇異恩典》…..誒,那不是柯南劇場版的那個。』
『對啊,《戰慄的樂譜》里的。』
『好啊好啊,剛好會,那就那個吧。』
我點了點頭,將小提琴很自然的用下把和肩膀夾住。雖然我完全不記得為什麼自己好像會演奏這個,但這些十分熟練且本能的動作讓我很快的就適應了過來。
『喲西,那麼開始吧。』
我開始用小提琴拉開頭的前奏,她則深吸了一口氣。
在樂曲達到那個節點的時候,她的女高音順勢唱了出來。
聽到她聲音的瞬間,我被震撼了。
雖然我不怎麼了解鸛狸猿會的女高音是不是真正的科班出身。
但我能夠確認的是,這種東西即便是有他自己存在的價值,也不可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但她演唱的瞬間,我突然感覺,有股暖流從我的心中慢慢地湧出來。
聲音透過活動室的牆壁,滲透到整個圖書館大廳中,我能感覺到,整個圖書館好像突然間停了下來。
大家都在聽她的演唱,而她本人應該也在忘情的演唱。
這是一首基督教的讚美詩,其實是在讚美仁慈的主寬恕了自己的罪惡,讓自己能夠重新回歸主的懷抱。仁慈的主在天上,自然唱出來的歌聲也應該如同禱告一樣。
她唱出來的感覺,卻像是另一種。
如同主的降臨一般,伴隨着聖光慢慢地從天上降落下來。
彷彿她就是天使。
不是瓦爾基里那種女武神,帶着威嚴和決心,也不是維納斯,單純的充滿溫柔和幸福。
她只是很樸素的一個天使,用自己的心靈唱着讚美詞。
我整個人陶醉在她的聲音里了。
『哇,真的美』
『恩?』
『我說你唱的,真的美。』
我慢慢地放下小提琴,一臉陶醉的看着她,她的臉上卻掛着微笑,好像是特意要表演給我看的一樣。
『唱的和你人一樣美。』
『嗯。』
突然,鸛狸猿一個健步走了過來,雙手環過我的肩膀,將嘴唇搭了上來。
這可能是我見過的最直截了當的接吻吧。
我一邊撫摸着她的長發,一邊感受着她的嘴唇搭載我的唇齒上的感覺。
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情緒,在兩個人的世界裡突然交融到了一塊,直到她的力量終於把我推到,倒在我的身上。
『這兒就兩個人。』
『我知道,如果在外面做這些事情,我想被看門人知道的話估計很麻煩。』
『要不,以後每天,我們都在這兒演奏消遣一下吧,我想,等久了之後,我們會有一個答案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