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等待
【帝国魔法学院--图书馆三楼】
魔法，从来都只是上流阶层的艺术。自从魔法诞生的时候起，数万年来这句话就一直被人们奉为真理。
在黑暗时代的最早期，就有了有关魔法的记载，在那个时候魔法的使用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即使是最简单的法术也要经过启示、魔力填充、术式排列、元素组合、阵列引导、释放这六个步骤。
而这六个个步骤，又需要再细分为几十步来完成。每一步都会牵涉到大量细节，任何一点细微的错误都可能会导致施法的失败。
由于施法过程的冗长和繁琐，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耗费大量的魔力，才能释放出一个火球、风刃或者冰锥这样最简单的法术。很多人花费了一生的时间，也只能学会一两个法术的使用。
而在那样的年代里，人们为了果腹，不得不整日地奔走劳作。只有各个部落的祭司，元老这样地位超然的人，才有时间和精力来学习、使用魔法。
所以，在那个时候，魔法多半用于祭祀和娱乐，而不是战斗。不过，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施法的技巧和经验就这么一代代的流传了下来。
在【黑暗时代】末期之后，随着经验的不断累积，魔法也在被不断地改进着。施法的时间在变短，魔力的消耗也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夸张了，简单的法术变得越来越容易施展……
施法虽然变得越来越简单，对魔法师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施法时间缩短的代价是对精神力的成倍消耗，一名普通人，需要经过长达几十年的训练，才能逐渐适应。
即使是有天赋的人，也需要在这个过程花上数月到几年不等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需要耗费大量的物资，其价值则是极为惊人的。
一般的法师，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积累到足够的物资来培养一名新的弟子。他们自然不会愿意要自己来为这些物资买单，水晶，法杖，练习元素排列所用到的各种稀有材料，各种庞大的开支也就落到了这些年轻的弟子们身上。
相比于简单，随处可以练习的斗气和灵能，魔法就这么离平民们的生活就这么越来越远。
虽然不乏有有天赋的平民被看中，在好心的导师的带领下，通过了最初级的试炼，进入魔法的殿堂。但通常来说，低级魔法师的收入往往是不够养活自己的，他们能够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也就因此而少的可怜。
就这样，魔法逐渐成为了贵族和富人的奢侈品。高傲的贵族法师们，让魔法成为了一个个封闭的小圈子，魔法的发展也就逐渐显得缓慢。
更晚一些的时候，在一些有远见，有名望的魔法师的带领下，世界上陆陆续续建立了一些魔法学院。不过很可惜，这些学院多半只是为高阶的魔法师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学院规模一般都很小，招收学员的来源也较为单一。
抛开人本身自私自利的本性不谈，即使是有那个想法，高阶法师们也很难为所有的学员买单。昂贵的学费，再加上日常所需要的各种杂费，无疑将大半有天赋的学员都拒之门外。
为了魔法的发展，为了帝国的强盛，在莫林大师的英明指导下，我们……
——《论帝国学院的建立》
“好像，这里关于这一类的书籍很多啊。”我这么想着，合上了眼前的书页。
“我已经都看过一遍了，准确来说，你面前的这个书架上，所有的书籍，都是被用来夸赞那个老家伙功绩的。”懒洋洋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
“哟，那我还真是得感谢你呢。”我慢慢地从他身边绕过，走到另一个书架边，重新抽出一本书来。
我实在不曾期待，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回答我的问题。更何况，再经历了昨夜的事件后，对于眼前这个家伙的恶感，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无法再增长的极限。
“哟呵呵，看来你的怨气还不小嘛，这可真是让本大爷感到伤心啊。”开尔文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又重新换上了一副轻佻的口吻，“顺便说下，你手上拿的那本，和你之前看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真的？”
翻开封面，扫了几眼，果然，还是大致相同的内容。
“真是无趣啊。”轻叹了一口气，我把书重新放了回去，走到窗边，向着远处望去。
这所学院的建筑风格相对较为简洁，几栋低矮的灰色建筑是学员们的课室。课室不大，往往一名学员一天之中只有一两个小时是在课室里学习。
剩余的时间，都是在导师的带领下进行各种实战的演练。现在正是大多数学员练习的时候，宽敞的操场显得格外拥挤，颜色各式各样的法术不时呼啸的从人们头上飞过，引起一阵阵的惊叹。
学院的大门是从早到晚都是开着的，时常有载满了物资的马车穿过大门驶入，沿着宽阔的道路穿过操场，进入更远一些的生活区。
而在操场的旁边，便是我现在身处的图书馆，馆藏图书十分丰厚，并非全部与魔法相关，各式各样的图书都可以见到。它们似乎是从别的地方直接搬过来的，杂乱地放在架子上，并没有什么人来整理。
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期间，除了一名导师前来问过几句以外。就没有见到别人了，似乎他们为了安置我，特意把图书馆腾了出来，好让我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
这个学院的结构也很简单，近百名导师负责维持学院的秩序，带领普通的学员进行日常的学习，通常一名导师需要同时负责教导十几名学员。
十几名所谓的大师构成了学院的高层，他们学院的各项事宜，都是他们商量着决定的，甚至包括院长莫林，也是这些大师中的一员。
大师们也会带领一些学员，在每年固定的时候，导师们都会推荐一批学员，让他们直接跟在大师们后面学习。
这些优秀的学员们毕业之后，多半都会进入这个国家的高层，当然，也有一部分留了下来，成为新的导师或者大师。
学院对于学员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被选入学院，就可以一直在这里学习。不过在进入学院之前，他们就必须承诺，在学成之后为这个国家服务若干年份。
不过对于一般的平民来说，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他们多半会感激涕零地替这个国家一直干到退休为止吧！
而事实，确实正如我所想的那样，这些帝国的法师们，对于莫林，对于这个国家，似乎带着一种十分诚挚的热情。在那种残酷的训练方式下，越是年长的学员，变得越不像是一般的法师，反而是更像是一群狂热的战士。
