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这三个字有多沉重?
少女向直升机飞行员大声呼救,原本只要看到她的人都会陷入迷离的幻觉中,被少女手中无形的线牵引,但这一次飞行员却不为所动,木讷地扳动操作杆,越过高山峻岭飞向最近的群岛停机坪。
现实正逐渐恢复,少女产生的粉色歪斜被男人引回正轨,奥法西斯的手缠住少女的身子,沉重爱语压得她喘不过气,少女试图再用能力改变现状,但每当觉得快要成功时,拥抱她的男人就会阻隔少女全部的信息素。
奥法西斯是个无能的凡人,他只有一个能力,成为粉色诱因的遥控器。
自诩为无敌的粉色少女,在最差的时间,最恶的地点,遇到了一生之敌,只会复述“我爱你”的疯狂之人,男人在狂乱的爱情漩涡中凝视着少女,用黑色吞噬最后一抹粉艳。
奥法西斯的打量着她的身体,从沾着泥污的脚到还黏着碎肉的头顶,她觉得自己就像赤身裸体站在男人面前似的,粉色诱因生平第一次害怕别人的视线,她双手紧张地抱胸,弯下腰遮住自己的私密部位,奥法西斯眯着眼,吞下一口口水,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挑逗男人的欲望。
少女的结局悄然注定,奥法西斯眼神中跳动着火苗,男人自己都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只是像需要母亲哺育的婴儿,极为单纯地渴求母乳,他对粉色诱因的爱也是如此,飞蛾对光明的热切,猛狮追逐羚羊的欲望,单纯被本能驱动。
“你叫什么名字?”
“你放开我,放手!!”少女反复挣扎,奥法西斯的手臂犹如捕食猎物的巨蟒,越缠越紧。
“你没有名字?我的爱人?”
“谁是你的爱人,松开!快点去死!!!”粉色诱因直勾勾地看着奥法西斯,粉色的瞳孔中溢满恐惧,她一次又一次发动能力,可别说让男人自杀,就连让他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如果现在她能打开舱门,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或许就能打破命运的连锁,少女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奥法西斯,转身冲向舱门把手,奥法西斯反应也十分敏锐,扭过头就把少女压在身下。
“你不算人类。”奥法西斯揪住粉色少女的头发,将她反摁在地,男人伏在少女的耳边,给女孩起了“粉色诱因”的名字,少女怒吼着在他身下挣扎,用全身力气向直升飞机的边缘爬着,奥法西斯骑在她背上,哈哈狂笑。
男人撕开粉色诱因的白裙,露出少女洁白的胴体,奥法西斯被汹涌浓郁的爱意冲昏了理智,他爱的是少女不加掩饰的纯粹,是那匹带着千人面不改色走向死亡的怪物,是将民众操为傀儡的异常。
奥法西斯和她的身体连结在一起,将他的腥臭爱意种进粉色诱因身体里,在最原始的欲望中激起少女的愤怒,欢愉后她就将成为奥法西斯的所有物,他最宝贵的收藏品,粉色诱因至今仍不清楚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劫,还是一连串巧合打造的地狱。
少女被套上拘束服丢进了不见天日的白色囚室中,与此同时一个新生命也在少女腹中孕育。
粉色诱因和奥法西斯将不死变为现实,并通过诞下孩子的方式创造了举世无双的诡谈。
在被困在白色囚笼时,她常常轻抚日益隆起的肚子,用掌心感受生命的跳动,粉色诱因对用能力剥夺他人生命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但创造生命还是第一次,她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的身体,生平第一次对自己感到陌生。
少女垂着粉色秀发,坐在床铺上,对着肚子喃喃自语,虽然仍对这个孩子流着奥法西斯的血这件事无法介怀,但诱因骨子里镌刻着母性,47是粉色诱因生命的延续。
诱因原本纤细的身体逐渐变得丰腴,但皮肤依然和往日一样滑嫩白皙,她19岁,却已成为“母亲”,她不懂成为母亲应该做哪些准备,只能像在杀手学院时看护她的“母亲”一样,时刻奉献自己的全部。
旗木宫捧着少女的脸,将她唤作“佩子”后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为粉色诱因止住泪水,少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虚假的母女关系,埋进那女人柔软的胸脯,冷眼观看窗外熊熊燃烧的烈火,人们因为少女陷入癫狂,将凶器插进各自肉体,粘稠的鲜血染红周遭的世界,粉色诱因在玻璃上画着一个个笑脸,指尖不知沾了谁的血。
血脸在橙红的火焰中诡谲地微笑,似乎是在对最恶事件做一个粗暴的总结。
“妈妈,你看。”粉色诱因指着正要打击他们的导弹,挽着“母亲”旗木宫的手,那是被她诓骗的娃娃脸少年为她专门打造的烟火,将要把她从这痛苦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她夺走了多少条生命,这次要在最恶事件中杀死自己,可女人将她护在身下,无惧热浪和冲击,用肉身搭建了保护少女的堡垒,恬淡地抚摸少女的脸。
“我会保护你的,佩子。”
她不是佩子,少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当一切尘埃落定,旗木宫成了看不出形状的一滩肉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没有生的气息,粉色少女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世界让她诞生于世界只为了毁灭,她和潘多拉之盒以及诺亚洪水一样,是神为了毁灭世界而造出来的“灾难”。
但如今,47的出生让她明白自己还有活着的意义。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成了母亲。
一个连母亲都没有的人,成了母亲。
47渴求着养分,在她的怀中哇哇大哭,像个普通婴儿似的在她胸脯上摸着,奥法西斯只给她一个人的口粮,在白色囚笼中难以得到其他的养分,她只能把饭菜嚼烂,像成鸟喂食幼崽般口对口地喂给47,但他并没有长大,出生了一个月,还是同样大小。
47第一次死而复生是在出生后第二个月,那天她被奥法西斯带出去例行检查,留下只有一个月大小的47,47自己翻滚身子,从床上掉下后脑勺着了地,未来得及收拾的筷子插入了脑中,鲜血盛满了铝制餐盘和菜汤混在一起,带着防毒面具的奥法西斯面无表情地把筷子从47的脑后拔出,无视了粉色诱因在他身后愤怒地咆哮,对孩子素来冷漠的男人这次竟然露出了吃惊表情,他看到47的后脑勺的创口竟然在缓缓愈合,身形也比往日大了一点。
粉色诱因这才意识到,她的孩子也是灾难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