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之前有這盆植物的嗎?」
原來的位置是沒有的,但現在請你無視它吧!──我在心內對這位路人如此的道白。
自己目前身處於警察局的走廊上,這裡有更多更多的人,有穿藍色衣褲的,有帶深藍圓帽的,也有打扮得比街上路人更要誇張暴露的。這兒有女人,小孩和老人,當中也有不少身材健壯、狀似警察的男人,清一色相類似的外套加長褲,頸上圍一條極具裝飾性的顏色長帶,衣物的剪裁風格恰似剛才的那位捕快──只是這些人的頭髮沒有那一位的凌亂不堪。
而此刻的我,正躲藏在從囚房裡偷來的高大植物之後,無法不為自己的髮型和未來同時擔憂。
因為此刻我使用了『隱身咒』。作為代價,自己的這頭銀髮會在施咒期間變得像蓬毛狗一樣根根豎起、怒髮衝冠,而且只要身體一離開遮掩物就會立即現形。
故此我才要死抱住這盆萬年青不放,而且也在拚命說服自己,不要再去思考追兵或者頭髮上的事。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每走一步都少不免要提心弔膽,相隔一段時間後方敢移動半尺。
慶幸的是,走廊的牆上掛有繪製了地圖的鑲板,而自己的記憶力向來亦算可以,所以目前一切順利。
只是上上下下的走了好幾處地方,最後才艱難地衝破人障,來到地下一層。
還差一點,只差一點點我就重獲自由啦!我可以見到出口就在正前方。
此時恨不得自己多長四條腿,滿心只想着「快點走,快點走」,差點兒沒有控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愉快心情──但是啥!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在這兒!?
嚇到我立即剎住腳步。
剛才審問我的那個捕快,現在正臭着臉一邊走,一邊到處張望。賭半文錢,他是在搜刮我呢!
看來我從審問房間里溜走的事被發現了。
原以為他要聯絡的那些什麼醫院啊學校啊,能為我爭取到充足的逃跑時間,沒想到他這個招呼,可打得比我想像中還要快啊!
難道我蒲松齡只能夠止步於此嗎?
不,別放棄!你看!那個位置正好有很多人在聚集,假如自己繞到盡頭那邊隱藏起來,然後藉著人牆一點點移近門口──等等!為什麼他往這個方向走啊!難道被他發現了?
你不要過來啊!
完了,『隱身咒』只能夠令身體變得透明,並不是真的把形體隱藏起來,只要他伸出手摸摸萬年青的後面,這個男人就可以碰到我。
而他現在已經很接近了,我的心跳和他的呼吸幾乎伸手可及。
「Justin,你過來一下。」
「哦,好的。」
我打從心底感激把亂髮捕快叫走的人,願玉皇大帝、西天佛母保佑你好人一生平安順遂。
但此時此刻我仍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被他看出形跡。在離開前,這個男人還不甚放心地用視線橫掃了四方一眼。
呼,幸好到了最後,他還是被叫喚他的另一個男人拖走了。
為免夜長夢多,在他們的身影完全從視線消失后,我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走。
在踏出台階的那一個剎那,我超級想振臂一呼,大叫「我自由啦!」
這天!這雲!可以再次見到你們真好。
趁着無人注意的空檔時刻,我丟下沉重的花盆,然後使一個龍行虎步,從樹叢間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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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的胃痛得像患絞腸痧一樣。
完全不感到意外,因為這一夜一日以來,連半點粥水也不曾落肚,先前在客棧所吃的兩張烙餅早已經消化殆盡。何況自己打從來到這個地方后,就一直在東奔西跑,還為了救人而使用超級消耗體力的『豐隆縛咒』,身體蘊藏的能量就散失得更快,畢竟體力只減不增。
千言萬語,就濃縮成一句話:我快走不動了。
「啊,好餓啊......」
雖然不是天府之國,但諸位古人先輩都在筆記裡頭提及嶺南地方盛產水果、隨手可摘,連蘇東坡也曾經寫詩道「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1」。
「這裡的人......都不吃水果的嗎?」
現在又不是遍體生寒的冬天,街道上每一處都有綠油油的樹,卻連半顆果子都找不到,太奇怪了。就是京城也不帶這樣玩的吧?
