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化的修行项目与突如其来的消息
随着与伍德侯爵军那场大规模MA会战的结束，作为战胜者的共和国军的基本方针也从战略、战术决战而转变为了扫荡占领。主力部队的角色担当也因此而发生了转变。
作为常设机动部队的第二、三集团军已经在自开始进攻以来的一系列战役中有所消耗，因此被调回了后方休整。在此基础上考虑到经略伍德侯爵国基本上就是拓展西方边界，这份工作也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作为西方驻守部队的第四集团军头上。
除此之外，考虑到战争的形式，擅长于各部队独立作战的第五集团军也就作为第四集团军的辅佐而留了下来。
也就是说，隶属于第五集团军的特编零号大队今后要在伍德侯爵国的国土上战斗很长一段时间。毕竟，这块地盘着实不小，而且也并非是生活于此的所有人都欢迎共和国的统治，想要完全平定并非朝夕的事情。
于是，特编零号大队便将原本位于共和国境内的大本营搬迁到了伍德侯爵国境内。战斗部队在此其间并没有进行太过奔波的作战却依旧在至今大约两周的时间内和小股敌军陆续交战了五次。
他们之中因机体与身份而备受瞩目的约修亚也在这连续的战斗中突飞猛进地成长着。特别是在最近一次对友军的救援作战中，他表现得极为突出，竟只靠一个人就击溃了敌方一支小队。
于是，两天后，也就是在今天早上约修亚得到了大队长埃尔文·伦德海特的召见。
******
“约修亚，首先我必须要表扬你一下。”打过招呼后，坐在办公桌后的埃尔文便对站在面前的约修亚如此地开口称赞了起来，“在最近的这些战斗中，刨除兰陵王本身性能上的优势，单就你的表现而言真的很不错。”
随着话音入耳，约修亚也情不自禁地就翘起了两边的嘴角。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毕竟是被表扬了嘛。然而也就在此时，埃尔文的话语却出现了转折。
“但另一方面，你似乎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啊。”
埃尔文一语中的，约修亚在这个瞬间浮现于脸上的困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真的是对此感到一头雾水。
自己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而只是一名驾驶员。这样的认识，约修亚自问是从一开始就具有了的。当然，他有些地方还残存着以前生活的一些风格，但大体上应该是没做过什么摆不正心态的事情才对啊？
“唉！”看穿了约修亚在此刻多半是个什么想法的埃尔文不禁哀叹了一声，“我是说‘代理队长’的职务！”
哦！
刹那间，约修亚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这番明悟却使得埃尔文又唉声叹气了起来。
“唉！我不说你都忘了是吧！”埃尔文发出了有些不满的话音。
“不是的！”约修亚立刻就焦急地辩解了起来，“我只是觉得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我理解。”埃尔文变得苦口婆心了起来，“驾驶员的身份你都还没有充分体验就要上升一级，肯定会感到不适应，感到迷茫。所以，我才给了你时间来调整自己。现在，时间该到了。你参加蒙娜的训练，你和安东搏斗，这些能让你作为一名战士变得越来越强大。当然，战士也是指挥官这个身份的一部分，相应的素质也是需要的。作为一名优秀指挥官的同时也是一名最强大的战士，这当然是理想状态。但最强大的战士不见得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因为指挥官不单单是战士，在战士的部分之外你还需要别的东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就必须获得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否则就是不负责任。你必须为了你现在的这个身份去做些什么，而不是还停留在原来那个身份里只做原来的事情。还是说，皇后殿下是这么教你的？”
“当然不是！”埃尔文的杀手锏直击约修亚的要害立刻就点燃了他心里的火焰，“身为皇族绝不能推卸自身的责任！”
“很好！”埃尔文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还留有担忧与不安。
激发约修亚的意识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才能让他保持住。毕竟约修亚这个“代理队长”还是光杆司令，缺少负责任的对象也就缺少了能不断强化责任意识的切实感受。
而约修亚本身则明显对于其在驾驶技术上的精进更为执着，并且也获得了能进一步激发动力的成就。比如在上一次的作战中，他就真的是只用一颗子弹就击毁了敌机。虽说也有偶然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算在“一击必杀”这条道路上迈出了确实的一步。
因此，埃尔文决定反过来利用这一点作为可以让约修亚好好锤炼指挥官能力的保障。
“在此之上，我们再做个约定如何？”于是，他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指导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就把我的绝活，那道黑色的闪电教给你。如何？”
