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毫无功用的发育与生长
（周六午饭后，陈宇视角）
“啊...”
挂在韩语冰家客厅的时钟时针指向了一点，说明我已经在韩语冰家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的内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是时候回自己家，帮我的母亲办点事情了。
虽然她一直把自己偷偷回家这件事瞒着我，让我有些生气，但是无论如何，既然来了，顺便帮母亲办点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那个手提箱里就在装着什么能对人类文明产生威胁的东西。
这么猜想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我想母亲知道那手提箱里装着的内容。
因为在回忆手提箱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希望...还有...
不安和恐慌...
我不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不安还是我的不安，但是我大抵上是可以区那些记忆的我自己的那些记忆是他人的。或许我想起那个手提箱的时候，我所体验的不安是我母亲和我的不安的混合产物。
混合产物...
百分之多少的我的不安，加上百分之多少的母亲的不安。
当然，我的不安也并不是毫无理由的那种...毕竟曙光黎明能搞出来能够完全替换人身体的人造义体，能弄出什么灭世级别的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的不安却绝对说不上严重，毕竟到现在世界上知道绿眼睛这么一个东西的人还寥寥无几...曙光黎明的保卫和保密做的是在是相当的不错，他们虽然有很多还没发布的神秘产品和技术，但是想要灭世估计还是比较困难的，更何况那手提箱里装着的是星野翔子留下来的东西，现在离星野翔子去世已经过去了16年...或许...如同昨天我们聊到的，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旧的东西，可能几十年前的旧东西现在看来就已经是落后无比了。
不过把灭世级别的东西装在一个小手提箱，而且还是可以轻易的破坏的机械密码锁里实在不是什么稳重的行为，但是的确符合母亲的做派...
密码...我知道密码是多少，或许我可以打开那个手提箱看看里面的内容，我的任务是摧毁里面的文件，但是母亲也没说不能看一眼是吧，再说，翔子留下来的东西，八成是用英语，在不济也是用日语写的...我大抵上是没法看懂的。
或许我可以拍照...不不不...我要毁灭的是内容，拍照了，那些内容就被留下，即便是文件被摧毁，信息也会留存下来...母亲显然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的。
“那个...韩语冰...”
“20分钟前你就坐立不安的了，咱们就不用客气了。”
韩语冰站起身，走到了自家的鞋柜前，她家鞋柜上放了一个小盒子，她从小盒子里摸出一把钥匙，扔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我。
“接好...”
“好嘞。”
我伸手，单手从将飞向我的钥匙夺出抛物线轨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我觉得我的反应似乎变快了...
我应该回家打两把县星际争霸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接的好...你好久没回家了吧，回家了好好把你家拾掇拾掇。”
韩语冰对我说。
“我就真那么着急？”
我问韩语冰，韩语冰说我表现出焦急的样子...但是我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我甚至连腿都没有抖，要是夏凝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自己不能好好的陪伴韩语冰的负罪感淡去的话，她估计会止不住的抖动自己的腿吧...
就像是猫不安的时候快速的摇尾巴一样...她并没有尾巴，便用腿来替代，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但是你话都不说一句，就坐在这看综艺，聊天也不主动找话题，我想你是要直奔主题。”
“诶...”
“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韩语冰有些过于敏锐。
“没什么要紧事情，就是有些怀念我的卧室，现在的卧室虽然宽敞，但是少了点什么...”
“嘿嘿嘿...嘿嘿...我懂了...”
“嗯？”
韩语冰的坏笑让我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嘿嘿嘿...”
“诶...你嘿嘿嘿什么劲啊...”
我有些不安...
“青春期男生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嗯？？嗯嗯嗯？？”
这和青春期有什么关系...
“没有...”
“不是经常会这么说么...其实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什么的。”
韩语冰似乎对我即将要去的干的事情有很大的误解...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韩语冰...我不会藏瑟琴杂志什么东西的...藏瑟琴的东西都是...”
“可是不是经常有漫画或者什么别的东西说男孩子会把色色的东西藏在床底下....”
“我可不会，那些都是文学作品，在说，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好吧...”
