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海妖一起购买完晚上的食材,沿着靠海的街道边缘一直走到尽头......离开城市的范围后是一片沙滩。
沙滩的一侧是高大的石壁,从海浪可以到达最远的距离到那里大概有10米左右的距离,石壁最底侧与沙滩交汇的位置有一些泥土,上面长着几从矮小的灌木,高大的树木虽是少数但也绝不是没有,跟平常在森林里看到的树木却又不少的差距。
沙滩上面布满了小石头和碎掉的贝壳,赤着脚踩在上面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春雪不知道平常的状况,至少现在行走在沙滩上的就只有他和两只魔物......
不,两只魔物中的一只正待在木质轮椅的上面,另外一只则待在他背在背上的行李袋里,实际上在行走的只有他一个人。
海妖虽然没有主动开口解释,这里大概就是它与那位名为深海的人类相遇的场所。
“就是那里!”
途中海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前方,顺着它所指的方向望去能看到沙滩尽头的位置有着一栋房子,跟在城市内看到的建筑不同,它的外部几乎全由木材搭建。
“你和深海先生住在这种地方,每天去到城市里不会很不方便吗?”
春雪回过头,除了他的鞋印以外轮椅轮子驶过的痕迹也被一并留在了沙滩上,由于沙滩是围绕着山脉边缘的环形结构,来到差不多中间的位置再回头就看不到波斯卡纳里的建筑了,只能凭借沙滩上的痕迹和自己的疲劳程度来判断大概前行了很长一段路。
“嗯......该怎么说呢?我姑且是生活在海里的魔物,这附近倒不会很干燥,稍微勉强一点跟他们一起生活并不是不行......但果然还是在靠近海的地方比较令人安心。”
“原来如此。”
“最开始还是我主动提出的,不过那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人类的房子是要花钱才能建的......”
坐在轮椅上的海妖轻叹了一口气。
“人类的世界里真的是什么都需要钱啊,明明只要大家互相帮助就好了。”
“你这么说有点......”
“小雪,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待在行李袋里的小蓝探出头发出了抱怨的声音,在场不用为钱的问题感到困扰的大概就只有它了。
“晚点回到波斯卡纳的街道上再做决定吧,还要去找今晚住的地方......”
“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海妖扭过头来提议道。
“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完全不会!而且等深海先生回来后见到你们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最开始我就是这个打算,买的东西也比平常多了一点。”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唉?恭敬......什么?抱歉,我听不太懂。”
“就是同意的意思。”
“人类的语言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变得复杂呢......总感觉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海妖再度发出了叹气声。
“对了,住宿的话去迪尔先生经营的旅馆怎么样?就是之前在蔬菜店附近看到的招牌是一条红色的大鱼的那家,在整座城市里应该是最便宜的了,迪尔先生的脾气稍微有点怪但也是个好人哦?”
“谢谢,帮上大忙了。”
“小雪......你真的对这条鱼没奇怪的想法吧?”
小蓝如此质疑道。
“什么奇怪的想法?”
“我觉得春雪先生应该是不会那样做的,对吧?”
“那我就再相信小雪一次。”
“啊?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海妖和小蓝互相交流着,春雪可以听懂两边的意思,可却并没理解其中的含义。
“话又说回来,海妖......小姐?这样称呼没问题吗?”
虽说海妖也是魔物,但它跟以往遇见的魔物不同,首先在外貌上与人类有几分相像,再加上现在的生活状态基本也与普通的人类无异,因此春雪还是第一次为对魔物的称呼感到纠结。
“称呼方面请随意,反正魔物之间大家都没有名字,所以在礼仪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我是有名字的哦!”
顺着海妖的话,小蓝用自豪的语气炫耀道。
“唉?真的?”
“是小雪替我取的!叫小蓝,好像是说这样会方便一点。”
“会方便一点吗?好像确实如此......之后让深海先生也给我取个名字吧。”
海妖把手架在轮椅的扶手与自己的下巴之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对小蓝说的话感到羡慕。
“海妖小姐,刚见面后不久你对我说的......想要请我帮忙的到底是......”
