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传来的恶寒令我泛起一身鸡皮疙瘩。松开手后结果可想而知,但如果不听的话…。不对我动手?坏人总是脑袋比较好,我无奈的长长舒了口气。

“要不…我们就这么好聚好散?”虽然对地上的那位女孩不太好,可要是能就这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各走各的就真的再好不过了。青年没有丝毫松手的打算,被抓着人质我也没有一点办法。早知道就直接冲上去和他们打个不可开交了,只是,这样会很难把握分寸。无论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烦,狐假虎威叫警察来吓跑他们、还是先稳住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青年,制住明显要更强的男子后让他们知难而退,结果都成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移开踏在男子宽厚的身体上脚掌,放开了他的手腕。男子起身后耸起肩头前后左右的活动起险些脱臼的手臂。

  “别打右脸行么?”

“左边是那边?”男子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问道。看得出他一定很生气可声音却十分平淡,像是在刻意压抑,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察觉到不妙之后我伸手指向左脸。

“这边,这边。”

“你TM的当老子左右不分啊!”带着无尽的怒意,粗厚的拳头又落在了我的脸上。身体随着惯性侧倒在地上,在拳头接触到右脸时没有感到一点疼痛,或是说已经痛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紧接着腰部、腹部不断地有猛烈的疼痛传来,我将双手抱在头部咬牙忍受着。只要能忍到他松开人质就有办法,只要他松开手就有机会反击。我一边护着头部一边等待时机反攻。

 青年收起了匕首,可依然没有松手的打算。他看向倒在地上被殴打的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像是看断了四肢的老鼠在被猫玩弄一样。

“你看着差不多别打死了就行,留点力气小心一会到床上没劲了。现在刚好两个,也不用轮着了。地上的归你,可别说我跟你抢啊,我知道你喜欢年龄小的。”

“赶紧滚吧,先说好拿了钱我占大头。”

“行。你可小心别把人家弄怀上,回来赖上你了。”青年掐住不断挣扎着的女生的下颚,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后拉着她走向了宾馆。

 还来来得及,没有青年的要挟,想制服他们并不是难事。只要等到青年看不到我的时候,先解决掉大个子的。再想办法用涉嫌诱拐,或者毒品交易等理由恐吓宾馆服务员,问出房间号。再解决掉剩下的,轻而易举。

 男子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像是想要快点解决一样加大了脚上的的力度,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和钥匙随着身体的晃动掉落在地。

“挺结实啊,踢得我脚都累了。”他看扫见地上散落的杂物拾起其中最显眼的手机。

“有钱啊,用的还是苹果。连钥匙链都这么娘。”

手机上挂着的是蓝白色的雪花形钥匙链,因为苹果没有绑挂饰的地方,我就把钥匙链和手机的耳机孔防尘塞合在一起,改造成了插进耳机孔的手机链,不过大概这已经算不上是手机链了。为了应对这个不便的设计现,在多数手机壳上都会附带绑挂饰的地方,不过我并不喜欢用手机壳,因为一直没有仔细考虑过为什么,所以原因我自己也不清楚。

 “还给我。”我举起手问他讨要。男子不屑的丢在一旁。

“踹了这么半天还跟一点事没有一样。说话都不打颤,你他妈是属小强的么!。”说着,男子在我伸手抓向不远处的手机时,猛地一脚踢在了我的后脑。失去了双手保护的头部传来剧烈的震荡感,脑海中只闪过一句糟糕后意识便开始变得朦胧,趁着还未昏厥,控制到不会流太对血的力度狠咬舌根但依然没能将意识拉回。耳边男子的咒骂变得模糊不清,一丝温热的液体使我的口中沾满了铁锈味。沉重的眼皮缓缓闭合,思维开始停止,粗糙的指甲扎破手心,握紧的双拳里溢出鲜血。怀抱着不甘,软弱的我蜷缩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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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过后的空气总是更为清新,漂浮在空中的尘埃在大雨的冲刷下变得稀薄。哪怕乌云迅速散去,在刺眼的阳光下也不像平常那么肉眼可见。

校园寝室楼的后方有块小空地。大约是一个长四十米,宽二十米的竖长方形。在空地接近中央的位置,有一颗二十米高的枫树。据生活老师说,就是因为枫树这片地才会一直被空着。学校里有四栋寝室楼,分一到三年级和三到六年级两个年级、每个年级两栋男寝、两栋女寝,按照男女并排、年纪背对,并行建在一起。空地就在互相背对的三年级和六年级男寝之间,而入口则在三年级的男寝和女寝之间,是一条一米宽的小道。除了晚饭过后偶尔会有低年级的人来练习体育课必修的跳绳以外基本都不会有人来。