我的说辞似乎暴露了什么，但是这并不重要，我想韩语冰不会去揣摩“互联网时代”意味着什么。
“好嘛，但是还是非常可疑...”
“没事啦，我就想着早早的收拾完，在过来坐会儿，我给夏凝他们说的是，她们办完事情就送我回家，如果我不早点去，她们办完事我还没回家收拾完就麻烦了。”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是组织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好吧，我就在家呢...晚饭要一起吃么...”
“晚饭...可以啊...但是我得先给夏凝和苏瑶光说一声。”
“你可以叫她们一起来啊，家里还有很多食材的，不会像我妈一样叫你们吃中午剩饭的。”
韩语冰说。
“对了，你母亲呢？”
今天是周末，按理说韩语冰的母亲...韩芳梅也应该下班了才对。
“我妈...她说之后可能会有些忙，周末就不回来了，现在我们俩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她好歹还跟你联系了，我母亲，连用常规手段联系我都不愿意。”
“现在我们一样了，她也好几天都没联系我了，我忽然很理解你那种心情了。”
“我想还是不一样，你和你母亲关系那么好，我觉得我们两个，我和我妈就像是一对冤家一样。”
“还行吧，欢喜冤家。”
韩语冰笑着走向了沙发...
“快去吧...路上记得给苏瑶光他们说一声。”
“妥当，即刻出发。”
我从茶几上顺了两个开心果，装进了兜里。
“好。”
〇
“苏瑶光...那个，晚上要来韩语冰家吃饭么...”
回家的路上，我给苏瑶光拨了电话。
“啊，可以，但是我们似乎要晚一些才能回去...也许七点钟，如果要在韩语冰家吃饭的话我想你得给夏老师说一声。”
“他自己能解决。”
夏凝的声音微弱，但是能从话筒里听清楚。
“不用管他。”
夏凝接着说。
“那你们是同意了。”
“不会麻烦韩语冰吧...”
“她不会因为客气邀请我去她家的，反正她自己在家也要自己做饭吃，多做几个人的而已。”
“那也行。”
苏瑶光说。
“不过，她是一个人在家么？”
“是的，他母亲貌似在加班...”
“果然...”
“果然？”
“曙光黎明现在非常的忙...”
“是啊...”
“那我们会过去的...不过...”
“怎么了...”
“多做饭的话会不会增大她家的经济负担...”
韩语冰说。
“这个...你为什么担心这个，韩语冰家里也不拮据，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我母亲是韩芳梅的下属，因为感觉我们两家的生活水平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嗯...”
“不用含蓄，韩语冰知道我的食量。”
夏凝说，她的声音键盘的敲击声。
“那不聊了，一会儿联系...”
我说。
“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我接着给韩语冰发了一条短信，说明了夏凝和苏瑶光要去她家做客，接着我抬头，发现我已经凭借着肌肉记忆走进了家属院大楼，走到了我家的大门前...
大门两侧的春联有些落灰，白色的墙皮也脱落了几块，我将手中的钥匙插入锁孔，拧动钥匙，房门便打开。
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家...
我的家客厅无比的凌乱，电视机屏幕是碎的...吊灯也掉下来...这是第二次爆炸的结果吧...
即便是家变成了这样，在我的回忆中，还有我母亲的关于家的回忆被唤起...
我走到客厅，坐下来，沙发依然松软...当母亲的记忆出现的在我脑海中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惊异...
原来她也把这里当做家啊...
“或许我应该把电视打开。”
我自言自语。
但是现在并不能打开电视，不仅因为我家的电闸并没有推上去，我也一个月没去交电费，而是我害怕因为爆炸....我家的线路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不过罢了...我也并不是来怀旧的...我得找到手提箱。
正在这时，我视野的左下角闪起了蓝色十字...
Rena？在这时候找我？我应该让她进入我的意识么，她是可以知道手提箱的存在么？
我在脑中飞速做着思考...
为什么母亲不通过Rena告诉我那个手提箱必须被摧毁...
