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队,这是欧阳主任让我交给你的,14号凌晨1点半的火车站监控摄像的图,他让我跟你说下次要是这么赶就直接把你拉入黑名单。”安易看到一脸绝望的朱嫣,轻声说一句“打扰了”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监控摄像里拍下了朱嫣穿着大衣伪装成杨晨走进候车厅的样子,齐霍甚至能想象到为了找到朱嫣的画面欧阳坤反复观看监控录像的模样,案件破了得请欧阳喝个酒才行,齐霍在心里这么想。

“朱女士,您想看看这新鲜出炉的证据吗?”齐霍把安易交给他的照片摊在桌上,朱嫣扫了一眼,看到照片中穿着驼色大衣的她,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没有必要了,杀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她用手摸了下自己的红色短发惋惜地说道,“把头发剪了还是挺不舍得的,杨晨最喜欢这头发了,可惜无论我怎么努力,他还是去找比我更年轻的人了,男人都是这样,与其让我靠虚假的表演来维持现状,不如放手一搏,要是赢了我就能带着儿子幸福地过一辈子。”

齐霍收拾着桌上散乱的照片和文件,漫不经心地听着朱嫣的哭诉,拿出那部有些旧的手机拨通了洛时生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齐霍按下了免提对朱嫣大声说道:“你是不可能赢的,朱女士,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吧!”

听到这句话,审讯室中的朱嫣和听筒那端的洛时生一齐紧张了起来,齐霍把手机放到自己的嘴边,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露出了笑容。

“朱女士,那个强奸犯曾听到郁菁菁和您老公的争吵,您的老公希望郁菁菁不要再缠着他了,他再三强调他爱的只有你和孩子,与其说是杨晨背叛你,不如说......”齐霍没有接着讲下去,只留着朱嫣一个人愣在原地发呆,他挂断了电话,再一次给朱嫣带上了手铐。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朱嫣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冲破最后的堤坝,她跪在齐霍的面前向他恳求,齐霍面无表情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很遗憾,这就是真的。”齐霍这句话宣告了朱嫣的死刑,她歇斯底里地抓着齐霍的手臂疯狂地哭嚎着,不甘、悔恨各种复杂的感情溶进了她的泪水,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银晃晃的手铐,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安小麦见状赶紧把朱嫣从齐霍的身上拉开。

“你再这样就告你袭警了!”安小麦警告道,朱嫣却没有理会,猛地抱住齐霍的小腿。

“求求你,告诉我是骗我的吧!”

“这就是真的,朱女士,在你买动车票和火车票准备靠时间差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在你跟踪杨晨郁菁菁准备凶器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您应该很清楚,您是一名杀人犯,是杀死爱你的丈夫的罪魁祸首。”

审讯室里只剩下朱嫣绝望的嚎哭,她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宣泄着内心的绝望,而齐霍觉得面前的这个涕泗横流的东西丝毫不值得可怜。

 

洛时生家中

“齐霍你这个畜生!!”手机随着洛时生的痛骂飞了出去在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齐霍向他直播两场审讯就是为了这一刻,不断膨胀的恶意终于突破了齐霍的身体,肆无忌惮地玩弄着朱嫣的心灵。

杀人犯不算是人,这病态的理念是他作为警察的支柱。洛时生捡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机,他没有理会已经裂纹的屏幕,指尖传来了玻璃碎裂的触感,不断地齐霍打电话而留给洛时生的仅是一次又一次的忙音。

“妈的!”洛时生将手机丢到了床上,从衣柜里翻出了好久没穿的外套,快步走到防盗门前,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打开门锁,许久未接触过的新鲜空气向他涌来,过去的那一片血红迅速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住,遮蔽了视觉阻隔了听觉,本是舒爽的空气却不知为何充斥着腥气,这味道刺激着洛时生的鼻腔激起了身体的不适,胃液上涌通过食道直奔喉咙,洛时生强忍着这股恶心感挣扎地挪动右脚,刚踏出了半步,过去的回忆就如同洪水般将他淹没,笑着的她、红色的发卡、扭曲的伤疤、温暖的手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眼前快速地闪回,恐惧与悔恨逐渐占据了他的全身,他不甘心地跪在地上,“哇”地吐了出来,看着那满地的污秽,洛时生流下了眼泪。

酸腥腐臭来自他的脾胃,软弱无能源自他的灵魂。

“你什么也做不到!”齐霍的脸出现在洛时生的眼前对他冷冷地说道。洛时生伸出手想要打散眼前的幻象,一股无力感却控制了他的身体,洛时生的眸中失去了光芒,意识消失于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