縱然有類似飯館的地方,但自己身無分文,也無法進入去蹭食。
「難道老天爺要斷絕我蒲松齡的生路嗎?」再找不到可以任何可以吃的放下肚,恐怕還未湊足路費回去蒲家莊,自己首先客死異鄉。
而在餓極的我面前出現的,是紫荊樹下四隻正在啄食餅乾屑的吱喳叫麻雀。
......是肉誒。
胖乎乎的肉,假如抓起來用火烤的話──
不知道它們是否察覺到我的意圖,那些麻雀一鬨而散,其中一隻還很生氣地啄了我幾下。
「啊!好痛好痛!我不敢再想啦!」
在聽見這句話后,那隻兇惡的鳥兒才滿意地飛走。
狩獵任務宣告失敗。我目視滿地的殘渣,揀了稍為大的一顆放入嘴裡──咳咳!還是找些正經可以吃的東西吧。
這時候,忽然飄來一股香味,甜甜的、溫暖的、充滿着無比的誘惑,把我肚皮里的饞蟲通通勾撥起來。
「這個是......!」
是穀物的芳香。
只消抽動鼻翼深呼吸幾口,很快我就能夠鎖定出氣味源頭的位置。遵循着這股誘人香氣的指引,我快步來到一間細小的店面門前。
「就是這兒了。」
光站在門外,麵粉經過烘焙后萌發的焦香就已經沖撲上面,全身骨頭感覺都要暖醉成糊了。
往內里偷窺一眼,半個人也沒有,於是我畏手彎腰地走了進去。
地面是用白色的發亮磚面鋪成,一個個包子狀的圓形物體整齊地排列在托盤上,而托盤外則是可以揭開的半透明罩子。
每一個包子都是蜜糖色的,穀物的甜香就從罩子里傳出。
「這個圓圓的,看起來很好吃啊......!」
我小心拿起了一個,中間夾有一根肉灌腸。在品嘗過它的香氣后,我不禁張開嘴巴──
「客人,你在做什麼?」一把雄壯的男聲打斷了我,把我嚇了一跳。
什麼!原來這裡有人的嗎?!
我轉身一看,一個手持托盤的高大男人站在我身後,身高有現在的我的兩倍以上,而且他目露凶光,看起來非常生氣。
「我......我想請問......這裡......是賣食物的店嗎?」
對於飢餓至極、當時眼裡只有蜜糖色穀物球的我,忽然間才懂得去細思這裡其實是什麼地方。
天下從未沒有白白獲得的福利。現在才醒悟這個地方是商店的......會嫌太晚嗎?
「沒錯,這是麵包店,所以你是來買麵包的?」期間,他一直緊緊盯住我手中的肉腸包,生怕我眼明手快,把他要賣的商品吃下肚去──雖然從原則上作出假設,要是他沒有及時出現阻止我的話,這件事極有可會發生。
剛才有一瞬間我什至怨恨起自己,為什麼不趁早偷吃掉這叫「麵包」的東西。寧願吃飽了受罰,也比餓着肚子卻仍然被打罵責怪的強得多啊!
......看來到了餓得快死的時候,人類這種生物真的會把禮儀廉恥心放在一邊。
老師、父親,請原諒軟弱的我一時迷失!松齡我會努力補救的啦!
所以用老方法,以物易物看看?
我想這些麵包的價格應該不會太高,而我身上可是三根金屬條和一個西洋鍾呢!這些在我家鄉,都是頗為值錢的東西。
「是的,我是想買麵包,」然後我把自己僅有的三件物事遞給他。「可是我身上沒有銀兩,不知道可不可以用這些代替?」
店主的怒氣卻「嚇」一聲快速飆升。
「你開玩笑嗎?沒有錢就別學人高買*2!」他一邊說,一邊把我推趕出去,其力度之下,怕不是華山派座下高徒:「再給我見到你偷麵包,我就把你扭送到警察局去!」
他、他是說警察局嗎!不要!經歷過千辛萬苦后才能離開那裡,我才不要再被送入虎穴!
「對不起!」
於是我慌不擇路的跑路,生怕真的會被店長抓住,再被送入去警局裡一趟。
因為下回再要逃走的話,恐怕未必如此順利。
倒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這男孩身上的東西竟然沒有一件是值錢的......這下子可真絕望了。
我怎可能想到,「以物易物」這種交易方法,會在這個地方行不通啊!
現在的我是真正的一窮二白。
沿途丟了命似的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遠,直等到雙腿最後真的酸酸得再跑不動了,自己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看望四周,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呢?風景又變得完全不一樣。
這個城鎮可真大啊。
附近有樹,也有一排排的高大屋子,然而滿鼻孔里都充斥着臭氣。
這也難怪。臭味源於前方不遠處,那數十個散發著噁心氣味的大小黑色袋子當中,它們無一不緊靠住一個深綠色的超巨型箱子堆疊壘高。
聞着這股濃烈的味道,胃袋就更覺得不舒服。還是另外找個乾淨的地方休息吧。
可是忽然,我發現這股臭氣里好似夾雜了某種熟悉的味道......是妖氣?
那種地方會有妖怪嗎?難道是『食屍鬼*3』?
