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色结晶与反抗的第一步
地上一层摆放了诸多健身器材的房间里，不时传出器械运作的声音。
一身运动装束的嫣汐奔跑在跑步机上，额头的汗水顺着光滑的肌肤划过脸颊，从小巧的下巴滴落，就连紧身的橘色背心都被汗水浸湿了。
手臂的每一次摆动、小腿的每一次迈出，都将少女健康而细腻的身体线条勾勒而出。
如果放在以前嫣汐对健身还是敬而远之的，但此时为了让自己不去多想，只能专注于运动，把烦恼抛之脑后。
来到实验室已经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了，这种有条理却让人在精神上充满压力的生活嫣汐也渐渐习惯。
但她也慢慢察觉出H子定制的作息安排的恶趣味之处：那个小豆丁安排的训练内容总是恰好能达到嫣汐的极限，却又不至于过度疲劳，所以能够毫无差错地开始下一个训练内容。
“究竟该说她是老谋深算还是狡猾又鬼畜呢？”
嫣汐还是很在意H子那番话的——明明自顾自地把别人绑架监禁起来，却又说什么“完成训练就可以回去”这种充满希望的话。
“这不就像电影里反派骗被抓的路人，然后利用完就开枪一样吗！我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啊……”
不过嫣汐心里清楚，无论表面上再怎么怀疑，自己的内心都已经被动摇了。
结束跑步的训练，嫣汐抓起挂在一旁架子上的毛巾将额头的汗水轻轻擦掉，冰凉的毛巾中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气味，她忽然意识到这也是友绘衣服上拥有的淡淡芳香。
不知不觉间，自己身边已经留下了友绘的痕迹。这样的生活或许并不是嫣汐所期望的……但是，能够遇见友绘似乎也是一种幸运。
友绘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或许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她在这里，在被绑架的自己身边。
“嫣汐大人，真是辛苦了。”
根据作息安排知道嫣汐刚刚结束训练的友绘端着一杯温水，推开门走进房间，脸上仍然挂着令人安心的微笑，将杯子递给她。
“这种生活我也在渐渐适应，所以说不上太辛苦啦，毕竟以前也参加过live的训练嘛。”
可能是经过锻炼的缘故，嫣汐此时的脸色比平时更加红润，被扎起的短发并没有因为运动而显得凌乱。
不如说，现在的嫣汐比以前更加稳重，而且看起来还长高了一些，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这个女孩正经历着由内而外的改变。
“嫣汐大人能够如此坚强，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呢。那么为了嘉奖一下嫣汐大人，今天就做些丰盛的菜吧。”
听见友绘的话，嫣汐顿时双眼放光，赶忙接下水杯将温水豪气地一饮而尽：“哦哦！我快饿死了，友绘还是非常懂我的嘛！”
“没有现成的可以吃啦，我现在去做，嫣汐大人也去洗个澡稍微休息一下吧。”友绘把空水杯拿在手上，顺便从嫣汐手上取走擦过汗的毛巾，转身往外面走去。
“啊，那个毛巾我刚刚用过了……挺脏的，还是我去洗吧？！”
“没关系，交给我吧。”
友绘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门后。
（又被她照顾了……）
嫣汐不太想过多的接受友绘照顾，因为她总是会觉得自己的立场变得有些奇怪。
畅快的沐浴过后，浑身散发出热气与芬芳的嫣汐穿着宽松的睡衣刚刚走出浴室，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好香啊，友绘你在做什么？”
来到厨房门口，首先入眼的就是放置在料理台上被排列的整整齐齐的……
“这些是……饺子？！而且全部都是现包的饺子吗？”
嫣汐目瞪口呆地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白白胖胖的手制饺子占领了厨房里大部分的空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友绘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完成的份量。
听见嫣汐的声音而抬起头的友绘，正好完成了最后一个饺子的制作。
大小恰到好处的白色面皮包裹着夹杂葱碎的肉馅，在友绘手中被她灵活而纤细的手指捏出形状，变成造型饱满的饺子。
“当然是现包的，不好意思，真是让嫣汐大人久等了呢。”
友绘脸上略带着微笑，似乎非常享受包饺子的过程。
“嗷嗷嗷，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子力max吗？！友绘好厉害！”嫣汐激动地跳了起来，“我最喜欢吃饺子了！！”
