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困惑
正如蕾蒂娅所说的那样，随着热量的逐渐散去，巨龙的身上，那深浅不一的烧灼痕迹开始逐渐地淡去。新生的鳞片从皮肉的缝隙中钻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地生长起来。
“这，这也太过分了些……”
“没错啊，这就是血龙的能力呢，虽然只是普通红龙的变种，但就是因为这种抗击打的能力，它在龙族中的地位，还在普通的银龙之上，足以同金龙相比。”
“血龙么？那是什么？”
“龙族的一个分支而已，算是比较高贵的一个层次。”
“既然这样，它应该是龙族中极为稀少的存在才对，又怎么会流落到了这里呢？”
“谁知道呢？龙族这种生物，在与人类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却也有着许多的不同。依靠着人类的逻辑，可是没办法理解它们的想法的。”蕾蒂娅有些沉重地说道。
“这倒也是，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你应该已经有了准备了吧？”
“不，实际上并没有。”
她的回答，实在是让我有些吃惊。
我忽然认识到了一个有些让人惧怕的事实——如果说，这样一种强大的生物，已经屈服在了个人的武勇之下。那么，仅仅凭借个人的意志，又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呢？
这些，却恰恰好，是同我过去所接受到的，所理解的知识是完全相悖的，一名骑士的战力再怎么强大，在面对群体的力量面前却总是渺小的，这也是魔法师的地位高于其他一切职业的缘由，可是，蕾蒂娅的出现，却十分明显地，颠覆了这样的事实。
“在之前，蕾蒂娅也尝试过和它沟通，尝试着让它找回自己的尊严，但它却并没有接受，看起来，它可是相当的固执呢。”
“那我们接下来……”
“至于那些亚特兰蒂斯人，不用担心，他们似乎，把我当另一个人了。”
就像是，在节日的庆典上常常见到的景象一样，那些大大小小的武装，徐徐从天空降落而下，轻飘飘地，停留在了我们的上方。有些出人意料，他们并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反而像是敬礼一般的，它们一同，整齐地，有力地，举起了自己粗大的右臂。
纯粹以金属和塑料软管糅合成的机械躯体，组成了这样一幅肃穆而又寂静的场面，场面的正中心，则是哑口无言的蕾蒂娅，与我。
它们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从侧翼涡扇中喷吐出一缕缕细小的蓝色火焰，光洁的亮色外壳不安地颤动着，发出一阵阵淅淅索索的声响。
“果然，就像是蕾蒂娅想的那样，他们大概是把蕾蒂娅，当成是另外一个人了。”
“另一个人？你……你说的是谁？”
“我么？我……我也不清楚。”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种问题很重要么？”
“不，但是……”
“蕾蒂娅就是蕾蒂娅，不是其他人。”她像是要强调自己的观点一样，再度重述了一遍，“没错，蕾蒂娅就是蕾蒂娅，不是别人。无论如何，这一点，请千万要记清楚。”
“什么意思。”
“没关系，稍微等下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之后，会讲给你听的。现在，先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交给蕾蒂娅就好。”
她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摇了摇头。
正在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悬浮在我们面前的武装阵列，再度发生了变化，它们徐徐朝着两边展开，让出了一条通路，在阵列的正中心，一具最大，装饰也最为华丽的武装，缓慢地朝着这边移动着。
它足足有着三四层楼的高度，比身旁俯卧着的巨龙还要高大出半倍，展开的两翼轻微的震动着，在大得夸张的侧翼上，喷涂着一系列复杂的纹饰，从身后的轮扇中喷出的气体凶猛地吹拂在地面上，扬起高高的尘土。在这种庞大的风压下，就连地上的散落的细小石块，也在不断地轻微颤抖着，就好像，随时会脱离地面而去一样。
不过，它的速度很慢，巨大的头颅始终保持着低垂的状态，显得谦恭而又谨慎，看起来，不像是有着什么敌意的样子。
蕾蒂娅十分坦然的注视着它，在她的眼中，我依旧无法捕捉到丝毫的情绪变动。或许正是在她的影响下，就连我自己，略微有些紧张的心态，也变得放松了下来，尽管身处在重重的包围之中，却没有任何焦虑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发生的事情一样。
没过多久，那台巨大的武装，便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直到它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才变得有些真实起来。
毕竟这由大量的金属堆砌成的造物，以它那庞大的体积和重量，单单是行动的时候，所发出的那种轰鸣的噪音，便让人觉得心头震颤不已。
呜……
它停止了行动，平静地矗立在我们面前，巨大的头颅缓慢转动着，发出了呜呜的声响，猩红色的电子眼不停的转动着，犹疑的目光，在我和蕾蒂娅之间，不断地流转着。
站立在它那巨大的阴影之下，直面着那毫无感情的巨大眼球，就连下午炽烈的阳光，也变得收敛了几分，之前的那种燥热的感觉，早就不知去往何处了。
“你有什么事情么？”
沉默了许久，蕾蒂娅最终还是出声询问了一句。
“￥%*@#*！”
它下颚的沟壑轻轻地抖动了几下，发出了一连串含义不明的词汇。
“什么意思？”
“&%#%#！”
又是一连串嘎吱嘎吱的声响，蕾蒂娅的脸上，一阵不悦一闪而过。
“抱歉，抱歉，在之前的演练之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故障，传讯系统损坏了，现在已经抢修完毕，可以正常通话了。”