食堂到寝室楼的路上会路过学校的操场,晨练、升旗、课间活动和集体活动都会在操场进行。寄宿学校的休息时间非常可贵。除去课间,一天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小时。生活老师会用这些时间早操场上拉着大家一起玩集体游戏,像是老鹰抓小鸡什么的,最后表现好的人还能拿到糖果。拜此所赐,哪怕是到了休息时间也不会有人来空地打扰我。

晴天,我偶尔会在午休中在树下观察灰尘的飘动的样子,任谁来看这都不是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小孩该干的事情。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很无聊,可总要比陪他们一起玩老鹰捉小鸡,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消费体力和精力来的要好。“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一点四十分,距离大家起床还有一段时间。清晨起床前开始下起了大雨,上午第四节的体育课也因此改在了室内。好在午饭前停了下来,没有影响到大家午饭后的游戏时间。否则下午上课时,教室里又少不了一片抱怨。

午饭后我就溜到了空地前,开始贪婪的吞吐这里的空气。时已近秋,枫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虽还黄的不够透彻但好歹有了一点秋雨过后的感觉。秋天是我在一年之中最喜欢的季节,万物开始零落的季节。

当地上的第一阵秋风吹过,几天前还能揉出汁来的嫩叶将会枯萎,令人厌烦的蚊蝇不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寒蝉开始发出最后的悲鸣,将生命燃尽后飘落下的赤色枫叶美的令人忍不住发出惊叹。我喜欢听踏在飘落的枫叶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散步时只要看见,就会忍不住想要踩上去。至于理由,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这恐怕还要过上几个星期。

  从身旁拾起一片没有被沾湿的枫叶,当做书签夹在看到一半的小说里,合上书,准备返回宿舍。午睡时间偷跑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在生活老师来叫我们起床之前回去就没什么大碍。午休时间,各班级的生活老师都会在自己的宿舍里休息,或是看电视剧,除非外面闹出太大动静否则很少会来查寝。饭后和大家一起玩的筋疲力尽、睡成死猪的室友们,更不会发现床铺上膨起的被窝里实则空无一物。就算偶尔开门关门时不小心吵醒他们两次,只要说是去上厕所,拉肚子就会变得死无对证。

没走几步,空地狭窄的入口处传来了两男孩的声音。

“把老师给你的奖章交出来。”

“死肥猪,装什么好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都给我说了。你爸爸不是什么好人,赚的都是黑心钱。公司出了事情还是去求我叔叔才压下去的。”

“就是。你爸都不是好人,你肯定也不是。凭什么老师要把徽章交给你,我上次考试的成绩明明比你高,字也写的比你工整,快把徽章拿出来。”

当转进入口的拐角时,我看见了声音的主人。在男女寝室楼之间的过道中,两个男孩堵在一名女孩面前。

骂人死肥猪还真是过分,虽然那个女孩确实有些肉肉的,却算不上胖,不如说恰到好处看上去很可爱。在小学里欺负同学随处可见,尤其是对不合群的人。

实际上,刚入学的时候我也经常被欺负,要不是有人来帮我的话,现在肯定也摆脱不了那群人的骚扰。

想想那时候,对着他们念出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自己,真是蠢得可以。到头来,不管文明多么发达、不管法律写的多详细,都还是要遵从弱肉强食这一法则。一个人的我永远无法反抗成群结队的他们,这就是学校中的规则。就算通知老师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过不了几天就又会遭受到更大的报复,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我还没有扭曲到会因他人的痛苦而感到开心的地步,说实话,对于他们是否会受到惩罚我一点也不在乎,只希望他们能和其他同学一样,把我当做空气就好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明白,通知老师对我毫无益处。除非能够惊动他们的家长,否则那些欺负根本不可能结束。

所以那时候的我只能默不作声得接受他们的欺凌。这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身为弱者的我能做到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哪怕将学校老师拉做同伴,最终也只能在报复下屈服。更何况叫来他们的家长才是我最不愿见到的结局。

毕竟双方父母的社会地位差距实在有点太大了,更别提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如果真的闹到那一步甚至还会连累到我的父母,大概人类社会永远都摆脱不了暴力吧。

好在他们对我的欺负,和书里的比起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幼稚。拜此所赐仅仅一年就让我明白了那句话,「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无赖和白痴」。我想这也正是我会被欺负的理由,怪不得别人,连我自己都觉得活该。

