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Mas……ter……?”
我只能重覆了她问我的话。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现在的自己所知道的───只有这个娇小、纤细的少女,和外面的男人也是同样的存在。
“……………………”
少女不发一语,静静地看着我。
───那姿态,该怎么说才好呢。
眼前的她,特别到足以使我忘记,外面的男人只要找到空隙就会来袭的状况。
好像只有自己的时间停止。
刚刚占满身体的死亡的恐惧,不知消失到何方,现在,只有这少女在我视线内───
“Servant·Saber,遵从召唤而来,Master,请下指示。”
第二次的声音。
在Master这个词和Saber这句话,传入耳中的瞬间……
“────唔!”
左手传来痛楚。
像是被押上烙铁一样地痛楚。
我不由得按住左手背。
这举动算是信号吗,少女文静地点了一下楚楚可爱的脸庞。
“───至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在此,契约完成。”
“什、契约、什么的────!?”
我也算是个魔术师。可以理解那个辞是什么意思。
但是少女并未回答我的问题,颔首的同时,以同样的优雅转过脸去。
────她面对的是朝外开的门扉。
在门外,是还架着长枪的男人身姿。
“────”
不会吧,在我这么想之前。
骑士装束的少女,毫不犹豫地跳出仓库。
“!”
我忘记身体的痛楚,站起来追在少女身后。
那女孩不可能敌得过那男人。
就算她穿着得再怎么威风,但少女是个比我还要娇小的女孩子。
“住────!”
手,我正打算这么叫出的来时,硬生生的停住。
“什么────”
我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我的脑袋真的空白到无法思考。
“什么啊、那家伙────”
回响的兵器声。
月亮藏进云中,庭院回复原本的黑暗。
钢铁与钢铁在黑暗中冒出火花。
持长枪的男子,二话不说话朝着从仓库跳出的少女袭击。
少女一击挥开长枪,不断攻来的长枪被她一一弹开,每弹开一次,男人就被逼的往后退一步。
“────”
实在、令人无法相信。
名为Saber的少女,的的确确占了上风。
───战斗,开始了。
刚才我跟那男人的对打,只能算是儿戏。
战斗,是能够给予彼此致命一击的能力者之间的争斗。
不管彼此的实力有多大的差距,只要有能打倒对方的技术,那才叫作战斗吧。
从这意义来说,这两人的争斗也是战斗。
我连看都看不清的男人的长枪,气势大增、不断地朝着少女刺出。
然而,少女用手中的“什么”确实地弹开长枪,间不容发地朝踏前进。
“啐────!”
发出憎恨的咋舌声,男人稍微后退。
他将手中的枪摆直,防御起被攻击的侧腹────!
“咯……!”
一瞬间,男人的长枪一亮。
如同投出炸药的一击,实际就是如此吧。
当挡住少女挥出的“什么”的瞬间,男人的枪像通了电一般发光。
那是怎么回事,别说那男人,连我都看出来了。
那是,威力强到能够看到的魔力。
少女轻描淡写地每挥出一击,都带有相当数量的魔力。
那些太过强大的魔力,仅只接触,就能渗透进对手的武器内。
那些魔力,光挡住也会受到相当的冲击吧。
打个比方,如果把那男人的枪当作精准无比的狙击枪,那少女一击的火力,就是散弹枪。
少女每挥出一击,庭院就被闪光包围。
但是……
让男人居于下风的,并非这种次要的事。
“卑鄙的家伙、干嘛隐藏自己的武器……!”
男人一边振开少女的猛攻、一边恶声恶气地诅骂着。
“────────”
少女没有回应,再次挥出手中的“什么”……!
“你这家伙……!”
男人不反击,而朝后退。
那也是当然的吧。
因为少女拿着的武器是看不到的。
既然不知道对方的攻击范围,还随便攻入就太愚蠢了。
没错,看不到。
少女的确拿着“什么”。
但是,形状、长度都无法判断,一切都看不到。
原本就是透明的吗,少女挥出的武器,就算爆出火花也不会浮现形状。
“啐────”
是很难以战斗吗,男人没有了刚才的敏捷。
“────”
而且,少女开始发出声音。
挥着手中“什么”的手臂更激烈。
没有空隙、如豪雨般的剑舞。
四散开来的火花,让人想到锻冶场的炼铁。
───男人一边咋舌、一边防御。
老实说,就算他是要杀我的对手,我也不能不佩服。
长枪男子以那看不见的武器为对手,仅靠着少女手臂的动作和脚步,就确实地防御住──!
“唔────呃!”
不过,那也到此为止。
对不停防守的对手,不是要斩倒,只能打倒。少女像在这么说似地,朝男人更加接近。
像要把他打下一般,挥出浑身的一击……!!
“别得寸进尺、混蛋────!”
他是发现胜算了吗,男人消失了。
不,是像消失般地向后跃。
当、少女的一击划过空中打碎地面,卷起了土块。
要把男人逼入绝境,而挥出来的必杀一击,被轻松地躲开了────!
“笨蛋,那家伙在做什么啊……!”
从远处也看得出来。
至今为止确实挥出的每一击姑且不论,但要决定胜负的大动作,是无法捉到那男人。
对男人来说,一次次地挡住少女猛攻的身体,已经忍耐很久了吧。
他克制住自己,为了这一瞬间两脚猛然一跃。
因为他发现,刚才的一击才是决定胜负的空隙────!
“哈────!”
向后跳了好几公尺的男人,在着地的同时弹了起来。
可以说是三角跳跃吧,他像逆转自己刚才的跳跃一般,朝少女跃进。
相对的───少女的剑还嵌在地面上。
“────!”
那空隙,已经无法挽回。
不到一秒即将刺回的鲜红长枪、
和剑仍插在地面上,如陀螺般翻转身体的少女。
“!”
旲此,他们的攻防也在一秒之内。
注意到自己的大意而停下脚步的男人、
和不到一秒,连身带人横扫的少女的一击────!
“咕────!”
“────────”
被弹飞的男人,和弹飞男人的少女,彼此都露出不满的表情。
那也当然。
彼此使出了打算将对方致命一击的必杀招术。
就算是克服了险境,但必杀一击变得毫无价值了。
他们的距离大大地拉开。
是刚刚的攻防给予彼此的负担都很大吗,两人静静地互瞪着。
“───怎么了,Lancer,站住不动的话,枪兵之名会哭泣的呦,你若不过来,那我就攻过去好了。”
“……哈,你要特地来送死吗?我是没关系啦,不过在那之前,先问你一声,你的宝具────那是剑吗?”
Lancer向方投出刺穿内心的视线。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战斧,也说不定是枪剑,不,有可能是弓也说不定喔,Lancer?”
“哼,满嘴胡言的剑士。”
男人……被称作为Lancer的男人,把枪稍微向下倾斜。
那也能表示着停止战斗的意思。
“?”
“那个是……”
少女对Lancer的态度感到疑惑。但是───我知道那个架势。
几个小时前,在夜晚的校园内进行的战斗。
那个应该是最后的压轴,必杀的一击。
“……顺便再问一件事,我们彼此是第一次见面喔,你没有在这里停手的意思吗?”
“────────”
“这建议不坏吧?你瞧,在那边发呆的你的Master,不但不成材,而我的Master也是个不肯露脸的窝囊废,我是比较喜欢把现在的决斗,留到彼此都是万全状态的时────”
“───我拒绝,你要在这里倒下,Lancer。”
“这样啊……真是的,我原本只是打算看看情况的喔?既然Servant都出现了,我也不打算久留的,不过────”
啪喳。
两人的周围,出现了歪曲。
Lancer的姿势压低。
同时卷起寒气。
───跟之前一样。以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鸣动起来────
“宝具────!”
少女架起似乎是剑的武器,紧盯着眼前的敌人。
用不着我来说。
敌人到底有多危险,她比我更能感受到。
“……再见了。你的心脏,我要贯穿了────!”
野兽朝地一蹬。
宛如打出的陀螺,Lancer如瞬间移动般地出现在少女眼前,他把那长枪,朝着少女的脚下刺出。
“────”
由我看来,是很愚蠢的方法。
往下明显地倾斜的枪,又更朝脚下攻击,这对少女是没用的。
事实上,少女一面跳过长枪、一面打算斩倒Lancer而向前踏出。
在那,瞬间。
““────Ga e(穿刺)””
伴随着本身就带有强大魔力的言语、
““────Bolg────!(死棘之枪)”
朝下方刺出的长枪,往少女的心脏迸射。
“────!?”
