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蛇图腾（一）
根据千惠的推测，圣血很可能提取自某个特殊的生物体内。
圣血的衍生产物——“圣餐”是可以促进人体变异的药物。千惠在过去一直无法研究出其具体成分，如今到手原材料，可以说对于研究是个重要突破。
只是王萌萌的警告似乎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提醒我留意林家的动向。
林家是否真的会有可能向我们下杀手？我实在不得而知。
未知的事情才最让人头痛。因为哪怕有可能是假的，仍然不得不分出些精力去分辨和提防。
而一旦假设成真，等到的确遇上困难的那一刻，反而不会感觉更加难受。
只有中间等待的阶段，才是最难熬的。
用等待来检验林家对我的态度，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若是主动向林家交出圣血呢？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很快被我下意识否决。
无疑反AI组织，以及和这个神秘组织有某种隐秘关联的杀人魔才是现在最需要看重的敌人。而圣血是直通向研究“圣餐”的桥梁，若能借此了解、破解反AI组织的部分椅仗，对于以后交手会有极大帮助。与之相比，林家的威胁就不怎么显得重要。
相反的，以我常年混迹黑街的经历来看，在不明确林家真正态度的情况下，就以莫名示弱讨好的姿态交出圣血，事后反而更加容易遭致对方的灭口。
哪怕对方起初没有这个意思，一旦示弱，往往就会发展成不一样的危险事态。
事实上，哪怕苍也真的在那天将圣血带回林家，我也是会尝试从中拿取一些的。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样，整管都落入手里。
之后的时间里，千惠的实验室里增强了一些由我安装的自动火力点守卫。实验室的安全工作也由我、绯和小紫轮班值守。
事情一多，有时照顾莉莉的任务就不得不安排进我的空闲时间段。
过去在家中照顾绯已经够麻烦了，此时再雪上加霜，对我无疑是个难度颇大的考验。
同时在这有空闲的一天，我接到了驻第二市区机械安警部门的通讯。
在西郊河边，有人发现了一具浮尸，根据报告来看，凶手很可能就是连环杀人魔。
绯和小紫正在千惠的实验室帮忙，我本要将莉莉托付过去，不过莉莉却说想要顺路去看看过去她和小紫长大的养育院看看，便与我一同离开了学院。
莉莉年龄只比小紫小上一些，整个人笼在小紫的替换衣物里，眼神中时刻流露不安，看上去比小紫瘦小的多。
她坐在电车的座位上，两只挽起裤脚的小短腿都够不到地，连头发也是枯黄黄的色泽，显是营养不良，在蛾摩拉生活的日子里很是艰苦。
最大的问题在于，莉莉体内同样没有公民身份ID卡。这导致她无法领取AI政府每月的补贴，而且一旦遇到机械安警，就会被当做黑户口就地“处理”。只有待在我们这些拥有特别通行证的人身边才有机会正常进入市区。
AI的“不格杀”律法永远只会对公民有效。
赶到河边，浮尸已经被装进了开过来的运输车里。拦截行人的横幅光影早早立起，立体的警告字样一如既往地鲜艳醒目。
在场聚拢了不少围观人群，大多还是出于好奇。
就在我和莉莉赶到的同时，人群“哄”地忽然在我面前散开了宽敞的通道。
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大面子了？
我正感觉奇怪，回头一看，路上尘土滚滚。四个唇红齿白，肤色白净，脸颊红扑扑的垂髫女童手牵着手，分别头戴标注从“第一名”一直到“第四名”的红条发箍，正沿河堤一路跑来。
她们的形象与Q版的包子脸可爱聊天头像可谓神似，配上糅杂了各种宗教风格的百衲衣造型，却让所有沿途遇见的路人纷纷退避三舍。
原来人群避的不是我，而是第二市区的处决者。
处决者无论在世人面前呈现的是怎样形象，受到的态度长久以来都是敬畏中带有惧怕的。
所以一时不察之下，挡住她们道路的我就没有理由不被注意到了。
“哦豁～‘协议侠’，我们又见面了。”处决者萝莉们两眼放光，尽管个子还不到我的膝盖，还是叽叽喳喳地飞扑过来，自来熟地跳起，各自抱住我的大腿、胸口、背部、头顶位置。“这回我们有空，你可以请我们吃饭了！”
“拜托……不要擅自给我安上好像超级英雄一样的奇怪称号啊！”我同时挨上四人的飞扑冲撞，差点失足摔倒，连忙使劲地扯下抓住我头顶的“第一名”，又把其余三只萝莉从身上一个个摘下来，摆娃娃一样地把她们放好。
“第一名”原地转了个圈，伸指指向莉莉，问道：“咦，这个人好像没有ID……”
“她有！”我迅速打断第一名的话，向齐刷刷投过来怀疑眼神的四个“名次萝莉”坚定地点点头：“我说有就是有。”
“第二名”双手环胸，开腔道：“最近老大眼神不好，肯定是她看错了。”
“饿死啦，我们要饿死啦～”“第三名”与“第四名”从落地开始就扯住了“第一名”脖子上的兽骨项圈，来回拉伸。
“第一名”的身体跟随她的两个小妹动作左摇右晃，忽然大喊“停！”，摆脱开两人，摸着肚子，眼泪汪汪地冲我说道：“如果你请我们吃饭，我们就认为她有好了。”
“第二名”忽的曲起右手食指，弹了“第一名”一个清脆的脑瓜崩：“老大你就是个笨蛋大傻瓜！难道忘记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吗？”
“对哦，我们还要查案子的来着！”这回不但“第一名”的眼神变了，“第三名”与“第四名”小脸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
“吃饭虽然是要紧事，可案件是更加要紧的事。”
“第一名”丢下这句话，飞也似的跑向了拦截横幅。剩余三个呼啦一声紧随其后，风风火火地瞬间跑开。
她们主动跑开，我却不得不牵着莉莉主动跟上。
因为想要调查连环杀人魔案件，在第一时间接触案发现场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至于之后会不会被她们追着蹭饭，反而是件不须多考虑的小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