一，母亲现在不能和Rena交谈...这点我可以从Rena无法联系到我母亲这点上来解释。
二，母亲告诉Rena手提箱的存在存在风险，她无法信任Rena。
三，不可信任的是其他人，但是如果我将手提箱的存在告诉Rena的话，Rena可能会将信息泄露出去。
当然还有其他可能...
我没有放松，将Rena放进我的意识，而是集中注意力，拒绝了Rena连接进我意识的请求...这的确有效，我的意愿使得我视野左下角闪烁的十字消失了...
我原本以为Rena可以强制的连入我的意识。
“嘿...抱歉Rena，但是现在不行。”
我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看来Rena选择了别的方法联系我。
-陈宇，你怎么回家属院去了。
Rena这样问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监控上看到你了，我还不知道你原来的家是什么样子呢。
-完全没收拾，和猪窝一样，没法让你看
我这样回复。
-我又不在乎，我又没有强迫症，在说，生活环境差我也体验不到。
Rena说。
-我回来拿几本小说。
-好嘛，那你拿...我也不打扰你了，我这边正开会呢...曙光黎明说要给李洛提供一个最先进THA，就是人工全心脏，而且是无常提供，我想李洛可能有救了。
-这是好事啊...
免费提供...我想起了Elisa上午的发言...曙光黎明为了面子的确可以做出这件事。
-我也在争取，但是仿生部门的新主管貌似并不喜欢这个主意，要是Susan还在仿生部门就好了。
-你可以联系一下苏瑶光，让她说说情什么的。
-苏瑶光和你一样，把和我的连接掐掉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她和夏凝在一起，正在忙一些秘密的事情，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秘密，我的意思是，他们去出我们的期中考试题去了。
我回复道。
我走进了书房...却被惊吓到了...
-喂...Rena，等会再聊...我先收拾一下房间。
我给Rena发送信息。
“天哪...”
母亲的书房和我离开的时候的完全不一样...它明显的被翻动过...那绝对不是爆炸造成的...书架最上面的一排书被全部撤走，乱七八糟的专业书堆在书桌上，还有的散落在地板上，就连那个伪装成专业教材的家庭相册...也扣在书房的地毯上...书房的瓷砖上有脚印，回溯那些脚印，发现书房外的木地板上也有，那些脚印很淡，以至于我刚进门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
那些脚印很大，不像是母亲的，像是成年男性...
家里这是进贼了，还是这是造成爆炸案的罪魁祸首？？
电视机在，阳台上洗衣机也在。
我本走向我的房间，那台没了显示器的电脑主机也在...等等...就连我的书架也？
我的书架也被翻乱了，而且我的衣柜还被打开，虽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衣服了。
怎么会...
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保险柜...
我冲向母亲的房间，那里面也有被翻动的痕迹，我开始回忆母亲对这里的回忆，但是相当稀薄...她大概并没有用在这里藏什么东西，至于存折，钱...我都在第一时间搬走了。
难道说...
进入我家的人是冲着那个手提箱来的？
我的汗毛因为这种想法直立了起来。
我必须找手提箱...
在书房找已经是不可能的的了，我回忆中母亲藏手提箱的地方已经被进入我家的其他人翻了个便，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弃在哪里找到手提箱的希望，我走进书房，将书房上的书全部撤下，甚至使力气将书柜移开...当然这些尝试都是徒劳的，那么大的一个手提箱，书房总共就那么大的空间，能在那里呢...
书桌抽屉？我打开抽屉，里面都是一些文具，还有我小学时候用过的转笔刀，书桌的下面？别逗了，那地方放手提箱我早都能发现了。
这...
手提箱已经被侵入我家的人拿走了？我？
我有些慌张，走出了书房...那家伙有目的性？就是冲着手提箱来的？还是说那家伙觉得手提箱里装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拿走了手提箱。
我思考着，重新走回了沙发...刚才Rena说她是从监控里发现我回来的，要是我能问问Rena就好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
有贼人进入了我家里，然后把我家翻了一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发现...然后他翻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手提箱，他觉得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装在里面...然后就拿了回去，结果手提箱里并没有什么他所预料的东西，他就把手提箱里的东西当成了废纸...没错...文件已经被处理掉了。我的人物圆满完成...