浮起来的身体。
血红的光芒宛若光鞭一般,少女被枪弹飞,在空中划出一条很大的抛物线,朝地面落下────不,是着地。
“哈啊───、咕……!”
……血流了出来。
至今连个擦伤都没有的少女,胸部被贯穿,流出大量的鲜血。
“诅咒……不、刚刚的是逆转因果吗────!”
她吐出痛苦的声音。
……我也同样吓到了。
不,因为从远方看的关系,我比她更清楚刚刚的一击有多么奇怪。
长枪,确实是朝少女的脚下攻去。
但却突然改变轨道,以不可能的形状、朝不可能的方向伸展,贯穿少女的心脏。
但是,长枪本身既不会伸展、也不能改变方向。
那种样子,自然到让人有种一开始长枪就是朝少女胸口刺去的错觉,所以才奇怪。
改变轨迹贯穿心脏,并非简单之事。
并非长枪改变轨迹,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过程改变了。
……与那名称同时击出的长枪,拥有“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为前题。
也就是说,逆转过程与结果。
既然有了贯穿心脏的结果,枪的轨迹只不过是为事实举证的附加动作罢了。
足以突破各种防御的魔枪。
攻击时就决定了对方命运,一使出来就‘必定贯穿心脏’的枪。
如此荒谬的一击,谁够挡的住呢。
不管敌人如何的回避,长枪一定会到达心脏。
───因此而必杀。
只要被解放,就一定能贯穿敌人的诅咒之枪───
然而。
少女,间不容发地躲过了。
虽然被贯穿,但避开了致命伤。
从某方面来说,少女的行动比枪之一击还要不可思议。
少女在投出长枪的瞬间,就像是知道结果而翻转身体,全力向后退。
是非常幸运呢,还是有能缓和长枪诅咒的加持呢。
总之,少女避开了致命伤,让必杀之名坠地────
“哈────啊、哈────”
少女调整紊乱的呼吸。
大量流出来的血也止住了,被刺穿的伤口也渐渐合了起来───
“────”
这就是层次的不同吧。
虽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也差太多了。
不管是能与Lancer互斩的武技、还是每一击挥出的巨大魔力量、或是像这样自己治疗伤口的的身体,少女明显地比Lancer来得优秀。
……可是,那也是过去式了。
虽然处于再生中,但少女的的伤势很深。
这时如果Lancer攻进来,那就会无法防御而被打倒吧。
不过。
在这绝对有利状况下,Lancer动也不动。
“噶吱——”
他发出连我都听得到的咬牙声,死盯着少女。
“───居然躲开了、Saber,我必杀的一枪·Gae Bolg。”
如同从阴间传来的声音。
“……!?Gae Bolg……你是爱尔兰的光神之子吗──!”
Lancer的表情一暗。
至今为止的敌意变淡,Lancer厌恶地咋舌。
“……真呆。只要露出这手,没有必杀就糟了的说,真是的,太过有名也要反省。”
沉重的压力渐渐淡去。
Lancer并未追击受伤的少女,干脆的转过身,移动到庭院的角落。
“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得战到其中一方消失为止,虽然是Servant的规则……不巧,我的雇主是个胆小鬼哪,枪被躲开就回来,居然这么胡说八道。”
“──你想逃吗,Lancer?”
“啊啊,你要追来也没关系喔、Saber,只不过──到时候,你就要抱有死亡觉悟。”
咚、地一声,Lancer跳了起来。
他的身体是多轻呢,Lancer轻松地飞越围墙,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等一下、Lancer……!”
胸口负伤的少女,打算去追逃走的敌人,而开始跑起来。
“那、那家伙是笨蛋啊……!”
我全力冲横越庭院。
如果不赶快阻止她,少女似乎打算跳出去。
……不过,没那必要。
打算飞越围墙的少女,在要跳起而弯下去的同时,痛苦地按着胸口站住了。
“咯────”
我跑到她身旁,观察她的样子。
不,虽然是打算出声才接近的,但在接近她的同时就忘了。
“────────”
……总之,真的就像是骗人一样。
散发银色光泽的防具,靠近一看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沉重铠甲。
过时的衣服也是没见过地光滑,呈现鲜艳的青色。
……不,我不是在因为这些而看呆。
比我还小了几岁的少女,是非常美丽的美人。
被月光照耀的金发,像是洒了砂金一般细致。
稚气未脱的脸庞有着一股气质,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就很柔软。
“────────”
我发不出声音来,除了因为她的美而屏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为什么?”
这名少女因为战斗而受伤,让我相当生气。
不管有多坚强的铠甲保护身体,女孩子不得不战斗这件事,我想一定是搞错了。
当我呆呆地看着少女的时候,少女仅仅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不过,立刻就结束了。
她的痛楚是消失了吗,少女把手从胸口拿开,抬起脸来。
直直望向我的瞳孔。
而我在踌躇着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我发觉到她的样子。
“……伤口,消失了……?”
就算没刺中心脏,但明明被长枪贯穿了,却一点外伤都没有。
……虽然听说过有治疗的魔术,但却没有施展魔术的感觉。
也就是说,她受了伤会自动治疗────
“────”
然后我转换了想法。
现在不是看呆的时候,她是很危险的家伙。不搞清楚真实身份,就不能放心。
“───你、是谁?”
我退后半步问到。
“什么是谁,我是Saber的Servant,是你把我叫出来的,所以没有确认的必要吧。”
以沉静的声音,少女眉毛动也不动地回答。
“Saber的Servant……?”
“是的,所以就叫我Saber。”
她断然地说着。
她的语气,既礼貌又平稳,该怎么说,光听着脑袋就一片空白───
“────唔。”
……喂,我在动摇什么啊……!
“这、这样啊,奇怪的名字呢。”
我用手遮住热起来的脸颊,很白痴地回答,不过其它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问她是谁,她说出名字也很正常啊───喂、那我还一直不说话不是很失礼吗?
“……我是士郎,卫宫士郎,是这个家里的人。”
───怎么办?
我好像又回答的更加白痴了。
不过,因为她自报名字,那我也得说自己的名字才行。
虽然知道自己很混乱,但不管对方是谁都得要有规矩。
“卫宫……”
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女……Saber先是迟疑了片刻,接着又将带有阴霾的表情一扫而过。
“不,不对,刚刚的不算,我想问的不是那个,也就是说啊……”
“我知道,你不是正规的Master吧。”
“咦……?”
“可是,即使如此,你还是我的Master,既然交换了契约,我就不会背叛你,你没有如此警戒的必要。”
“唔……?”
麻烦了。
虽然听到她在说什么,可是我却完全听不懂。
我所知道的,只有她把我叫做Master,这种奇怪的称呼。
“那不对。我的名字可不是Master喔。”
“那么就士郎。嗯,我的话,也比较喜欢这个发音。”
“呃…………!”
从她口中说出“士郎”的同时,我想我脸上大概喷出火来。
因为一般来说,第一次见面的人,不是应该用姓而不是用名称呼的吗……!?
“等一下、为什么你────”
“好痛……!”
突然,左手一阵麻痹。
“好、好热……!”
手背好热。
热到像是烧起来一样的左手上,被刻上了像是刺青的奇怪纹章。
“什────”
“那个被称为令咒、士郎,既是约束我们Servant的三个命令权,也是对Master性命的保障,请避免随便使用。”
“你、你────”
到底是什么,当我这次终于打算要问的时候,她的感觉突然一变。
“───士郎,请治疗伤口。”
她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她注意的并非是我,而是对着远方───围墙之外的样子。
不过治疗,是要我做吗……?
“等一下,你该不会在对我说吧?不好意思,我可不会那么难的魔术,而且那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Saber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觉得,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么,我就这样迎敌。虽然只有外表自动修覆,但再一次战斗,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再一次,是什么?”
“外面有两名敌人,这种程度的压迫感,是几秒就能打倒的对手。”
说完,Saber轻轻一跃,跟Lancer一样,飞越围墙到了外面。
留下的,只有被留在庭院的我。
“……外面,有敌人?”