“叹什么气啊朋友，经历了这样重大的人生转折，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想一想，这可是你第一次被人告白哎，你难道不感到激动啊，高兴啊什么的吗？想想当年，我第一次的时候，呵呵呵，可真是怀念啊……”
开尔文忽然闪到了窗外，带着一脸狡黠的笑意，双手搭在窗沿上，静静地悬浮在我的面前。
“你待在这儿，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没关系，就算是被他们看见了，他们也只会觉得你想不开想要自杀而已。”说着，他的身形一坠，笔直地朝着地面落去，却又在同地面接触之前，嘭的一声炸裂成无数星星点点的光斑。
紧接着，光斑悬浮而起，又回到了我的身边，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人形。确实，我之前还真没注意，他的装束，与现在的我，完全一致。
“好吧，我倒是忘记了，你现在是灵体，间隔的距离这么远，那些家伙倒还真的没办法看见你。”说着，我转过身，便向着图书馆的深处走去。
“这些书都没什么意思，没有你感兴趣的，你不用再找了。”他朗声说道。
“哦？照这么说，你对我的喜好，倒是十分清楚啊。”我扭头瞥了他一眼。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是生意人嘛，这种情报的工作，当然是要提前做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到了我的身前，拦下了我，“嘿，别跑了，快来和老哥我交流下，昨天夜里的感受如何？”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还问我有什么感受？再说了，到最后我根本就没有意识了好吧！”
他撇了撇嘴，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哎，本大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那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事情，我可没兴趣。”
“当真？”
“当然了……想当年，我可是万花丛一点……额，那个什么来着？”
“你这吹牛的本事，实在是太拙劣了。你要是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干嘛还要追在我后面问？自从你今天出现以来，这已经是第六回了吧？”我耸了耸肩，径直向前走去，从他那虚幻的身形中穿过。
“及时调查顾客的反馈，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嘛。”
他又一次死皮赖脸地凑了上来，我伸手想将他推开，却是扑了个空。他继续嬉笑着说道：“反正说出来又不会少两块肉，你就说说看看呗！”
“很无聊好吧。”
“哎，通常来看，不应该说好刺激，好激动之类的话么？”
“你觉得，那些被强暴的女性，也会说出这种话么？”
“咦，这个比喻虽然不是那么恰当，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意思。”他上下打量着我，那种奇怪的视线，让我隐约觉得有些发毛，“既然这样，下次就换一种方式吧？要不，下回改用迷药怎么样？”
“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样费尽心思折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嘿，我这可是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你啊，你居然说出这样过分的话，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说着，他低垂着头，用宽大的袖袍，遮住了脸庞。
“停停停，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天啊，居然这样说我。”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扭动了几下腰身，那种忸怩的神态，要是一个女生的话倒还看得下去，可要是把对象换成我自己，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呢。
“难道说，这些强大的家伙，脑子都不太正常？院长是这样，眼前这个家伙是这样，就连莫林的习惯，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按照约定，我来到了这所学院，却被莫林丢在了这里，整整一个上午，我都不得不待在这里，被迫接受眼前这个混蛋无休止的骚扰。
“真是奇怪，瑟琳娜又跑到哪去了呢？”
“你是在问昨天那个小丫头么？”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样，开尔文笑着问。
“你知道？”
“当然啦！”他冲我挤了挤眼睛，压低嗓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她很早就出门啦，先去了一趟城北，又来到了城东，最后又去了一趟王城，至于现在嘛……”
“现在她在哪？快说！”
他抱着胳膊，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哎嘿嘿，真是抱歉，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我就知道……”
“哟呵呵，这也不能怪我嘛小兄弟，定位追踪虽然是免费服务，可也要第四级权限才能使用，而你现在嘛，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什么意思？”
“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嘛，你昨天……嘿嘿……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不过嘛……还差了最关键的一步哦！”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边吞吞吐吐地回答着。
“混蛋，我，我当然知道，我可不是问你这个！我在问你，定位追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解释嘛？身为无所不能的后宫王，自然要对每一件收藏的位置了若指掌。”
“见鬼，瑟琳娜可不是什么收藏品！而且，我也不想成为那个什么后宫王！！！”
“没办法的，你逃不掉的。”他认真地审视着我，用十分庄严的语气说道，“我的到来，就已经预兆了你的命运，你是无法摆脱这种桎梏……咳咳，快放手，放手，喘不过气来了，咳咳……”
“嗯？你怎么显化出实体了？”我一边继续掐着他的脖子，一边问着。
“哦？等待时间结束了，马上就有人要来找你了，咱们回见吧。”他费力地挣脱出来，挥了挥手，炸裂成无数的光点，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