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被分尸了?也是,你是不死身,自然能复活。”
旗木佩子稍加思索便懂了47的意思,这个实验体急于撇清自己的嫌疑虽然可疑,但在两人同处一室,一死一生这样的大背景下,换她也得赶快证明自己的清白。
“姑且相信你吧!”
佩子有点头疼,她把沾在47金发的碎肉弹走,又捏了下47肉嘟嘟的脸,手感好到可以一直揉搓下去。
“好疼,佩子姐姐。”
47的脸颊变得红彤彤时旗木佩子才停了手,双手合十说了声“抱歉”。
如果47的话是真的,那么凶手还可能是谁?能够随意在奥法西斯办公室进出的人还有.......旗木佩子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能把奥法西斯这家伙给忘了。
这间囚室的主人奥法西斯,在可疑度排名上可是名列前茅,当然按佩子私心也希望那个不可一世的面具怪人是凶手,直接被负责清理的斯迈尔丢出岛,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47.
“这一次我看萨米特怎么保你。”
旗木佩子转身离开了白色囚室,留下安静坐在床角的47与粉色诱因破碎的身体。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旗木佩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猎奇的尸体了。
她死于杀手侧最凶最恶事件的母亲被剁成肉泥,父亲旗木泉一郎甚至因为太过凄惨都没有给母亲办正式的葬礼,而选择秘密下葬。
旗木佩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认同那个散发腥臭的黑色塑料袋里装得是会对她微笑,眼神慈爱的母亲,可挂在客厅的黑白照却在反复提醒她。
“你的母亲已经死了,被人用如此恶意的方式杀死了。”
粉色诱因会有人怀念吗?她也会从粉色变成黑白挂在某处吗?
旗木佩子摇摇头,那个女孩是个实验体,就像是等待被解剖的小白鼠,谁会在意小白鼠的死活?更不会立碑怀恋。
自认为铁石心肠的旗木佩子在这群岛里竟然是少有的人权斗士,周遭的工作伙伴比起为全人类进步的热枕更倾向于证明自己的价值,穿着干净整洁的实验服内在却是在科学领域的鬣狗,不论奥法西斯还是萨米特都是他们的一员。
若是还呆在旗木家安逸生活的佩子可能一辈子无法理解他们的执着,但当她跳出平凡侧的安逸圈触碰到精英侧时,她才明白那些披着白大褂的家伙为何如此饥渴。
他们脱离了道德与法律,踏入“进步”和“才能”决定地位的世界,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得到尊重。
精英侧是天才和有能者的天堂,杀手侧是恶意和暴力的炼狱,平凡侧是平庸与和平的牢笼。
她所在的旗木家恰恰是平凡的代名词,任何人都可以被冠以旗木的名号,虽然能够得到势力庞大的旗木家帮助实现自我价值,但却要全身心地奉献给旗木家。
不论是她的父亲旗木泉一郎,还是她惨死的母亲,甚至是她都无法逃离旗木家的魔爪,也许她曾有过逃离的机会。
父亲旗木泉一郎自愿加入群岛实验室充当间谍,母亲则进入杀手侧就为了保护佩子让她平安成为一名作家,佩子本来应该如此平安度过一生,直到她遇到奥法西斯。
“刚遇到奥法西斯的时候我真是傻。”
佩子走向奥法西斯的实验室,奥法西斯实验室的门竟然没锁,门一推就开了。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锁门吗?”
佩子摇摇头,也许奥法西斯回来了也说不定,她轻轻推开门唤了一声“奥法西斯”,但仍然无人回应。
“不在也好,反正我是未经允许进来调查的。”
佩子随手翻了翻奥法西斯桌上的实验报告,她需要在负责人到达现场前掌握死者的情报,粉色诱因怎么看都只是一名普通少女,她的独特之处怕是只有奥法西斯知道,要是只囚禁了个女孩以供泄欲,那奥法西斯还真是个人渣。
“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佩子拉开抽屉看到静静躺在里面的研究笔记,那是最近几天的报告,字体歪歪斜斜,佩子情不自禁地皱了眉头。
“长得人模狗样的,字怎么这么丑?”
佩子缓慢翻阅着,里面记载了大部分都是与47有关的事,然而总结起来基本全是废话,果然应了佩子所想,这几年奥法西斯江郎才尽了。
旗木佩子最初印象中的奥法西斯无愧天才之名,畅销书作家旗木佩子为了寻找灵感去听了红极一时的帅哥研究者奥法西斯的讲座,男人在讲台上意气风发,有声有色地向听众描述他的人体再塑计划,博得台下一阵阵热烈掌声。
本是为了取材而去听讲座的佩子却对奥法西斯以及群岛实验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汇聚天才的坚固堡垒,这和旗木家“分散天才,追求平凡”的理念截然不同,旗木家相信将有能者安排到适合的岗位上带动集体进步,比畸形发展要更有利于这个普通人繁多的世界。
“天才要为世界服务吗?”
旗木佩子坐在台下嘟囔,在台上收获众人掌声的奥法西斯朝台前微微鞠躬,却在下台那一刻,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这转瞬即逝的锐利被旗木佩子捕捉,那眼神中流露的分明是对台下普通观众的不屑。
不难理解奥法西斯为什么鄙夷台下这些拿出手机录音或者咔嚓拍照的听众,大部分的人都无法消化奥法西斯演讲的内容。
台下这些媒体明日给奥法西斯的专版一定会以“型男研究者”吸引读者,他的“研究成果”不如一张角度恰好的帅照吸引人得多。
更何况他先前已经做过两次内部讲座,一次在群岛实验室,一次在群岛学院,有价值的听众都已经消化,这一次对外的讲座就像是作秀。
身为情感畅销书作家的旗木佩子这一次却激起了对科研的好奇,用一周恶补了奥法西斯的研究领域基础知识,她想要更接近“天才”一点,她一直对旗木家的所作所为抱有疑问,但苦于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我加入群岛实验室会不会让状况有所改善呢?反正父亲也在那里工作。”旗木佩子没有经过泉一郎的同意,递交了申请书。
再回忆过去也无济于事,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线索,旗木佩子加紧手头翻阅文件的动作,她快速浏览桌子上的纸质文件,却惊人地发现摞到小腿的文件夹里却从没出现过粉色诱因的名字,花费大量时间却一无所获。
佩子摘下眼镜放到桌上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无形地加重肩膀的负担,在进行实验时佩子不止一次地觉得胸前这两块肉碍事,总是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儿身。
为了缓解心中压抑,也为了尽早把粉色诱因惨死的场面从脑海中排出,旗木佩子在房间中踱步,心思敏感的情感作家旗木佩子总是不自觉地带入粉色诱因的视角,她对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同身受,在最后的生命中粉色诱因感受到了什么?
是绝望,还是更深层次的痛苦。
佩子有时又庆幸在旗木家中长大,起码能够向别人讲述与人性、平凡有关的故事,这能让她在对科技癫狂的群岛实验中还能保留一丝感性,不如说是人性。
“这里好像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等下洛时生来了跟他要破解电脑密码的权限。”
佩子自言自语地道出心中计划,正准备离开实验室时,在那些装着各种人体器官的罐子里看到了某个让她对奥法西斯怀疑破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