在说出口的同时,我就了了到那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你是说你还要战斗吗……!”
动起身体。
我想也不想,就全力朝门口跑出去。
“哈啊、哈啊、哈────!”
跑到门口,慌慌张张地打开门闩,冲到外面。
“Saber、你在那……!?”
我在黑夜中里凝视着。
这种时候月亮偏偏被遮住了,四周被封锁在黑暗中。
但是────
有声音就在附近响起。
“那边吗?!”
我跑到没人的巷子里。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我曾看过的红衣男子与Saber对峙着。
Saber毫不犹豫地朝红衣男子突击,将大量的魔力汇聚到无形的剑上猛然斩去,红衣男受到Saber的突袭,身体无法招架,眼看就要受到致命的一击。
而在他的背后。
在红衣男的庇护之下注视着Saber的人影,无庸置疑是我所认识的人。
"住-----"
我把左手向前伸去,把嗓门给拉开。
我并不知道那个红衣男是什么来头。
不过在他倒地之后,Saber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后头的人吧。
这种事,绝对不行。
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
"住手、Saber-----!!!!!!"
"唔-----!?"
突然有阵轻微的刺痛。
刻在左手手背上的印消失了一个。
好像是以此做为代价似的。
Saber停止了本来应该是停不下来的一击。
"唔-----"
一瞬间,银色的胄甲像是被石化似的停止了动作。
藉着这个空隙,红衣男立刻拉开了距离。
"那家伙-----是刚才那个……"
不会错的。
那个红色的骑士就是刚才跟Lancer战斗过的家伙。
"-------"
这么说来,在那家伙背后的"她"就是,那个……虽然不大敢想像,不过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
"你认真的吗,士郎,刚才那样下去的话一定可以解决Archer跟他的Master,而你却还使用了令咒放过了这大好机会……!"
"-------"
不是啊、就算你这么说我又能怎么样。
我现在根本不了解这是什么状况。
再说我阻止Saber只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救了我的少女跑去攻击她的画面。
"Master,请收回你的指示,你的这种态度,连能击倒的对手也会变的无法收拾。"
Saber再度把握在手中的"某样东西"给举起。
在她面前的是,刚才未能打倒的红衣男----
"……不是,你先住手,Saber,老实说,我现在根本是一头雾水,再说你正打算下手的对象,是我认识的人,你要我看着她被你攻击,我也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她可是Archer的Master,既然是我们的敌人,不在这里解决掉的话……"
"-------"
敌人……?
那个红衣男跟那个女的是敌人……?
"这种事我不知道,再说啊,虽然你嘴上叫着Master的,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叫我作主人的话,起码也该多少说明一下吧。"
"……话虽如此,可是……"
Saber很为难的样子,说话开始含糊起来。
"----原来。也就是这么回事吧,这位菜鸟主人?"
说的很有礼貌听的却很刺耳的声音,向我传了过来。
回头一看在我面前的是红衣男人还有从他背后出来的穿着制服的少女。
……看样子果然不是我眼花。
在红衣男人身旁的人,无庸置疑的就是那个远坂凛。
"远坂、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远坂身后的男的不是人类,这我也知道。
那也跟Saber一样,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那么-----带着他的远坂也是、那个-----
"咦?原来你知道我啊,什么嘛,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总之先说声晚上好,卫宫同学。"
她是有什么企图吗?
远坂竟然带着顶级的笑容跟我问好。
"啊------咦?"
这种情况,我投降了。
被她那样自然的问候语一说,好像目前为止发生的连连怪事就跟骗人的一样,下意识的就会想打声招呼回去----
"白----白痴啊你,现在什么状况你还晚上好,远坂、你……!"
"没错,我跟你同样是Master,也就是魔术师的意思,彼此都是相似的身份,没有隐瞒的必要吧?"
"你说、魔术师----?不会吧,你是魔术师吗?远坂……!?"
我睁大着眼,不经意地把手指指向了远坂。
"啊------"
……糟糕了。
不知道为什么远坂那家伙,好像十分不高兴似的在盯着我看……。
"啊、不对、不是啦,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原来,我懂了,也就是说你是这么回事吧"
远坂看了我们一眼,回头对着背后那个男的。
"Archer,不好意思你可以先变回灵体一下吗?我有点火大了。"
"那倒是无所谓……你说火大是什么意思?"
"就同字面上的意思,不让他知道现状如何的话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在这之前没有你出场的份,所以你先消失,你在的话Saber也不会把剑收起来的吧?"
"呼、又在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是命令的话那也只有接受了……给你个忠告,你想做的事是多余的。"
男人像个幻影般的消失了。
"远、远坂,刚才那是……!"
"你先别管,到了里头再说吧,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吧,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会全告诉你的。"
丢下了这句话,远坂快步地走向大门。
"咦----等等远坂、你在想什么啊……!"
我下意识停止了呼喊。
此时----
回过头来的远坂的表情,跟刚才的笑容截然不同。
"你真笨,我想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不是才说要告诉你吗?卫宫同学,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要吃惊是无所谓,不过有些时候不老实点接受的话,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喔,顺道一提,你知道现在就是那个时候吧?"
"唔……"
"你明白了就好,那我们走吧,到卫宫同学的家里去,这样你也没意见吧Saber?为了报答你放过我们,我会告诉你的主人很多事的。"
"……可以,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用意,不过只要你是在帮助主人,我就会约束自己。"
远坂走进了卫宫邸的门口。
"……那家伙好像很生气耶……"
不知道理由为何,但是感觉双方的身上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愤怒。
Part 2
唉、实在是很莫名奇妙……
"话说回来,那家伙……"
感觉上,跟她在学校时给人的印象好像有180度的大不同说……。
不知为何变成了这不可思议的状况。
在眼前的是快步行走的校园偶像,我所仰慕的远坂凛,而在背后的是一语不发跟着我的金发少女,自称是从者的Saber。
"……"
啊,话说回来,我也不能老是畏畏缩缩。
我虽然还是半调子,但依然是个魔术师。
看似同样是魔术师的远坂都能如此光明磊落了,我再不振作点的话可是会被瞧不起的。
……话虽如此,脑中能想到的只有些微的事。
首先,跟在我后头的是Saber.
她称我为主人,从订了契约这话看来,十之八九是属于使魔类的。
所谓的使魔,听说就是帮忙魔术师的一种辅助类的东西。
大部分是由魔术师身体的一部分所移植,当作分身来差遣的东西。
使魔即为魔术师的助手。
因此,要尽可能的不替魔术师造成负担,以不大需要魔力的小动物来担当。
我的确是这么听说的,但是。
"有什么事吗,士郎?"
"……没有,没什么事。"
……Saber怎么看都是人类。而且也很明显的比我这主人来的优秀。
面对这样的人我也没有可以束缚她的魔力,再说我连可以使唤使魔的魔术回路都没有。
"……"
所以,我想Saber跟使魔一定有些微的不同。
她把自己叫做Servant。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那个叫Lancer的男人也好,还是远坂带着的那个红衣男也罢,我想都是同一种东西。
Saber说了远坂也是主人。
那么,带着从者的魔术师就叫做主人没错吧。
……远坂好像也是魔术师的样子,她是什么来头我也没道理知道。
卫宫家是从老爸这代才来到这个城市的外地者。
所以远坂是魔术师一事我不清楚,远坂看来也不知道我有在学习魔术。
……在这座城市里,我所不知道的魔术师复数以上存在着。
那个叫Lancer的如果也是其他魔术师的从者的话,也就是说,我已经踏进了魔术师之间的斗争了吗----
"……"
"哇,地方还蛮大的嘛,和风的房子也挺新鲜的说,啊、卫宫同学,那里是客厅吗?"
边这么说着就进了客厅的远坂。
"……"
思考的事就到此为止。
总之为了听远坂的说明我进了客厅。
我把灯给打开。
时针指在凌晨一点的地方。
"哇好冷!搞什么啊,窗户的玻璃不都破了吗"
"这也没办法啊,我被那个叫Lancer的家伙给袭击。当时哪顾的了那么多啊……"
"啊,是这么回事啊。那你在把Saber叫出来之前,是一个人跟他交手?"
