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门口让开，而张晓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换上拖鞋的动作像是那对拖鞋本来就归她所有般，让我解除了对她身份的怀疑。

我关上门，跟随她走到了客厅。

她坐主位，我坐侧位。

不知不觉间形成的结果。

她像是为了冷静下来般，闭上眼睛进行刻意平缓的呼吸。

而我微微弯腰，让手臂撑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开口说道。

“抱歉。”

……

“为什么道歉？”

她佯装无所谓地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掩饰好眼里的动摇。

“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把你忘记了，非常抱歉。”

我低着头，极力压抑着声音试图赋予些许痛苦。

让它不会那么伤人。

“因为车祸，我失去了有关于你的记忆……还有爱意……”

抱歉。

我再次道歉，期许着事实不会给她更多的打击。

甚至开始希望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那对我来说只是负担……）

“是这件事吗……”

她露出凄惨的笑容，眼睛也开始湿润。

“不是徐梦琴的事？你应该道歉的……不是那件事？”

“……”

“你要道歉的难道不是她的事情吗？”

“徐梦琴是谁？”

“你在说什么——”

“我全部都忘记了啊！无论是你还是徐梦琴的事！”

我怒吼道，而理智直到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我会那么烦躁？

我刚刚……为什么会觉得张晓雨是负担？

她是我的未婚妻吧？就算是失去了记忆，我也不应该——

“也是呢……”

张晓雨用通红的眼睛瞪着我。

明明咬牙切齿、明明泪水已经决堤。

她却在用颤抖的声音向我道歉。

“你已经全部都忘记了……是我不够体贴……对不起……”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失去记忆的我连过去留下的对错都无法分清。

我和张晓雨，我和徐梦琴……

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不知道。

……

沉默了半分钟后，张晓雨起身离开。

随着无力的关门声响起。

这间屋子……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不是屋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