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世界向着未知的轨迹转去,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静静观望。
旁观者或者说群众更适合我所处的环境。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以及其强烈的否认口吻,明明知道明显到破绽百出,我还是如此说着。
不可名状之物在心底不断闪现出那狰狞,收缩的瞳孔。
“唔……好吧。”
她放弃了之后,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似的说着。
“不过,魔物到底在哪里呢?”
“搞不好根本不存在也说不定。”
联想到的狼人先生,我并没有正义感去对其指责,也没有所谓的同情心去怜悯那被惨遭杀害的家伙。
我知道我在说谎,这个谎言近乎漏洞百出。
但是——
如果不这样的话……
“要不然离开吧。”
看着她有些迟疑,我赶紧接着说道。
“离开?”
似乎赶紧有些过快,她困惑地眨着眼,但是又充斥着与困惑相矛盾的信任。
“……这里既然没有魔物,那就离开了吧。”
我循循善诱,希望能够说动。
“但是他们都说……”
“那只不过是个人的幻觉集体化后产生的现象,通俗来讲只是类似集体错觉之类的东西。”
我说谎了。
欺骗着自己脑内真相的话语。
弥漫的尘埃在阳光下漂浮,如同将阴暗角落的真相掩埋。
少女那纯净的瞳孔几乎是充溢着信任,望着我。
怎么做,做什么,之后怎么办?
我并没有想好。
但是逃离这里比什么都好。
重新回忆着当时的梦境,或者是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无法名状的怪物用非人的语言,诉说的话反复缠绕在耳边,折磨着大脑与头皮,似乎像是将这无用的人类皮囊也彻底毁灭。
记忆中残存的血月与无名怪物的,无法用人类语言解读的话语反复在耳边回响。
无法去念出。
无法去听清、
仅仅只是一眼就陷入癫狂,陷入暴走,最终被杀掉,才冷静下来。
啊,没错,那无法用人类语言描绘的话,却透露着一个信息。
毁灭将至。
如果只是简单的梦境,被予以这样近似无稽之谈的言论,也许会被一笑而过,但是啊……
但是,并不是简单的梦境。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这个梦,不能当作纯粹的梦看待。
我拉着她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灾难,随时会让这里的一切灭亡。
也许,归结为是神明的愤怒,更为贴切。
——
小镇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起来。
原本应该气氛热闹的街道上,人们低着头,沉默不语。
四目交接,神情麻烦,相互猜忌。
魔物的事情闹得太过沸沸扬扬,他们不知道魔物的正体到底是什么,也不会有机会知道。
因为我隐瞒了。
但是这街上的情况却并不能怪在我的头上,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恐惧,正因为恐惧需要一个有实体的凭依,他们往往会下意识找到能够作为替代的媒介。
作为平日里最亲近的存在,周围的人便成为了转移的目标。
猜忌也好,怀疑也罢,信任的崩坏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
啊啊,搞不好她哪天知道我在说谎,我在瞒着她,那样的信任又是否能够维持呢。
“真是自寻烦恼。”
不禁自嘲地笑出声。
“怎么了?”
她困惑地看着我,想来已经不了解,不,是我故意隐瞒着。
不想让她卷入,,无论如何,作为那份底线,不会让她触碰。
因此,我选择了继续隐瞒下去。
“没,什么都没有。”
无条件的信任比任何话都具有说服力。
短暂的交谈戛然而止,她若有所思,我也并未再说下去。
离开的道路寂静而又漫长,直到门卫向我们说再见,才稍微反应了过来。
——
他们离开了。
奇怪,他们不是来除掉魔物的吗?
搞不好只是吹吹牛而已,哈哈哈,倒也有呢,这种家伙,先是夸耀自己的能力,最终却什么也不做的家伙。
不过那一男一女看上去也没什么能力,我也并没有把他们说的话当真。
……也许,是我们搞错了也说不定。
根本没有什么魔物,只是镇子里的谣传,他们大概是因为前线战事的缘故,太害怕了。
一定是这样。
看着手中的长矛,虽然上面并未有任何血迹,但是实际上我也并没有与任何魔物有过正面作战的经验。
“看样子,又是平静的一天。”
“你看,那是什么?”
这时,旁边的同僚忽然惊恐地喊了一声。
顺着他的指向,我看到了……
那是……
那是什么?
可怕,恐惧,害怕,失神,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耳膜,无法理解的,并非人类所发出的声音反复冲刷着意识。
天空早已变为一片血色。
有什么降临了。
不可名状,不可诉说。
复数的负面感情在胸腔蔓延着,不知是何缘故,我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锐利的枪尖闪烁凌冽的光芒。
那是用来保护镇子的枪,用来对付魔物的枪。
如今,我要用它——
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