如果是前者...知道手提箱里有什么...把手提箱拿走了...那那那那...那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千里追凶我也做不到，我只能告诉母亲我失败了，没到手提箱，手提箱已经被带走了，但是我现在要怎么联系她呢...我又没办法把我自己的记忆写入到她大脑里...
先冷静，陈宇...先冷静...
我从不满灰尘的沙发上起身。冰凉而柔软的沙发并没有让我冷静下来，我走回我的房间...看着我自己的床...那张床还是我的老床，只不过上面的床垫新换了一个...但是可以却信的是，在这个床的床板上，还存在着一个钢筋穿过的大洞...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睡在这张床上的原因之一...床板不稳固，而且躺上去也会回忆起...
Susan的脑袋...贯穿我腿的钢筋。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我这次并没有细想这些事情，只是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床板发出了“吱呀”的一声，感觉并不怎么稳固。
紧张...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紧张，我是真的觉得那个文件袋里装着什么该死的灭世武器么？还是说,这种紧张来源于我体内...已经被替代成我母亲的那一部分？
“不，是我自己在紧张...”
那个手提箱根本不重要，或许...里面装着的或许是瑟琴照片，夏凝的，星野翔子的...所以母亲才那么愤怒...或者觉得夏凝肯定不会喜欢里面的东西。
那个手提箱，之所以不想让别人销毁，只是因为母亲不想让别人知道里面装着自己和自己已经和已经去世的，喜欢自己的人的女朋友偷情的证据而已。
不不不我完全说服不了自己...完全不能...
我从兜里掏出我从韩语冰家里顺来的开心果...发现我的手在颤抖...
“不要抖！”
我意识到了别的让我恐慌的事情...
假如我家进了人...是否他就在我家的某个地方隐藏着...他或许还没离开...他知道我回家，并且就在这里潜伏...不愿意和我相接触...
就算我家里没藏人，那我家也并不安全，可怕的家伙说不定可能随时进入我家...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Rena...Rena...我需要Rena...
我紧张的心态让我手中的开心果掉落在的地板上...它弹向了我的鞋子，被我的鞋底反弹到了床底...
床底...我下意识的弯腰去捡...但是无边的恐惧让我僵住了。
要是贼人就藏在我的床底下呢...
床底...那里还着这苏瑶光的头发...曾经的苏珊的头发...说不定还有她的血迹...考虑到她的大脑完好，所以八成不会是脑脊液。
床底...我...我...
偏头痛...加上某种觉醒的记忆让我的身体侧倾，原本坐的不稳固的我从床上跌落，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男生们常常把瑟琴杂志藏在床底下。”
我听见了刚才韩语冰的说辞，但是声音，却是母亲的...像是母亲，又像是我在对自己自言自语...
等等...床底下...
我低头向床底窥视...床底并没有什么贼人...但是除过一层灰以外别无它物...我捡起了我的开心果，但并没有就起直起腰杆...
我回忆起了朦胧的，关于箱子的回忆...
我的床底并不是之间向内能看见床板的那种，而是有一段从床上延伸下来的护板...在护板使得床底成为了一个像倒扣在地上的盒子一样的悬空结构...我将手更加深入，并且抬起手，在床板下方摸索着...然后...
偏头痛袭来，伴随着手接触到奇异突起的感觉...我抚摸着那个的突起...那个突起是一个矩形...还有一个提手...是手提箱没错...
抓住提手，晃动，发现文件袋是卡在床底下的...
谢天谢地...
我将手提箱从床板下面抽出...那个手提箱很小，和回忆中的完全一样，也就比A4大小大一些...上面的密码锁显示着零零零零。
我波动密码锁，按照记忆中的密码打开了它...
里面的第一页便是英文的手稿...看上去字体非常的清秀柔美...我英文不好...但是强烈偏头痛给我的她人记忆却让我读通了手稿的摘要。
“成体...幼体快速发育...发育延续...快速的使得人类个体进入性成熟的手段？”
正当我尝试阅读手稿的时候，我听见了客厅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