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往海妖故乡再一次举行仪式的事,深海最终答应了下来。
“深海先生,那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在那之后海妖的心情一直都很好,连说要出门开始操纵轮椅往外走的途中都在轻轻的哼着歌。
“啊,今天就算了。”
海妖没直接说出自己出门的目的,深海却立刻就明白了它出去的目的。
“但是......”
“没关系的,这个时间还出来买鱼的人本来就比早上要少,半天不去也不会有多少损失,正好今天还有客人,待会在外面处理完一起拿进来吧。”
平常深海一天内会出海两次,第一次回来是在上午,第二次是现在,把捕到的鱼带回来后就会由海妖带进城市贩卖,他们谈论的就是这件事。
“嗯!”
不用去做日常的工作,海妖突然之间闲了下来,无事可干的它将轮椅靠在了深海的座位旁边,丝毫不去在意春雪和房屋里那只史莱姆的存在,挽着深海的手臂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刚贴过来的时候深海下意识的看了春雪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扰,口头上却什么都没说,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呐,深海先生,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海妖开口说道。
“是什么事?”
“我想要一个名字。”
“名字?”
“你看,我们明明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不是连怎么称呼我都不知道嘛,有了名字绝对会方便很多!”
海妖继续把身体的重量往深海身上压,木质轮椅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只是深海一松懈随时都会海妖从轮椅上摔下来。
“确实是这样......但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这个?”
“以前我也觉得有没有名字其实没什么差别......但那只史莱姆都有名字哦!同样都是魔物,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嘛。”
“原来如此......”
深海理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用空闲的左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魔物可不会去思考这些,当然是深海先生你帮我想一个啦!”
“让我来想啊......”
听到海妖的要求,深海叹了一口气,比起不想做,他的状态更接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对,麻烦帮我想一个简洁又好听的名字。”
“就算你突然让我想......那只史莱姆的名字是什么?”
“深海先生你为什么要问这个,现在比起它肯定是我更重要的吧?”
海妖嘟起了嘴,看起来略微有些不满。
“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做一下参考......说是简洁又好听的名字,过去我根本就没有替别人取名字的经验,更别提魔物了。”
“连这种事都要参考......”
海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过最后还是把小蓝的名字说了出来。
“因为是蓝色的所以叫小蓝嘛......简洁又好听原来是这个意思。”
即使没人去解释,关于小蓝的名字只要见过那只史莱姆的本体大致就能联想到命名的理由,深海看着小蓝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又把眼睛挪回到了海妖的身上。
“如果是你的话......”
假如要以相同的方式替海妖取名,那么就需要从它身上的某个明显的特征入手,小蓝除了身体都是蓝色以外几乎没别的特点,真的找起来很简单,而海妖能称之为特征的......
它的外形复杂,跟那只史莱姆光用身体的颜色来命名似乎不太合适,上半身和人类相似,所谓的特点又应该是它与众不同之处,深海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想,最终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很微妙的答案。
“鱼?”
“深海先生,你是认真的吗?”
海妖听到后露出了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果然不行?”
“当然不行了!‘鱼’算什么?根本就莫名其妙嘛!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拜托请你认真思考后再询问我的意见!”
之后深海也一直都有在思考,他的模样又让人觉得想要蒙混过去再拖时间,到最后都没给出了一个令海妖满意的名字。
“抱歉,我还是想不到好的......今天就先到这里,等我想到了好的再告诉你怎么样?”
“嗯......你只要别忘了就行,一直要好好想哦!那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海妖的态度像是在闹别扭,可还是同意了深海的提议,松开了他的手臂开始操纵轮椅向厨房前进。
“我来帮忙吧。”
“不用了!我对这些已经很熟练了,只有自己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春雪提出了要帮忙的请求,结果却被海妖果断的拒绝了,它并不是不希望麻烦他人,而是希望自己能有表现的机会,擅自过去帮忙反倒是一种不解人情的行为......