我默念咒文開啟『紅視』,把視線集中在箱子附近──我有預感,或者自己所期盼的事物就在這裡。
沒過多久,深綠巨箱的面上其中一個黑色的大袋子忽然向上彈起,又迅速往旁邊一滑,然後一隻赤面的狐狸從騰空的位置中冒出頭來。
而沒有使用『紅視』的另一隻眼,則只見袋子自行移動,看不見狐狸的頭。
雖然不是『食屍鬼』,但那隻狐狸確實是妖怪。
口中咬着只剩一半的魚,妖怪狐狸輕巧地掙脫袋子大陣,眨眼間又跳落地面。其尾巴上那支巨形的指針,不經意的把旁邊的袋子劃出幾道缺口。
這道赤紅色的身影,以及背上獨特的黑白星狀花紋,不會有錯,它是妖怪『針定*4』!
我的耳邊彷彿聽到代表希望的鐘聲。
「『針定』你別走!等等我啊!」
不知道是否我看起來太嚇人的關係,小狐妖掙大雙眼,連從口中滑落地面上的魚都忘記帶走,飛箭似的一跑而去。
它四隻腳,我兩隻腳,而且我餓得眼冒金星、體力全無,理所當然地我自然跑不過它,只好任由這隻小狐妖在道路轉彎處溜走消失。
啊,我的旅人救星!......假如可以借用『針定』的導向能力的話,自己說不定還有救。
不行了,乾脆放棄吧,等待我的或者只有餓死一途。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啊~今日的夕陽真燦爛,很可能是有生而來最後一次見到它了。努力盯吧!記着它吧!然後帶着這幅塵世中最後見到的美麗景色上路。
......誒,是我開始出現幻覺了嗎?為什麼太陽缺了一塊?
日影中的黑子變得愈來愈大。我知道了,是否那些穢物袋子掉落在我頭頂?成為第一個被臭氣薰死的人,這種死法也是蠻特別的,儘管我卻完全不想落得如此下場,因為那隻會像那位掉落糞坑淹死的晉景公一樣,淪為後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等等,這個影子變成了赤紅色?還長有一雙血色的眼珠?
忽然間額頭覺得涼涼刺刺的,感覺被舐了一下。
「是『針定』?!」
它不是走了嗎?為什麼會折返回來?
「嗚!」
它用前足指向腹部,又抬起小小的鼻子,把剛才找到的半條魚推到我的手指邊緣。
是叫我吃的意思嗎?
雖然感激它的好意,但是要淪落得吃穢污生存忒太可悲了,請允許我保留些許作為人類的尊嚴。
「謝謝,不過我不餓」
「咕嚕咕──」
唔。
大概它也聽見我肚子里發出的不爭氣餓響,『針定』繼續鑽動鼻頭,把那條殘缺的小魚推近我的手邊。
這條魚明明是它的晚餐,可是這隻『針定』卻把它讓給我這個陌生人。
我和它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緣份,何況剛才我還想追趕、抓住它吶!對『針定』來說,我應該很可怕吧?但它非但不計前嫌,還反過來擔心我。
我......我剛才到底在做什麼啦?好像從弄壞奧迪的盒子開始,自己就一直跑偏了。
雖然人情比紙薄,但妖怪的感情好惡,相對之下可真比人類單純率真得多。
既然如此,
「『針定』,」
我憐愛地抱起這隻骨瘦如柴的狐狸,它的體重遠比我想像之中更要輕。
「嗚?」
「我帶你去吃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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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標是「妖怪的地下街」,身邊伴隨我的是剛才因飢餓而結緣的難友『針定』。
地下街位於人類所居住的「現世」,卻又同時獨立於「現世」。離群索居的妖怪、被放逐的異種、追求刺激的陰陽來客,選擇生活在人類社會邊緣的妖魅精怪聚集在一處,建設一個位於世內之世的桃花源。
她們模仿人類,建立商業街做起各式買賣。在一般人眼中,妖怪地下街只是幾間破落空置的店面,然而在妖怪與具有靈視能力的人類眼中,這裡燈紅酒綠,熱鬧繁華,無所不有,完全不輸給人間最熱鬧的市集。
而且經過多年以來的發展,地下街本質上更接近是一個縣城。只是有一點:單憑人類自己是無法進入地下街的,除非有妖怪引路。
這是她們為了保護自己而設立的措施,也不是不能夠諒解。
畢竟大多數人對妖怪不抱好感,像我與老師這種喜愛親近和了解妖怪的,反而才是人類中的異類。
所以,能夠遇到『針定』是我的福氣。
我抱住它信馬由韁,『針定』尾巴上的指針不時轉換方向。
這隻狐狸身上的毛又輕又軟,摸起來真舒服。
我忽然想起自己家裡養的花貓「小老虎」。那隻不懂抓老鼠、飯來伸口的笨貓,真希望我不在的時候,娘親她會記得給它投食。
反正路上無事,我與『針定』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起來。
「我之所以會想去妖怪的地下街,是因為想尋找『蛇骨婆*5』。」
「以蛇為骨,又名雨師之妾*6。貌若傾城,招魂引路惡鬼。」我念起《白澤圖》上所寫的記載。
無巧不成書,這隻兇惡的妖怪,正好是我的妖怪朋友。
「而她目前住在地下街里呢。」
『針定』忽然在懷裡抖了一抖。
「我說啊,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它語帶心虛地哼了一哼。
「放心吧,她不吃妖怪,她吃人。」
奇怪?為何聽了這話,『針定』它反而慌得更厲害。
「嗚嗚!嗚嗚嗚嗚!」
啊,我知道了,可能是因為我剛才的話令它誤會。
「我可不是餓瘋了要去尋死啊!」
「嗚?」『針定』歪歪頭。
真的是,你這小腦袋瓜兒在想什麼。
「她雖然吃人,但只吃負心的男人。」
我蒲松齡活了二十多年,從未牽過母親以外女性的手。連負心的機會也沒有,自然不在她的狩獵名單上。
「而且她是個漂亮的姐姐。」
「嗚──」喂!你這眼神算什麼啊!喜歡比自己年紀大上幾百年的姐姐有問題嗎!「妻大三,黃金積如山」,『針定』你沒有聽過嗎?
