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查了吴赦的履历，他是检察官，而且是负责前段时间作家拘留案件的检察官。”王岚盛在姜厌舟对面的床上坐下，他的手上握着一个黑色封面的小本子，“也正是在这起案件之后，吴赦才辞了职，改行做律师了。再次之前吴赦还负责了不少案子，姜sir你主要是想问哪一起？或者只是问吴赦这个人。”
“你觉得有什么人会与他结仇？”姜厌舟没有抬头，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用手撑着额头的姿势，“主观推测就可以了。”
“硬要说的话......”王岚盛顿了顿，他将手中的小本子向前翻了一页，“吴赦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结下的仇家应该不少。”
“你觉得其中会不会有人想要杀他，或者有能力杀他？”
“嗯，有的。我们做个假设，因为吴赦负责的主要都是刑事案件，所以会选择报复吴赦的只有可能是被他送进监狱犯人。”
姜厌舟没有说话，他像是默许了王岚盛的思路一般，王岚盛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那想要报复他的话，只有可能是近期出狱的人，毕竟姜sir你是让我这段时间去查，所以大概是这个人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情吧。那所以我们只要将目标锁定在最近出狱的，曾经被吴赦送进监狱的犯人中查找就可以了。如果是早就出狱的犯人，真想报复的话应该早就下手了，再说吴赦也没抓过这么多人。”
“嗯。”姜厌舟应了一声，“有近期出狱的犯人吗？”
“有一个。”
听到这里，姜厌舟才慢慢地将摁住额头的手挪开，他抬起头，脸上困顿疲倦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叫什么名字？”
“李布，之前因为诱拐绑架被判了7年，最近刚出狱。我还顺便帮你查了住址。”王岚盛一边说着一边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纸上写着一串门牌号，“他现在应该住在旧城区，老瑞幸小区48栋503号”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荧幕法庭的那三个人？”
“我查了，比较了一下三人的票数之后，查到票数最高的人是一个叫俞清的人，荧幕法庭给他的罪名是兜售假货。我把你让我查的那三个人都查了一下，其他两个人没什么信息，俞清确实有卖假货的嫌疑，我看到了好几条有关他卖假口红和面膜的帖子。”
“好，这样，你去保护俞清，我去李布那边看看。”姜厌舟说着便要站起身，“今晚要加班了。”
“姜sir。”王岚盛拦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姜厌舟，“这次法官要袭击的目标，是俞清还是李布？”
“不好说。”姜厌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蹲点看看吧，哦对了，俞清那边，如果督灵司的人已经去了，你就回来，别被他们发现了。”
“知道了。”
姜厌舟拿起房间角落里的黑色高尔夫球袋，那里面装着的，是千机玄弓和千机玄弩，还有从督灵司带出来的“干将莫邪”。
虽然不知道需不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但没准会遭遇“法官”带着它们总归是有些用的。
走到楼下之后，姜厌舟掏出手机，拨通了吴赦的电话号码。
“案发当天，你有没有见过李布？”姜厌舟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过。”吴赦立刻答道，“我看到一个和李布差不多身形的人在我家楼下，就是我下楼去买鸡蛋的时候，回家之后警察就来了，说接到报案，我才知道小菲出事了。”
“所以你怀疑当时那个人影就是李布？”
“嗯。”吴赦迅速地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知道了。”姜厌舟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姜厌舟站在原地，他皱了皱眉，如果真的像吴赦所说，是李布杀了吴梦菲的话？警察的调查真的会那么困难吗？
一个刚刚出狱的犯人，此前从没有杀人的经验，报复性犯罪，结果现场竟然没有留下一点属于他的痕迹。还有，出现在吴梦菲房间的灵屑残留也很奇怪。
思路还是有些不清晰，但现在不是整理思路的时候，想知道李布有没有杀人的话，直接问他就好了。姜厌舟现在不是督灵司的监灵官，所以也不属于警察系统。
有些警察不能做的事情，他可以做。
【天海市·老瑞幸小区】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男人哀嚎着撞开一扇有些锈迹的铁门，他捂着自己的小腹跌跌撞撞地朝着楼梯的方向冲去，他身后那扇被他撞开的铁门正一摇一晃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只见一个戴着白色假面的人慢慢地从门后的房间走出来，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匕首，匕首的金属刀刃也被血浆给浸染成了一种骇人的红色。
那副面具是一幅苍白的笑脸，这让戴面具的人看起来就好像惊悚片中的变态杀手一样，穿着一件得体的西装，戴着笑脸面具，手中却握着致命的刀刃。
“呵呵呵。”面具下还时不时发出这种阴冷的笑声，跑在前面的男人根本不敢回头，似乎一旦回头的话，他就会被身后的这只恶鬼抓住似得。