终于，那阵古怪的声音消失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响，在我的耳边轻轻响起。
“你是谁？出来说话！”蕾蒂娅侧过身，与我对视了一样，仰着头，十分平静地说道。
“唔，议员小姐，还请您不要勉强我。”沙哑的声音变得有些犹疑起来，“尽管演练并非是实战，但战区的条例还是必须遵守的，一旦被核实存在违规行为，无论你我，都会有着不小的麻烦。”
“不会有事的，你先出来吧。”蕾蒂娅信心十足地回答。
“……既然您这样保证了，那我照办便是。不过……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还希望您能够向总统小姐解释清楚。”犹豫了一会儿，沙哑的声音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十分郑重地回答。
“很好。”
“那么，全频段注意了，原地待机，保持戒备，直至命令发出之前，不准擅自移动。”
一面吩咐着，停留在我们面前的巨大武装，缓慢地转过了身，在它的后背上，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一个密闭的阀门被打开了，细长的悬梯从阀门中伸出，一路伸到地面。
一名瘦高的中年人，沿着悬梯逐级攀爬而下，缓慢地贴近了地面的位置，在离地还有几米高的时候，便松开了双手，轻快地一跃，膝盖微曲，十分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名相貌粗犷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脸上长着浓密的毛发和胡须，满是汗水的坚毅面孔上，始终带着严肃与警觉的神色。
他浑身都沾满了汗水，却依旧穿着一身厚重的军服，在胸口的位置，整整齐齐地悬挂着几枚透亮的勋章，他慢慢地朝着我们走来，粗大的皮鞋有力地扣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他走到了蕾蒂娅面前三步的位置站定，双脚碰在一起，啪地一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议员小姐，您好，欢迎您……唔，还有您的这位朋友，来到第232号战区，我是战区长官贝克上校。”
确实是那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处理的原因，他的嗓音，比通讯器中所传来的，要显得稍稍柔和上几分，但大致的音调，还是可以十分明显地分辨出来。
蕾蒂娅朝着他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同那只戴着洁白手套，还沾满着深色汗渍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贝克上校……这里，整片区域，都是由你负责的么？”
“不，还有市政厅的执行官长大人，不过，他已经意外逝去了，具体原因，我们正在调查中。”
“执行长官是？”
“里弗斯，一个蛮不讲理的商人，不知道他那长满肥肉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死在了那么偏僻的地方，还给我们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贝克上校满不在乎地抱怨着，脱下手套，伸出手指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点击了几下，一个半透明的屏幕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执行官长么？那个胖乎乎的，身上挂满钥匙的男人形象，无声地在我的面前划过。
尽管只是匆匆路过，不过这个男人，倒是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如果这么说的话，之前偶遇的那个男人，确实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了。不过，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呢？
“我很遗憾……”
“没关系，我们很快会找出真凶的。”贝克上校绷紧了脸庞，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今天，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按照战区条例，今天是本战区例行演练的日子，这次进行的主题，便是在本地土著生物的突袭之下，以尽可能小的损失，消灭土著生物，保护城市。”
“战损如何？”
“伤亡过百，不过都是些无用的复制品，很快便可以恢复。”
“这样么？”
或许是见蕾蒂娅有些疑惑，上校便继续解释着：“按照预定的方案，本来是不应当有这么大的损失的，不过，您的参与实在是有些突然，我们不得不作出了一些必要的调整。而且，作为攻方的巨龙多米克战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已经超出了我们预案所能应对的范围，为了防止更大范围的破坏，我们不得不动用后备力量，抢先将它击倒……”
正说着的时候，那头巨大的红龙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它眨着巨大的眼睛，有些困惑地望向四周，在目光同蕾蒂娅相遇时，却是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那短暂的爆发，就像是丝毫没有存在过一样，现在，它注视着周围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那样狂暴与愤怒的情绪。这个大家伙，就像是家里饲养的宠物一样，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之后，又恢复了过来。潜藏在那巨大的眸子中的，只有着深刻的驯服与谦恭。