"根本谈不上交手。只是我单方面的挨打而已。"
"哼,不会死要面子啊……真是一目了然啊,卫宫同学这人。"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远坂走到了玻璃碎片旁。
"?"
远坂拿起了玻璃碎片,稍微认真地观察了一下----
"----Minuten vor Schwein"
噗滋一声划过了手指,将血滴在窗户玻璃上头。
"!?"
那是什么魔术。
破了粉碎的窗户玻璃碎片自己开始拼组起来。
花不到数秒的时间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远坂、刚才的是----"
"只是一点小表演而已。虽然不能当作你救了我的谢礼,不过这点忙不帮也说不过去吧。……虽说我不动手你也会自己修好,可是把魔力用在这上面也是种浪费不是吗?其实窗户玻璃只要换过就可以了,但要在这寒风下讲话也实在是有点困难。"
远坂说的理所当然。
不必说也知道,她的功力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
"----不,这很厉害耶远坂。因为这种事我做不到的说。能帮我修好真是多谢了。"
"做不到?不会有那种事吧?应付玻璃的方法可是初级中的初级耶,修复才刚几分钟前破掉的玻璃,这对哪一个门派来说都像是入门测验的东西吧?"
"是这样的吗?因为我只有给我老爸教过而已,像这种基本的还是初级的我都不知道"
"------啥?"
远坂停止了动作。
……糟糕。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等一下,那也就是说,卫宫同学你是个连自己工作室的管理也不会的半调子?"
"没有啊,我没有工作室这种东西。"
……啊~,是有个算是修炼场所的仓库啦,不过要是把那说成工作室的话,远坂这家伙一定会真的火大吧。
"……我想不会有这种事吧,我确认一下。难道你连五大元素的使用还有通路的做法也不知道?"
没错,我老实的点了头。
"……"
哇、好可怕。
不愧是个大美人一沉默起来真是魄力十足啊,这家伙。
"什么。那你是门外汉?"
"没这回事啦。好歹强化的魔术我还用的出来。"
"你说强化……还在使用这种半调子的东西啊,然后呢,除此之外就江郎才尽了?"
"……嗯,老实说的话,大概吧。"
这股视线实在是太刺人了,没办法只好回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唉,怎么会让这种人叫出Saber来啊,受不了。"
"……呣。"
怎么,有种火大感。
我又不是在玩的。
虽然我的确还不成气候,可是这和那是两码子事吧。
"算了。都已经决定的事了事到如今才在抱怨也于事无补。先不谈这个,得先把债给还清才行。"
呼一声、吐了口气的远坂。
"那么我现在开始说明。卫宫同学,你还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立场上吧?"
我点了个头。
"果然……虽然看了也知道,不过还是得先确认才行,要对认识的人说明还真是块内心的赘肉。"
"?"
"说穿的话,卫宫同学已经被选上成了主人了。在你其中一只手上有个圣痕对吧?像是在手背或是手腕的地方,虽然是因人而异,不过应该都有三个令咒在上头,那就是身为主人的证明。"
"手背……啊,这个啊……"
"对,那也是制约从者的咒文,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喔,那咒文叫做令咒,只要有它在就可以让从者服从。"
"……? 只要有它在? 这话什么意思?"
"令咒代表着绝对命令权,那个刻印可以改变Servant的意志,使其绝对服从命令的咒文,要发动不需要咒语,只要你有使用令咒的念头就会发动,还有,如果令咒一没,卫宫同学大概会被杀掉吧,所以你可要多加注意。"
"咦……我会、被杀掉------?"
"没有错,Master将其他Master给打倒乃是圣杯战争的基本,然后把其余六个人给打倒的Master,即会被赋予可以实现愿望的圣杯。"
"什------么?"
等、等一下。
远坂那家伙说的我完全不能理解。
像是,Master要把Master打倒。
然后最后可以得到圣杯什么的……等等,圣杯?
我连那个圣杯的事也……!?
"你还不明白吗?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被卷进了一场游戏里了,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七位Master的生存竞争。在还没将其他Master给打败之前就不会结束,也就是魔术师彼此之间的互相残杀。"
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似的,远坂凛如此断言。
"---------"
在我脑袋里,刚才听到的字句不断环绕着。
被选为Master的自己。
是Master的远坂。
名为Servant的使魔。
----还有。
一场叫做圣杯战争的,与其他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
"等一下,那算什么,干嘛突然鬼扯这些啊你。"
"你的心情我能了解,不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况且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连续两次被从者给追杀,自己已经是站在走投无路的立场上了。"
"---------"
那是。
的确,我是被一个叫Lancer的家伙给追杀没错。
"啊,我说错了,不是被追杀而是已经被杀了喔,真亏你能起死回生耶,卫宫同学"
"------"
不是被追杀,而是被杀了。
……没错。
我被那个拿长枪的男的给杀了。
在对现状吃惊之前,我应该对自己还活着一事更加感到不可思议才对。
……贯穿胸前的伤口。
……流出的血液。
……逐渐下降的体温。
以及。
在那深渊当中,听到的某人清楚的声音-----
"你懂了吧?你早已经身在这个立场了。不能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逃避,既然你也是魔术师的话应该早有觉悟了吧?杀人,不然就是被杀,这就是我们魔术师不是吗?"
是我困惑的样子很有趣吗,远坂心情绝佳。
"---------"
……没错,觉悟的话我是有。
不过,在这之前。
"……远坂,你知道我被Lancer杀了啊……"
我很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件事。
"----啧,稍微得意忘形过头了"
总觉得,这举动摆明了有古怪。
"刚才那只是单纯的推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忘了吧"
"……哪里不重要了。我那个时候,被某个人-----"
"好了啦!比起那个,你先给我多了解自己的立场。你也是七位Master中的一人,也是圣杯战争的主角啊。"
远坂好像在逃避我的视线似的转过了身,像个站在讲台的老师似的在客厅里阔步着。
"听好了?在这城市里几十年一次,就会有七位Master被选上,被赋予各类的从者,Master使唤自己左右手的从者,来击溃其他的Master----这就是圣杯战争的仪式规则。"
"我也是被选上Master的其中一人,所以跟从者定了契约,你不也和Saber定了契约了,卫宫同学虽然不像是自己叫出Saber的样子,不过因为从者本来就是赋予圣杯的使魔,像卫宫同学这样,毫不知情就成了Master的案例也是有可能。"
"……"
由于远坂的说明太过简洁,我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个从刚才就有的疑问。
"你先等一下,远坂你刚说Saber是使魔,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说到使魔就是猫或鸟之类的吧?的确是有人把人的幽灵拿来使唤啦,不过Saber可是有肉体的,况且,那个----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使魔。"
我偷偷瞥了Saber一眼,Saber只是沉默着听着我和远坂的对话。
……那个样子真的就跟人类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
"使魔啊----嗯,从者的确是在那个分类里头,不过地位可是相差悬殊喔,毕竟待在那里的她啊,以使魔来说可是被视为最强的Ghost Liner。"
"Ghost Liner……?那就是说,果然是幽灵吗?"
"幽灵……嗯,是类似啦,不过你要是把Saber跟那种东西混为一谈的话可是会被Saber给杀掉的喔,因为从者乃是被赋予肉体的过去的英雄,接近精灵以及超越人类的存在。"
"啥?被赋予肉体的过去的英雄?"
"没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代,把早已死亡的传说中的英雄像这样拉过来,再加以实体化。"
"不过,到叫出来之前是魔术师的工作,剩下的实体化圣杯会替我们作,要把魂魄转换为形体,这对一介魔术师来说是不可能的,于是在这里我们就要借用器具的力量。"
"等一下,你说过去的英雄,什么……!?"
我看着Saber。
那么她也曾是英雄的人吗。
嗯,这么说也没错,会穿成那个样子的人在现代也找不到,不过即使如此----
"这种事不可能,那样的魔术,我听都没听过。"
"这当然,因为这不是魔术,你就想作是圣杯所引起的现象,不这么想的话要把魂魄再现加以固定化这种事根本办不到。"
"……魂魄的再现……那你的意思是,从者跟幽灵不一样吗……?"