“哦,原来是这件事......马上就到了,还是等进屋后我再做详细的解释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妖听到别人提起这件事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春雪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它的请求。
春雪跟着海妖走进了它和某位人类男子一同居住的小木屋,用于建筑的木材看起来都很新,木屋建成应该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内部的空间比不上春雪最开始拥有的旅馆,考虑到只有两个人......一个人与一只魔物生活在一起也足够宽阔了,打扫起来还会轻松很多。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从左侧的房间里能看到齐全的烹饪设备,中央的房间角落放着两个柜子,墙壁上还挂着几张渔网,正中间放着一张正方形的木桌,配套的椅子一共有三张,一张靠在木桌的旁边,另外两张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看起来平时没有被使用,一直都处于闲置的状态,而在右侧的房间能看到的是唯一一扇挂着深色窗帘的窗户,和一张......
双人床。
进到木屋时里面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在这里海洋特有的气味似乎比在波斯卡纳的街道上嗅到的还要浓郁。
海妖还屋内唯一的移动手段还是那台木质轮椅,它先是把买回来的食物全部都塞进了厨房,然后招待春雪坐到了木桌旁边的那张椅子上,随后用手控制自己乘坐的轮椅的轮子来到了他的对面。
“那我要开始说了哦?”
它将手十指相汇的放在桌面上,两根大拇指不定的互相碰撞,眼睛总是不经意的往两侧瞟,关键的话却迟迟不肯开口,脸上也一直都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那个......如果说不出口就不用勉强了。”
“没有那回事!这次我真的要开始说了!呜哇......”
由于激动,海妖差点没从轮椅上摔下来。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现在应该没问题了!”
嘴上是这么说,海妖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眼睛也一直不肯往这边看。
“春雪先生,之前我应该说过了......我......那个......跟深海先生结婚了......”
“嗯,你确实说过。”
“我们姑且是按照人类的规定在托斯先生的酒馆里举行了婚礼......那时我当然很开心!现在两个人的状态也一直都很好......但是,该怎么说呢......还是有让我觉得遗憾的地方。”
海妖几乎把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桌面上,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在我们之间......也是有那个的,跟人类的婚礼类似的仪式......互相决定厮守终生的人在规定好的场所交换用珍珠做的戒指,互相许下诺言什么的,我在小时候一直都很向往那样的场景,所以......”
虽然被桌面挡住了,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都能听见海妖用尾鳍不断拍打地面的声音。
“我想跟深海先生......以我们的方式再举行一次结婚仪式。”
春雪没有做出评价,但是脸上确实浮现出了感到困扰的表情。
“果然......您也觉得不太可能实现?”
“不,倒也不能直接下定论,你说规定好的场所指的是哪里?离这里很近吗?”
“哦!稍微等一下......”
海妖控制轮椅来到了大厅左侧的柜子旁,弯下腰拉开了最下方的抽屉,先是把堆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暂时挂在手臂上,等把放在最底层某样物品拿出来后才把衣服又重新叠好放了回去。
它拿出来的东西看上去是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羊皮纸,摊开后基本可以盖住春雪面前的整个桌面。
“这个是......地图?”
像春雪生活的小村庄不会被标记在上面,像圣都巴里坦尼亚和罗斯码达之类的城市,还有港口之都波斯卡纳等重要地点还有附近的山脉与森林都有详细的图文记录,羊皮纸的右上角还能看到关于方向的标识,海妖拿出来是这片大陆整体的地图。
“没错,这是我前段时间从一位商人手里买过来的,似乎是很久之前绘制的东西......”
“离的有那么远吗?”
