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弓兵,与红色的暗杀者相遇了。

原本就是以远程狙击为擅长点的弓兵——西蒙·海耶。

以及原本就是以各种方式暗杀魔术师的刺客。

却以略有些滑稽的方式正面碰头。简直就是互相暴露弱点的战斗。

「Assassin。真没想到最先来找上我的竟然是你。」

暗杀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同为圣杯战争中的英灵,询问这个或许有些可笑。但是啊Assassin,你的行动里却饱含着某种目的性。」

「啊——Archer。本来是不想多说什么的。但是似乎我们有很多共通之处。或许是你的话,能理解我的目的。」

目的?

这位白色死神放下了手中握紧步枪的姿势。向暗杀者质问。

「要说你有目的的话,只有杀死Caster的主人,这一点吧?现在找上我也是因为我家的御主和Caster的Master进行了同盟的缘故。这一点,我没有说错吧。」

暗杀者听闻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取下了包裹在脸上的绷带面罩。

将红色风衣的帽子取下后,露出的是,坚毅而机械的眼神,略显黝黑的皮肤,以及一头沧桑的白色碎发。

「这样你也能多少明白一点吧,Archer。」

不算回答的回答,却让弓兵明白了一切。

这个男人,并不是英灵。

——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

——说成是『半英灵』或者是『伪英灵』的守护者比较恰当。

「在前次圣杯战争中,有一位男人死亡了。但是那个 驱使他的力量却没有死,将他在其他的平行世界里不一样的侧面进行不完整召唤到了他的身上。以至于他可以用人类的身姿行使超人的力量。」

这就是刺客的正体。

弓兵默然。与战场上功成名就的白色死神不同,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没有那样的运。只是他在战场中活跃的英姿被抑止之轮所相中了而已。

而这个男人也不再能够作为人类活着,仅仅作为抑止之轮的工具活动着而已。

不过这样就等于说——

暗杀者在计算到弓兵明白了个中缘由的时候补充了,

「是的,我所被命令的,只有——杀死Caster的Master,这样的命令而已。不用知道详情,只要知道有这样的命令就可以知道,Caster的御主,就是一切扭曲的根源,一切崩坏发生的源头。圣杯战争有如此异常也一定是他的缘故。」

但是弓兵却并没有回应他的期待。

「抱歉呢,Assassin,我可不是会背叛主人的人,既然主人选择了同盟,那么不管那个人是恶魔或者是道德丧失者,我也一定会服从,士兵,就是这样的东西。」

白色的弓兵——生前身为保卫芬兰防止苏联的入侵而活跃的狙击手。

而红色的暗杀者——则是活跃于世界纷争地点的雇佣兵,魔术师杀手。

尽管相似,但是理念决然不同。

弓兵虽然会迷惘,但是绝不会背离主人的意愿。

暗杀者则只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理想而行动。

「为了我家的御主(苍实),不得不和你一战。」弓兵重新瞄准了刺客。

「为了能够获得行使我的理想的权力,一定要在这里击败你。」刺客也再度握起了匕首。

刺客也曾思考过,对付这个弓兵到底要怎么才能最快的解决。

用枪弹吗?冲锋手枪或者是自己的起源弹?

不行,只有针对这个弓兵的时候不行。

这个弓兵对枪械的理解明显要较自己更高一筹。

——那么可行的战术只有一种。

虽然握起了匕首,但是和另一位刺客完全不同,红色的半英灵刺客并没有选择投掷这一动作。而是果断地选择发动自己的第一宝具。

他所精通的,是加速自身时间的稀有魔术,一度被封印指定的魔术,他的匕首也都为此而存在,加速自身的时间,在对方察觉不到的时间里进行连续的突刺。

——『Khronos·Rose』(有花堪折直须折)。

解放了宝具真名的一瞬,刺客的所有身形连同情报消失在了弓兵的眼前。

是后面吗?

是斜后方吗?

是前方吗?

是左右吗?