“真的吗！”听到埃尔文这样说，约修亚的眼睛立刻就迸发出了闪光。
“绝无戏言。好啦！就到这里了。去享受你最后一天的悠闲吧！”
“是的！”
就这样在以敬礼告辞后，约修亚便兴高彩烈地离开了埃尔文的营帐。而也就在他撩开门帘向外走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迎面撞了上来。
“早上好！夏露露少校！”
“嗯。看样子你们谈完了呢。他有没有凶你啊？”
“怎么可能！”埃尔文理所当然地听到了两人在门口的对话也就自然而然地插进了话来，“要知道，扮黑脸可一向都是你的专利啊！”
“是吗？”约修亚对此感到了不解，“夏露露少校一直都很温柔啊。”
“这就是你小子的特权了。”
“别听他胡说了。”夏露露接过了话头对约修亚说道，“比起这个，你还是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对了！已经十二月了，天气可能会进一步转凉，你也该是时候把那身冬装穿上了。”
“嗯！谢谢少校阁下的关心！那么，我这就告辞了！”
******
约修亚确实有他个人的预定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在埃尔文找他谈过之后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但他还是决定把它实施到底。于是，他便来到了机库那里。
与此同时，约修亚要找的人蒙娜·金也正在其机体的整备架上和主任技师交谈着。
“这回怎么样？”
面对蒙娜的寻问，技师明显摆出了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回应道：“不行。根本不行！我早说过这样是行不通的。这项检测必须是完整的一个，我们现在把它拆成一块一块的很难得出准确的结果。毫秒的延迟并不是那么容易捕捉到的。”
“不过。”蒙娜有些过于乐观地说道，“如果只是毫秒级别，那不就是没什么大问题吗？”
“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金上尉。”技师一边比划一边严肃地说道，“这是一个阀值的问题。毫秒级的延迟虽然表面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如果它所代表的损坏程度就是一个阀值呢？神经网络的损耗一旦突破这个阀值，那整个系统就会迅速崩溃，其过程可能只有数秒。”
“也可能它并不是阀值，又或者机体根本就没有我们所担心的问题呢？”蒙娜如此说道，“如果什么问题都没有的话。那无论你是一口气走完程序，还是分步一点点完成都不会查出什么不是吗？”
“可能吧。”技师耸了耸肩，“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建议我们就这样让它退役吧。趁着我们手里还有躯干的骨架在。”
“嗯……”蒙娜沉吟着转头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老伙计”然后如此回应道，“我知道我们有，但资源还是要尽可能的节约为好。不是吗？”
“上尉。”技师很是无奈，“我知道你对让它退役这件事一直都感到很伤感，特别是在邱岳上尉走后。朝昔相处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道具，他们的消失是总会让人难以接受的。我曾经也有一个非常喜欢的扳手，是我父亲在我十二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我一直用到了二十岁，但最后还是换成了最新的。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不能完成我的工作，我就会丢掉我的工作。这对于你而言则要更严重。如果你不能让它走，你丢掉的很可能是性命啊。”
“这话就太严重了吧。”蒙娜皱起了眉头，“我们还是先找个时间给它做一回完整的检测，然后再视结果而定吧。”
“蒙娜上尉！”也就在这个时候，来到近前的约修亚在底下招呼了起来。
“就先这样吧。”于是，蒙娜便留下这句话，然后从主任技师的身边离开前往并乘上了电梯。
“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下到地面的蒙娜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朝着约修亚迎了上去。
“是的！”约修亚如此回道，“大本营已经算是安顿好了。所以，我来问问训练计划的事情。”
“这样啊。”说着，蒙娜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她在令约修亚担忧地沉吟了一阵后，最终还是如此开口说道，“其实，我在考虑你的毕业问题。”
“毕业！”约修亚大惊失色了，“这是在说，你已经不打算再指导我了吗！”
“是的。”蒙娜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倒不如说是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怎么会呢！我还远远不够强啊！”
“殿下。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吗？”
“差不多吧。”约修亚皱着眉头地回答道，“是说个人要努力吧。”
