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嘛。”
坐在博士的工作室内，无聊发地只能靠玩AR小游戏过日子的雷鬼幽幽发出感叹。明明是被雇佣的状态之中，但好像就只出了一次任务——虽然是累得够呛的那种。
但是总比一闲下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只能依靠小游戏打发时间的感觉好啊。
“赚钱呢又不行，线索呢又没有，只能每天看一下少儿不宜的片子来维持一下生活。”
“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片子啊？”
旁边难得不是工作状态中的乔伊好奇地望了过来，雷鬼马上便坐直了身体，把戴在眼前的目镜收了回去。
“看什么看。”他故作大声地喝道：“小屁孩不要给我乱看R级电影。”
“我大概也已经十七岁了。”乔伊歪了歪头，十七岁正好步入R级门槛。但他也记不得自己是哪年的生日，十七岁只能说是个推演过来的大概。
“不要瞎胡闹！”
博士从工作台前的电脑旁探出头，朝着大台子对面的两个人蛮不高兴地大声叫道：
“乔伊，雷鬼说得对，你别乱看那猥琐男的东西。还有你！别给乔伊灌输什么奇奇怪怪的概念啊！”
“你这老头子，说谁是猥琐男呢！”
雷鬼本来还在笑着，但听到那个字眼后马上就有些不爽地站了起来——但博士却懒得理他了，搞得雷鬼有些尴尬，只能够悻悻坐了回去。
“事到如今，杀手皇冠那边还没传个可靠点的消息过来吗？”
乔伊转过头来，脸上浮现出？.？的表情。他指了指身后挂在大机库上的电子钟，发声道：“根据我推算出来的效率模拟图，他们应该在三天之前就给我们消息了。但现在已经距离我们回来有了一个月时间，为什么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唔... ...”博士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电脑皱起眉头。他挪过眼神，望向了桌面左下角与当年的小乔伊的合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旁边的小机械人拎起一把梳子，帮他理了理乱掉的鬓角。这一动作把博士从失神状态中唤醒，让他有些不爽地瞪了一眼那个小机械人，直把对方吓得乱跑。
“实际上，他们前几天就给了我消息。”
收回目光，博士盯着手下的投影键盘，眼神复杂地缓缓说道：“他们决定把事情闹大。他们知道自己无法硬碰硬地去磕撞那个庞大的组织，但那口气却不能不出，因为这关乎了杀手皇冠的面子。如果连被利用甩了黑锅也默默接下，而且还是这种组织的话，因为胆怯而不去做什么，那不配自称杀手中的皇冠了——那个首领是这样跟我说的。”
“闹大是指？”
对于杀手皇冠的这个态度，雷鬼倒是一点意外都没有。他早就知道那些疯子是不可能放手的，但在事情从普通的组织上升到跨国佣兵组织时，他本以为起码会收敛一下了——但现在来看，似乎那些疯子比自己想象中更执着于所谓的荣耀？
“他们把我们传过去的封包重新拆分了一下，把其中一些情报透露出去了。虽然现在国际上风平浪静，但几个大国私底下已经炸开锅了... ...自家里出现那么多内鬼，那么多精锐先进的武装数据被盗取，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博士抬手，轻轻挥去面前的投影屏幕，直接从中把设备一分为二往两边推开——这样一来，他与对面的两个人也就没有了障碍。
雷鬼看了看博士那张表情复杂、饱经风霜的脸，再看了看那被推开却好好地浮在空中的设备，欲言又止。
“最有趣的是，杀手皇冠非常... ...怎么说呢？狡猾？他们把分散的几个情报，用交易的方式分别给了情报对应的国家。也就是说，现在几个大国实际上并不知道其他国家也跟自己一样发生了大规模的泄露事件。”
“聪明！”
听见了博士的话，即便心里再怎么讨厌杀手皇冠的雷鬼也不由发出赞叹之声。
乔伊看了看对面的博士，又看了看挑起眉头的雷鬼，表情上的？.？闪起了彩虹光。