"不是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或是机械,只要留下伟大的功绩,就会脱离轮回,升华至上一层次,这你没听说过吗?所谓的英灵就是这样,简单点说就是让人崇拜供奉的拟似神明吧。"
"像是降灵术或是通灵术,这些一般性的'操灵魔术'就是借用他们力量的一部分来引起奇迹的吧,不过这里说的从者是直接连结英灵本体的使魔,所以基本上就以灵体的姿态待在身边,必要的时候在使其实体化来战斗。"
"……嗯,就是说,灵体与实体是可以看场合来使用的啊……刚才跟着远坂的家伙突然消失,就是因为变成灵体了?"
"对,他现在在这间房子的屋顶上看守着,我想从刚才的战斗你也可以明白吧,能打倒从者的就只有同是灵体的从者而已。"
"的确,对手要是实体化的话我们的攻击也能打的中,顺利的话或许能打倒也不一定,不过,从者全部都跟怪物一样对吧?所以怪物就交给怪物来应付,Master在后头支援才是明智之举。"
"……呣。"
远坂的说明,听的我不是很舒服。
怪物怪物的,其他的从者怎样我是不知道,不过我不想用那个词来形容Saber。
"总之当上Master的人,就必须使唤召唤出的从者来打败其他Master,这点你理解了吗?"
"……你说的话是可以理解,不过,我可没有接受喔,再说这种没水准的事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开始的。"
"这种事既不是我该知道的,也不是我能回答的,关于这件事,你就找时间去跟监督圣杯战争的人好好问个清楚吧,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只有战斗一途,还有从者是强力的使魔你可要善加利用,只有这些。"
远坂只说了这些,接着看向Saber。
“接下来,从卫宫同学的话听来,你好像是不完全状态呢,Saber。”
“……嗯,如你所言,我并非是万全状态,因为士郎没有让我实体化的魔力,要变回灵体、或魔力的回复,都很困难吧。”
“……真让人吃惊,虽然事态严重,但没想到你会老实说出来,我只是在想要怎从你的话中听出弱点来而已。”
“虽然让敌人看出弱点,并非我意,但也骗不过你的眼睛的,隐藏我的底牌也没意义,对吧?既然如此,就借着让你知道,让士郎更深地了解现状,也比较好。”
“正确,风格也很完美……啊啊、真是的,太可惜了,如果我是Saber的Master,就等于赢了这场战争嘛!”
远坂很不甘心似地握拳。
“呣,远坂,你是说我不配吗?”
“当然啊,笨蛋。”
呜哇,她刚刚轻松地说出没良心的话来。
“什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而且还没有自觉。
学校的优等生形象咔啦咔啦地崩塌了。
……不愧是一成。远坂的确是跟鬼一样无血无泪。
“接下来,话说完了,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这时,远坂突然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出发,要去哪里?”
“就是要去见你被卷入的这场比赛……了解“圣杯战争”的家伙啊。卫宫同学,你想要知道关于圣杯战争的理由,对吧?”
“───那是当然,可是,在那里啊?已经这时间了,太远的话-”
“没问题的,就在隔壁镇,所以快一点的话天亮前就回得来,而且明天是礼拜日,熬夜也没关系,不是吗?”
“不,问题不是啦。”
只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很累,我想要稍微休息一下,整理事情。
“怎么,不去吗?……哎,卫宫同学如果这么说的话,是没关系啦,Saber你呢?”
不知为何远坂向Saber征求意见。
“等一下,跟Saber没关系吧,不要勉强她。”
“喔,已经有身为主人的自觉啦,不喜欢我跟Saber说话?”
“怎、怎么可能!只是如果远坂说的是真的,Saber就是过去的英雄吧。那被叫到现代,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士郎,不是那样的,Servant如果要在人间生存,就会适应各种时代,所以这时代的事我也很清楚。”
“咦────真的知道?”
“当然,因为我也不是第一次在这时代被叫出来了。”
“什────”
“骗人,那机率有多小啊……!?”
啊,远坂也吓到了。
……这就是说,Saber说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吧。
“士郎,我赞成她的意见。你对Master的知识太少了,身为与你订契约的Servant,士郎若不变强,我会很困扰。”
Saber静静地凝视着我。
……那不是为了Saber自己,而是考虑到我的安稳视线。
“……我知道了,去就好了吧,远坂,那里是可以立刻来回的地方吧?”
“当然,目的地是隔壁镇的言峰教会,那里是监督圣杯战争的假神父之家喔。”
远坂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是以捉弄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为乐的笑容。
“………………”
虽然是偏见。
但是、我总觉得她个性的某处好像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Part 3
走在夜晚的镇上。
过了深夜一点,外面完全没半条人影。
家家户户也都熄了灯,现在只有街灯静静地照着入睡的镇上。
“呐、远坂,虽然不很重要,不过你打算用走的走到隔壁镇吗?”
“对啊?因为电车跟公车都停驶了吧,也不错啊,偶尔来个夜晚散步。”
“这样啊,我暂且问一下,你知道走到隔壁镇要多久吗?”
“欸-,用走的话,差不多一小时吧。哎,回来晚了,搭计程车就好了吧。”
“不能多花钱啊,而且我想说的,是女孩子晚上在外走动,不太好吧,你知道最近很危险吧,有什么万一的话,我可不负责喔。”
“你就放心吧,不管对方是什么,都用不着你出面,卫宫同学你好像忘了,那边的Saber可是很强的喔。”
“啊。”
这么说也是。
不管是强盗什么的,只要对Saber出手,反倒会被杀的落花流水吧。
“凛,刚刚士郎想说什么,我无法理解。”
“咦?不,该说他是搞错了,还是大白痴呢。好像是想说,如果我们被色狼袭击的话,卫宫同学要救我们。”
“怎么可以,士郎是我的Master,这样不是立场倒转了吗?”
“他没想过这点,不是吗?我觉得他是不管魔术师还是Servant,都没关系,一次也好,好想看看他脑袋内部呢─”
“………………”
远坂跟Saber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能交谈的交情。
说到Saber,自从被我阻止她不能用那副样子出门的时候,就不发一语。
她怎么样都不肯脱掉铠甲,没办法,就只能让她穿上雨衣,可谁料如此一来她就更不开口了。现在则是不客气地跟在我身后,只跟远坂说话。
该说是女人心很难懂么?这种动不动就不理不睬的行为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啊咧?你要走去那啊,卫宫同学。你走错路了吧?”
“到桥那边就好了吧,这边是近路。”
因为我非常排斥要跟她们俩肩并肩走,所以我就快步走上旁边的路。
两人没意见,跟了过来。
到了河边的公园。
过了那座桥,就能到达隔壁镇的新都───
“嘿,有这条捷径啊,也对,从公园也能到桥上嘛,朝公园走就好了呢。”
远坂兴高采烈地说着,抬头看着桥。
是因为夜晚的公园的关系吧。
远坂抬头看着桥的侧脸,比在学校看到的还要漂亮,惨了。
“好了、走吧,我们又不是来玩的。”
我催促着站在公园的远坂,走上阶梯。
只要到了桥上的人行道,接着到新都就是一条直路了。
桥上人行道没有人。
那也是当然的,就算在白天也很少人走这里。
到隔壁镇一般是坐公车或电车,这个人行道桥不太有人使用。
再怎么说,距离都太长了,而且也有人会无聊到担心不够牢固,就算那天崩塌也不奇怪。
从位置来说是很完美,但没被当作约会路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笨蛋,我在想什么啊。”
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的Saber,还有近在身边的远坂。
我努力不去意识到她们俩,总之,早点过桥就好,我加快脚步。
过了桥,远坂带我们走向郊外。
说起新都,我脑中浮现的只有车站前的商业街,但离车站较远的地方还留着以前的街道。
郊外是最多旧街道。
有稍微倾斜的长长坡道,以及望海的高台。
越往坡道越上方,建筑物就越少,山丘斜面上建造的外国墓地映入眼帘。
“这上面是教会喔。卫宫至少也去过一次吧?”
“不,没有。不过知道那边以前是孤儿院。”
“这样,那今天是第一次吗。那么,你稍微注意一点比较好喔。那边的神父和一般的不一样。”
远坂先爬上坡道。
……抬头一看,可以看到山坡上有座建筑物的影子。
高台上的教会。
以前连靠近都未曾有过的神之家,现在要为了这种目的而去。
“唔哇───好了不起啊!”