男人不顾一切地抓住面前的楼梯扶手，被他的左手摁住的腹部正不断渗出鲜血，如此剧烈的活动无疑会让伤口撕裂地更加严重，但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他只有不断地逃离，但是在极度的恐慌之下，人是很有可能作出一些错误的判断的。
而这些错误的判断往往是致命的。
就比如，男人现在正在逃向楼顶，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逃到楼顶就意味着他将无处可逃。
就在他推开楼顶的旧铁门的瞬间，阴冷的月色坠下，随之而来的是刺入心脏的利刃。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面具人：“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吗？”面具下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我是法官。”
“被告人李布，你谋杀吴梦菲的罪名成立，现宣判你死刑，即可执行。”说着，自称法官的人猛的抽出匕首，同时凌空一刀划开了李布的脖颈，法官的刀刃很精准地切开了李布的颈动脉，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喷溅的血液将法官的白色面具给涂抹成了红白相间的模样。
法官向后退了一步，任凭李布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缓缓倒下，就在他倒下的时候，法官慢慢地抬起手，口中轻声呢喃了一句：“斩。”
灵力组成的月牙型刀刃就如同子弹一般从法官抬起的手掌中飞射而出，而刀刃撕裂肌肉所激起的悲鸣声仅仅持续了一秒钟。
法官将杀害李布的匕首随手丢到一边，他抬起头，看了眼天空，此刻，乌云正在渐渐地遮蔽天空中的弯月，月光被云层遮蔽之后本就昏暗的屋顶变得愈发黑暗。法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银质雕像，扔在了地面的血泊里。
那尊银色的正义女神像倒在血迹之中，不一会便被血色所染，看起来就仿佛是被人杀害了一样。
或者说，这尊雕像正在贪婪地吸食着死者的鲜血。
法官走下楼梯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什么人正在上楼的脚步声，法官的脚步顿了一下，随机便发出一声轻笑声：“讨厌的家伙来了啊。”
【与此同时】
姜厌舟轻轻跺了跺脚，楼道的电灯闪烁了一下，随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不得不说，老旧小区的设备确实是有点问题，这声控灯看起来跟声控闪光弹似得。姜厌舟打量了一下楼道，这栋屋子的楼道并不算宽敞，楼道内还张贴这一些关于家政，医疗之类的小广告，楼道的空气内散发着一种潮湿的味道，而且夹杂着一丝......
血腥味？！
姜厌舟不由得开始警觉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那把手枪便是姜厌舟曾经在督灵司的配枪惩戒者，当然，现在已经被姜厌舟改名叫干将了。
四周的灵气渐渐地被“干将”吸收，随后转化成弹夹中子弹。姜厌舟小心翼翼地朝着楼上走去，大概走到四楼的时候，他终于在地上看到了几滴血液，他慌忙走上前只见血迹似乎是从他右手边那道打开的铁门一直延展到了楼道，随后再朝着楼上延伸。
姜厌舟一步一步地朝着那间大开着房门的屋子走去，但当他靠近那扇门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令他不安的声音。
警笛声！
他朝着警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虽然开来的主要还是普通警车，但姜厌舟看到其中一辆警车上有一个特殊的标志——黑白双鱼和独瞳。
那是督灵司的车子！
“糟糕。”姜厌舟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他想离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此时警车已经将楼道包围了起来。
曾经熟悉的警笛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得刺耳，想要下楼是没机会了，只能朝楼上跑。
姜厌舟朝着楼下望去，那辆督灵司的警车上正缓缓地走下一个人。
“骆辰山也来了啊。”姜厌舟叹了口气，他将手中“干将”塞回风衣的口袋里，扯了扯自己肩上的高尔夫球袋，便朝着楼顶天台的走去。
血迹顺着楼梯一直延展到天台，果不其然，在天台那扇老旧的铁门前，姜厌舟看到一摊仿佛肉泥般的尸体。
除了脑袋之外，李布的身体几乎都被剁碎了。
姜厌舟看着点摊在地上的血肉，没有说话，他并不打算怜悯李布，就在姜厌舟跨进天台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朝自己的后背袭来。
姜厌舟猛地转身，同时拔出口袋里的手枪，他的手指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扣动扳机，早已在弹夹中装载完毕的灵力子弹随着一声枪响化作淡蓝色的流星，朝着面前的目标飞射而出。
而姜厌舟也在他转身的刹那看清了身后人的样子，从背后袭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骆辰山。
而射向骆辰山的那颗灵力子弹，也被骆警官给侧身闪了过去。
姜厌舟恐怕也没想到，骆辰山竟然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存在，他明明没有使用任何言灵，也没有调动灵力，他是怎么察觉到的？