最终,春雪和小蓝一起留在了深海的身边。
那名健壮的渔夫先是对着先前拿出来的整个大陆的地图右下角......也就是港口之都波斯卡纳的附近发了一会呆,接着便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布袋。
“春雪先生,你有忌口的东西吗?”
单手捧着布袋将它扔到桌面上,自己也重新回到座位后,深海开口向春雪问道。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只史莱姆呢?”
得到答案后他有瞟了一眼待在桌面上的小蓝。
“我想......应该没有吧?至少我还没发现它有不肯吃的东西。”
“是嘛。”
春雪最开始还以为是关于晚饭的事,但要真的是那样应该在海妖去准备晚饭前开口询问,到了现在再问明显有点迟了,深海接下来的动作也让春雪在心里否决了自己最初的猜想。
他扯掉了摔在布袋上的细绳,左手不断的掰着手指,嘴里还在小声的数着数,右手则是一点一点的把布袋里装的银币往外面拿,眼睛还时不时的会瞟几下房屋入口的位置。
“需要的钱勉强是够,但这么多的东西加上三个人......根本就装不下啊。”
深海是真的有在考虑与春雪一同前往海妖故乡的可行性,并且规划行程和准备工作的。
“对了,你......你们打算要在波斯卡纳停留多久,看上去不像是勇者,也不像是商人......是来观光的?”
最开始深海本想只谈论春雪一人,看到小蓝后出于一系列考量便改口了。
“我们是听某位熟人说这里赚钱的机会比城市里要多才特意过来的。”
“也就是说,是为了赚钱?”
“算是吧,之前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筹到足够的钱。”
“具体需要多少?要是不方便的话不用告诉我也没关系。”
“一共要80枚金币,现在我的手头有20枚金币多一点,所以还需要赚60枚左右。”
“单位是金币嘛!你们到底打算要干什么?”
听到从春雪说出来的数字,深海惊讶的叫出了声。
“我想委托城市里的工匠在村庄里建一栋旅馆。”
“原来是要委托工匠建房子,怪不得......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因为之前一直在经营的旅馆出了点意外,被烧掉了......”
“所以才要特地出来筹钱重建?看来你也活的够呛啊......”
看着春雪脸上无奈的笑容,深海跟着叹了一口气。
“让我想起了特地委托商人去罗斯码达询问工匠,然后想办法筹钱建立这间小木屋的事了,这样的建筑都要25枚金币,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痛,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或许自己想办法解决都要轻松一点。”
“哈哈......”
“你还真是乐观啊,至少在我看来,一个人短期内想要在波斯卡纳赚到60金币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经验的人更是如此,至少也要花上几年的时间,不过手头有点本金或许会轻松一点。”
深海抬头看了看屋子的天花板。
“找到什么门路了吗?”
“目前还没......”
“这样都还肯答应那个家伙提出来的这种请求,你可真是个烂好人啊。”
说话的途中深海又把眼睛瞟向了厨房的方向。
“总之我明白了,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也是能尽可能快的解决会比较好吧?让我先道个歉,本来只有我一个被她折腾就够了。”
“请别在意,我们也是认真思考后才决定帮忙的。”
“作为交换我会尽可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虽然我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深海将目光移回到了地图上,开始介绍起了行程。
“附近没有条件更好的渔船,考虑到总共的路程,用我的渔船来承载所有人的同时带上充分的物资勉强凑合,地图上记载的海域我倒是都去过那附近,可她的故乡那一带完全都是未知领域,倒不是说一定会很危险,在此之前还是请先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食物和水的准备很简单,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目前的问题还是晚上休息的地方,要是找不到靠岸的地方,睡着的时候被海浪冲到奇怪的方向去就糟糕了,不过只要不离得太远应该能看到大陆......”
