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
“你哥他啊……自私自利，从来不为人着想的。还傲慢得要死。真的很严重。这不到跟他有过节的时候是看不出来。他自己说的，一般处理问题都是降低自己三成水准，提高对方一半，估计最坏的情况，如果还是能碾压过去才动手。你看他什么时候失败过？只是做人失败而已。”
“做人……失败吗？”
洛心仪想了一下，又看向姐姐：“洛雨哥哥，是哪里失败呢？”
“留不住他喜欢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学学我。”
洛心纷说着就哼了起来:“‘明明海阔天空蔚蓝的海洋，你心里面却有一个不透明的地方’……他自己不肯和人说，谁也帮不了他。男人就是要面子。你看我多好，要什么都和他说就是了，我是会请别人帮我，礼尚往来，不是一个人就活得好好的。你看他有几个朋友？”
“我们……算吧。”
“哈？”
洛心纷看着自己妹妹认真的样子，一翻白眼，“我们能怎么样？他想做的事我们能帮忙吗？他现在人在岭西，你在湘泽，你还飞过去照顾他？别指望了。他就没指望过我们，也没指望过任何人。他那样是注定没有女朋友的。”
回想起平时看到的哥哥，洛心仪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哥哥确实没交过女朋友。不管末娜在还是不在，有没有人告白。
“别想了，”看着妹妹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发呆，洛心纷把她的手推了一下，“赶紧打电话。要是洛雨来了你就没机会了。我猜你之前说了那几句，他就已经心里有底了。”
“嗯，我这就打电话给乐芷鸢——”
洛心仪握紧手机，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洛心纷把目光投向紧闭的门扉。
“谁啊？”洛心纷问。
“是我，你哥！”
门外的人如此回答。
到妹妹家的时候是十一点，时间不多了。
进门的时候，洛心纷正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洛心仪拿着手机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洛雨也不知道她们之前在做什么，只是站在门口，没换鞋，对她们问。
“准备好了没有？”
“我是随时能去，”洛心纷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心仪，走吗？”
“走……走吧。”
洛心仪战战兢兢地起身，跟在姐姐后头，视线飘忽避开了洛雨。他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妹妹突然就躲着自己，只能归结于她担心乐芷鸢的事了。
“洛心悦，你在家里带好妹妹。妈妈等一下就回来了。”洛心仪拉了拉衣摆，扯过洛心悦，跟她叮嘱，“姐姐要跟洛雨哥哥出去吃饭，等会儿再回来。”
“带我去啊！”
洛心悦拽住姐姐的袖子不放，眼巴巴地看着洛雨：“哥哥要去哪里，带我出去玩啊！”
“不行，哥哥只带听话的孩子出去，”洛雨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等会儿哥哥要考你两个姐姐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英语啊，数学啊，作文啊，你学得怎么样？期末多少分？要是你想和我说，那就一起去吃好吃的。”
“这个……”
看着洛心悦退缩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不舍和纠结，洛雨收回手，笑道：“好啦，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带妹妹。你的情况我早知道了。学习呢又不好好学习，哥哥也想不出你有什么特长，要是把妹妹带好了，我让你姐姐给你带蛋糕回来。就是十字路口那家麦吉，怎么样？”
“那……说好了啊。”
洛心悦眼巴巴地看着洛雨，洛雨在她的鼻子上一刮，点头应下。
“我说到做到。你也要在家里乖乖的，听话，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
说完，洛心悦就牵着洛心澄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前的四人，大声说：“你们要早点回来！”
“行。我们先走了。”
洛雨招了招手，就带着妹妹们出了门，一边聊一些过去的事，沿着坡道往下走。现在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候，路上来往的人渐渐多了，更何况是医院门口。他带着三个女孩在路上走，还牵着末奈，难免有指点声音和多余的目光。洛心仪紧紧跟在洛雨背后，低头不语，直到洛雨叫他的名字
“心仪，”洛雨在路口停住，一边找寻出租车的影子，一边问妹妹，“你跟姐姐说了乐芷鸢的事？”
洛心仪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洛心纷就替她开口：“那事我知道了。你直说就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哪儿说起，”洛雨叹了口气，对一边的末奈说，“末奈你帮我看着车，要是有空车就招手。至于乐芷鸢的事，我了解的也不多，就知道她有王悦诗的孩子。王悦诗他母亲早死，他爸爸亲戚也不少。我不知道乐芷鸢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各方面都要斟酌。心仪，你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好，好的……”
洛心仪不安地绞着手指，想了想，眼睛四下里打量，“乐芷鸢……初三的时候和我一个班。他爸爸是汽车队的……”
“哪个汽车队？”
“热轧板。以前大伯在那里上过班，她一提我就记住了……”
“我知道了，”洛雨点点头，“你继续说。”
洛心仪抬头看了一眼哥哥，还是挂着笑意，温和如常，心里也放下许多。她接着说：
“乐芷鸢有个弟弟，在上小学，家里也比较宠他。怎么说呢……她妈妈没上班，就是在家里带孩子，不管什么都是向着弟弟。她和王悦诗也就是因为这个认识的。”
“过程不用说了。乐芷鸢长得漂亮吗？”
洛心仪看了一眼末奈，“挺漂亮的。”
洛雨看了看另一手牵着洛心纷，兴致勃勃地打量过往车辆的末奈，接着问：“你去过她家，见过她爸妈没有？”
“见过。”
“感觉怎么样？”
“她爸爸妈妈……重男轻女吧。事情都是乐芷鸢跟她妈妈在做，爸爸和她弟弟就躺在那里，玩手机，要什么都是使唤她们两个。她妈妈也总是嫌她没用。她们家是住在大市场那边的楼房里面，没多大。”
“这样么……”
洛雨说完这三个字就陷入沉默，笑容也渐渐消失。洛心仪就有些紧张了，低声问：“哥哥，你打算——”
“师傅！师傅！停一下！”
末奈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洛雨的视线也投向那方。洛心仪的问话没得到回答，她的姐姐看了她一眼，牵着末奈和她的手向前走。洛雨替她们开了车门，自己进了副驾驶。
“师傅，到大市场，”洛雨在前座系好安全带，又往后看了一眼，“你们也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开玩笑道：“小哥，你女朋友？”
“上哪里找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洛雨笑着摇了摇头，“我妹。世界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