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带给人世的影响,最主要莫过于被称作“以太力”的神秘力量。

这种广泛存在于后世人类体内的能量,无人能够解释其原理和来源。

唯一知道的,只是借由这种力量,人类可以行使神话中的奇迹——“魔术”。

虽然能够行使真正“奇迹”的人,不过是凤毛麟角。

大多数的人类,大概只有能够生出火苗,或者吹出一道微风等级的以太力吧。

能够被称为“术士”、“巫师”或者“魔法师”的特殊人群,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

不过近年来,使用炼金术做出的特殊媒介——以太尘,使得天资平平的人,也可以变得能够行使一定程度的力量。

而对于魔法师们而言,能够增幅魔术的以太尘也不啻是居家旅行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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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如樱花般飞舞。

我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无声的哭喊如此遥远。

崩塌的世界仿佛与我隔离。

在废墟中疾走着。

直至没有温度的火焰将我的意识吞噬殆尽是吗,我——

“——该死的,又是这个梦吗……”我咂了咂嘴,坐起身来。

冷汗随着残留着战栗的身体流下。

有些杂乱的房间已经微微被拂晓的光照亮。

“啧,黏糊糊的。”

还是先洗个澡吧。

不想带着糟糕的心情开始一天的工作,我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走进浴室。

“哟,刹那,这样的天气也要工作啊?”柜台后面的男人——我楼下酒吧“迦楼罗”的老板理查德大叔,向面色不太好看的我打着招呼。

“两片面包和燕麦粥,多加糖,再要一杯不要糖的蒸馏咖啡……”虽然冲了个凉水澡,但是果然做过噩梦的话,很难有一个清爽的早晨吧,”话说,今天有什么不错的工作没?“

老板同时也兼任着小镇——鲁格镇猎人公会负责人的工作,向周边的猎人们派发悬赏单。

不过平时都是猎人们聚集中心的酒吧,今天似乎有些门可罗雀,大概也是因为这糟糕的天气吧。

“有倒是有,不过你确定今天还要工作?”老板一边煮着咖啡,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我,“今天可不是什么去丛林里的好日子。”

也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潮湿到要滴出水的空气——估计会下一场大雨吧。

夏天还真是麻烦。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嘛,总之先接个好单子,看看情况再说呗。”

抓起老板放在我面前的面包咬了一口,我有些含混不清地回答道。

作为猎人的话,还是要尽可能抢占先机才是。

“也是——那你稍微等等。”上完我的早餐,老板埋下身去,在柜台里翻找着,”——有了“

接过厚厚的一叠纸,我一边喝着粥,一边随意翻看着。

“采集草药、收集野猪皮、护卫……”

视线扫过一个又一个零碎的工作。

“——狩猎银背魔熊并收集熊骨?这个有点意思。”

其实只是报酬比较有意思而已。

“……你小子是独狼吧,没问题吗?”老板稍微投来有些担忧的眼神。

毕竟高额赏金也就意味着极高的风险。

“怎么可能,这种程度而已——再说我又不是那种没事玩命的傻子。”我随意笑笑,抽出一支笔在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委托。

毕竟我这条命,可不能用在狩猎魔物这种怎么样都好的事情上。

“喏,这周的饭钱。”摸出两枚银币,潇洒地用拇指弹了出去,银币转转悠悠地停在了老板面前的吧台上。

“…臭小子,小心点,可别付了饭钱没吃就死了。”虽然话不太好听,不过还是能听出大叔的关切之情。

我心头微微一暖,但嘴上还是不留情面,“我怎么可能比你这个大叔还先死的。”

摆了摆手,走出了酒吧。

猎人——准确的说是,赏金猎人。

只要有酬劳的话,从狩猎危险的魔物、到护卫商队、再到探索遗迹,甚至于作为雇佣军参加战争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通过公会接取悬赏、换取高额的赏金和荣耀,这就是猎人的生活方式。

虽然生活方式什么的,由只有十七岁的我来说似乎有些口气太大了点。

吃饱了饭的我,心情稍微好了点。

“以太尘、弹药、手枪……”

大致清点着自己的装备,我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

阴沉的黎明,安静的街道两侧只有三两准备营业的店铺小二的身影。

取下腰间的四个装着以太尘的瓶子,扫了一眼。

嗯,都是满的。

——装备都OK,不过,

“哈啊啊啊啊~”

寂静的街道里只有我大大的哈欠声回响着。

看来咖啡对于做噩梦的人还是没什么帮——

“砰!”