将一部分饺子下锅，友绘在料理台上放置了干净的砧板，从设置了保险装置的抽屉里抽出一把菜刀，把事先摆在一旁的黄瓜切成三段。
“我正在做配菜拍黄瓜，嫣汐大人先去大厅等一等吧？”
友绘一边回头问一边下刀，嫣汐刚想推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惊叫：“友绘！手！你的手啊！！”
“诶——”
一回头，友绘终于愣住了。由于她的粗心，刚才那一刀不小心切开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虽然伤口不深，但是看上去无疑是非常疼的，嫣汐急忙上前拉住友绘的手腕：“快去包扎一下……”
“嫣汐大人，等一等！”
友绘轻轻挣脱嫣汐，用右手将伤口掩盖住的同时向大厅走去。
“我会自己处理掉的，不必担心。”
“但是……”嫣汐还是想帮忙。
“真的没有关系，嫣汐大人请帮我照看一下锅里的饺子，我马上就回来！”
友绘没有再给她机会，立刻了离开厨房。
（果然还是很痛的吧……）
留在厨房的嫣汐盯着在锅子里翻滚的水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收拾一下砧板吧！刚才有血滴在上面了！）
嫣汐在墙上的挂钩那里找到了干净的抹布，但是当她看向砧板的时候，却忽然停止了动作。
砧板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血液。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出现了别的东西。那是一个bb弹大小的红色物体——不，更确切的说是一个血红色的小小物件。
她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个东西，将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进行观察。
“这是……某种结晶吗？”
结晶——嫣汐只能想到用这个词去描述它了，拥有一定的硬度，仔细看甚至能够发现它的中心不时会发出极其微弱的光。
“总算是处理完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受伤呢……咦？嫣汐大人，你在看什么？”
友绘突然走进厨房，吓得嫣汐条件反射般握住自己手心里的结晶，并且迅速地将它放在睡裤的小口袋里。
“啊？额，没、没什么！说起来饺子应该快要煮熟了呢……”
“糟糕，赶紧捞起来装盘！不然会煮散开的！”
成功引开了友绘的注意，嫣汐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本能告诉她结晶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友绘知道。
不然的话，也许现在这勉强维持的平和……会在顷刻之间被付之一炬。
由于怀揣着心事，这一餐嫣汐吃得其实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勉强撑起笑容与友绘“亲切地”对话着。
转眼之间，晚饭的时间就这样度过了。
今天晚上并没有安排什么训练项目，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将由她自己来安排。
嫣汐目前只有个别训练室的门限以及升降梯往来于二层于大厅的权限，所以活动空间还是受到限制的。
而且她从来没有见升降梯的其他三个门被使用过，友绘也没有向她介绍这些门的真正作用。
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嫣汐的认知中，实验室的布局仍然有许多未知的空白区域，有些门从未被打开过，而有些设施嫣汐也完全不清楚用途。
所以，今天的嫣汐打算充分利用好自己的空余时间。
“就算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让我小小地反抗一下吧。”
回到自己位于二层尽头的房间里，嫣汐将后背靠在门上，低声呢喃着。
时间已经很晚了，穿着女仆装的友绘却还在整理大厅，她用抹布细细擦拭着茶几，直到玻璃上能够倒映出自己的脸为止。
友绘在做事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哼歌。让人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的曲调很轻，有时像家乡的童谣，有时又像小时候母亲在睡前唱的小调。
那是很温柔的曲子，就和友绘这个人一样温柔，给人一种温润又暖在心底的感觉。
仿佛看着这个女孩的笑容，整个世界都会变得美好。
“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您不也是忙到了这个点吗?”
