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青空街住宅区的某一间房子里,衣着艳丽的女人正站在正门后,向背对自己,坐在灰色沙发,畏畏缩缩、神情憔悴的男人高声说道:

「那我出去啦,要是你也出去的话记得关门哦,查理。」

「啊…啊,路、路上小心,艾林…」

没底气的查理战战兢兢地说道,生怕稍有恕言便又招来一顿臭骂。

接着,指气高扬的女人离开住宅,在听到关门声后,才敢抬头望向头上的时钟。

于阴暗而宁静的房子里,阳光透过窗户映照着时钟。在尤如定格的房子里,只有时针在「嘀嗒嘀嗒」的响声中,缓缓走向正中央偏左的十一上,宣示着时间的流动。

今天也去公园那里散散心吧…

查理从沙发站起身,走上一旁的楼梯,回到房间换掉身上染红的白恤衫,戴上备用的眼镜和只有数个铜板的钱包。临离开前,又将视线移向被镶在有白百合 装饰的相框,放到床头柜顶端,自己和艾林的结緍照。

查理盯着照片,不禁抬起左手,望向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介指,再与照片中的比较,查理手上的那颗明显失去了光泽,甚至有不少地方都出现了磨损。

相比之下,照片里新郎套在洁白手套上的是无比的高贵、无比的辉煌。

自讨没趣的查理放下左手,望了最后一眼照片,原先有新郎身影的那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手中捧着白花束,左手套有与查理同样款式介指,开怀大笑,神情幸福的新娘。

而现在的新娘,早以「会影响接客」为借口将介指脱下。

没精打彩的查理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五颜六色,装满液体的小袋子,走到门前,穿好皮鞋,锁好门后朝附近的公园前进。

现在是不景气的时代,而自己则是这时期的产物-裁员潮下的受害者。

失去工作等于死亡,这是当下人尽皆知的道理。男人亦确实体会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从被剧院辞退开始,不论是家里还是街上,自己的地位都一落千丈。

如此想道,不过用了五分钟,查理就来到公园门口。

进到公园,查理先是走向入口旁的自动贩卖机,用钱包里所剩无几的硬币买了最便宜的罐装啤酒。接着坐到大树下的长椅乘凉,拉起易拉环,一路喝着苦涩的廉价啤酒,一路望着踢球孩子们。

在这里挥洒着汗水的孩子们,让查理回想起自己失业前,最大的兴趣就是和朋友们一起观赏球赛。

查理又喝下一口啤酒,然后把罐放到一旁,专心观看这不像样的【比试】。

但自被解雇后,就再也没有了。因为传出在前公司表现不好的谣言,没办法找到正式工作,只能找些不稳定的零工。而对此不满的妻子将不满发泄在自己身上,致使查理伤痕累累,也使他无法面对自已的伴侣。

即使想找朋友帮忙找工作,在前公司认识的都已经不再有联络,即使打去也没人接听,只有沉长的电子声宣示着关系已断的事实。

到最后,无法支付任何费用的自已,连作为男人的尊严也失去了……

不甘心…

在孩子们的嬉戏声以及酒精作用下,查理心底的情感爆发。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而且成拳后仍在施力,随着妒忌与愤怒无间断的增福,十指指甲开始刺穿皮肤,陷进肉里,渗出血来。

为什么只有我得受这种罪。

「喂,那个大叔叔看起来很不妙啊…」

「对啊,一副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今天还是先回去免得遭殃吧。」

「赞成!」

仿佛感受到向四周扩散的负面情绪,踢球的孩子们枕枕私语,连忙抱起沾满沙尘的足球奔跑、离开公园。

「喂!为什么要走啊?回来继续踢给叔叔看啊!」

查理咬牙切齿的喊道,但他喊得越响亮、孩子们就跑得越快,最后全部失去踨影,只剩下查理孤独地留在长椅上。

「啧!真没劲…」

查理不满地叫道,然后接过身旁少女所递过来、喝剩一半的啤酒。

「谢谢,唉?」

又喝了口啤酒后,查理才发觉身旁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连忙转身望向金发红眼的少女。

顶着一头闪闪发亮的金发以及娇小玲珑的身躯,雪白的肌肤配上纯白的无袖连衣裙,少女全身无一不散发着作为年轻女性的美。

「妳…妳是谁?」

在被酒精影响而混乱的视线下,查理举起震抖的手指着少女。

「我?我从大哥哥来之前就一直坐在这里哦?」

少女将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脸,微微歪头,露出困或的表情,以与外表相衬的语气回答查理的问题。