教会非常的豪华。
高台全部都是教会的占地吗,爬上山坡的同时,一大片平整的广场迎接着我们。
而盖在后方的教会,虽然没有那么大,却高耸地压逼来访者。
“士郎,我留在这里”
“咦?为什么啊,都来到这里,不能只把Saber留下来吧。”
“我不是为了来教会,而是为了保护士郎而跟来的。若士郎的目的地是教会,就不会再走远吧,所以,我就在这里等。”
Saber断然地说道。
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进去的样子,这时候就尊重她的意思吧。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是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掉以轻心,Master。”
宽广、庄严的礼拜堂。
既然有这么多坐位,平常来访的人应该很多吧。
既然被交付管理这么大的教会,这里的神父应该人格很杰出。
“远坂,这里的神父是怎样的人啊?”
“怎样的人,很难说明呢,我虽然认识了十年,却还不太清楚那家伙的个性。”
“认识了十年……?那可真是长久的关系呢。该不会是亲戚什么的吧?”
“虽然不是亲戚,但是我的监护人喔,顺带一提,他是我的师兄,也是第二个师父。”
“咦……师兄是、做为魔术师的师兄!?”
“对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他是神父吧!?神父还用魔术,那不是被禁止的吗!”
没错,魔术师跟教会本来就水火不容。
魔术师所属的大规模组织叫做魔术协会。
而大宗教的内部,一般人一辈子都看不到、属于这边的教会,暂且称呼为圣堂教会。
这两者是似是而非的,虽然形式上是合作,但有空隙的话,随时就互相残杀的紧张关系。
教会厌恶异端。
对彻底排除非人者的他们来说,使用魔术的人也是其目标之一。
对教会来说,奇迹是被选上的圣人才能使用的。其它人如果使用奇迹,就全都是异端。
就算是属于教会的人也不能例外。
教会中是地位越高越禁止魔术污染。
能被任命为这种教会的信徒就更不用说,而且,神的加持越多,就会离魔术越远────
“……不对,这里的神父本来就是这边的人吗?”
“嗯,他是被任命为圣杯战争监督者的家伙,是个厉害的代行者喔,不过,他有没有神的加持,就是个疑问了。”
远坂发出咔咔的脚步声,走向祭坛。
神父不在还来打扰就不太好,更不用说都已经这么晚了。
也不可能在礼拜堂,要找他的话,应该在教堂内部的个人私室吧。
“……对了,神父叫什么名字?刚刚好像说了言峰什么的。”
“名字是言峰绮礼,是我父亲的弟子,已经认识十年以上的孽缘喔……哎,可以的话,我才不想认识呢。”
“───同感,我也是,不想要不尊敬师父的弟子。”
咔地、一声脚步声。
是注意到我们来了吗,那人从祭坛内侧慢慢出来。
“我再三叮咛你来,都不回应,倒是带了奇怪的客人来……唔,那他就是第七人吗,凛?”
“对,虽然勉强算是魔术师,但内在却完全是外行人,所以没找到……我记得有规定,当上Master的人要到这报告吧,虽然是你们自订的规则,这次我就遵守吧。”
“很好,原来如此,看来我得要感谢那位少年呢。”
名叫言峰的神父,视线慢慢地转向我。
“────”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并不是在害怕。
……也不是在名为言峰的男人身上感到敌意。
但是,这个神父有股能让肩膀上空气变重的威严。
“我就是被任命管理这间教会的言峰绮礼,你叫什么名字,第七名Master啊。”
“───卫宫士郎,不过,我不记得自己有当上了什么Master啊。”
我腹部使劲,抵抗给重压,盯着神父。
“卫宫──────士郎。”
“咦────”
背上的重压转成恶寒。
神父静静地笑起了,像是遇到什么可喜之事。
────那笑容。
对我来说,有无法言喻的────愉悦。
“我要向你道谢,卫宫。愧你把凛带过来。若不是你的话,她到最后都不会来吧。”
神父走近祭坛。
远坂一脸很无聊地离开祭坛,走到我身旁。
“那就开始吧,卫宫士郎,你是Saber的Master,没错吧?”
“不对,我的确是跟Saber订了契约,但你就算跟我说什么Master、还是圣杯战争的,我一概不知,如果主人是要真正的魔术师才能当的,那重选其他的Master比较好。”
“……原来如此,很严重呐,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凛?”
“所以就说他是外行人了啦,得从头教起……你最擅常这种补救,对吧?”
远坂一副不高兴样子催着神父。
“────喔,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很好,这还是你第一次拜托我,对卫宫士郎感谢再多都不够呐。”
呵呵呵的、言峰神父愉快地笑了起来。
该怎么说,光听他们的对话,让我更加不安。
“首先来矫正你的错误吧,听好了、卫宫士郎,Master不但不是能让出之物,而且当了也不能辞退,手臂被刻上令咒的人,不管何者都无法辞退,你先接受这个事实吧。”
“呃───无法辞退,为什么?”
“令咒也算是圣痕,是给与Master的试练,不能说因为不方便就放弃,其痛楚,在得到圣杯前是不会消失的。”
“若你想要退出Master一职的话,除了得到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别无他法,这样一来,才能恢复从前喔,卫宫士郎,你的愿望,就算要把内部积存的泥巴全部挖出,也办得到───对了,要从新开始也是可能的吧。”
“因此,你就期望吧,若是那天到来的话,你就会感谢被选为Master啦,若想要消去肉睛看不见的烧伤,那只要接受那圣痕就好。”
“什────”
我头晕起来。
神父的话中根本没有重点。
只是让我越听越混乱罢了。
……撇开这些不谈,这家伙的话却深深地浸透到我的胸口,像血一般黏上───
“绮礼,不要绕圈子,我是叫你向他说明规则喔,可没叫你去撕开伤口。”
盖住神父话语的声音。
“────远、远坂?”
混乱的头脑,因为那声音一下清醒了。
“这样啊,因为对这种人说什么都没用,所以我想说,至少拭去他那些错误的道德观……哼嗯,常言道善有善报。我自己也不由得开心起来了。”
“怎么,你是说帮他对你有好处吗?”
“就是有,帮助别人的话,有一天也会救到自己啊……不过,现在再对你说教也没用。”
“那么回到正题吧,卫宫士郎,你被卷入的这战争被称为‘圣杯战争’。是七名Master用七名Servant来进行争夺战───这些、凛已经告诉你了吗?”
“……听说了。算是七名Master互相残杀的荒唐事吧。”
“没错。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自己喜欢才做这种违反正道的事。
全都是为了选拔配得上圣杯之人的仪式。
因为是圣杯嘛,选定所有者得需要几个考验。”
……什么考验啊。
我可以打赌,这神父一点都不觉得圣杯战争是什么“考验”。
“等一下,从刚刚就一直说圣杯圣杯的,那到底是什么啊,你说的、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圣杯吧。”
圣杯。
盛过圣者之血的杯子。
即使在少数的圣遗物中,也是最高位的圣杯,据说可以行使各种奇迹。
其中是广为流传的,是持有圣杯者可以得到世界。
……不过,那是骗人的,再怎么说,圣杯本身就接似于“似有若无”。
的确,“能实现愿望的圣之杯”,出现在世界各地不同的传说、传承中。
不过也仅只如此。
就算实际存在、就算真的出现,但听也没听过的架空技术,正是圣杯。
“怎么样啊、言峰绮礼,你说的圣杯,是真的圣杯吗?”
“当然啰,出现在这个镇上的是真品,其中一个证据就是,出现了Servant这种非常识的奇迹吧。”
“叫出过去的英灵,役使他们,不,近似让已死之者苏醒的奇迹,可以说是魔法了,若是有这股力量的圣杯,就能给持有者无限的力量,物品的真伪,在此事实面前跟本没有价值。”
“────────”
也就是。
这家伙想说,就算是假的,只要有超越真品的力量就不管真伪吗。
“……好。就假设圣杯存在吧,可是,为什么要有圣杯战争,有圣杯的话就不用互相残杀了,既然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大家分一分就好了吧。”
“这意见很有道理,不过我们没有这样的自由,能得到圣杯的只有一个人,那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圣杯本身决定的事情。”
“不管是选出七名Master,还是叫出七名Servant,全部都是圣杯独自进行,这就叫做仪式吧。圣杯选出配得上持有自己的人,让他们竞争,而选定只有一名的持有者,这就是圣杯战争───被圣杯选上的人,为了得到圣杯而互相残杀的降灵仪式。”
“────────”
神父淡然地说着。
我无法反驳,眼光落在左手。
……手上有着他们称为令咒的刻印。
他是想说的是,既然有了刻印,就没办法放弃Master一事吗?