“什么意思？”
“就是——啊啊啊啊啊快把那个关掉！”
雷鬼刚转过头想解释什么，就被迎面而来的彩虹跑马灯闪得睁不开眼，他忙双手挡在自己面前，大声地要求乔伊关掉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灯。
乔伊没有动作，表情上的灯光就直接关闭了——也顺势换上了一副》_<的无辜表情。
雷鬼放下手来，没好气地看着乔伊，只觉得这家伙恶意卖萌一点也不有趣——对面的博士眼看这两活宝又要闹起来，忙拍了拍手把两人目光吸引了回去。
“是因为这样一来，各国之间也会慎重很多。现在虽然有联合国政府，可是大家私底下还是在做着很多不可以直白表现于世的事情，所以如果事态只针对其中一个国家的话，当事人就会倾向于自己解决。甚至，他们怕是会努力掩盖这个事情不让同盟国知道... ...乔伊，你不需要明白，因为这就是政治。”
乔伊表情闪了闪，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博士觉得他不需要明白的，他就不去问。他相信着博士，一直如此。
“而这样一来，调查进度就不会太快，几个国家的特工组织甚至可能会互相干扰。而杀手皇冠一次性卖了人情给几个大国不说，甚至连知道太多而被灭口的危险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全盘托出，还在那些国家的接受范围中。”
接上了博士的话茬，雷鬼翘起腿放到桌子上地补充道。博士马上就朝他投来吃人一般的目光，但雷鬼却是双手放到脑后望向别处——让博士这一眼刀完全落空。
虽然很无奈，但博士却也拿雷鬼没有办法。他疲惫地摇了摇头，转头望向乔伊继续说道：
“然后，虽然调查进度不会太快，但那些国家也肯定不是吃素的，他们有的也‘投资’了中东的小国或者组织。肯定也会给自由鸟处处带去拘束，最后的，就由我们找准机会刺出致命一击！杀手皇冠的‘大脑’真是毒辣啊，仅仅是一次情报的挖掘，就让他们想到了一举多得的运用，而且还几乎是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
“毕竟会去战地里干活的是我们呐。”
雷鬼翘腿望向天花板，轻飘飘地把博士话里的隐藏说了出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跟乔伊会这么闲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博士故意不把这些情报给自己跟乔伊。
【担心乔伊吗？真像个家长... ...可是，太不合格了。】
乔伊抬头望向博士，而对方也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已经这么做了，那么所有的事情恐怕都会暴露。自由鸟不是傻瓜，经过上次的突袭，他们肯定不会再给我们留下没有针对性防备的大据点。而且，他们能够盗取军事机密，那也肯定能够知道杀手皇冠传输的消息。如此一来，以后怕是他们会疯狂地报复我们... ...”
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担忧，博士一下子便出现了有些沧桑的笑容来。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让乔伊去Cranes那边找工作的。现在杀手皇冠抛出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面对自由鸟可能来到的报复，他倒是毫无恐惧，凭靠他的知识与能力，就算自由鸟捕获了他、估计也不会杀了他。
这种事情，他不是没经历过。
但乔伊却不一样了——博士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慈爱与担忧。
如果行动中出现什么差错，或者自由鸟的报复成功的话，乔伊的危险确确实实很大... ...