在精神上轻蔑他人的人,远要比在肉体上折磨他人的人可耻得多。因此我没有对自己遭受的欺负抱有太大的不满,也没有希望过他们会受到惩罚,因为我知道,比起他们,自己要更加丑陋不堪。

记得书上说越是受大人欢迎的小孩越容易被欺负,而且男生也会经常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欺负那些被大人喜欢的孩子又讨不到什么好处,只会被贴上坏孩子的标签。而明明喜欢又却要欺负别人招人厌烦就更矛盾了,反正我是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

“喂!你们三个 这个时间待在这里干嘛!”我向他们喊道。

“你是谁啊。管你什么事。”

“你们是几年级几班的!我是学生会来巡视的。现在还是午睡时间你们怎么出来的!”

“糟糕,快跑。”拔腿就跑的两个男生逃走后,我拉住了站在一旁吓坏了的的女孩。午休时间偷偷出来被发现的话,可不是光挨吵就能了事了的。以前也有过有人在午休中偷偷跑出学校的例子,还记得那时候整个学校都停了了半天。不过惯犯的我也没资格抱怨就对了。

“别抓我,求你了别告诉我老师。我下次不敢了。”女孩哭着说。

“别怕,我不是学生会的。刚才是骗他们的。”于是女孩如释重负似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他们已经跑了”

“谢谢你。”

“没关系,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就行。我平常都在这里。”

“你真好,那,那你能做我男朋友保护我么?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让我想想......。”想要的东西?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也许会脱口而出吧。想要的东西?想要得到的东西?看向手中合起的《莎乐美》胸前涌出了不知名的的感情,是酸楚?还是刺痛?我摇了摇头。就算真的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是我所不能去祈求的。

 “还是算了吧。我没什么想要的。”

“你一定是嫌我胖,他们都说我肥,你也欺负我。”女孩哭着说,刚缓和了些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觉得肉肉的挺可爱的。”

“你还是嫌我胖!”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快到起床时间了再不走要被发现了,你别哭了,等他们下次再欺负你的时候你来这里找我就行,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我先走了。”

“你站住不许走!”

“再不走真会被老师吵死的。我可被抓到过好几次了。”

“那好吧,你叫什么?”

“我叫S你呢?”

“我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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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起来!快爬起来!你要在地上睡到什么时候。”后脑不断的传来剧烈的疼痛。后背时不时的传来有什么东西撞在上面的感觉,身体也在随之摇动。力道不轻,却也不痛很有节奏感。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弹不到翁一样。

 先是察觉到了疼痛,在思维缓缓回复正常后,想到了什么的我猛地从地上坐起。巡查了一下四周青年和那名男子早已不在。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大概已经昏倒了至少十分钟。掌心的鲜血已经发干,口中的铁锈味也已散去,四周一片寂静。

“......。”可恶!居然昏过去了!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想要起身冲进宾馆的我却被在我身后的什么人给按住双肩、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终于醒了,踢了你那么多下都没反应。还以为你已经死透了呢。”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看上去差不多与我同岁的女性,及腰的黑发在头后绑起高马尾,穿着黑色运动紧身衣和短的有些夸张的热裤。算得上苗条的身材却有着与之不符的鲜明的肌肉。好在还不算太夸张,至少没有破坏掉苗条的身材。发型、神情,仔细看上去都和C子极为相似。不对,哪怕是先认识C子的我也能感觉得到,在她身上这感觉更为自然。在觉得她像C子之前,更先闪过的想法是,C子和她很像,甚至像是在模仿一样。

可能是C子那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得稚嫩的外表下,表现出的,那股绝对的自信感有关。要是这份气场出现在男性身上倒还不至于令人惊讶,可在女生身上确是很少见的类型。

在男生中这种自信更多的隐藏在在成熟稳重的后面,形成一种安全感。只不过这种感觉在女性中就更稀有中的稀有了,若是再表里如一的话,那么就算用怪物来称呼也不足未过了。怪物这个形容可能会显得不太尊重,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一类的女性的话,也一定不屑于去在意这一形容。

也许是长久以来,人们对性别观念存在着各种偏见的缘故。大学里,哪怕是在一些功绩傲人女性教授身上也很少有这种自信。当然,说到底,这不过是各样性格中的一种,又不是说除此之外的人都不成熟稳重、缺乏自信。只是能将这种感觉化为气质的人极其少见,以及这份自信对绝大数的异性或是同性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用轻佻来形容C子的那种自信的话,那么身前的这位女性应该用轻佻加上成熟来形容。顺便一提E子的话要换成深邃。说真的,真想让K子跟她们好好学学。

  “别担心,你没昏多久,打你的人已经跑了。听小银说遇到了个有意思的男人,结果真是令人失望。”

她站在我身后,按住我的肩膀......这么说好像不太对。 她站在身后,一只脚踩着我的肩膀,再以此为支点,把胳膊肘立在大腿上,用搭平的手背托起下巴。一脸嫌弃的斜视向我。

小银?就在刚才似乎也听到过类似的词语。和混混口中说的是同一个人?又是那个家伙? 