“……我不能同意耶,就算只选出一人,只有杀掉其他Master一途,让我不服气。”
“等一下,只有杀掉其他Master一途,这是误解喔、卫宫同学,也不是一定要杀掉Master的。”
“啥?可是,不是说要互相残杀吗,言峰也这么说了耶。”
“是互相残杀。”
“绮礼你闭嘴,我说啊,这个镇上流传的圣杯是灵体,所以不是以物品形态拥有,是只能要特别仪式叫出来───也就是降灵。”
“虽然我们魔术师也能叫的出来,但既然是灵体,我们就碰不到, 这意思你懂吗?”
“我懂,灵体只有灵体才能碰到吧───啊啊,所以才需要Servant吗……!”
“就是那样,说白一点,圣杯战争就是要消灭自己的Servant以外的Servant喔。所以没有规定非得杀掉Master不可。”
“────────”
什么嘛,既然这样早说不就好了!
真是的,远坂和那神父都是坏心眼。
……总之,这样我就放心了。
因为就算参加圣杯战争,远坂也不会死吧。
“原来如此,也能那样想吗?那么、卫宫士郎,我问你,你想你能打倒自己的Servant吗?”
“?”
打倒Saber。
当然是不可能的啊。
不但魔术对她根本没用,她的剑术也强的乱七八糟。
“那再,我再问你,虽然是无聊的问题,但你觉得你比自己的Servant优秀吗?”
“??”
在说什么啊,这家伙。
因为我打不倒Saber,当然就不可能比Saber优秀。
刚刚不管那个问题,都是要我回答说Master的我比Servant来得弱────
“────啊!”
“就是那样,Servant是就算用Servant也很难打倒,那么,要怎么办呢?其实很简单吧?Servant若没有Master,就无法存在,就算Servant再怎么很强,主人若被打倒的话,那Servant也会消失,那么-”
没错,这是非常自然的行为。
谁都不会特地选择困难的道路。
想要确实获胜的话,杀掉Master而非Servant,是去除Servant最有效率的手段────
“……啊啊,要消灭Servant的话,先打倒主人会比较快,这我懂了,可是,如果反过来,先打倒Servant的话,Master就不是Master了吧?能碰触圣杯的只有Servant吧?那么,失去Servant的Master就没有价值了。”
“不,只要令咒还在,Master的权利就还在,Master是指能跟Servant订契约之魔术师一事,只要令咒还在,要跟几个Servant订契约都能办到。”
“失去Master的Servant并不会立刻消失,他们在体内魔力用完之前,还能留在现世,若有‘失去Master的Servant’在的话,就可能与‘失去Servant的Master’再订契约。就能够回到战场。
所以Master才要杀掉Master,因为让他活着的话,就有成为新障碍的可能性哪。”
“那、令咒用完的话呢?这样一来,不但无法跟其他的Servant订契约,得到自由的Servant也会跑去其他Master那儿吧?”
“等一下,那是────”
“嗯呣,你说的没错,连令咒都用光的话,也能从Master的义务中解放出来了。”
“……不过,把能行使强力魔术的令咒随便使掉,我不觉得有这种魔术师存在,若有的话,那不能叫做半熟手,而是单纯的白痴吧?”
呼呼、神父像是看穿我的思考般笑了。
“…………”
总觉得,不爽。
那个神父,从刚刚起就一直把我当成笨蛋,感觉他在挑拨我。
“懂了吗?那规则说明就到此为止───接下来,那就回到开头吧、卫宫士郎,你曾说过不打算做Master,现在也是一样吗?”
“若你要放弃做Master,那也行,就照你刚刚所想,用光令咒、切断与Saber的契约就好,到时候,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圣杯战争结束。”
“等一下,为什么我非得让你保证安全不可啊,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我也没有多余时间管你,但这是规定呐,我是为了监督重复进行的圣杯战争,而被派遣来,所以,我必须把因圣杯战争造成的牺牲降到最小。”
“────重复进行的圣杯战争……?”
等一下。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
重复进行,也就是说,这种战争过去发生过很多次吗……?。
“那是怎么回事,圣杯战争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吗?”
“当然,不然你觉得会派遣监督者过来吗?这间教会有回收圣遗物的任务,是特务局的末端,本来是以正十字的调查、回收为主,现在则带有鉴定“圣杯”的责任,调查在极东之地观测到的第七百二十六个圣杯,如果是真品就回收,不然就否决掉,就是这样。”
“七百二十六……圣杯有那么多个吗?”
“谁知道?至少,相似的就有那么多吧。”
“而其中的一个,就是在这镇上观测到的圣杯,也就是圣杯战争,记录上,第一次战争是在二百年前,之后,以约六十年为周期重复着Master们的战斗,这次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因为上一次在十年前,所以是目前为止最短的周期了。”
“什───你们是认真的吗,过去这种事就重复了四次……?”
“我完全同意,如你所言,他们已经重复好几次这种事了喔,过去重复进行的圣杯战争,全都惨烈至极,Master们被自己的欲望驱使,忘了魔术师的教条,进行不分对象的杀戮行为。”
“我想你也知道,对魔术师来说,将魔术对一般社会使用,是最大罪恶,因为魔术师不能让人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之前的Master们却打破此规定,虽然魔术协会为了约束他们,而派遗监督者,但也到第三次才赶上呐,那时被派遣的是我的父亲,懂了吗?少年。”
“啊啊,需要监督者的理由,我懂了,不过,从刚刚的话听来,这圣杯战争不是件很差劲的事情吗?”
“喔?那里差劲了?”
“因为以前的Master们是会打破魔术师规定的家伙吧,假设有圣杯好了,如果最后获胜的人,是个会把圣杯用在私利上的家伙,那要怎么办?把圣杯交给杀人毫不在意的家伙,会很糟吧,既然监督魔术师是协会的工作,那你不就应该惩罚那些家伙吗?”
我抱持些许的期待而问到。
但是言峰绮礼跟我预想的一样,以客气地而可笑的表情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有一个魔术师不是因为私利而动的,我们管理的只有圣杯战争的规则而已,之后的事一概不问,不管是有什么样人格的人得到圣杯,协会都不会管的。”
“怎么这样……!那么,如果得到圣杯的人是大坏蛋,那要怎么办!”
“麻烦呢……不过,我们什么也不会做,选择持有者的是圣杯,而我们没有力量阻止被圣杯选上的Master,再怎么说,那都是实现愿望之杯。得到它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只不过,若你讨厌如此的话,只要你获胜不就好了,跟推到他人身上比起来,这是最实在的方法吧?”
言峰在忍着笑。
像是对无法接受身为Master的我的悲惨模样,感到愉悦。
“怎么了、少年,虽然我刚刚说的是个好主意,你没有参考的意思吗?”
“……多管闲事,首先,我没有战斗的理由,我对圣杯那种东西没有兴趣,就算跟我说什么Master的,我也没有现实感。”
“喔,那么,得到圣杯的人会做些什么,就算因此而引起灾难,你也没兴趣吗?”
“那────”
……被他这么一说,我无法反驳。
可恶,这家伙的话像暴力一样。
完全不考虑我的心情,只是要事实,就毫不留情地逼迫我───
“没有理由,那也没关系,那么,十年前发生的事,你也不关心了啰?”
“────十年、前……?”