到处的到处,都充斥着刺客的影子。无处不在,无处不至。

几乎是同时同刻,但却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刺击,不同的瞄准部位。

对于机动性最差的弓兵来说是绝杀的手段。

——应该是如此。刺客也是如此确信着。

但是,在那残影与残像的交夹间,所剩的却只是一具空壳。

「宝具——『永冬的雪之国』(Mmamme)。」

霎时间,天变地异。

————

「我说,弓兵,那个波动并不是你发出来的东西吧。」

Caster对着眼前的军服女性英灵这么质问。

本来是加速赶往战场的她,却意外地在路上被这位相性上完全克制自己的弓兵所拦截。

「嘛,不管是不是,汝在这里遇上我可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呶。」

Caster将手中长剑横于身前,发出宣战的布告。

「哼——这里的结界也是你的所为?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个样子吧?也就是说你也只是被这里吸引而来的英灵吗?嘛,不管多少骑英灵,只要能斩了就能向主君证明我的力量了吧。」

而信长也用潇洒的手势从旁边的虚空中招呼来了数把火铳。

「汝可真是会说大话呶,教堂一战汝有另一个从者做后盾,在这里却只能和我单打独斗了,而且,场地上也是汝的完全不利吧?」

是的,在教会与这位魔王进行周旋,有一大半是靠了教会狭窄的地形与那些放置在地上的祈祷席椅子,若不是有那些做掩护,Caster恐怕早就会败退下来。

现在的两骑,位于某栋教学楼的楼顶天台,是最开阔不过的场所,能够做掩体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而魔王的火铳阵显然能招来的数量也比之前多许多。

但是,在这时的Caster却早已有了对付魔王的对策。

「那可不一定呐,弓兵。」

举剑将自身战斗礼服腰上所系的金绳斩断,那绳上所系的三鼎小钟同时掉落。

这不合理的举动让魔王心生疑惑。

「汝在做些什么,那三个钟型器具是汝的加护之一吧?为何自己斩断了自己的加护?什——」

借由从者被圣杯所赋予的独有观察眼,弓兵明确地感知到了眼前的魔术师的参数在直线下降。

「是吗——我原本就在奇怪,为什么汝身为一个魔术师却能有着媲美剑兵的能力,原来这也都是加护的缘故?那么在切断这些加护的同时,汝更加不可能胜过我了。」

原本Caster的能力平均值约为C级,其中筋力和敏捷的参数都高达B。

而现在,则是全能力全部下降了一个水平。是无法找到再弱的比较物的从者数值。

「哼——这可不好说呐,弓兵。」

剑尖点地,Caster袭向魔王信长。

「汝要这么来送死的话,我就成全汝——」

背后与手中,总计九把的火绳枪一齐发射,对Caster形成绝无死角的猛烈夹击。

只要Caster还在她的前进路线上,就一定会被这攻击所攻破她的防线。

但她口中轻唱的诗句,却有着能够挽回全局的能力。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没有选择使用加速的言灵来躲避,而是选择正面接下所有的子弹。

最弱的从者,即将面临其最大的挑战之一。

————

神明一般的兽面具剑兵,发出了蕴含无比威力的一击。

却没有再次斩向枪兵真田幸村。

反向的斩击,目标竟然是剑兵身后的白色魅影,剑兵那从未露过真容的御主。

炙热的极限,会融化世间的一切,将图书馆的通道破坏殆尽。

坍塌的入口告诉枪兵及其御主,剑兵的御主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那种剑技之下,就连迅捷的枪兵都只能依靠自身的特殊能力险些避开。身为魔术师的影子主人是不可能有机会躲避的,绝不可能。

「余很不满这个Master很久了,这样的人竟然还妄图以主人的姿态凌驾于余之上,真是胆大包天。那么枪兵的Master,现在这里有一个身为最强战力的剑兵从者,更加是无主的从者,你会怎么做?」

金发的男子露出了终于安心的表情。

“当然,我会作为你的臣下拥立你,王者的剑兵。”

未曾预料的变数萦绕着彷虹馆,将这已被结界笼罩的学校地段妆点得更加疑点重重。

但是,异变的主角却并未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