 “那两个女的呢?”回想起昏倒前的发生的事情后我连忙向她问道。   

“一个被我叫醒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另一个说要回家帮你拿药。看上去木木呆呆的,泡妞的本事倒是不错啊。”

选择性的无视掉她以戏谑的语气说出的后半段话,我先是大口的松了口气。

 “请问你是?”   

“小银说今天遇到了个有意思的人,告诉我去酒吧就能遇到,结果跑过去以后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生面孔,和酒吧女生站在门外就跟过来了。”女性面带微笑,保持着踩在我肩膀上的姿势说。   

“跟过来了?”

听起来那两名女生应该都没事了,不过她是怎么阻止他们的?从她不以为意的态度上来看,收拾两个混混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生面孔,再想到她对白西装的称呼,以及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实在很难让人往最麻烦的答案以外的地方想。

 “哈哈哈哈,真是出好戏啊。没想到你会被当成这边的人,太搞笑了。不过刚才看到一半的时候,还以为你能反过来收拾了他们一顿呢。结果又被揍的这么惨,哈哈哈哈哈。”

听到身后的笑声,我用手掌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是从头看到了最后才出来,为什么现在的人一个个性格都这么扭曲呢。这也是新的社会现象? 

 “哦,是么。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替我报仇。”

 “不用谢,不用谢。你晕倒以后,他们看到我过来就直接吓跑了,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不用感谢我什么。当然,你想的话,尽情膜拜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基于对她行动的不解而做出了试探性的发难。不过,显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复。对于我的抱怨,她装作没有听懂一样把话接了下去。明明一直跟在后面,又有能力做到,那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帮忙。

   “那个,先不说这个,可不可以把脚先…。”

似乎被我提醒后,才察觉到一直踩在我身上的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一脸不情愿的收回了脚。在她把脚放下前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咂舌。  

“因为肩膀挺宽的踩上去很舒服就一时没想起来。”

你那一脸不情愿可根本看不出是没想起来好么!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谢谢你。”

我起身向他说。就算她一直跟着我却没有出来帮忙,也不能成为我抱怨或是责怪她的理由。至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去责怪他人。如果我能做好的话本来就不需要别人来帮忙。就结果论而言要是没有她在的话,事情一定会变得更糟。道谢是理所应当的。

 “道谢就算了,我不是说了么,我什么都没做。还有,你的道谢听起来可不像是在谢我。怎么说呢,让我想想。恩、对了。你并不是因为要感谢我才道谢的,而是为了你自己,除了自责以外并没有包含其他的东西。这可比毫无意义的客套话还要难听。”

 “是么。”

为了我自己的道谢?我想,也许她说的没错。就算知道她根本不想听,我也一定还会说吧。可能正是因为这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吧。

 “如果你真的想要道谢的话还不如让我再多踩一会。”

…没救了。这个女人没救了。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这样?难道这个国家已经没有正常人了么?!

 “…你是抖S么。”

 “没有没有。只是单纯的因为你踩起来比较舒服。而且像你这样人格扭曲又有极度自虐倾向的人,一般不是都喜欢被踩在别人脚下么?尤其是被我这样性感漂亮的人。”   

“我可没有那种扭曲的人格。还有,你的理由根本就不是在否定。”不得不承认的是,性感漂亮倒是没错。   

“切、真小气。所以才说你性格扭曲啊。”  

“我觉得这毫无关联。不如说会同意人才有问题吧。”

 “真冷淡,对救命恩人的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么?”她将双手抱在胸前,装成一副柔弱少女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说。

   “你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自己说的吧?”   

“恩,可你却一点都没有生气,或是说根本就不在乎。”   

“为什么要生气?”我反问道。  

“被揍的时候也是,明明没有她们两个碍事的话可以轻松解决那两个混混。”

她背靠在一旁的街灯上,玩味的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看穿我想法一样。感觉十分不好。   

“当然生气了啊。”我不耐烦的说,同时下意识的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

  “真是自虐症晚期呢。不过这也是在骗人。到你醒来为止都是一副微笑的样子。一副毫无所谓的微笑。就像是在看电视一样。明明是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情,而你却想一个旁观者一样微笑的看着。自虐、自恋、自以为是。你以为只有自己是特别的么?真搞笑,我的脑袋都要笑掉大牙了。除了自己以外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保护自己甚至把自己都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你真的是活着的人类么?”