本来以为在面对那个首领时、选择加入杀手皇冠逃过一劫是幸运，却没想到杀手皇冠丢出的这个‘入门考验’实在是太沉重了。自己可以死去，但乔伊他.. ...他还没有品味到幸福啊！
“不用太担心的。”
虽然目光还停留在天花板处，雷鬼却敏锐地洞察到了博士的思绪。他晃着靠椅，声音轻飘飘地说道：“就算这样，我们也不会有事。不管你在担心什么，这些事情也该早点告诉我们。你没听到乔伊刚刚说的吗？他不是小孩子了。R级电影都能看，稍微参一脚又能怎么样？”
“那不一样。”
无法接受事不关己的雷鬼如此轻松的表现，博士咬牙道：“乔伊再怎么说，也不是不死之身。不要用你的视野轻易地评价别人... ...你根本不懂——”
“噢？”雷鬼放下手，坐好身子望向了博士，他异色双眸中满是认真的神色，全然不见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么，让乔伊来亲口告诉你好了。”
雷鬼望向乔伊，后者则似乎有些迷惑地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全都消失了。
“选择了这一行的你，告诉我，你会死吗？你想藏在这里吗？”
乔伊微微抬起头——就像是一个正常人类在思考一般的，他的‘眼神’朝向天花板。
博士怔了怔，不由屏住了呼吸。
大概过了那么一两秒的，乔伊低下头来。不是朝向雷鬼，而是朝向了博士地开口了——
“我会死。”
博士张了张嘴，但话语还没说出来就被乔伊接下去的声音打断。
“但是，我不会轻易去死。所以，让我去。让我继续战斗吧，博士。”
“他是这么说的呢。”雷鬼满意地笑了笑，望向了博士认真说道：
“如果你想把他当做孩子，那么就不应该给他装这些东西... ...既然你无法改变他的命运，那就应该正视他才行。”
博士愣愣望向了雷鬼，似乎隐约明白了雷鬼意思，又完全似乎不明白。但雷鬼却只是笑了笑，趁博士沉思的时候拉起乔伊就往外跑去。
“那么——在最后一天的假期里，我们先出去玩玩了。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能够把下一个行动的任务交给我们。再见~”
拉住完全不懂的乔伊朝着隐藏的大门跑去，雷鬼的笑容慢慢淡去。
【一味地只知道把孩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却忽略了迷惘的孩子对自我价值的追寻... ...你想让乔伊不进入危险，可是他却无法在别的地方来寻求自己的价值。所以，下次你还是会妥协于乔伊吧，因为你对这点无能为力，你根本没法给乔伊带去真正的‘人性’。明明你跟乔伊都在想尽力对对方产生更多‘价值’的，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一下他的想法去改变办法呢？】
如果，这样愚笨、没有真正当过父亲的博士始终无法找到让乔伊正确获得人心的办法的话... ...
【那么，你老死了，乔伊又该怎么办呢？】
雷鬼眼神闪过悲伤，拉着乔伊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真是的... ...我明明没当过爸爸，但为什么呢... ...”
是因为那个丫头吗？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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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希德？希德——”
芭达站在女儿门口，有些担忧地开口喊道。
是不是对女儿的禁足太过火了呢？自从那次跟踪事件之后，这些天路易斯一直不肯让希德出门，结果女儿今天居然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拿她没办法的路易斯依旧不肯松口，却是苦着脸去公司的。芭达也明白丈夫是想为女儿好，可依然心疼女儿遭到的待遇。而且这再怎么说，也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啊。
可是，自己既无法说服希德，也无法让路易斯松口。
两面为难的芭达苦恼地看着女儿门上贴着的小纸条，忧心挥之不去——纸条上写的正是女儿纤细秀丽的字迹，告诉自己她带了蛋糕在房间里，不用担心。但是，她就是不想出来，也不想看到爸爸。
看着纸条上的字迹，以及纸条边角画押一样的小猫爪，芭达就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女儿是有吃有喝，里头也什么都不缺，但这不出门的反抗，终究不可能让身为母亲的她放下心来。
不过自己大概是真的没法把希德从门里喊出来了——芭达失落地转过身就准备出门做自己的事情去，但在这之前的，她还是忍不住心情地最后一次喊道：
“希德？妈妈现在就要出门了哦？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妈妈会带给你的... ...不要责怪爸爸，他也只是太担心你而已... ...妈妈真的要出门了哦？我会继续锁好电子密码，所以你还是出不去... ...对不起。”
