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事儿发生之后,我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以及责任认定到底应该在谁哪一方。
当然,除了地鼠。
他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某样东西——在我们还在讨论路明非枪杀Z老爹的行为是不是正当防卫的时候。
地鼠看见一个人慢慢地走向那瓶龙舌兰,然后往里倒了点东西,搅拌了一下。
他并不想说出来这是谁干的,更不想说干这事儿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我们这章就叫。
地鼠有个小秘密。
『喂,我说,四十四。』
『干嘛?』
『我能玩那边的那架钢琴嘛?』
地鼠指了指远处那架钢琴,这是科罗娜旅馆里的装饰,单纯的只是为了好看而已,也没什么人动过他。
『行,但如果你敢做什么别的事情,我就要你好看,OK?』
『好说,好说。』
地鼠坐在钢琴面前,龙舌兰就摆在边上。其实自己很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时候也只有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但他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钢琴面前。
这是一架有点年头的立式钢琴,用来演奏一点爵士乐之类的东西。不过地鼠倒是很中意这种沧桑感,对于他来说。
只要是架钢琴,边上有杯龙舌兰,够了。
地鼠将那个大大的护盖翻开,里面是一排黑白分明的键盘。
『行了,开始吧。』
四十四在后面看着地鼠,而听到声音的地鼠也点了点头。
手指开始在钢琴键上慢慢演奏起来,这是一首节奏相当舒缓的歌。
『薄红の秋桜が秋の日の (淡红的秋樱在秋日里)』
『何気ない阳溜りに揺れている (随意地阳光中摇曳着)』
『この頃 涙脆くなった母が (此时 易哭的母亲)』
『庭先でひとつ咳をする (在庭院中轻咳了一声)』
『縁侧でアルバムを開いては (于廊下摊开了相册)』
『私の幼い日の思い出を (像是自言自语般)』
『何度も同じ话くりかえす (一遍遍用同样的话)』
『独言みたいに小さな声で (小声诉说着我童年的回忆)』
地鼠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房间里面伴随着钢琴的声音回荡着,虽然是首日文歌,但音乐本身倒也不分什么语言。
就是唯一有点不恰当的,可能就是这首歌本来的意义——表达女儿出嫁的时候对母亲的不舍得。
虽然这么说,但毕竟地鼠也是个男的,唱这首歌总有点不合适。
『这什么歌啊?』
『没听过?山口百惠的《秋桜》啊,这么经典的没听过?』
『没,真没。』
四十四摇着头,而一旁的路明非则是一幅鄙夷的样子看着他。
虽然这首歌在地鼠的声音里表达出来的感觉没有山口百惠那么美,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情感还是表达的比较到位的。
就连四十四这种家伙也开始觉得有些伤感起来。
『啊,你们要把这么会演奏的家伙送到地狱去,舍得吗?』
『好说,大不了送到上帝那让他弹给上帝听呗。』
四十四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抓着地鼠身边的那瓶龙舌兰,开始一杯一杯的喝起来。
当然,地鼠本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钢琴的声音慢慢停下来,地鼠的这首曲子算是演奏完毕了。
地鼠揉了揉双手,将手指头放在钢琴的键盘上,准备重新演奏一首曲子。
可突然间,四十四一把抓过键盘上面的盖子,用力往琴键上摔下去,好在地鼠反应比较快,瞬间将手抽了回来。
『好了,游戏时间结束。』
四十四二话不说的重新将地鼠扣起来,拉到旅馆的吧台位子上,坐在一旁。
虽然众人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实在是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唏嘘声,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地鼠愤怒了一小下,可突然间,他注意到了四十四脸上的一些变化。
『四十四。』
『嗯?』
「你相不相信天谴?」
「蛤?怎么?你要对我传授什么神学?」
「不不不,是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孩子在撒旦面前得意的展示自己的十字架,结果撒旦对他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
『Good Night。』
突然间,四十四脸色发青,开始猛地往地上喷血,一边喷一边捂着胃部,像是胃内急性大出血一样。
他猛地倒在地上,同时也将和他用手铐铐在一起的地鼠弄倒了下来。
『你!你干了什么!』
『怎么可能是我呢,四十四,不过,感觉不错吧?』
地鼠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四十四趴在地鼠的正上方,用手掐住地鼠的脖子,但因为毒药的作用,他再一次喷了满地血,这次,地鼠的脸上也被他喷了个满满当当。
终于,四十四的双手慢慢松开,自己也失去力气的倒在地上。
『Good Night,四十四。』
地鼠一脸微笑的坐了起来,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人。
『该死,靠,你们这群人一定有问题,你,你们四个人,给我站在那边,靠墙,双手举起来!』
路明非手里拿着四十四的Five-Seven,现场除了地鼠以外的四个人都对准酒吧的墙壁站好,双手举高。
『四十四跟我说过,在路上一定会有人来劫走地鼠,并且抢劫纽芬兰银行,现在我相信了,你们这四个人里面,一定有人是他的同伙。』
『怎么可能啊喂,我是法官啊。』
『钥匙熊你过来。』
『哦。』
路明非将腰间的一把P250交给钥匙熊,让钥匙熊举枪对准现在站在墙角的三个人。
『啊哈,先生们,你们三个人里面一定有地鼠的同伙,我现在劝你们最好赶紧招了,不然我们可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
钥匙熊显得稍微有些得意,他举着枪看着眼前的几个家伙,而路明非则走到了地鼠边上。
『对,路律师,我跟你讲,我长弓手地鼠可是帮会的重要成员,不可能会被人留下来的,如果你们还想安全的保护自己,就最好给我自由。』
路明非并没有搭理地鼠,而是站在地鼠的边上,用枪指着地鼠。
『从法律上说,地鼠应该是个确凿的死刑犯,刚好法官在这,我想,如果你们三个人还不招是谁在四十四喝的龙舌兰里放的毒药的话,我就就地枪决地鼠,钥匙熊法官,没有问题吧?』
『以州政府授予我的权利,我判决地鼠死刑,立即执行 !』
路明非点了点头,对准地鼠的脑门。
『我倒数三声,三声之后如果没人招,我就开枪了。』
『三』
『二』
『一』
『我招,我招,药是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