“不,只是我在这附近只得到了这一张地图,找不到其他的替代品了,实际上还是挺近的,虽然我没有自己去确认过,听各位渔夫提供的情报结合我以前的记忆,我想大概是在这里。”
波斯卡纳在地图几乎是处于右下角最边缘的位置,画面中大陆才是整体,人类几乎不会涉及的海域只有与城市或者村庄相连的部分会粗略的标上地名,大陆周围一圈的大部分海域都是一片空白,而海妖的手指......
落在了地图标识范围之外的位置。
“唉?不在地图上?”
“遗憾的是似乎没有人类到达过那里,所以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但有我在的话一定可以找到路。”
“既然是这样,也不一定非要来拜托我,直接跟深海先生一起去不就行了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在这方面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这件事我还没跟深海先生提起过。”
海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因为......说想再举行一次结婚仪式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海妖完全捂住了自己的脸,头部和尾巴同时不断的左右摇摆,似乎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而且......我从最开始就决定好了,要等到真正确认可行之后再去征求他的同意,以前举行仪式的时候双方的家人都会陪同在他们的身边,我的家人只要过去了应该就能见到,但深海先生他......没有家人。”
海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春雪一下就听明白了,不管其中有什么缘由,别人不说就不该去追问原因,谈论的人又不在身边,此时只要作为一个旁听者默默的在心里替他感到遗憾就够了。
“可以的话......我不想光是走个形式,希望那个时候也有人能陪在他的身边,不只是我......我希望未来他也会觉得这是一段没有任何遗憾的美好回忆。”
“所以......你希望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春雪察觉到对方的用意开口询问,海妖露出寂寞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您肯接受吗?”
“但是......比起素不相识的我,能代替家人站在他身边的不是还有很多更好人选吗?比如......”
“深海先生和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之类的?”
比起外人的他,到底谁才是更加接近深海家人的存在......海妖在最开始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嗯。”
听到它的口中说出了和自己所想完全相同的答案,春雪小声的应了一声。
“春雪先生,不对......我不能去拜托他们。”
海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摇了摇头。
“他们愿意接纳身为魔物的我,把我同样视为人一起生活我真的很高兴,但愿意接纳我和愿意跟着一起去完全是两回事,大家都是好人,但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始终都是异类,让一只魔物进入群体一起生活和愿意进入魔物的聚集地需要的决心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不清楚把人类带到那边去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说不定会被仇视,更严重说不定还会被袭击......先不谈跟我一起生活的深海先生,他们的话......”
海妖所顾虑的事还有烦恼的理由......还没等它说完春雪就已经全部理解了。
陪同的人是建立在答应请求的基础上跟着一起去的,跟它说的一样,跟魔物一起生活跟传入魔物的聚集地需要的决心有根本上的不同,海妖希望跟深海一起生活才会尽力融入人类的群体,学习人类的语言,然后模仿人类的生活方式......它从最开始就做好了要想办法与所有人友好相处的觉悟才会继续待在这里,没有想过要与任何人敌对,它身边的人只要给予足够的宽容就够了。
反过来则完全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前根本无法去确认它们的想法,它们能跟波斯卡纳里的人做出相同的选择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谁都保证不了,被排挤......甚至被伤害都不是没可能,陪同在深海还有海妖的身边需要的是和海妖决定要在人类的城市里生活时相同的觉悟。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其中又会去担心什么......亲身体验过的海妖不可能不清楚。
曾经无数次闯入到魔物生活之间的春雪......也十分清楚。
而且,会让人犹豫不只是这一点,就算真的找到了愿意在得不到任何回报的情况下承担风险的陪同者,也不能保证那个人的想法在真的遭遇到什么后也不会改变,正因为认为所有人都是温柔的好人,才希望自己能与那样的他们维持目前的状态一起生活下去。
假如在途中因为魔物受了重伤,又或者是因为更严重的原因导致没有回来,海妖的生活到底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它真的还能在波斯卡纳待下去吗?
“我说不出口啊......”
另一方面......是害怕陪同者到最后的转变,身边的所有人对于魔物的认知都不完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改变,担心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导致身边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又是什么感觉......春雪也是切身体会过的。
如果是外人,最后发生了意外也会马上离开,可能今后都不会再见面,本身也想要维持下去的感情......