门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一贯被宠溺的女儿大概是对如今过于严厉的父母感到失望了吧？
真希望女儿可以一直保持天真乐观，可是至少在这段时间，还是要委屈她了。
芭达苦涩地摇了摇头，随即朝着楼梯走去——她最后一次地在下楼梯前望向女儿的房间，但希德依旧是紧闭大门。
“晚上见，希德。”
她轻声说着，随即失落地下了楼去。
希德的房门依旧紧闭，似乎本来住在里头的女孩如今已经是彻底的铁石心肠——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芭达不知道，在她不敢轻易打开的女儿的房间里，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这会儿，里头的地板正乱成一片，到处摆放了各种探险需要用到的东西——那大部分是希德听过父母与外公的传奇后，前几年缠着父母买的装备，但除了几次夏令营的时候用过一些，大部分甚至连封装都不曾拆过。
而此刻它们却被希德全部从自己的衣物间里翻了出来。
旁边的窗户大开着，阵阵微风轻轻吹开被拉上的窗帘。
而在窗户的外头之下，在那别墅庭院里——一双探险家常见的、却有些小号的靴子印，正顺着庭院草地边的沙子小路往屋后延伸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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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坐旋转木马吗？”
雷鬼靠在公园的长椅上，指向后头的游乐设施朝旁边不敢坐下的乔伊说道——对方此刻正穿着那身拟态用的人造皮革，重新伪装成了西装大汉，咋看之下有些唬人，但表情却腼腆得不行。
几乎是应声而动的，乔伊望向了那边发出阵阵笑声的旋转木马。他微微歪了下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为什么要坐那个。”
“哪有什么为什么，问你想不想而已。”
真是个绝对的死脑筋啊——雷鬼都不由有些咂舌。
他跟乔伊还是第一次地在和平的发达城市里出门散步，没想到一出门就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那算了。”乔伊摇了摇头，脸上的人造皮随着里头的微动装置做出了认真的表情。“毫无目的性的命令，我没有理由听从。”
“不是命令是询问啦，真是的，你一点也不想试试吗？你还是个孩子也！”
“谁规定孩子就会想坐旋转木马的呢？”乔伊一本正经地说着让雷鬼有些肺痛的话语，表情却认真地不得了。“我的思考模块就没有给出任何坐了旋转木马会得到的利益。也就是说，这种事情除了满足莫名其妙的心理之外，并没有实际收益。而我... ...”
“够啦——”雷鬼忙伸手喊停乔伊，尴尬地望向四周——此刻的，身边那些行人都被乔伊的声音吸引过来，全都露出了看好戏一样的表情。更有甚者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对着这边摄像，也不知道是要发到拉特还是巨博上去。
“乔伊！”雷鬼眉头抽搐着，转头轻声说道：“拜托了，把他们的摄像程序全部黑了... ...”
“了解。”乔伊点了点头，拟态外表上那双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红光——周围掏出手机的人纷纷屏幕一黑，手机突然进入了重启状态。
“走吧。”
眼看引起了有些可悲的骚动，雷鬼无奈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一把拉过懵懂的乔伊，疾步就往出口赶去。
“可我还没记录够呢... ...我很少来到公园，想把这里的景色记录下来。”
“别记了，反正都是连个网下载一下谷姐地图就可以看到的东西。”雷鬼没好气地拒绝乔伊莫名其妙的要求，扯着他就冲出了公园。
好不容易从那些满是看好戏的眼神中脱离，雷鬼才终于松了口气。他拉着乔伊站在马路旁，心情都有些复杂——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责备乔伊，但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吐槽博士的心情时说的很轻巧，但实际上自己也对这样的乔伊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把一个完全当自己是机械人的家伙从扭曲中修正，真亏自己刚刚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唔，在路边等车吗？这样的体验也没试过。”
旁边的乔伊挺着身子，眸子里露出一丝人造的‘好奇’。他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嘴角自动勾起笑容。
“但是太没有效率了，我们可以骇入路边的... ...”
