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端着汤碗来到大堂,季羽和白少言已经忙得满头大汗,患者口中还是不断发出沙哑的呻吟声,“季先生,用这个试试。”

季羽匆匆抬头一看,看到司马徽手中端着一碗碧绿澄清的热汤,心中大惑不解,“这是?”

“这是家师苦心研究的方子,”,司马徽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温淇姝的奇药,便含糊道,“每每用来都有奇效,如今情况紧急,不妨一用。”

季羽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药汤,但现在的确是情况紧急,司马徽也不是泛泛之辈,与其让患者等死,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想到这,他便决定试上一试。

患者此时因为吃痛,牙关紧闭,由白少言和沈希一齐才掰开了他的嘴,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药汤灌了下去,患者咳嗦了几声,勉强都喝了下去。

阿七在一旁焦虑地看着,温淇姝刚洗好脸从后面走去来,见到现在的情况也是紧紧握着拳。

说来真是神奇,患者咽下那碗药后,呻吟声就小了许多。

“师父您看!”白少言的声音带着些惊讶。

几人都看过去,都有些惊讶,那些往回爬的虫子又开始往外挣扎逃去,不过爬不得几步就死翘翘了,而紧接着许多虫子源源不断地从人身往外爬去,数量竟有刚才的两倍之多。

众人等了一阵,不再见异状,患者的呼吸也均匀起来,刚才各位紧张的情绪也都放松下来,唯有季羽还暗自惊讶,这药刚下肚就有神效,他行医数十载,自负见过天下奇药,还是第一次见到名副其实的药到病除。

见患者的病情稳住,沈希便觉得再让他躺在这里实在是说不过去,便找掌柜的想找个床给那人躺,掌柜的面露难色,这店中要不没人,要不一来这么多,房间都给他们住了,哪还有余间,可他架不住沈希恩威并施,只好把小二睡得地方暂时借给沈希,再让小二守着这人,小二一听这事,脸上的颜色从白到绿,难看的不行,不过拿了掌柜的一定银子,也就凑合了。

 

“这···这是什么药?”等那患者安顿好了,季羽终于忍不住再问。

“这还是您刚才的那一副药,只不过···”司马徽看了一眼温淇姝,温淇姝并没有出言阻止,“只不过是加了一味我师父给我师妹的奇药做药引。”

季羽听了更是惊讶,“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这奇药?”

“可以!”温淇姝爽快地答应了。

季羽从锦囊中拿出剩下的半颗螓蛇胆,仔细观看,又对着朝阳晃了几晃,这东西被司马徽这么一砸,身上的截面又多了不少,折射得阳光更加绚丽,连一向面无表情白少言脸上也浮现了惊喜的神情。

季羽欣赏了一阵后收好螓蛇胆,再交回给温淇姝,他张口问道,声音略显激动,“你二位可是师承柳翎柳先生?”

司马徽和温淇姝一听见师父的名讳,心中都不觉得痛了一下,转而又觉得奇怪,司马徽奇道,“正是,您怎么知道?”

“我···我曾与柳先生结下数面之缘,原来也有幸见过一次这扣子还阳,我对尊师十分敬佩,既然是柳先生的徒弟,那自然会妙手回春之术。”季羽拱手道。

“不知是家师故友,失敬失敬,可惜师父前些日子已经···”司马徽说道这里便说不下去了,众人也都明白,没人追问下去。

温淇姝听见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便怀疑她在小溪旁遇见阿七也不一定全是偶然,便问道,“恕我鲁莽问一句,各位这次来可是想拜访我师父?”

季羽一行人听此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阿七,阿七便道:“久仰尊师大名,我们这次来正是如你所说,想来拜访柳先生,只是没想到,唉!”

温淇姝还想再追问他们的目的,司马徽急忙拦住她,这一行人绝非坏人,这样追问,未免太失礼数。

阿七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对温淇姝的欲言又止,抱之一笑,这一趟忙完,众人除了沈希和邵铁心都觉得有些饿了,便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围坐下来,叫掌柜的上了些早点,吃了起来,温淇姝和司马徽则回到自己房中吃饭。

“干嘛不让我问他们?不都是师父的朋友。”温淇姝喝了一口凉掉的粥问道。

“师父生前并没有跟咱们提起过有季先生这个故友,再说人家并没想说,这样问不合适。”司马徽给温淇姝剥了一个鸡蛋,继续说,语气有些责备,“世道上人心叵测,你那蛇胆是宝物,以后可不能这样招摇示人。”

“嗯!”温淇姝嘟着嘴应了一声。

“我们什么时候走?”司马徽现在觉得对入京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和温淇姝相处的时间才是格外珍贵。

“我想等那人醒来,至少要搞清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后再遇见这种病也知道怎么治,我那扣子还阳也不算浪费。”温淇姝讲道。

司马徽点头答应,这倒是正合他心意,他一方面乐意与温淇姝待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想弄清这病症。

阿七一行人在楼下用完了餐,也是决定等这人醒来再走。

这小二守了半日不见异常,不过也没见这人转醒,下午时阿七、季羽和白少言来这里看了一圈,他们打发小二去休息后,季羽探了探患者的鼻息,平稳均匀,看来是恢复了不少。

“他什么时候能醒?”阿七问季羽。

“从他呼吸来看应该是很快就能转醒。”季羽答道,其实他心中也不能是很清楚,只好先这样应对。

“我见他伤口流出的浓水与那几人死的时候七窍流出的浓水十分相似,这两种病之间一定有联系。”阿七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

“正是。”季羽道。

“若是能救人一命,再查清病因,你这功劳可不小。”

“是是是。”

“若是无功而返,那你的麻烦也不少。”阿七淡淡道。

季羽额上冷汗直冒,嘴角止不住地是抽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