“难不成，这家伙对灵力的感知能力，和我是一个级别的么？不对，察觉到没有使用灵力的通灵者，也许只有源明初那种人能办得到。”姜厌舟下意识地朝后跃起，在这个时候只要能和骆辰山拉开一些距离就有办法逃走。
在上楼之前姜厌舟就曾目测过整栋楼房的高度，即使是从楼顶上跳下去，他也完全有办法在空中使出言灵让自己平稳落地，更何况，现在已经被骆辰山发现了，便可以大胆地使用言灵，只要拉开距离就可以使用传送类的法术了。
但就在姜厌舟还未落地之时，六道符箓便如同钉子一样擦着他的身边飞过，最终钉在了屋顶的地面上，而那六道符箓落下的位置，刚好是姜厌舟将要落下的位置。
想要在空中调整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骆辰山也在此刻逼了上来，那六道符箓也亮起了幽蓝色的灯光。
符阵发动，灵力组成的锁链像是出巢的狂蛇一般朝着姜厌舟袭来。
“算了！”姜厌舟的手指一挥，白色的火焰在空中化出了一道弧线，骆辰山大约也是察觉到了那道火焰中所蕴含的危险灵力，他猛地刹住脚步。
那些，锁链也在触碰到三昧真火的时候被火焰点燃，也就是这时，姜厌舟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他的左手正捻着一张灵力汇集成的灵符。
“骆警官，我们，来日方长。”
灵符发动，姜厌舟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夜色之中。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灵力做出一张传送符，姜厌舟这家伙，不愧是自孔云鸣之后最强的监灵官。”骆辰山叹了口气，他朝着身后唤了一声，“喂，小吴，你出来吧，躲在后面干什么？”
一个顶着一头鸡窝般乱毛，蓄着胡须的男人从铁门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的李布肉泥：“让他给逃掉了啊。”
“逃是必然的。”骆辰山耸了耸肩，“光凭我们两个是没本事把那家伙拦在这里的。不过刚刚那道符阵用的不错。”
“巧合巧合。”吴月山挠了挠头，他在李布肉泥旁边蹲下，“这个，就是这次的死者了是吧。”
骆辰山转过身，看着身后大滩的血迹，还有倒在血迹中的正义女神像。
“恐怕是了。”
“我去让其他警察别上来了。”吴月山站起身，“头儿，这是这个月的第几起了？”
“第五起，但是......”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按照我们的预测去杀人呢？”吴月山瞥了一眼滚落在旁边的李布的头颅，“这个死者，是谁啊？”
【英国·伦敦】
源明初推开门的时候，袁小希正抱着烛炘床上的一只鲨鱼玩偶在看手机，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抱着那只龇牙咧嘴的鲨鱼玩偶，总觉得有种奇妙的反差感。
“小希？”源明初轻轻敲了敲房门，“要不要休息一会？这个时候天海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吧。”
“嗯，但是我想快点把时差倒过来。”袁小希放下手机，她抱着鲨鱼玩偶撑着床坐起来，“没想到烛炘在英国竟然有这么多身份。”
“其实不仅是魔法师，包括像术士和阴阳师都会有很多地下组织，日本还有由妖怪组成的黑帮。”源明初在袁小希身边坐下，他很放松地躺到床上，他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在袁小希的大腿上，“你之前见过的猛鬼八人众还有滑头鬼他的百鬼夜行都算比较出名的妖怪黑帮。如果要说阴阳师的组织的话，比较出名的有一个叫‘曼陀罗’的神秘组织，阴阳寮一直想渗透进去，也派过几次卧底，不过最后都被发现了。”
“那卧底最后怎么样了？”袁小希问。
源明初想了想，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就，恢复普通人的生活这样。”
袁小希也不再追问下去了，她大概也明白源明初所说的变回普通人应该不是指恢复正常生活的意思。
从正常情况来看，应该是指灵脉被破坏，由通灵者变回普通人吧。
“所以，烛炘其实是在做高危职业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源明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小拇指，轻轻地在袁小希的脚趾上刮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那种双面间谍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他是替梅林服务的。”
袁小希笑着拍了一下源明初的胳膊：“别挠我，不过说的倒也有道理，如果烛炘出事的话，梅林应该会出手帮他才对。”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烛炘说如果我们不用休息的话，一会就陪他出去一趟。”源明初撑着床坐起来，他伸出手，戳了戳袁小希怀中的鲨鱼玩偶，“你想去嘛？”
“不是刚刚才从礼服店回来没多久吗？这次出去是干什么？”袁小希似乎有些意外，“而且晚宴应该也不是今天吧。”
“他的意思是，虽然今天不能参加夜游宴，但是想要调查渡鸦会的话，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好啊。”袁小希赶忙放下手上的鲨鱼玩偶，“源先生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等......等一下”这回轮到源明初愣住了，“你确定不用休息一会么？”
“不用，还是先去调查吧，烛炘哥不也说了现在我们对渡鸦会的情报几乎是一无所知吗？”袁小希站起身，一边说着便要解开睡衣的扣子，她转过头，看向身后还趴在床上一脸期待的源明初，“源先生......”