“停一下，朋友，你是个人呐！”
眼看乔伊的思考又从完全不合理却高效的地方去，雷鬼忙截住了他的话头，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这些年来生活在城市里，都是靠各种违法行为生活的吗？真是的，路边的车子什么的都不能乱骇，有时候就会搞出很多事情来的！”
“也是。”乔伊点了点头，顺着街道望向极远处的高楼方向。“博士也常常跟我这么说。我明白的啦，不会带来利益的事情少做就好。”
“也不是这么说... ...”虽然乔伊的话语好像没错，但雷鬼却敏锐地感到说法不同带来的区别。“我们不能违法，不仅仅是会被惩罚，也是因为一些法律其实也代表了人类的道德观念... ...你总得对这些东西产生共情的，因为你是个人。”
“不懂。”乔伊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反驳道。雷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乔伊却主动拉起了他的手，朝前方走去——已经是绿灯了，自动驾驶的车们纷纷停在斑马线前。
难得两人一起遵守交通规律的行动让雷鬼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但却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一点‘安慰’。他伸手拍了拍比自己高大的乔伊，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乔伊却在这时回过投来，表情严肃、干脆利落地说道：“博士把任务整理好了。”
雷鬼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跟乔伊再相处一下的时间，此刻对方怕是一心想要回去那个‘基地’了。
真可惜啊... ...
雷鬼撇了撇嘴，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么，我们就一起坐车回去好了，叫个出租车的话... ...”
“不必了。”乔伊摇了摇头，指向左街道处的一个小拐弯角。“我在那里进下水道以推进动力回去，你先忙你的事情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
雷鬼惊讶地挑起眉头，随即看到了乔伊脸上像是坏笑一般的微妙表情，不由更加吃惊。
“你的手机里收到六条消息，是一个侦探在问你什么时候见面，他找到目标了... ...从早上到刚刚，你因为静音一条消息都没回。所以他利用你的手机Gps追踪过来了。唔，我不是故意想看你隐私的，但他骇入你手机的时候，我拦截到信号了。”
“这是不对的事情对吧？不过，我觉得作为佣兵，不管何时都应该保持警惕。”乔伊学着雷鬼之前的表情夸张地挑了挑眉，说道：“但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你或许就会明白这种便宜手机对你的隐秘行动是致命性的不利。小心了哦，雷鬼~”
“你你你你你！”
被在奇怪的地方又莫名有人性的乔伊气得说不出话，雷鬼只能指着他膛目结舌。但乔伊却不再理会他，转头便朝着街角的下水道入口跑去——全然是进入了任务状态的表现。
“这个家伙... ...”
雷鬼眼角抽搐地掏出手机——确实收到了六条信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倒霉。”
也不知道那侦探怎么想自己了，明明自己给订金的时候还非常地豪气啊。雷鬼眉头皱了皱，看起了侦探给自己的信息——那个自称阿信的侦探找到了海德的住处，却在取证回来的路上刚好碰上海德，被当作敌人追杀，幸好接应他的同伴及时载走了他，但也依然受了不轻的伤。
看来是经历了挺苦的事情。
雷鬼手指动了动，回了一条消息想约对方在什么比较隐秘的地方见面——是这么想的，可他的手机却突然卡住了。
“噢！拜托，你不是吧？”
雷鬼脸都差点变成茄子了，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个价值几十欧的手机，怎么点都没有反应了，连立体投影都出不来。
他忙按住强制启动键要把它关机，但就在这时的，一只手从后方搭上了他的肩膀。雷鬼眉头一跳，转身就想甩开对方的束缚，却没想到那只手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魔法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缠着自己手臂绕了几圈依然紧抓自己肩膀不放。不但如此的，雷鬼还在转动中被对方扯起外套直接盖在了脸上！
