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公的死亡时间是1点30分,”齐霍顿了顿,“他是怎么上的车,撞鬼了吗?”
“您在杨晨下班回家以后喂他吃了安眠药后送您的儿子上了9月13号的火车后回家,在1点时打开煤气阀造成杨晨吃药自杀的假象,拿上杨晨的身份证去火车站乘上了凌晨2点的动车,因为动车比火车要快,在中转站下车拿上火车票与您儿子汇合,这样就制造了您蹩脚的不在场证明。”
“你放屁!”朱嫣猛地起身,指着齐霍的脸咒骂,齐霍完全不理会她的谩骂仍一脸轻松地说着。
“其实您很聪明,没在家里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清理的太干净反而可疑,记得那瓶安眠药吗?它开了封,可是上面却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如果杨晨是自杀,带着手套开安眠药岂不是多此一举?”
“你这都是推测,推测!你骗不了我,你一点实质性证据都没有。”朱嫣大声争辩,齐霍让她降低音量看了一眼推理流程。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另一个案件,您说不认识这个姑娘。”齐霍把郁菁菁的照片在朱嫣眼前晃了晃。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会对这个女孩有这样的恨,扒了她的衣服杀了她还要殴打泄愤?”
“哼。”朱嫣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有人强奸杀人,再说一个强奸案,你把我这个女的叫过来,我长了能强奸别人的东西吗?”
听到朱嫣这句话,安小麦“噗嗤”地笑出了声,齐霍白了安小麦一眼,看到齐霍的眼神,安小麦立刻闭了嘴重新严肃起来。
“哎呦,朱女士,我可从来没有透露过这是一起强奸案啊!”
朱嫣已经咬上了齐霍的饵,听到齐霍这一句话,她面色铁青紧张地来回搓手,齐霍明白这是标志性的警戒动作。
“我就是猜的,你说扒了衣服所以我就觉得是强奸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您那么擅长联想以后转行做警察吧!”齐霍开了个玩笑,审讯室里却没任何人响应他。
“强奸的确不是您做的,但强奸的时候郁菁菁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活着和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朱嫣恢复成刚刚进入审讯室时高傲的样子,齐霍由衷钦佩她的心里素质。
“如果是强奸犯杀人,可以直接用手将她掐死,何必用绳子多此一举呢?”齐霍拿出郁菁菁的法医报告,将脖子上的勒痕特写拿出来放在朱嫣的面前。
“麻绳是在脖后交叉的,强奸犯杀人麻绳应该是在脖前交叉,郁菁菁是在背后被人勒死的。”齐霍收回照片,朱嫣刚刚恢复的自信又损了一半,只好强打着精神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不过朱女士您真是心狠,人都已经死了您还为了泄愤去踹去打。”齐霍已经完全掌控了审讯的节奏,凭借着多年的审讯经验他知道该乘胜追击了。
“不对,其实这个才是您真正的目的。您穿着您老公的鞋子在犯罪现场对受害者又踹又踢,甚至连她的下半身都没放过,就是为了让自己老公的鞋印留在死者身上,换句话说让受害者的血留在您老公的鞋子上,这样好为了您老公的‘自杀’打下基础。”
“说了这么多,一点实质性证据都没有,警官同志,您最好去当推理作家。”朱嫣冷笑着,她表面上默不作声其实在心中盘算着,没有证据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朱嫣竭力遏制自己颤抖的身体假装淡定地喝了一口水。
“那您干嘛那么着急去做这个不适合您的头发,留了这么多年的黑发,染成这样不可惜吗?”齐霍改了话题,朱嫣的思维一时没转过来,站在一旁的安小麦弯下腰在齐霍耳边轻语。
“齐队,别扯了,快说正事吧!”
齐霍一把推开安小麦继续说:“上次去您家调查的时候看到您结婚照是长发,看面容应该是您最近才补拍的,怎么这么着急就把头发剪了?”
“我想改变一下形象见老家的人,小百姓剪个头发还要和你们警察汇报吗?”
“上次去您家取证的时候我就在想,和您关系这么好的邻居为什么从背影没认出你来,体型是无法这么快改变的,那么唯一能够改变的就是。”
“就是头发了!”安小麦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下手。
“可是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啊齐队?”
齐霍给安小麦一个白眼,整理了下袖口:“我们问过强奸受害者的犯人了,他说那时候郁菁菁的头发并没有被切断,身上也没有伤痕,我一直在想郁菁菁的头发既然会被切断,那为什么不直接捅死她,结合您这头显眼的红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朱嫣惊恐地看着齐霍把郁菁菁手部的照片推向她,照片中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心,朱嫣的表情变得愈来愈难看,她无助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却没任何人能给予她帮助。
“受害人挣扎的时候把您的头发揪下来了吧,虽然只是很少的量,但是对于你这个精密的人属于漏洞,你因为天黑而没有找到被揪下来的头发,准备细细清理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来了,于是您赶忙躲起来,却看到了郁菁菁尸体被人强奸的一幕。”
朱嫣的脸上只剩下绝望,眼前仿佛出现了齐霍刚才描述的场景,她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果真如洛时生所说,接下来就是关键点了。
“但让你唯一庆幸的是,郁菁菁和你一样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既然找不到你的头发,那么下下策就是把她头发割掉,俗话说得好“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您那时也是这么想的吧!看了您家挂在客厅的结婚照和房间里其他的照片,我就在想这些照片里的你都是黑发,为什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红短发。”齐霍把压死朱嫣的最后一根稻草的DNA报告放到她的眼前,这份报告是由欧阳坤加急做出来的,因为颜色相同,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被割断的头发都是受害人的,欧阳坤一根根监测,总算是找到了和朱嫣DNA符合的发丝。DNA鉴定的99%吻合这几个字,摧毁了朱嫣所有的希望,她彻底失败了,瘫坐在地上,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了许久无力地张开了嘴。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那天我们到你家的时候,我发现只有你会把鞋子规整地放在鞋架上,而你老公的常用鞋有三双放在地上,一双却在鞋架上,也正是从这一双鞋上监测到了DNA,所以我猜测这双所谓的证据其实是你一手伪造,习惯这个东西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只是因为这样的小事吗?您可真是个神探。”朱嫣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无力地苦笑着。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安易气喘吁吁地把着几张纸交给齐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