半信半疑的查理挥动右手,试图确认少女的存在,同时在记忆中搜索少女的身影。只可惜在查理眼里,不论他如何努力,他都抓不住少女的一寸肌肤。

突然,少女伸手轻轻将男人右臂包在怀里,仿佛想让他安心一般说:「我就在这里,就在大哥哥的身旁哦~」。

温暖的触感经由手臂缓慢扩散至身体每个角落,刺激着查理的神经,过去的妻子幻影与眼前的少女身影重叠,蒙糊理智和情感的交界。

「艾林……」

查理不自觉地从震抖的嘴里吐出妻子的名字。

「艾林?那是谁的名字吗?」

少女凑到查理的脸前,好奇的询问道。

「那、那是我妻子的名字……」

「原来如此啊,但是,为什么大哥哥在说的时候会哭出来呢?」

经少女的提醒,查理轻抚自已的脸,一看,指尖正沾着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看着查理的模样,少女改以温柔的声线安抚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不管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哦~」

至此,查理心中的底线彻底崩溃,开始宣泄自已的不满、压力与憎恨。

「我恨那个解雇我的死胖子!还有那些只能共享福、一有事就马上消失的猪朋狗友!那些听见我没工作就暗地里笑我的家伙们也是…」

直到男人说完前,少女都静静地坐在一旁,像是个温柔的母亲般倾听。但与此同时亦在心里搜寻着合适的对像。

「不过比起这些,我最恨我的妻子艾林!那个给我载绿帽的婆娘总是拿我无能为理由骂我,每当接不到客回来就打我,老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被妳打的吗?当然不是啊!」

说到这,感觉找到突破口的少女终于开口向男人提议。

「那,不如杀了她吧?」

听到这可怕建议,查理立即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回复那胆小的本性,连忙挥手拒绝。

「还、还不到这地步啊,我可不想因为而坐牢…」

而且,再怎样她也是我所爱着的妻子啊。

男人心里暗中说道,接着闭眼暍下最后一口啤酒,因天气而变得温热且具刺激性的苦涩液体进到体内,滋润干竭的喉咙。

但此时,身旁传来陌生的女性声音。

「没有动手的勇气吗?嘛,这里也有与你相似者,能替你代行哦。」

查理立即转头望向身旁,原先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取以代之是一名修女坐在这里,正将用来刺黑胡子的玩具匕首放到手中的天秤上取乐。

修女载着黑色的头巾,从前额露出粉色的浏海,于胸前挂有上下倒转的十字挂饰,手里的天秤正微微向右倾斜,唯一与刚才少女相同的只有那对红宝石的绯色瞳孔。

「妳…妳到底是谁?」

查理惊恐地自长椅跌倒,伸手指着修女喊道。

只见修女先是轻笑两声,接着走到查理身前,抬起他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

「只是你想像中的人物而已。」

然后,契约成立。

「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没?」

两人对视数秒过后,衪对神情呆滞的男人问道。

脑海混乱的查理并没有回答祂的问题,仅仅机械性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搜索着这副躯体主人的记忆。

