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枪口再次回旋扭转,迅速指向对方,又被盗梦王抽回的手挡偏轨道,子弹炸穿衣摆射往无垠深空。
不知何时支配者时钟上灰色的数字「8」耀出的金光。一道冰结的木门不紧不慢地朝外推开,顶着黑色尖帽的少女一挥身后的披风来到时钟之上。法杖往下猛地一震、尖端即刻吐出一道六芒阵挡开空中的子弹。银错愕而又地注视着柔柔地扶着尖帽的少女,总觉得少女与先前有所不同。
「各位久等啦~」嘴角轻轻翘起,白皙的俏脸被添上一抹成熟的弧度。身后的大门悄然消失,艾露丝的身上更多透露出的并非朝未来迈步向前的希望,而是不得不前行的紧迫、是封闭自己数百年后的苏醒。尽管说不清是好是坏,但银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魔法师」。
然而骤然一道不怀好意的凉风掠过后背,艾露丝的瞳孔微朝着右下方斜去。以高速行进的少年原先想要脱去少女的衣服当众凌辱她的想法顿然消失,而是迷惘地回望正冷笑着打量自己的少女。他不免对少女能看见自己感到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莫名的恐惧。
「同样的玩笑不要开第二次喔~上次被你踹飞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艾露丝略带着戏谑地「提醒」道。下一瞬极度的麻痹感伴随着明黄色的强光卷到了这位自称光速之星少年身上,剧烈的疼痛感中满是痉挛带来的抽搐。上空的黑骑士远远地看到少女的身影,从障壁外直往下冲去。查尔特见此情形用力地朝他抓去,好像这样能拉住他一般,但却被障壁挡在了一端,手掌被狠狠地弹了回去。
艾露丝伸手望了望正从高空而来的黑影,含着笑意转了转眸子,左手继续折磨着失去高速而显出行迹的光速之星,右手的食指俏皮地转了转,一道宝红的魔法阵就凭空出现在黑骑士的前方,如同一道障壁一般将其推往高处。
不禁愣怔片刻,黑骑士忙不迭支起障壁想要挡开那颗紧贴着脚下的六芒星,却发现障壁忽视六芒星而迅速推下。转眼间,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已与查尔特的视线齐平,一道魔法阵横到黑骑士的眼前,两人隔着两道「障壁」相望。紧接着,艾露丝令环在左手周围的魔力则加剧一些,强电令少年胃部泛起一阵又一阵剧烈的恶心,再下一秒成倍增长的电压令他骤然失去全部意识、化作了蓝屑消失。
「等等!」黑骑士朝下伸出了手,却只好眼睁睁看着同伴消散的屑粒上浮。
「你现在可没时间管别人哟~」艾露丝轻声说罢、就又是几道魔法阵出现在他的前前后后,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将黑骑士封闭于魔法阵的牢笼之中。凌厉的爆裂感从红色的铭痕中猛窜而出,震荡着高空平稳的空气。下一秒、化作炙热火光的气流爆燃起来。
黑骑士慌忙地收回了障壁挤到自己的前前后后,烈焰仍然窜进了间隙将他暴露在外的皮肤灼烧得焦黑。一瞬间威廉等人脚下的支撑突然的消失。空中停留的数人急转直下,纷纷展开无形的羽翼再度落到时钟的表盘上。
回到时钟表盘的威廉与盗梦王终于拉开了刚才几乎能肉搏的距离,分别站在支点的两侧。裂痕仍像黏在嘴唇上的乳白色的溃疡一般令他糟乱不安。盗梦王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喘着粗气。他快速抽起手枪,空弹匣落到地上,换上腰间掏出的弹匣。
