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三人一同出现在学生会的会议室时,所有人都露出的疑惑的表情。他们之中,大多数并不认识我们这些面孔,而那些认识我们的人,也无法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到场的老师也多是云里雾里的,他们只是知道欧阳帆是个违纪的惯犯,知道尉鸾也有着不少的违纪的经历,至于我,虽然成绩不错,但从没有参加过什么大型团队活动,和老师又不多交流,因而是幽灵一般的存在。这三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而他们又怎么会来学生会这儿来凑热闹,想必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对于我们的出现,反应最激烈的当属会长林辉英,一方面是他看见了欧阳帆,气不打一处来,一方面是见我居然和欧阳帆、尉鸾这两个人混在一起,更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我想起之前我找林晓梦谈起有关欧阳帆的事时,我撒了一个谎,说他告诉了我他们家的地址,不知道事后林晓梦有没有因为这个谎话而去责备林辉英,如果他真因此而无缘无故挨了骂,恐怕这个时候更会觉得我是个小人。

当大家都这样疑惑的时候,校长从门口走了进来。

“中午好,各位,很高兴你们都到齐了——蔡老师没来吗?他是去做什么了?”

“校长,恕我冒犯,但我想知道这三位怎么会在这里。”林辉英率先起身发问,“据我了解,这几位可都不是学生会的成员,而且就品行而言,也是不符合加入学生会的标准的。”

“会长,你先不用这么激动,我接下来就要为各位解释这件事。”校长清了清喉咙,“今天将各位召集起来,一方面是对学生会下一阶段的工作做一个大概的安排,另一方面,就是向你们介绍这几位,也就是我们学生会‘和事部’的几位。”

听到“和事部”几个字,在座的人无不表示出更甚的疑惑。从他们入会至今、入校至今,他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部门。

“各位或许会感到疑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是我们学生会的一员。”说着,校长拿出了一张纸,“这份就是‘和事部’建立的报告,不过因为没有分发给各位看过,所以各位多不知道。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和事部’本身具有一定的试验属性,创立的时间不过是一年前而已。”

他知道大家对于这样的情况,还是难以接受,于是拿出了另外一张纸。

“这里是学生会的人员组成名单,各位的名字以及所属的部门也都记录在这上面,而如果各位愿意往后再翻一页,就能看见——我们‘和事部’成员的名单了。”他用手指了指那张名单,上面确实写了“和事部”的部名与我们三人的名字。

“校长,我记得之前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可没有见到过后面那一页。”

“那我这里做出解释:‘和事部’属于学生会,但是是独立于各部门的,尚不归属于学生会的会长,所以在打印名单的时候,特地用了另外一份,而且没有把这份名单送到你手上。当然,既然你是学生会会长,他们又是学生会的部门之一,照道理说,他们也应该由你来管。这我自然是明白,只不过之前为了更好地安排工作,确保这个新生部门能够存活下来,所以一直都是由我本人进行安排的。现在,各位,我要做出我们学生会下一阶段工作的第一个安排——将‘和事部’交由学生会会长管理,正式加入学生会。”

我心想,这是校长做好了一系列的事情准备,这会儿决定脱手,好不再操心这个烂摊子了。

“由我管理是吗?好,那么现在,我要求解散这个部门。”林辉英用手指了指我们。

“友好一些,林辉英,你也清楚自己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当然,为了保护新部门不至于受到......排挤,我个人还是会留心的。”

我想,校长口中的这个“留心”恐怕只会停留在嘴上,这只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所以他们能帮学生会干些什么呢,除了能败坏我们的名声以外?”

“和他们的名字一样,解决矛盾,解决争端。像现在这样的争端,就是他们工作的对象,不过,我可不想在这儿像显摆宠物一样让他们表演表演。”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为了营造更好的校园风气,而不仅仅是当和事佬这么简单。”欧阳帆向各位补充道。

林辉英听了他的话,便显得更加不满,声音也近乎吼叫:“不让你败坏校园风气已经不错了,居然还说要营造更好的校园风气!校长,我认为让他们干这样的工作是十分不合理的,这个团体本身就有很多不符合规矩的记录,让这样的人去做管理工作,岂不是引狼入室?”