数分钟过去,查理望向衪,以平稳的声线回应:「我知道,要进行下一论游戏的准备。」

得到满意的答覆,祂露出与其对称的甜蜜笑容。

「那回家吧,N先生。」

「当然,亲爱的老板。」

查理轻推鼻梁上的眼镜托,露出许久不见的微笑,充满自信的说道。

随后,在祂的目送下,查理逐渐消失在行人道上。

回到家里,查理发现艾林已经回到家里。正坐在沙发上休闲地涂指甲油。

「你去那里了?」

艾林问道,查理细想数秒后回答:「在附近散步而已。」

「是吗,呐,看,这是刚才的客人送我的指甲油哦,你看,漂不漂亮?」

语罢,艾林像是炫耀般朝查理举起双手,展示涂满十指指甲的蓝色指甲油。

「挺漂亮的。」

查理希向艾林的指甲两眼后,冷莫地说道。然后走向厨房,寻找某样东西。

而得不到期望答案的艾林,又连忙大声喊叫:「真没眼光,这可是温蒂尼牌的指甲油啊,一瓶可是要五百多块的…不过算了,没工作的人又怎会懂这么高档的货识呢?」。

到半句时,艾林特意加重了「没工作」三字的语气。

妳更没品味吧。

静静聆听艾林说话的查理于心中抱怨道,然后把收集回来、符合条件的工具都放到餐卓上,对它们进行比较,以便选取最好的工具。

这时,客厅又传来艾林的声音。

「查理,你在厨房对吧?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出来时顺手拿瓶咖啡给我。」

比起请求,艾林的语气更接近命令。

查理没有理会她,继续比较着工具间的优异。

随着时间流,艾林的耐性逐渐消失,很快她又忍不住大叫:「查理,我的咖啡呢!」

语罢,厨房传出开门的声音,艾林原想转身接过咖啡顺便称赞查理,但她望过去时才发现查理手里拿着的并非咖啡,而是某种锋利的东西。

「我得承认,妳的指甲油确实挺好看的。」

查理举起手里的物品,低头望了一眼它后再将视线移回艾林身上,问道:

「但是,妳不觉得红色的更加好看吗?」

「你…你想干什么…」

艾林荒张地问道,查理没有回答,他露出诡异的微笑、慢慢走近自己。艾林见状,顿时吓得从沙发上掉下来,卓上的指甲油亦被她打翻在地。

很快,查理就把艾林迫到墙角,其手中高举的菜刀刀刃在灯光映出银色的光芒。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啊…」

华克迪森低下头,没精打采的说道,他的表情正透露着数不尽的遗憾与失望。

「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你说这件事,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

相比之下,尼尔森以冷静得多的态度回应。

「我还以为至少要和你共事多一两年才会说再见的…」

「更何况也不是立即起飞,我起码会再待多一个星期才走啊。」

「那真是多啊。」

华克迪森低声抱怨道。

「什么?」

「没什么。」

华克迪森别过头去,不让尼尔森看见自己的表情,待平复好后又回望过去说:「要说的都说了,走吧。」

语罢,两人把卓上的文件小心翼翼的分类、叠好、放回公文袋里。最后把它们放回原位,像是从来没被拿出来似的。

确定一切归位后,华克迪森才放心解锁推门,刚出去,就撞上一个穿西服的光头男人。

「痛啊…」

倒地的男人右手摸着后脑叫道,在挣开眼时看见两人正站在自己脸前,立即开口问:「帕尔德?还有尼尔森?你们在这么做什么?」。

「没、没什么,在里头聊聊天而已。」

「啊,对,不过是谈些锁碎事罢了。」

尼尔森也跟着打圆场道。

男人站起身,用衣袖抹去头上的汗后说:「算了,不管你们刚才在里头做什么,帕尔德,住宅区那边有报案说发现尸体,地址是一零三一号,马上跟大伙过去。」

「明白!」

话音刚落,华克迪森立即举手敬礼同时喊道,然后跑向门外。

「喂!我跟你一起!」

随后,尼尔森也跟在他身后。既是为了躲避三井,亦是为了解开手上的手扣。

「老刘他到底是来跟帕迪亚干什么的啊?」

男人望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喂,闲杂人员别进来!」

驾驶座上的华克迪森朝刚进来的尼尔森叫道,尼尔森没有理会他,直接坐到副驾驶座,扣好安全带后才回他一句:「反正我今天都接不到工作了,那不如让我当半天义务警察!」。

「…啧,别忘记义警是没薪水的。」

华克迪森考虑片刻后,在发动车子的同时啧舌说道。

「当然,我别忘了解开这东西。」

尼尔森举起双手,将手上的铁制手扣往外扯抗议道。

「等到了才帮你解。」

然后,华克迪森踩下油门,扭动无线电旁的按钮,警车车顶上的灯开始闪起来,在警笛声中离开警局。

在来到的时侯,又与彼着没有右手手袖的灰色风衣、载着连衣帽的女性擦身而过。

十分钟后,警车停在被黄色胶布条封锁的住宅外围。

「到了。」

「到了就快点给我解开这东西!」

尼尔森在用力把手扣的铁连往两边扯同时对华克迪森催促道。

华克迪森见状,先是拿出一条只有尾指指甲大小的锁匙,扔给尼尔森后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往外走。