我竖起了汗毛。

响彻街道的枪声,击碎了我半梦半醒的安宁早晨。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一边保持警戒,一边向着枪声的方向靠拢着。

不安在我的心中膨大着。

按照阿鲁比恩王国的法律,应该是严禁在城镇开枪的。

敢于这样蔑视法律,除了一些真正的法外狂徒,最有可能的还是——

“?!”

本能性地隐匿起来,还默默施加了一个遮蔽气息和视觉的术式,我躲在街角的阴影里,偷瞄着巷子里身披白袍的两人。

“什么人!”一个白袍男子警觉地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能感觉到视线顺着手中步枪的方向直指着我藏身的角落。

我浑身稍微有些僵硬,不过对于自己的隐蔽技术还是相当自信的。

“错觉吗……”

“不要再耽误了,快追”

两个白袍男子面面相觑,转过头继续沿着刚刚的路线跑着。

放出微弱的侦测术式确定两人离开后,我舒了一口气。

暗杀者的公会“白夜”——不仅是在阿鲁比恩,就算是整个大陆范围内,也是相当有名的组织。

而我因为某些经历,是最能理解其恐怖之处的。

……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吧。

按照常理的话,我应该会马上转身离开。

杀与被杀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过普遍,无论是被魔物,还是被人,这一点,对我而言,实在不值得同情。

不过,事关那个“白夜”的话。

可不能轻易坐视。

毕竟这对于我来说,可是送上门的情报源。

我舔了舔嘴唇,跟了上去。

“啧,我的隐匿功夫有点退步了啊。”我看着狐疑地向我藏身的阴影打量的白袍人,在心中叹了口气。

即使是白夜,被这种喽啰级别的人一路上注意到一两次,还是有些让我不爽。

“那边怎么样?”几个白袍男子聚在一起交流着情报。

“没有,还真是滑溜。”有些恨恨的低沉嗓音传入我的我的耳朵。

“总之城门已经封锁了,应该还没——找到了吗?”

啧,杀手公会做事这么张扬真的好吗?

注意到不远处升起的信号弹,我皱了皱眉头。

不过也可以看出,白夜对这个目标的重视。

难道会和“那个”有关吗?

来不及多想,我径直绕开那群白袍男子,向着信号弹的方向飞奔而去。

印象中上一次白夜出动这么大规模的人手进行对人围剿,大概是——

突然感受到人的气息,我下意识放慢脚步,停住一切无关的思考,将气息遮断,躲到一旁零散堆放的货物后面。

拔出左轮手枪,屏息凝视着巷道的转角。

——脚步声似乎有些凌乱,是受伤了吗。

三步,两步,一步。

心跳的节律和一深一浅的脚步声相重合。

就是现——咦?

正当我跳出阴影,准备先发制人时,我一下愣住了。

从巷子里钻出来的,并不是穿着白袍的白夜的暗杀者,而是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灰黑色长袍的女孩子。

柔顺的金发略微有些卷,扎成一左一右两股干练的马尾。

小巧的脸蛋上没什么血色,仿佛童话中的妖精一般,纤细得一碰就碎。

仅有一双碧绿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的恐惧和迷茫,直直地看向我。

那是舍弃生死,只为了某个愿望战斗着的,坚毅的眼神

猝不及防间,我有些呆住了。

对方所展现的,并没有明确的敌意,反而是深深的戒备。

可能是看到了我手中的枪,娇小的少女在一瞬间就将短刀架在胸前摆出迎击架势,没有拿刀的左手则是握着一个小瓶子,应该是在准备魔术。

——说真的,这种反应速度,别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都不一定有。

我不由得有些惊叹。

不过,少女的架势只维持了几秒,脸上带着疑惑打量着我。

在我和少女对峙期间,更多的脚步声正在集中过来。

“啧”少女轻轻咂了咂嘴,见我枪指着一旁,并没有和她战斗的意图,便径直无视我,沿着我来的方向跑掉了。

“喂,等等,那边——”

“对不起,快逃。”混杂着花香、汗与血味的风拂过我的脸颊,狭小巷道里,错身而过的少女,在我耳边留下了有些嘶哑的话语。

看来,这孩子应该就是白夜的追捕对象了。

如果能够从她身上套出点线索的话——

“砰砰”,接踵而至的追兵打断了我的思绪。

瞄准女孩的射击擦过我的鼻尖,我甚至能闻到高速的子弹摩擦空气的焦味。

“居然还有同伙!”