“所以才选择了我呀......”
虽然让人不禁想要叹了一口气,可这确实是最容易联想到的事实。
“我想春雪先生在这方面跟他们相比是很特别的。”
“什么意思?”
“因为您不是也在跟魔物一起生活嘛。”
海妖扭头笑着用视线瞟了瞟待在大厅窗户的边缘享受着海风的小蓝。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相信深海先生绝对不会一点意外对我感到失望,就跟我相信他一样,我也相信您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对魔物感到失望。”
“原来如此......”
听到海妖的答案后,春雪有种释怀了的感觉。
“当然我不会免费求您帮忙!您不是缺钱吗?虽然不是很多,每天做生意我还是有存下来一点的!有想做的工作我也会陪着您一起去求情!但您要是不肯接受......刚才说的就请忘掉吧。”
“那......如果它同意的话我就跟着一起去吧?”
春雪也把视线集中到了小蓝的身上,把决定权交给了它。
“真的!那我现在就来说服它!”
“加油。”
海妖看上去很有干劲,考虑到被说服的对象是小蓝,只要不是说服的方式过于差劲大概跟直接同意了没有任何差别。
“你的故乡?”
“对!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很远吗?”
“大概是在这个方向......这边看不到,稍微走远一点应该就能看到一点了,是很美的地方哦!”
“唉......好像很麻烦。”
但情况的进展和春雪预期的不一样,似乎有一些不顺利。
“真——的很美!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海妖显得很有精神,也很难想象它会简单的放弃就对了。
“哈啊......小雪,什么时候才吃晚饭,我饿了......”
小蓝懒惰的打了个哈欠,目前它的注意力都完全不在海妖提及的话题上。
“对了,你要是跟我一起去我就给你谢礼......鱼!鱼怎么样?深海先生刚抓回来的鱼很美味哦?你要是肯答应我今晚就做给你吃。”
“唉......不用了啦,我还是更喜欢小雪做的料理......”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晚饭。”
听到小蓝的回答,海妖鱼鳍一般的耳部无力的垂了下来,两边的对话可以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啊!我想到了!”
然后它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耳部的鱼鳍猛地立了起来,用两只手固定住小蓝的身体,凑到那只史莱姆的旁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嗯?”
春雪没有听到具体的内容,但这次绝对是小蓝反应最大的一次。
“怎么样?”
“我要一起去!”
“太好了!啊呀......”
海妖由于兴奋猛地往后一靠,结果又差点让轮椅倒下。
“没事吧?”
“没事,没事......春雪先生,我成功了!这样您就肯一起去了是不是?”
“你刚才对它说了什么?”
再过头看看小蓝,还待在窗户边缘的它看起来很开心,一直都在小声的偷笑。
“这个是秘密。”
“是嘛......”
即使春雪开口询问,海妖也只是以笑容应对,看它没回答的打算春雪也就没继续追问了。
“接下来只要告诉深海先生......”
之后的海妖一直都是待在门口附近盯着方面傻笑的状态。
一段时间过后,某个男人推开了大门。
“啊,深海先生,欢迎回来!”
走进来的正是海妖一直都在等待着的名为深海的男人。
“怎么了?今天等在这种地方......”
“总之先进来,我有重要的事想对你说。”
海妖说着探出身体挽住了他的手,但坐在轮椅上的它根本无法像人类一样牵着深海的手走进屋子,最后还是变成了深海在后方推着轮椅跟着它一起走进屋的状态。
夏天即将结束......现在正处于季节交替的季节,天气还未完全转凉,进屋时那位名为深海的男人只穿了一条裤子,赤裸着上半身,肩膀上扛着一张渔网,网的间隙中还能看见一些水滴。
由于从事的行业,深海要比春雪健壮许多,穿的少使他身上的肌肉看上去更加的明显,换上一身衣服,再搭配一把武器,说他其实是一位勇者或许都有人会相信,但他的脸上没有留一点胡子,一头黑发搭配的的发型还是清爽的短发,可能要打扮的再邋遢一点才会有更多的人相信。
“你们是?”