“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正式的学生会的一员了,想必他们也会用学生会一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而且,别忘了我说的,我会‘关照’他们的。而且,林辉英会长,友善地对待学生会成员,按理性行事,也是你身为会长的职责之一,不是吗?”

林辉英暗自说了句“不可理喻”之后,便没有反驳的话可以讲了。

“如果大家对和事部的加入没有其他问题要提的话,我们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吧。有人有问题吗?没有?好,请和事部的各位入座吧。我接下来大致说一下接下来这段时间学校将要组织的活动,具体的安排就由蔡老师来说明——等等,他是不是没有来?王老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在三分钟之内赶紧现身——接下来,由我来给各位大致介绍一下......”

这场会议并没有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需要学生会操办的最大的活动无非是运动会和一系列的演讲,而这些内容自有人会去做,和我们M.T.C是完全没有关系的,而我也是这时才知道,校长将我们安排进学生会,本就只是要保护学校名誉,以及以这种形式来束缚我们的违纪行为,并不希望我们真的做什么活。不过,如果真要说起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倒还是能想起一些的,那便是林辉英的眼神。在开会的时候,我注意到林辉英不时朝我们这儿看上几眼,他看的并非是欧阳帆,而是我。那种眼神,像是要朝我扑过来似的,可见他对于我和欧阳帆混在一起的行为很是不满,而自这次会面之后,我想他对于我的态度恐怕要和跟欧阳帆的态度一样了。不过,虽然是被识破了,可我却没有产生更多的心理负担,反倒是因为没有了要隐瞒的事,心情反倒轻松了不少。

开完会后,我们照旧是回到我们的那间教室。校长对于我们私自占用教室的行为,倒没有进行制止,甚至将这间教室划归为了我们的“活动室”,这是其他部门都不曾有过的待遇,不过他大概也并非完全出于好心,而是希望用这种卖人情的方式来稳定住我们的行为,好让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多注意些分寸。

“感觉这些安排好了的活动,都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啊。”在欧阳帆锁好了门之后,尉鸾激动地说,“安排场地、策划流程、活动主持,这些都有人做了啊,那咱们做什么?帮那些老师在开会的时候端茶送水吗?”

“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学生会连端茶送水的活儿都会安排好的。”我解释道,“不过,如果负责人希望我们几个去端茶送水,我们倒是能干这些活儿。”

“我想表达的是,我并不想端茶送水。他们如果要让我们干这事儿,要给我们个下马威,我可就要跟他们撕破脸了!”

“放心,他们不会这么做的——他们连理会都不会理会我们一下。”欧阳帆笑着说道。

“那也就是说,虽然我们现在成了学生会的一部分,可实际上我们依旧和不存在一样?”

“我很高兴,你终于理解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但是,他们如果不愿意让我们做事,我们就自己找点事做。”欧阳帆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天晚自习的时候,跟我一起去走廊上走走。”

我并不知道这个“去走廊上走走”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而它又和我们现在幽灵成员的身份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既然欧阳帆这么说,大概是自有他的主意的,而我也愿意去相信他。

到了晚自习开始的时候,我们听了他的话,一起走出教室,到走廊上去集合了。班主任见我们走出教室去,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他是已经习惯了我们三个这样胡来(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教室里进行过午休了),还是说校长跟老师们打了招呼,向他们说明了我们三个人的情况,他这才不想出手阻拦我们。

“所以,我们要干些什么?”我压低声音,问欧阳帆道。

“我们一起去巡查吧。”他这么说。

“巡查?”