深海答应了海妖的请求,所想的却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达成目的,而是尝试去做,途中确保随时都有回来的方法,最看重的是每个人的安全。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出发,最迟也是后天,深海并不是喜欢将事情往后拖的人,等待也不会有让出行条件变得更好的手段,拖拖拉拉的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尽快解决,这就是深海的想法。
从厨房内传来“晚饭已经做好了”的声音后,深海和春雪一起过去把饭菜端到了桌上,听深海说做料理的手艺是海妖跟酒馆的老板学的,本质上还是个初学者,魔物能和人类一样做料理本身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而成品的味道......
在春雪来看味道上还有很多能改进的地方,总体的味道都很清谈,尝起来十分的柔和。
跟自己过去学习料理刚有点成绩的时候可能有点像。
“怎么样?”
跟以往一样,史莱姆根本无法使用人类的餐具,这里又不像坚岩的家里有专门替魔物准备的盘子......这样形容可能有些微妙,毕竟海妖和深海之前吃的一直都是装在同一个盘子里的食物,但肯定不能让小蓝进行之前那种跳进盘子里,将里面的食物全部吸进身体这种行动,先不管卫生,这本身就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因此春雪便只能一点一点的喂它吃东西。
“嗯......总感觉小雪做的要更好。”
被称赞了当然令人很开心,但被擅自比较,对于今天的烹饪者来说似乎有些失礼......
而海妖别说生气或者抱怨,就连注意力都完全没放在这一件事上。
它虽然坐到了餐桌旁,却从最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偷偷的侧过视线盯着深海看,准备的说这种状态是它注意到春雪搬来了一张闲置的椅子给小蓝使用,并且用勺子给它喂食物之后才开始的。
“身体不舒服吗?”
注意到了海妖的异常,深海放下手中的餐具开口问道。
“深海先生,啊——”
它没有直接回答深海的提问,只是喊了深海的名字,然后张开了自己的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说出来我理解不了呀。”
“喂我吃。”
解释完自己想要表达的请求,海妖马上又恢复到了之前等待投食的状态。
“唉?你今天突然是怎么了?”
“偶尔来一次不是也挺好的嘛,之前一直都没试过......无论如何都不行?”
“今天有客人来,所以......”
“这跟有没有客人来根本就没关系!关键的是深海先生你的想法。”
被人盯着看会不好意思......作为魔物的海妖或许根本无法理解深海的想法,可能想到了也会选择装糊涂。
“快一点!快一点!”
“唉......只有今天下不为例。”
海妖所表现出来的分明是深海不喂自己就干脆不吃晚饭的态度,已经是完全默认了那位一起生活的人类接受了自己的请求,一直在旁边小声的催促,深海一方面在意春雪的目光,一方面又对海妖感到无奈,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
“太好了!真不愧是深海先生!”
“来,张嘴。”
深海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接着把海妖扔到一边的叉子拿了起来,叉起盘中的食物送到了它的嘴边。
海妖很配合的把叉子上的食物咬了下来,经过简单的咀嚼后笑着咽了下去,期间一直侧着脸在看被深海放在旁边的餐叉,似乎还有想要替的要求......
“怎么了吗?”
深海察觉到了它的想法,便开口提问。
“嗯......不,没什么。”
海妖原地了思考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吃完晚饭后,桌面上凌乱的餐具暂时还没有人去收拾,两个人和两只魔物都还停留在各种的位置上。
“好幸福......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海妖贴在深海的手臂旁说道。
“之前不是都提醒过你只有今天了吗?”
“听是听到了,但是......”
“话说以后每天都这样,那你最开始拼命的练习餐具的用法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啊!说的也是,我竟然没想到......”
不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只是用来消磨时间的闲聊,即使如此便足以令两边都感受到幸福。
一边是人类,另一边是魔物......他们之间竟然真的产生了家庭的感觉。
“两位的感情真好呢。”
“拜托别再说了,其实我也清楚,跟魔物一起生活一定很奇怪吧?”
听到春雪的评价,深海苦笑着回应道。
“确实有点特别,在我见过的里面您也不是第一位了,比如在罗斯码达......”