而尼尔森则接过小锁匙,手忙脚乱地解开手上的手扣,伴随沉重的「当」一声,银色的手扣掉落车底,差点敲到尼尔森的脚上。

待尼尔森也下车后,两人望着胶布条后只停着两台伤痕累累的警车,再一次意识到现在是何等的人手不足。

在猛烈的阳光照射下,两人跨越胶布条,走到正门前,朝站在门旁站岗的制服警员敬礼,随后华克迪森朝他问:「告诉我现在是的状况?」

制服警员同样反射式的对两人敬礼后大声回应:「报告!屋里有一名死者,已经送到法医那里,目前正在进行搜证工作。」

「很好,那有目击者吗?」

「有,死者的丈夫,目前还在房子里。」

「好,没你的事了。」

「是!」

说完,警员放下举到额前的右手,自觉的退回门旁。与此同时,华克迪森轻轻对尼尔森挥手,开玩笑地说:「似乎是单谋杀案呢,大侦探,到你出场了。」

对此尼尔森没有说什么,仅仅一边苦笑一边拉开门,刚拉开门,一热气就自屋里喷出,径直打在两人头上。

进到屋子里,两人见到数个身上包着绷带、穿着便服,大汗淋漓的警察正在房子四处走动,搜集证据。而其中一个左眼乃至脑袋都包满染血绷带、年约四十的男人正拿着笔记,记录现场的进度。

而在离墙角不远的沙发上,则坐着一名看似屋主的男人,身旁全是湿透了的外套。

「那,这回仍然照旧?你去调查、我去问人?」

语罢,尼尔森用手吋轻轻推了华克迪森胸口两三下。

「当然了,我可不想现场被除戴着这东西以外的人弄脏。」

华克迪克边说,边朝身旁的朋人举起自已挂在胸前的警员照,用指尖轻敲表面数下。

接着,两人散开,华克迪森加入警员搜证的圈子中。而尼尔森则坐到面对男人的沙发上,闭眼轻轻拍掌三四下后抬头望向男人。

男人外表看上去像是二三十岁,脸上带着一副略为过时的眼镜,穿着蓝色的长袖衬衫,而在其上又彼了一件绿色的羊毛背心,下半身则是米色的长裤。非常奇怪地,虽然男人身上全是不合符季节的衣服,但他脸上别说冒汗,连一丝不舒服都有。

这家伙不热的吗?

尼尔森看见男人不合时宜的装扮,额头顿时又开始冒出汗珠,在快流往鼻梁时又立即被抹走。

为了能尽快离开房子回到有空调的车里。尼尔森拿出放在口袋的笔记本和笔,急不容缓的开始了对眼前男人的审问。

「怎称呼?」

「查理·席伯利,你呢?」

查理以不快不漫,速度适中的柔和语气说道,听上去近乎没有半点情绪变化。

「尼尔森·刘,那个,能说一下你发现现场时的状况?」

「当然,我很乐意。」

说完,查理提起卓上正冒着烟的英式茶杯,喝了一小口内容物后开始回答尼尔森的问题。

「大概是十二时三十分左右,我散完步回家,谁知道刚开门就看见我的妻子艾林倒在那边的血泊中,旁边还有把满是血的菜刀,太可怕了……」

尼尔森一边听,一边用笔在笔记本记录查理的话语。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财物损失之类的?」

「这倒没有,不过……」

此时,查理突然别过头去,像是有着难言之隐。

「不过?」

尼尔森立即追问道,但查理没有回答,反而故作神秘的朝尼尔森招手让他靠近,尼尔森见状,起身坐到男人右边。

查理压低了声音,在尼尔森耳边说:「我的妻子,她的工作简单点说就是让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我觉得应该是一些老顾客上来,要免费服务不成结果一怒之下杀了她。」

在说这些会让人不禁脸红的话语时,查理仍然是用那平静至极的语气,脸上也不见半点变化,彷徨妻子的死对他毫无影响。

「这…还真是不幸。」

勉强从嘴里吐出些安慰说话后,尼尔森望向查理,他脸上还是那副不变的笑容,再往下一看,又发现查理穿着的羊毛背心从左腹往右处有不自然的深色,看上去像是被沾到某些液体一样。

「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你的背心好像有地方脏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溅到了?」

语罢,查理当即低下头检查自已的背心,过了数秒又抬起头来,跟尼尔森说:「是呢,警察先生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耶,谢谢。」

「不,没什么。对了,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附近有什么异常。」

「这样说的话,我在回家路过公园的时候,见到一个打扮奇怪的男人往我相反方向走。」

「多说一点那个男人的特征!」

尼尔森喊道,同时把笔翻往一下页准备记录可疑人物的特征。

「啊,好的,那个……」

当查理正打算忆述那奇装异服的男人的刹那,门外突然传来开门声,众人顿时被声音吸引,往门口处看。只见原先负责站岗的制服警员此时正站在门前,右手用力握着门夹,左手手臂夹着一份因汗水而变得半透明的公文袋。