突然现身的H子看着友绘的背影，听见这句反问后终于在嘴角勾起了浅笑。
“啊啊，现在的我简直就像是个顾家的上班族呢。无论在外面有多忙碌，只要能够回到这里……就会感到幸福。”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如果能让H子大人感到舒适，那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等一下。”
H子走上前，抓住了友绘的左手。
“你的左手是怎么回事？”
“咦，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呢。”
友绘左手食指上的那道伤口仅仅只有一点点痕迹，却没有逃过H子的眼睛。
“笨蛋，你当我是谁啊，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是那个家伙胡闹的时候伤到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哦。我今天做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指了，这完全是粗心大意的后果。而且已经愈合，所以不要紧的……”
听友绘这么说，H子才放开了手。
“别轻易让自己受伤。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仆啊。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去照顾别人呢？”
“对不起，我会小心的。”
友绘正准备低下头，H子的话却让她停止了动作。
“不，我才应该说对不起的……”
看着不好意思般别过脸去的H子，友绘轻轻地笑了：“这就是H子大人的温柔之处呢。”
“呐，好像很久没有那个了吧？”
友绘对她眨了眨眼睛：“嗯。”
“去你房间吧，我等你。”
几分钟后，友绘坐到了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镜子里倒映出自己那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而H子站在她身后，轻轻用手捧起她柔软的长发。
“那个……关于前几天在厨房的事情。”
H子先是用纤细的指尖轻轻为她理顺浅紫色的长发，然后拿起桌上的梳子开始为友绘梳头——
“那天晚上，我失去了对你而言相当重要的数据，但就算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徒劳无功的挣扎，我也不会选择放弃。”
友绘通过镜子与她对视，那双浅绿色的眼睛里涌动着H子独有的那份复杂情感，其中包含着温柔的光泽与几分倔强。
这样的目光居然使她感到格外地怀念，仿佛很久以前自己也与这样的目光对视过一般。
“虽然知道你已经等了很久……但是拜托了，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就好了，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你重拾‘自我’的。”
“放心吧，我从未感觉自己等了很久哦，因为在我身边的你啊，总是那么地、那么地努力着，所以无论等待多么久，我都不会抱怨。”
“……你真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呢。”
梳子柔顺地划过发丝，一丝笑意逐渐在H子的嘴角展开——也只有在友绘的面前，她才会露出这种罕见的表情吧。
（我的心意能够传达到，真是太好了。）
二人不再做声，任由时间在这个美妙的空间中逝去，那份独特的羁绊仿佛跨越了时光，如今又重新回到她们身上。
虚拟显示屏上的冷光闪动，现在的时间已是凌晨了。
嫣汐强迫自己清醒，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反抗的第一步，即是探索这个暗藏玄机的实验室。
由于嫣汐没有过多的权限，不可能前往被禁止的地方，她只能设法找到通向那些地方的入口，再想办法弄到权限。
这个实验室相当智能化，但某件事让她看见了希望，那就是来到实验室的第一天晚上，嫣汐睡着前经历的那次停电。
“既然会停电，那就说明这个地方并不是无懈可击。”
考虑到有可能会被友绘或H子发现自己的行动，嫣汐只穿了自己的宽松睡衣，方便行动的同时也可以借口走错房门或是梦游。
（那么……开始行动吧！）
双眼彻底适应了黑暗，嫣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友绘可能已经睡了，整个实验室此时非常昏暗，偶有仪器的光点在闪烁却也不构成风险。
（首先是升降梯这关吗？）
以她的权限，升降梯只能到达二层与一层面朝大厅走廊的门，或许还有没被发现的功能。
但是没有权限是非常难办的，因为升降梯不会对自己做出除一、二层以外的任何反应。
（准备还是不够充足，看来今天只能先到大厅寻找突破口了……）
嫣汐摸索到升降梯门口，向往常一样准备将自己的手放到电子板上——
“咦？”
她的手还没有放上去，升降梯就自己打开了，电子板上的字符就这样变成了绿色的“可”。
这件事吓了她一跳，嫣汐立刻扭头戒备四周，但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她仍然有些无法释然，但再这么犹豫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悄悄踏入了升降梯。
与往常不一样，平时在进入升降梯之后只有通向大厅的门上会显示绿色的“可”字，但今天反方向的门上也出现了同样的权限许可字符。
“好蹊跷……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键还是只有“1”和“2”。嫣汐按下亮着灯的前往一层的按键，升降梯立刻运作起来，下落的时间非常短暂，往常通向左侧大门在升降梯停稳之后缓缓升起，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右侧的大门竟然也同时升起了。
没有一丝光亮的走廊往前延伸着，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勾起了嫣汐的好奇心。
“机会难得……就去那边看一看吧。”