“你说的是那个奇怪的活动吗?我上次去的时候没赶上,只是听别人随口提了几句,对于详细的规则不是很了解,在那里能看到人类的城市里有很多魔物来着?”
“你们在说什么事?那个叫罗斯......什么的城市里面怎么了?”
两人随口谈到的关于罗斯码达的事也勾起了海妖的兴趣。
“在那里似乎每年都会举办和魔物有关的活动,所以平常会看到有魔物居住在城市里。”
深海简洁的解释了一句。
“唉——原来和人类生活的魔物其实有很多啊,我还以为几乎没有魔物会跟我一样呢,难道在大陆上这才是常态?”
“我觉得我们和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不过同样都生活在陆地上,这边的魔物和人类见面的机会应该也比较多才对,仔细想想好像一点都不奇怪,海里的谣言果然都是骗人的。”
“海里的谣言?说起来今天下午见面时好像也听你说过,人类很可怕什么的......”
因为对于谣言的内容感到有些好奇,春雪便趁着这个机会提了一下。
“大家和我一样几乎都没来过这附近的陆地,一部分倒是偶然见过人类的渔夫,大部分还是跟我一样从未跟人类有过接触,那天被冲到沙滩上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了人类,现在回想起来本来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传闻,可能全部都是编的吧?”
“具体到底是怎么说的?”
“让我说出来也可以,但你们可别生气哦!到底只是传闻而已......”
“人类之中又不是没有关于魔物不好的传闻,我和深海先生都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的。”
“说到关于魔物的传闻,渔夫之间也有流传各种版本,说是会用歌声引导船只驶向暗礁,或者是偷偷的撕破渔网,趁着船上的人过来检查的时候再把人直接拖进水底什么的......”
“唉!不不不!我们不会这么做的!”
尽管深海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开玩笑的口气,海妖听到了还是尖叫了起来。
“你不用紧张啦,这些事又没有在我和身边的人身上发生过,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对这些传闻半信半疑,大概是大人为了防止小孩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乘着渔船跑到海上编出来吓人的,暴风雨和暗礁什么的可比魔物可怕多了。”
“等等,既然有这些传闻,为什么深海先生在那一天要救我?就算不确定不还是可能会有危险吗?”
“你说理由嘛......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渔夫之间关于魔物的也不单只有坏的传闻,也有一些版本说魔物会在渔夫迷路的时候偷偷的在船的后面将他们推向陆地,遭遇暴风雨导致沉船会将昏迷的渔夫送完附近的小岛一类好的传闻,我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关于魔物的事听过各种版本,周围偶尔会发生一些跟魔物有关的骚动,但近距离的接触魔物那天还说第一次,可能跟你长得和人类比较像也有点关系,当时我看到你尾巴上的伤觉得不能不管,所以就......”
“真不愧是深海先生!”
海妖又一脸幸福了黏了上去。
“你太夸张了,不过我们人类在魔物中到底是什么模样......过去我连想都没想过,被这么一提我好像也有点好奇了。”
“在我们的传闻中人类是会来主动捕杀魔物的,根据传闻有时候还会把我们吃掉,其中一小部分人类身上还会长有魔物的器官,这一部分人类极其的残忍,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第一条好歹还有点可信度,后面的部分......真的有够夸张的。”
深海在一旁皱着眉头评价道。
“而且还说会用金属制作的武器把我们砍成两半,一部分会把我们绑在木头上用火活活烧死,把我们身上的鳞片全部刮掉再吃掉之类的......手段都突出一个残忍,有够荒唐的没错吧?”
“碰到了勇者说不定真的会变成那样。”
小蓝听到了海妖的话便开口符合了一句。
“唉?”
听到那只蓝色史莱姆说出的一句话,海妖的面部表情直接僵住了。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看......”
听不到小蓝说话的声音却可以看到海妖表情变化的深海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说起来你在白天的时候好像也说过,被勇者抓到魔物的一生基本就到头了什么的......”
“嗯?你听谁说了那种话?”