不觉间时间已过了11点。依在昏暗的路灯下的她的身影,不知道为何使我感觉到刺眼的不敢去直视。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踌躇和迟疑,就如同一切本就是如此一般。成熟又带着甘美的声音无形的压迫在我的胸腔上。那声音像是在教训学生的老师一样严肃,像是在教导子女的母亲一样温柔,又像是在对弟弟妹妹传授人生歪理的大姐姐一样无所顾虑。一时间令我无法反驳。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说道这个份上。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算长得好看,就算刚才救了我,我也没有义务要被这么说吧?   

“你现在一定是在想,为什么要在这里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骂吧?这是像职业病一样的东西,看到和你一样的迷途的羔羊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说上几句。你就把它当做是我的一点小小的自我满足吧,或是说赎罪。”

微弱的光线从斜上方照下,双手收进口袋,背靠在街灯下的她的轮廓就像是黑白色的剪影一样。在灰暗的轮廓中,她的表情变的更加令我捉摸不透,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在笑着捉弄我。只是,当她说道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声音带着的一丝自嘲和凄美,让我觉得并不像是玩笑。

“职业病?你该不会是附近教堂里的修女吧?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迷失过道路。并且今后也不会有。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迷失了的人就已经不再是我了,因为我的一切都是由我来决定的,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在我所选择的道路上。我可没有陪你玩忏悔游戏的义务。”

“修女?听你这么一提我觉没准意外的和我很般配也说不定。”她做出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就像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转职一样,而后又继续说道。

“可能你的选择大体上都是正确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永远的正确下去,也没有绝对的正确。当你的正确和他人的正确相冲突的时候,总会有人要受伤。哪怕你不断的极力去避开和他人接触也会因此而伤害到那些真正想要陪在你身旁的人。你所做出的选择最终只会让你和你身旁的人遍体鳞伤,结局只会是一片空,早已偏离了初衷。在我看来这已经足够算得上是迷途了,不是么?有着孤僻症晚期的自以为是君。”

没有人可以永远正确下去,说实话,我并没有自大到会觉得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只是往往那些错误的选择才更适合我而已。大概她是对的吧,可就算如此,在我认同她的同时心中也生起了一个疑问,一个让我无法逾越的疑问。

“如果,如果我连自己的人格都否定了的话。那么,你觉得在那之后,我的存在又会变成什么呢?”听了我的话她发出了一阵满足的笑声。现在站在此处的我,便是由24年的人生中所经历的一切而构成的我。如果连我自己都将我否定了的话...。

“所以才说你自以为是啊,还不懂么?那是应该你自己去察觉的答案,我想那也是你一个人无法得到的答案吧。想知道么?想知道么??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吧?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真好啊。年轻真好啊,我都开始有点羡慕你们了。哦,对了,你知道《真理先生》这本书么?”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装作很懂的样子却又不告诉我答案,难道还沉浸在捉弄人的乐趣之中么?到底恶趣味到了什么程度。心中抱着种种疑问和不满,我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虽然没有看完、不过多少算是知道。”好像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真理先生这本书是从另一本书中知道的。从书中一位不知名的的角色那里。   

“知道么?那真理先生不愿杀人的理由,你也一定知道的吧?在你身上有同样的感觉。”显然他对我知道真理先生这本书而感到有些惊奇。我也同样惊讶她为何会突然的提出这本书。 

  “无论在任何时间、在哪、被谁、以任何理由杀死我都不会有怨言。”我用,在另一本书中听到的话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这么觉得的?”她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是在很久以前听到的一句答案。不是她提起真理先生,也许我在接下来的人生中都不会再回想起这句话吧。只是,现在依然还记得,当时的我无比憧憬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是从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那里听来的。身为凡人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那么超然。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去伤害他人,为了不被别人伤害而去自己伤害自己。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和自己所憧憬的人,截然相反的自相矛盾的答案。或是说,正因为和我截然相反,所以我才会想要变成她的样子吧。不过这也不是我的答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就是这么觉得。” 

  “啊。好吧,好吧。看来是我错了,你可比看上去要扭曲得多。真是的,这个也好,那个也好。现在的年轻人真让人看不懂。还是说小银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怪胎,人以类聚么?”她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