“晚自习的时候,学生会不是会有人检查各个班的晚自习纪律吗?我们就和他们干差不多的事。”他见我们似乎还是不很理解他的意思,便再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干的是我们自己部门的事。”

对于他的解释,我们依旧不是十分理解,但他这时已经迈开了脚步,煞有其事地巡查起来。我们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也做出巡查的样子来。

我们走过走廊,又在楼梯间穿梭。几个好奇的学生看见我们三个这样并列地走着,忍不住要抬起头来看几眼,或者和一旁的人议论几句,这在我们刚刚走出教室时,也同样受到了我们班里人同样的对待,而当我们遇到这样的情况时,欧阳帆都会一脸严肃地拿起手里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记录下那些人的名字,但当我探头去看那个小本子时,却发现那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写。

学生会负巡查晚自习纪律的人这时候也开始工作了,我们就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他们见我们在走廊上游荡,就问我们是干什么的,而欧阳帆则说,是在干和他们一样的工作,他们于是十分恼火。

“这是我们的工作,你们新加入的和事部凑什么热闹?”

“我想,校长在向你们介绍我们时,应该已经提起过我们的工作内容了:调查,然后解决争端和矛盾。”欧阳帆拍了拍手上的本子说,那本子现在被他合上了,“现在,我们正在进行‘调查’这一环节呢。”

“你们的调查,偏要挑在晚自习的时间不可?我看你们存心是要逃课。”

“那么你们的巡查,不也是在这个时候吗?”

“废话!我们就是为了检查晚自习的纪律的,不在这个时候巡查,那要在什么时候巡查?”

“那么我们的理由也是一样,我们的调查只能晚自习进行。”

“你可别说什么大话了,有什么调查是非得在晚自习进行不可的?”

“这样的调查是有的,只是这是我们部门的机密,我不可能告诉你。我如果问起你们纪律部的人:‘告诉我你们平时具体做什么工作,什么时候做,具体的排班是什么?’你们的部长会告诉我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大可以去问,我们的部门可是没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

“那么,我现在就要去问他,说纪律部的两位得意的成员,居然在在校的时候用手机,互相之间总是在学习时间聊些严重不符合学校规定的内容,看他又会怎么想。”

听他这么说,其中一个巡查的学生倒是红了脸。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那个红了脸的同学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亮,以至于整栋教学楼的班级几乎都听见了她的叫喊,几个好事的学生探头出来看外面的情况,有几个老师也从教室里赶了出来,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你看看,你一个纪律部的干事——不对,我记得应该是副部长吧?——居然公然扰乱自习秩序。你打扰到同学们学习了!”欧阳帆朝她假意笑了笑,“希望你可以跟大家好好道个歉,再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符不符合一个纪律部副部长的标准——我指的是这件事和另外那件我说不出的事。”

欧阳帆接着便带着我们大家离开了,而老师们看到他,知道他的嚣张惯了的,而且刚刚的那声叫喊,本来就不是他发出来的,就都没有去问责他,而是走去询问那个女生的状况。至于那个女生,我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发现她在那儿跺着脚,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这里。

“看来,你又成功获得了一个人的嫌弃。”尉鸾说道。

“即便我不这么做,她就已经够讨厌我了,你刚刚没有发现吗?她刚开口时的那个语气。”

“怎么,你以前就欺负过她了?”

“不,我并不认识她。我只是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讨厌我,而这也是之前我一直不愿意单干的原因——一旦我开始和别人接触,那种通过巨大落差营造出的我高高在上的心理假象便不复存在了,那么他们必然是不再畏惧我,同时又很看不起我。况且,她们身为学生会的成员,知道了我们现在学生会的身份,确信了我不可能再在公共场合下以学生会成员的身份使用暴力手段,这才有这样的勇气来暴露她们的不屑。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一个代我行动的手,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哼,看来你们两个之间还有很多的小秘密没有跟我说过呢。”

“你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也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告诉你——这对你也一样,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告诉给我们听。”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的。”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生和部长间的关系的?——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说的应该就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那是白天开会的时候我观察到的。在给纪律部分配工作前,我就注意到有两个人低着头,满脸堆着笑,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就假装是捡掉在地上的笔,接着就看见他们俩手里都拿着手机,而且从屏幕边角的设计和那些聊天气泡一样的图案可以看出,他们都在聊天。至于为什么我知道他们聊天的对象就是对方......”欧阳帆指了指那个女生的鞋子,“那款板鞋很不适合她,配合她的身材显得太大太突兀了,但她还是穿着;而且我在低下身去观察的时候,发现那个部长脚上也穿着一样的鞋子。”