“啧”我咂了咂嘴。

“砰”下意识侧滚翻躲过枪击。

果然和白夜的人讲道理是不可能的吗。

不过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危机感。

——这群人还不至于能够给我危机感就是了。

我撒出一把以太尘。

闪光撕裂开阴霾的空气,晃得人睁不开眼。

“该死的——”我能听到对方几人的哀嚎。

而我早就提前闭上了眼。

三个——不对,四个人的话,握着以太尘瓶子的手撑着地面蹲伏起身,我在脑海中,勾勒着某个图形。

“显现吧,”

猛蹬地面,向着失去视野的四人踏过去,伴随着低语出现在我手中的,是一根朴实无华的哨棍。

高速炼成,快速生成特定道具的方便魔术,也是我的拿手好戏。

第一个——猛的对准第一个人的腹部一扫,借助惯性的扫击直接让他倒退了七八步,捂着肚子坐倒在地。

虽然有把握力道不会致命, 不过那一击让内脏错位是绰绰有余的,作为剥夺战力而言足够了。

毕竟我也没有杀人的爱好。

第二个——差不多了吗对方似乎要从闪光中回复视野了,看来得抓紧一点。

我顺着刚刚横扫的惯性原地转了一圈,高高抡起棍子,砸在第二个人的脖颈处,第二个让也应声而倒。

而我临时做出来的棍子也承受不住,碎裂分解为了虚无。

嘛,临时创造出的东西就是这样,持续不了太长时间,没办法。

不过只要体力不用光,就是取之不尽的魔术产物,作为消耗品来使用并没有任何问题。

我右手浮现出一面小盾,招架住了第三个人的短刀斩击。

“咕…”另一个人的蹬踢结结实实地砸在我的背上。

不过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踉跄往前两步,我做出要扑倒在地的态势。

感觉得到,背后有匕首袭来的风压。

重重地亲吻大地,没来得及处理嘴里的尘土,我侧滚了半圈,向着准备用匕首扎我的人露出微笑。

早已捏在左手的瓶子里,少许流出的以太尘绽放出光芒。

“再见~”

我冷笑着,脸藏在浮现出的魔法阵后面,轻轻附上了一句。

零距离的暴风将对方直接掀上高空。

透过青色的法阵看见最后一个对手慌慌张张地举起手枪,似乎是没有想到同伴会失手。

真是的,现在的白夜,招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嗤笑着摇了摇头。作为杀手的话,不到对方断气——

右手将一个小圆球滚到他的脚下。

——是绝对不能有一丝犹豫和放松的啊。

小圆球猛地喷出大量火焰,将白袍男子吞没。

“嘛,这次的作品看起来还不错嘛。”我站起身拍拍衣服,看着火人尖叫着逃走的方向。

出于个人爱好,我也会做一些炼金术方面的研究,并且做出一些成品来。

虽然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失败品和缺陷品,不过今天这个看起来还蛮成功的。

总之,先继续追上去吧。

白夜这么感兴趣的目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许会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而且那个女孩的眼神浮现在我的面前,不知怎么的,微妙的让我十分在意。

让我感受到了,同类的感觉。

“你可千万别先死了啊……”

我上次这么担心别人,是什么时候来着?

揉揉被踢得有点痛的背,我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鼻尖一痒,水珠顺着鼻梁滑落。

“果然下雨了吗……”

不过还好不是很大——

淅淅沥沥的酝酿后,骤然间,豪雨倾盆而下。

视野稍微有些模糊。

这天气还真是麻烦。

我加快了脚步,溅起一路的水花。

城市渐渐醒来,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还好,像这种背着街面的小巷,还是几乎没人会造访。

隐约听到前面的拐角处,有刀剑碰撞的声响。

追上了吗。

我稍稍放慢脚步,再次隐匿自己的气息。

贴在墙边,洒出一把以太尘,

以太尘落到地面,将一块水洼结成了冰。

冰面上,转角背后,少女拿着短刀和五个人艰难对峙的场景浮现出来。

似乎是伤势进一步恶化了,少女的动作相当迟缓,比起和自己打照面时的敏锐反应来说钝化了不少。

不过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有要直接取少女性命的意思,并没有使用枪械,而是采取三人包夹进行近战压制,两人一前一后在巷子两端站定确保不让少女逃走的阵型。

话虽如此,局面并不因此变得有多乐观,甚至这个人数差有些让人绝望。

“该死的。”我轻轻啐了一口唾沫,拔出了左轮手枪,解开了保险。

左手早已捏上了一把以太尘。

机会只有一次——不能一击脱离的话,可能又会陷入苦战。

总之先赌一把。

一步踏出街角,低头闭眼,再次施展刚刚用过的闪光术式。

“是谁——”

即使没有直接目视,强烈的白光依然穿透了我的眼皮,刺痛了我的瞳孔。

不过还好,比起猝不及防间被剥夺视力的众人,我还勉强能够看清东西。

“这边!“来不及解释,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抓起女孩有些冰凉的手,奔跑起来。

也许是理解了我没有敌意,也许只是在绝境中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女孩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便选择跟上我的脚步。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不过——

“该死的,有同伴!”