   “哦。是么、是么。那我可以走了么?”我伸开懒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和在超市里买的零食。准备找个适当的理由然后开溜的时候,她走到了我身前,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真冷淡啊,这可不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酒吧的那个女生去帮你拿药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退场了。或者你想要甩开她,今晚来陪我也行哦~。救命之恩,还是要用身体来偿还才比较罗曼蒂克嘛。

  刚才的那个,我想了想果然还是算了。想做修女的话好像相当麻烦呢,这附近又没有像样的教会,工资也不是那么稳定。而且万一真的有哪个教会,收了我这种会把人揍到忏悔的修女的话一定会倒闭的。”

她用带着认真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潮湿而又温热的气流袭向我的耳朵,手心虚汗不停的渗出,从脚掌到发梢,不断传来阵阵冷禅。我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冷还是热,有镜子的话一定能看到,现在的脸已经红透了吧。我连忙把头扭到一边,避开她的吐息。说起来自己也一直很喜欢种很有大姐姐感觉的年长的女生…不对这么说起来,自己喜欢的类型还真多。死宅可真恶心啊…。

  她收回搭在我我身上的胳膊,从我手上的袋子里取出一罐黑加仑鸡尾酒。…拉开易拉罐喝下一大口后,挥手向我道别。  

 “再见。啊,对了。我叫S。”

 “恩、S对吧,从小银那里已经听到了。最后在走之前再给你一句忠告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不出答案,但就我看来,你所说的事情并非矛盾。你对自己的厌恶,超过了任何人,同时,又无比重视自己。这样的你一定会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伤害到身边的人,最后为了保护自己又会再将责任全都推给他人。如果你能懂的话,就早点从哪个谁都没有的保护壳中爬出来吧。再见了~。”

 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名字么,也是呢。谁会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第二次,也不想见到第二次的人报上名字呢。

无论在任何时间、在哪、被谁、以任何理由杀死我都不会有怨言。那么同样,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将谁、以任何理由杀死。相比之下,伤害别人的同时又在保护自己的我就像是个害虫一样。所以当时读过那本书后的我才会如此的憧憬她么?

  “出来吧,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话音落下不远处街灯后,抱着医药箱的女性缓步走了过来。   

“还疼么?你怎么知道我在啊。”   

“当然还疼了,既然在的话出来不就行了。哪有人藏在街灯下面的,就算不想看到都不行吧?”

  “我是想出来的...,不过看到你们在说话时候的气场脚就不听使唤,不敢靠过来。”

 “我有那么可怕么。”好像大学的入学时代经常被人提起。不说话时候的表情比较让人难以靠近,再加上本来也不太擅长社交。开口比较少,因此总是被误会太过高傲冷淡。现在明明应该改了不少的。

  “不是说你长得可怕,真要说的话确实有点凶。但是,内容也好,人也好,就和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让人无法靠近。”

“说什么蠢话,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家里不是还有人在等你么?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今天。好像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下午啊。”

“已经回去过了。不然你以为医药包是从哪变出来的,现在放你回去你肯定会倒头就睡吧!伤口不处理一下是会感染的,过来。”她白了我一眼,扯着我的胳膊一路走到了来时经过的公园,挑了个在树下的长椅坐了上去。我也跟着在她傍边坐下。

“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让我看看伤口。”说着开始凑向这边,伸出手指不停地戳起我的脸颊。

“疼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呀。别乱动。”她从医药箱中取出消毒棉和酒精,仔细的擦起在我脸上蹭破的伤口。也许是光线太暗的缘故,她靠得越来越近,支起身子的胳膊已经和我的肩膀贴在了一起。擦拭过酒精的伤口因为她呼出的吐息变得蜇痛。每当她呼气时我的身体都会微微的发抖。

“啊啊啊啊~~~!你就不能老实点不要乱晃。本来就很暗了,这样根本没办法好好清理伤口啊。”

“呼呼呼...吸...。呼吸...。”

“是个男人就忍住啊,真拿你没办法。扭过来躺下。”好像是懂了我的意思她一脸服气的表情。躺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扶着我的头把我按到在她腿上。

“躺好了不要乱动,都多大了还和孩子一样。”膝..膝...膝..膝..膝....膝枕???反应过来后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很多。咚!在我胡思乱想之前她狠狠的一拳砸了下来。

“笨蛋...不..不要呼吸啊 好痒。”