几台武装从阵列后方移了过来，在它们的指示下，巨龙多米克垂着头，沿着贝克来时的道路，乖巧地走到了阵列的最中心处，被一群武装严密地围在了中心。
“好了，带它走吧。”贝克挥了挥手，巨龙便同那几具武装一起，慢吞吞地朝着外围的方向走去。
贝克目送着多米克远去，在这之后，他虽然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放在了蕾蒂娅身上的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是想像她问个清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解释清楚。”蕾蒂娅扬了扬手中的武器，“这是议院最新的研究成果，对于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有着很大的帮助，不过目前还处在试验阶段，所以暂时还不方便透露。”
“议院的研究成果么？我明白了，这当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这么说来，确实是我唐突了，我在此向您郑重地表达歉意。”
“没关系，今天的事情，也不必严格保密，一旦试验成功，议院便会派遣使者，向各个战区推广，所以……”
“不不不，既然是议院的实验行动，我们必定会全力配合，绝对不会给您造成任何的困扰。”
贝克上校握紧了双拳，非常郑重地承诺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感谢您了，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下次议会召开时，我会如实向议会汇报您的贡献的。”
“啊，这样么，那可真是太好了！”贝克上校不禁热切地拍打了下自己的手掌，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很快，他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一脸诚恳而又憨厚的笑容。
“额，不知道，您突然到访，是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么？”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又有些关切地询问着。
“确实有些事情要做，不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暂时还没有收到议院的指令，便想来这里稍稍休憩一段时间。”
“很好，很好，非常欢迎，那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总统小姐特意邀请的贵宾，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是这样的么？”听到这里，贝克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总统小姐又一次出现了么？除了这个，他还有其他的指示么？”
“不，并没有，总统小姐并不是直接给我下达的指令，而是借助议会，向我传达的指示。关于总统小姐的所在，我也并不清楚。”
“这样么……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贝克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如果总统小姐亲自带领我们，那一定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现在……唔，抱歉，是我多嘴了……”
“没关系，你说的很对，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很清楚，只是暂时无力改变而已，如果总统小姐在的话，确实情况会变得不一样。”
“是啊，议会里的那群混蛋，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他们也不想一想，要不是因为总统小姐的安排，能让他们这样安安心心的坐在议会大厅里吹胡子瞪眼？可惜总统小姐离开的时间太久了，那群目中无人的家伙，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现在可好，就因为两个老头子动手打了一架，我们已经大半年没有收到大本营的消息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话，虽然多半都是些抱怨的话语，但我也大概听了个七八分明白。
不过，听的越多，我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深重，蕾蒂娅，似乎对他所说的情况非常了解，无论贝克怎么说，都能十分流利地应答出下文，她就像是特意想向我解释一样，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亚特兰蒂斯本土的方向引。
“您要知道。”他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叙述了起来，“对于我们这种孤悬海外的战区来说，为了维持稳定和秩序，来自本土的秩序是必不可少的。”
“确实，不过补给线这么长的话，维护起来，应该十分困难的吧。”
“哦，只是这一点的话，那其实还好。”贝克耐心地解释着，“毕竟这里已经发展地非常成熟了，除了一些机密的设备以外，其他的那些，都可以完全自行生产。而且，我们这边的库存还是比较丰富的，因此，就算是暂时同本土失去了联络，也并非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是的，我能够理解这一点。”蕾蒂娅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一直这样拖延下去，库存的部件也会被用完的吧，还是需要尽快同本部取得联系比较好。”
“是的，我们已经在这样做了。”