一时之间,屋内的视线全落到他身上。

「报告!法医的验尸报告送来了!」

数十秒过去,门外的男人抬头大喊道,接着挺腰拿出公文袋,改用双手握着左右两则,朝警员围聚的角落弯腰·递出。

华克迪森见状,上前接过公文袋,在这瞬间顺朝敬业的男人说声:「辛苦了。」

然后,男人心满意足地回到房外。于门再一次关闭后,华克迪森打开公文件袋,取出里头的文件,站在原地,清咳两声,大声朗读起来。

相对地,众人的视线到他的身上。

「啊~死者艾林·席伯利,死因经解剖后确定为由外部创伤造成大动脉破裂导致出血过多,其中心脏及肾脏的两处伤口为致命伤。另外,化验部的人员对凶器菜刀进行了化验,除了死者及其丈夫查理·席伯利外,没有验出任何指纹。」

说完,房子陷入了某种令人尴尬的沉默。但又维持不过数秒就被尼尔森打破。

「能请你解释一下刚才的假口供吗?先生。」

尼尔森挤出生硬的笑容朝查理问道,与此同时手里的原珠笔正因过度施力而发出「 吡咧」声、笔记本的皮革书皮则开始被指甲撕出裂缝。

「没什么好解释的,假警探。」

查理边说,一边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同时叹息道。

「放心,我们也不想知道,查理·席伯利,现在以谋杀罪逮捕你。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华克迪森举起警员证附和道,然后拿出手扣走近查理。但当他离查理只剩一个身位时,查理却一反过去的态度,转身望向华克迪森恕吼:「我才不要!」,然后起身推开华克迪森,朝门口奔跑。

「别想逃!」

尼尔森见状,立即将手伸进大衣打算取出红九,但摸空那刻才想起红九被扣压在证物室。眼看查理即将夺门而出,情急之下尼尔森起立、转身一个飞扑将查理扑倒在地,其他警员看见,也连忙扑到其上,把查理压成汉堡包中的肉。只剩右手露出在外。

【Don't Make A Fight;Your talk is cheap;You're not a man;You're throwing stones;To hide your hands】

在警局的化验室门前,华克迪森正背靠着门旁,用随身听听着迈克尔·杰克逊的【BAD】,打发时间。

在到第三段副歌时,身穿白大挂的人从化验室走了出来,华克迪森立即走到他脸前截停他,接着用手示意让他等会。

【And the whole world has to answer right now;Just to tell you once again;Who's bad?】

在歌曲播放完毕的瞬间,华克迪森按下随身听的停止键,然后握着耳机的正中央处往下将耳机拉到颈部,再朝白大挂问:「化验的结果如何?」

「一个该死的奇积。」

白大挂冷笑一声,接着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对着华克迪森激动地说:「没血压、没呼吸、没心跳,除了会动、会走、会说话之外和死人一样!」每说出一个结论,白大挂就会依次用左手手背收起手指,而且越说越兴奋,甚至不自觉的流出大量唾液。

「这么夸张!?」

华克迪森故作惊雅大声叫道,白大挂也随之附和:「对!就是这么夸张!还有没有事?没事就让开,老子现在要打去诺贝尔基金会预定今年的生物学奖!」

语罢,被吓到的华克迪森当即识趣让路给白大挂。在他走远后又忍不住望向他的背影,看着白大挂于走廊变得狰狞且不规则的背影,华克迪森不禁感叹被困禁在化验室里的查理,对这些研究人员有着和伊甸园禁果一样的效果。

待白大挂彻底消失后,尼尔森也刚好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华克迪森甚少露出的惊讶表情,赶紧上前询问:「喂!怎么了?是听见迈克尔被定罪还是见到艾维斯的灵魂了?」

「不……」

「那,两者皆是?」

「当然不是!只是看见预定了精神病院床位的本年度生物学奖得主罢了。」

「哈?」

尼尔森刚想追问下去,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改问:「…算了,化验结果如何?」

「不怎么样。」

说完,华克迪森对尼尔森举起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接着说:「没血压、没呼吸、没心跳,除了会动、会走、会说话之外和死人一样」,每提一项,华克迪森就依次收起手指。

「比起那些能起死回生的确实不怎么样,果然还是进去敲开他的嘴巴比较实际。」

尼尔森附和道,随后华克迪森也举手赞成他的说法,达成共识的两人立即推门进到化验室里。

一进到去,两人一路径直前进,一路向与在和各种机器、仪器折腾的化验人员打招呼,直至来到在化验室角落用木板临时搭建的特殊审问房里。

「初来步到的感觉如何?」

华克迪森以轻挑的语气对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座椅子的查理问道。

「还不错,我从自小就挺喜欢躲在黑暗里。」

随后查理又接着说:「不过,可以帮我解开这些铁链和针孔吗?虽然我不觉得痛,但身上有这么多外来物总感觉有点不自在。」他边说,边尝试低下头来,但因颈上的手铐一直让他不能如愿。