“什么?不呼吸?怎...”咚!咚!咚!还没说完又是几拳砸了过来。

“不要说话!不要吐气!变态!流氓!”变态?流氓?我可是受了伤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被打啊!面对一边砸下拳头,又一边强忍着羞臊帮我清理伤口的她,这样的话实在让人说不出口。既然那么害羞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做啊。虽然很想说,不过大概她也没有察觉到吧?为了帮我清理伤口让脸朝上躺下,自然就会变成面朝她腹部的姿势躺在她的腿上...或者说更低一点...。这种姿势连我都觉得害羞,连呼气都不敢发出来。

*********

“喂醒醒 ,末班车快要没赶不上了,你快回去吧。”嗯?末班车?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我打起哈气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看来真的是太累了居然在...。

“呵呵呵,没事。比起这个,伤口已经清理完了。你再不快点的话末班车要赶不上了。”她看着惊慌坐起的我微笑道。

“对,对啊。恩,不早了我该走了。谢谢,再见。”我连忙起身准备冲向车站,可还没走两步路却发现,她依然坐在身后的长椅上。

“你不走么?”我回头问。

“腿麻了,站不起来。”

“...不好意思。”我低头说。

“没关系。”她笑着回。   我无奈的走回长椅坐下,从塑料袋中掏出不久前在超市里买到的,摔得变了形的果酒递到她面前。

“早点叫醒我不久好了。我睡了多久?”

“看你睡得那么香怎么忍心啊。大概20分钟吧。”

嘶嘶~~~  嘶嘶嘶嘶~~~~~~  同时打开易拉罐的我们被喷发出的果酒溅了一身。显然,我们都把果酒属于碳酸饮料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酒水沿着他的发梢滑落,浸湿的连衣裙紧紧的贴上肌肤。在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熟悉的笑容

那天,我们一起笑的歇斯底里,笑的忘记了一切。果然,哪怕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可在我的回忆中,一定曾有过这份笑容。

“难得的机会,在你腿回复过来为止就再陪我聊聊吧。”

“好啊。那你猜猜看我现在在想着什么?”说着她又用手指戳向我已经被包扎好了的脸颊。

“我怎么会知道。”

“我在想啊~要是就像这样,腿永远都好不过来的话,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的侧颜,她抿了口手上的果酒冲我淡淡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凄美、勉强。就像秋风下枯黄而零落的枫叶一样。不足1勒克斯的月夜的幽光将她的笑容刻印在了我的胸口。

“......”

“真过分啊,就算真的好不了了也是你害的哦。是男人的话这里就该用成熟帅气的语气说「当然会了,到死为止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才像男人嘛。”

“是么,比如这样?「当然会了,到死为止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了一遍她教导的“台词”。

“这才像话嘛,好了不逗你了。再说了想追老娘你可是完了十年!不对,是晚了二十年呢!”伸出的手指从一根突然变成了两根。我偷笑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花生豆拆开递了过去。她则是哼的一声别过头去。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二十年前小姐你是不是已经学会走路了呢?”

“哼!”

“为什么会来这里?”向远处丢出喝光了的易拉罐,我转过话题向她问道。

“这里?”

“恩,你和这里的人一点都不像,在酒吧里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么?”

“恩。”我点头到。

“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话啊。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不想说么?”我的语气没有退让。

“倒也不是。好吧,算了既然这样那就告诉你吧。”

“其实我老家在外地,小时候因为爸爸上班的缘故搬到了这边市里。那是还在幼儿园的时候,我还没记事呢。后来爸爸在市里的工作开始一帆风顺,被调来这边当管事。是个长久活,工资也非常的高所以干脆就直接在这里买了房子搬来了这边。这边虽然有幼儿园但却没有小学,在上完幼儿园后我和爸爸就又会了市里住,这边就只剩下爸爸自己。工作很忙整个工厂都要爸爸自己来管,我和妈妈只有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回来看看爸爸,可是因为太忙就算周末来了这边,大多数时候也只有我和妈妈自己在家里。而爸爸也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市里。我想一年也没有几次,而且每次回来都是累的筋疲力尽的。虽然那时候的记忆早就快忘光了不过只有这个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一直到最后一起去看海的约定都没能实现。”

“没能实现?”