“哦,是情侣鞋啊。”

“没错。不过就他们聊天内容到底聊了些什么,我倒是没有看到,说他们聊的是些没羞没臊的东西,都是由我自己猜的。”

“那你运气还挺好的,一下子就猜中了。”

“与其说是靠运气,倒不如说是靠分析。”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我们的目的达成了,也该回教室了——虽然我的作业已经写好了(不写也没关系就是了),但某人的作业可还没写好呢。”

尉鸾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是在暗示她自己,就打了下他的背,以示反击。

“你说的‘目的达成了’,是什么意思呢?”我发现了他话中的重点,“刚刚我们有做什么吗?”

“你们的话,说实话,只是给我打掩护而已。至于我调查的内容,我已经说过了,是只能在晚自习进行不可的,而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了。”

尉鸾听了他的发言,率先抢答道:“你刚刚乘乱看了刚刚那个班级里的某个学生?不对......是某个老师?”

“你用你的逻辑思维去推导这个问题,还不如你用排除法来得更快些。”

我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意识到了那真正容易被忽略的重点。

“你不会是观察了那个副部长吧?”

“不愧是老部员,果然能够及时跟上部长的思维。副部长的职位,看来已经可以确定了,剩下的某位,就老老实实地当干事吧。”

“那个副部长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尉鸾思考了一会儿后,又马上自己做了回答,“你不会是想八卦他们两个人的情感状况吧?”

“你的进步很快。”欧阳帆点点头。

“哇,那你可真是有够变态的。不过,那个部长看上去倒是很阳光的样子,配那种带着小脾气的小姑娘,倒是有些‘霸道娇妻’的味道。”

“我还是建议你少看一些言情偶像剧,那玩意儿会让你本来就发育不够的大脑产生后天性萎缩的。”欧阳帆摇了摇脑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女生的袜子。”

“不会吧,你已经变态到去注意起别人的袜子了吗?”

“她没有穿。”我根据刚刚看到的画面,迅速做了回答。只是在回答之后,尉鸾就用一种嫌弃的眼光看着我。

“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那个部长今天穿了袜子。可能这里某人就要杠了——‘人家穿没穿袜子,关你什么事’?但是问题就在他的袜子上。”欧阳帆用手指了指空气,“他穿的是带着小熊图案的棉袜,这也是我在白天那次会议上观察到的。”

“那您观察的可真有够仔细的。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你把那天会上所有人的袜子都看了一遍。”

“我看了。”欧阳帆直接承认了这一点,而这引来了尉鸾更为嫌弃的目光,“而也是因为看了,所以我才发现了不对劲。

“那种女式的袜子,本来不应该穿着他的脚上,于是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穿了情侣袜,可那个副部长的脚上并没有袜子。我于是接着想,这或许是部长大人童心未泯,又或者是怀揣着一颗少女心,所以当时我还想到,或许这个家伙还穿着印着动物图案的三角短裤呢。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这双袜子还是出于情侣装的目的才穿上的,因为我在巡视了一圈后,很快就发现了一双同样的袜子,而且我发现那双袜子是穿在文体部的部长的脚上的。”

“也就是说,那个纪律部部长在和副部长维持关系的同时,又和那个文体部的部长有关系吗?”

“哇哦!这种三角关系的展开!”

“但是,我还是不能够确定这其中的关系就是如我想的那样的。考虑到最为理想化的状况,那两个部长或许只是凑巧的撞衫,这才引发了这并不美丽的误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选择在这次晚自习巡查的时候再稍稍调查一下。正如那个副部长所说,他们部的安排是透明的,即便我这种外人也看得见,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看到他们各自的排班,也才知道这次轮到了那个副部长进行巡查。当然,除了他们的排版以外,我还看到了他们各部成员所在班级,其中当然就包括那个部长的。”

“你是说,你在和那个副部长交谈的途中还观察了那个部长了吗?”