落在地上的黑骑士愤恨地从喉咙处发出怒吼,挥起障壁直往艾露丝冲去,却见艾露丝笑容不减,黑骑士这才发现自己一路踩在宝红的魔法阵上,又将他拉离地面一一炸裂。支起障壁阻拦的黑骑士迅速逃窜,在身后火光的寸步不离追逐下只能奔出了二号时钟之外,才终于甩开了火光,翻身紧攀住时钟的边缘,却一时无力再爬上来。烟雾背后威廉也挥起手枪换好弹匣,指往盗梦王的那一秒刻意偏离轨道射向爬上时钟表盘的男孩。威廉揣测着他会如何闪过枪弹,是否会动用「移形换影」的能力,让自己与在场的谁调换位置,可子弹却不偏不倚地射进他凹进深处的脑壳,一瞬间也化作深蓝色的细屑,朝着上空飘散而去。
威廉皱了皱眉头。然而在这同时,盗梦王的枪口指往的方向竟也不是自己,爆裂的枪火径直射向站在裂缝之前的佐藤和彦。他想要朝侧面躲闪开、可眼前却又窜来一根串上糖果的小棍。自己一旦躲闪开,炸裂的「糖衣炮弹」指不定会给时钟带来哪种程度的损坏。在这瞬间他一眼瞥见了渡部前辈。
(对啊、还有这个方法。有我和前辈的话,这里绝不会变成他人的主场。只要在我扔出纸牌的那一刻,前辈调换骷髅盾牌与纸牌的位置,就能完美地挡开哨音指使的炮弹了!)佐藤和彦想到这咬紧牙关,迅速扔出数张纸牌朝着棒棒糖少女这里飞去。
时间的流逝仿佛减缓一般,那颗擦出银光的子弹距离自己愈来愈近,迟迟没有化作盾形。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眼眶滴落下来,前辈的手臂终于朝着自己这边抬起,佐藤和彦的心里掠过一阵欣喜——前辈终于还是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的。可欣喜的情绪顿然化作错愕、和彦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着实令他愕然到大脑一片空白。艾露丝一直弯着的眼眉也渐渐蹙起——子弹的轨迹、包括它本身都在一瞬间骤变,和彦的嘴里掠过一丝危险的甜味,嘴唇感受到塑料小棍的冰冷。如此童真的糖果却令他身后根根汗毛竖起。来不及思考怎么一回事,佐藤和彦只是顺着本能朝着身后奔去纵然一跃。甘甜的香味下一秒全然消失,化作激烈灼烧的热量,滚烫到温度的感知都彻底错位,令和彦感到冰冷。最终「嗞」的一声,猛烈的抽痛蔓延和彦的全身,火光盖过他视野的每一角落,脑海里的一切都为之榨干、燃尽成尘土。身躯消散作深蓝色的方形颗粒伴着凌厉的火光与烟雾消失在微红色的苍穹下。
时钟表盘上遍处都是噪音充斥的「无声」。直至最后一刻他也没能明白佐藤和彦为什么会这么做。那颗射出的枪弹慢了数瞬才碰擦到时钟的表盘,瞬间弹开坠入了虚无。这金属的响声仿佛起跑的号令,渡部枫的衣领被重重拽起,手中的盾失力而摔落到地上。
「你这混蛋到底在做什么?!」被查尔特腾空举起的渡部枫涨出根根青筋。他用力地抓着查尔特的手想要掰开他的手指。
查尔特索性松开手。渡部枫一下子因此狠狠地摔下,他咳嗽了几声,以沙哑的嗓音说道:「动脑子想想……如果时钟被那种东西炸到一定会更大程度的损坏,可能现在我们拥有的修复力根本没法修复。相比起来和彦他四小时以后还能醒来,但支配者时钟的『命』就只有一条……」
还没等他说完,渡部枫又被狠狠地拉起。「你明明可以把它与其他东西调换的吧?」查尔特让自己的视线与渡部枫齐平。但渡部枫却说道:「你以为我的能力没有任何的限制嘛?」刚想再质问什么,查尔特的手却被谁拽住了。
