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化作幽密的海域之中,蕴藏黑暗的船只之上,轻轻响起了一位少女哀怨空灵的歌声。
“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明明是海员欢快的船歌,却在这幽怨的调子里变成了夜魇的呢喃,透着阴郁。
“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巨船无风自动,也没有一点点机械的声音,预示着它靠邪异而非科学的力量在航向远方的海平线。
“Early in the morning.”
四周飘散着化不去的黑雾,连清晨的日光都不能穿透,唯有那歌声悠悠飘了出去。
“Shave his belly with a rusty razor.”
一个金发的少女盘腿坐在船首像上目眺远方——那是一副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婴儿的羊头人像,仔细去看,便会发现它其实是以骸骨所造成的,那空洞的双目下血迹斑斑。
“Shave his belly with a rusty razor.”
男人单手扶着洁银的棺材站在甲板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少女娇小的背影。
“Shave his belly with a rusty razor.”
迷雾之外有无数急躁的海鸥盘旋啸叫着,怎也不愿离去。而这也预示着,海岸将近了。
“Early in the morning.”
随着少女幽怨哀压抑的歌声,远处被日光庇护的海平线内终于浮现出一座繁荣的港口来。在见到那菲尼大陆的第一站时,少女微微一笑,天上的海鸥却纷纷悲哀地长叫着逃离。
它们比人类更先知晓。
城市现,歌声停,少女缓缓站起了身子,大胆地站在船首像上回过头来。
“‘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芬里尔中尉。你已经迷惘了一整个航路了,至少,在面对你那些微不足道的‘昔日同胞’时,清醒一点地扣动扳机,好吗?”
单手扶着沉重的棺材,男人悄然捏紧了收在袖中的左手。他看着面前‘面目全非’的少女,一言不发。只专注地盯着她那对变得猩红无比的眸子,像企图从中寻找到什么一样。
见着他这执拗的模样,少女只是轻蔑地挑了挑嘴角,随即转回头去。海风轻轻吹拂她身上染着血的水手服,勾勒她单薄却无比深邃的影子。
“该换一身衣服了呢。”
少女甜甜笑道。
在扭曲的黑暗狂雾里,她孤傲眺望。
“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whaler?”
化作幽密的海域之内,蕴藏黑暗的船只之上,轻轻飘荡那位少女哀怨空灵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