“好，我马上走。”源明初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随后便是一招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我去楼下等你。”
“嗯，好。”
源明初轻轻地带上了袁小希的房门，随后便下了楼，此时烛炘正坐在沙发上，用一块白布擦着自己的单片眼镜。
“小希去么？”
“去，在换衣服。”源明初在烛炘身边坐下，“不过我们是要去什么地方？”
“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在天海也有类似的店。”
“店？”
“嗯，我们现在不是缺情报嘛，让你们参加夜游宴也有去搜集情报的意思，不过在伦敦，如果想搜集情报的话，最好的地方应该是那里。”烛炘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挥了挥手，身边的茶壶和茶杯飘到源明初身边，给源明初倒了一杯红茶。
“谢谢。”源明初接过杯子，“说起来，最近英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半祸妖和祸妖成灾还不够特别吗？”烛炘反问。
“不，不是，我是想问，‘神’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
烛炘愣了一下，他看着源明初，露出一丝苦笑，源明初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眼睛很不自然地向下瞟了一下，他似乎在回避烛炘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祸妖的事情吧，魔法管理局还没什么心思管什么神啊之类的东西，至于普通人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安抚他们的情绪也不是我的工作，就交给政府吧，但是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或许待会我们上街看看就会有什么收货了。”
“嗯。”源明初点点头。随后，两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袁小希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我们走吧？”
源明初和烛炘抬头望去，只见袁小希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暗纹连衣裙，内搭这一件奶白色的丝质长袖衬衣，配上灰色的连裤袜和和黑色皮鞋，头上还顶着一件蛮可爱的白色贝雷帽。若不是有着一头黑发和典型的东方美人的面孔，看起来就好像是是个英国的女学生。
“那我们走吧。”烛炘站起身，将放在桌上的单片眼镜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他神秘地一笑，“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天海市·？】
姜厌舟趴在楼顶的石地板上，楼顶的风刺骨得让人不禁想裹紧衣物。而此时姜厌舟却感觉不到寒冷，他只能感觉到心跳正在慢慢地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之后，逐渐地就能感受到一丝寒意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督灵司里面还有这样的人才。”姜厌舟慢慢地坐起身，他侧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天海市，老城区并没有那么明亮的灯火，大概是因为路灯老化的缘故，街道总是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犬吠。
姜厌舟靠到身后的围栏上，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怪异。
现场的血泊中留有法官标志性的物件——正义女神像，但这次法官却并没有按照源明初的推测来杀人，是源明初的推测有问题吗？
不，不对，源明初的设想应该是正确的，否则无法解释之前发生的杀人事件。那为什么，法官在这次却突然没有按照自己的规矩，选择了李布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名单里的人呢。
而且，从前几期案件的现场来看，即使第一起案子，法官在杀人的时候都做得很小心，而这次他甚至让李布逃离了房间还惊动了邻居招来了警察。这不符合法官在这个阶段该有的水平。除非，这次动手的法官，和之前的几个法官不是同一个人。
更让姜厌舟在意的是，为什么骆辰山能发现他？他在督灵司任职了这么些年，监灵官们的能力他大致是知道的。骆辰山虽然是甲级监灵官，但他的灵力感知能力并没有这么强，换言之，在自己没有发动言灵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感知到自己的才对。
如果顺着思路想下去的话，他为什么会发现楼顶上有灵力呢？
一，案发现场还残留着些许灵力，但这些灵力是已经被释放过的，一个甲级监灵官不可能无法区分正在被调动的灵力和已经离开身体的灵力。
那如果这样想的话，只有第二种可能。当时的楼顶，还有第二个人，正在使用言灵。
那么，那个人是谁？会是法官吗？
姜厌舟放下背在肩上的高尔夫球袋，现在想回现场也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现在回去了，当时那个发动言灵的人也应该趁乱逃跑了。
居然被别人给阴了一道......