查尔特回过脑袋,飞逝而来的障壁又被站在眼前的艾露丝侧身撑起的法杖挡开。她认真地注视着查尔特的眼睛。「虽然我也很讨厌这种牺牲同伴的做法,但四个小时的时间能弥补,失去支配者时钟我们确实会被剥夺一切的。先给我就此打住吧。」
「凭什么要听你的。刚回来就消耗大量魔力,相比起来现在的你可没有资格说我冲动。」查尔特作势要撇开艾露丝的手,然而下一瞬间激烈的火光就擦过他的脸颊,衣领顿然被火光带去只剩下一抹焦黑,同时那道热流也让身后擦过的枪弹瞬间熔化而散了。
「我不是和你商量的意思,明白嘛?」略显冰冷的语气令艾露丝看起来如此陌生。一直以来自己想做什么艾露丝都拦不出,每次都只好反过来跟着自己走,可这次艾露丝应对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这令查尔特压根没有意料到,他还是轻轻地松开了渡部枫的衣领。
威廉也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眼角莫名抽搐一下,接着目光又回到盗梦王的身上。即使暂时失去佐藤和彦,可盗梦王总计折损三名支配者,黑骑士也被艾露丝牵制住了。棒棒糖少女也因为有查尔特在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渡部枫暂且不去谈,只要银这边空余下来就能修复时钟,相较起来应该是这边更有利。虽然这种想法对佐藤和彦来说有些过于冷漠了。威廉想到这很快地瞥了银一眼,示意他着手开始。银也立刻点了点脑袋。
可这时藏在身上的水晶球却突然有了变化,威廉的脸色也顿然一变。他迅速退后一步与盗梦王拉开了距离,连忙掏出无故闪起紫光的水晶球。
「怎么样?你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的吧?」盗梦王毫无语调的声音忽然传来,威廉一愣,死死地盯住了这个男人。「幸好你我刚才躲过了彼此的枪弹,不然你就看不到这出好戏了。请你原谅我刚才考虑不周。」心间闯过的情绪已不能用「烦躁」概括,威廉伸出右肘有力地撞上对方的枪口,一瞬间盗梦王的手枪被顶飞到半空,坠到脚边传来沉重的撞击声。盗梦王连忙俯首想捡起枪,却赶不上阻止就被威廉一脚踹开,同时威廉握紧枪柄直往盗梦王额头靠去。
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面对额前冰冷的温度盗梦王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嗤笑着。毕竟,威廉也迟迟无法扣下扳机——沉重的枪口顶在后背,身后的人镇静到自己就算利用「绝对观测」也无法预测他到底何时会动手。
从另一种角度上来看,或许是自己这边太过于紧张了。威廉手中的水晶球中倒映出时钟边缘的倒影。眼神憨厚而又体型微胖的男生缓缓走来,他轻轻皱了一下鼻翼,近乎本能地错开盗梦王的视线。查尔特幽幽地瞟着他,回想到上次这个叫做陈永的男生想帮他们逃开,他的确着实想不明白先前他是敌是友。不过按照如今的架势,查尔特几乎能肯定现在的陈永完全是站在对立一方的了。
而陈永身旁跟着的少女,全然与他融不到同一幅画面中——温柔地垂下眼帘的少女撑着长柄的油纸伞,仿佛身处烟雨纷纷的江南水乡,桥上温婉地望雨。她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举手抬足之间都透露出端庄又淡雅的气质。唯独令人心生警惕的是悬在她上方的积雨云,雨幕孤零零地叫她与周围隔离开来。