“没错,我们要是被勇者抓到就会被残忍的杀害......”
“原来真的有那种可怕的家伙存在吗!怎怎怎......怎么办?要是被......”
海妖抱住深海右臂的手加大了力度,而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变得更加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你别吓它呀......”
春雪用手指轻轻的戳了小蓝几下。
“我又没说谎!勇者本来就有这么可怕!”
“勇者也是人类,你看像坚岩先生不就根本没对你做过那种事吗?”
“小雪,你刚才说了什么?那个人类的老头是勇者?”
“你不知道?明明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春雪还有月影狼都清楚的知道坚岩勇者的身份,两边都没有主动告诉小蓝,春雪本以为它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了一点,就算不确定,至少得知真相时也不会过于惊讶......
然而摆在眼前的现实却是......小蓝和海妖一起僵住了。
“小小小......小雪,该怎么办!我要被勇者杀掉了!”
经过数秒的沉默后,那只史莱姆大声的叫了起来。
“你先冷静一点,我们不都跟坚岩先生告别了吗?”
“啊,好像真是这样......原来我是差点要被杀掉了。”
听到春雪的解释反应过来后,那只史莱姆对于现实的认知依旧有些微妙。
“不只是坚岩先生,当时在观众席不也坐了很多勇者吗?他们也不会特地闲的没事干去找魔物麻烦的。”
“原来我之前一直都待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啊!吓死我了,能活着离开真是一个奇迹......”
“连春雪先生你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深海向自己搭话的声音,春雪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唉?不,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深海不是可以理解魔物的语言,而是海妖掌握了人类的语言在与他交流,对于春雪来说海妖使用的两种语言在单字的发音上确实有一些区别,因为曾经的习惯加上屋内的气氛是它精神比较放松一时忘记了这点。
“真的?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们两个在跟一个我看不见的人对话......”
“哈哈......我想着应该只是错觉!比......比起这个,明明是魔物却能掌握人类的语言,海妖小姐好厉害,刚看到它在卖鱼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
“这点确实是挺特别的,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的那天我还以为是在做梦,之前好像独自努力了很久,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深海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圆了眼睛。
“对了,收拾餐具就交给我吧,就当做是对这顿晚饭的感谢,我对于这些事还是挺擅长的。”
察觉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撤退时机,防止被追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春雪便快速而又熟练的将桌面上的一部分盘子和碗叠到了一起,还没等深海反应过来就端着它们走进了厨房。
“说起来,在我们初次相遇的那天,我带你回去的路上你一直都在大声的喊着什么,难道其实是在对我说话?”
听到这句话,海妖的注意力马上就从勇者的话题里转移了出来,脸色却没有变得多好看,反倒看上去比刚才还要慌张。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是......”
“既然我们人类在你们里面是这种形象,莫非是我吓到你了。”
“绝绝......绝对没有这回事,虽然我当时对于人类一无所知,但我一眼就看出了深海先生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那个时候的是因为......”
说到这里海妖拉上了尾音,停在这里足足有好几秒,途中还把手放在下巴的位置快速的朝两侧看了看。
“对了!因为伤口实在是太痛,所以才想靠着唱歌来分散注意力,绝对——绝对没有其他的含义!”
“是......是这样啊。”
深海一脸的怀疑,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相信海妖的解释,但看到对方竭力想要掩饰的态度,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在定好明早的的集合时间跟地点后,春雪便和小蓝一起离开了他们的小木屋,天黑后的海风从身边吹过不禁让人想打几个哆嗦,跟在其他的地方有很大的区别。
“小雪,你觉得我们明天要去的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又没去过,就算你问我......”
转头看向海浪扑过来的方向,海面与天空之间是一条平整的直线,正上方的月亮和星星都被毫无保留的映照在了海面上,简直就是一副随时都在波动的镜子......
在那条线的更远处,海妖的故乡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场所?说一点兴趣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然后,春雪还有一件一直都感到在意,却没有去询问海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