姜厌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他今晚确实大意了，姜厌舟也没想到法官会这么快就行动，而且目标还是李布。
明明还不能确定吴梦菲的案子究竟是李布做得还是祸妖所为。
“祸妖.....”姜厌舟顿了一下，他用拇指抵住下巴，小声地喃喃道，“延伸至屋顶的血迹......”
以法官的能力，他想阻止李布逃跑明明轻而易举，可他为什么要让李布有机会逃到天台呢？
“因为当时吴梦菲也是这么逃到自己的房间的。”姜厌舟顿了一下，“这是......同态复仇。”
最古老的法典汉谟拉比法典中有这么一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现在大多数的法律都已经取代了同态复仇这一概念，但就在刚才，姜厌舟意识到一件事。
法官根本就没有在按照正常的法律来做事，按照“法官”的法律，所有人无论是犯了什么样的罪行，最终的结果，都是死刑。
所以，法官完全有可能是会进行“同态复仇”。
虽然是一个没什么痛痒的思路，但姜厌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在法官的想法里，吴梦菲是从客厅一直走到自己的卧室才被杀害的。
如果法官的调查是正确的话，那李布是在客厅弄伤了吴梦菲之后，又让吴梦菲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才将其杀害的。
按照法官的想法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是，灵屑怎么解释？一个初中女生的个人房间，吴赦应该也不会进去，那么为什么会残留灵屑，要知道姜厌舟进入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案发后很久了，那为什么还有灵屑残留。
这说不通。
如果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能在房间里杀死吴梦菲，并且留下灵屑的......
只有祸妖！
【英国·伦敦】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袁小希看着面前这面布满青苔的石砖墙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烛炘。
源明初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面砖墙，虽然看起来是一面普通的旧石墙，但源明初能隐约感觉到一丝细微的灵力，袁小希和烛炘或许感觉不到，但源明初身上的神性让源明初能察觉到这面墙背后蕴含的细微灵力。
“这墙的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源明初问。
“神性强的人果然不一样，这面墙其实是一个被言灵伪装过的入口，穿过这面墙，才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烛炘朝着那面墙伸出手，他的手在接触到墙壁的瞬间就好像是触碰到了水面一般。
手臂轻而易举的穿过了石墙，烛炘转过身，朝着袁小希和源明初微微一笑，“请把。”
话音刚落，袁小希就看见烛炘从眼前消失了，袁小希愣了一下，她试探般地伸出一支手指，手指在触碰到墙壁的瞬间感觉到一种类似于果冻一般的触感，就在袁小希一个恍神的功夫，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似地，被墙壁给吸了进去。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大厅，大厅内的摆设看起来非常有年代感，就好像袁小希在奇幻小说中看到的那种专供冒险者休息的旅店一般，木质的桌椅，木质的吧台，吧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瓶。
而穿梭在桌椅之间举着托盘的侍者，并非人类，他们有的是可以用双腿直立行踪的猫咪，有的是哥布林。
桌椅上坐着的客人也大多是穿着复古的巫师黑袍的人，一时间就仿佛是穿越了时空一般。
“欢迎光临，请问三位喝点什么？”一只看起来有些发福的虎皮猫漂浮在天空中，它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穿着巫师服的加菲猫。
“欢迎来到橡木酒馆。”烛炘转过身，对着源明初和袁小希微微鞠躬，“这里，就是伦敦的‘古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