顯然沒有。這隻小狐狸把昂起的頭別向一邊,假裝沒有聽到。
「我與『蛇骨婆』是君子之交、光明磊落,充其量是書蠹弟弟與書店職員兼長輩姐姐的關係,正經八百的哦!」
更何況她那種盛唐一樣濃妝艷抹的風格,可不是我的心水。我喜歡的是小家碧玉的類型。
我佩服的是她的才氣。在她未變成妖怪前,曾經是一位有名的女詩人。
「說起來與她的相遇,也是一段孽緣。」
我記得最初遇到『蛇骨婆』,是在她自己開設的書店。
古色古香的布置,空氣中混合著書香與甜香,一切都靜悄悄的,把街外的嘈吵都擋在外頭。
美麗的她坐在與紫檀木書架同等高度的梯子上,一雙玉手正凌空展開竹簡,遠遠一看,她霜然穠艷的神韻,彷彿是從書卷里走下來的精靈一樣。
可惜的是,當時她手持的書乃是《漢哀帝與董賢*7》,當時最流行的男男情愛小說。
不知道是否因為過去坎坷的愛情經歷,我認識『蛇骨婆』的時候,她已經深度沉迷於男風*8之中。
「不過她是好人,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嗯,除了會被她大卸八塊的壞男人之外。對於情場浪子,『蛇骨婆』絕對稱得上是一隻羅剎惡鬼。
「嗚!」
『針定』忽然叫了一聲,跳出我的手圈,然後轉身站定,似小狗一樣左右着擺動尾巴迎向我。
在它身後是一座宏偉華麗的牌樓:土黃色的琉璃瓦,丹艷色的柱身,在兩行以鯨魚脂油為燭火的大紅燈籠的照映下,鮮藍牌匾上的金色字體不斷閃現蜜糖紅色的光芒。
這裡就是地下街的入口。
「我們到了。」在寒夜降臨之後,我們終於來到目的地。
「嗚!」
『針定』搶先一步飛奔過去。
「等、等等我啊!」
我跟在它身後,一同跑入燈火通明的妖怪地下街。
*1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出自蘇軾的詩《惠州一絕》,原文「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2高買:指在店鋪進行盜竊
*3食屍鬼:以生物的屍體為食,喜愛聚集在墳場的妖怪。古時的人有時會利用她們尋找屍體的特性,尋找下落不明的失蹤者的屍體。食屍鬼大多具有美麗的外表,缺乏食物的時候,她們會用外表迷惑襲擊人類,製造新鮮的屍體
*4針定:狐妖的亞種,是妖怪中罕有的群居性物種,地盤意識非常強烈。尾巴的指南針可以用來辨別方向,對於地盤內的一切了如指掌
*5蛇骨婆:日本妖怪,又名「蛇五婆」,最早見記載於《今昔百鬼拾遺》,是個身上纏繞巨蛇的老太婆妖怪。對死去的丈夫「蛇五右衛門」非常痴情,長年守在墓外,以「右手持青蛇,左手舞赤蛇」來嚇退任何接近蛇冢的生物。後來人類把持蛇或者可以化身為蛇的妖怪女子稱呼為蛇骨婆
*6雨師妾:《山海經•海外東經》出現的國家。國民以兩手持蛇的形像出現。雙耳各自懸掛一蛇,左耳為青,右耳為赤
*7董賢:漢哀帝的男寵。相傳某日哀帝醒來的時候董賢尚未起床,而他正巧壓着哀帝的衣袖。為免驚醒董賢,哀帝命人用劍斬斷袖口,後世因而以「斷袖之癖」來形容男同性戀
*8男風:男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