【糟糕！刀还在博士那里！】
马上便意识到对方有着精妙的武术，没有携带武器的雷鬼自然不想跟这种人较量。他猛然一个加速，顶着对方想朝旁边的商店门撞去——可对方却轻轻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画了个半圆顺着他的头掐住他后颈，也刚好把外套抓得死死的，让雷鬼完全看不到外界。
而紧接着，对方的声音便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停手吧，雷鬼先生，我想你也不想在街角跟我斗殴吧？”
那是一个有些虚弱、但非常耳熟的声音，雷鬼怔了一怔，终于意识到对方是什么人了。
看雷鬼愿意配合地停下动作，对方这才放开他的后颈，顺势后退了一步。雷鬼放下头上的外套，顶着身边路人疑惑的目光望向对方——果不其然的正是侦探阿信。
他穿着一身标准侦探风格的风衣，头上却斜斜带了一顶贝雷帽。他左手绑着绷带，在手肘处套着一个绿色的金属外壳物品，上头显示着几个让人不懂其中意味的数字。而刚刚来抓雷鬼的，正是他那只完好的右手。
“噢——别在意，我手被切断了而已。”意识到雷鬼望向自己左手的目光，阿信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那个海德真不愧被称为开膛手，真是有够狠烈的啊。”
“噢... ...啊？？？？？”
雷鬼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才意识到阿信到底说了什么惊人的话语。他担忧地望了望对方的手肘，才意识到那个大概是接驳手臂的医疗用品。
“比起这个。”阿信微微笑着，眼神锐利地望向雷鬼，轻轻开口道：“雷鬼先生，别慌，我虽然收了钱，但不会让您额外付我的工伤费... ...可是，出于担忧的，我查看了一下您的账号。那个，您给的那笔钱，银行倒闭了。额，虽然不知道保险公司会不会赔偿您，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成。但没有拿到全款之前，我不能把我冒死得到的情报给您。”
雷鬼张大了嘴巴——自己洒脱地把卡给出去了，却是根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那张卡也不是自己办理的，所以手机根本没有收到信息。
“而且。”阿信眉头挑了挑，眼神有些愧疚地说道：“我们把那个海德惊动了，如果您情报拿得晚，可能就会变没用了。但这个虽然是我的错，却不能影响我们的契约哦。因为你只要我帮你找到人，没说要留下他多久什么的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己眼看就要出下一次的任务，但现在却无法及时获取情报，手机也死机了，而乔伊都不在身边。
上哪变出钱给阿信呢？
只能硬着头皮去跟博士拿钱了吧？虽然他不一定会给自己，但只好说是借了吧？但一来一去的，自己还能在出任务之前追上那个海德吗？听阿信的话，那家伙已经开始要离开了啊。
雷鬼嘴角抽了抽，尴尬地开口道：“那个，能不能等我回去取钱... ...”
“我帮你给哦。”
一道有些稚嫩的娇气声音响起，把站在街角若无其事讨论的两人都惊动到了——不管是阿信还是雷鬼，此刻都不由有些惊讶，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人靠近啊？
有些懵的雷鬼转过头去，在还没看清对方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 ...这么耳熟又特别的声音。
怎么听都怎么像是... ...
“你欠了多少钱啊？我帮你给好了。”希尔德加德被潜行能力超一流的路德维希抱在怀里，对表情愕然的雷鬼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作为交易，你得帮我完成我的愿望才行哦。”
虽然是在笑着的，还露出了小巧的虎牙，这样眯着眼乖巧被冷若冰霜的路德维希抱在怀里的希尔德加德，怎么看都是一只小巧的黑猫一样。
可是雷鬼却开始眼角抽搐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这只本该被自己甩掉的小黑猫在对自己伸爪子了。
“怎么样？怎么样？答不答应呢？答不答应呀？”
希尔德加德捏着一张信用卡，脸上的笑容逐渐泛起一丝坏坏的意味。
“穷~穷~的~雷~鬼~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