「我还以为你们被盗梦者杀害了,没想到是改头换面站到我的对面呢,原6号支配者徐雪?」以这句不温不火的话作为久别重逢的赠言,威廉斜眼望着孤立雨中的少女。少女不应,威廉又冷笑了一声,对身后笑笑地说道,「你也别装哑啊,见了老朋友也不叙叙旧直接动刀动抢可不好喔——原8号扎克·施莱弗。」
站在威廉背后的男人的「手臂」紧贴着他的后背。那实际上也不能被称作「手臂」了,而是随时都可能喷出弹火的「枪械」。这把看似颇为特殊的枪械的枪口闪着电光,如同打气筒一般时而上推时而又下移,毫无间隙的与上臂的皮肉连结到了一起,颇有些突兀的科幻感。
扎克·施莱弗和徐雪先前都是二号时钟的支配者,甚至还是威廉亲自邀请来参加的。即使无法确认他们的安危,但威廉仍然一直都有担心他们的情况。可如今他们却站在了与自己完全对立的一侧,他觉得「陌生」却又「熟悉」。再加上他当初亲自启发了徐雪的支配能力,所以对于她威廉更感到后悔,
「你以为这样就控制住我了嘛?」威廉又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枪柄,作势要扣动扳机的意思。
「和你也是参加过一次支配战争的,你绝不会开枪的。」被称作扎克的男子扶了扶墨镜,张露黝黑肌肤下的嘴唇,露出显得格外洁白的牙齿。
「哦。是吗?」着实不料下一瞬威廉就扣动了扳机,尽管在这一瞬盗梦王也极大幅度地挪动脖颈想要避开枪弹,但它仍然还是快一步地撕裂他的耳部,同时威廉也趁剧痛令对方的绝对观测动摇的一瞬迅速抽出被枪械囚禁的身躯,反身开枪,子弹擦上机械的「手臂」——猛烈的打击声。
也不知痛感从何而来,扎克却仍是倒吸着凉气,伸出空余的左臂,在这瞬间粗糙的皮肉向外展开暴露内里错乱的线路,他手肘往后颇有力度的一顶,拼接成枪械的左臂加上右臂一同毫无踌躇地射往威廉的头颅,却被一道魔法阵切切实实地挡下。察觉到一旁的艾露丝出手阻拦,手肘如同没被旋紧的螺丝一般飞速旋转一百八十度对准撇去披风闪躲到一边的少女,影像经过处理传入他的大脑,锁定目标弹雨立刻朝她纤弱的身躯狠狠落去,诡异的气流快一节拍地袭向艾露丝。她双手抓住法杖往地上猛地砸去,松开以后法杖直立于表盘,她挥动双手画出与双臂齐长的圆,魔力骤然迸发而现出愈发猛烈的赤色光芒,剧烈的魔力仿佛令周围一切都要为之颤抖,六芒之星生生挡下枪火。扎克也不甘示弱的紧扣扳机令子弹不间断地从枪口迸发而出,双足无比牢固地固定在脚下。
愈发增长的枪弹数量令魔法的障壁受到的压力愈来愈重,艾露丝不禁也蹙起了双眉,她身后挥下黑色的尖帽,赤色的长发随急猛吹散的风飘荡而起,一瞬间赤色化作烈焰,魔法阵铭线上的赤红的微光也变作熊熊燃烧的火光。
在这一秒,扎克依稀望见艾露丝身后站着一头金发的少年,嘴角上分明是最纯粹的笑容,他拳中的焰火似乎要直直地朝自己袭来。这副情景令他一时分不清幻觉与否,不禁瞪大了眼睛——而这举动令他的瞳孔中不断飘动着「1」与「0」两个数字显得格外清晰。
艾露丝仿佛为少年所动,一同露出笑容,抬起双手,掌间的刻印将光热一同爆裂,向后稍微一缩猛推往前方,魔法阵也随即推着弹雨向前。顿觉不妙的扎克双臂蓝色光芒骤然加剧,推往两人中间的这道障壁支撑不住重负而轰然爆裂,炽热的强风令两人只能后退,险些摔下时钟。
「还以为能先解决掉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和先前有这种程度的不同。」声音混有浓重的机械音,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扎克站稳了身躯。