“它同样也是在说，老师是有局限的。”蒙娜微笑道，随即便从制服的口袋中摘下了别着的一管钢笔，“就拿这管笔来说吧。我可以告诉你它叫什么，它怎么使用，甚至是有些字要怎么写。但最终能用它作出什么文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MA的操纵也是一样的。你在上次战斗中的表现让我确信了一点，那就是我已经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驾驶风格，也全都无外乎是基础技能的组合与运用。但如何去组合又该如何去运用，这一点没有任何一个老师能去传授，只能靠你自己去钻研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原本由我占用的这段时间还到你的手上，让你自由来使用。这算是恰到好处吧。你也应该学一学如何做一名小队长了。”
“你也这么觉得？”
“也？”
“嗯！其实，埃尔文中校先前已经找我谈过这个问题了。他也让我多学学这方面的事情，不要老是把时间都花在驾驶技术的训练上。对了！这方面的事情上尉也能教我吗？”
“嗯……”蒙娜略微考虑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大队长呢？他不会教你？”
“不。他有说要亲自指导我，但我想……”
“那就没我什么事情了呢！论及如何当一个领导者，这里还有人比他更合适吗？”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话闭，约修亚便转身离去了，留下的身影有些落寞。
蒙娜见状也不禁开口叫了起来：“殿下！”
“什么！”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不需要这么失落的。何况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如果你以后遇上了困难照样可以来请教我，而我也会尽我所能地给你一些建议的。”
“……嗯！”略微愣了一下后，约修亚也就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
埃尔文的营帐内，在约修亚走后，夏露露立刻就和他交谈了起来。
“你和他谈好了？”
“嗯。”埃尔文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掐出了一小段空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顺便还给了点甜头。总之，他应该有足够的动力来拜我为师了。不过，能够学会和能最终做到又是两码事了。”
“或许你应该给他两个部下。”夏露露提案道，“这样既能让他有真切地体会，又能补充一下我们的战力。”
“不能。”埃尔文摇了摇头，“第一，以我们这位殿下的资历而言，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把他顶替下去。除非，他能干满一个月。这样按照规定，他就不再是‘代理’而是正式晋升为小队长了。”
“然后，军衔也会水涨船高，上尉不敢提，但中尉一定是有的了。”夏露露点着手指说道，“十二岁，入伍两个月，中尉，小队长。他真的需要这些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这是一般人可不是我们的皇太子殿下。在不引人注目的时候保持低调，自然是好的处世之术。但如果人家打从一开始在你还是树苗的时候就准备砍了你这棵树，那你长得快不快又有什么关系呢？唯一幸免的方法反而是要尽快的长到他那天底下最锋利的斧子也砍不动的粗壮！”
“嗯……好吧。你说得也算是有些道理。”夏露露思索过后比较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第二，前车之鉴不远，我可不想再弄出第二个斯派克中尉了。所以人手虽然不得不补充，但却不是现在。我要等军校毕业的那第一批小屁孩们。这样的话，就算依旧是间谍、杀手，也不会有斯派克中尉那般老奸巨猾了！第三，在这小子还不够器量的时候你就给他弄两个部下，你这是要帮他，还是要欺负他啊？”
“嗯……说得也是。这我还真是没想到呢。”
“报告！”就在此时一声呼唤炸响在了营帐门口。
于是，埃尔文便放下了两人当前的话题转而高声回应道：“进来！”
“呼啦！”
随着门帘被掀开，一名气喘吁吁的少女也冲了进来。
“美惠子！”夏露露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一帮大男人怎么又叫你跑腿啊！”
“我，我……”通讯班的坂本美惠子深吸了两口气方才说出了完整的话来，“我跑得比较快啊！”
埃尔文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深意而严肃了起来问道：“有什么紧急的消息吗！”
“是的！”说着，美惠子也就大步向前地递出了手上的情报文件。
埃尔文在一把将之抄过后立刻便阅读了起来，然后“哗”的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面的惊愕。
“怎么了！”夏露露见状有些紧张地问了起来，“坏消息吗？”
“不！”埃尔文出神地摇了摇头，“好消息！令人难以置信的好消息！伍德侯爵与尤格尔将军被我军阻截在要塞都市，伍德沃登，最高军委会命周边所有部队放弃当下一切任务迅速进行合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