“那么，本部那边有说明过是什么原因么？”
“还能有什么！”贝克浓密的眉头缠绕在一起，“依旧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论调就是了，南派和北派在一年之前就在议会里不欢而散，而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这种趋向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有一种越演越烈的倾向了，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那些议员们什么都不懂，整天就知道在议会里吵吵嚷嚷的，根本不会理会我们这些人的难处，真的是愚不可及，他们还不知道，要不是有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地替他们驻守，又怎么会有本土那样安逸的生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用力地拍了拍脑袋，“啊啊啊，当然我不是在说您啦，您可是议员当中，最为明智，最有远见的存在啦。”
“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啦。”蕾蒂娅扬起胳膊，摆了摆手，“那南北统一战线的那些人呢？他们就没给什么建议么？”
“哼，他们啊。”贝克皱了皱眉，“他们能不添乱就不错了，要资金没资金，要技术没技术的，只不过是吸引了那些愚蠢民众的注意力罢了，一点用处都没有，要我说，这些人就是议会里的毒瘤，应该早点被拔除才对……”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
他们二人，就在这种情况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虽然诉说的内容十分琐碎，不过至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在亚特兰蒂斯内部，一个被称作议院的重要机构里，存在着一南一北两个不同的派系，各自管辖着亚特兰蒂斯的一半区域。
而我们所在的，由贝克上校所管理的第232号战区，孤悬海外，偏偏处在南派和北派地盘的交界处，独立于两个派系之外，同两边的联系都不是那么紧密，加上两派时常发生争执，通讯线路常常被切断，因此，常常同本土处于失联的状态。
“前两天的时候，听说南派和北派又吵了一架，随时准备动武，可通讯已经被完全切断了，大本营的消息迟迟没有送出来，我们连表露个姿态都无法做到。这回线路断裂的十分彻底，派出的侦查队伍又被海上的风浪阻隔了，我估计，还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和本土保持联络。”
“你放心好了，虽然南派和北派的固有矛盾无法解决，但大致方向还是一致的，最终的计划不会改变，只是在一些小的方面，会作出些细微的调整。”
“哦，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也安心了不少。哈哈哈，我实在是不愿意花心思去想这些，还希望您能多多透露点消息，我也能够明白，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些令人头痛的事情。”贝克将军爽朗地笑了笑。
“不需要做出任何的调整，只要按照现行的方案执行就好了，如果有什么指示的话，会另外作出通知的。”蕾蒂娅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的。”
“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也不需要额外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们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吧。”
“好的，不过……”
“您可以放心，我们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我可以保证。”蕾蒂娅非常认真地向他承诺。
“可是……”
“抱歉，今天我有些累了，那些太过详细的事情，之后再讨论吧。”蕾蒂娅挥了挥手，有些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好的，我们不会打扰您的休假的。对了，如果方便的话，还希望您能来基地一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尽管略微有些迟疑，贝克还是带着几分期许，小心翼翼地说道。
“放心好了，我们会去的。”
“非常感谢。”
“那么，贝克上校，您，还有您的部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呢？”
“哦哦哦，对了，真是抱歉，我们马上就走。”贝克点了点头，再度恭敬地朝着蕾蒂娅行了一礼，重新攀登上悬梯，再度进入了武装的胸腔之中。
“警报解除，各频段直接返回基地，不得延误。”
在贝克的率领下，大大小小的武装，成批成批的升上天空，朝着来时的方向远去了，就连那只摔倒在地面上的巨龙，也神气活现地抖动着翅膀，精神抖擞地同他们一起离开了。
“那么，我们也走吧。”
说着，蕾蒂娅便带头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了。
“额，好吧。”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她那副自信的样子，我也只好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禁在心里这样问道，不过，非常显然，通过现有的情报来看，只有我自己是没法知道这个答案的，而唯一能给我答复的那个家伙，却又十分意外地，在着最为关键的时候，再度不负责任地直接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