  “恩。爸爸他一直到最后都没能实现这个约定。小时候因为他经常说话不算数,我跟他闹过数不清次数的别扭。还因为这个有过几次,拖着妈妈和我一起不去看他。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个笨蛋。不过发生那种是任谁都会生气的吧?过生日的时候明明约好了推迟一天到周末再过,可还是放着我和妈妈两人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都没回来。很过分吧?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第二个周末闹脾气不来见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哽咽的声音、起伏的情绪,我终于开始意识到了她不愿提起这段记忆的原因。

“在生日过后的那个星期,我和妈妈在那个星期没有来这里找他。那天晚上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说工作太忙了,叫我们最近不要去找他。起初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虽然很想见他,可是因为还在和他赌气就没有理会。过了一周,那天爸爸突然回到了市里,为了补偿生日没能和我们一起过,让我和学习联系请了一天病假,带我玩了一整天。那天虽然妈妈的表现有点怪怪的,可是那天我实在玩的太开心了,就没有考虑其他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一定是我在童年里最开心的一天吧。爸爸的工作越来越忙,妈妈也不带我再去找爸爸了,大概每个月只有一天爸爸才会回来看我们,因此家里也变得越来越富裕,说实话就算能吃到很高级的蛋糕,拿到很名贵的礼物、玩偶我也一点都不开心,就算想要的东西全都收集在屋子里,我也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家。” 

“而就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发生了改变了我整个家庭的事情。爸爸管理的那家工厂被曝光了曾经发生过危险物质泄露的事件。”

“工厂泄露?该不会是...。”难道刚好是那件事么?管理那家工厂的是她的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和酒吧里听到的事情刚好可以接连起来,时间也吻合,真的会这么巧么?不、不对。我仰头瘫坐在长椅上,对自己说。这世上并没有偶然,一切都是自身的选择所得到的必然,哪怕做出的选择会孕育出无数的可能性,可其结果一定为必然。就像在我踏进那家酒吧的时候结果便已经注定,不,硬要说的话还要更靠前。从我见到那一身不吉利的白色西装开始?从我踏上通往此处的地跌开始?一切的结果在做出选择的同时就已诞生,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正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所以我比任何人都不愿做出选择,也比任何人都能轻易的做出选择。

“恩,这就是我会待在这里的原因,那次泄露对周边的居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责任虽然不全在爸爸身上,但身为工厂最高管理的爸爸背上了所有责任和骂名,在不久后劳累致死。其实在死前家里的财产都被变卖了个精光不知道都拿去做什么了,妈妈也开始整天吵着要闹离婚,也许爸爸会那么劳累以至于去世,也有我和妈妈的原因吧。

 爸爸为什么会把钱全都取走,又拿去做了什么,一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不过真是奇怪,对于那个曝光出这件事的记者我却一点也恨不起来,小时候还在家里见过几次他和爸爸一起喝酒的样子,是爸爸的老朋友。明明关系那么好可为什么会出卖他呢?可说到底,要是那时候我和妈妈能在他背后支撑着他的话,也许就会变成另一个结局吧?” 

        说道最后哽咽的声音已经让她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于是我打断了她,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必说也能明白,继续让她沉浸与过往回忆,对一个女孩子来言太过残忍。

看向肩距只有一个苹果不到的地方轻声抽泣的她。我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可又不知该怎么做。

 「 抱住她,让她在你的怀里放声哭喊」。从心脏的深处传来了这句话语。是谁在向我说话?这份声音是莎士比亚?亦或是村上春树?还是小仲马在教导我这么去做?动摇我的无法判明那是谁所发出的声音。拿出你的男子气概!心中的声音又如是说道。可我却怎么也动不了。手也好、脚也好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变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好了你想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腿也差不多恢复过来了,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她从长椅上站起,豪爽的喝光易拉罐装的果酒,用力丢了出去。

“真的没关系?”

“什么?”她看向我

“比如...家里的事情什么的。”

“那个啊,请你不要误会了。现在的我过的很幸福,我很喜欢我的孩子所以我要好好把她养大,既然如此要是连我都不幸福的话,她也一定不会开心吧?所以我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幸福的活着,这样才能让她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要她能笑着等着我,那么我就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真羡慕你。”我说。

有着那样的经历还能保有如此洁白的心灵,也许她所说的幸福是我穷极一生都,无法理解,无法到达的地方吧。

那便是幸福么?我在心中自问,可却没能得到答案。既不愿承认,也不愿否定。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的幸福是那孩子,仅此而已。你也去寻找你的幸福不就好了么?人一定是为了这个才活着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说罢她缓步走出了公园,夏夜的威风吹起长裙,因电流受阻不停明灭的街灯微微照亮着她的背阴,就在那背影即将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中时我又叫住了她。

“对了,说了这么多还忘了问你的名字。”

“我不是玛格丽特,你也不是阿尔芒。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记起我的名字呢?我还有着等待我回去的人,你也有的吧?再见。”

再等着我的人?哈哈哈,果然还是很羡慕你啊。

“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