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属于让人慵懒欲睡的天气,三人却抵抗了睡魔,在偌大的厨房内忙碌地奔波。
「啊――!」
随着一声尖叫作楔子,盘碗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作和音,以一声无奈的长叹结束这名为惨剧的协奏曲。
「唉――又来了。」飞儿盘起双手,看着跌倒在地上的高大女子,她脸朝下臀部向上,黑框眼镜掉到一旁,狼狈不堪。
「不要太过怪责她吧,克里斯廷不是故意的。」
「莫罗,你干嘛对着墙壁说话?」
「……她的衣服……」
「哦~」飞儿审视摸索眼镜的克里斯廷,刚才跌倒使她的裙襬翻起,清楚可见长而结实的白晢双腿和以白蕾丝内裤包裹的圆挺臀部。
飞儿露出狡诈的笑容。
「你害羞吗?看到女性的内裤。」
「妳,妳在胡说什么!身为画廊廊主不可以有这么不要德的想象!」
可怜被玩弄的莫罗回头反驳,却又见衣衫不整的克里斯廷,慌张地回首,胀红着脸。
这时克里斯廷找回眼镜,站起身子,整理好衣服,躬身向飞儿和莫罗道歉。
「对,对不起,在下实在太笨拙了。」
「也不是第一次见啦~」飞儿眼利瞥见地板有东西正闪闪发亮,蹲下来好奇地望。
「咦?这是什么啊?」
那是个美丽的吊饰――蛋型金属饰品,外壳像迷你鸟笼却呈蛋形,里头镶嵌细小的十字架,雕工精细而纤巧,足以媲美为艺术品。
「啊!」克里斯廷惊慌低喊,以异常敏捷的身手冲前拿回吊饰,生怕有人会抢走它,以双手紧紧包裹它,仔细观察确认没有任何损伤。她松一口气,这才发现旁观的两人露出惊讶的神情,反射性地躬身。
「对不起!在下实在太失礼了!」
「不用道歉,只是有点吃惊。」莫罗迟疑一会问:「这吊饰对妳一定很重要吧。」
「嗯。」克里斯廷点头,眼神变得柔和朦胧,展现十八岁少女的青涩恋暮,虔诚地说:「是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既然这么重要就小心保管,不要再丢三丢四!」
「是!对不起!在下实在太笨拙,脑袋不好,常常搞砸事情,我罪该万死,真的很抱歉,请飞儿小姐惩罚我!」
「……唉,弄得我是大恶人般。」飞儿没好气地叹息,指向食桌:「快点弄好蛋糕,艾伦和碧撑不了太久的。」
「哦,是的。」
克里斯廷用力点头,回到放满一桌的食物,唯独食物中央的蛋糕还没完成,这一切都是为了某个人。
「绘世仪式」正在准备当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莫罗和飞儿的心情随着时间的迈进而变得更为沉重,为了排解这份如梦魇的阴霾,他们努力寻求喘息的空间,最后选择待在拥有温柔笑容的紫兰身边。面对不知情的紫兰,他们可以假装没有「绘世仪式」的存在。
每天中午莫罗和飞儿会和紫兰一起共享午膳,偶尔会因克里斯廷的笨拙而哭笑不得;有时忽然出现的紫纫会展现对妹妹的执着,让飞儿看傻了眼;碧和艾伦空暇时会前来,这时就会发生飞儿逃避碧的追捕,而就手旁观的艾伦会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尽管飞儿常常铁口否认,但她的内心不得不承认──在紫兰身边让她感到非常舒服。
彷佛沐浴在愉悦的光线中,即使情感强烈、个性冲动的飞儿也罕有地安静起来,她无法对心地善良的紫兰使坏,飞儿打从心底喜欢她。
当她得知今天是紫兰的生日时,便提出送礼物的建议,最后敲定办秘密的生日派对。
紫糿忙于处理画廊的事务,基本上没有参与策划,但承诺中午会抽时间出席,艾伦和碧则负责转移紫兰的耳目,让负责食物的莫罗、飞儿和克里斯廷有时间准备。
他们再度投入最后的工作――蛋糕的装饰,克里斯廷一边挤出朵朵小巧的鲜奶油花,一边说话:「今天没看见托雷护卫在廊主身旁,在下有点不习惯呢。」
「他说有事要处理,但已安排两名替代的奉献者,而且会在派对前回来的。」
「完成了!」
摆放完最后一颗草莓,飞儿高兴地宣告,兴致冲冲拉莫罗和克里斯廷把一盘盘食物搬到地下画廊花园的北面凉亭。各式各样的食物很快填满凉桌内的桌子,要另找张木桌放置食物。
一切准备就绪,除了某人的存在。
「太慢了!」在等待的无聊时间,飞儿静不下来,不耐烦地踱步,「艾伦和碧快要下来了,他再不来就赶不上。」
「没办法吧,他有许多工作要处理,最近很晚才休息。」
「这时候还管工作干嘛!一把年纪还学年轻人熬夜!」
「妳在说谁一把年纪﹖」
「紫纫,你来啦。」莫罗转头,见到紫纫身后还有另一道挺拔的身影,他和飞儿上前迎接。
「托雷,事情办完了吗﹖」
「已顺利完成,很抱歉擅自离开岗位。」
「不打紧,又没发生什么大事。」
「说起来,托雷究竟要做什么事情﹖打从我来画廊就没见他离开过莫罗身边。」
「这个……」
见托雷脸有难色,莫罗立即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很抱歉。」
「副廊主、托雷护卫,早安。」
这时,处理好食物的克里斯廷也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弯低,恭敬地向来人请安。
紫纫和托雷刚打过招呼后,后头便传来一把过于爽朗的声音。
「喂──我们来啦~~」
人未到声先到,嘹亮的叫嚷响遍全花园,使紫纫习惯性皱起眉头,众人回首,看到依旧触目的橙发,艾伦边大踏步走,边挥动手,在其身后是坐在轮椅上的紫兰和推车的碧。
终于,所有人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