「被你这么说我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艾露丝有些高傲地昂起脑袋,显然不准备接受扎克的评价,只将黑色尖帽重新戴回脑袋上。由于「承认力」的关系,艾露丝的魔力不是无穷无尽的,刚才也诚如查尔特所说自己耗费过多的魔力,她现在也不免有些乱了阵脚。
「你也一样...」扎克的瞳孔又直直地追上了威廉的视线。「失去自己的梦境,流亡在梦世界许多年,确实是让你也有所改变了呢?可惜我没有充分的时间见证你改变后的样子就来到了盗梦者的队伍。」
「现在你才后悔投奔到盗梦者那里已经晚了哟,就算你求着回来我也会让你从这里消失的。」威廉带着浓浓的嘲意回敬一句。寥寥星火从烟草尾部缓缓蔓延到嘴边,烟雾悠闲地朝着上空飘散而去。烟灰落在枪柄上,被轻轻弹散而飘荡。
「我也不想回来。」扎克冷冷地说罢。双足瞬间如同固定炮台一般紧紧扎在原地,双臂装配的枪械再度拆卸为数个部件,火光的笼罩之下进行重组。
「你这个家伙……!」连绝对观测者都难以预料扎克会做什么,威廉明白这个如机械般冰冷的男人不如机械那般好懂,正因如此他加入了盗梦者联盟才会令他心生焦虑。威廉上前了一步想要阻拦扎克,但手肘却被谁猛地拽住。
与此同时、艾露丝也清晰地注意到扎克的目光对往的方向正是时钟的裂痕。这显然说明他的意图就是彻底摧毁支配者时钟。
艾露丝连忙抓起法杖就往他这边指去,法杖的尖端骤然喷出了火红色的球体。然而根本没等火球接近扎克分毫,彻骨的寒风就立刻从侧面如尘暴一般猛烈袭来。不但瞬间吞噬了那颗火球,甚至令周围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猛然意识到什么,艾露丝朝着徐雪这儿望去——只见悬在油纸伞上空的积雨云顿时消散开来。艾露丝感到些许不安,连忙昂首朝上望去,这才发现积雨云已经来到了自己的上空。浓重的刺鼻气味带着倾盆倒下的红雨灌溉下来。一颗雨珠砸到了她的手背,刺痛感瞬间袭往全身,白皙的手背上也多了一抹夹杂着血雨与鲜血的红。艾露丝连忙退后了数步,可那团诡异的黑云却淋着血红色的雨幕死死地跟着她。
血雨一路冲刷时钟的表盘,不过却没有令时钟产生什么损坏。她咬着下唇,瞥了一眼手上的那道血痕,骤然明白了什么——雨水似乎只会灼伤肌肤。想到这,艾露丝立刻撑起了法杖从魔法阵中掏出了一把雨伞,她望着徐雪撑起了伞、轻轻舒了一口气。
「呐。『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你又为何要躲雨呢?」缥缈而又轻柔的声音叩响耳畔,那双欲闭不闭的眼似乎正看着自己。徐雪见艾露丝一直沉默着,轻轻地吐出了愁绪。忽然横起的风浪似乎打算把雨水打进来。艾露丝不满地咂了咂嘴,握紧手中的法杖往下一敲。这敲击声仿佛要将雨声吞噬,法杖尖端的光芒一瞬间朝上方飞逝,刺穿了积雨云,硬生生在黑云中央穿出一个小洞。艾露丝略带傲气地撇了徐雪一眼,徐雪却扬起嘴角。
「可你的魔力,也差不多快耗尽了吧?」
而另一边,被谁拽住了手的威廉迅速回首向身后射击,但一道结实的障壁拦住了枪弹。盗梦王趁此时机迅速向后仰去捡起了手枪,「威廉又连续射击三次」这一信息传入脑海,他侧身翻滚躲到衣衫褴褛的黑骑士撑起的障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