嫣汐吞了一口唾沫，终于下定决心，握紧双拳向未知的黑暗走去。
（这个地方是……大厅？另一个大厅？！）
从升降梯的另一个门走出来，嫣汐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与之前的大厅十分相似的地方。
有小小的茶几、一模一样的沙发和宽阔的空间……就在这时，嫣汐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仔细一看，那个人影是友绘。她闭着双眼，应该是睡着了才对，但总感觉怪怪的——此时的她就像是完全静止在沙发上一样，没有熟睡时胸口的起伏。
对，仿佛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刚才在二楼看见的光点是她额角发夹不断闪烁的光芒，而友绘右手手腕上的手环也有着同样的电子光。
（友绘似乎有些不对劲……）
事实上，友绘出现在大厅里就已经是非常危险的情况了。嫣汐不曾料到会在大厅遇见友绘，现在只好放弃今晚的探索计划，不然的话一定会引起友绘注意。
想到这，嫣汐胆战心惊地回到升降梯，充分发挥自己轻盈的身形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这次探索，则暂时以失败告终。
次日的早上，H子刚刚来到实验室就被友绘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H子大人，有些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吗？”
H子看着严肃的友绘，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本来为了防止嫣汐大人乱跑，我是对升降梯设置了限制的，平时我去休息后升降梯就会锁死在一楼……但是刚才却发现，升降梯的位置停在了二层。”
（升降梯的位置被改变了？！）
H子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有人趁友绘休息时悄悄离开二层，来到一层进行了某种行动，最后又坐升降梯回到了本来所处的二层。
“那个家伙果然不会这么老实啊……友绘，跟我去监控室。”
“是。”
二人走入升降梯，友绘将自己右手上的手环在门边扫了一下，微小的电子音响起后，升降梯居然开始下降！
面对刚才那扇门的二人等待了片刻，这次开启的不再是嫣汐每天使用着的门，而是右侧那个平时紧紧闭合的金属门。
“但愿她还没有发现隐藏的地下室。”
走出升降梯来到渐渐被吊灯照亮的封闭室内，H子看向前方走廊的尽头喃喃自语。
地下室有三个相当重要的房间在这条走廊的右侧，从左往右分别是“监控室”、“中央调控室”与“电机房”。
“监控平时也是打开的吧？”
H子在占了整面墙的巨大屏幕前坐下，从友绘手中接过控制板。
“是的，我每隔三天就会来检查。”
屏幕被点亮，十几个被切分的画面显示在墙上，灰白色的光把友绘的脸照亮。
H子很快调出了升降梯的监控。这些监控全都是精心掩藏起来的，凭嫣汐这种小丫头还不至于会被发现。
“昨天晚上到今天天亮的……找到了。”
画面显示，这个视角来自升降梯的斜上方，甚至能够看见升降梯门前的一些空间。
友绘和H子不禁屏住了呼吸，因为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入了升降梯，按下一层的按钮。
这时，蹊跷的一幕出现了。升降梯到达一层后打开了两扇门，一扇是通向正常大厅的门，而另一扇门则是通向一个本不该被她发现的空间。
那里被布置成了另一个简易的大厅，是H子和友绘自己用来休息的地方。
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嫣汐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因为来到一层后，她似乎在这里看见了什么，这使她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转身又进到升降梯里，返回了自己住的二层……
“地下室姑且是没有暴露，但她没有权限，是怎么把锁死在一楼的升降梯升到二楼的呢？”
H子用手端住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昨天晚上在另一个大厅看见的应该是你。”
“我想不会再有别的可能性了。H子大人，非常抱歉。”
“不，只要你的‘那件事’还没有被看穿，我想不会造成什么大问题。不过也许会让‘001’察觉到什么，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看完记录下来的影像，H子不放心似得把画面切换成了实时监控，调出此时此刻嫣汐房间的画面。
今天早上的训练安排是发声的练习，为了让嫣汐感到自在才将训练地点选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虽然没有声音，但能看出那个女孩是在对着墙壁进行练习的。
让屏幕回到待机状态，H子边起身边对友绘说道：“偏偏外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算了，只要地下室没有被发现就行，友绘，我们就当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好的……如果让嫣汐大人看出什么蹊跷可就危险了呢。”
与此同时，二层的房间里，嫣汐在叹气中停止了对发声的练习。
（昨天晚上的友绘……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友绘究竟是H子的什么人，作为绑架的帮凶却又对自己关怀备至。但是，最近总是能够从友绘身上察觉出异常。
（说到底啊……这个结晶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完全没有搞清楚。）
她摸了摸自己睡裤的口袋，将那颗血红色的结晶取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一边低头观察，一边心想着。
而这颗微小的结晶体，却引出了嫣汐逃离这个古怪实验室的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