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嗦着跳下了马车,理了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衣领,朝着和蔼的车夫摆了摆手。

和普通人说话总是充满着乐趣,那位年过五旬的车夫有着一个好女儿和一个好老婆,他们虽然一贫如洗,却十分幸福。

真好笑,看他的衬衣内里就知道昨晚上他去了翡冷翠的十六家黄色场所中的一家,满口的酒气和他的袜子告诉我他昨晚上没有回家。而且恐怕他和他的好老婆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眠过了。

哈。

不管他了。

好冷。

纷飞的飘雪。

恍若回到了五年前,只不过现在的我心中少了那当初的恶意。

我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现场有没有傻子破坏现场?有没有封锁周边区域?相关人员都在么?”我下意识的向身边嚷嚷着,过了半响,那熟悉的声音并未响起。

在呼啸的北风声里,夹杂着卫队那些智商负数的杂鱼嚷嚷,却唯独少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噢,对了,伊丽莎白回家探望父母去了。

天啊,要我自己一个人面对卫队那一群傻子么,那群傻子只有在打昆特牌的时候智商才会上线。

向面前的宅邸缓步而行,回想着初来乍到的五年光阴。

五年前,我告别了地球那个令人感到无聊和让我蛋疼的世界,到现在我还记得被列车撞飞的那一瞬间,那种解脱的感觉。

本来以为和世界聊无瓜葛了,老天爷却给面子,把我送到了这个有趣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跑偏的科技,莫名其妙的魔法,还有奇怪的异能者。

至于为什么说异能奇怪,因为我从事侦探工作的四年来遇到不止一次。

比如能吸引帽子的异能。拜这个异能所赐,我用一顶圆礼帽找到了那个案件的凶手。

还遇到过能隔空喝水的异能。

以及吃屎不臭的......等等等等。

而魔法在我成为侦探之初常常误导了我的判断,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言归正传,我是个侦探,没错,侦探。四年前也许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侦探,但是现在我是翡冷翠最好的侦探,而且我带来了了风靡翡冷翠的昆特牌。

咳咳,等会一定要和卡里克队长打一局牌。

今天早上六点二十一分,为耐特一家送报纸的小报童在往耐特家门口塞报纸的时候发现了从门口的尸体底下溢出来的血。

然后聪明的小报童当机立断的去报了案,于是我就被卫队的人一通电话拉过来做无偿工作。

我很想掐死那个报童,一场普通的谋杀案导致了我不能睡懒觉,我恨他。

啊,到门口了,积着雪的台阶那边站着的是卡里克队长。

我踩着盖住地面的积雪,踏着小碎步跑到了卡里克队长的旁边。

“你们卫队连一起普通的谋杀案都办不好么。”我拍了拍队长卡里克的肩,“为什么连这种案子都要叫我?这种案子你们办个半年一年的一样可以破案的,多没意思。”

“我觉得你需要锻炼锻炼,天天睡懒觉对身体不好。”卡里克没有理会我那后一句话的嘲讽之意,“而且这起案子也没那么简单。”

“我怎么记得我拿着你的帽子,不到三个小时就把案子解决了的那次,你也是说了‘而且这件案子也没那么简单’这句话吧?”

“啧,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当然得记清楚,等着随时掐断你那些愚蠢的发言。”

我戴上了手套,打开了大门。

大门之后,便是第一具尸体。

血迹,毛发,打斗留下的痕迹全部用标尺标记,看地板和桌面的样子,来做工作的人都带了鞋套和手套,现场保存的十分不错。

应该是卡里克队长亲自督办的。

我低下头看了看标出来的脚印,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尸体。

“卡里克队长你智障的手下终于没有来破坏现场了。”我用手顶了顶卡里克队长,只见他白了我一眼,然后开始了解说。

“死者有三位,一家三口,丈夫名为马克·耐特,尸体在客厅。他的妻子,也就是我们眼前这具尸体,名叫艾芙琳·耐特,还有他们的孩子,里德。”卡里克队长叹了口气,“孩子才十岁。这孩子......尸体在二楼卧室。”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被割喉。”卡里克队长指了指尸体对面的墙壁,那里溅到了从艾芙琳的喉管喷出的血液,“连孩子都不放过。”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这点凶手做的很好。”我捏了捏下巴,开始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弥足珍贵的凶案现场,“如果是我我也会把那个孩子干掉。”

卡里克队长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终究没有开口。

“翡冷翠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谋杀案了,队长。”

我蹲了下去,检查着尸体,再没有说话。

卡里克队长也没说话,就待在我的身后默默地盯着地上这具尸体。

“也许我们价值观有些不同,队长,但是目前我们连在一条线上,顺便说一下,你们也没必要针对我做什么应急预案。”

我按了按膝盖,然后起了身。

“我不会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我向客厅走去,看向那个倒在沙发边上的尸体,“只是我的性格如此。”

“你看到那个备案了?”卡里克队长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没有回答.

在检查完大厅的尸体之后我顺便也看了看二楼那个孩子的尸体。

总结时间到。

“大概知道了,队长。”我拍着卡里克队长的肩膀走出宅子,“我们上车,去卡恩农庄。”

卡里克队长向骑在马上的车夫招了招手,那车夫敬了一个礼,然后捏了捏手里的缰绳。

我和卡里克队长坐上了上了马车。

待到我们在车上坐稳之后,我挥动着手,将我的发现娓娓道来。

“三个人并非是同一个时间段死亡的,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他们的孩子可能在他们死亡时四小时前已经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