“你知道那个副部长会在这个时候经过他们班?我想,这大概得靠你的运气,而不是分析了。”

“事实上,她早就经过部长所在的教室了。很遗憾,我可没有那样的预知能力,可以清楚地知道那个人会在什么时候经过部长的教室,不过,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在那个时候进行观察。其实,我们刚刚经过的那个教室才是那个部长所在的教室。”他用手指了指我们身后的那间教室,“在和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悄悄观察了一下那个会长。万幸的是,那个会长是坐在靠走廊的位置的,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的容貌,虽然即便他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也可以靠着我的肉眼视力,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细节。

“我听说,一些交往种的情侣,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交流活动,其中有一条,就是由女生给男神化妆,而就在刚刚,我看见了那个男生画着眼影。那是一种不大明显的眼影,但是只要仔细看,便能看出其中细微的不同,而这种眼影,我在哪个文体部部长的眼睛上同样也看到了。我想,这大概是她开的一个小玩笑,因为一般没有接触过化妆的人是很难看出其中的区别的,而那个纪律部长,恐怕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还留着她给画上的妆。

“不过,那个副部长没有看出这一点,倒是我十分惊讶的,我还以为,但凡是个女生,总会看出这点区别的,可她并没有。直到刚刚,我看见那个女生的脸上一点妆也没有,就连简单的皮肤处理都没有做,指甲也剪得十分干净,我就觉得,或许这个女生确实不懂化妆。虽然这点很不可思议,但这却是十分合理的。所以现在,我很确定,这三人之间肯定是有着交错的关系的,而且在这之中,是那两个部长占主导地位的。”

“也就是说,那个纪律部的部长是个渣男咯?呸!”

“虽然我对别人私底下的人际关系并不感兴趣,这种恋爱关系也并没有列为‘改造’对象,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你们看过《卡拉马佐夫兄弟》吗?就是佐西马长老预见戈米特里将要遭遇不幸时的那种预感),这种人际关系终将会暴露,而当一切暴露的时候,以那个副部长的脾气,一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而这场风波,势必要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让它朝坏的方向走下去。”

“那么直接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副部长不就好了?我看那个纪律部的部长也会很开心地接受她的。”

“那我想你是完全没有遇见到那个副部长的脾气究竟会带来什么,就像潘金莲的狠心终究导致李瓶儿、宋惠莲一行人的死一样。如果你真的告诉了那个副部长这些的话,往好的想,她会立马去找那个部长理论,大骂他是个负心汉,然后让大家都谈论有关她的流言,她自己也要背负着这样的身份走下去;如果往不好的方向想,那她或许当即就要从这楼下往下跳了。况且,这或许也会导致另外一种情况的发生,就是文体部长会因为这件事而遭到大家的围攻,这种围攻将会从明面和暗面上一同袭来,直至把她整个人击垮为之。当然,我虽然支持人人平等,但我是完全不支持人权概念的绝对套用的,而无底线地宽恕罪人在我看来是间十分不可理喻的事,可如果为了惩戒一种恶行,而纵容、甚至是支持更大的恶发生,在我看来也是不行的,而那些大概率将会发生的对于她的攻击,就是能够催发人心幽暗成分的更大的恶。为了不让这种大恶出现,我们就绝对不能只是简单地‘揭发’,而是要秘密地解决。”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那个渣男部长给解决掉?”

“如果你认为M.T.C是个暗杀组织的话,你的确可以这么做,可惜我们没有足以进行暗杀工作的物质资本,不然我们就可以把整个学校的人都暗杀了,这样既不会有争端,也不会有矛盾,我们的工作也轻松不少。”

“那么,你想到了什么法子吗?”

“具体方案倒还没有想到,毕竟我的脑子可不是计算机,但大致的方向是有的。”

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但并没有就这点继续谈下去。不过,我也并不是那么着急着要直到这方案究竟是个什么样貌。尉鸾也没有多问。因为走近了我们教室,接下来我们就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好像真的只是巡查后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