某天在工作结束后回家,突然看到自己的房间内多了一名白发男子和一只蓝色的史莱姆,对此没有任何疑问是不可能的。
“您好,我叫春雪。”
“哦,我的名字是深海......他是你的客人?”
不......由于角度的原因,深海实际上只看到了春雪一个人。
“我今天想邀请春雪先生一起吃晚饭,应该可以吧?”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想对我说的事也跟他有关吗?”
“有一点......深海先生你先坐下来。”
只有今天,自从准备后就被摆放在一边,几乎没被使用过木质座椅终于被拿出来使用了,深海先是把渔网挂到了窗外的架子上,途中正好撞见了小蓝。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魔物?”
“你你......你拿着那种东西要对我干什么?”
因为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难得见到的客人春雪身上,在触碰到什么软软的物体转头发现是只史莱姆的时候一个大男人也被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而小蓝则是被深海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她是春雪先生的同伴。”
“同伴?”
“而且跟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模一样!”
听到海妖的解释,春雪只感觉自己被深海用看怪人的眼神静静地盯着看了很久,对于把史莱姆当做旅伴一起旅行的人和跟海妖结婚的人到底哪边更奇怪一时也不好下定论就对了。
等处理完渔网的事,深海单手提起一张椅子来到海妖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么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深海先生,我想回故乡一趟。”
听到海妖说的话,深海微微张开嘴,露出了感到有些惊讶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拖住了自己的下巴。
“我之前也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突然对我说这种话......虽然今后可能会有些寂寞,但这要是你的选择我就没有意见。”
“寂寞?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无法继续坚持在陆地上的生活,所以要回去吗?”
“不不不!完全不能这么一回事!啊,该从哪里开始解释才好......”
海妖把它的请求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告诉了深海,为了告诉他目标地点大致的位置,再次拿出那张地图的时候,深海看见还不仅发出了“你竟然还趁我不注意弄到了这种东西......”的感叹。
“稍微有点远啊,用平常的渔船去到这附近......至少也要花三天吧。”
口头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得知位置后深海马上就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了起来。
“三天不是很快嘛!稍微挤出点时间过去一趟的话......”
“话不是这么说的,根据你的说法他们也要一起去不是吗?那只史莱姆先忽略不计......就当做我们一共是三个人,去到那附近是三天,往返一共差不多需要6天,也就是说最多需要三个人6天份的食物和水,就算在那边能想办法得到补给,也要解决最低限度的食物和水的问题,考虑到我那艘渔船的大小,载运那么多东西还要带上人稍微有点困难啊......”
“我的话没有食物和水也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生活在海里,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的,而且也不需要乘船,能直接在海里替你们带路!”
“所以说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途中还要顾虑各种天气的因素,离得那么远发生了意外在大海的中央也无法向人求助。”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海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这个......不光是我们之间的事,这个人不是也打算跟着我们一起去吗?难得别人答应了你的请求,稍微多为别人考虑一下......”
“深海先生......”
听到海妖用弱势的语气喊着自己的名字,深海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困扰的表情,随后便朝着春雪投来了求救的视线。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尝试......只要他没意见我就同意。”
“春雪先生的话早就已经......”
“不不不,我说的是他在了解全部风险后做出的决定,我刚才说的你根本就没跟他提到过吧?所以现在再问一次,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肯跟我们一起去吗?”
深海盯着春雪的眼神仿佛就是在告诉他“赶快拒绝”,海妖则是把恳求的视线转移到了春雪的身上,之前都答应了下来,要是现在拒绝肯定会被这只魔物记恨一辈子。
“小雪,我们一起去嘛,一定会很开心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小蓝也在旁边符合了一句,估计跟海妖之前跟它说的话有关系。
“我知道了,我会遵守约定跟着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