背后传来男人的怒吼,

对方似乎已经恢复了视力。

“砰砰”,两梭子子弹打在我身侧的地上,一发嵌进了石缝,另一发跳到了一旁。

毕竟我不是活捉目标啊……

几乎可以肯定,对面只会瞄准我射击,而且应该不会留手。

拉着脚步稍微有些迟缓的少女,我思考着对策。

……有了。

我猛地顿住脚步,跟在我身后的少女一下没刹住,扑在我的背上。

顺势身体下沉,用背撑起少女的身体,两手托住少女的大腿。

“呼喵?!"

讶异的少女发出有些可爱的惊疑声,不过也没有明显地反抗我,迟疑片刻后,顺从地用手勾住了我的肩膀。

没有理会少女的反应,我将少女背了起来。

集中意念在双脚上。

没有使用以太尘为媒介的魔术,不知道能够起到多大的效果,不过感受到变得轻盈了些许的双腿,却也聊胜于无。

“对不起啊……”心里默默为把女孩子当成盾牌的行为道歉,我再次奔跑起来。

相比拖着步履蹒跚的女孩,我背着她反而跑得更快一点。

不过这孩子,还真轻啊。

金色的马尾被雨水黏在我的脸颊上,少女一语不发地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

轻微的汗味混杂着芳香和血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而我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

虽然对方的确如我所料停止了射击,不过依然还是穷追不舍。

——总之先继续这么逃吧。

“哈啊,哈啊……这群人还真是执着……”体力的过度消耗,加上维持魔术引发的精神疲劳,使我冷汗直流。

“你到底是怎么惹上那群疯子的……”我向少女搭话。

“……”

沉默,吗。

直到现在也没说过一句话,不过我能感受到,少女抓住我上衣的手用了点力。

想想也是,虽然我的确算是救了她,不过对于她来说,我也是可疑人物之一吧。

不过这么一直沉默着,还是有点让人难受啊……

“为什么,要救我?”有些嘶哑的声音,少女第一次对我说了话。

“有些事想问你而已,”我简短地回答道。

少女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已经跑到了城门口。

城门下聚集起来的、六七个白袍男子,手中不约而同抬起的步枪。

“该死的……”向镇中心跑的话,结果只能是等待对方瓮中捉鳖而已。

为了防御魔物而修建起的高大城墙,此刻成为了关住我们俩的牢笼。

“拼了——抓紧点!”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左手放开少女富有弹性的大腿,摸索着解下一个以太尘的瓶子,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嘶,哈——”我深吸一口气。

“砰,砰”警告式的枪击,似乎是想让我停下来一般,打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

看来对方还是不想误伤到这个女孩啊。

不过,对敌人这么犹豫的话……

我猛地一咬舌尖,鲜血伴随着剧痛涌出。

直接将瓶子杵在舌头的伤口上,让半瓶以太尘吸满我的血。

自古以来,活人的血就是最好的魔术媒介之一。

“喂,那边的——咿?!!”

城门处的三个警卫听到枪声,将目光投向这边,然而白夜的人迅速做出反应,三把枪瞬间指向了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的警卫。

“停下,把那个女人放——”

“给我滚开啊啊啊啊啊啊!!”我大声咆哮着,将玻璃瓶往面前的碎石路上猛地一砸。

以碰撞中心为圆心,红色的魔法阵迅速扩散开来。

我一脚踏入法阵,数条火蛇迅速缠上我和少女的周身。

离开法阵范围时,我们两人已经完全被烈火包围。

“呀啊啊啊啊啊!!”视野被火海覆盖,我只能笔直地向前冲撞。

虽然火焰离我们的身体还有一定距离,但是高温的气浪使我浑身灼痛不堪。

“唔——”少女也强忍着灼热的痛苦,只是加大了抓着我的劲道。

狂乱的气流碾碎了我的五感,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大致估计着自己已经跑到了白袍们的附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原地。

“爆!”

从喉咙深处,嘶哑着挤出的字眼,成为魔术激发的信号。

被压抑的红莲随着我的话音绽放开来,瞬间的真空让我呼吸一滞。

视野恢复的瞬间,我看到两三个白袍男子被掀飞出去。

强忍着透支的晕眩感,我跑过有些呆滞的警卫身边,一溜烟冲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