「当然不行,你身上的只是些最基本的而已,别想得寸进尺。」

此刻的查理,全身都被人用手扣连在椅子上,脚裸分别扣着两只椅脚、双手特别用上无铁链设计的手铐,手臂上的动脉则插着输血管,而于后臂处亦有手扣连接中空的椅背两则,颈部亦是。再算上夺走视觉的黑布条,查理完全失去除聆听和说话外的自由。

而在查理身旁,则堆放着点滴架和各种检测身体状况的机器,不论那部都在萤幕显示不同颜色的「零」。

「那真可惜,但是,你们真的进来了吗?」

「「进来了哦。」」

两人以轻快的语气同时回应道,接着两人戴起连接无线电的单边耳机,待耳机传出录音机起动的声音后。两人开始对查理的审讯工作。

「你的名字是?」

「查理,席伯利。」

「不是这个!」华克迪森右手锤向身后用作墙壁的簿本板吼道,然后尼尔森也补充说:「我们想知道的是现在这个身体主人的真名。」

「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得对你们说句恕难从命呢,毕竟这一百年来都没人问过我们这个问题,既然没人问,我们自然也没想过答案。」

我们?一百年?

伴随查理奇怪的话语,尼尔森脑中也出相应的疑问。

「你说你有同伴对吧?那你们是从那来的?」

查理露出微笑,轻声笑了一会后回答两人。

「来自地狱。」

「什么?!」

两人喊道,此时耳机传来光头男的声音。

「喂!别失控!继续问他那方面的问题!」

语罢,两人调整自己的呼吸,平复情绪。继读审讯工作。

「再多说点关于地狱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地狱就是地狱,视乎你的认知而改变。任何人的意见都不会成为你们死后去向的参考。」

「那说一下你自己的地狱是什么模样。」

尼尔森问道,说完查理闭上了嘴,一直没有回答。

看着不肯开口的查理,华克迪森靠尼尔森耳边抱怨道:「大侦探你也帮忙想点办办法啊。」

尼尔森想了一会后,从脑里回想起警匪片里的审讯场景,稍微将其合后问:「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换个话题,我们刚才通知艾林·席伯利的母亲……」在说到「母亲」二字时,查理突然抖了一下,华克迪森见状,随即接上尼尔森的话:「她一听自己的女儿被人谋杀就马上大哭起来,恭喜你,你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华克迪森越说,查理的反应就越为激烈,先是牙齿开始震抖,接着束缚手臂的手扣伴随双手的拉扯而发出金属撞击声,最后连脚上的临时脚铐也迎来同样的遇。

「说谎!」

在两人说完的瞬间,查理放声恕吼道,虽然圈限制着他的活动,但他仍然尽可能的将头倾前,朝两人恕吼道。然后低下头,张大嘴巴,在气呼吸的同时不断说:「说谎!全是说谎!那些女人,特别是当人母亲的全都不是好东西!」

面对查理这出乎以的举动,两人明显有点措手不及,数十秒过去,两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正想继续追问下时,耳机传来光头男的声音:「够了,审问结束,剩下的交由我们处理,你们先回家休息吧!」

「但是…」

华克迪森立即反驳光头男的命令,但还末说完,光头男的声音又压过了他。

「这是命令!华克迪森·帕尔德警探,你还想让更多人死吗?」

听着耳机里光头男的喊声,自知说不过他的华克迪森只能不甘心地回应:「明白…约克长官…」。

语罢,尼尔森陪同垂头丧气的华克迪森回到走廊,刚走出门,就碰见刚才在无线电里朝两人怒吼的约克。

约克轻拍华克迪森的肩膊,安慰他说:「帕尔德…听着,我知道这还没完,但你也见到那个人渣的情绪确实不适合问下去,我可不能再让它重演。先回家吧,我们会钉紧他的,老刘你也是,带帕尔德去散散心吧。」

「明白,走吧,警官。」

两人走出警局门外,尼尔森看着失意的拍档,心里很是过不去,再摸摸大衣的口袋,拿出夏给自己的门票。顿时灵机一触,朝华克迪森问:「想看拳赛吗?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