“没错,上次圣杯战争的最后,让不相配的Master碰触到圣杯了,不知道那个Master的期望为何,我们所知道的,只有当时留下灾害的爪痕而已。”
“────────”
一瞬间。
那场地狱,浮现在脑海中。
“───等一下,那,该不会是-”
“没错,是居住在这城市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喔、卫宫士郎。
伤者五百名,烧毁建筑物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栋,至今还原因不明的火灾,正是圣杯战争的爪痕。”
“────────”
────反胃起来。
视野开始模糊。
失去焦点,视线无法固定。
身体将要倒下。
但是,在倒下之前,我用力地站住。
咬着牙齿保住意识。
用沸腾的愤怒来压抑着那几乎要让人倒下的呕吐感。
“卫宫同学?怎么了,脸色突然发白……虽然是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话啦、那个───来,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的脸色大概是相当苍白吧。
怎么说呢,能让远坂担心,感觉非常稀奇。
“不用担心,看到远坂的怪脸就好了。”
“……等一下,你那是什么意思啊?!”
“不,没别的意思,如字面所述,所以别在意。”
“那就好……喂、那不是更恶毒吗?!你这蠢蛋!”
“咚”、毫不留情往我的头敲下去的学校第一优等生。远坂凛。
那是最后一击。
真的只是这样,刚才的呕吐感和愤怒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谢了,真的得救了,不要太欺负我啊、远坂,现在,我有些事非问不可了。”
呣、远坂还是一脸想继续打下去的表情,不过还是让开了。
“喔,还有问题吗?好啊,把想说的都全数说出来吧。”
像是看穿我要问什么事一样,神父愉快地催着我。
很好。
我卫宫士郎,怎么能输给你。
“那我问了,你说过,这次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吧,那么,到目前为止,有人得到过圣杯吗?”
“当然啊,并非每次都惨遭全灭。”
“那───”
“别着急,只是拿到手的话,很简单,再怎么说,圣杯都是这间教会在管理,只是拿在手上的话,我可是每天都在摸的喔。”
“咦────?”
圣、圣杯在这教会────?。
“不过,那只是容器而已,内部是空的,刚才凛说过了吧,圣杯是灵体,这教会所保管的,是制作的非常精巧的圣杯复制品,以这为触媒,可以降灵出真正的圣杯,做成实现愿望之杯,对了,就类似Master和Servant的关系吧……啊啊,的确,是有个男人暂时得到真正的圣杯。”
“那、圣杯是真品啰?不,得到圣杯的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那圣杯还未完成,愚蠢的男人,结果,只不过是被无聊的感伤冲走罢了。”
……?。
刚才的高姿态到那去了,神父似乎很懊悔地眯起了眼睛。
“……怎么回事,圣杯不是出现了吗?”
“只是要让圣杯出现的话,那很简单。聚集七名Servant,过一段时间圣杯就会出现。凛说的对,的确没有杀害其它Master的必要。
但是,那圣杯就不会完成,圣杯会选择配得上拥有自己的人,因此,回避战斗的那男人,并没有得到圣杯。”
“哼,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不跟其它Master决斗,就算得到圣杯也没意义,对吧?上次,第一个得到圣杯的Master太天真了,说是不想跟敌对的Master战斗,就逃开圣杯了。”
远坂一吐为快地说道,将视线从言峰身上离开。
“────骗人。”
那也就是说,言峰是上次的一名Master,虽然得到了圣杯,但因为拒绝战斗而丧失资格吗……?。
“……言峰,你没有战斗吗?”
“我有战斗到中途,但是我判断错误,结果,我得只有得到空的圣杯,本来,那就是我的极限了,再怎么说,其它的Master们个个都是怪物呐,我是最先失去Servant,后来在父亲的保护之下度过了圣杯战争。”
“……现在想来,从监督者的儿子被选为Master那刻起,就有许多麻烦事了,父亲在那个时候死去,之后,我继承了监督者,在这间教会守护圣杯。”
说完后,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转过身去。
他视线的另一端,耸立着应该被礼拜的象征。
“话就到此为止,有资格得到圣杯的,只有Servant所服从的Master,当你们七人最后只剩下一人时,圣杯就会自动出现在胜利者面前,这场战争───圣杯战争,你就现在决定要不要参加。”
神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询问我最后的抉择。
“────────”
我说不出话来。
没有战斗理由是刚才的事了。
现在,我确实地产生战斗的理由与意愿。
可是,真的可以同意吗。
“你还在迷惘吗?听好了,Master不是想当就能当,那边的凛,虽然长时间以魔术师身份修练,但并不是因此才被选为Master,要说能决定什么,那就是有没有心理准备而已吧。”
“能被选为Master的只有魔术师,是魔术师的话,应该早就有所觉悟,如果你说没有,那我也没办法,不管是你、还是养育你的师父都有缺陷,让这种魔术师战斗,也让人困扰呐,所以就在此消去令咒吧。”
“──────!”
用不着你来说。
我不能逃避。
老实说,不管是Master、还是圣杯战争,就算说给我听,我也没有真实感。
但是,如果我只能战斗或逃避的话,那我就绝不能逃。
神父说过。
是魔术师的话,应该早已有所觉悟。
所以不决定不行。
就算是半熟手,我卫宫士郎也是个魔术师。
如果决定要追在我崇拜的切嗣身后,一定要成为正义之士的话────
“───我要以Master的身份作战,如果十年前火灾的原因是圣杯战争的话,我不能让它再度发生。”
对我的回答是感到满意吗,神父浮现满足的笑容。
“────”
我深呼吸着。
已经切断迷惘。
男人、既然开口说要战斗。
那么,为了以后不对自己的话觉得丢脸,就只有抬头挺胸前进。
“那么,我就承认你是Saber的Master,在这一刻,受理这次的圣杯战争───之后,许可在这城市的魔术战,直到剩下一名Master为止,各自遵从自己的骄傲,尽量竞争吧。”
神父的话语,在礼拜堂内沉重地回响。
他的宣言并无意义。
这男人只不过是以这间教会神父的身分,敲响开始的钟罢了。
“───这样,那我就失陪了。”
“圣杯战争正式开始了吧,凛,在圣杯战争结束前,你不能再度踏入这间教会,想要进来的话,那就是-”
“只在失去自己的Servant、请求保护的时候,对吧?如果拜托你其他事的话,是会扣分的呢。”
“没错,虽然获胜者恐怕是你,但有扣分行为的话,教会不会沉默的,在他们无聊的讨论后,大概会从你手上夺走圣杯吧,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坏的发展。”
“假神父,明明就是教会的人,还去帮魔术协会。”
“我身是侍奉神的,并不是侍奉教会。”
“真会说呢,所以我才叫你假神父啊。”
然后,远坂背向言峰神父。
接着,她连道别也没说,不客气地朝出口走去。
“喂,你这样好吗、远坂,那家伙是你的师兄吧,那───”
应该再多说点话、不是吗。
“别管那种事了,倒不如说,断了缘分还比较清爽。你也快到外面去,在这教会已经没事做了。”
远坂头也不回地穿过礼拜堂,真的走出去了。
我叹了一声,跟在远坂后面。
这时。
“────!”
我感到背后的气息,不由得回过头去。
他什么时候到我后面的啊,神父不发一语地低头看着我。
“什、什么啊,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我一边说着,脚一边就自动向后退。
……果然,我对他感到棘手。
是相性不好呢,还是个性不合,总之,我就是无法喜欢他。
“没话说的话,我要回去了啊!”
我甩开神父的视线,转向出口。
途中。
“────很开心吧、少年,你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没错,神父像是在传达神谕般开口。
那句话。
不就是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卫宫士郎的真心话吗?
“───什么啊,突然这么说。”
“你自己明白,没有明确的邪恶一方,你的愿望就不会实现,就算你无法承认,但正义之士就需要有该被打倒的邪恶。”
“唔────────”
眼前一黑。
神父所言。
名为卫宫士郎的人所拥有的最崇高愿望,跟最丑恶的愿望是一样的。
……没错。像要保护什么的愿望、同时,也只是希望要侵害什么的愿望罢了────
“你……”
但是,我不可能如此期望。
我不记得曾经期望过。
太过不稳的愿望、只是和目标理想出现矛盾罢了。
但是神父却说了。
像是在刺着我胸口一样,说出“有敌人出现真是太好了呢”、这样。
“怎么,没有掩饰的必要,你的矛盾纠葛,以人类来说也是正确的。”
“啧──────”
我甩开神父的话语,朝出口走去。
“再会了、卫宫士郎,最后的忠告是,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从今以后,你的世界将大大改变,你处在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立场,因为你已经是Master了啊……”
月光恬静的洒在教堂的石像上,但在我看来,那却显得无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